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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普通话 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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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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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都

Summary:

无数个宇宙加起来,这世上有2000个鹤见,和1999个月岛。
他们在三途川边建起鹤都。
有一天,第666个鹤见对666个月岛说,
请把第2001个鹤见的头颅献给我。

Work Text:

>> 鹤都

 

无数个平行宇宙加起来,这世上一共有2000个鹤见。

这2000个鹤见于三途川相会。他们不愿就此交出一身的孤傲,不愿就此堕入融化的、混杂的轮回。

他们留在了三途川前,建立起鹤都。

 

 

>> 始作俑者/第1个鹤见

 

这一切都是由第1个来到这里的鹤见笃四郎发现的。他太聪明了,在所有势力之前找到了黄金,但他失去了所有他爱着的人。

尾形的异心被嗅出,鹤见剐去了他的双眼。

宇佐美与杉元鏖战一场,用心脏换来了鹤见掳走阿希莉帕的间隙。

鲤登选择不再信任鹤见,于是被月岛暴打一顿后又被丢上了回家的货船。

而月岛,则选择当了鹤见最后一层保险。他在第七师团被清算前,连夜赶去中央认罪,承受了55项罪名中的54项。

终审的时候,月岛为自己完成了最后一段辩词:“这些屠杀不过是实现日本繁荣的继点,如果能实现统一,这些路途上的成本微不足道。我无法承受这些战争指控。如若说是谁要为此负责,那该是尸位素餐的中央、贪心不足的俄人才对。我只是作为一个爱国之士,是在这些因素的逼迫下,才不得不做出的这些举动。”

这段话的结果只能是火上浇油。坐在庭下的鹤见,却借此发现月岛军曹比自己想的要理解自己很多。如若真到了如此穷途末路之时,鹤见也会选择如此血淋淋地讲出真相,而非像低头认错,如同一只库房里的老鼠一般。

全程月岛与他没有目光的接触。他们不能再有目光接触了。但当月岛被宣判绞刑时,鹤见突然觉得,就像是最初自己推开月岛承受炮弹一样,命运又一次紧紧地交错在了一起——但为时已晚。

鹤见剧场的主演们纷纷退场,只留下鹤见一人坐拥黄金万两。

月岛被绞刑时鹤见坐在观众席上。鹤见凭着记忆认出,坐在最前排的五位贵客中,有一位是当时委任他去俄罗斯的长官,有一位时当时负责日本情报事务的俄国人。当初你们如此葬送了我的妻子,如今又在台下谈笑风生地看着月岛被处死吗。

原来因果是个这样的东西。

故事迤逦,结构齐整,如同回文一般,到头来又夺走了他的挚爱。

 

鹤见在对因果无尽的厌倦中发起制造一场场混乱。

又在对因果无尽的失望中被一场场混乱夺去生命。

到达三途川时,他先是遇见了一直守在岸边的月岛。月岛向鹤见敬了个军礼,对他说道,“鹤见中尉,如您所嘱托我在地狱进行了一番勘察。”

在月岛汇报前,他们拥吻。

那是等了三年的吻。地狱很冷,灵魂没有温度,肌肤之亲却依旧鲜活。

随后月岛带他见了一个小鬼。小鬼告诉鹤见,这世上所有的因果,一部分是依照善人的秩序运行,一部分是靠着恶人的混乱调整。来自地狱的判官凭借自己的悲欢好恶连接因果,才有了世间这么多冤缘怨愿。

月岛给了鹤见几张残破的纸,第一张纸上面写着:“世叁萬柒千玖拾貳-长谷川幸一鹤见笃四郎”。原来是判官那时候睡着了,墨水洇透了一大片,透到接下来几张纸上——月岛基,宇佐美时重,威鲁克……美梦时流下的口水就这么一滴滴落到因果簿上,把他妻女的名字晕开。

额叶分泌的汁液顺着鹤见的鼻梁留下。

月岛对鹤见说,“就像是在人间人们为了‘活下去’而居其位一样,三途川也有运行的规律。这里的亡灵渴望‘得到轮回’,而一样惧怕死亡。因为如果死在三途川前,灵魂融化在三途川内,则不得永世超生。”

鹤见没有表示,他看着眼前的小鬼。

于是月岛把小鬼的手按到三途川内。小鬼滋哇乱叫,哭了起来。他求饶。月岛松手,他逃跑。月岛把他踢到了三途川里。两人看着小鬼湮没其中。

“月岛军曹,你从不让我失望。”

权力来源于依赖。如若人们有渴望有恐惧,那么便有操纵他们的方法。

于是鹤见决定,在这阴曹地府,三途川前,他要毁掉这世间所有因果簿。

我的沉浮,人世间千万众生的命运,怎么能悬于一个贪睡判官的梦魇呢?

