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第一章 起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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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苏雄是不信命的。
但最近他似乎是在走背时,签字的钢笔会从中间断裂;切牛排时刀把脱落,差点砍断了自己的脚趾;就连专职司机也总是肚子不舒服,害得他只能开窗通风,被狗仔拍到了好几次。
32岁还要要求佛算命,实在是可笑至极。
“怎么样,看出什么了?”苏雄不耐烦地坐在摇摇欲坠的木头板凳上。
龙婆看着他的掌纹,头上的汗止不住地滴落在桌子上。
苏雄嫌弃地后撤一步,在他站起来的同时,凳子轰然倒塌。
龙婆不好意思地笑笑:“空调也不知道怎么了,你一进来就突然坏了。”话毕,龙婆做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不应该啊?”
“有话快说。”一整套suit裹的苏雄就快要中暑。
龙婆又去摸了他的手骨,眉骨,连后脑骨都没放过,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以你的命格来看,应该是一帆风顺,大富大贵的好命。没道理会这么背啊?”
苏雄正想扔钱就走,就听龙婆又说:“虽然上辈子结果不怎么样,但是人死灯灭,跟你这辈子也没什么关系了。”
“嗯?”苏雄掏钱的手又收了回去,他将手心又递给了龙婆。
“我看看,”龙婆指着一条掌纹,解释道:“你上辈子的爸爸,尸骨被人埋进了三衰七败穴里。”
“那会怎么样?”
“那可太不好了,”龙婆惋惜道:“令尊会倒霉十世!”
“哦,那没事。”
(苏老爷子:?)
龙婆左右对比着苏雄的两只手,迟疑道:“好想是有什么东西缠上你了,把你的三大主线全部搅在一起。”
“未来……我看不出你的未来。”龙婆摇了摇头。
此时,天空中一道金光闪过,你提着一娄子螃蟹从山下爬了上来,你高兴地挥舞着双臂,朝苏雄跑来:“雄哥,你看!”
一枚石子突兀地出现在你的脚下,你顿时东倒西歪,手上的袋子也破裂开来,螃蟹比你更急切地来到苏雄身边。
你连忙扑了过去,为苏雄挡下了所有蟹钳的攻击(事实上也没有螃蟹攻击你),但苏雄却被你拉到在地。
一张俊脸与地面亲密接触,似乎还能尝到青苔的清香。
轰隆一声,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屋顶年久失修,苏雄从泥水中爬起来,盯着你那张讨人喜爱的小脸,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缠上来的脏东西,这不就被找到了吗?
明明是法制社会,苏雄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把她给我砍成十块八块的,扔进海里喂鲨鱼!”
但他还是按下了自己,只叫了两个保镖把你丢下山。
事实上,以苏雄本人的武力值,这两个新雇的保镖唯一的工作就是不让你接近他。
也不知道是哪个蠢货把你这个蠢货招进公司里来的,还有那两个愚蠢的保镖。
苏雄实际上已经解雇了你整整三次:
第一次在你递给他一根满墨的断裂钢笔,还笑着介绍自己是新来的助理时。连同招你进来的HR一起开除。
第二次是你被某副总特招进来,他向大家介绍你作为福星的事迹,而你恬着个脸给每一位员工分享你亲自晒的地瓜干时。把你、司机、还有眼瞎的副总一起开除了。
第三次见你,你成了外卖骑手。在连续经历了在公司门口差点被电动车撞、滚烫的面汤差点被你浇在头上、以及被你调换了劣质却锋利的餐具之后。苏雄连夜找人注销了你的骑手账号。
他立刻就知道,自己必须把你这颗定时炸弹留在身边,死死地看住你。
现在,苏雄更是知道了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从前世就在纠缠他的倒霉鬼,直接除掉才是正确的选择。
但杀了你?似乎没用。
苏雄有这样的预感。
龙婆很久没有接过这么大的驱邪单了,她准备法器的动作比早起抢鸡蛋还快。
苏雄找了个结实的座位,脱下大衣和西装外套,挑着二郎腿,品着完全不香的茶,看老太婆跑来跑去。唯一的帮助就是让保镖把你捉上来放了点血,又丢了下去。
苏雄捏过锋利的匕首,鲜血从掌心流下,与你的血在同一个碗里——不断纠缠。
水面剧烈震荡,久久不停。龙婆心道不妙,又发觉自己用尽办法也无感撼动分毫,直至碗口倾倒在地。
苏雄熟练地扔掉接满了血水的大衣,心道:果然只要和你牵扯在一起,全是衰事。
再看龙婆,满头大汗,鼻尖冒血,好像被谁扭打过一般,虚弱地将钱推还给苏雄,说:“老太婆我没这个能力,你另找别人吧。”
苏雄皱起了眉头,询问道:“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龙婆最终还是舍不得钱,思索片刻,将钱又收下了,斟酌道:“只有一个法子,搞清楚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知道了下咒之人和咒文本体,或许还有的解。”
Chapter 2: 苏雄:24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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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苏雄时年24岁, 就已经是走到哪都会被尊称一句“雄哥”的程度。
