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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筠】两日契

Summary:

南疆,生辰宴,两天时间。九连环和魔龙的关系更进一步。

*内含口交,肛交,龙爪指奸,放置、室外play行为描写。

Notes:

*很扭捏的感情推进。
*想看pwp指路第四章-第五章。

Chapter Text

严争鸣和程潜带着李筠水坑抵达南疆的时候韩渊刚从鞭刑坛上下来,显然没料到自家掌门师兄会在这天一大早拖家带口大驾光临。水坑老远就高喊着“四师兄”,满头鸡毛欢天喜地的,魔龙大人见了差点一脚踩空。韩渊堪堪稳住身形,忽略雷暴留下的那几乎击穿大脑的轰鸣,一边默默调动真元止血,一边庆幸深色的袍子染了猩红不大看得出。

扶摇来的几人走得近了,方才感受到刑坛下几近消散的血腥气和低压,不约而同地怔了怔。严争鸣咳了两声,难得没有出言嘲讽,只在三步之外站住。程潜走上来跟他并肩,叫了一声韩渊。他点头算是应了,水坑没大没小地扑过来,大红大紫的羽毛高高耸立,一脸得了救星般叫唤着对四师兄的思念之情。

扎眼,韩渊想,错开眼挥手:“行了别叫了,丢人现眼。”

李筠跟在后面从剑上滑下来,裤腿还挽着。他黑布鞋与小腿上沾了一圈泥点子,外袍也不知去了哪,不像修士倒像个种地的。

“李筠。”韩渊叫他,农民师兄就一缩脖子。

“干什么?我今天可没带真龙旗过来。”

韩渊嗤笑:“这是挖什么去了?还是你御剑摔了个狗吃屎?”

“别刺我了。只是路上跟着一个丹修摘了几味药,回去用得上。”

韩渊冷哼一声不再追问,偏头去看严争鸣。

“所以,是什么风把严掌门一家子吹来了?”今天毕竟不是中秋。

水坑瞪他:“你不知道?”

“什么?”

“我们传过信。”程潜解释道,而水坑则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韩渊皱眉,雷鞭残留的酥麻褪去,疼痛开始抗议着他需要休息。魔龙努力眨着眼睛,试图从回忆碎片里抠出来点什么,无果。

“看你这样估计确实没空阅信。”严争鸣不知从哪掏出来一柄折扇,在手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敲,“臭丫头前几日从群妖谷回来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偏要过生辰。想来这也是开山后咱门派的第一次庆生——虽然庆的是个鸟崽子,但这些传统尽量还是捡起来。”

水坑迫于大师兄的淫威没敢反驳“臭丫头”一称,只冲韩渊乐道:“四师兄你这里异域风情实在迷人,我想着反正你人走不开,干脆我们过来,还顺便多玩几天呢!”

韩渊憋了半晌,终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南疆不是什么名胜,恕我拿不出好东西来伺候各位。”他说,面上的冷意却缓了几分,“……你们也倒是会给自己找乐子。”

“行了行了,现在知道了就赶紧把你最好的客房收拾出来。”严争鸣两袖一挥,不等他答应便向远处的大殿走,程潜坠在后面跟上。二人擦肩的时候顿了一下,韩渊同他对视,下意识攥住滴血的袍带。

“还好吗?”小师兄这样问他。

“挺好的。”他说,便没了后文。玉身的人多看了他一会儿,只点点头,往前去了。韩渊松开手,低头看见满掌的绯色。水坑在一旁似乎想说点什么,一脸担忧。那头杂毛实在晃眼,他不耐烦地叫她快滚,末了又补上一句我酉时过去。小师妹嘿嘿一笑,化成一团火球追赶师兄们去了。

李筠还没走,看着地上长袍拖曳的血迹欲言又止,韩渊就等他开口。大脑一阵一阵的晕眩。

“雷鞭没那么容易受着,我且看看。”

“怎么,没带龙骨急着想补偿我?”

