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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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和隔壁二婶的吵架声模模糊糊从楼下传来,像隔了层水波,朦胧失真。口鼻如同被大力摁进镇上的室内游泳池,窒塞感混合着消毒水味让我难以喘息。
咣咣咣——!巨大的砸门声一把将我从梦魇里拽了出来,胖子不知什么时候结束了口舌战役,正站在卧室外叫我:“太阳晒屁股了!”我含混地应声说马上下来,闭着眼睛用力拉长四肢狠狠伸了个懒腰,才撑着床面艰难起身。
头痛欲裂。
事实证明刚才那个懒腰并没有起到什么实质上的作用。
我靠在床头柜缓了一会儿,转头看向右边,闷油瓶已经出门了。
嘶,这是什么?我狐疑地凑近身侧早已凉透的床单,那上面有零星几滴奇怪的液体,颜色偏深,类似雨天开快车溅起的污水,还没完全干透,摸上去有点黏糊,闻起来倒没什么特殊的味道。
天花板漏水了?最近福建多雨,一周有五天都在电闪雷鸣。阁楼在胖子房间上面,我和闷油瓶这间上头就是屋顶,多半是有混着泥沙的雨水渗进来了,下午上房顶看看吧。
最近几天老是被噩梦魇住,睡得很不安稳,一觉醒来精疲力尽,跟老奸巨猾的胖子打通宵麻将都没这么累。梦的内容没什么印象了,但湿黏的窒息感和被牢牢捆缚的恐慌无措倒记得很清楚。年纪大了,心慌气短的,改天让闷油瓶去镇上买东西的时候骑摩托捎我一程,开点中药调理调理。
潦草地洗了把脸,抬头盯着镜中憔悴的俊脸,我摸摸胡茬,嗯,还挺帅,前提是得抛开快挂到下巴上的巨型黑眼圈不提。
扯掉手机充电线,我趿拉着拖鞋摇摇晃晃往楼下走,慢吞吞蹭进客厅,胖子指指饭桌:“给你热了两轮,再不下来我就喂狗吃了。”我一屁股坐下,拿起包子咬了一口,嫌弃地咂咂嘴:“怎么是牛肉粉丝的,我还是更喜欢鲜肉包。”胖子抖音外放正刷得起劲,一边嘎嘎笑一边大骂你特么还挑上了,转头和我上眼神,吓得手机啪地砸在肚子上又弹回手里:“我擦,天真你这几天脸色怎么越来越差了,是不是天天晚上看片儿打飞机,肾亏了吧?”
我说去你的吧,我跟小哥一个屋呢,想打也没地方啊。
说曹操曹操到,闷油瓶拎着毛巾走进来,我嚼着包子随口招呼:“小哥你晨练回来啦?”他没吭声,眼神慢慢下移,我下意识跟着他看向我大腿。
好家伙,右腿上有一道干涸的黑色水痕,三指宽,短裤下摆也浸上了点,显然和闷油瓶那侧床单上的东西同根同源。想来是早上起床脑袋不清醒,连身上这么大块的污渍都没注意到。
如果这真是漏雨,也太他妈夸张了,谁家天花板漏水漏三指宽,水帘洞吗。
院子里适时传来几声狗吠,噢,我灵光一闪,说不定是哪条狗子在雨里撒泼打滚后,夜里溜上楼趁我熟睡在我腿上揩爪子。逮到真凶得好好教训一顿,居然敢跑我头上撒欢,太岁头上动土,吴小三爷大腿上擦手……
冰凉湿润的触感吓得我一激灵,回过神来发现闷油瓶正扯了张湿巾纸弯腰帮我擦腿。男人剧烈运动后身体冒出的腾腾热气扑面而来,轰得我脸皮也跟着一起升温。好大一只墨黑麒麟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近到能辨别最纤细的线条和皮肤纹理,闷油瓶拿脑袋顶的发旋对着我,闷头擦得认真。
独属于闷油瓶的汗味和费洛蒙涌进鼻腔,除此之外还有股熟悉的潮气,在哪儿闻过呢?我皱皱眉,想不起来,记忆库似乎没有相关气味。但这种莫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卧槽不对,怎么能让他做这种事,我猛地再次回神,干咳了一声,拽拽闷油瓶手里的湿纸巾:“那什么,小哥你放着,这点小事我自己来就行。”
他点点头,没说什么,干脆利落地转身上楼,估计是洗澡去了。
嘴里的包子突然变得有点干巴,我机械地张合几下嘴巴,味同嚼蜡,回头冲胖子抱怨:“皮比城墙还厚。”
胖子没看我,他一脸复杂地盯着闷油瓶早就消失在二楼楼梯转角处的背影,嘴里怼我:“饿死你得了。”
他俩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怎么一个二个都这么奇怪。
TBC.
Chapter 2: 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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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反复检查,我能肯定屋顶没有问题,质量杠杠的。当初翻修加固这栋房子时,闷油瓶亲手铺设防水卷材,厚实得一比,除非让他上去下几铲子,否则绝对不会漏雨。
大概率跟狗也没什么关系,这半个侦查月我每晚都谨慎地落了锁,建国后动物不许成精,排除它们会开锁和穿墙的可能性,夜里是进不来的。
最近正值大暑前后,福建闷热潮湿,高温配上蚊虫,身体素质没跟上的人一旦出门超过半个小时不是中暑就是贫血(胖子这时候进山都能被吸成人干,也就闷油瓶还能坚持晨练,真乃神人也),街上人烟稀少,喜来眠流水也跟着往下掉,索性关了门放几天高温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闲了,我还真就跟这来历不明的水渍犟上了。
胖子说我是没事找事,闲得蛋疼。
每天早上总能在另一侧床单和我自己身上发现点黑乎乎的黏腻液渍,说恶心也算不上,难免有点膈应。虽然没什么实质性影响,但总归是不舒服的,再联想到晚上糟糕的睡眠和湿漉漉的梦魇,我心里就是一阵恶寒。
某天吃早饭时和胖子挤一块儿看早间新闻,有个未成年的小伙子为了凑钱买苹果手机,带着俩狐朋狗友翻墙入室行窃,不成想主人家屋里安了监控,翌日清晨就美美落网。胖子拍着大腿直骂孺子不可教也现在的小年轻真没出息,我说咱们大哥莫说二哥,当年也就全凭古人墓里没监控,否则如今就是兄弟双双把狱还。
说着说着我心思就活络起来,对啊,监控,之前怎么没想到呢。中年人也得跟上时代的步伐弄点高科技来使使。
三天后闷油瓶帮我取回一个中型包裹,拆开来是个像模像样的白色360°家用高清夜视摄像头。闷油瓶挨着我坐下,认认真真看我捣鼓零件:“你打算安在哪里?”
“床对面靠天花板的墙角吧。”我头也不抬地认真研究长长一条说明书。
“床对面?”闷油瓶难得会对我想做的事情提出疑问,我转头看了看目标墙角:“怎么了?”他欲言又止地摇摇头,最后什么也没说,坐床上刷手机去了。
一觉睡醒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摸手机查监控录像。
忍着身上再次出现的诡异酸痛感,我点开昨晚的对应时间段。
视频一开始还好好的,能清晰地看见我踩着梯子安装完成后凑近镜头左看右看的稀奇摸样,我接着回头冲斜下方说话:“小哥,你看手机里有画面了吗。”声音有点失真,带了点类似收音机信号不好时的杂音噪点。
得到闷油瓶肯定的答复后,视频里的我回过头开始慢慢往下爬,中途脚滑整个人大叫着向外倒去,刚好被闷油瓶接住,他顺手直接把我端回了床上,又去叠好梯子。
好哥们儿!要不是他,我当晚就得变瘸子。
之后就是每晚睡前的闲聊时间,没什么好看的,我把进度条往后拖去。
看了监控录像我才知道,原来我入睡速度还挺快,沾枕头不超过五分钟,胸口起伏就变得规律起来,翻个身后彻底没动静了。闷油瓶还没睡,他又刷了会儿手机,这老小子适应现生后手机用得比我还溜,我反倒更像个百岁老人。十二点左右闷油瓶将手机熄屏,放在床头柜上,关灯前还倾身把我露在外面的肚子给盖上了,大概是怕我肚脐受凉。
平时还没觉得有什么,上帝视角下这种偶像剧的暧昧感是怎么回事,我莫名老脸一红,放下手机喝了口冷茶,才点击三角标继续播放。
嗯,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几年网上一切以双男主为噱头的作品大都火爆。
关灯后闷油瓶的眼睛像猫一样会反光,灯泡似的在监控画面的一片灰色里格外醒目,他向摄像头这里看了一眼,躺下睡了。
之后一切如常,我长按五倍速快进,一点半左右画面毫无预兆彻底黑屏,我连忙暂停,小心翼翼反复拉动进度条。总算看见在一点二十九分四十八秒的时候,一股源头不明质感类似石油的粘稠液体猛地盖住镜头,我皱着眉头放大画面仔细端详,说是液体,这玩意儿其实更像软体动物的身体,有点恶心。五点三刻它又突然褪去,只留下几片变得模糊的画面,应该是没褪干净的污水。
再过二十分钟闷油瓶就起床洗漱去了,开灯后画面恢复彩色,可以看见床单和我身体上已经出现了黑色粘液。
我后知后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他妈是什么?非洲大蜗牛惊现福建?脑袋一热甚至想冲去厨房揣把盐上来洒洒。
但理论上蜗牛的移动速度没有这么快,且留下的粘液也不是黑的。
等等,我转头看着闷油瓶那侧床单上未干的污渍,又揩了把身上的水痕(这回是在胳膊上,自肩膀一直覆盖到肘部),从监控里粘液出现和褪去的方向来推断,假设是一滩不明软体从上方掉下来,那么闷油瓶那边的粘液应该像我一样出现在身上或者被子上,怎么会出现在他掀开被子起床后的床单上呢?
?!
我擦?问题出在闷油瓶身上?!
他大半夜没事干起床洒非牛顿液体玩儿?还玩得很激烈甚至甩到了摄像头上?玩完还不洗手,拿我和床单当擦手帕?
不,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否则胖子不会选择跟他沆瀣一气瞒着我。太尼玛诡异了,到底怎么回事。
一旦发现问题的奇怪之处后,所有事情都越想越不对劲。那天他帮我擦水渍,当初我满心欢喜在脑子里放烟花,感慨自己和胖子这么久以来的努力没白费,这老小子身上人味儿变浓了,还知道帮兄弟擦擦弄脏的腿。现在想来,他完全是出于亲自把我弄脏的愧疚(或者责任心?)才会主动帮我揩掉,否则他那样一个有洁癖的淡人,怎么会在运动完着急上楼洗澡的时候注意到这种不起眼的小细节。还有胖子望着他背影的那个眼神,明显是知道了什么只有我不知道的东西。
靠,他俩绝对有事儿瞒着我!
又把老子蒙在鼓里是吧,等着,要是我查不出来,还算什么吴小佛爷。
TBC.
Chapter 3: 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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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雨村的安逸生活给我养出了几分惰性,嘴上说着要调查,结果只是连着好几天瘫在空调房里脑内演算,最后终于得出了最快获得真相的简便方法:直接问胖子。
他是一个原则很弹性的人,可能上一秒还在指责你作为当代三好公民雨村餐饮代表,绝对不能去偷邻居家的鸡,下一秒他就会揽着你肩膀贼兮兮反水说早看隔壁那婶子不顺眼了谁让她打牌老是出老千,今儿胖爷亲手逮只油光水滑的大公鸡给小哥补补海马体。
复工后,趁闷油瓶忙着指路二维码、应付客人的点菜以及靠身法走位闪避前来索要微信的男男女女,我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溜进后厨。
“胖子,你有没有觉得小哥最近很奇怪。”我开门见山直截了当。
他大吃一惊迅速开始贫嘴:“哪里奇怪?哎呀天公不作美醋怎么用完了,天真你去仓库里拿两瓶出来不然下一道糖醋莲白就不好出锅了……”胖子打着哈哈抡锅铲,期间还喝了口冰镇雪花啤酒压惊。我指着他鼻子大怒:“你又偷喝酒,你这周的喝酒份额星期一就用完了,上次体检大夫才说了你脂肪肝得注意饮食……踏马的重点是你们两个果然有事情瞒着我!你说不说,不说我马上跟小哥告状你前几天在家里厨房开着抽油烟机抽烟还问我要不要来一根。”
胖子大吃二惊说我靠你还是不是人了,自己抽不成还想断我这条生路,天真你良心被狗吃了?以前你刚开始戒烟戒得死去活来是谁看不下去背着瓶仔悄悄给你塞好烟啊?
