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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tats:
Published:
2025-09-14
Updated:
2025-09-14
Words:
9,217
Chapters:
4/?
Comments:
12
Kudos:
10
Hits:
234

波本和灰医的地下诊所爱情故事

Summary:

诸伏景光无数次后悔在那个雨夜为那个不速之客打开了门,因为他的命运在那之后被迫拐了个弯。但总有几个瞬间,他是不后悔的。

Notes:

小灰医,袭来——

灰医系列即使从现在看也很满意,干脆一个字都没有改了?当然如果有错别字还请记得提醒我w

以下原预警↓

波本零×灰医景,景第一人称。不能多说,多说剧透。

很凶的、对景光一点都不温柔的很不零的零×很ooc的、ooc到看不出是景的很不景光的景,但这确实是零景。

没有车,有暗示和明示,大概只能算r15。我有一种把涩涩变谐的天赋(心虚)

景假名绿川晴彦(Midorikawa Haruhiko)

(See the end of the work for more notes.)

Chapter 1: 不平等交易

Chapter Text

 

 

如果有人进门的第一件事是把左轮手枪的枪口抵在医生的喉咙上,半句话都不讲,那人十有八九不是来找茬就是来寻仇的。

但那个男人两者都不是。那夜雨下得大,不大的诊所里溢满了腥味——泥土的,钢铁的,血液的。当然是他的血,我最终没受半点外伤,只有在帮他包扎的时候弄脏了衣袖。

男人的求医态度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差得离谱,毕竟没有哪个病人是会在医生为他开了门之后先无言威胁一通的,但我还是仔细地给眼前的金发男人上了药。灰医的危险雷达让我深知眼前的男人是我惹不起的角色,因此纵使被枪口压迫过的咽喉还泛着钝痛,我依旧乖巧地顺从了他的要求。

随时可能进行几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的高强度手术的医生自然体力不会差,但体力好不好和用不用得出来是两码事。我没自信在这种程度的危险人物面前全身而退,那自然是该从心就从心。

但在为他包扎伤口的时候,我隐隐感觉到熟悉。来不及细想,我将这种熟悉感归结于他身上的我见过无数次的危险气息,又隐隐觉得不对。

我对他很熟悉,或者说我应该对他很熟悉。

或许是年幼时被轻度失忆困扰过的缘故,时至今日,我依然有一小部分记忆困在迷雾之中。不过那都是八岁前的事情,不碍什么事,在杀死我父母的凶手锒铛入狱之后那些记忆就更无所谓了。

我很不合时宜地想起,我的一位极重要的童年友人,似乎也是金发黑肤。

在我仔细地为他绑好绷带时,男人主动开口了。他盯着我的眼睛,收起那副凌厉骇人的气势,半眯着眸子,勾唇笑了起来。

于是我知道了他叫安室透。

 

我和安室透之间有一种隐秘的默契,我不会去找他,他也不常来见我。“安室透”是假的,“绿川晴彦”是假的,但在这个没有牌照的地下诊所,两个虚假的人都短暂的成了真。

彼时我已经抓住那种熟悉感源于何处,但我依然叫他“安室先生”,他也依然叫我“绿川医生”,然而我与他之间的姿态全然翻转过来了——我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骄矜的人,他则轻巧地来蹭我的手心。但这与我落入他的陷阱并不冲突,因此翻转的也仅仅是表面上的姿态罢了。

安室透有一副好皮囊,而他也相当会利用他的外貌优势。我对此深以为然,因为我上过他的当——是的,在早已得知了他的恶劣本性的时候,我依然被眼前的美色迷了眼,甚至有几次不堪回首的经历。即使我下定决心绝不原谅这人,只要被那双狗狗一样的灰紫色下垂眼可怜兮兮地盯着看一阵,我就立刻投降了。

我对他狠不下心。

我总是对他狠不下心。

这不应当,我想。眼前的安室透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男孩,他是狡诈的狐狸,食腐的乌鸦,残暴的恶狼,唯独不是你的zero。我很难说我是否恨安室透,如若他不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我依然可以告诉自己,那道将我从失语和忐忑之中拉出的光芒依旧耀眼璀璨,只有我坠入尘埃。

但我无法欺骗自己。

安室透的身上终究还有些降谷零的部分,尽管这有可能是我的错觉。我有时会怀疑自己疯了,不然怎么会从这个疯子身上读出温情来,又怎么会和他滚上床去。安室透从不在床上戴假面,人人都以为这个优雅绅士的青年会是个好床伴,只有我知道不。他的疯劲和狠劲是带到床上来的,只要他在不带伤或者轻伤的时候过来,我第二天十有八九开不了业了。