 

 

>> 闲云野鹤/第49个鹤见

 

鹤都里一共有2000个鹤见笃四郎和1999个月岛基。也就是说,1999个鹤见笃四郎有终于他的月岛基陪伴,有1个鹤见笃四郎没有月岛基。

是第49个鹤见没有月岛。他只身一人来到鹤都。

那时鹤都里有48个鹤见,还有50个月岛。不知道为什么,月岛总是死得比鹤见早。

第49个鹤见说,这2个月岛都不是他的月岛。那2个月岛端详了一下第49个鹤见,说,这不是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的鹤见。

于是大家都觉得第49个鹤见的第49个月岛马上就会到。

但是一个月,一年,五年,十年,三十年过去了。鹤都里从原本49个鹤见和50个月岛增长到了2000个鹤见和1999个月岛。

第49个鹤见还是没有等到他的月岛。

 

但鹤都从不拒绝不愿步入轮回的灵魂。

第49个鹤见在鹤都活得很好。他住在远离鹤都繁华地带的地方,专事花草。

他在背阴的北面种下姹紫嫣红的金鱼草,缤纷的花凋败时犹如千万个枯槁的骷髅头在随风摇曳。

他在向阳的南面种下摇曳动人的罂粟花,斩下的根茎蒸馏出的药剂与鸦片,河葬了无数背叛鹤都里的鹤见的灵魂。

他在温暖的东面种下撩骚催情的淫羊藿,晒干磨成的粉末被包裹好,卖给鹤见们和月岛们,让他们看见对方在床笫上欲求的神情。

他在潮寒的西面种下密刺尖锐的玫瑰花,无数个夜里,月岛们总是被他们的鹤见要求含住这玫瑰,鲜血和呻吟从月岛的嘴角流下。

除此之外,他在鹤都还有很重要的另一重身份。

没有月岛的鹤见,是一个很暧昧的身份。很多月岛,对鹤见充满敬意、好奇,也有很多月岛,在与鹤见的朝夕相处间出现不解、愤懑。他们的鹤见不愿意告诉他们,他们的无法向他们的鹤见诉说,他们就会假借买花之名,来询问第49个鹤见笃四郎——这个没有月岛的鹤见。

其实其他鹤见们也都是知道这件事情。但第49个鹤见明白,那些鹤见们有自信相信自己的月岛不会把自己和来这里的其他月岛弄混,也不会把自己跟第49个月岛弄混。

月岛们问的问题很多,各式各样。从鹤见喜欢看什么电影、会喜欢吃新搭配的料理吗,到长谷川辛一到底是谁、那截指骨又是谁的。也有问为什么鹤见能够做到不勃起、清醒克制的,是不是他们那里做得不对。面对这个问题,第49个鹤见总是收起花言巧语,从窗台上拾捣一包淫羊藿粉交到月岛手里。

第49个鹤见发现,这1999个月岛真的不会被弄混。每个月岛都有自己的性格,值得握在手上把玩回味。以及,第49个鹤见非常肯定,他的月岛不在这1999个月岛中。

 

 

>> 桀纣暴君/第666个鹤见

(* 666:象征着撒旦、恶魔的数字)

 

第666个鹤见以残暴闻名。他不像大部分鹤见一般追求“一支毒箭”一般的精准狠毒,而追求“水里盛满了瘟疫”一般的尸横遍野。他找到了黄金,他统一了日本,他把永无止境的战争一路引向了俄国。彼时流血漂杵、以泽量尸,白骨曝于野、饿殍遍于城。

第666个月岛就是他的左膀右臂。他们沐着鲜血接吻,听着炮火交合。每当第666个月岛取来敌人的项上人头,第666个鹤见总是对他说,“你去把手洗干净,然后过来” 。第666个月岛就把装着敌人首级的头往桌上随意一放,洗净双手后,自觉地跪在鹤见的胯间。

    有时候是鹤见把月岛按在办公桌上,月岛承受着身后鹤见抽送顶弄,月岛无处安放的目光总是会最终落在眼前的那颗头颅上。

有时候是月岛跨坐在鹤见身上,鹤见享受着月岛在自己身上的起起伏伏。偶尔,鹤见斜眼撇一眼那桌上的头颅,带着戏谑与嘲讽。

有时候是贪吃的鸟儿从窗外飞进来,去啄食头颅新鲜的眼睛。鹤见总是在此刻轻轻捂住月岛的嘴,在他耳边低语,“小心,你不要惊扰了那只鸟儿。”然后,鹤见总是刻意地刺激月岛敏感的乳头。

鲜血与死亡是他们的催情剂。

他们来到三途川后,很快就听闻并且相信了第1个鹤见的说辞。他们很快就在三途川里沉下了无数灵魂。三途川每日来来往往千万个亡灵,对第666个鹤见和666个月岛而言,是千万个猎物,千万个野心,和千万场激烈的性爱。

第666个月岛基从未去找过第49个鹤见笃四郎。

他不需要淫羊藿煽动他的鹤见,也不需要玫瑰讨好他的鹤见。

他有鲜血和死亡即可。

但第49个鹤见总是在听闻了杀戮后把干枯的金鱼草斩下几株,邮给第666个鹤见。那一串串枯窘的骷髅,是死神房舍里最好的装饰。

 

 

>> 执子之手/第2001个鹤见

 

第2001个鹤见和他的月岛是在很久以后来了鹤都。

按照旧例,第1个月岛给他们讲述了三途川、因果簿的事情,并邀请他们与其他鹤见与月岛见见面。

这是一场有2001个鹤见和2000个月岛参与的宴会。会上,第1个鹤见也就顺水推舟地问起了这第2001个鹤见和月岛的故事。

 “第2001个我啊,你找到黄金了吗?”第1个鹤见问。

 “找到了。”第2001个鹤见答到。话音未落,他又继续说到,“中央在一切结束后决定对我们进行清算。我杀了菊田,所以这给我们留下了有利的时间优势。”