无论是难民潮还是英政府,所有的混乱对苏雄而言,都是机遇。
虚伪的和平充斥在每一个有人的地方,即便是苏雄也免不了参与其中。
某天,为了促进各单位之间的友好交流,苏雄被邀请参观某社团的新人入社仪式。
苏雄很有sense的身着宽大的西装三件套,俊朗的外形和超凡气质,让他超脱于其他的黑社会,看起来更像是被资产熏陶过百年的优雅贵族。
但凡一个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不过是表象罢了。苏雄的刀砍在身上的时候可是又快又准。
苏雄身边的小弟恭敬地替他推开大门,一进门他就因满屋子乌烟瘴气,不悦得皱起了眉头。
只有一双清澈而透亮的眼睛,在浑浊的烟雾之中吸引力了他的注意。
“都滚开,把窗户都打开!”社团负责人高声叫着,场面更加混乱,他拼命挤到苏雄面前,又是鞠躬又是道歉,姿态低到完全看不出比苏雄大了将近20岁。
苏雄一直没有说话,对他的歉意也是置之不理,直到满屋子的烟雾全部散尽,他看清了那双眼睛的主人。
“那是谁?”苏雄扬了扬下巴。
负责人顺着苏雄的视线看过去,解释道:“她啊,就是一个凑热闹小姑娘,还自己剪了头,说砍人的时候不方便。”
“雄哥你看,地上还有她的头发呢。”
“不过女人哪能加入社团,现在我就叫人撵她走了。”
“诶,不用。”苏雄拍掉了他准备叫人的手,笑道:“多有趣啊,继续仪式吧。”
于是,在除了苏雄以外的所有人的不满之下,你,一个女人侵犯了这个纯阳性的场合。
歃血、宣誓、拜关公一个不剩。
Chapter 3: 苏雄:24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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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拜结束,将三柱香插进香炉,你正式成为了社团的一员,你的老大在还苏雄面前卑躬屈膝,你却看着关公像久久不能平静。
宣誓完成之后,义气就像是钢印刻进了你的血液之中。
一名靓仔开始派发新成员的利是,看起来薄薄一张,但你其实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才来的。
一只修长的、手背上带着淡淡刀痕的男人的手挡在了你的面前,但你的目光始终无法离开给了又回收的利是,直到另一个厚厚的红包出现在你面前。
是苏雄亲手给你的。
你几乎是抢到自己手里的,碰到苏雄的一瞬间就欢脱着高兴地跑走了。
说“谢谢”的时候,连头都没抬。
他的手停留在空中,没能抓住你纤细的手腕。
你的老大要拽你回来,苏雄的小弟也想骂你没礼貌,苏雄一个抬手挡了下来,盯着你跳脱的背影,转动着空无一物的掌心。
就像你没注意到格格不入的苏雄,你也没注意到格格不入的自己。
你揣着钱,游荡在大街上,一直到晚上才想找个地方落脚。
一个眼熟的混混挡住了你的去路:“新来的,你怎么没去舞厅待命?!”
“没人跟我说啊?”你一摸口袋,话锋一转,问他:“能过夜吗?”
混混上下打量了你一遍,嘴撅地能吊起尿壶,勉强憋出一句:“……应该可以吧。”
“那就走吧,等什么?”你迫不及待。
混混心想:刚入社就这么有上进心?做鸡都这么积极?!
你用跑的,才进舞厅就被女人们团团围住,她们来回折腾你的时候,你早就找不见刚才的小混混了。
她们总是笑你,又说着你听不懂的话,声音细软又柔美,你便也傻呵呵地任由她们折腾。
即使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干嘛。
没过多久,你就换上了亮晶晶的短裙,舞动屁股的时候亮片会四散开来,华丽得像是舞池里的灯球。
前提是你得会跳舞。
你被推进了一个包厢里,没有音乐,没有灯光,只有一只小小的烛台晕出圆形的光亮。
馥郁的香气充斥在包厢里,你来不急细品,就被拉进了一个怀里。
“很漂亮。”他说。
冰凉的指尖从细碎的发丝划过你暴露在外的脊背,从上至下。
裙子瞬间从你的身体上剥落,脆弱得还不如一片纸坚韧。
拉链……不是拉上的吗?
你的手往裙子的拉链处探去,还没摸到后背就被人攥住了手腕,挣扎不能。
然后咚地一声,你被扔在冰冷的台面上,来不急哀嚎,便被强烈的侵入感所填满。
苏雄直接侵犯了你。
剧烈的疼痛引起强烈的抵抗,但抵抗的回应却是愈发火热而刺痛的脸颊。
略带温热的指腹直推进你的口腔,撞击在你的上颚。你合不上嘴,撕裂的嘴角任由红色的唾液顺指尖流下,染湿他手背上的伤疤。
“别动。”
苏雄略带笑意的声音在你耳边响起,让你的所有抵抗都无力到像是调情。
你不可避免地瘫倒在苏雄的怀里,酥软的声音穿过没在关的包厢门,让舞厅里的每个人都见证这你献给苏雄的第一次。
Chapter 4: 苏雄:24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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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雄的筷子没动几下,面前的酒杯空了又满,满了又空,裤腿都快要浇湿。
自从当上了二把手,没有意义的事情总是接踵而至。苏雄就没见过那糟老头子有什么需要应酬的场合。
老东西到底是怎么当上老大的?干脆死了得了。
男人们互相吹捧的嘴脸简直恶心至极,即便被吹捧的是自己,苏雄也不愿意再奉陪了。
他正准备招小弟帮他取来大衣,提前结束这无聊的应酬。社团负责人却突然跳了出来:“雄哥,能不能指导下我们新开的舞厅有什么问题?”