腰腿酸软连带着全身都使不上力,连端着水杯的手都在颤抖,然而这样的我只能拖着两条酸痛的腿去给自己切两个三明治,因为安室透甚至不会在这里过夜,更不要提照顾被他折腾得够呛的可怜床伴了。他似乎不知温情为何物,向来结束了就离开,顶多再帮我做好清理。弄得我这儿好像什么廉价的爱情旅馆,我则是这片窄小的红灯区里唯一的妓子。

讲道理,我应该痛骂恶心才是。即使我与安室透都沾了一身污泥,甚至他比我更深陷其中,他依旧是更体面也更绝情的那个。但我做不到。一想到压在我身上发狠的男人曾经是我的zero,我就升不起半分反抗的情绪,只能敞开身体,任他将我肏成我自己都陌生的模样。

我无法形容那种感受,就像我无法解释自己分明从未对男人感过兴趣却依旧和安室透上了床一样。我有时也会咬他,在接吻的时候,只是报复性的轻咬。而他咬我却总是带血的,所以我们的吻总是充满血腥气。

够成年人,够符合我们的身份,只是让我有点难过。

 

我很久没从安室透身上闻见这样浓郁的血腥味。

夜间可能来诊所的人有很多,但只有安室透不会敲门,因为我给了他我的钥匙。这也是我们的默契之一,只要他拿着钥匙过来,我就一定在。当他推门而入的时候,我往往端着杯咖啡安静地喝着,坐在我的办公桌前,手中捧着书本,不会给他多余的眼神。他则从我身后缓步蹭过来,弯下腰抱住我的肩膀,用细软的金发蹭过我的脖颈,像只乖顺的金毛犬。如若他身上有伤,我会先为他处理好,如果没有则直接开始下一个流程:我的桌子或诊所的病床即将被他征用,变作交合的地点。

但今天没有。他没有过来抱住我,也没有亲吻我。刺鼻的血腥味让我这个医生都为之心惊。我站起身,硬木椅在地面上刮擦出刺耳声响,几乎翻倒在地,但我顾不上那个。我单手撑着桌面转身看他,安室透站立在门前,不言不语,连波洛领带上的蓝宝石都被血浸染,仿佛回到那个雨夜。

“不是我的血。”他说。

我的身体放松下来。是的,即使意识到他在来见我之前很有可能掠去了另一条生命,我依旧无可遏制地放松下来,只因为受了重伤有生命危险的人不是他安室透。我坐了回去,视线重新落在书本上,尝试借此收敛起不该有的情绪,他却突然动了。

安室透将我从椅子上拽起,迫使我与他相对。他单手扣住我的手腕,身体下压,胸膛紧贴着我的胸膛,浓重的铁腥味和血腥味灌进鼻腔,黏腻的触感濡湿了我的衬衫。他的呼吸很急促又炙热,灰紫色的眼瞳明亮得惊人,一些我不应该看懂的热烈情感从其中满溢而出,几乎要将我灼伤。我的身体无意识的向后退缩,随后觉察到他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垫在了我腰后。

我的大脑在那一刻飞速运转。不对劲,安室透的表现很不对劲——他从口袋里摸出保险套,甚至问可不可以吻我!他安室透什么时候这样体贴过?

……那“降谷零”呢?

那个,早已被我认定消失的,我的“zero”呢?

某种不该有的隐秘期待在我心底萌芽。我看着他,嘴唇颤抖着,低声念出那个昵称。很轻,很微小,几乎是气音,但他依旧捕捉到了。他开始吻我,亲吻我的眼尾,脸颊,唇角,然后唇瓣贴着唇瓣,温柔得像是对待情人。我的手腕已经被他放开,他双手揽着我的腰,我喘息着捧住他的脸颊。

这当然不是我们第一次上床,但这是我们第一次“做爱”。

这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第一次做爱。

 

第二天早上我迷蒙地睁开眼睛,眼前的已经不是熟悉的天花板了。房间是陌生的,床是单人床,不是旅馆,也不像安全屋,反而更像是某人的“家”。我甚至隐隐听见小狗的汪呜叫声。

降谷零把我从我的诊所带到了他的地盘。我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穿着被压出褶皱的面料柔软的衬衣下床,视线瞥见床头的闹钟——九点十七,我这一觉睡得够久的。身体并不像以往那样酸软到站立都费力,只是腰有些提不起劲。