我不吭声,执拗地盯着胖子。
他眼神闪烁几次后,叹了口气:“怕了你了。”
“你听说过克苏鲁没?”
“你是谁,胖子没这么有文化。”
“滚犊子!我跟你说啊,小哥有些事情不告诉你,是怕吓着你,为你好。”
“所以这和克苏鲁有什么关系?”
“你这几天不是在愁那些莫名其妙的水渍吗,你就往克苏鲁上想想,别的我就不多说了,答应了小哥不多嘴。我仁至义尽了啊,你自个儿琢磨去,别来问我了。”
克苏鲁?黏液?回想之前看过的相关小说和影视资料,一阵寒意从尾椎骨慢慢爬上来,大夏天我站在闷热难当的柴火灶后厨里出了一身冷汗,难不成张家除了天授之外,还有什么和克苏鲁有关的诡异遗传病,闷油瓶最近发作了,导致他变成了近似于克苏鲁怪物的存在……?
听上去很离谱,但这大概是最接近真相的存在了。
【滚犊子,我跟你说啊,小哥有些事情不告诉你,是怕吓着你,为你好。】一整天,胖子的话都在我心里萦绕不去,勾出了记忆里另一个人口中相似的言论:【其实,有时候对一个人说谎,是为了保护他,有些真相,也许是他无法承受的。】淡然超脱的口吻,事只关己的态度,一次次把我屏蔽在旋涡之外,一遍遍拒绝我想要帮忙想要了解想要紧跟他脚步的渴望。
这么多年了,难道还要再次瞒着我独自去面对去承担本不属于他的责任吗?
心浮气躁,我使劲抓了抓头发,叉掉所有关于克苏鲁的页面,关电脑上楼回房。
这个时间点闷油瓶一定在洗澡,果然,刚走到主卧门口就听见房间自带的浴室里传来淋浴头的声音,门虚掩着,我轻轻推开侧身进去,直奔闷油瓶那一侧的床头柜。
我要查他手机。
闷油瓶的手机没有设置密码,划开后依旧是我给他上“吴邪独家老年人手机教学”时随手排列的那些界面设置。
打开微信,胖子、我、还有咱仨的小群是置顶的对话框,居然连这个都会,我记得我没教过置顶相关内容。这就是三好学生吗,还会主动延伸课堂内容自行探索。往下滑,张海客的头像突然跳进视野,挺靠前,说明最近他俩才聊过。
是谁都好,妈的偏偏是个张家人。
我额角跳了两下,点开对话框。
张海客:族长,您要试着慢慢控制那些触手,从目前已有的资料推断,它们没有自我意识,但有一定的自主活动冲动。
张海客:七月资料汇总.docx
收银的:嗯。
张海客:您还没告诉吴邪吗?
收银的:没有。
张海客:建议您知会他一声,毕竟这件事不是那么好瞒的。
闷油瓶没再回复,对话框恢复沉默。
手指犹如久未上油的锈损机器,一卡一卡做出机械的滑动动作。
大致浏览了一遍他们的聊天记录。原来闷油瓶刚从青铜门里出来时,身体就已经发生了异变,只不过那些变化都很微小,对日常生活并无影响,而在两年之后,也就是今年,突然集中式爆发了,彻底让闷油瓶变成了一个拥有触手的类克苏鲁存在。
也就是说,这个异变,并非像我推断的那样,是张家血脉相承的诡异遗传病,而是青铜门造成的不可逆伤害。这在张家浩瀚如烟的资料库里,是首例个体。闷油瓶为了不让我担心,选择告知族人,让他们走访各地进行资料收集,试图寻找或创造解决办法,一旦有新的进展就会以张海客为代表向闷油瓶汇报。
告诉了所有人唯独瞒着我?原因是不想让我担心?不好意思,我想认真询问一下,这是在演名侦探柯南真人版吗?
胸口一阵郁窒,眼皮开合间扯出钝钝涩痛。
十多年了,我在他眼里,依旧只是一个承受力差得一比动不动哭鼻子叫小哥喊胖子的愣头青吗?他是不是忘记了我是张家资料的重整者,起灵人身世的记录者,汪家迷局的包里破解者?十年前在湿冷地下苦等的人是我,十年后在青铜门外接人的是我,如今让他能好好在雨村安静生活让那些试图接回族长振兴张家的小喽啰全都滚开的人还是我……
可他为什么最后还是选择绕开我,去和张家人讨论这件对他来说相当重要的事情。
“咔哒”浴室门开了,闷油瓶擦着滴水的头发走出来,身后是一团团争先恐后远离诞生地的腾腾水雾,拢在他左右,像极了脚踏祥云的神仙,冷心冷情,不近世俗,你再怎么折腾,他也只是淡淡振一振袍袖,回他的上天庭继续修仙。
他慢吞吞走到床边,见我拿着他的手机,动作停了一瞬,没说什么,继续擦他的头发。
“小哥,”我朝他亮了亮手机屏幕,“我看完了,你和张海客的聊天记录。”
妈的,擦擦擦,这头发有什么好擦的。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出声的还是我。
看着闷油瓶依旧淡淡的脸,我突然恼怒起来,连张海客都能知道这件事,为什么我不可以,他张海客当年甚至要借助我的帮忙才能知道更多有关闷油瓶的细节,一桩桩一件件白纸黑字都写在老子的笔记里,到头来我却是先被推出局的那一个。
我一把扯走他手里的毛巾不知甩去了哪里,饿虎扑食般猛地把他压倒在床上。我揪住他被身上水汽氤湿的背心领口,张嘴想要说话,脱口而出的却是一个含混难辨的哽咽音节。
豆大的水珠打在闷油瓶眼皮上,沾湿了他纤长的睫毛。
我这是怎么了?
欲语泪先流。
Chapter 4: 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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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病了,过去患得患失的日子让我变得病态且不可理喻,一旦出现接受范围以外的的事情,我苦苦维持的表面平静就会顷刻土崩瓦解,碎裂的面具下是失控的狰狞,久违且真实的自己。
讨厌他总是淡漠疏离的眉眼,讨厌他不置一词的沉默,讨厌他此刻在我手里毫不反抗的顺从。
我恶狠狠地质问、捶打,去撕咬他紧闭的薄唇,试图逼他说点什么,打破这让我窒息的一隅静默。我声泪俱下地控诉他那几年独留我一人捱得好苦,现在还要继续瞒着我重蹈覆辙吗?
他不说话,也不反抗。我掰过闷油瓶侧向一边的脸,猝不及防撞进他涟漪四起的眼睛。他这是……在伤心吗?我一时怔住,闷油瓶泛着水光的瞳仁专注地盯着我,黏腻湿冷的熟悉触感从脚踝往上攀升,强劲的力道不容反抗,回过神时,被束缚着掼在床上的人变成了我。
一滴温热的水珠落在我鼻尖,顺着鼻小柱淌过人中,带着咸涩的苦味渗进唇缝里。
他说:“我不想让你怕我。”
我看着他终于出现波动的脸,却没感到一丝满意或解脱。闷油瓶眉头紧蹙,我难以控制地伸出手,想抚平那里不常出现的褶皱。
原来十年久别带来的后遗症不止波及到了我,他独自一人在暗黑无解的青铜门里苦守,长夜万籁俱寂,永无尽头的水滴声是唯一鲜活的响动。重返人世后突如其来的阳光让他不知所措,吴邪变了,世界变了,只有他还活在背负一切的十年前。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两个病人情绪翻涌带来的喘息。
“我在青铜门里的第六年,身体开始不断产生我能清晰感知的奇怪变化,我对此毫无头绪,过往积累的所有经验都没能派上用场,我只能静静等待,看这些变化究竟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闷油瓶终于开了金口,与此同时,软润的条状物慢慢爬上我的脸,这大概就是他的触手,诡异的黏腻感蛇一样裹住我,四处都是糟糕的水渍,我想说话,刚张嘴就被一根鼓鼓囊囊的触手堵住了口腔,前段又伸出好几根细小的东西扒住喉咙口,卧槽,想吐,我痛苦地仰起头,这回轮到我当哑巴,听闷油瓶单方面倒豆子。
腰腹处的紧绷像是穿戴了欧洲中世纪的束腰,让我动弹不得,闷油瓶,或者说他的那些触手,把我拉得更进了一些,我整个人甚至从床上悬空了起来。他的气息很奇怪,不是说味道不好闻,而是带了一种明显的非人感,一闻就知道面前看似与人类无异的生物并不能简单归属于人类范畴。
“一开始我并没有什么抗拒的情绪,过去百年间,战火、疫病、家族瓦解、数次失忆……不管落入何种境地,再难的局面我也已经走到了现在,更何况还有你,突然出现在我身边,从牙牙学语到能够一口气追我追到长白山。你是第二个,从不考虑放弃我的人,”
冷滑的触手像是要检查我心脏的鲜活程度,从上衣下摆探进去,绕到我胸口,试探着四处摁压。我说不出话,连牙关打颤这种表达害怕的下意识反应也全被触手挡住,只能发出含混的无意义音节,想让这个明显处于失控状态的闷油瓶清醒一点,然而全是无用功,
“想到你的那一瞬间,我开始害怕,害怕你会害怕,我不敢假设你发现我身上的异变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恐惧?恶心?愤怒?觉得接出这么一个东西浪费了所有努力?走出青铜门那一刻,所有异变都奇异地复原,只有偶尔会软化变形的指尖提醒我那些变化并不是梦。我庆幸你什么都没有发现,直到今年猝不及防的集中性爆发。
“你是个聪明孩子,那些聊天记录,是我想要赶在你发现之前,解决掉这些不该出现在我身上的非人特征,”他垂下眼睫,伸手扯开钻进我衣服里的触手,“我知道你很累,需要休息,不告诉你是我的私心,不想让你再为我分神忧虑,也是我的软弱,不敢面对你得知真相后可能会有的反应。”
一腔怒火被堵成哑炮。
闷油瓶的情绪开始外涌,我反而冷静下来。
被捆缚在背后的双手迟疑地做了个抓握动作,呃,很诡异的触感,握在手里的东西像一条巨型泥鳅,光滑黏腻,甚至给我一种再用力就能像湿毛巾一样拧出更多液体的错觉。
我拼尽全力捏下去,闷油瓶轻微抖动了一下,抽走了扒在我身上和嘴里的触手,我摔回床上,大声呛咳起来。他蹙着眉头拿开不断往我身上涌的触手,擦掉留在我脸上的零星液体,嘴唇几番张合,似乎是想要问我什么。
我立刻抢在他发声前大声说:“我不怕你!”
不怕个鬼啊,其实还是有点害怕的,任谁面对突然变成超出认知的怪物的兄弟都会害怕吧!尤其是在对方和你夜夜同床共枕疑似每晚都任由触手在陷入熟睡的你身上爬来爬去的情况下。
看小说看电影时是一回事,真正展现在眼前作用在身上就是另一回事了。
但一想到是闷油瓶,似乎也没那么可怖了,闭上眼睛我甚至可以骗自己是他在我身上养泥鳅玩。
“四百五十六,”我抽动脸上的肌肉,努力冲他摆出一个强装放松的笑容,“加上标点符号,你刚才一共说了四百五十六个字。”
闷油瓶:?
