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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城(一)】
“永不熄灭的烈焰!”
“……愿您的名被尊为圣,愿您的国来临,愿您的熔岩承行于地,如曾经的太阳!”
“……我们的药物,求您今天赐给我们;救我们免于侵染,使魔物不要到来;宽免我们的罪债,使瘟疫在您的注视下消亡!”
翡翠教廷领土最北端的石城,矗立于城镇与海洋之间的圣殿中,冗长的祷告告一段落。这并非昔日充满荣光的仪式,而更像一场精疲力竭的祈祷,教廷骑士甲胄残破,侍者形容枯槁,年迈的主教将一支银杯放在祭坛上。
祭坛供奉的神像……与其说是神像,不如说是一团雕刻着冰凌、火焰、鳞片与尖利爪牙的狰狞怪石,完全辨认不出是何形象。
神像之下,身着洁白圣袍、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青年跪立着,从袖中伸出雪白的手,刺破手腕,将玫瑰色的血滴满银杯。
教廷并不会竭泽而渔,银杯很小,盛满后侍者立即上前为他止血。
青年不动声色垂下眼睛,一副乖顺的模样,他的眼瞳蓝紫,肤色雪白,头发和睫毛甚至都是极浅的金色——这是一个“白子”。
数月前他凭空出现在这座沿海城镇,没有记忆,浑身都是被“不净者”袭击的伤痕,按照经验,“底野伽”估计也救不回,城镇只得驱逐了他。
但很快,城外隔离区的守卫发现他完全没有与其他感染者一样被侵染,即便奄奄一息,脸上身上干干净净,半点没有被瘟疫侵染的黑色。
一城饱受侵染的平民、一个束手无策的教廷,几个月时间足够他们从这名青年身上研究出特异之处。
来自中央教廷的药物配方“底野伽”——一种由水银、罂粟、野苹果、车前子、百里香等配置的药物,能够抑制瘟疫,被轻度侵染的人只要一直服药,便能维持自己不变成彻底失去神志的“不净者”。而这个青年的血液、或者他本身就拥有抑制瘟疫侵染的力量,混入他微量血液的底野伽甚至可以净化感染者,当下的科技水平无法分析出具体原理,于是将一切归为神迹。
瘟疫与第一批不净者都来自海洋,作为大陆上仅有的几个尚未覆灭的沿海城镇,石城像供奉烈焰一般供奉起这个来路不明的青年,向民众、甚至向中央教廷隐瞒了他的存在。
在用血液治愈了石城教廷被侵染的几个骑士后,他被主教尊为“圣子”,像神明、也像珍贵的药物一般保护、圈禁在圣殿中。
他没有记忆,只知道自己的名字,读音很怪,于是大家叫他“吴”。
……
吴邪有一个秘密。
这很奇怪,他连记忆都没有,竟然会有秘密。
来到石城的第二十天,教廷决定用他的血液做实验。他被按在囚牢中,刀锋没入皮肤、疼痛传来的瞬间,远方传来了模糊不清的意识。
他的血液很明显是种圣药,随后的每次取血,那道意识总会出现,每次都更近一些,吴邪试图向它求救,十几日前,他终于见到那道意识的主人。
……
祷告结束,主教带着血液在骑士护卫下匆匆而去。圣子整理衣袖站起,侍者知道他不喜触碰,都没有上前。
他没什么表情,沉默退出正殿,提着圣袍的下摆一步步走上楼梯。
吴邪的房间在圣殿顶层,走到一半时他的脸颊已经开始发烫,脚步也虚软起来。
圣袍洁白纹金,极尽奢华,领口包裹他修长的脖颈,窄袖盖过手背,下摆则长至膝下。为了保持“洁净”,长袍下他甚至得穿提到大腿的白袜。
没人知道掀起白袍,圣子的腰侧、腿根和臀缝中全是青紫爱痕,他的小腹不太自然地微鼓着,下体赤裸,腿间隐秘处似乎还塞着什么东西。
楼梯有些长,终于走到时吴邪几乎站不住了。他推开房门,立刻被接进灼热的怀抱中,他抬起下巴,微张开嘴,被相比于人类有点过长的舌头侵入口腔,依恋又痴迷地被眼前的不净者握着腰,接了一个湿漉漉的深吻。
这个“不净者”被侵染前应当不是人类,他头顶有一对巨大的龙角,皮肤上覆盖的鳞甲都被瘟疫侵染成污黑的颜色,本该是狰狞可怖的。
吴邪却不怕,仿佛这个与自己意识相连的、陌生的不净者怀里才是真正安全的港湾。
他被这怪物尖利的犬齿磨着嘴唇,面色潮红,支支吾吾说:“嗯……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