不愧是四十多岁还能熟练卑躬屈膝的人,眼色还是稍微有一点的。
女人,确实是一种再好不过的消遣了。
但是,舞厅是新开的还是老旧的都没什么区别。围上来再多的脱衣女郎也很难勾起苏雄的兴致,他打了个哈欠,又想离开了。
直到负责人偷偷摸摸地问店长:“早上那个新来的呢?”
“哪个新来的?”
“女的,女的!”
店长巡视一圈,说:“没看见。”
“那还不快去找,都干什么吃的!”负责人趾高气扬地训完下属,转身就对苏雄低下了肚子,道歉道:“雄哥,实在不好意思,下面的人脑子不好,您哪能在这儿坐在这种地方?”
然后驱散了所有清凉女士,毕恭毕敬地将苏雄请进了包厢。
看着昏暗的烛火,苏雄突然就不想走了。他靠在沙发背上,挑着二郎腿,一名随身小弟点燃了夹在他指缝中的雪茄后,自觉的守在了门外。
一支雪茄,这是留给你的时间。
苏雄一个人喝着桌上的酒水,指腹摩挲在下唇上,闭上双眼浮现的都是你低下头时没被短发盖住的后颈,似乎有几根短毛扎进了你的领子,他在空中划了几下,好心地帮你拍掉。
可是你让他等了太久,久到抽了一半的雪茄被扔在地上后指尖归于微凉,久到西裤的右边已经快被炙热撑爆。
直到你突然出现,穿着和脱衣舞女一样的裙子。
苏雄的兴致就像是被压缩过的弹簧。
只是你这人有些不识抬举,早上就是,现在也是。
两巴掌扇下去,苏雄的身上再也没有一处冰凉。
……
你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不着片缕。裙子早就被撕碎,没有穿的指望。
他蹲下来捏了捏你的下巴,看似很亲昵亲在你的额头上,笑容一闪而过,头顶传来冰冷的声音:“自己收拾一下。”
你满身都是青紫的痕迹,但苏雄连裤子都没脱一件,系好扣子后,眼底重新挂上嫌弃的底色,好像不是他做的。
还有钞票砸在身上的声音。
等听不见皮鞋在地上踢踏的声音,你终于撑着胳膊坐了起来,才发现和钞票一起砸下来的,还有苏雄的西装外套。
**
你的存在,对于整个社团而言,十分特别。
无论你出现在哪里都能看见人们在窃窃私语,从来不避着你,却也从来不让你听清。
你是和他们一起拜过关公的,兄弟。
却和躺在身下的她们是一样,女人。
你是苏雄的女人,但这又不是苏雄的社团,也没人上来喊你一声阿嫂。
你都不知道自己每天是在干嘛,总之就是苏雄来的时候应付一下,但他也不是总来,也不是每次都会见你。
你像是舞厅的吉祥物,在每逢砍人事件的时候,从柜台里递几把刀,或是扔出去几卷崭新的绷带。
这就是你对社团的唯一贡献。
你倒是还有几个熟人,发利是的靓仔打架好像很逊,他总是带着伤口倒在你的面前,你熟练地取出绷带,缠在他伤口不深的大腿上。
一双光亮的皮鞋突然出现在你的视野里,抬头是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西裤。
“你来了?”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欣喜。
白色的袖口裂开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浸染了苏雄衬衫,不断滴落在你脚边。
你看了看手上缠了一半的绷带,对苏雄笑着说:“等我一下。”
你继续专注地将剩下半卷缠在靓仔的身上,然后起身去取新的酒精、剪刀、还有新的绷带。
等你回来的时候,靓仔的脖子无力地垂落一边,绷带正混乱不堪地散落一地。
你的眼里只有苏雄那条更加凄惨的胳膊,对他乱动的行为十分不满。
你剪开了苏雄衣服,小心翼翼地分离衣服和皮肉的界限,又将酒精全然倾倒在他的伤口上。
看都没看靓仔一眼。
苏雄拧着眉宇间爬上的疼痛,没有吭上一声,想说什么,一张嘴竟然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干笑。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他盯着你稍稍长长的发尾,另一只手插进衣领,捏住了被你藏住的后颈。
“离开这里,跟我怎么样。”
你抬起头瞪了苏雄一眼,甩开他的掌控,决绝地回道:“不要。”
Chapter 5: 苏雄:24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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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雄没有问你原因,他只是用力撇开了你不知边界的手。
已经包好的部分像螺旋一样垂坠在你手心,你早已习惯于苏雄的喜怒无常,熟练地收拾着满地的狼藉,没去管他的突然离去。
这天过后,苏雄再也没有出现在你的面前。
没过多久,你听人说他有了新的女人,还眼巴巴地凑过去问:“那之前那个呢?”
每一个与苏雄有关的传闻都会精准无误地传入你的耳朵。
后来,你又听说苏雄的社团和你的社团打得很凶。
常见的面孔越来越少,舞厅也早就不再营业,无论是熟客还是说说笑笑的姐姐们都一个个消失在你的生活中。
直到有一天,你只在入会仪式上才见过的老大突然狼狈不堪地趴在柜台前面。
他扔给你一把浸过血的砍刀,对你命令道:“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人了,你跟我突围出去。”
“啊?”