 “我带着黄金转移。那时候实际上面临的是一个很简单的选择——是与中央作对,下统一日本,上颠覆中央;还是以黄金为筹码,让中央拱手让出兵权以收复领土呢?从把菊田开始杀了后,第二个选项就不现实了。中央与我,已是水火不相容的状态。

“但第一个选项的可行性又如何?中央这群腐朽之物,胜在人多势众。而我,拥有一支深刻地爱着我的军团,胜在无论我要求做什么,他们都愿意付出生命去实现——所以第一个选项是有胜率的。

“但第一个选项的代价是什么呢?要挫了中央的士气,让他们恐惧我,让他们自内部溃退,至少需要将中央六千精锐消抹殆尽。彼时刚刚经历了一场决战,如若说服多方,我最大可能是聚集起五十个‘爱’着我、愿意为我送命的精锐之师,再有一千庸碌之辈。那么,一个我爱的士兵,需要在不间断的交战中,杀掉一百名的中央的精锐才有可能胜出。

“假设命运女神眷顾我。我最终颠覆了中央,统一了日本,那鹤见剧场上,又还剩下多少主演呢?这个选项的胜率很低,既定的代价却很大——这不是一笔好的投资。”

第2001个鹤见回头抚上他的月岛的手。

“如果连我爱的人都不能守护,那么黄金万两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各位鹤见笃四郎,一定理解我所说的悲痛吧。”

庭下一片寂静。这2000个鹤见,和1999个月岛,全部都沉默着。第666个鹤见额叶的汁液喷涌而出,弄脏了他的衣服,滴到了他手中的酒碗中。

第2001个鹤见继续讲着他的故事。“于是我把一部分黄金分给还活着的士兵们,再用剩下的黄金向某个大佐换来了假死。——鹤见笃四郎已死,月岛基已死。”

“我和月岛隐居于札幌。我们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我们活了101岁。我们死的时候,互相牵着对方的手。”

第2001个鹤见没有说的是,他们还曾收养了一个孤儿。他们走的时候,他们的儿子已经快60岁了,也早已养育儿女。他们是在子孙的簇拥下去世的。

酒会照常结束。

酒的秘密是时间,一切的秘密都是时间。但短短一场酒会,不足以让2000个鹤见和1999个月岛消化清楚这另一个可能。尤其是第666个鹤见,和他的月岛。他的脑液流得止不住,提早被第666个月岛陪着离了场。

 

 

>> 血债难偿/第666个月岛

 

晚宴结束的第二天早上,第666个月岛第一次来到了第49个鹤见的家中。

彼时金鱼草刚刚开出来一片,第666个月岛还是第一次见到它们盛开的时候。原来它在凋零消逝化为骷髅前,有过那么灿烂的花期。第49个鹤见第一眼就辨认出了他是第666个月岛,因为这个月岛他从未见过。

“真是稀客啊。第666个月岛,你要来这里买什么呢?”鹤见问。

“第49个鹤见中尉,你的月岛去哪了?”月岛虽然一直都是个臭脸,但第49个鹤见还是鲜明的感受到了第666个月岛的怒意——那种感到自己被背叛了的怒意。第666个月岛用枪指着第49个鹤见。

“——你是不是处刑了他?”

“是不是你的月岛想要回到家乡,想要过上田间地头的生活——这无异于是一种背叛,所以中尉你为了走到终点,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第49个鹤见笃四郎笑了。原来无论是哪一个月岛,在无意瞥见自己已经被鹤见笃四郎深深控制与诱拐时,都会那么地慌乱,那么地手足无措,像只被兄长推下山崖的小狼,爬起来后对着整个狼群龇牙咧嘴。

他走上前,用胸口顶住月岛的枪口。

“第666个月岛啊,第2001个月岛的结局如此动摇你吗?仅仅是看一眼无杀戮、无痛苦的故事,就让你如此癫狂吗?你不去与你的鹤见对峙,来这里撒气于我,是多么懦弱的一个决定。抑或是,你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样的安慰呢?”

第49个鹤见看到第666个月岛前额爆出的青筋。鹤见轻抚着月岛扣在扳机上的、紧绷着的手指。他感受到第666个月岛抗拒着他,提防着他借着力就把扳机扣下。原来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嘛。

“你是在夜里,因为血债而无法入眠吗?你杀过妇女、儿童和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吗?你是和你的鹤见走了这么久,发现自己得不到救赎吗?