“少贫了。”李筠叹气,说魔龙皮糙肉厚,雷鞭虽不是天劫但也算极刑,让他至少别把这血腥气带到晚上的生辰宴去。

“我看你不是担心我,而是忙着脱离严大掌门的魔爪吧。”

“小渊,话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二师兄撇嘴,“到底让不让看?你给个准话。”

韩渊冷着脸跟他对峙了一会,转身就走。迈了几步,回头看见李筠愣着没动,似乎是不明白。

“怎么,二师兄想让我就地给你脱了不成?”

对面的人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跟了上去。

-

抵达寝殿的时候韩渊身上蟠龙纹外袍染的血还没干透,被他脱下来挂在屏风上,皱巴巴的。他解下腰带坐于案前,睨了进屋的人一眼,李筠就上前拨开那头杂毛,去掀他的里衣。待指尖触到织物时才觉出不对,他又换作手掌试探性地在人肩胛处按了按。接着顺脊柱向下,两只手在后背上胡乱摸索,惹得韩渊直回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叫人占了便宜。

李筠咂舌道:“你这衣服都叫血粘背上了。怎么回事?”

韩渊只说调动真元的时候没注意,随后捻住衣襟两端向后一翻便扯了下来。大大小小斧劈似的痕迹遍布满背,毫无章法,带着半凝固的血痂冲面前人张牙舞爪。新伤尚未修复完全,经他一番动作后又开始淌血,李筠只觉得牙酸。他摸摸脸,心想魔龙果真凶残。

于是便跪坐下来,再次抬手覆上那群猩红。他沿着背中那道绽开的走势轻抚,右肩到左腰,感到掌下的躯体逐渐紧绷,便撤了手。伤是树枝状的,深浅不一,外翻的皮肉带着些许烧焦的趋势。有点难处理,李筠评价道,便问他平时的伤药都放在哪里——自然是没有的。

他心里再次感叹,取了腰上的云纹布囊摊开,露出杂乱堆着的瓶罐、符咒、丹药和银针。李筠随手翻了几下,将几颗黑色的丹凑到韩渊嘴边。

“……这不是从谁身上搓下来的泥球子吧。”

李筠怒道:“什么泥?!这是那丹修赠我的妙药,内外敷皆可。你在嘴里多含一会,待会涂身上。”

韩渊侧头轻嗅,半信半疑地张口接了。不过一息那丹开始变软,溢出一些粘稠的水,苦。这时身后的人敲他腮帮,便赶紧吐了出来。大师兄要是在一边,估计得直皱眉头退到十丈之外了。

李筠也不嫌脏,食指中指一并压上去碾成一抹灰色的软泥,就着一些白色的粉末往他伤口上涂。触感滑腻,冰凉,但很快温热起来,让韩渊感觉像烧着了。不痛,只有点痒。

二师兄上药时并不说话,他实在燥热得慌,便随口问和着的白粉是什么。

“路边淘的跌打损伤药。”姓李的故作高深道。

“……”

行吧。

上完药需得等晾干,李筠拍拍手,撤到一旁。

“还有别的伤吗?”

“上面是没了,”韩渊笑道,“下面倒有一些。”

“韩渊!”千古九连环哪能受这般调戏,便呛他,“省省吧,难不成你还撅着屁股挨抽?”

魔龙大笑起来。李筠气消了些,对他道:“你现在试试运功,那药应该能引导真元助你修复。放松点。”

韩渊止住笑看他,敛了表情,合上那双充满戾气的眼。无形的空气在周身流动起来,轻拂着李筠的衣襟,越过他涌入魔修的身体里去。

入定后小师弟安静得如同一潭死水,只偶尔有真元掀起一丝涟漪。李筠百无聊赖,又去查看他背部的伤势,不过灰白一片,盖住了狰狞的红,活像墙上抹的腻子。他思忖着,目光从腰窝游移到背阔肌,到蝴蝶骨,再到颈部凸起的隆椎,试图还原出一个光洁的后背。

一百年啊。小叫花早不似当年,抽过条的身躯已经比自己这个做师兄的还要高大不少了。

李筠退了回去,两手向后一撑,仍只是看。一头杂毛疏于打理。古铜色的皮肤肯定没少受日晒雨淋。细碎的旧伤?多半是来不及完全修复留下的。胸腹间的沟壑倒是走得挺漂亮……他赶紧扯住飘散的思绪,心虚地移开目光,但又觉得没必要。不过是健美的胴体,有什么不能看的?