你吃惊于社团的未来竟然如此渺茫,却也隐隐地兴奋着。
你的老大一直躲在你身后,他与你贴的很紧,肚腩总是撞在你紧张的后背上。
你推开大门,明媚的阳光顿时照亮了昏暗的舞厅,你用手捂住还没习惯的眼睛,拿开后看见了多日未见的苏雄。
他依旧那么西装笔挺,如果不是马甲上沾上了他人的血迹,你还以为他要和你喝上一杯下午茶,再配两枚甜腻的蛋挞。
他的嘴角微翘,笑意却不达眼底。尤其是看到了握在你手中的刀柄之后。
冰冷的寒意从眼睛流向嘴巴,他扩大了音量,说:“给我把他斩个十块八块,丢进海里喂鲨鱼!”
他的身后站满了一呼百应的年轻社员。
你刚才还颤颤巍巍的老大,突然一转攻势,将刀架在你脆弱的脖子上。
刺眼的红色从你的脖颈表皮流出,更刺眼的是你瞬间泛红的眼眶。
“老大?”你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他没有回应你,而是猛地将你推向对方社团,自己则是大喊着:“苏雄去死!”高举着砍刀奔了过去。
很不巧的,他笨拙的脚腕绊住了你。
你控制不住身体扑倒在苏雄转身就走的后背上,替他挡下了全部的冲击。
砍刀从你的脊背一路穿过胸膛,刀尖划破了苏雄的马甲、衬衫、还有要不了多久就会愈合的背部表皮。
下一秒,你的老大用来喂金鱼都够呛。
苏雄用衣袖一刻不停地擦拭着你嘴角不断倒流的鲜血。
“为什么?”他问出了口。
“拜过关公,不能不讲义气的。”你回应的声音比蚊子还要细小。
你的手伸向苏雄的面庞,还未触及,手臂便滑落在他身侧。
他突然笑了下。
何等蠢货,稀世罕见。
**
苏雄轻而易举拿下了这块地盘,他没有立即回去复命,而是抱着你僵直的躯体前往相熟的太平间。
一个小弟凑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然后退回门外。
苏雄轻抚过你的伤口,上面的针脚歪歪扭扭,又深吻着你不再气人的嘴巴。许久,才推上尸屉。
“把这里把手好,谁都不准进去!”
苏雄越过深山,来到了一座没有香火的庙宇,一位面如枯槁的老人坐在门口,等待着他的到来。
老人一边起身,一边咳嗽,不等苏雄身边的小弟扶他一把,老人掏出了一支自制的卷烟,点燃后便直起了身子,形如壮年。
那烟的气味,活像是火葬场的烟囱。
苏雄踏了进去,一个人被黑色的大门完全隔绝。
与此同时,垫在你身下的冰块,突然响起了清脆的滴嗒声。
嘀嗒——
嘀嗒——
Chapter 6: 苏雄2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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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厚重的大门从里面推开,发出尖锐刺耳的吱呀声。
苏雄不再穿着成套的西装,取而代之的是便于行动的江湖装扮。
红色的头巾系在额头上,眉宇间充满了骇人的戾气,浓重的香火味道像被浸泡过一般。
苏雄轻易撕开了轻薄的上衣,厚实的背肌展露在外。接过衬衫,慢条斯理地变回了往日的那个苏雄。
衣袖被双臂撑的鼓鼓囊囊,本该合身的衣服紧绷地束缚着围度更甚的他。
老人跪在台阶之上,冲着苏雄的方向虔诚地叩拜,沙哑的声音高声叫着:“恭送祖师爷下山!”
一声接着一声,一下接着一下,直到再发不出声音,再吐不出一口气。
苏雄不再停留,下山的第一件事就是斩了没用的社团老大。
选择跟随苏雄的小弟不在少数,但他入侵老大的府邸只需要单枪匹马。
他,苏雄,刀枪不入,天下无敌。
砍在他背上的刀会从中间崩裂,苏雄身上再也添不上新的伤口,最后一道还是被刻意留下的细小伤痕。
“雄爷!”
“雄爷!”
从今往后,这第一把交椅他苏雄来坐,他苏雄说的话就是规矩。
社团不再拜关公,只准信他苏雄上身的祖师爷。
第二件便是对你的惩戒。
他好声好气的让你跟他,不是为了征求你的同意。
苏雄不容被拒绝,即使是你死了也一样。
他要剥下你脊背上的皮肤,做成人皮灯笼,祭在七星坛上。只要长明灯一日不灭,你的灵魂就一日要被困在这盏灯笼里。
他要让你生生世世都只属于他苏雄。
可是来见你的脚步不曾轻快,逾是靠近,苏雄的脚步便逾加沉重。
他站在太平间里紧闭的冷库门外,一丝细微的难闻味道没能躲过他的鼻子。
苏雄伸出右手,一旁的小弟迅速递上一把尖刀,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一人一刀了结了站岗的小弟。
扔下刀柄,苏雄跨过两具新鲜的尸体,进入冷库。皮鞋踩在薄薄的冰面上,是重新化冻后的产物。
他径直拉开了唯一在用的尸屉,眼前是你所剩无几的血肉与柜体密不可分地粘连在一起。
你的骸骨上爬满了蛆虫,老鼠们大快朵颐地啃食着你的残骸。一只老鼠刚叼上你的手腕,便在苏雄的眼神下停止了动作,瞬间僵直后跌落在地。
苏雄一拳打穿了钢铁铸成的柜门,离开时鞋底沾上了死老鼠的味道。他的神色不变,只有微微凌乱的发丝,诉说着他不曾表露的、最后的——
他把你遗弃在了那里,再一把火烧了干净。