“我的月岛离开得比我早。我让他不要等我,不要做三途川岸边的恶鬼。这是因为我是如此深刻地爱着他,怕他等我等得太久,得不到轮回的救赎。”

第49个鹤见笃四郎伸手,把枪的保险栓闭上。

“不是所有鹤见笃四郎都需要你手上的鲜血来滋养这段关系。”

第666个月岛放下持枪的双臂。第49个鹤见走得更贴近第666个月岛,俯在第666个月岛的耳边低语。

“如果你愿意,那么就变成我的月岛吧。我对别人说你是第49个月岛,没有人会起疑的。抛弃你第666个月岛的身份,成为我的军曹,我的武器。我将搂着你入睡,在你因噩梦而惊醒的夜晚安慰你。”

第49个鹤见在第666个月岛的耳后轻轻落下一个吻,“让我来爱你。”

有时候人只是会单纯地好奇,如果朝着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射出一支毒箭,那么会射中谁。于是第49个鹤见笃四郎,在被第666个月岛拿枪指着的时候,放出了这支箭。

他给了第666个月岛细密而热烈的吻。从唇齿到脖颈,每一吻都是深刻的烙印。

第49个鹤见解开第666个月岛的衣扣。月岛粉红色的乳头此时已经挺立起来。第49个鹤见牵住第666个月岛的手,让他抚上自己的胯间。第666个月岛感受到第49个鹤见胯间的阳器已经挺硬。

第666个鹤见从不在第666个月岛给他口交前勃起。在第666个月岛乞求第666个鹤见之前,第666个鹤见从不会渴求他。意识到这一点的第666个月岛,突然很受伤。

第666个月岛推开第49个鹤见。他夺门而出。

第49个鹤见目送着第666个月岛离开。

 

 

>> 掩袖工谗/第666个鹤见

(* 掩袖工谗:就是很能骗人的意思)

 

这是第666个鹤见第一次等他的第666个月岛。

第666个月岛一如往常地回来,手里抱着澡篮,“抱歉,鹤见中尉。今天洗澡久了点。”月岛把澡篮随手搁下,顺着鹤见的命令走到他面前,“今天需要我处理什么吗?”

鹤见闻到他的月岛身上有一股浓烈的味道。他熟识这味道,是淫羊藿熬成水时缭绕不绝的味道。

他的月岛在对他撒谎。仅仅想到这个,第666个鹤见就兴奋得无法自拔。

他让他的月岛跪下。他让他的月岛吞入他整根阴茎。他让他的月岛像狗一样在他胯间摇尾乞怜。

“那第2001个鹤见的故事,真的给人以很大触动呢。”听到这个数字,月岛顿了顿口中的舔弄。他本想凝神聆听,却被第666个鹤见粗暴地按住后脑勺,把阴茎吞入了温软潮湿的喉咙深处。“多么让人心驰神往啊,没有兵戎烽火,没有杀戮罪孽。鹤见和月岛,过上相濡以沫的生活。”

月岛被这举动弄得想咳嗽。但他还是强张着口,以防牙齿磕到鹤见还未完全挺硬的阴茎。

“——这是无知之辈的看法。”鹤见话锋一转。

“抛弃江山大义,畏手畏脚地把生死放在命运的天平上比较——多么懦弱、自私与可悲啊。我们是军人,维护日本的统一与昌盛是我们的职责。就连为妻子报仇、让战友埋在国土之下这种熹微的愿望,都是可以称之为歧路,随时需要磨灭的事情。”

“我们一路杀戮,为的就是去那最终的终点。不然,又如何告慰死去的战友?又如何祭奠冤死的家人?”

“又如何,让我们这种人获得救赎呢?”

第666个鹤见松了手,给了月岛喘息的机会。月岛吐出鹤见粗壮的阴茎,猛地咳了几声。他擦干嘴角的津液,没让鹤见等太久,又将鹤见的鸡巴整根吞入。

“我的月岛啊。我们一起杀过很多人对吧?作为你的中尉,你杀的每一个人我都该对你负责。

“如果我们放弃追求日本的统一、放弃去夺取因果簿,那么所送葬的那么多人、那么多亡灵不就仅仅是单纯为了杀戮而杀戮的牺牲品吗?这样残忍的事情,是决不能被饶恕的。”

月岛唇与舌感受到鹤见的炙热与硬度已经足够。他站起身,褪下自己的裤子。

月岛跨坐在鹤见身上,本来还想给自己扩张一下,却被鹤见扶着腰狠狠地进入。所幸月岛已经被鹤见充分地开发了,此时他的后穴已然湿润,像是饥渴的小嘴一样,吞吐出口水。月岛只是感受到了锦上添花的苦楚,疼,但也因此让人欲望更深。

“你知道第49个月岛是怎么死去的吗?”鹤见扶着月岛的腰,任他上下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两人交合之处变得粘腻潮湿,发出啪啪的水声,“自从他决意退隐后,他的月岛日日夜夜做噩梦。他梦见家人,梦见战友,梦见可敬的敌人。那些冤魂们日日在第49个月岛的脑海中质问,为什么要让他们白白死去。那最后——至高的终点呢?为什么要夺取他们死亡的意义。

“第49个月岛很痛苦。他要靠着罂粟里炼出的鸦片,才能驱散脑内的那些声音。突然有一天,他自己跳入了三途川里。”

“我的月岛。出于军人的体面,我不能放弃我的执念,与你去过上闲云野鹤的生活。

“出于个人的私情,我也不忍看你像第49个月岛那般,堕入悔恨崩溃的深渊。”