空气的性质突然变了,散发出名为尴尬的气味。李筠仰头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叹气站起来。韩渊解除入定兴许要等到傍晚了。他环视一圈,卧房不大,陈设一切从简。屏风上外袍留下的血已经变成了红褐色,味道也像铁锈。他踱过去撩起袍子的一角,有血渣落在地上。往常没见过韩渊使唤下人,脏污衣物都是由谁处理的?他自己吗?李筠眯起眼,脑子里想象着魔龙大人雷厉风行,在台阶下一脸凶神恶煞地……搓衣服?

他被自己逗笑了,甩甩头,放过了小师弟和他的袍子。

窗边的书案上凌乱堆着一些或拆封或未启的书信。李筠随意扫了两眼,大多是扶摇来信,剩下则是受魔龙镇压的南疆城内传书,都没什么意思。最底下有什么东西被压住了,他伸手犹疑片刻,拨开那堆信笺。

一幅肖像,勉强看得出是韩渊。

李筠跟画上的人大眼瞪小眼,没忍住笑出声来。什么断绝同门情谊,装模做样的。这不是没一把火烧了吗?

他拿起画,扭头去看打坐的韩渊,很安静,分明不是上次那个追杀他到南疆边界的混账师弟。有什么东西升了起来,慢吞吞爬到胸口,挠得他有点痒。也罢,李筠想,下次不求惊为天人,倒是绝对要叫你满意。

他回到案前盘腿而坐,目光浅浅掠过对面人的眉宇,鼻梁,唇,下巴。韩渊的骨相带着些皴法的潦草,锋利,侵略,却有些憔悴。李筠看着他,视线沿着脸颊扫了一遍,又扫一遍。他发现自己好像尝到了一点食髓知味的贪婪,而小师弟依旧沉静,仿佛百年前扶摇山上的一尊石像。

唯余安宁。

李筠像被火燎着似的挪开眼。

-

在等韩渊结束打坐的这段时间里李筠如坐针毡,空气分子似乎都因为第二个人的存在而躁动,叫嚣着想让他离开,但到底是没能如愿。他不再去看小师弟的脸和伤,只觉得刺眼,先前的尴尬与心虚在无言的等待中散去。一丝倦意终于顺着脊柱爬上他的后脑。

所以当韩渊醒来的时候,一眼看到的就是李筠歪着身子昏昏欲睡的模样。二师兄生得一张白面,眼尾下垂,嘴角却是勾起的,像三轮弯月。他一手撑在案上支住脑袋,发丝从耳后垂下,掩住脖颈的弧度。

韩渊喉结滚动,想说的话一下堵在嗓子眼里。

“李筠。”他最终唤道。

对面的人不明不白地应了一声,抬头,直起身来,尚不清明的眼落进自己的。李筠呆呆地同他对视一会,猛地清醒。

“你……呃,你好了?感觉怎么样?”

“有点干。”

李筠探身去检查他的后背。灰白的药泥吸收了大半,外翻的伤口已悉数结痂脱落,横亘在肌肉上像一群可怖的长虫。

“差不多了。”他说,顿了顿又将先前的黑丹掏几颗出来丢向韩渊,说兴许以后会用得上。

韩渊伸手接了,没说话,只是盯他。李筠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欲盖弥彰地摸了摸颈侧。那些尴尬的气味又回来了,在空气里蔓延。他想说点什么,开开玩笑或者问接下来的安排之类,至少让韩渊也开个口别那么沉默,整得两人都跟吃错药似的。他犹豫了半天也没想好措辞,无论怎么开口都显得刻意非常。这是怎么了?

李筠,韩渊又叫了一遍。

这声直叫他后腰发麻,胃里像是有蝴蝶翻飞。在诡异的沉默中李筠心如擂鼓,有点热。太奇怪了,这感觉就像是他对韩渊……

二师兄腾地从地上站起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韩渊的视线不曾移开,自诩透彻的李筠此时却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绪。

“二师兄,你心跳得好大声。”坐着的人笑道。

“……”这混帐师弟!