Chapter 7: 苏雄:27岁-4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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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苏雄与吕乐初步达成合作,采取警民合作的形式,共建香港繁荣。
1955年,在苏雄的协助下,吕乐在扫除黑帮行动中一战成名,同时为苏雄清扫了不少敌对势力。
1956年,吕乐升任新界区总华探长,成为四大华人探长之首。
1958年,吕乐担任华人总探长,借职务之便为苏雄扫除最后的障碍。同年,苏雄被黑白两道一致推举为香港当之无愧的唯一领袖。
除了必要的政治表演,苏雄的身边始终围绕着声色犬马。
他最爱的消遣依旧是女人,尤其喜欢识趣的女人。
比如,一下台就被他办在后台的慧仙。
她有些小性子,骂人的嗓音很亮,但不算烦人。几件手下挑选的礼物,一杯随手递来的参汤,一两句骗人的鬼话,都能哄得她喜笑颜开。
但再合口味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腻,苏雄时不时就得换换口味,青涩倒也是道不错的下酒菜。
细蓉后缩着脊背,像是只逃不脱的兔子。
事与愿违。
看不出来,细蓉竟然偷摸勾搭上了新来的律师。这对狗男女竟然还在背后收集他行贿的罪证。
满大街都是的东西有什么好收集的,真以为靠这几沓纸就能扳倒他苏雄。
还真是在公众面前装了太久的和煦人,不知道他苏雄是什么性子了。
他苏雄要你死,可不代表你死了就能安宁。
苏雄带人将细蓉的姘头埋进了三衰七败穴,轮回十世就得倒霉十世。
苏雄多少年没再尝过被拒绝的滋味。
回忆一如往昔,只是他苏雄早就不记得。但他没有忘记祖师爷的七星坛上似乎差一盏灯。
苏雄完整地剥下了细蓉后背的皮肤,绷在早就准备好的灯笼的骨架上。点上长明灯的瞬间,灯笼里传出细蓉凄唳的惨叫声,甚至还能看到她妄图冲破束缚的灵魂,以及灯笼表面不断凸起的人脸模样。
要让他们生生世世不负再见,实在太过容易。
苏雄把灯笼丢给手下看守,再也没来看过。
从1958年开始,苏雄的势力越做越大,除了作为奠基的黑帮外,金融、房地产、轻工业、电子、进出口贸易,哪里没有他苏雄的手笔。
和苏雄的无法估计的资产一样,与日俱增的还有吕乐的胃口,昔日的总华探长如今已经改名为五亿探长。
香港的贫富差距逐渐达到巅峰,阶级矛盾愈发激化,似乎已经没有了继续深耕的必要。
终于,在1970年的一天,苏雄在八宝枱中得一妙法。
**
香港启德机场附近,12岁的你摘了一篮子野花来碰碰运气,如果能遇到大方阔绰且富有同情心的客人,你就不用再继续挨饿了。
你一声吆喝还没出口,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攥住了你过分纤细的手腕。
你被那人一路拽上了飞机,等舱门关闭,那人才放开了你。
你惊觉在报纸上见过他,不由得瘫坐在地,小心翼翼地问候一声:“雄爷。”
而他的旁边似乎还坐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妻子,以及两个年岁不大的孩子。
Chapter 8: 苏雄:47-5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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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人生好像在台北才真正开始,往日的记忆混沌一般模糊不清。
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你只能死死地扒住你唯一认识的人,哪怕他就是令你远离家乡的罪魁祸者。
你成了苏雄的小尾巴,除了去见祖师爷,苏雄去哪你就去哪。
甚至是砍人的时候,你也要跟在苏雄身后,怯生生地扒着他的衣袖,漏出半只好奇的眼睛。
苏雄从不逼迫你干什么,也不避着你。
他早就不亲自参与这种场合,可他就是在场。他似乎只是要带你来看看,来看看他苏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你是看不懂的。
你不明白他为何总是将手掌悬于你的脊背之上,手背明明爬上了吃力的青筋,结果却是无力至极。
你不清楚为何他看向你的眼神总是写了太多,不像对着小孩,也从不清白。
你不懂,他要你做什么?抑或是做个什么?
苏雄从来不说。
可他会帮你挖上一勺红豆,漂漂亮亮地摆在双皮奶的正中央。也会一口气喝掉你点错的咖啡,没加奶,也没加糖。
他会纵容你坐在他的双腿上,肆意摇曳着你不着地的小脚丫。
即使是你弄乱了他的头发,苏雄也只会把你推得更高,让你坐稳在他肩头,罚你亲自整理被你弄乱的几根不起眼的发丝。
他也会坐在院子里,每天陪你读你看不懂的报纸。他充满磁性的成熟嗓音正适合读报纸上无聊的谐音笑话,你总是没听完就熟睡在他怀里,又或是无聊地扯出他口袋里的方巾,玩个不停。
他会微笑着摸摸你的头,可什么也不说。
你迷迷糊糊地没再听到他的声音,撑着身子半爬起来,抬头望向苏雄,带着黏糊的尾音:“雄爷?”