他愣了愣,像是没想到我的第一句回复会是这个,也没想到我的记忆力如此逆天。
其实这个数字是我大致估出来的,我又不是什么最强大脑总冠军。
他一怔住,触手们又争先恐后涌上来,把我扯得直接坐了起来。
眼下有一个完全没办法忽视的状况,那就是我发现闷油瓶的触手分泌出来的液体,好像有点轻微的腐蚀作用,对我肉体没什么伤害,但对衣服的伤害有点太大了……我现在穿得像个丐帮头子,十分钟前尚且完整的上衣已经烂得难以弊体。
我干巴巴笑了一下,小哥,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闷油瓶在床边挨着我坐下,身上缠裹的触手潮水般褪去,蜘蛛肢节似的缩回了他背上,非常丝滑。
我怀疑他背上的背心大概有好几个破洞。
他目光灼灼,非常认真地盯着我,等待我接下来即将出口的言语。
我不自在地搓了搓大腿,手心传来的不是短裤的纯棉质感,而是皮肉直接接触的感觉,我低头,裤子现状震惊我全家三百年,踏马的老子长裤被腐蚀成短裤了,还是辣妹穿的那种会露半个屁股的长短。
这老小子说触手是身体异变带来的结果,我看这状态改变得确实挺变态。
闷油瓶抱歉地一垂眼,拿起旁边的夏凉被披在我身上:“我还不能很好地控制它们,触手会直观地执行主体的命令,哪怕那些只是我脑海里没有完全成型的想象。”
“张海客说的‘没有自我意识,但有一定的自主活动冲动’就是这个意思?”
他点点头。
不是,这和直接承认他想脱我衣服有什么区别??
这踏马什么意思?
算了这不是重点。
我深吸一口气,抓住他规规矩矩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手,让他看着我:“小哥,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肉麻,但我还是想说,和你当年告诉我的那句话一样,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你在我心里永远是不可替代的一部分,不然我干嘛兜兜转转绕了整整十年,也要把你带回我身边?吃饱了撑的?
“我理解你不想让我看见这些你自己都无能为力的改变,就像我,我也不愿意让你看见我身上那些老去的痕迹和不复从前的心性。”……今晚真是豁出去了,连这些话也能说出来。
可能是想到之前对我说的“你老了”三个字,闷油瓶用大拇指轻轻摩挲我的手背,轻声说对不起。
我摇摇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尽管跟我和胖子说就是了。不要自己扛着,好不好?我知道那样很不好受……”
嘶……不对,他娘的胖子是知道这件事的!被蒙在鼓里都只有我啊!
我拍床而起,吃了熊心豹子胆般居高临下指着闷油瓶:“那你为什么能告诉胖子,独独瞒着我。”
闷油瓶像是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很疑惑地抓住我的手指:“你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你还是觉得我内心是个轻易就会被吓得手足无措的菜鸡吗?”眼见我又要炸毛,他迅速抓着我手指让我重新坐下来,斟酌了一下用词:“伴侣和兄弟,是不一样的。”
。?
谁是伴侣?谁是兄弟?
卧槽啊谁在栽赃谁在陷害!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个这么诡异的称呼!
我深吸两口气:“胖子应该不是伴侣吧?”
他点点头,轻轻捏着我手指玩。
那么,按照排除法,他娘的这个“伴侣”只能是我了。
生活伴侣?倒斗伴侣?
长白山十年一游旅行伴侣?
张起灵何许人也?绝不是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那么他口中的“伴侣”,也绝对不能用词汇的字面意思去简单理解。
我犹豫了一下,反复吞咽唾沫,还是问道:“小哥,你想表达的意思,不会是……对象吧?”
他,坚定而缓慢地颔首,对我的猜测表示肯定。
这踏马对吗???
“我们是一对?!?!”
“我们不是吗?”他问得很认真,也很严肃,仿佛这是天经地义板上钉钉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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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张口结舌地瞪着他,脑子里闪过一帧帧来雨村之后的各种相处细节。难怪当初分房间时他毫无异议,我原本还心怀愧疚觉得让他跟我挤一床是委屈了他,到头来在他心里这是夫妻生活应有的一环。
“十二年前,杭州、二道白河、长白山,”闷油瓶轻声说,“我原以为,那时我们就在一起了。”
我哑然。
吴山居,他跨越大半个中国来道别,说我是他和世界唯一的联系;楼外楼,我食不下咽,同他讲江南气候湿润,是个养人的好地方;小旅馆,胡乱添置的装备,沉默不语的夜晚,女式手套的紧绷感我到现在还记得……
篝火前,似乎要横亘永世的长久相望;
断崖下,三十米生跳摔断了他的腕骨。
雪山风寒,刮在脸上像刀割一般刺痛,我不止一次问过自己,我图什么。
我不就是图他这个人吗。
我要他远离百年缠身的枷锁,我要他能够自行掌控属于他的命运,我还要他作为闷油瓶回到我的身边。
喇嘛庙里,我跪在佛前抄经,上师执着转经筒说阿弥陀佛心诚则灵。
贪嗔痴慢疑,我却挨个犯尽。
脑子里一片混乱,我捂住脸,从喉咙里哽出一声抽泣。
像是雾里看花水中捞月,答案近在咫尺,我却迷蒙一片只觉触不可及。
闷油瓶慢慢拉开我的手,抹掉不断外涌的眼泪,轻声说:“吴邪,慢慢来。”
好,好,慢慢来。
我深呼吸几次,平复了胸腔里不断翻涌的复杂情绪。
直了一辈子,突然发现自己不仅有点弯,还是盘十多年前就被点着的蚊香,小心脏难免有点超负荷。
震惊之外,愧疚也是有的,闷油瓶就这么安安分分自顾自当他的哑巴新郎,我没往这方面想,他也不明说,整整两年盖着棉被纯聊天。
闷油瓶残留在我皮肤各处的水液,呃,或者说,他的体液,在蒸发间带来丝丝缕缕的凉意,空调一吹鸡皮疙瘩四起,我伸手把薄被裹得更紧了些。
之前床单上那些不明液体果然都是他的杰作,我又想起那些噩梦和夜里模糊的紧缚感:“你睡着之后这些东西会跑出来吗?”他点点头。
像是在印证他的话语,一根触手从他衣服下摆冒出来,爬上我的大腿,讨好似的挠了挠,被他啪一声拍了下去,哆嗦片刻慢吞吞缩回衣服里。我觉着好玩,之前心里那份诡异的不适和恐惧感莫名消减了很多。
“会,”闷油瓶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措辞,“它们喜欢温暖柔软的地方。”
我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表情一下裂开,卧槽,什么意思,温暖柔软的地方是指哪里?皮肤吗?希望如此。
纯洁从来不是我的人设,初高中青春期看过的凰色光碟一大堆,学校附近的租书店里那些中日韩涩情漫画我也看了不少,其中不乏触手粘液这类猎奇设定。
自刚才幡然醒悟闷油瓶和我之间的感情并非纯友谊那么简单后,我就一直难以抑制地往下三路拓展思维。
之前每天清晨醒来在身体各处发现的奇怪水渍或腥湿或干涸的样子走马灯般在我脑子里挤成一团,一时眼前天旋地转。
闭上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气,我强作镇定地问闷油瓶:“你之后还有什么打算?”
他说了什么我记不太清了,浆糊取代脑花在我脑壳里肆意翻绞,只听见他嘴里冒出零星几个词“控制”“进步“冷静”……以及最后堪比晴天霹雳的一句话:“我可能会有发情期。”
WTF?!?!?!
“我之前没告诉你,也有这个原因。”闷油瓶语气依旧淡然,“你不用太害怕,大概是一年一次。”
一年一次的发情期,这不章鱼吗?
“……一次多久?”我艰难发声。
闷油瓶摇摇头,他握住我满是冷汗的双手,黑沉沉的眼瞳认真看着我:“吴邪,你愿意帮我吗?”
帮?怎么帮?男人之间的那些事并不新鲜,但加上触手该怎么搞?我还能活着从他床上下来吗?
舌头像失活的中国结,沉甸甸坠在口腔里,我整个人抖得像秋风里破碎的落叶,一句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
除了我,他还能找谁呢?就算我不答应,张家也一定会有别的办法,族长一招手,数不清的男男女女立刻挺身而出。我还得收拾屋子给闷油瓶和那位面目模糊的张家人腾地方,光是假设闷油瓶和可能会和别人发生点什么,我胃里就是一阵翻涌。
不行!绝对不行!
我用力回握住闷油瓶伸来的手,眼神坚定得好似下一秒就要头也不回慷慨赴死:“好!我陪你!”
闷油瓶的发情期像是悬在我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迟迟不斩下来。
我在柜台啪嗒啪嗒登记喜来眠这一周的收支,干笑两声:“哈哈,两年都没出现,说不定今年也不会有呢?”闷油瓶不置可否地看我一眼,继续和胖子洗小白菜。
我承认我是乌鸦嘴,两天后闷油瓶体温开始升高,在空调房里也是半身麒麟的黑社会样,头一回来喜来眠吃饭的顾客常常是刚踏进堂屋大门,立刻被收银台前这尊低气压大花臂给吓出去,我只能嬉皮笑脸地迎上去解释这兄弟早年是道上混的现在早就从良了不要怕不要怕想吃什么进来随便点哈哈哈哈……
虽说闷油瓶自己也不确定具体日期,但他还是根据自己身体的变化规律估了个大致的时间段出来。
日子眼看着就要到了,喜来眠大门一关,胖子打了个飞的直达北京,说是最近大花回国了可以去找他玩,顺便在他家赖着享受几天小资生活。闷油瓶则一直不停买买买,主卧储物柜里的东西越堆越高,看起来像是打定了主意要把我俩圈在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死不休。
说不害怕不紧张都是假的,电脑里塞满了我四处搜集的相关资料,每晚睡前都在恶补男男交/媾小知识。
我理想中的状况是,闷油瓶在某天早上告诉我吴邪今天就是我的发情期给你半个小时准备,接着就是天雷勾地火酱酱酿酿的一番活塞运动,第二天他神清气爽恢复正常,我顶多屁股痛几天。
但,现实总是骨感的。
Notes:
窗户纸终于破了!!太难写了我编得死去活来……
为了后几章的醋包了这么一大盘饺子T-T
邪恶瓶仔酝酿这么久总算是可以开饭了▼v▼
Chapter 6: 发情
Notes:
简而言之:瓶仔吃狗▼v▼
Chapter Text
腰腹处传来收紧的束缚感,空气从肺部挤压出来,熟悉的湿黏阴冷伴随窒息把我拖进不见天日的水底。
耳朵像覆了层水膜,只能听见自己放大的急促喘息声。
好冷,也好热。脸上有什么滚烫柔软的东西在锲而不舍地舔舐,仔仔细细一路拖曳至颈窝。
“啊!”肩上传来一阵钝痛,我四肢猛地一抽,大叫着醒来。梦里那股难以摆脱的紧缚感在醒来后依然存在,我低头一看,闷油瓶浑身未着寸缕,此刻正跪俯在我身上,那滚烫的东西就是他的舌头。我被舔得眯起一只眼睛,蹬了蹬腿,意料之中发现下半身都被他的触手紧紧捆住,动弹不得。
“小哥!小哥!”闷油瓶现在显然不太清醒,我轻轻拍了两下他的脸,试图让他看我一眼。“热……”声音闷在我颈窝里,下一秒下巴被大力钳住,他重重吻了上来。
我擦,一上来就舌吻,能不能体谅一下我这个单了三十多年的处男啊!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闷油瓶的舌头仿佛经过了二次发育的发热橡皮泥,在我嘴里不断伸长,直抵喉咙口。口腔被塞得鼓鼓囊囊,连干呕的声音都被堵了回去,大颗生理泪水涌出眼眶,又被凑上来的触手吸收得干干净净。
衣裤早被腐蚀得一干二净,双腿之间处突然传来一阵凉意,惊得我浑身一哆嗦,黏腻的触手缠住脆弱的性器官,模仿着男性理想中的交合甬道,一收一缩卖力吞吐,像是势必要把我囊袋里储存的精液给榨出来。
太……太超过了……
从睁眼醒来那一刻到现在,我始终是有点懵逼的状态。怎么突然就亲上了,怎么突然就舌吻了,怎么突然就被摸鸟了。
上一次打飞机我都快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跟闷油瓶住一起后我的夜晚私人时间很少,在厕所里待久了他都会进来看一眼我有没有出什么问题。晚上如果没有特殊安排,十二点还没进房间的话就会被他逮上床,熬夜也得申请,理由充分且正当才会得到老闷的批准,否则就等着被捏住后颈强制关机吧。
许久未被关照过的龟头被用力吸吮了一口,我大腿根猛地痉挛起来,像受惊的兔子蜷起双腿想把压制我的东西蹬开,但闷油瓶的非人力道是我能抗衡的吗?腿被牢牢缠在触手里,下压,拉开,被动接受一切来自闷油瓶的馈赠,不管是堪比深喉的亲吻,还是不容拒绝的撸管。
直到我双眼上翻出现明显的缺氧症状,闷油瓶才终于舍得离开我的嘴巴,长长一条舌头从喉咙口抽走,又去祸害我光溜溜的胸肌。
“小哥!”我喘了两口气,软绵绵捧住闷油瓶还没碰到我胸口的脸,把他拔起来,“我是谁?”