第666个鹤见舔舐着月岛的脖颈,留下下一个又一个牙印。

他在最开始月岛俯身为他口交时,就看到了他从后脖颈一直蔓延到领子深处的吻痕。他噬咬、啃食着他的月岛的脖颈,他用他的牙齿、月岛的鲜血,覆盖掉他人没有礼貌地留下的痕迹。

“我的月岛啊。你追随我,忠于我,爱着我吧。”

“我一定会给予你救赎的。”

月岛听完此话,射了出来。他把下颚抵在鹤见的肩上,毫无保留地搂着他的鹤见。

“月岛,帮我除掉第2001个鹤见吧。他说的话,动摇了很多月岛和鹤见——他们就像是在百里之堤上的一小方蚁穴。我们不能冒着鹤都里有人怀揣异心的风险。我们要汇集所有人的智慧与机敏,掀起地府的地基。”

“我的武器,我的清道夫,请你把第2001个鹤见的头颅献给我。”

“遵命…鹤见中尉。”

月岛思考不了。迷糊间,他如此回答道。又像是没有回答。他此时此刻,只能紧紧地抱住他的鹤见中尉,这是他的本能。

 

>> 枭首示众/第2001个鹤见

 

第666个月岛借着夜色翻入第2001个鹤见和2001个月岛的卧室。第666个月岛看见第2001个鹤见和第2001个月岛相拥而眠,像是能进入同一个梦乡一般亲近。

第666个月岛瞄准第2001个月岛,毫不犹豫地开了枪。他知道失去了鹤见的月岛能有多疯狂,他不能冒这个险。

枪声划破寂静的夜。血液、脑浆还有枕头里的羽毛在夜里溅射、翻飞。第666个月岛在这巨大的枪响声中,辨别出了第2001个鹤见笃四郎惊醒后的一声呼喊。

他喊道,“月岛——!”

太失态。太孱弱。太可悲了。

第666个月岛接着把枪对准第2001个鹤见。

鹤见中尉让人倾佩之处在于,永远算计好意外,永远在危难前不乱阵脚。我——第666个月岛军曹——的鹤见中尉,不应该在我死去的时候如此失态。他应该不为我的死亡感到意外。他应该此时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枪,对准我无防备的头颅开枪。

他应该在我死去的时候踏过我的尸体,踩过我的血泊,然后走向最终的胜利。

我是他的刀俎,我是他的清道夫,我是一个没有价值、最后又被他赋予意义的躯壳。

他不应该如此失态。

他不应该如此失态……又如此悲伤。

“第2001个鹤见笃四郎,我是第666个月岛,今夜来取你性命。你懦弱、自私与可悲,你没有带着你的月岛,带着第七师团走向终点。”

瞄准镜下的第2001个鹤见的外貌,与第666个鹤见的差异并不大。此时第2001个鹤见看着第666个月岛,没有表情,也没有逃避。

“你害得你的月岛每晚被梦魇缠身。你让你的月岛变回了一无是处的废人。”

第666个月岛扣下了扳机。子弹不偏不倚,射穿了第2001个鹤见的心脏。

“你没有给予你的月岛救赎。”

在第2001个鹤见生命最后几分钟里,第666个月岛与他长久地对视。他看见第2001个鹤见的五官因为痛苦扭曲抽搐起来。他看见第2001个鹤见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失血过多导致他如同残障一般只能吐出含糊的咿呀之声,唾液顺着他的嘴角留下。他看见第2001个鹤见用尽最后一丝生机,只为了临走前牵上第2001个月岛的手。

多么丑陋。多么失态。多么平庸。

月光如水,打在第666个月岛脸上,仿佛他已经哭了一整夜。

第666个月岛怔怔地看着一团狼藉。他看了很久,久到枪管都已经发凉。

暗红色的尸斑在第2001个鹤见全身蔓延开来,血红的、暗红的、青蓝的,交错在一起。就像是一颗手雷在体内爆炸,内脏的碎块均匀地溅射、黏附在了半透明的肌肤上。胸口上的血液已经凝固,像是一朵绽开的、散发着血腥味的花。那盘根错节的尸斑,就是他扎在鹤见身上的根系。

第666个月岛利索地换上装在匣子里的雨衣。

他先是侧身把第2001个鹤见的尸体搂起来。枪伤处发出粘腻的声音,流动的鲜血挣开表面的血块,涌了出来。没了脑子指挥的躯体浑身瘫软,乖巧地瘫倒在第666个月岛怀里。尸体还有几分温热,合着刺鼻的腥味,透过月岛的层层防护,沁到他的皮肤里。

然后他把第2001个鹤见的尸体往床边拉了拉,让他的脑袋悬在床外。此时第2001个鹤见没了支撑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弧度向后仰着,脖子和下颚几乎形成了一条直线,喉结仿佛要挣破紧绷的肌肤,跳出来似的。

尸体面朝上地看着第666个月岛。刚刚死去的双眼还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清澈,映出今晚清冷的月光。映出第666个举起了刀,试了试角度,然后铆足了劲砍下。

手起刀落,尸首分离。

实际上,月岛是享受那个时刻的。那开枪的时刻,那挥刀的时刻。是一种生死由我的倨傲,是一种的夺取的快乐。他仿佛听到他的鹤见靠在他的耳边,气息撩动他短短的鬓角,他的鹤见对他说,“Молодец (Attaboy)”。