味增汤和米饭的香气唤起我的食欲。我拉开门,和正要开门喊我起床的降谷零四目相对。昨晚一声声暧昧的低喃似乎又钻进耳朵,我移开视线,耳根有点发烫,闷闷地说了声“早安”。

降谷零把我拉进他怀里。我其实是比他高一些的,但这点身高优势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笑着给了我一个早安吻,说“早啊,hiro”。

一只毛绒绒的白柴绕着我们脚边转来转去。我有些脸热地推开他,走向卫生间的脚步多少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我们坐在一张餐桌前吃着早饭,面对面的,像一对恋人,又或许已经是了。

 

但我的好心情没有保持很久。

因为降谷零表情严肃地将一个文件袋递给了我。

“你得签下这个,hiro。”

我拆开文件袋,看着里面的那份文件,面无表情。

一份证人保护计划。

一份公安的证人保护计划。

那一刻,就算明知打不过,我也想把降谷零按在地上爆揍一顿。

 

Fin.

Chapter 2: 雨声渐歇

Summary:

诸伏景光听不清安室透念的是“hiro”还是“hiko”。理智告诉他是第一个,但他宁愿是第二个。

Notes:

波本零×灰医景。景第一人称。

设定延续但不完全延续前篇不平等交易,零碎设定见lof tag“灰医景if”。不过没看过也不影响。

有点谐的pwp,关于波本和灰医的第一次。

景假名绿川晴彦(Midorikawa Haruhiko)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被敲门声吵醒的时候,我正趴在办公桌上小憩。

彼时我还没有给安室透诊所的钥匙。换言之,他那时还只是我的一位有点危险的普通病人。我并没有与他“再续前缘”的打算,安室透毕竟已经不是我的zero,我也早就不是hiro——在作为“绿川晴彦”存在的时间已经长过“诸伏景光”的当下,我自己都不清楚身上还剩下多少过去的痕迹。

我和安室透之间似乎总是离不开雨。他第一次闯进我的门是在一个雨夜,而今晚又是一个雨夜。诊所的窗户被豆大的雨滴撞得劈啪作响,吵闹又带着令人安心的奇妙韵律。安室透说他是个柔弱的情报人员,我对此持保留意见,毕竟我不觉得有哪个“柔弱的情报人员”会在求医时先把枪.口抵在医生咽喉上的。

也没有哪个情报人员会总弄得一身伤。

我当然不会拒绝他的到来。虽然我是个医生,但我自认不是个好医生,毕竟我不会操希望伤患少受点伤的闲心。所以不论安室透受伤的次数再多,我也不会生气。反正他会好好付钱。

安室透今天来得不巧,诊所的镇痛剂库存刚刚告罄,还没来得及补充。我平静地勒紧他手臂上的绷带,在他表情略微扭曲的时候告诉了他这个不幸的消息,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坐姿,把身后那排药柜挡得更严实一些。

我没生气。

 

伤口不要沾水,小心发炎,愈合之前少用力。我说。都是些老生常谈的嘱托,我讲得都快腻烦了,安室透竟然还没有听腻烦。他手肘撑在桌边,托着脸颊盯着我看,一双灰紫色的下垂眼缓慢地眨了眨,看着竟然有几分乖巧。

我移开视线,语气平静地问他,还不走吗?已经很晚了。

雨还很大呢。他耸了耸肩,又因为牵动了伤口,表情十分好看,这是在赶客吗,绿川医生?

“我这是诊所不是旅馆,哪有赶客一说?更何况,您不就是这么冒着雨过来的?”我很想这么反唇相讥,可惜没说出口,只说了一声“随你”。因为我当时确实是困了。照理说营业时间为夜晚的地下医生不该困得这么厉害的。我毫不犹豫地把锅扣在安室透脑袋上,一定是他把我气着了。

不对。我没生气。

我打了个哈欠,打算去给自己泡一杯速溶。反正包扎已经结束,就算他看见架子上包装完好的药盒也无济于事了。

我揉着胀痛的太阳穴,端着烧杯转过身(是的,烧杯,那就是我的咖啡杯),手一抖,几滴咖啡溅在了地上。

因为安室透正站在我背后。

任谁一回头猝不及防看见一张贴近的脸都会被吓到的,不管那张脸好不好看。

我只觉得头更疼了。再好脾气的人在睡眠不足且受到惊吓的情况下也会生气,不论对面的人是谁。我索性将烧杯放在一边,专心跟他对峙:

如果您也想喝,安室先生,虽然我不觉得廉价的速溶有什么好喝的,您可以和我说一声,不必如此——

然后我废了一个烧杯和一杯咖啡。

值得庆幸的是窗外雨声很大,大到足以遮掩我的心跳。我可怜的烧杯碎了一地,刚泡好的咖啡溅在我的白大褂下摆和我的裤脚,更多的是在我可怜的桌面和地板上,也有些正顺着卓沿挣扎着向下滴淌,打出带着苦涩香气的水花。

安室透把我压在桌上,双手撑在我肩膀两侧,呼吸有些粗重。

我在心中骂了一句脏话。

我果然是困懵了,竟然没看出安室透被下了药。他先前没有半点迹象,这人自制力也太好了,就是能不能再好一些,比如离开我这里再发情?

……算了,不如让他待在这里,还更安全一点。

但安室透的自制力显然比我以为的要好上一些。在我敛眸思考到底是该顺从还是反抗的时候,身上打下的阴影突然消失了。我愕然抬头,看见倚靠在墙上的安室透和他手臂上刺目的红——他主动撕裂了伤口。

我几乎要把脏话骂出声了。

平心而论,这时候的安室透简直色情得可怕——细密的汗珠挂在蜜色的肌肤上,脸颊泛红,那双漂亮的灰紫色眼瞳里含着水光,不知是忍的还是疼的。洇出血色的绷带被他自己扯散,看起来颇有些狼狈。

但我就是生气。

他喘息着看向我,说,借我一张病床吧,绿川医生?

我说好。

我连自己也借给你。

这是气话,但是他当真了。我也当真了。

 

安室透不是个好床伴,尽管我日后对这一点有深刻体会,但我今晚是第一次和他做爱。

我的诊所里自然不会有润滑剂,所以我刚刚被迫含了一阵他带着血腥味的手指,被他玩弄口舌。那感觉不太好受,带着枪茧的粗糙手指不太温柔地碾过舌苔,蹭过齿列。我忍住咬下去的冲动,告诉自己既然是自荐枕席,那就没什么可挑剔的。

随后那两根手指探向了我的下身。

我得再说一遍,安室透不是个好床伴。如果不是担心他伤口开裂得更严重,我真要狠狠戳他的手臂。他的手法青涩得过分,连男子高中生都不会这么生涩——总之,他弄疼我了。

虽然我意外的并不讨厌这样的疼痛。

两个处男的交合,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我这样安抚自己,但随后我就顾不上胡思乱想了,因为我软了腰。

安室透真是很有天赋又擅于学习的人。他在被下了药的情况下很快摸清了我身上的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的每个敏感点。被打开深入的感觉强烈得让我有点头皮发麻,只能环住他的脖颈以寻找一些真实。

思维因为感官过载而混乱。酸胀与满足搅在一起,混合成异样的快感。

我有点理解为什么有人沉溺于交合了。这种快感确实会让人上瘾,虽然我不包括在那些人里。

 

我只是……对安室透上瘾。

 

雨还在下。

淅淅沥沥的雨声遮掩不住屋内的情动呻吟和淋漓水声。我抱着枕头,自暴自弃地把脸埋进去闻上面的消毒水味。

我要收回说他青涩的那句话了。只要他想,他能比任何人都熟练。

安室透的体力和耐力确实比我好得多,我尚且不知有没有药物的影响,但他在我第三次高潮时依然没有射精的迹象。

男人的自尊心略微受挫。我掐紧了枕头的边沿,想象它就是安室透的脖子。

连续的高潮让我有点迷迷糊糊的,这让我有点怀疑自己会不会被他肏到昏迷。意识在温水里沉沉浮浮,他温热的、湿润的唇瓣贴在我耳尖亲吻,低声吐出两个音节。

 

我的意乱情迷戛然而止。

 

泪水夺眶而出。

 

不要那样叫我。我哀求他。

就让诸伏景光死在十七年前。

 

安室透没有回答。他轻轻掰过我的脸。

然后嘴唇相贴。

 

雨没有停。

 

Fin.

Notes:

彩蛋:

 

那个雨夜是诸伏景光自八岁后睡得最安稳的一晚。

没有头痛,没有失眠,没有噩梦。

他只是沉在黑甜的梦境里。

直到四年后的某天中午,他迷迷糊糊地抱着哈罗靠在沙发上,看安室透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才意识到原因。

有一个人在他身边守了很久很久。

Chapter 3: 一场好眠

Summary:

当安室透为他撑起伞的时候,诸伏景光想,也许和这个人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Notes:

波本零×灰医景,景第一人称。

自厌景注意,原作人物死亡注意。

很悲的见家长,充满无意义的煽情。时间线是零景互通心意之前。

本篇设定≠灰医景正篇设定,仅为初设!