从此之后,唇齿相依成了你与苏雄的每日课题。
这应当是个秘密,你没告诉任何人。
**
你跟在苏雄身后足足三年,日渐褪去了孩童的青涩。
有坊间传闻你是苏雄的养女,但这条传闻仅听过一次就没了后续。
你还是不清楚你与苏雄的关系,直到某一天他带着冲鼻的庙宇香气,背手上锁了书房的房门。
这是间只属于你的书房,除你以外只有苏雄能进。
你看见苏雄进来,连忙起身迎接,语气中带着轻快的笑意:“雄爷!”又顺手帮他取下大衣挂在一旁。
苏雄没像往常一样应你,而是贴近身躯将你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中。
你的后背清晰地感受到来自苏雄的热源,上举着挂衣的两只胳膊还没收回,就被苏雄一只手交叉着掌控。
苏雄把你抵在书桌上,仅用一只手就足以让你动弹不得。可他仍是不满意,扯下皮带将你牢牢束缚在桌椅之间,仿佛才能稍稍安心。
你连抵抗的程度都过分正确,苏雄无法抑制地持续冲撞着你年轻的肉体。
一如当初,一如往昔。
你觉得他紧闭着嘴却在诉说着什么,可你无法使用双手,便也无法抱紧他。
你的缴械投降比想象得要早得多,你的身体一直都比你浆糊一样的脑子更聪明。
——是的,你接受了他,你完全接受了这样的苏雄。
你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牢记着这场性事的全部细节:包括他非人的力量与不甚自然的肌肉、包括他后背上早就愈合的泛白细痕、包括苏雄耳后不知何时长出了几根不再黝黑的发丝。
从这天开始,苏雄再也没有在晚上走出过你的房门。
**
后来,你偷偷跑进香火最旺盛的庙宇,去祈求神明保佑苏雄健康长寿。
可漫天神佛皆背身,弃他而去。
Chapter 9: 苏雄5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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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你下定决心的事,从来不打折扣。
你说接受,便是接受了不再年轻的苏雄,接受了身为坏人的苏雄,甚至要全盘接受他的妻儿。
一夜之间,你成了苏雄的二太太。但背地里大家提起你时却说的是苏太太。
苏雄的妻子是个优秀的舞蹈家,她曾经最爱拉着你在院子里连续旋转,她的儿女也曾与你一同靠在树荫下听着风儿睡觉。
好像也是从那夜之后,她不再跳舞,不再奔跑,甚至不再行走,整日坐在轮椅上,藏在阴暗的角落里望着你。
两个孩子也不再和你欢笑,打闹。
无所谓的。
你也将有自己的孩子,是你与苏雄的第一个孩子。
你依偎在苏雄的怀里,他用宽厚的手掌轻抚你微微凸起的腹部,他那陈旧的生命即将迎来新生,你们争执着到底是该像你还是像他。
**
1973年7月20日。
你听闻附近开了一家茶餐厅,特意要求苏雄陪你去尝尝有没有香港的味道。
你兴奋地跑上跑下,轻盈地像是单身一人。你终于找到了给苏雄准备好的生日礼物,拿上就往下走。
苏雄就站在楼梯旁,他叮嘱你慢一点,可以等他上来之后一起下去。
可你对他摆了摆手,笑他:“我还没虚弱到需要半百老人照顾。”
在苏雄不满的川字皱纹下,你放缓了脚步,一手扶着肚子,另一只手腾出两根手指捏着扶手,慢慢悠悠地向下挪动。你没有看向楼梯,满心满眼都是你的爱人。
一颗剥了皮的橘子糖果滚落在你脚边,这个牌子最近在孩童之间非常流行。
你疑惑地往后瞧去,却看见苏雄的儿子正抱着一整罐你送给他的糖果,如数向你倾倒。
你不可避免地跌倒,就在苏雄的眼前,径直滚落在他脚边。
你扭断了脖子,歪着头看着从未见过的慌张苏雄,忽然记起了什么。最后,你勾起唇角,对他说着发不出声的话:“雄哥,好久不见。”
苏雄从未感觉到自己如此无力,他甚至无法去抱你的身体。
他的眼神中满是戾气,转而一把将他的妻子扇落在地,一脚一下踩断了她健康的双腿。又去二楼逮住了两个孩子,一手一个将孩子掐死在堆满了糖纸的儿童房内。
越过一具爬行后失血而亡的尸体,他终于抱着你回到了你们的寝室。
**
三日后,苏雄为你找了一座吉星高照穴。
这一次,他要把你葬在一个风水宝地,再保佑你十世幸运。
“我苏雄会一直活着,活到再见你的那一天。”他在你的墓前承诺。
Chapter 10: 苏雄7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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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苏雄要回香港见你了。
苏雄已经70岁了,还是那么挺拔,那么有型。
他已经长不出新的黑色头发,连眉毛也开始泛白。于是他换了发型,看起来更精神一点。
他的皮肤上布满了奇怪的褶皱,面部泛着邪性的颜色,不太像活人。不用担心,只是强行活着的一点副作用而已。
除此之外,苏雄没有一点变化,包括组成他魅力必备的一身傲气。
如果你见到他,一定认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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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雄一直在思考:他能轻易拥有一切,却唯独在你之间缺少了一点运气。
于是他把老爸的坟掀了,重新葬在一处卧虎藏龙穴。
好让他保佑保佑自己。
香港,是一座充满故事的都市。所以苏雄一下飞机就被无聊的往事找上。
要倒霉十世的倒霉辉没能生生世世不见细蓉,看守灯笼的手下突发心脏病发也不知道提前说声,这才给了两人私会的机会。
为了个破灯笼,又是请求又是威胁,连他爸爸的坟都被挖来挖去。
苏雄不厌其烦,已经懒得去管。他算过流年流月流日,一切都刚刚好,就在今天,就在警署。
但苏雄带上了灯笼,他可没答应就这么放过他俩,生生世世的约定还没做到,他要当面毁了灯笼,让细蓉永不超生。
“你就当是个善事吧,好人是有好报的。”倒霉辉随口一则幽默语录。
就逗得苏雄哈哈大笑:“要是好人有好报的话,我早死几十年了。”
苏雄直接点燃了灯笼,现在再杀了倒霉辉,就可以专心等你了。
苏雄再次请祖师爷上身,祖师爷充沛的神力瞬间流淌进他的身体,他已经不似人,更像是一具神力的容器。
无法承受的神力瞬间迸发,摧毁了警署的电力系统。
倒霉辉离死不远了。
谁知警署的关公像早前被苏雄一眼震裂,倒霉辉拿起关公的青龙偃月刀碎片,一刀劈在他的背上,破了神打。
苏雄瞪着关公,不甘心地跌落在地。他苏雄不敬关公又不是第一天了,得此下场,实属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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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署发生暴乱,有眼色的犯罪嫌疑人早就跑了,凑热闹的也不敢现在就往上凑。
只有你,丢了东西要去报案。
挤过几百人的荷兰混混,穿过几层特种部队包围圈,一个人挤进了事件中心。
你一进去注意到地上躺着一位老人,连忙就要去搀扶。
面前的关公像突然掉落在地,满地的碎片挡住了你的去路。你左右寻找着没有碎片的路线,最终你放弃了寻找,踩着碎片径直奔向苏雄身边。
你蹲下身来,询问道:“老爷爷,你没事吧?”