第666个月岛把第2001个鹤见的头颅装到准备好的箱子里。

他在床单上擦了擦手,脱下雨衣,干干净净地出了门。

至此,鹤都里只剩下2000个鹤见和1999个月岛。

 

 

>> 春光乍泄/第666个月岛

 

第666个月岛把第2001个鹤见的头颅放在第666个鹤见的眼前。

第666个鹤见把第2001个鹤见的头颅捧了起来,放在眼前端详。他轻抚那整齐的切口,柔软的肌肉、弹脆的动脉壁、粗粝的脊椎。像是屠夫剁下猪猡的头,没有犹豫,甚至带着几分对它生命的轻蔑。

 “你知道吗月岛,通过按压脊椎和下巴连接的这个地方,可以控制嘴巴的开合。”第666个鹤见摸索着,然后把手指狠狠地捅进了交错的肌肉中。紧实的肌肉被强硬地撑开,发出“噗呲”的一声,几缕暗红色的血顺着鹤见的手流下。随后,他稍微曲了曲指尖,第2001个鹤见的下巴便随着第666个鹤见的动作一张一合起来,“——就像是指尖玩偶一样呢。”

他把手转过来,让第2001个鹤见的头对着第666个月岛,然后自顾自地演起了双簧——第666个鹤见给第2001个鹤见的头颅配音。“月岛月岛,快来亲亲我。你下手的时候那么干脆,把我弄得好疼哦~!”

 “要亲亲嘛!要亲亲嘛!亲亲我,我就带着你离开这里,远离征战杀戮~”第666个鹤见故意拖长了尾音,也故意让第2001个鹤见的头颅夸张地张大了嘴,再咔哒一声狠狠闭上。

第666个月岛面无表情地看着这闹剧。“鹤见中尉,请你不要再闹了。”

“不亲亲我吗~坏蛋月岛!你这样我才不要和你一起活到101岁!你去和地狱里的恶鬼为伍吧!”

电光火石间,第666个月岛抽出腰侧的刀,捅进了第2001个鹤见的左眼窝里。那一刀扎得很深,很用力,尖锐的刀锋扎穿了第2001个鹤见的后脑勺,几滴脑浆甩到了第666个鹤见的脸上。

“请您不要再闹了。”第666个月岛僵住手,固定住这颗脑袋,以免第666个鹤见拿着它左顾右盼,惹人心烦,“您这样我打扫起来会很不方便的。”

第666个鹤见很满意地笑了。他把手指从后颈中抽出,又发出了那声可爱的噗叽声。他对月岛勾了勾满是鲜血的手指,示意他过来。第666个月岛很是知趣,他熟练地跪下,伸手去解第666个鹤见的裤腰带。

第666个鹤见把满手的血在月岛的肩头擦拭干净。

月岛已经为他口交了多少次了?他不知道。如果说他发起的战争伏尸百万,那么月岛为他口交的次数也差不多是这个数量。他很满意如今月岛的技巧。月岛的口交技巧不局限于能吞下他整个阴茎,能用灵巧的舌头细细描摹龟头的形状。鹤见最喜欢的,还是他小动物似的吸吮,伴着一次次吞吐,深深浅浅的,没什么技巧——至少他的月岛装作是这样,却有一种最原始的渴望。

今天的月岛尤其渴求他。每一次,他的月岛都把他的阴茎吞到了最深最柔软的地方。

鹤见垂眸看着他的月岛。月岛的脸颊已经泛出潮红。他的月岛是那么努力地在渴求他。

“可以了。你趴到桌子上吧。”

他推开月岛的头。被唾液濡湿的阴茎从月岛嘴里划了出来。

月岛起身,解开自己的外套与上衣,铺在了鹤见的办公桌上。随后他趴在了桌子上,反过手来扩张自己。遵照鹤见一贯的癖好,月岛一只手撑开自己的臀瓣,以给鹤见提供最好的视野;另一只手则驾轻就熟地摸索到自己的穴口,简单地在穴口周围爱抚了一下,就急不可耐地探入了后穴中。

一根,两根,三根。手指模仿着阴茎重复着抽插的动作,鹤见看到晶莹的液体从穴口沁出,小穴中粉红的肉也被快速的抽送带得翻出来了些许。月岛扭着腰配合着自己手指的动作,努力地想要去触碰安抚到后穴深处那高潮的开关。月岛的双腿绷得那么紧,又那么无力,他攀附着桌子,自后穴扩散开的酥麻令他几欲摔倒。

月岛满眼情欲,略带嗔怪地回头看了他的鹤见一眼。他用双手把后穴掰开,让里面粉嫩幽长的通道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鹤见眼前,“鹤见中尉,我已经准备好了。您随时都可以使用我。”

于是鹤见起身,把自己坚硬的鸡巴抵在月岛的穴口。

月岛本已经准备好鹤见的挺入,没想到鹤见却把玩起他的臀瓣来。结实、浑圆的臀瓣。鹤见揉捏、掐弄、拍打它们,发出清脆的声音。虽然使用了这么多次了,鹤见还是要夸一句月岛的屁股,没有点天赋还真长不出来。