Chapter Text

酉时韩渊提着两坛酒按约定去了大殿。一个时辰之前李筠恼羞成怒地从他寝殿出来,扬言自己要去解救小师妹,你好自为之云云。他觉得好笑,没阻拦那人离开。殿内重新空荡下来之后韩渊发了会呆,背上似乎还残留着二师兄上药时指尖的触感。冰凉。

他有点口干舌燥,觉得自己可能哪根筋搭错了,简直像个思春的姑娘。韩渊把多余的念头甩出脑子,便飞书传信给殿外最近的城主,要他派城内酒楼最好的几名膳夫来设宴。

跨进前院的时候果然已经安排妥当,两三个下人围着游廊点起一圈灯烛,开始陆续上菜。院中的圆桌不偏不倚,连桌腿和矮凳都精准交叉齐平,准是掌门师兄的设置。不过严争鸣两袖清风,水坑倒是蔫在一旁,头上的鸡毛也打了卷。李筠俯身摆弄着桌上的菜盘并未抬头,程潜看到韩渊进来,率先打了个招呼。

水坑眼睛一下亮了:“四师兄!你终于来了!”

他嗯了一声,将手中的两盏酒瓮放在桌上。严争鸣扫了眼,说已经带了桂花糖水,让他把多余的拿下去。

“都是酒。”韩渊说,“这坛清酒,这坛烈点。”

“烈酒?有多烈?”水坑好奇地凑过来,低头去嗅。不同于以往习惯的齁甜腻味,高度酒精的醇香尤其浓郁,甚至有些熏人。她皱了皱鼻子,退开一些,但又跃跃欲试。

“放着吧,”掌门师兄带着程潜入了座,“都倒两碗给我——水坑!浅尝辄止,别喝大了!”

小师妹试探着端碗啄了啄,接着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灌了一大口,脸上青红一阵,表情相当精彩。

韩渊呛道:“八哥鸟喝不了就别浪费了!”

“等等,有点上头,我再试试!”

“酒对修行中人来说算不得什么,”李筠摆开碗筷,“再烈都一个样。有真元运转,只偶尔尝尝味道,感受下微醺也就罢了。寻常修士很难醉倒,除非他想。”

严争鸣接了一句:“个别体质的除外。”言毕,一旁的程潜却突然咳嗽起来。

水坑不明所以,但并未多想,急不可耐地拉着韩渊坐下。

“怎么想起带烈酒过来?”李筠问。

“我喝惯了,”他道,“烈酒止痛。”

提问的人眼神忽闪两下,很快恢复一贯的模样,笑嘻嘻地抬手夺走小师妹添的第二碗酒。桌对面的严争鸣专挑精美的摆盘下筷,程潜在给自己碗里盛满糖水,水坑则被二师兄撺掇着向大师兄要祝词。

韩渊喝着自己的,眼看严掌门妥了协,举盏便从一百年前群妖谷的一颗蛋说起,讲到蛤蟆师妹,讲到马车上尿湿的垫子,讲到她与大青虫的二三事……韩渊看着碗里的饭菜,心说真是让这番演讲白糟蹋了。程潜听得他越说越不是东西,赶紧止住了话头。水坑小声嘟囔,这不是我过生吗,李筠则在一旁笑得发抖。

很快在几盏没掺糖水的酒下肚后,鸟丫头明显是醉了,大着舌头说给诸位表演彤鹤钻火圈,李筠如临大敌地扯住她的腰带随时准备灭火。掌门师兄跟韩渊比酒量惨遭落败,此时酒气上脸耷拉着头,伸手勾住程潜的脖子,后者任由他动作,只是笑。

小师妹瞪着他俩,终于借着酒精的威力两眼一翻,摔在桌上不省人事。李筠自觉背她回客房,严争鸣则挥手叫来小厮收拾桌碗,水坑的生辰宴就算是稀里糊涂地结束了。余下的几人草草做了告别,便各自回房休息。韩渊带来的烈酒过于实在,严争鸣头晕脑胀地跨进屋,上一刻还在想着要同三师弟如何云雨一番,下一刻就睡死过去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