他疑惑地歪了歪滚烫的脑袋:“吴邪。”
妈的这闷油瓶子可爱得要死。
鸡巴上的触手突然收紧,从下往上狠狠一捋,直至勒住脆弱的冠状沟。我瞬间什么也说不出来,下腹抽搐着在闷油瓶身下射了精。眼前泛着朦胧的白光,那些触手一点点把我射出来的东西全都吸收掉,又在顶端开始打转碾磨,试图吮出更多精液或者别的什么。我用力掐住闷油瓶比鹌鹑蛋蛋白还嫩的脸:“你他娘……等,等一下!”
身上不断蠕动的触手迟疑地停下,闷油瓶稍微撑起来一点,认真看着我。
我大口大口喘息,慢吞吞把腿并拢,遮住暂时软下去的小兄弟:“你……你发情了。”
闷油瓶点点头,面无表情掏出四个初号黑体大字砸在我头上:“我想操你。”
卧槽这老小子到底知不知道这种话不能随便乱说啊!我一脸世界观碎裂地问他有没有润滑,他轻声说不需要那些人工制造的东西,对你身体不好,我有触手,可以分泌黏液代替。
什么叫对我身体不好啊,妈的你操我就是对我身体好了吗?
说着一根软热的触手爬上我的屁股,顺着股缝寻找那个紧闭的小口。我臊得满脸通红,吴邪你屁股马上要被你兄弟捅了!我紧急寻找话题试图分散过于集中的注意力:“你的粘液除了润滑还有别的,别的什么用吗?”“可以分泌不同种类的粘液,功能也不同,”闷油瓶摩挲着我的腰侧,手慢慢往下探去,“阵痛、麻醉、修复、催情……”他把我双腿盘在腰间,与此同时,那根触手开始在我后穴处不断摁压按揉,试图让那一圈过于紧缩的肌肉环放松下来。
闷油瓶握住我软趴趴的小兄弟,撸了两把:“放松。”
这尼玛是我想放松就能放松的吗?
“要不,你弄点催情的粘液进来吧,”我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我第一次,可能比较紧。”
闷油瓶呼吸猛地一窒,眼看他又要吻下来我连忙大喊一声:“别舔我喉咙……唔!”红肿的嘴唇重新被衔住,他轻柔地舔舐着我的上颚,羽绒般的瘙痒让我不住颤抖着。
后穴那根努力替它主人开路的触手终于钻进了一个头,不痛,有种很奇怪的饱胀感,说得难听一点,像在拉屎。我下意识缩紧括约肌,那根触手温和坚定地不断膨大,把我还没来得及收缩的后穴彻底撑开了。小股小股温热的粘液开始往里涌,柔和地覆在未经人事的肠壁上,像一层发热的保护膜。
肠壁出于本能,挤压着陌生的外来者,试图把它赶出敏感的体内。闷油瓶的喘息声在我耳边骤然放大,我愣愣地盯着他潮红的双颊和半阖的狭长双眼,这也会爽到吗?我明明没有碰过他的性器。
像是看出我的疑惑,闷油瓶长长吐出一口气:“发情的时候,我的所有触手,好像都会变成性器官。”
???斯密马赛瓦塔西有点听不懂。
都会变成性器官?!怪不得刚才我后穴绞紧闷油瓶的触手时,他会爽成那样,也难怪他的所有触手都他妈像雏鸟见了娘那样不断向我身上涌。
但此时就有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这些东西是要挨个把我捅一遍吗??
“别怕,它们不需要交媾,也不会射精,只是和你的身体摩擦会产生性快感。”闷油瓶的声音夹杂着性感的喘息,硬是三声之内就把我给喘硬了。
我下意识向下想看一眼自己不断向上抬升的性器,闷油瓶那根天赋异禀的擎天柱一下撞进了我眼里。
卧槽啊!这他妈什么东西!
大小我就不提了,甩所有亚洲男人三千八百二十四条街。
关键在于,阴茎根部有几根伴生的细小触手,此刻正问好般向我舞动了两下,阴茎柱体表面质地看上去也不太妙,给人一种还会二次发育的蓬勃感。
我大张着嘴巴呆若木鸡,颤颤巍巍指着他胯下,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
闷油瓶随着我手指低头看了一眼:“你不喜欢吗?”
卧槽大哥你这是什么脑回路,我惊恐的脸看上去像是在纠结这种事情吗?
“小哥,有没有可能,现在的重点不是喜不喜欢啊,”我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我真的不会被你操死吗?”
Chapter 7: 交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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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奈地看我一眼,托住我的臀部,让我腰部悬空,把他自己的枕头塞了进来。依稀记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相关科普,男女性交时这种姿势最易受孕,靠。
我尚未从闷油瓶的变态鸡鸡给我带来的震撼里缓过来,他已经开始不容抗拒地一点一点往里挺进。
括约肌在此之前只承担过往外单向运输的工作,头一回接待反方向运作的不速之客,难免有些力不从心。这圈肌肉环比我想象中敏感,闷油瓶那根擎天柱又硬又烫,表面粗粝,慢吞吞磨过穴口,带来阵阵难以忽视的瘙痒和刺痛,像是一把烧红的利剑,正在一点点把我从下至上从里到外残忍劈开。
我嘶嘶吐气,咬紧牙关安慰自己捱过开头就好。我优点不多,其中一条就是能忍,尤其能忍痛。我从床面上半支起身。左手肘充当着力点,右手死命抠住闷油瓶正握着我腰的手背,从小臂到肩膀一路都是用力过猛鼓出的经络。
我不禁百忙之中抽空欣赏了一秒自己肌肉,看来健身还是有用的。
见我忍得辛苦,闷油瓶大概是想安慰我,俯身来亲我紧闭的眼皮,谁料性器随着他俯身的动作往里塞了一大截。“……啊!你慢点!”我被电打了似的浑身一哆嗦,刚才他不知捅到哪里,陌生的酸胀快感从后穴蔓延开,我的小兄弟五秒之内重新起立,连带下腹部都浮起几根青筋。
“这里是你的前列腺。”闷油瓶此人颇不会看场合和别人的脸色,居然就地当起了生理老师,指尖在我痉挛的腹部描绘起所谓前列腺的对应位置,认认真真向我科普刚才他操到了哪里。我脑袋烫得冒烟,扫开他的手让他别墨迹了快点继续。长痛不如短痛,虽然照他那个长度,我是不可能有机会体验到“短痛”的。
为了让我好受一点,闷油瓶不断用他粗硕滚烫的龟头轻轻戳弄略微肿起的前列腺,绵绵快感潮水般从下腹开始涌动,我倒回床上,抑制不住地呻吟出声,又难为情地横过手臂遮住眼睛。
后穴在闷油瓶锲而不舍的开拓和粘液的共同作用下逐渐软化,终于,他噗嗤一声完全戳了进来,直抵穴心。我下半身一抽,彻底不动弹了。
这场漫长的插入让两个人都累得够呛,闷油瓶趴在我身上搂住我,连额角都在轻微跳动。我伸手抹掉他脸上细密的汗珠,喘息着说:“不用忍着,你……”话还没说完,穴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难耐的痒意。我浑身一凛,想起他根部那几条细小的触手,它们此时正急不可耐地舔舐摁压着我红肿的穴口,配合主人让我放松。
我对疼痛的忍耐阈值很高,但这种奇异的瘙痒实在太过诡异,不出一分钟我全身都浮起一层薄红,大颗大颗的汗珠狂风骤雨般往下淌,闷油瓶见我状态不对,凑近了打量我:“还好吗?”我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卧槽,你还有脸问我。我曲起腿,用脚后跟在他屁股上踢了踢:“等什么呢,操我!”
话音未落,闷油瓶支起身子,重新把住我的腰,往外抽了半截,复又重重顶进来,好死不死刚好剜过前列腺,捅得我浑身发抖,前端泄出一大滩性液。触手闻着味儿就来了,急切盘上我颤颤巍巍挺立的性器,小口小口把液体给吮吸干净,餍足地开始往我身上四处爬动。
“!”胸口被触手压住,蠕动吸吮的感觉非常奇怪。绵密的触感像是把闷油瓶的舌头放大了好几倍,把我的乳头舔得立了起来。
卧槽,我一个大男人,被玩弄这种地方,天理何在?