景假名绿川晴彦(Midorikawa Haruhiko)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我要回长野一趟。

说出这句话前,我和安室透刚刚结束了一场性爱。他背对着我站着,默不作声地整理自己的衣装,我则赤身裸体地蜷在床上,抱着之前垫在我腰下的枕头,数他手臂和后背上的伤疤。闻言,安室透扣皮带的手顿了顿,依然没有看我。

我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但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将这件事告诉他。我从不与安室透谈起曾经,他亦是如此。“安室透”与“绿川晴彦”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仅是阴差阳错间成了床伴,自然没有过去,也不会有未来。

但我打破了这条“界限”。

我没有向他解释什么,只是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所以下周诊所歇业,你别过来了。

他披上衬衫,嗯了一声。

 

诸伏家的老宅在“诸伏景光”失去踪迹后彻底成了一座无人的空宅。

没有亲人愿意接手这样一座宅子——诸伏夫妇与他们的大儿子于此处死于非命,幸存的小儿子又在一年后失踪。这样不幸的一家人曾经的居所在众人眼中亦然成了种不详的存在。我放下怀中的花束。门牌上的“诸伏”二字已经模糊,我站在院门外,透过被藤蔓覆盖的锈蚀围栏看向杂草丛生的花园。我恍惚间看到母亲弯下腰修剪花草枝叶的身影,回过神却只看到一片破败。

天色阴沉下来,或许要下雨了。

有时我会想,也许我这一生都离不开雨。

我将至亲之人埋葬在那个灰蒙的雨天,一同埋葬了被父母兄长宠爱着的无忧无虑的“诸伏景光”。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只有我活下来了。

 

抱着最后一束白百合,我走向兄长的墓碑。

乌云终于承受不住雨水的重量,于是细小的水珠落了下来,随后是更大颗些的。我把雨伞放在了旅馆的房间里,只能淋着雨将花束放在高明哥的墓前,倚靠在墓碑边慢慢坐下,像多年前那个倚靠着兄长的肩膀撒娇的小男孩。

然而我已经比高明哥年长了。

经历过两次失忆,留存在我脑海中的八岁以前的记忆其实所剩无几了。最初的那段时间里我习惯于自虐式的逼迫自己去回忆,回忆在餐桌边看报的父亲,系着围裙的母亲,把我抱在膝上陪我看书的兄长,那个血色的夜晚,伯父伯母的车祸与死亡,又一场葬礼,掐在我脖颈上的手。梦中的世界是一团模糊的黑红血肉,令人作呕的腥锈味灌满鼻腔,与眼泪一同被吞咽,滑过食道落入胃中,腹腔随之发痛。

“这些”组成了“诸伏景光”。

“这些”杀死了“诸伏景光”。

令我痛苦的一切并非源自我的过错,我仅仅是可悲地、“幸运”地活了下来,仅此而已。然而我时常会想,如果是我死在了那个夜晚,后面的事是否不会发生。

啪嗒。

啪嗒。

雨下大了。

 

耳朵捕捉到脚步声。来人的鞋底趟过积了一层水的石板路,在雨的交响曲中奏出几个不和谐音。头顶的雨幕被遮断,我抬起头,熟悉的金色蛮横地闯入眼中。

你怎么来了?我问。

看到绿川医生不爱惜身体,就忍不住来了。他说。

我想说我没在问这个,但或许说出来也没什么意义,于是闭上嘴,视线移到他的臂弯——那里怀抱着一束白菊。他金色的发丝略微凌乱,几绺粘在了脸颊上,一身昂贵妥帖的灰西装被雨水打湿下摆,晕染成狼狈的深色。然而那束白菊被他完好地护着,花瓣在风中微微摇曳。

安室透确实是个样貌很漂亮的人。被那双美丽的灰紫色的眼瞳专注地望着时,便会有种被珍视的满足感。

他弯腰放下那花束,定定地望着墓碑,忽的握住我的手,将我拉拽起来。我踉跄着起身,茫然地撞进他的眼眸中,猝不及防地望见我所不熟悉的认真与温柔。

那天晚上,你在向我求救不是吗。

分明是疑问句,他的语气却如此笃定。

我的心脏突的跳动一下。

记忆的溪流边,也曾有人握住我的手,将我从自怨自艾中拉拽出来。

——说说话会比较开心哦。

——“为什么会和我做朋友”……因为hiro看起来就像是在求救一样嘛。

怎么办呢,我想,我似乎又一次被你拯救了。

zero。

 