也许那几盏烈酒实在过头了,李筠翻身下榻的时候这样想着,一阵心悸,胃里的灼烧之感几乎蹿到喉咙,全身的骨头都叫嚣着出去走走。他想起饭桌上韩渊半张脸没在额前发的阴影里,似乎有点兴致但不高,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不知是不是错觉。

就当是错觉吧,他对自己说,于是拉开门滑出去。屋外夜空晴朗,闻到泥土味的清冷,李筠单穿着里衣做了一会斗争,还是转身抓过外袍披上了。

月至中天,园内除了偶尔虫鸣没有别的声响。他漫无目的地顺着游廊散步,感到寒气逐渐侵入血肉,和体内酒精残留的炽热缠斗起来。这儿的晚上太冷了,他突然想,所以南疆魔龙才要用烈酒把自己捂热吗?

跨过影壁,一团模糊的黑影潜伏在檐下,太矮了,不像是人。李筠表情一凛,正欲动作,就听到一阵衣料摩擦的动静。黑影抬起头,借着黯淡的月光得以分辨那张脸的轮廓,是韩渊,就坐在台阶上。他眼皮跳了跳,默默将手缩了。

对方似乎也没料到会在这时候撞见别的活物,看清来人后撇了撇嘴。先前生辰宴上余下的酒瓮也摆在阶上,那人手里还端着一盏,泛着银月的寒辉。李筠在原地踌躇,脑子想跑身子却打算往前挪。他内心天人斗争了一会,终于像立下某种莫大的决心一般朝韩渊迈去。

深夜,星月,酒精,孤男寡男,李筠心里有鬼,觉得这种场合实在不妙。于是他打趣般问:“你怎么在这儿对月独饮?”

韩渊反问:“你孤枕难眠出来溜达?”

……果然还是正宗的四师弟。

“拜你的酒所赐,我胃难受得紧。”

“不用谢。”

“你怎么还在喝?”

“我睡不着,无聊。”

“我记得你以前喜欢甜酒。”

“人是会变的。”

“你也是真的变了。”

韩渊对此不置可否,偏头问:“你喝了多少?”

“四盏半。”

“这就受不住了?酒品真烂。”

李筠一时无言,站了会便同他并肩在阶上坐下来。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在这儿?”

韩渊仰头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用手背擦去唇边溢出来的几滴酒液。

“我每晚都在这儿。”

“……是吗。”连这人灌酒的动作也挠得自己肩胛发痒。

“李筠,”韩渊摩挲着碗沿,问:“你觉得南疆的晚上冷不冷。”

“有点。你问这个干什么?”

韩渊没回答他,垂眼去看地上斑驳的树影。夜里无风,那片影子和看它的人凝固得像墨。

李筠只是等,月亮像罩了一块黛色的琉璃,毛茸茸的朦胧。

身旁的人笑着摇头,抛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到底是没有那片海冷。”

他没有接,下意识蜷起指节侧过脸。然而月光太暗他也看不清那人的表情,只瞥到韩渊身上被银月映得发白的蟠龙纹,袍上的魔龙状似怒吼,又像在哀嚎。这个话题太沉重了,重到没人敢去挑明。周遭的一切好像都浸入了漆黑的夜色,檐下的两人被月光剖开来,却是相顾无言。

他听到韩渊说,哪里都太冷了,李筠,你不用这样。

李筠终于有所动作,没问他这样是指哪样,只是尽量凑得离韩渊更近一点。下午殿内的那几声名字和饭桌上暧昧不清的气场让他突然觉得自己也许可以赌一把——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他伸手覆上魔龙的胸膛,抬眼撞上那双褐色的瞳孔,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他几乎感觉心跳停滞了一瞬,随即某种火花轰鸣着从指尖开始炸遍全身。

他终于承认了中午的那些燥热与不适是因为什么,承认了自己急于掩饰的心虚是因为什么,承认了从不敢想的那个念头是什么。

他颤抖了半晌,说:小渊,可你不是冷的。

掌下的躯体紧绷得如同拉开的弓弦。李筠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越界了,被火炭灼到似的收回手想往后退开。