月岛被这刺激得更加渴望起来。他支起身,一只手扶住鹤见的阴茎,主动向后靠去。用自己的穴口吞入了这炽热的物什。月岛感到自己的身体里的褶皱在一点点地被撑开,幽深之处的渴望操纵这自己的穴口一张一合,像是要努力地一口吞下整根香肠的小兽。

鹤见顺势抚上他的胸,把自己整根阴茎扣入了月岛紧致的深处。比起屁股来,胸更是鹤见满意月岛的地方。他比屁股更柔软,更有弹性,丰满的胸肌仿佛蕴含着哺育满堂幼崽的可能。

他给他的月岛在左乳头订上了一颗铆钉。这是从川边的恶鬼那买来的,他们说这铆钉本来是魔王给自己的猎犬铸项圈的边角料。在一次次的调教后,只要鹤见轻轻拉扯他的左侧乳头,月岛的后穴就会紧张地夹紧,把鹤见吮得颇有几分羽化登仙之感。

鹤见狠狠地按压、揉搓月岛的两个乳头。月岛从娇喘,逐渐升级为不得不稍加抑制的、充满情欲的嘶哑的呻吟。两人的重量把办公桌都压得吱呀作响起来。月岛喘着粗气,眼睛已然被泪水模糊,浑浊的液从他阴茎的顶端汨汨冒出——他快要到释放的边缘。

在被快感融化的一片混乱当中,鹤见的声音拨开这片氤氲,清晰地滑进了月岛的脑海。

“你看,第2001个鹤见正看着你。”

“那是你杀掉的我。”

鹤见低沉又魅惑的耳语把月岛吹得又清醒了几分。月岛有几分失神地环视周围,看见那颗头颅正倒在桌上,没了光泽的右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他想起那一晚,他也是这么和第2001个鹤见对视,看着他的生命一点点流逝。

是杀戮。是剥夺生命的权力。是鲜血淋漓、支离破碎的美丽。

兽的本能是繁衍和杀戮。杀戮是繁衍的春药,繁衍是杀戮的序曲。

“你要射在我脸上吗?”鹤见又问道。他把月岛搂起来,月岛肿胀的鸡巴随着鹤见的抽插,一跳一跳地上下起伏着,饱胀的形状把要弄脏整个桌子的野心昭告天下,“就像我平常对你做的那样。”

深夜里安然入睡的鹤见和月岛,会如何做爱呢。他会给他的乳头穿上本来该给狗戴的环吗。他会不顾月岛的喜恶,就像弄脏一个飞机杯一样弄脏他吗。他会射了月岛满脸,然后叫他想个办法,把精液一滴不漏地吃干净吗。

第666个鹤见低下头,在月岛的肩膀上的旧牙印上,又留下一个崭新的牙印。皮开肉绽之痛,是让他的月岛达到高潮的良方。

第666个月岛射了。

浊白的精液悉数撒在了第2001个鹤见的面颊和头发上,和干涸的鲜血混在了一起。如果硬要形容,那便是情欲的颜色。

“唉呀,月岛军曹你还真是不客气呢。”第666个鹤见看见自己的脸——第2001个鹤见的脸沾满了他的月岛的精液,额头留下了兴奋的脑液。

鹤见轻轻地把月岛压回桌子上,然后伸手把那颗头颅揽到月岛面前。

“请用你的舌头收拾干净,月岛军曹。”

月岛通过第2001个鹤见那仅存的一只眼睛勉强看清自己的模样。这头颅确实在凝视他,在仇恨他,在鄙夷他。此时他的情欲写了满脸,似一只发情的犬一般撅起屁股,渴求着公狗在他的后穴中成结,然后射在里面、久久地停留在他的身体里。

能够和鹤见厮守到101岁的月岛,又怎么会像他一样,如此贪图这在办公室的匆匆一炮呢。那个月岛是被如此深爱着,能被他的鹤见环抱着入睡,大概不需要讨好鹤见,鹤见就会对他勃起吧。

月岛伸出舌头,先舔去右眼下的精液。他感受到体内的鹤见涨大了几分,抽送的力度也大了起来。他感受到鹤见的阴囊与他的阴囊相互碰撞,刺激得他又有几分发硬。

他顺着往下舔,舔过脸颊。

他接着舔到了第2001个鹤见的唇角。月岛正打算伸出舌头进行更细致的舔舐时,第666个鹤见伸出手,把第2001个鹤见的头颅掀翻。那头颅就带着刀子滚落到地上,发出沉闷、又夹杂着清脆的声音。

他把月岛翻过来,吻住月岛。是极具侵略性的吻,他们的牙齿相互碰撞,嘴唇相互纠缠,本来就在激烈喘气的月岛被吻得缺氧。最后几下碰撞深入,又有几丝不疾不徐,是鹤见在细细地品味月岛后穴。随后,与月岛相拥,把爱液送入了他深深的体内。

“鹤见中尉。”月岛的腿环上鹤见的腰,此时鹤见刚从月岛体内退出。肠液混合着精液从穴口出流出,顺着臀瓣滴落在地上。“接下来请让我看着您做。”

“我是第666个月岛。”

“是您的月岛。”