天理在不在我也没有反抗的份,随着闷油瓶下身一个无情的深插,胸口上这玩意儿伸出极细的尖刺,蛄蛹着往我乳孔里扎。
“啊!……呃,小哥!痛……”尖锐的刺痛让我鸡巴一下软了下去,手臂也被触手牢牢束缚住,连挣扎的余地都不留给我。闷油瓶掰开我满是汗液的腿根,小幅度轻轻磨蹭,粗硕的龟头残暴碾过已经脆弱不堪的前列腺,每一根臌胀的青筋都在和敏感的肠壁粘连摩擦,凶狠地制造出我难以承受的快感。
我痛苦地挺起腰,整个人绷得像摇摇欲坠的桥,在闷油瓶手里嘎吱摇晃,试图寻求痛快的解脱。想起之前用力挤捏闷油瓶的触手时,他是有痛感的,或许可以借助这个让自己短暂休息一下,我来不及深思,迅速猛掐捆住我双手的触肢,连指甲也深深陷了进去。
接着,我绝望地听见了一声闷油瓶性感的粗喘和闷哼……他显然是爽到了,顷刻间湿润起来的眼睛半阖着望向我,黑沉沉的目光里是平日见不到的浓厚情欲,泛红的眼角配上他大幅起伏的白皙胸膛,性感的要死。
我还在直愣愣地望着他,闷油瓶已经果断松开了我的腿根,整个人压下来,带着他铺满半身的怒目麒麟,密密实实把我裹进怀里。又是一个挺腰,他的阴茎向里滑进一个难言的深度,冠状沟卡进我内里的直肠口,像只巨兽暂时蛰伏在我怀里。
软着的鸡巴喷出一股股白精,腿根卡在他腰上痉挛着打滑,我连脚趾都难耐地抓紧,想要缓解这汹涌的过载性刺激。
突然,穴里一阵怪异的抽搐,他的性器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张开。想起他阴茎表面的蓬勃质感,我惊恐地抓住闷油瓶的头发,试图把他沉重的脑袋从我颈窝里拎起来,质问他这是什么情况。闷油瓶被我扯得抬起头,他脸上潮红一片,触手软叽叽地勒紧了我的腰:“吴邪……”
眼前白光炸现,我霎那间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能依稀捕捉到他轻声叫我的声音和混杂其中的尖锐耳鸣。闷油瓶性器上张开了毛刷和吸盘一样的结构,密实地扒住我不断抽搐痉挛的肠壁,像有无数张小嘴在体内疯狂吮吸。
闷油瓶还在叫我,我像被困在高压海底,拼尽全力才能动一动手指,虚弱地回应他。
他黏黏糊糊舔舐着我的脸,似乎是嫌我们之间的距离不够近,无数根触手争先恐后把我往他怀里勒,性器被粘液裹在两具身体之间磨蹭,我下腹一抽,又射出一点。
后穴里的烧火棍试探着抽动,上面的毛刷搔刮着肠壁往外拖,闷油瓶的龟头还卡在我结肠口里,我惊恐地哭喘了一声,声音里不知是痛苦更多还是爽利更多。
闷油瓶蹭了蹭我的脸,呼吸越来越重,像头大型猛兽,在我耳边呼哧呼哧喘着气。他猛地跌在我身上,很难受地埋进我颈窝,那些不断作乱的触手也缩了回去:“抱着我。”滚烫的鼻息在灼烧我颈侧的皮肤,我下意识伸出恢复自由的双手紧紧搂住他劲瘦的腰。
眼前突然涨潮般升起一大滩污浊的粘液,黑稠湿冷,源源不断涌向半空,又伸出无数细小的分支,向各个方向蔓延攀爬。
这是从闷油瓶身体里渗出来的东西,虽然之前已经知道每晚监控画面里那些覆盖住镜头的东西来源于闷油瓶,亲眼见证时我还是一时惊骇得不能动弹,甚至快要忘记身体里那根表皮还在不断亲吻穴壁的性器。
我的手摁在闷油瓶背上,那些不断渗出的粘液从我指缝里缱绻地冒出来,恋恋不舍似的舔舐一番我的手背和指头,继续泉水一样外涌。
闷油瓶的身体简直像个无底黑洞,此刻就是它百年来头一次井喷。
Chapter 8: 失控
Notes:
非典型克苏鲁(好吧其实是我不太会写这种……
Chapter Text
难言的粘液从闷油瓶黑洞一般的身体里源源不断咕嘟咕嘟向外冒,裹住我目之所及的一切,天花板、监控摄像头、房门……无一幸免。我像陷入了黑稠的沼泽,被闷油瓶吞进情潮的永夜。
不出半分钟,这间卧室已经完全失去了本来的摸样。
我目瞪口呆,连转头都很困难,稍微一动,就能感到粘液带来的阻力。闷油瓶和我像两只蛹期幼蚕,被裹在厚厚的茧里。
粘液隔绝了一切灯光,我只能靠感官接收到闷油瓶身上的热度和气息。两眼一抹黑,触觉和听觉的敏感度大幅提高,我听见触手相互摩擦时发出的黏腻声响,听见闷油瓶紊乱粗重的喘息,听见自己擂鼓般震耳欲聋的心跳。
偌大天地似乎只剩下了我们两个,像世间最普通不过的爱侣,在黑夜里紧紧相拥。心口涌动的滔天热浪快要把我吞没,我抠紧闷油瓶光滑的脊背,难以抑制地呻吟出声,用力向他的方向耸动屁股,试图把他吃得再深一点。
闷油瓶从我的肩胛骨一路摸到尾椎,立毛肌在他滚烫的双手下疯狂收缩,连带穴口也一起勒紧。他五指陷进我臀肉里,将我提起一点,又重重撞向他胯部。孽根火花带闪电噗嗤一声插到深处,可怖的快感逼得我哭叫起来,我哽咽着攀住闷油瓶,求他轻一点。
他把我的耳垂卷进口中舔舐,触手顺着各个相接处爬上我不停打颤的身体。早已硬不起来的性器再次被裹住,闷油瓶轻声安慰我:“吴邪,你不能再射了。”触手在我红肿的龟头打圈按揉,下腹抽搐着泄了点前列腺液出来,又被吮吸干净。一根细细的管状物试探着在尿口戳刺,我整个人一哆嗦,突然明白了闷油瓶想要对我做什么,未知的恐惧里混杂着兴奋,我分明是害怕的,但臌胀的心脏却牵引着我将身体向他打得更开。
尖锐的刺痛在身前炸开,性欲却没有因此萎靡。管状物在尿道里挺进的程度慢慢加深,它前端开始顺着精索分泌出更加细小的分支,向前列腺的方向探去。闷油瓶箍住我早就青紫一片的腰背,快速精准地顶撞在前列腺上,前后夹击,我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仰着头咬牙痉挛,在汹涌的快感里迷失沉沦。
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死吧?
我胡乱在空中抓挠着双手,想挥散眼前浓墨般深不见底的黑暗。我想爬回床上歇一歇,裹进绵软的鹅毛被里沉沉睡上一觉,或是泡个澡,让精疲力尽的身体在热水里浮动呼吸。
但无处不在的冰凉粘液比石油还要黏稠,和非牛顿流体一样烦人,它们轻易挡下我用尽全力的捶打,捂住试图发声的口鼻,胶水似的缠住我,我只好缩回闷油瓶滚烫的怀里,挤在他软弹的肌肉上,承受他给予我的无尽快感。
冷汗溪流似的从身上滚落,听着四周细小泡沫不断碎裂重组般的怪异声音,心底迸发出一阵毛骨悚然,我突然有些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是我此刻的亲身经历太过荒谬,还是自己已经被操傻了?
“吴邪,不要怕。”
闷油瓶的言语像我自己脑子里的想法,直接反映在了大脑皮层上。他刚才张口了吗?我狐疑地伸手摩挲他的嘴唇,薄软温凉,却是静止的。闷油瓶分明没有发出声音,我却听见了他在对我讲话。
【克苏鲁拥有操控梦境和影响人类心智的能力。】
曾经看过的相关资料一帧一帧闪回在脑海里,闷油瓶又是一个深顶,我呜咽着捂住被顶出形状的腹部。
是他之前毫无异常的表现迷惑了我,我天真地以为他的异变只存在于多出的触手和发情期,无形之中遗忘了胖子提起的“克苏鲁”一词。
克苏鲁可不是只有粘液和触手,未知和恐惧才是它的本质。在人类面前,它是高维的邪恶存在,是旧日的支配者,也是能轻易引起人类精神崩溃的不可名状的恐怖。
我像只脆弱的虫子,困在闷油瓶制造的牢笼里,他就是这里的造物主,掌控着我的一切身心。
他捉住我抖得像帕金森晚期的手指,轻柔地亲吻,话语直接响在我混沌的脑海里:“不要害怕,也不要离开我。”
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含糊的呓语,就被他重新深深吻住。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我记不太清了,闷油瓶温和地把我拢在怀里,连抽插都是轻柔的。堵住尿道的管状物也收了回去,随着顶弄,性器萎靡地淌出零星清液。
眼皮沉重,四肢使不上力,腿根似乎还在不断痉挛。
“睡吧。”闷油瓶轻声说。
再睁开眼时,我正泡在浴缸里,毛孔在热水的冲刷下充分舒张,久违的舒畅从躯干流窜到指尖,我长长吐了口气。
“哗啦——”闷油瓶从水里猛地冒了出来,溅了我一头一脸,我呛咳两下,有点不好意思正眼看他。
之前发生的激烈性事像是一场梦,我甚至不太确定是真是假。但身体上的斑驳痕迹是真实存在的,宣告着我屁股被闷油瓶捅了这一事实。
“吴邪。”好吧,他叫我了,我别扭地抹了把脸,努力把突然卡壳的眼球转向他。
闷油瓶已经恢复了完全的人体形态,触手消失得干干净净,他身上依旧白皙,除了我留下的几个红肿牙印外,再没有别的东西,更别提那些黑稠诡异的粘液了。
“你的发情期结束了?”
“不完全,”他半跪在我双腿之间,正轻轻按摩着我酸胀的肌肉,“但已经能够适应这种状态了,应该不会再次失控。”
原来那些触目惊心的粘液都是他失控之后的产物,怪不得那时我被操得哭天喊地他理都不带理,一心一意往里干,恨不得把我整个人串在他鸡巴上。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缩了缩屁眼,一阵钻心的痒痛。
卧槽,老子不会被他捅成肛裂了吧?!
闷油瓶伸手摸了摸我的肛口:“没有裂,是使用过度之后的正常生理反应。”
……好一个过度使用。
闷油瓶站起来给自己擦干净,又俯身来捞我,我眼睁睁看他胯下那根变态鸡鸡离我越来越近,惊恐地大喊等一下我自己可以!他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伸出手虚扶在周围怕我摔跤,耐心等我像个八十岁老太婆一样颤颤巍巍扶着浴缸边缘起身。
下半身在残废的边缘疯狂试探,我腿抖得像蝴蝶振翅,给闷油瓶都看笑了。
他嘴角上升了起码十多个像素点,欲盖弥彰地低头叠了几下帕子。
我盯他一眼,接过毛巾自己囫囵擦拭了几下,叹了口气,维持了三十多年的神圣处男之身啊……
起身和擦身这种小事我尚且可以自理,但走路我是真有些力不从心,光是跨出这个浴缸都能给我累得够呛。
如果闷油瓶现在是个正常人,打完一炮后,我作为坚持健身的成年男性,绝对不会出现这种色情漫画里女主第二天起床像被大卡车碾过一样濒临散架的情况。但关键在于闷油瓶他不是个正常人,还是个他妈的类克苏鲁存在,我被他操了几顿后还能这样好端端站着已经算我牛逼了。
闷油瓶向我伸手,看他姿势是要把我公主抱回床上。不行,被操是我的底线,公主抱也太不像个男人了。我退而求其次:“背我回去吧小哥。”
他点点头,背对我蹲下来。
卧槽,闷油瓶背上可谓是精彩纷呈。我从来没想过我这双天天剪指甲的手能挖出这么深这么长的痕迹。看着都疼。
呵呵老子屁股更疼。
我嘶着冷气走了几步,趴到他背上。
闷油瓶轻轻托住我臀部,这个简单的动作瞬间让我想起他当时是怎么托着那里狠命操我的,我老脸一红,自暴自弃般把头dong一声靠在他脑袋上。闷油瓶顿了顿,稳稳当当起身往浴室外走。
是的,他光着身子背着光溜溜的我。
这画面太美,谁敢看。
到了房间里,闷油瓶也没有把我放下来,轻轻把我往上掂了掂,开始背着我在卧室里慢吞吞走来走去,我知道他是想和我谈谈。
“吴邪。”
“嗯?”
“我当时……失控了,对不起。”闷油瓶的声音很轻,我莫名想起村头那只瘦瘦的虎皮流浪猫,喂它吃东西时就会轻声喵喵叫。
但这只背着我的大猫可没有那么乖巧。
我搂紧闷油瓶的脖子:“没关系的小哥,我这不好好的吗。”此男效率恐怖如斯,我昏厥在浴缸里的时候,他已经把房间全部打扫了一遍,床上四件套也都换了,哪儿哪儿都看不出曾经被粘液覆盖的痕迹。
闷油瓶告诉我,这是他头一回发情,他也没想到会有如此强烈的交配欲望,让他这个一向冷静自持甚至能一定程度控制生理反应的张家人都控制不住自己,身体里藏起来的粘液和触手全都想要尽可能靠近我,以至于塞满整个房间,只差没把我囫囵吞下去。
“你放心,不会再有第二次,我现在已经基本适应了这个状态,”闷油瓶转头用眼角扫了我一眼,“可能是在发情期及时和你进行了交媾的原因,控制触手对我来说比之前容易。”
噢,原来操我还有这种功效,这算不算一种双修。
“所以之前那场……呃……性交,”我尽量模糊了那两个字的发音,“是限定款吗?”