谁知道他拽住你的手臂,大力到再也放不开了。
“喂,你真是——”
“死蠢。”
Chapter 11: 苏雄70岁到10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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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神打的苏雄,狼狈不堪。
可他还没等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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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第一次见到你时那么突兀,你越过鬼佬,踏着尖锐的碎片,就这么奔他而来。
苏雄欣慰地看着你穿着女高中生的校服。你应当是生在幸福殷实的家庭,上着最贵的私立学校,脸上才会挂着这般愚蠢的表情。
正如第一次见你,正如每一次见你。
下一世的你正如他所希望的一样好运。
但是,不好意思。
我苏雄是个十足的烂人。
苏雄突然往前一拽,你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跌落进了他的怀里。他深深嗅在你的后颈,夹紧了两条大臂,让你动弹不得。
你的耳边只有他深情的告白:“我苏雄就是你此生唯一的不幸,往后你只能生生世世与我纠缠在一起。”
细蓉的灰烬一路飘向你们,迅速复燃在你与苏雄的衣衫之上。
只是火势蔓延地过快,不似焚烧着两个活人,更像是点燃了两只飞蛾。
谁也不能再将你们分开。
**
苏雄揉着太阳穴,一次性接受了足足70年的记忆,眼睛和脑袋都不太舒服。
“怎么样?找到下的是什么咒了吗?”龙婆手中的朱砂笔在黄纸上跃跃欲试。
苏雄没在思索,直接回复她:“没有,是个误会。”然后转身就走。
苏雄没有要去解开这个美好祝愿的打算。以及,他好像突然有点想你了。
苏雄掏出手机,从黑名单里解除了对你的封锁。
他先咳了两声,才拨通了你的电话:“你现在在哪?”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往常更加低沉性感,似乎在刻意模仿上一世的苏雄。
“苏董事长,我还在山里呢。”你指尖的针孔已经愈合,两只手泡在清澈的河里,凉凉的很舒服。于是你下意识就对苏雄发出了邀请:“你要来玩水吗?”
“好。”苏雄直接答应了你,让你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你没有想过这样的答案,你甚至觉得苏雄是有点讨厌你的,他总是避你如蛇蝎。一会儿嫌你离得太近,一会儿又嫌你离得太远。你必须出现在他的视野范围里,但是又要无时无刻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说实话,你觉得以苏雄这把年纪,实在有点鸡婆。
但你立马就原谅了他。
谁让你的鞋子掉进了河里,苏雄主动帮你捡了起来。
他的大衣沾上了水,所以苏雄只好脱掉了长在他身上的三件套,露出了性感饱满的胸肌、腹肌、肱二头肌、背阔肌……
没办法,谁让你对热心的人有着天然的好感。
于是,当他突然问你晚上有没有空的时候,你也只好礼尚往来地点了点头。
苏雄有点不习惯,是102岁的自己过于迂腐,还是22岁的你实在是没有礼貌。
每上一道菜,服务员还没介绍完就已经被你一口吃了个精光,握着叉子在盘子里发出叮铃咣啷的声音,嘴里还发出“啧啧”的声音。
饭过半途,已经翻起了外卖软件。
苏雄对你说的每句话都要斟酌半天,倒不是为了讨好你,而是在调整自己的说话风格,未免突然陷入职权骚扰的境地。
毕竟眼下的香港,已经不是苏雄当年的香港了。
他看得出你对高级场所并不满意,又提出请你吃一碗楼下的红豆双皮奶作为补偿。
你的口味果然没变,吃到动情地眯起了眼睛。
然后你们又一起喝了酒,二摊完了又续三摊,不知怎么的,续着续着,就续到了床上。
等你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连孩子都怀上了。
Chapter 12: 番外1: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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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七夕
苏雄实在太满意现在的生活,比以前的他的生活还要堕落。
他什么事都不做,就整日与你蜗居在你的小出租屋里,反正集团没有领导也能正常运转是不争的事实。
苏雄就像是一张床,你趴在他的胸膛,他就会把你陷在舒舒服服的柔软里,让你闭上眼睛就不愿起来。
但是今天,你必须爬起来了。
这可是你们这辈子第一次过七夕节。
你的肚子离显怀还差得远,裹上苏雄的大衣就更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了。
但他一直看你看得很紧,生怕再出什么问题,家里连厕所的门都拆了。
今天约会的场所在一家茶餐厅,这是你很喜欢的一家,苏雄整日“蛋挞”、“蛋挞”的叫着,你才拿出了压箱底的店,不然你是想私藏的,馋的时候再一个人来偷吃。
刚一进去,一个靓仔服务员就很熟稔的跟你打起了招呼,你也笑着回应:“小龙哥,我真是好久没来了,想死我了。”
苏雄的眼神突然变得阴沉起来,他认识这个小龙哥,他曾亲手折断过他的脖子。
他现在也想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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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董安保团队VVVIP私聊群
【苏董的贴身保镖:@队长,苏董让我们把一个服务员丢进海里喂鲨鱼,怎么办?】
【不是菜鸟:我们是保镖,又不是杀手。】
AAA高手务工群
【AAA金牌中介:诚招杀手两名,待遇从优,薪资面谈】
【AAA金牌中介:@所有人 急急急】
Chapter 13: 番外二 孕期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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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孕期焦虑
苏雄的孕期焦虑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严重,他总是在午夜惊醒,然后感受到你的腿搭在他的腿上,肚皮紧贴着他的脊背,呼噜声此起彼伏,才能缓缓入睡。