一把不大的黑伞遮不太下两个成年男人,我只能努力地往安室透身边挨挨挤挤。我们两个都有点淋湿了,他的柔软的金发蹭过我的脸颊,我没来由的觉得我与他像两只抱团取暖的小动物,又不自觉因为这个念头放松了些许。

安室透的车停在墓园外。我看着那辆白色的马自达,踌躇了一阵,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雨天灰沉沉的光亮从小阳台的方向钻进来一点。我拽着安室透的领带亲吻上去,和他一起倒进床褥。谁都没有提换下脏衣服或者先去洗个澡之类的事。

湿答答的外套被扔在地上。安室透伸手去解我的衬衫扣子,我则努力地摆弄着他的皮带扣。舌尖被吮吻的快感让我的手有点发抖,险些没能解开那价格昂贵的金属扣。好消息是我的幻嗅终于消退了——血腥味和雨腥味我还是分得清的。

旅馆的单人间当然不会提供润滑。他沉吟片刻,将我的双腿并拢,勃起的阴茎插入腿缝。前液将腿心打湿,我只能掐着身下的床单断断续续地喘。

这是叫……腿交来着。我和安室透已经做了很久的床伴,但却是第一次做这个。

我确实没想过这样也能舒服。

已经分不清身上的湿黏是因为雨水还是汗水,大概率是二者皆有。我有些头晕目眩,眼中除了身上的男人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我不得不承认我爱他,我对他有渴求,那些或过激或温和的性事从一开始就是我求来的。我渴望被他爱,又乐于被他粗暴对待。这样想来,我的心理状态或许是有点令人担忧。

白光在眼前炸开的瞬间我有点耳鸣,回过神来时腿间和小腹上已经被他和我的精液湿黏得不像样子。安室透的带着茧子的修长手指挤进内里,而且是两根。异物在体内翻搅的感觉不算好受,无论真正做起来如何,他的前戏向来做得磨人——细细碾磨过触到的每一寸肠肉,最后停在敏感点上按压碾弄,满是不必要的耐心,我有时恨不得他直接插进来。

我不介意痛。比起那个,还是不上不下地吊着更加让人难熬。我放弃折磨手腕底下压着的那团皱巴巴的床单,抬起手臂环住他的脖颈,艰难地喘了一口气。

你是想、用手指让我高潮吗?我更希望被填满。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的煽动、邀请、或者说“勾引”——显然是奏效了。那根炽热的东西楔入我的体内,被强行挤开的穴肉酸痛着表达抗议,深处的渴望则叫嚣着要他更粗暴些。

被插入结肠口的快感其实是濒死的快感。对人体来说,结肠是不可能被进入的位置。因而当那件事发生时,大脑会大量分泌多巴胺,好让人“死”得快活些。我简直被过量的快感冲昏了头脑,不受控制地发出惊喘和哭叫,甚至来不及去想这是个隔音效果不太好的小旅馆了。安室透的手紧紧箍着我的腰,掐得生疼。

湿冷的衬衫乱糟糟地黏在身上,身体却像发烧一般高热。近乎可怖的快感把我的大脑都撞成一团浆糊,我口不择言地哭喊出堪称放荡的求饶话语——不行了,要死了,要坏掉了,太深了,好胀,好舒服,真的要死了。安室透的确如我所愿地填满了我,我却想退缩了。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男性也会潮吹。

阴茎像是坏掉一样断断续续地吐出清液,结肠口的软肉紧绞住他的性器不放。我清晰感受到穴道内的嫩肉是怎样被他顶出形状,或许也不那么清晰,只是觉得小腹快要被这深入的滚烫的东西捅穿了。

我不记得自己高潮、或者说潮吹了几次。意识在快感的浪潮中沉沉浮浮,回过神时已经躺在了温水中。安室透扶着我的肩膀,相当仔细妥帖地为我做着清理。手指抠挖的动作将浓稠的精液带出来,却也不可避免地蹭过凸起的腺体。我轻轻地喘着,无力地抓着他的手臂,在他怀抱里瘫软下去,无意中瞥过他的胯间。

要再来一次吗?我问。

纵欲过度?他不赞同地反问。

我笑了起来。

嗯,纵欲过度。

把我做昏过去吧,我想睡个好觉。

 

 

Fin.