闷油瓶顿了一秒:“如果你喜欢……”
“你别误会!我不喜欢!被正常状态的你操屁股应该就够累了,你失控的状态我这辈子都不想体验第二次!”我大叫着反驳,手伸到前面去捏闷油瓶的脸,听见他轻声笑起来。
他说,好。
Chapter 9: 下厨
Notes:
哥下厨,邪吃饭,吃到一半就开淦(◐⤙◑)
也是压上韵了哈哈哈哈
Chapter Text
捱过第一天,剩下的日子就比较好受了,闷油瓶已经能很好地控制触手,也习惯了发情期带来的躁动和高热。
床笫之间逐渐变得温柔缱绻,每一次挺动,都让我感觉自己快要在他掌间化作一滩软泥,捞起来都会从指缝里漏下去的那种。
触手总会及时盘在我身上分泌阵痛温养的粘液,是以我再也没有体会过事后的不适感。
早上醒来神清气爽,简单洗漱后,我匆匆下楼寻找闷油瓶。
厨房里传出菜下油锅的刺啦爆鸣声,我循声走去,见他正在大火翻炒空心菜,旁边放了盆热气腾腾的番茄虾仁粥。
番茄的微酸和虾仁的鲜味团在鼻子里,闻得人食指大动。我实在是饿得慌,跟闷油瓶说了声,先把饭盆端上了饭桌。
我架着二郎腿小口小口喝粥,西兰花碎和玉米粒混合得刚刚好,裹在番茄炒出的汁水里,香甜脆生。
粥有些烫,得像村口喝滚茶的老头一样,溜着勺沿或碗沿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不甚雅观,但能最大程度品尝到热粥的鲜美。我正一个劲吸溜着,闷油瓶神不知鬼不觉闪现在一旁,把空心菜放在饭桌隔热垫上,又在围裙上擦擦手,突然毫无预兆地架住我腋下将我提了起来。我惊呼一声差点手抖把勺子扔出去,再回过神时已经背对闷油瓶坐在了他腿上。
闷油瓶这几天很是黏人,有点像传说中的皮肤饥渴综合征,干点什么都得搂着,我他妈上厕所他都要跟着,坐马桶上稀里哗啦一通解决生理问题,他就安安静静在旁边站着。你说站着就站着吧,他还得手拉手,不嫌尴尬也不嫌臭,反正就是不愿意出去。
最开始我不习惯,好声好气跟他讲小哥我上厕所很快的五分钟就出来你在外面等我也是一样的,结果闷油瓶听了眼皮就耷拉下去了,整个人又开始散发那股伤心的潮湿气味,我他娘能怎么办,只好伸手给他牵着,就差没让他帮我扶着鸟了。
牵手也不只是老老实实握着,他还要仔仔细细揉捏把玩,从手腕开始摩挲,时轻时重,一路捏到指缝,暧昧地上上下下摸个遍,搞得好像我的手是什么斗里关乎生死的严密机关,得让发丘中郎将来好好检查一番。
他那不讲武德的摸法,捏个几遍我就有些浑身酥软。
有时候晚上听着他先一步入睡的平稳呼吸声,我会在台灯灯光下疑惑地认真端详一番双手,怀疑它俩是不是也学着闷油瓶的触手在他发情期间变成了性器官。
空心菜火候适宜,食盐翻炒入味,保留了本身的清脆爽口。
夹一筷子菜再喝一口粥,眉毛都要鲜掉了。
我在前面认真吃饭,为剩下的几场大战储存体力。闷油瓶在后面把脑袋乖顺地靠在我肩上,搂着我腰,一声不吭愣着发呆。
从发情期第一天开始,这人就变成了高需求宝宝。我舀了勺粥,多夹上一块虾仁,吹了吹让它变成刚好能入口的温度,侧身递过去:“啊——”
闭目养神的飞坤巴鲁这才抬起头,收了我这勺供奉。
你一勺我一勺,空心菜和稀饭眨眼间下去了一半左右,闷油瓶这老小子就开始不老实了。
上衣下摆卷到胸口,乳尖被掐弄带来的刺痛麻痒和颈侧湿热的吮吸混在一起,三下五除二就让我原地升了旗,我颤着手试图再喝口粥,性器被握住的刺激让我瞬间丢盔弃甲,勺子干脆直接扔回碗里,我把闷油瓶的手扒开,自己甩掉裤头和上衣,转过去面对面跨在他腿上。
“坐着来?”我冲他挑挑眉,手飞速往下掏鸟。
热腾腾的蓬勃一根在我手里突突跳动,闷油瓶原本轻微的呼吸声颤抖起来,他摸上我腰侧,暧昧地摩挲,湿滑黏腻的触手轻车熟路顺着我股缝开始寻找穴口。
其实基本不用扩张和润滑了,那个入口这几天都被迫保持着泥泞软热的状态。
我被闷油瓶摸得有些急,干脆直接单手攀着他肩颈,上半身贴上去,脚尖踮在地上翘起屁股,另一只手扶住他的性器,抵在穴口。
深呼吸间做了三秒钟心理准备,我咬紧牙关往下狠狠一坐,噗嗤一声尽根没入。
我眼前一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翻白眼,什么也看不见。闷油瓶滚烫的蛋贴在我臀面上,我甚至能感受到里面正在以非人的速度蓄精臌胀,过一阵子大概就会尽数射进我肚子里。
闷油瓶也被我夹得不太好受,他粗重的鼻息喷在我下巴上,痒痒的。
“啪——”闷油瓶掐着我腰,完成了这场性事里的第一个抽插,我死命抠住他背上鼓出来的肌肉,叫都叫不出来。
虽说这几天已经逐渐习惯了他办这档子事的恐怖节奏,但一开始还是会有些吃不消。这瓶子还偏偏就喜欢我吃不消的样子,总爱在开头拼命捣我,颇有当S的天赋。
关键是,老子不是M啊。
龟头磨着前列腺蹭过去,挤进体内狭小的空隙,撞开层层叠叠的肠肉捅至深处,确保每根青筋都和肠壁腻歪得难舍难分。
前端被插得一股一股往外冒清液,全数涂在闷油瓶的围裙上,一塌糊涂。
我揪住围裙的挂脖绳,粗声说:“你……呃,脱!”
闷油瓶连绳子也不解,抬手就把这块还没用多久的围裙给扯得四分五裂,从身上拽下来甩到地上。我在颠簸里满怀歉意地撇了它一眼,不好意思啊,家夫这种时候比较狂野。
浓墨重彩的麒麟威风凛凛,我喜欢得要死,俯身在闷油瓶汗涔涔的胸肌上咬了一大口,留下泛红的一圈牙印。
我戳戳它:“给你盖个章,喜不喜欢?”
闷油瓶黑沉沉的眼睛盯着我,仰起脸表示想要一个亲亲,我捏着他白皙的脸颊肉,晃了晃他脑袋,低头就朝他嘴巴啃去。
唇齿相接,甚至因为太过急切而撞得生疼,但我们谁也没松口,近乎撕咬般吻在一起,拼命吞食对方口腔里的津液,恨不得把舌头也抢过来吃进肚子里。
上头啃得难舍难分,下头也咬得不堪示弱。
活塞运动已经进入到了后半程,闷油瓶不再大开大合,而是深埋在我体内,旖旎地磨着肠壁嫩肉,时不时碾过红肿的腺点。
我前头早就射无可射,萎靡地软在闷油瓶腹肌上,像条可怜兮兮的无用小蛇。
微凉的液柱冲刷在肠壁上,我立刻哆嗦着又高潮了一次,在闷油瓶怀里开启非静音的震动模式。
穴口被闷油瓶的变态鸡鸡塞得严严实实,一滴液体也漏不出来,我能清晰感知到其上怒张的诡异毛刷和细小吸盘正在慢慢闭合回缩。
我把他腹肌上混成一滩的黏腻液体抹开,餍足地叹口气:“你洗碗。”
Chapter 10: 下蛋
Notes:
邪:停停停这不对吧!我是人啊!为什么要下蛋!
瓶:(清纯白皙无辜脸) (满怀期待▼_▼脸)
邪:……也踏马不是不行。今日头条:瓶妃惯会妖颜惑主,邪帝不语一味妥协
Chapter Text
这段日子每一天都过得差不多,做得我头晕眼花不知天地为何物,话说糙点,我都快长在闷油瓶那根东西上了。
原以为他的发情期会在这样荒淫无度的数场性事里慢慢结束,但我忘了,从十多年前开始,张起灵就他妈的总能给老子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今晚采用的是夫妻生活中最常见的传教士体位,闷油瓶的鸡巴在我穴里慢慢舒张着青筋,细小毛刷牢牢扒住肠壁,不断臌胀的柱身把我磨出一身鸡皮疙瘩,下腹堆积起的酸胀宣告着山雨欲来。
我有些烦躁地把闷油瓶汗湿的刘海全给捋了上去,瞪着他好看的眉眼:“什么意思?”
他凑过来想借接吻堵我的嘴,被我用虎口卡住下巴:“等一下,你先解释清楚,产卵是他妈几个意思??”
不是我胆儿肥了敢跟张起灵对着干,是刚才听见的东西太过炸裂,脑子CPU有点烧了。
我他娘就说怎么今晚闷油瓶格外持久,翻来覆去操了老子不知道多少轮,还一次都没射。
直到刚才,丫把我从魂飞天外的状态里亲回来,埋在最深处,鸡巴一边诡异地变形撑开本就饱胀的穴道,一边嗓音平淡地跟我说你可能要在这次事后排一下卵。
???
排卵?我还下蛋呢。
怎么尽说些让人想死的话。
目瞪口呆半晌,我质问他怎么不说得再晚一点,干脆等我非自愿排完再马后炮得了。
这老小子惯会装傻充愣,扶着我腰又塞进来一点,根部的触手黏黏糊糊吮吸着穴眼,弄得我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只能暂时闭麦仰起头深呼吸。
腿根在闷油瓶不断深插的动作里痉挛,我哆嗦着抬脚蹬在他腰侧,把他踹开一点,让性器滑了半根出去。
“你发一次情,我就得产一次卵?”我面颊滚烫,脸上全是各种各样的液体,大概很是狼狈。闷油瓶看起来倒还挺喜欢,他握住我脚踝,思考了一下:“差不多,产卵意味着达成了繁衍目的,发情期也会随之结束。”
卧槽大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缩了缩脚,声音像劈叉的鸭子:“不可以体外吗?”
男男交媾时,体外射精可以降低感染风险和事后不适感。前面这句话是我在闷油瓶发情期到来前恶补的知识之一,但目前看来并没有启到任何警示作用,因为闷油瓶他妈的每次都射进来了。
第一次是因为他完全失控,我连能不能活下来都不能确定,更别说提醒他体外或者戴套了。
而后面几次则是我出于某些不可言说的执著和渴望,统统让他把麒麟宝精一滴不漏灌了进来,入口不限,可上可下,导致每次干完,我都会有种奇怪的幻觉,似乎自己每个毛孔都在散发着他的味道。
没办法啊,精虫上脑之后我整个人就是“不理智”的代名词。更何况面对的是闷油瓶,我能狠下心拒绝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大概因为这是我头一回表现出对他内射行为的抗拒,闷油瓶没吭声,直勾勾盯着我,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我却莫名看出一丝可怜和落寞。
墨黑的瞳仁像把钩子,泛着点不易察觉的水光,似有若无勾挠着我急促搏动的心脏。
“靠……输给你了……”我叹口气,闭了闭眼,任命般把腿张得更开。
我的动作像短跑比赛前的枪响,闷油瓶立刻捧住我的脸猛地吻下来,趁我呼吸不上来腰腹狠狠一挺,尽根没入。
我踏马真想口吐白沫。
这真不是一般的深。
结肠口被凶恶地撞开,滚烫粗硕的性器像根烧红的烙铁,嵌进身体最深处。细小的吸盘不放过每一寸肠肉,高频率吮吸着。
闷油瓶埋进去后就不再动弹了,紧紧箍着我的腰,整个人绷得像一张弓。
他不动,并不意味着他的变态鸡鸡也不动。
圆润的龟头卡在结肠口,开始缓慢变形,先是往外膨胀,把小口撑得更开,接着变得像触手一样柔韧,缓缓往深处蔓延。
与精液相反,闷油瓶这回留在我体内的东西尤其滚烫,一颗颗沉甸甸坠在腹中,我抖着手摸了摸腹部,草,真鼓起来了。
胖子和我一向无条件支持闷油瓶的兴趣爱好,免得他老是发呆找不到事做。目前为止他最钟情的活动之一就是养鸡,还顺带解决了家里鸡蛋的供应问题。
他妈的,这老小子是不是心里还记着当初我连做一个月番茄炒蛋那茬,如今为了报复我,让我当母鸡给他下蛋呢。
闷油瓶变形后的鸡巴一抽一抽地吐出所有圆卵,接着慢慢恢复原状,软化滑出了穴道。
我面红耳赤地夹了下屁股,非常奇怪,和内射带来的饱胀感不同,体内被撑开的错觉简直可以用饱腹感来形容。闷油瓶要是再搞深点,戳到胃里去,我今明两天不用吃饭,直接消化肚子里的蛋得了。
话又说来,闷油瓶现在肯定不属于人类范畴了,那他的蛋是什么蛋?麒麟蛋?听上去比人参还补。
一直架在他臂弯里的腿被放了下来,几根触手缠上我下半身,开始分泌冰冰凉凉的粘液,难以启齿的酸痛很快消解下去。
我长长吐出一口气,摸了摸有些鼓起的腹部:“孩他爹,预产期是多久啊?”