于是,他请了不少医生,在家里照顾你。
这一世你的身体素质很好,所以医生们每天最大的烦恼不是如何料理你的身体,而是如何料理你的脑子。
只要你一张嘴,医生回复你一句“谣言。”都成了肌肉记忆。
苏雄每天就像看戏一样,看你如何凭借一己之力维护短视频平台的尊严,再以光滑的大脑大战众医学博士。
苏雄有时候很庆幸,他给你找了能幸运十世的风水宝地。不然以你这个智商,真的很难活这么大。
苏雄觉得他应该给你的父母选一座能保佑孩子聪明的吉穴。但转念一想,下周一他还约了岳父岳母一起吃饭。
那还是把他这辈子的爸爸挖出来再埋吧。
(苏老爷子2.0:?)
Chapter 14: 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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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你
苏雄自从93年出生之后,还未如此焦虑过。他在你身边来回踱步,不安甚至外显到了着装上。
他的领带夹被忘在床头柜上,马甲一直被保镖抱着,来不及套在身上。他把你扶到病床上时,你甚至能在看见他的领带在空中肆意飘动。
苏雄裹住你那双微微发凉的手,颤抖地亲吻在你略微发白的下唇。
“别怕!”
安慰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更像是一个命令:“不许怕!”
这不是对你的命令,而是苏雄对自己的命令。
你的手放在发硬发胀的肚皮上,另一只手被苏雄紧紧握着,他与你一同煎熬地等待阵痛逐渐变得规律。
真的好痛。
从耻骨往外开裂的感觉,让你险些握不住苏雄的手。
不过,苏雄是不会放开你的。
手心逐渐被浸湿,指节吃力愈发明显。你注意到苏雄的额间即将跌落的汗液,未涂匀的发胶放跑了一缕发丝,垂落在他的额头上。
你笑着望向苏雄,说着违心的话:“都不帅了。”
苏雄来不及附和你,你的身下便传来“啵”地一声,羊水滩湿了床铺。他果断按响了铃,医生护士紧接着跑了进来。
苏雄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蓝绿色的手术服,追上飞驰的病床越过待产室,直奔手术室。
他刚抓住你,就被你大力捏住了手臂。在你咬着下嘴唇挤出的规律闷哼声中,是苏雄一遍又一遍亲吻你着的额头、用舌尖撬开你被腥气充满的口腔、低着头将快要滴落的双眼埋进了你的手心。
苏雄在心里一遍接着一遍为你祈求,他求遍了漫天神佛,甚至是从上辈子就从未祝福过你们的关公。
呱呱坠地比预想来得更早。
你们的孩子已经等了太久,比其他小孩更加期待自己的降生,才没让你耗费太多气力,自己乖乖来到了这人世间。
被鲜血和胎脂包裹的婴儿被医生直接端到你面前,用屁股正对着你脸。苏雄则是对着孩子的脸,他的视线在你们之间游走。
然后,你说/苏雄说:“像你。”
你们曾经争论过的问题,终于在将近53年后得出了相同的答案。
BLACKBUNNYYY on Chapter 11 Wed 08 Oct 2025 07:43A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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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p8595 on Chapter 11 Wed 08 Oct 2025 03:46P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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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BUNNYYY on Chapter 13 Wed 08 Oct 2025 07:47A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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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HumorousEnough on Chapter 13 Wed 08 Oct 2025 10:41A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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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antednEnchanted (Guest) on Chapter 14 Tue 07 Oct 2025 06:08P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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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HumorousEnough on Chapter 14 Tue 07 Oct 2025 11:28P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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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HumorousEnough on Chapter 14 Wed 08 Oct 2025 03:14A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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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大苹果 (Guest) on Chapter 14 Wed 08 Oct 2025 05:30A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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