然而韩渊没给他这个机会。他猛地攥住李筠的手腕将人往前一带,恶狠狠地吻上来,像发起攻击的毒蛇。这个吻过于仓促,带着极强的侵略性,这人撞上来的时候估计没找准角度,磕到了牙齿,还有点疼。李筠完全没反应过来,等韩渊退开才后知后觉刚刚两人发生了什么,接着整个人都红了。

始作俑者背着光站起来,震惊之余李筠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游移,然而从这个角度根本看不清韩渊的脸,唯有一团漆黑,叫他感到一股未知的恐惧,于是他只好跟着站直。地上的树影摇曳起来,他感觉周遭的空气层叠流转,而眼前的人身处漩涡中心纹丝不动,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崩成碎片,一个接一个掉下来。

“只要你说一句。”黑色的魔龙说。

李筠张了张口,声带却像被什么东西啃噬殆尽,没能发出一个音节。

恐怖的沉默横亘在二人之间。韩渊后退一步,转身就往寝殿内走,两人的距离仿佛被奇异地拉长失真。李筠暴露在月光之下,突然像是从深海浮至水面换得了呼吸一般,再来不及纠结什么,短促地喊了一声小渊。

带着些许惊慌。

韩渊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然后猛地回身向他走来,步履生风。他伸手揽过眼前人的后脑,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再次吻了上来,凶残得几乎是要把他拆吃入腹。粗重而滚烫的呼吸缠在一起,带着酒味的薄唇重重碾过李筠的下巴和嘴角,留下阵阵酥麻。他被亲得后腰发软,抬眼去看韩渊的表情,却只寻到睫毛在脸颊投下的一片阴影,像倒悬的群峰。

于是李筠将心一横,闭眼循着感觉将手按上对方的后颈,另一只手撑住胸骨,偏头加深了这个近乎残暴的吻。

他很快就后悔了,因为韩渊不留余地的进攻几乎让他化成一滩软泥。在被小师弟锁住手腕抵上檐柱、用舌尖顶开牙关时,李筠晕乎乎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下扶摇派算是真的完蛋了。

Chapter Text

生辰宴结束后扶摇山的几人没忙着离开,而是果真照水坑说的那样暂住了下来。内院仅有的三间客房被严争鸣大刀阔斧地重新布置,并顺理成章地将程潜安排到了自己房里,美其名曰委屈自己照顾大家。水坑对此皮笑肉不笑,满脸写着快杀了我吧,被大师兄一个眼刀镇成了缩头王八。

于是韩渊从影壁后走进内院时,第一眼便看见五彩的缩头王八晃来晃去给掌门师兄当牛做马,又是抬屏风又是摆茶具的,完全没个人样。但水坑不是人是鸟,这倒也不奇怪了。

“韩渊,”严争鸣看到他进来,就问:“屋里怎么不焚香?”

“启禀严掌门,在你们来之前这几间屋子都还只能算库房,点香给谁呢?”

天下第一剑修啧了两声,一脸孺子不可教也地摇头,就让他快把香和香炉拿上来。

“最好是檀木香和兰花香。哦对了,你们南疆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也都送点。”

韩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懒洋洋地说:“都没有,线香倒是存了一些。”

严争鸣怒道:“你这是给谁上坟呢?!”

“师傅啊。”

“……”

掌门师兄一时骂不出口,表情变幻了好一阵,只最后说倒还算你小子有点人情。

过了半晌,他仍忍不住问:“真没有?”

一旁和屏风较劲的水坑举手道:“石芥子里面不行吗?”

“都到府上来了还住那个干什么。”

“对了大师兄!城里绝对有你要的。”

“行啊,谁去买。”

闻言水坑立马兴奋起来,还没开口就被严争鸣打断:“你不行,就给我在这儿呆着,别想跑去城里玩到天黑都不回来。”

于是小师妹又变成了黯淡的缩头王八。这时李筠正从屋里出来,很快变成了掌门师兄以权谋私的目标。换了一身藏青色长袍的人瞪着严争鸣,看上去似乎想重新溜回去。可惜严掌门并未随他的愿,不由分说地拍拍李筠的肩膀,说未来几天过的好赖就交给你了,一脸的郑重其事。

韩渊好笑地看着他们,末了突然道:“我和你一起。”