活久见,闷油瓶三秒之内从耳根红到脖子,就剩那张小白脸依旧瓷娃娃一样白净剔透。
我没忍住笑起来,冲他招招手。
闷油瓶在射完之后,一直保持着跪坐的姿势待在我两腿间,鸡巴根部的小触手时不时就要伸长变形,试探性碰碰我的身体,示好似的。
接收到我的召唤信号,闷油瓶膝行几步到我边上,还不忘帮我把脱力的腿给合上。
比鹌鹑蛋白还嫩的脸颊肉被我捏得有点变形,明明摸上去这么烫,怎么一点也没变红呢,是脸皮太厚了吗?
闷油瓶跟着我扯动的力度低下头,眼睛一错不错盯着我,看上去像个清澈纯洁男大学生,还是个童男子。光看脸,谁他妈能想到这人刚刚才把老子操得哭爹喊娘,还在肚子里留了好几个火烧蛋。
轻轻接了个浅吻,我拉着他的手放在腹部:“什么时候生啊?你的种。”
……吴邪你也是个脸皮厚的,现在已经能面不改色说这种话了。
“呃!……?”我猛一挺腰,还没休息多久的下腹又轻轻抽搐起来。
这墨水瓶子方才伸手下去,在穴口的褶皱上用指甲搔刮了一把,里面残留的各种液体顿时失禁般从不规则翕张的穴口往外淌,顺着股缝流到床单上,浸湿一片。
他咬了咬我颤抖的下唇,轻声说:“现在就生。”
我说错了,他才是那个脸皮最厚的。
Chapter 11: 浴室
Notes:
瓶依旧满腹坏水,邪依旧天马行空
邪:(叹气)和神仙做爱好烦啊!
欲知二人如何浴室交锋,请看这回分解
Chapter Text
臀肉早被撞得烫红软热,挨上浴缸底时痛得我一激灵。
这个感觉熟悉且亲切,小时候带着一干“结义兄弟”在三叔房里玩寻宝游戏,结果撞碎数个古董花瓶,被三叔扒下裤子抽了好大一顿竹篾条,翌日屁股蛋肿得老高,穿最喜欢的奥特曼纯棉内裤都嫌磨得肉疼,坐板凳更是堪比酷刑,只有抽抽噎噎捧着碗站在桌边吃眼泪拌饭。
见我龇牙咧嘴表情实在痛苦,闷油瓶俯身一手托住腰一手揽膝弯,眨眼间把我俩的位置掉了个个儿。
触手黏糊糊缠上来,借着浮力将我托起,隔了几厘米飘在闷油瓶腿上,不成想有朝一日能在浴缸里体验一把磁悬浮。水龙头哗啦啦吐着热汤,水位差不多高后被闷油瓶嘎吱一下拧上,听得人牙酸,龙岩水硬,多半是水垢攒太多导致阀芯转动不畅,回头得抽空处理一下。
我被闷油瓶揽着坐进他怀里,屁股下垫着他热腾腾沉甸甸的凶悍肉根,他膝盖顶着膝弯将我下半身撑开,完全不给我留一丝动弹挣扎的余地。
这姿势怎么看怎么诡异,我承M字大开双腿,和产妇的唯一区别在于,伟大的母亲们是分娩,我则是排闷油瓶狗日的卵。
卧槽啊,他的卵为什么要我来排!
死到临头,现在已经没机会临阵脱逃了。得,中国有句古话,来都来了,操都操了,怀都怀了,我他妈生就生吧!
我仰起头,深吸一口气,绷紧腰腹准备向下使劲。
脑子里闪过曾经看过的无数妇产科纪录片,尼玛,此情此景,就差没让闷油瓶在我耳边说一句老婆加油不要害怕我会和你一起迎接新生命的到来。
好奇心对我来说是个与生俱来的玩意儿,小时候常问妈妈自己从哪里来。与那些以垃圾桶捡的或是充话费送的为托词来搪塞孩子的父母不同,我爸妈专门买来一整套卡通科普书,晚上开着小夜灯坐在我床边,指着插图同我讲生命是如何孕育的。
在朦胧开窍的青春期,以为全世界的婚姻都像我父母那样幸福美满,所以我曾有一段时间很是向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婚后生活。而初中男生聊天的话题,也无非就是球赛、游戏、动漫卡带,还有学校里好看的女孩子。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成年后第一次撕心裂肺的爱情体验和极致到可怖的性爱体验都是来源于同一个同性,也没想到,自己不仅断子绝孙,还要他妈的亲自生几颗绝对算不上孩子的麒麟蛋。
老婆没有,孩子飞了,这几天甚至在床上口不择言地叫过几句老公。当然最后也没达成求饶的目的,那两个字一出口,闷油瓶浑身一凛差点把我从下到上操成两截。
命苦。
这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活动比我想象中难上好几倍,用蛮力怕把蛋挤碎,太轻了又起不到任何推进作用,我嗯嗯啊啊叫了半天,连一颗也没搞出来,屁股下那根鸡巴倒是被我越叫越硬。
明明是在水里,却有一种浑身是汗的错觉。
那些麒麟蛋很是不识好歹,往哪里滚不好,偏偏要挤在前列腺那处,我只要一使劲,下腹就会涌出电击般的可怖酸胀。偏偏闷油瓶还要故作好心地帮我摁摁微鼓的腹部,轻声安慰:“吴邪,耐心一点。”
他妈的有本事你自己来。
我转回头恼怒地瞪了一眼面色淡然的老神仙,指甲深深抠进他小臂上鼓起的肌肉里,留下泛红的划痕。
闷油瓶倒也不恼,亲亲我耳朵:“对不起,因为我很喜欢你,所以身体会下意识执行繁衍需求。”
此子留不得了!整日以我最受不了的直球做要挟,以后必成心腹大患!
会不会成心腹大患先放在一遍,眼下最要紧的是,我虽然一再提防,依旧意料之中着了他的道。听完他这番话后,心跳提速,内里绞紧,竟然歪打正着把卡了好半天的卵吐了一点出去。
别看,别看,别看。
再三警告自己好奇心害死邪,犹豫片刻还是没忍住低头向腿间瞄了一眼。穴口红肿,抽搐着翕张,莹润透白的卵冒了点前端,看起来像是椭圆的。
不得不说,这真有点涩情。闷油瓶的呼吸声粗重起来,显然也是看见了这一幕,他亲了亲我滚烫的耳廓:“继续。”
我微微使劲,那颗卵慢慢探出更多部分,随着几缕黏稠浊白的液体一并滚了出来,在水里浮浮沉沉。
操,好奇怪,眼前这个长约一寸半,神似小型鸡蛋的东西竟然是从我的身体里冒出来的。不知道我妈当年在产房里见我的第一眼,是不是也有这种奇异的陌生感。
第一颗搞定了,剩下几颗就得心应手起来。作为应试领域的统治者,我的学习能力一向很强,只要是见过一眼的东西,总能照猫画虎地模仿个七七八八。括约肌该怎么收缩,下腹该往哪处使劲,咬牙还是大口喘气,我心里已经差不多有数了。
两分钟之内,我又飞速搞定了四颗,面前翻滚着一片麒麟蛋,帆船似的乘风破浪。我忍无可忍地向后轻轻肘了一下闷油瓶:“快丢掉。”不懂他在欣赏什么,是出于生父的慈爱,想多看一会儿新生爱子的泳姿吗?
不对,这蛋是他的,闷油瓶是慈母才对。
这么说来,其实我们更像海马,他在发情期将未受精卵通过性器送进我肚子里,再由我这个公海马生出来。
这几颗蛋被闷油瓶捡走精准丢进稍远的垃圾桶后,我继续使了半天劲,却毫无进展。
“没有了吗?”我疑惑地拍拍闷油瓶大腿。他伸手轻按两下我已经平坦下来的腹部:“还剩一个。”
我再次低头看了眼腿间,这不看则已,一看吓一大跳。那里依旧张着个小口,穴肉甚至有些红肿外翻,卧槽老子不会从此以后都要随时随地穿纸尿裤了吧。我胆战心惊伸出手,试探着摸了摸这个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小口,敏感的穴眼刚被碰到就剧烈收缩起来,居然把我自己的指尖吞了一小截进去。
闷油瓶捏捏我后颈,轻声诱导:“累了的话,可以试试用手。”
用手?虽说这几天早已习惯了被闷油瓶不分白天黑夜地捅屁股,但让我自己戳自己屁眼,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膈应。见我犹豫,闷油瓶伸手探下去,轻轻把我的性器拨到一边,似有若无摸了摸会阴,激得我打了个哆嗦:“要我帮你吗?”
卧槽那还不如自己来,要是真让这墨水瓶子“帮”,估计又是一场我单方面被大佬虐到失禁的手指活塞游戏。我拎开他看似静候号令实则蠢蠢欲动的手,咬咬牙,吴邪,别怂,是男人就自己抠!
我闭上眼,手指往里狠狠一捅,瞬间被四面八方涌上来的穴肉绞了个动弹不得。
啊。
原来。
我这么紧。
怪不得闷油瓶这尊冷面凶神每次操我都得爽得大喘气。
脑子不听使唤,不由自主开始回想每次交媾时他都是怎么喘着气在我耳边叫吴邪的,我面上瞬间烧得滚烫,如果此刻能穿越回18世纪的英国,瓦特就可以好好休息,不用改良蒸汽机了。
下巴被钳住,闷油瓶湿漉漉的嘴唇又覆了上来,我上面被他亲得涎水直流,下面被自己抠得体液四溢,我悲哀地动了动手指,终于摸到了一块半硬不软的卵状物。表皮质感和鸡蛋很像,但更加柔韧,有点像蛇或者蜥蜴的蛋。
用手抠简直是地狱级难度,方向一偏就会不小心撞在前列腺上,我又不可能直接拿出来,毕竟是在细窄的甬道里,只能按住这颗卵,一点一点让它往外滚。这个度也太他妈难把握了,太用力就会碾得自己前列腺液飞溅,太轻了它就又很可能被紧致的肠肉挤压回去,前功尽弃。
经过那么多大风大浪,摆平那么多凶险事宜,再坎坷的路我都走过来了,他娘的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和肚子里的混蛋较起劲来。后穴滚烫,肠壁在闷油瓶数日的鞭笞下敏感得一塌糊涂,稍有磕碰,就会痉挛抽搐起来。我手指伸也不是蜷也不是,卵依旧在深处埋着,自己倒被抠得面红耳赤,一半是爽得一半是气得。
闷油瓶大概是想帮我放松放松,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开始握着我肿胀的鸡巴帮我打飞机。大哥,我都被前列腺的性刺激折磨成这样了,您还要火上浇油啊。我想拒绝,但前后夹击的汹涌快感让我如鲠在喉难以发声,只能像个破风箱一样呼哧呼哧大喘粗气。
我另一只搁在浴缸边上的手换了个对象抓,死命抠住闷油瓶的腕骨,试图打断他不断套弄的动作,让他停下来。但闷油瓶似乎会错了意,一边细细密密吻我的耳朵,一边果断决绝地加快了撸管速度。
我两眼一黑,平日里连话都不用说,呼吸频率变一下他就知道我要干什么,妈的这老小子现在绝对是故意的。
操,趁火打劫,不讲武德。
我悲愤。我控诉。
和神仙做爱好烦啊!