深夜里安然入睡的鹤见和月岛,会如何做爱呢?第666个月岛想象不出来。

但他知道等到这番翻云覆雨结束,他的鹤见不会搂着他入睡。他会兀自一人回到他的房间,在深夜里梦见被他斩首的第2001个鹤见,然后在大汗淋漓中惊醒。

可这没有关系。他本是一无是处之人,早该堕入比三途川还要湍急的深渊中。

是他的鹤见救赎了他。是他的鹤见给予了他怀抱。是他的鹤见给他戴上了环,让他成为了一只有主的恶犬。

 

 

>> 万人空巷/第2001个鹤见

 

第2001个鹤见的死的讯息很快传遍了鹤都。

第666个鹤见没有去刻意隐瞒。其他鹤见也没有点破。一方觉得这是威慑,一方觉得这是把柄。

鹤都里的鹤见们还是决定把第2001个鹤见体面地下葬。

第1723个月岛用稻草和纸张扎了一个鹤见的脑袋出来,虽然有些简陋,也算还了鹤见的全尸。他们把第2001一个鹤见和第2001个月岛一起下葬。第49个鹤见采下了所有火红的和洁白的玫瑰,堆满了棺材。

第49个鹤见在坟冢旁的长椅坐了一天。他数着数,数到有1999个鹤见和1998个月岛都来吊唁过了第2001个鹤见和第2001个月岛。

然后第49个鹤见等了很久。在初月上梢头的时候,第666个月岛带着一大把枯死的金鱼草来到了坟墓前。他静默地站在墓碑前,站了很久。第49个鹤见还看见,第666个鹤见出现在目光可及第666个月岛和坟冢的地方。他也如此,静默地站了许久,然后再第666个月岛回头前离去。

至此,鹤都里2000个鹤见和1999个月岛都来哀悼过了专情的第2001一个鹤见之死。

夜深了,第49个鹤见燃气一支火柴,走近了去看那墓碑上刻着什么。据说第1723个鹤见的诗歌很好,也曾靠着这个笼络煽动了许多部下。这墓志铭,也是他撰写的。烛光微弱,第49个鹤见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扫过:

“我们看不见最初的日子 / 最初,只有爱情”

啧。第49个鹤见摇摇头,写得还真是平实,一点场面话都没有。这话与其是纪念那第2001个鹤见和第2001个月岛,不如说是在劝告、训诫还徘徊在三途川的这2000个鹤见和1999个月岛。真是太没有意思了,最后竟然只讲了爱情。一个唾手可得,人人皆有,毁了不知道多少雄图大略的东西。

第二天,鹤都一切照旧地繁荣、疯狂与征战。

 

 

>> 恍若隔世/第49个月岛

 

第49个鹤见负责打理起第2001个鹤见和他的月岛的坟冢起来。他继续听闻着鹤都里月岛们细碎的心事,继续侍弄屋前的花海。

一年,两年,三年。

自从有了第一个坟冢后,其他坟冢也稀稀落落地出现,埋葬着鹤见得力的部下、月岛的战友。第49个鹤见就顺手把这些坟冢都打理了,每年夏季,墓园是一片鲜丽的红色。

那是一个盛夏的黄昏。

玫瑰和夕阳都倦倦的,不再如同午后那样都铆足了劲一般争艳。

第49个鹤见坐在墓园的长椅上,如同往常一般静静地欣赏着他亲手栽培出的杰作。他听到身后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鹤见中尉,月岛军曹前来报到。”

第49个鹤见回头,看见一个月岛在向他敬军礼。这不是鹤都中那1999个月岛中的任何一个。

这是他的月岛。第49个月岛。

鹤见拍拍长椅示意月岛过来坐到他的身边。他闻到久违的月岛身上清新的味道。活着的时候第49个鹤见以为这是月岛肥皂的味道,现在才开悟过来这让他眷恋的味道是月岛灵魂的气息。是辛辣的焚香味,再混着几分温润的麝香。

“你在人世活了很久。”

“最后是和谁白头偕老呢?我的月岛。”

月岛沉默。晚霞撒了他们一身,第49个鹤见和他的月岛都很享受这个时刻。短暂地忘却了纷扰与苦恼,只有在浩荡的晚霞前屏息欣赏的安宁。

第49个月岛主动伸手去握紧了他的鹤见的手。他回想起在很多年前,鹤见将死之前,对他说,活下去,有所依靠的活下去,这是命令。

“鹤见中尉,我敬遵您的命令,在人间度过了有所遗憾但仍然值得感激的日子。”

“您不必再去纠结那人是谁,我已经送他过了三途川。”

“重要的是,我又重新坐在了您的邻座。”

鹤见哈哈大笑起来,惊扰了空荡的墓园里来觅食的鸟儿。

“我的月岛啊,如今你也会说如此动人的情话了。让你活下去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第49个鹤见紧紧地握住他的月岛的手。

今夜第49个鹤见将拥着第49个月岛入睡。

 

于是鹤都总共有了2000个鹤见,和2000个月岛。

每一个鹤见都有了月岛陪伴。

 

 

>> 鹤都之外

   

第49个鹤见在郊外打理花草时,曾见过很多未记名的鹤见和月岛。

他们没有叩响鹤都的门,而是径直地上了三途川的摆渡船。

其实这世上远不止2000个鹤见和2000个月岛。

这世上有太多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