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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照例被胖道士摁着磕了几十个头,表面上看起来一幅迷迷瞪瞪的顺从样儿,其实肌肉都绷紧到了极限,如同拉满的弓弦蓄势待发。
这帮人总不可能全程一直死死压着我,我在等一个爆发的瞬间,成败就在此一瞬!
郑保三的身上挂着很多项链一样的东西,都是牙齿做的,其间还点缀着发亮的糖纸。
而我就像个断线的木偶娃娃,被胖道士们架着,丢向了牙齿和糖纸堆中央。
就现在!
我在他们松手的瞬间暴起,抄起一旁的竹竿抡圆了横扫,劲风过处,几个胖道士还没来得及惨叫,头颅便如熟透的西瓜般炸开,碎骨混着脑浆呈放射状泼洒在蛹帐上。
拼了!
就算大开杀戒,也不能让这帮人如愿!
但那些胖道士被砸成肉泥后,肉泥里又拱出一模一样的肥脸,变成了更多的胖道士,咧着嘴‘咯咯’笑着,前赴后继的向我冲来。
场面十分混乱,带着“郑保”字样的蚕蛹蛹帐东倒西歪,我操着竹竿杀红了眼,战斗进入了白热化。
我好像对自己的抗压能力过于自信了,这些邪门东西杀不完,根本杀不完。
激素已经飙到了极限,肌肉开始抽搐,攥着竹竿的手早已酸软,可一想到他们要逼迫我做的恶心事,就又强撑着打烂了几个胖道士。
不能再这么无意义地消耗体力了。
我暴喝一声,挟持住郑保三,作势要拿她当人质,果然镇住了想要靠近的胖道士们。
挟持有效,我心里一喜,就听到郑保三虚弱低声道:救……我……
看来她的智力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低。
“我会救你的。”
就在这说话的晃神间,蛹帐里传来密集的 “咔嗒” 声,一直安静的蚕蛹突然开始裂开、化茧成蛾。
它们飞落在我的关节各处,牵着蛹帐像网一样想把我缠起来,蚕丝在我身上勒出了血痕,郑宝三一下就脱离了我的控制。
胖道士们也趁机冲了上来,拖住我的胫骨。
我看出了他们的意图,是想要打断我的双腿,逼我就范。
我拼命地蹬踹,却像是踢进了棉花里。
我一直不停在心里对自己说,闷油瓶一定会来的,一定要扛住压力拖延时间。
可我真的扛不住了。
心里涌起一阵悲凉。
绝对不能在这里晚节不保。
真到万不得已那一步,那我只能提前打断自己的第3条腿了。
我正要把心一横,山洞壁上瞬间破了个大口!
岩石崩裂的巨响震得我耳膜生疼,打断了我的死节行为。
一阵狂风夹着雪花猛烈地灌进来,所过之处仿佛开了雪女特效。胖道士、蚕茧和丝线都被冻住了,直发出咔咔的脆响,像脆脆冰一样开始拉卡沙卡地崩塌,场面惊悚极了。
洞壁崩裂的瞬间,我后脖颈的汗毛全炸开了。那时我还没意识到这风雪是闷油瓶的脏面在幻境中的投射,不知对方是敌是友,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好几步,但根本躲不过飞来的恐怖雪花。
惊恐间,雪花却只是冻碎了我身边所有的胖道士和飞蛾,并未伤及我分毫。
我先是一愣,接着心中涌起了巨大的狂喜,闷油瓶!这雪是闷油瓶在幻觉里的投射!
不管在哪次的幻境里,就算没有人的形态,我还是能认出他。而就算断联,他也总能精准地找到我,拯救我。
虽然后来的幻境中的我已经见识过这雪花的厉害,但这次的破坏力更加惊人,过境之处皆化为齑粉,不见丝毫留手,看来飞坤爸鲁的怒气值飙到了顶点。
几片凌厉的雪花飞箭般射入蛹帐,我忙示意里面的郑保三是受害者,别伤她,雪箭才收住了力道。
雪花轻轻地打着旋儿,应该是招手示意我跟上。
我想带上郑保三一起逃,刚想动作,却一点力气也使不上,膝盖一软直接跪下了。
别说救人了,我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郑宝三留在这里,村民也不会伤她的性命,不如报警直接让警察把她送医院,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这里。
我喉咙发不出声,只能用口型喊:“我动不了!”
那雪花凝滞了一瞬,像是有些无奈,然后我觉得身体一轻,就被风雪裹挟着,径直从山洞的破口倒飞出去了!
千疮百孔的傩庙山洞在我的视线中迅速远去了。
我被暴风雪托举着,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穿梭在山林之间,四周的树木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道模糊的残影。
雪是冰冷的,我却反常的燥热起来,一股诡异的邪火从我的小腹渐渐烧起,火苗顺着经络蔓延,四肢逐渐酥软无力。
我心中暗叫不妙,刚才的瘫倒,显然不只是力竭那么简单。
那些村民给我下了什么药?
我大口地喘息,努力吸入更多的冷空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却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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