Notes:

彩蛋:

诸伏景光醒来时已经接近第二天中午。昨晚疯狂的代价这才显现出来,他这会彻底坐不起来了,腰臀和大腿全部麻木到拒绝工作。他叹了口气,换了个姿势趴在床上,然后发觉小腹也隐隐作痛。

啊……下次绝对不能这么激烈了。这样想着,诸伏景光一口一口咽掉安室透喂过来的粥。

真稀奇,这人居然也有这么体贴的时候。

Chapter 4: 这种朋友不能要了

Summary:

松田阵平说,下次他再管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家事他就是傻逼。

Notes:

这章没车。纯搞笑。

爆处组和班长的便当被灰医景捞下来了。

景做灰医时的名字是绿川晴彦(Midorikawa Haruhiko)

非典型监禁,ooc且谐。没有任何非全年龄向的内容,发在凹三只是因为它属于这个合集。爆处组合租室友设定,非cp向。但要磕也行,反正我不介意。

松田阵平:我是冤种。

米花町拳皇堂堂诞生!松田阵平全揍了!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松田阵平曾经非常,非常希望诸伏景光分手。

不,别误会,他对诸伏景光没有任何超出友谊的想法。他会这样想,只是单纯的因为他觉得诸伏景光的男朋友是个人渣。

人渣。松田阵平沉痛地想,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这么认为的,因为那段时间诸伏景光的精神状态格外的差,笑容格外的勉强,一看就是遭遇了家庭暴力。

冷暴力也算暴力。

他明里暗里劝分手劝了好几次,每次诸伏景光都笑得温温柔柔说我会考虑的,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他妈的,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松田阵平痛骂出声,萩原研二跟着摇头,诸伏景光好声好气地道歉,居酒屋里充满了惨淡的空气。

这个“很长一段时间”持续了有三五年,每次松田阵平都希望诸伏景光能把他的男朋友带给他们看看,他好狠狠地给那混蛋一拳,都被诸伏景光婉言拒绝。直到降谷零结束了卧底生涯,四个同期准备一起好好聚聚,降谷零看一眼备忘录,“下周三晚上不行,我要和我男朋友去见他朋友。”

这个时间点怎么这么熟悉。松田阵平面无表情地想,这不是他和医生约好的聚餐时间吗。

那时松田阵平心中还抱有一丝侥幸,心想偌大一个东京不可能只有两个男同吧,直到他在那天晚上见到了冤种恋爱脑朋友和他的人渣男友。

松田阵平一拳揍上了降谷零的脸。

紧接着又是一拳给了诸伏景光。

他想揍这两个人很久了,真的。

后来松田阵平知道这两人那段时间有一些误会,但是他真的不想再知道了。他感觉自己像是诸伏景光可怜的老父亲,一天到晚为了女儿的恋爱问题操碎了心。他再这样未婚先当爹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变得像鬼佬的,那可不行,太可怕了。于是他决定放平心态,无论这两个人怎么折腾他都不管了。

别人谈恋爱折腾自己,他俩谈恋爱折腾身边人。偏偏松田阵平是自己放心不下诸伏景光的恋爱问题天天烦来烦去,他悟了,原来他自己才是最大的冤种。

当天晚上松田阵平做了个梦,梦见诸伏景光穿着一条白裙子带着降谷零来见他,羞涩地说爸爸,这是我的男友,虽然我们之前有一些误会但是我决定和他结婚了。降谷零穿得像是个正经小伙,严肃地说松田,把景嫁给我吧。一边的萩原研二打扮得像个家庭主妇,拿着手帕呜嘤呜嘤地抹眼泪,说女大不由娘了!小绿川、不对,小诸伏长大了呀!

梦境中心的松田阵平简直是五雷轰顶,雷得他当场惊醒,好悬没把睡在隔壁的萩原研二揪起来谈心然后发展成室友互殴。

本来松田阵平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

然而,这还没完。

 

那天下午,爆炸物处理班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松田阵平漆黑的脸色。

你再说一遍。松田阵平咬牙切齿地对着手机说。

电话那边的声音略微失真,但是听得很真切,诸伏景光笑得有些无奈,说这没什么。你也知道零最近压力很大。他只是……你也知道我之前受过伤,他只是有些过保护了。

昨天中午我去买菜,遇到当街抢劫,躲避不及受了点伤……轻伤!只是小伤口!但零可能是有些应激了。没关系,这几天而已。零不会一直这样的。

他当然知道诸伏景光之前有过命悬一线的情况,那次事件成功成为他们几个的心理阴影,松田阵平这辈子不想诸伏景光浑身是血地被送进医院,自己却无能为力的场景再现了。

但这他妈的不是降谷零把诸伏景光监禁在家的理由!