Chapter 12: 讨厌
Notes:
报告,吴邪终于生完了,报告完毕
Chapter Text
我不像闷油瓶,没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气力,挣扎半天后,那颗混蛋依旧不上不下卡在穴道里。我索性自暴自弃似的向后一仰,喘着粗气靠在他身上。
“休息吧。”闷油瓶捏捏我无骨鸡爪一样软绵绵使不上劲的手,开始给浴缸换水。
等等,怎么看上去这是要开始正儿八经泡澡的节奏,我肚子里还有个蛋呢,就这么怀着吗?怀个三年最后生个哪吒出来继承这位伟大族长的衣钵?那还是别了,雨村经不起三年大旱,田里要是颗粒无收,年底不知道要赔多少进去。
做生意做久了,连脑补都是一股铜臭味。
“其实,”闷油瓶犹豫了一下,看上去是在斟酌到底要不要说出来,“并不是一定要排出来,肠道温度较高,不到半日,这些未受精的卵就会彻底融化。肠壁黏膜表面的隐窝结构和微绒毛都有助于吸收,对你的身体有益。”
“……”无言片刻,我恼羞成怒抓起他的左手咬了一大口,牙齿浅浅陷进他虎口。奶奶的,老子汗流浃背累得半死不活下了半天蛋,到头来全是无用功,耍我呢!闷油瓶不吭声了,任我啃来啃去,无名指和小指甚至还蜷过来搔了搔我下巴。
这人看上去心情不是一般的好,真是鞭子不落到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蛋不是自己下就不知道屁股撑……
浴室雾气氤氲,显得闷油瓶的声音也跟着朦胧起来,混着水声模模糊糊响在耳朵里:“对不起,是我一己私欲。”操,想看我这个样子就直说,何必讲得这么文绉绉,老年知识分子的槽点之一就是爱在小年轻面前老神在在拿腔拿调。
不过我还挺喜欢他装正儿八经的样子,嗯。
网上找片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产卵这种玩法,但当时只是抱着窥探一下猎奇领域的心理,走马观花地瞄了几眼,根本没想过要把这种play拿到现实生活中来实践。
短短数日,竟然已经亲身体验过了曾经让我叹为观止的触手和产卵,一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吴邪……
张大人胯下虎虎生威,小生甘拜下风自愧不如只能束手就擒啊!
其实一度想要望风而逃退避三舍,但天不遂人愿,往往是爬到一半就被拖回去继续鞭笞。
妈的脚踝上都是他的手印,现在还是青的。
“不行,你给我弄出来,”剩下的那颗蛋跟它爹一样焉坏,刚好卡在腺点附近,随着我穴肉无意识的收缩滚来滚去,“比起这个,还不如直接吞你的麒麟精,更他娘的补!啊…都是你的东西,有什么…呃…有什么区别…”
闷油瓶安抚性摸摸我绷紧的大腿肌肉,不知从哪儿冒出根章鱼一样生着吸盘的触手,噗嗤一声插进去,三下五除二把卵给吸住扯了出来,我甚至没看清触手是如何动作的,只有几缕残影堪堪留在视网膜上,回过神来体内已经彻底空了。
等了两三秒,身体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前列腺被狠狠剜蹭的汹涌快感潮水般肆虐,把我像咸鱼一样拍死在沙滩上。
我浑身过电一样痉挛了几秒,腿一蹬,鸡巴抽动着想射点什么出来,却被闷油瓶一把掐住根部。那玩意儿胀得生疼,我哽了半晌说不出话,趁我僵在原地爽得打摆子,这老小子又他妈塞了根触手进来,鼓鼓囊囊撑开肠道,盘珠子玩似的挤压腺点。
遽然受到刺激,我内里猛地绞紧触手,闷油瓶自己也爽得要死,滚烫的喘息吹在耳侧,鸡皮疙瘩从脖子直窜到指尖。
不知道闷油瓶在这种时候发出的声音能不能称为叫床,喉咙里压出来的闷哼混在粗喘中,听上去比任何一部岛国三级片里的女优男优都要性感色情。不管射了几次还有没有存粮,只要闷油瓶在我耳朵旁边喘一声,我下头那根派不上什么用场的东西就会立刻颤颤巍巍试图勃起。都说生蚝是男人的加油站,那我的加油站就是这惊喜瓶子。
肿胀的前列腺一刻不停地向我传递着仿佛永无尽头的快感,腿根在痉挛,前头在冒水,双眼上翻看不清东西,我像个破布娃娃,什么也做不了,只会在受到性刺激时无助地生理性痉挛。
脸上泪水涎水混成一团,我颤抖着濒临崩溃时,闷油瓶终于大发慈悲松了手,清水似的液体从性器里一股股淌出来飘在水里。
给阿基米德一个支点,他可以撬起地球,给我一个聚光灯和镜头,我现在就可以原地拍一部肾宝广告片,保证真情实感声泪俱下。
闷油瓶,特讨厌!!!
Chapter 13: 花明
Notes:
号外号外!正文完结啦!
老张彻底了却大邪心结,从此王子与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远处遥遥传来胖子画外音:我踏马还在北京啊!剧组杀青又不带我!
Chapter Text
新换的床上三件套蓬松柔软,我把自己摔上去,陷进熟悉的洗衣液味道里。
刚打开被我冷落已久的手机,胖子的消息就噼里啪啦冒了出来,三人小群红点99+,全是胖子自娱自乐自说自话,往上划了半天也翻不到尽头。从闷油瓶发情期开始到现在一直没人回他,他依旧势头不减每天雷打不动至少五十条。
胖子五分钟前刚好发来张自拍照,画面里他一手揽着小花一手举了罐啤酒,背后是豪华大平层落地窗靓丽夜景。
草,他倒是嗨了,留我一个人在这儿伺候张爷。
聪明的店长:你的奢华小长假是靠我出卖肉体换来的知道吗?
AAA喜来眠各节日家宴预订(还有三桌):终于洞完房了?
聪明的店长:死胖子,给我等着
AAA喜来眠各节日家宴预订(还有三桌):人家好怕怕.jpg
AAA喜来眠各节日家宴预订(还有三桌):不说了大花叫我撸串儿呢,您两位接着忙,注意身体
身侧的床垫凹陷下去,一股刚洗完澡的温热潮气混着荷尔蒙包过来,触手湿哒哒卷住我的腰,往刚上床的闷油瓶身边拖去。
闷油瓶两手一张搂住我,孩子似的将脑袋迫不及待埋进我颈窝,明明只是分开了几分钟,他的力道却大得像久别重逢。我轻轻拍拍他的背,哄他安心。
除了做爱的时候,这几天闷油瓶都是这副全身心依赖我的雏鸟样子,头几天倒还稀奇,恨不得360°绕着他一顿猛拍,再每张以A4大小彩印五十份,村头一路贴到村尾,昭告天下张家现任起灵是如何如何黏我。
现在习惯了,挨在一块就肌肉记忆发作把他往怀里搂,如果胖子在,多半要调侃我是护崽的母鸡。
只是他肯定猜不到,我虽然不是货真价实的母鸡,但已经下了好几颗货真价实的蛋。
我摸摸闷油瓶后脖子上有些潮润的发尾,听着锁骨处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匀长规律。
也不知道等他这场来势汹汹的发情期过去,他还会愿意这样腻着我吗?
还是说和从前一样,说忘就忘,摇身一变依旧是潇洒独行的张大族长,谁都挨不上他仙气飘飘的凌厉衣角。
夜凉如水,我嗅了嗅闷油瓶身上好闻的沐浴露味,慢慢把自己沉进虚无的梦里去。
醒来时浑身上下又是熟悉的束缚感,闷油瓶的触手严严实实将我裹着,像个蚕蛹,仿佛我下一秒就要破茧生翅羽化登仙。
黏腻湿冷,得让闷油瓶改掉这个习惯,不然我就等着罹患类风湿老寒腿吧。
怀里这人头发异常蓬乱,脑袋像个绒球拱在我颈侧。我试探着动了动,触手潮水般褪去,低头一看,睡衣仍然好端端穿在身上,果然之前那些腐蚀布料的粘液都是他故意的。
从我这个角度看去,闷油瓶的睫毛显得格外黑浓纤长,配上细腻光滑胜过白瓷的年轻俊脸,好一幅美人昏睡图。
闷油瓶在我动弹的瞬间也跟着醒了,他闭眼缓了缓,抬头在我嘴角落下一吻,满脸疲惫,眼睛里是睡断片儿的空茫。
看来连着媾和好几天,就算是神仙也遭不住,给这老小子累坏了吧。我没忍住笑起来,把他脑袋重新摁进我颈窝里:“再睡一会儿吧。”
“吴邪。”闷油瓶乖顺地闭上眼,一动不动,过了几分钟突然闷声叫我。
“嗯?”
他牢牢箍住我的腰,似乎还嫌挨得不够紧,触手也胡乱冒出来使劲把我往他身上按。
“嘶……”我疼得倒抽一口冷气,伸手掰着闷油瓶下巴让他仰起脸,我端详片刻,看不出什么端倪,脑子里全是这人长得真他妈好看,“发情期不是结束了吗?怎么情绪还是有点不稳定?”
他偏了下头挣脱我的手,又往我颈窝里拱去。闷油瓶的发质很软,蹭得我心也跟着软得一塌糊涂。
“吴邪,”他吻了吻我脖子,轻声说,“我从不做多余的事。”
这话是什么意思?以为他要破天荒开始撒娇,结果依旧是讲道理,我脑子一时有些转不动,愣愣地等着听他接下来的发言。
“我从不做多余的事。”闷油瓶又轻声重复了一遍,“从初识到现在,我所做的一切于我而言都是必要的。你从不问我,但我知道你心里烦闷。在雨村落脚后,你身上总有难过的味道,我不喜欢。”
闷油瓶抬起头,黑沉沉的眼睛直直望进我心里,我僵在原地,泥雕木塑似的动弹不得:“我不是神。”
四个字惊雷般在我耳边炸响,轰出一大片杏花春雨湿漉漉淌过面颊。
他不是神。
我机械地在心里重复这四个字,他不是神。
衣角不是缥缈的空气,是我网购时亲自挑选的纯棉料子,闷油瓶亦不是来去无踪的神仙,是此刻窝在我怀里的一团温热。
从始至终都是我在患得患失胡乱猜测,至于他,早就吃准了我对他感情不纯,自顾自给我们下了个爱侣的定义。
他不管家族的兴盛大业,也不要香港的车水马龙,偏要跟了我和胖子跑到这偏远的福建乡村,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特殊对待。结果我是个眼睛不好使的,不管内心如何澎湃如何隐痛,如何朦朦胧胧觉得胖子和他对我来说似乎不太相同,依旧认死了这是兄弟间独有的珍重偏爱。
想起之前胖子无数个诡异的眼神,看来那应该叫做恨铁不成钢,满眼都是:吴邪,你他娘到底要老婆不要?
当然要!
我卡壳半天终于找回僵直的四肢,学着闷油瓶八爪鱼似的触手缠住他,鼻尖在他发顶蹭来蹭去:“我觉得还是得有个仪式感。”
闷油瓶嗯了一声表示他在听。
清清嗓子,气沉丹田,我拿出高中在播音社团里练出来的正经嗓音,绷着喉咙大声说:“小哥,你要老婆不要?”
闷油瓶默然片刻,轻轻笑起来,触手稀里哗啦被他收了回去,他揽住我的腰带着我翻了半个身,让我刚好能趴在他身上。
耳朵贴住闷油瓶的胸肌,那里心如鼓擂,简直快要带着我的脑袋一起震动。原来神仙也会有心跳这么快的时候吗,哦,他不是神仙。
闷油瓶笑着说:“要。”
声音从胸膛里传出来显得闷闷的,我大概是闷式人形骨传导耳机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使用者。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斜斜地映在我脸上,又被闷油瓶抬手挡去。
我们谁也没动,叠在一起静静听着院子里物理意义上的鸡飞狗跳。
太过舒适时,人就会不由自主想要长叹一口气:
柳暗花明是雨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