松田阵平狠狠挂断电话,后槽牙磨得吱嘎吱嘎响。他抓起车钥匙扭头就走,走得大步流星,满脑子都是前几年诸伏景光面色苍白垂眸微笑的样子。

这个恋爱脑笨蛋景老爷,这可是限制他的人身自由!那个金毛混蛋更该骂,之前都是挺正直一人怎么谈个恋爱把对方折腾成这样!

斜对桌刚警校毕业的小林犹犹豫豫慌慌乱乱地伸手试图挽留,那个、松田前辈、现在还没下……

记我早退!

萩原研二看看迷茫的小林,又看看气势汹汹到好像个要去给闺女撑场子的老父亲的松田阵平,叹了口气,拍了拍小林的肩膀,没事的,小阵平今天心情不好……哦对了我也早退。说着便追了上去,徒留年轻又无辜的后辈在办公室中凌乱。

松田阵平毫不意外地瞥了追来的萩原研二一眼,去诸伏家。

萩原研二自然地接过车钥匙,给自己系好安全带,不忘安抚暴躁的幼驯染:我觉得没事。

松田阵平回以冷笑。

真的,萩原研二说,小降谷肯定有分寸的,小诸伏也是……你知道你现在很像鬼冢教官吗小阵平?

如果不是萩原研二在开车他又有急事,松田阵平绝对要把这男的揪出来揍一顿。

他砰地关上车门,从门口的地毯下面找到钥匙,利落地开门,张口就要骂降谷零你真是个混蛋,就看见某颗熟悉的金色脑袋正躺在某人的大腿上。诸伏景光穿着白色的睡袍,手腕上戴着大概是替代镣铐的细银链,用指尖轻轻梳理那头金发,正低语着什么,降谷零西装三件套都没换,面容疲惫,似乎快睡着了。两个人都被他进门的动作吓了一跳,降谷零骤然惊醒就要拔枪,看见推门而入的松田阵平。

……你来干嘛的,松田?降谷零问。他最近熬夜熬狠了,此刻还有点晕乎,认出这是自家同期才松懈下来,表情有些迷茫。

松田阵平呵呵一笑,摔门离去,对着紧闭的大门比了个中指。

下次他再管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家事他就是傻逼。

萩原研二靠在车边,拿着手帕假惺惺地抹眼泪,说哎呀,可惜了小阵平一片真心。

松田阵平给了萩原研二一拳。

 

Fin.

Notes:

彩蛋:

松田到底是来干嘛的?

降谷零很迷茫,但他很困,诸伏景光的大腿又很软,于是他很快再度陷入昏昏欲睡的状态,只是临睡着了还不安地拽着恋人的睡袍。景?

我在呢。诸伏景光抚摸着手下柔软的金发,我在你身边,零。

……不要死。

做潜入搜查官的那段日子里,他曾无数次在生死线上徘徊,鼻腔中似乎总是盈满挥之不去的血腥气。他也曾想过自己的死亡,或许死于意外,又或者是某人的蓄意报复。

但是,但是,他不想景受伤。

他模模糊糊听到诸伏景光轻轻叹气。

我不会死的,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降谷零安心陷入无梦的睡眠,并不知道恋人在自己额头上落下一吻。

Notes:

彩蛋:

诸伏景光最终还是成功揍了降谷零一顿。

公安卧底没什么事,反倒是缺乏锻炼的灰医揍人揍得气喘吁吁。他跨坐在降谷零身上,咬牙切齿地瞪着这只满口谎话的金毛狐狸。

降谷零眨眨眼,露出一个相当“安室透”的笑容,手悄无声息地搭上诸伏景光的腰。灰医哼了一声,俯下身亲吻那张刚被自己的拳头招呼过的帅脸。

“zero明明从一开始就认出我了。”

“hiro不也是么?”

“我可不像zero这么过分。”

“但那都是hiro的错哦。谁让hiro不声不响做了那么危险的工作,我有点生气。”

“地下医生和公安卧底到底哪个更危险?”

“这个嘛……唔呃,痛!”

“不许装可怜,我都没咬出血。而且我才是更应该生气的那个吧,安室先生?”

“hiro……”

降谷零仰躺在地上,可怜兮兮地看着诸伏景光。灰医咳嗽一声,冷酷无情地移开视线。

“说了不许装可怜。”

“那hiro看着我。”

“……”

“看着我嘛。”

“……你这个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