李筠低下头挠了挠脖子没有看他,也没说话。余下三人不约而同地沉默,目光在两人之间游荡,他不以为然地扫了回去。

水坑依旧不明就里,程潜抱着手臂若有所思。严争鸣没对他俩之间奇怪的氛围发表看法,只道:“也行,你一块儿去吧,别让他路上被谁吃了。不过你这南疆之主当得也真是穷酸,偌大的殿连这点像样的东西都没有……”

“严掌门,我可告诉过你我这儿不好伺候你们。”韩渊冷哼,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而且我要提醒你一下:内院的客房隔音可不太好啊。”

于是他如愿以偿地被掌门师兄赶了出去。

-

城里没什么人,韩渊事先给城主打了招呼,大大小小的魔修敛了气息,此时日薄西山,街上凡人往来,倒显出一片安宁祥和的景象。城里的商铺较少,多是客栈酒楼,生意清冷。李筠走在前面,从出门起就没正眼看他,不知是不想还是不敢。

韩渊也不窘迫,不徐不疾地跟着,稍稍坠在后面,一边恬不知耻地打量二师兄的腰身,一边盘算着回去的时辰。头天晚上他俩亲完就分开了,李筠可能是有点喘不过气,或者退缩了,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煞有介事地说自己倦得不行,想回去休息,就逃也似地离开了。韩渊觉得他多半是一时有些被惊到,便任他回去缓冲。结果自己后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还是忍不住下床纾解了一番。

李筠也是一脸没精打采。韩渊盯着他的侧脸想,看样子慌慌张张地说是困了,回去不也一样失眠。于是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同行的人终于忍无可忍地剜了他一眼。

“你……”

“二师兄,”韩渊大大方方地道,“我可从昨晚难受到现在。”

李筠瞪着他,像在看一只跳舞的狐狸,支支吾吾了半天:“你……你背上的伤还在痛?”

“……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

“噢。好吧。”

“你没点什么要讲的?”

李筠眼神躲闪,顾左右而言他:“这儿的香铺在哪里?”

韩渊一把扯住他的衣袖逼他停住脚步。

“你在怕什么?”魔龙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我没怕。”

“那就别躲,”韩渊迎上那双比常人大了一圈的黑眸,“你就不好奇我想说什么?”

李筠终于败下阵来,叹道:“……我知道。”

“那就说说看。”

一身藏青的人别开脸:“小渊……”他一开口,韩渊就嗅到了不对的味道。

“你一个人在南疆太久了,所以……”

“所以什么?”他逼对方说下去。

“我知道那些思绪很沉重,但是小渊,”李筠说,表情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你要少喝些酒了。”

“昨天只是我碰巧遇见你,你可能是醉了……如果换作水坑过来——”

“你的意思是,”韩渊打断他,一字一句地道,“我精虫上脑,而你恰好在场任我发泄?”

“不,我是……”

“你想说这一切都是酒带给我的错觉?”

“……我是想说我们可能都太冲动了。”

他瞬间抓上李筠的手臂,肌肉紧绷。

魔龙怒极反笑:“李筠,你以为我喝得醉吗?”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他娘的最恨不得这一百年都是浑浑噩噩地醉过去的!但是该死的心魔从不让我好过,每次我把自己沉溺在酒精里逃避的时候,他就一定要把我揪出来面对这天杀的现实!他从不让我有过片刻的安宁,反而变本加厉地折磨我、踏碎我的一切,好让我从来都忘不了我都做了什么!”

“……”

“……我从来都忘不了。”韩渊突然将手松了,“而你现在却说那根本不是我自己的意愿。”

李筠没敢看他,轻声道:“小渊……”

“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南疆魔龙恢复了面无表情,好像刚刚大发雷霆的另有其人。他突然凑至那人身前。

但是李筠,他低声说,你当时叫住我了。

-

二人在酉时前将物品全部购置完毕,李筠没急着回去,而是提议就在城内解决晚膳。至于家里剩下的那三人,他用“我让绿毛虫传音给水坑了,他们自会解决”一句话带过了。

自从下午在街上吵了一架过后——其实应该算不上吵架——李筠紧绷了一天一夜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没必要再担心多余的事。韩渊就差明示了,只是自己还有些无从适应,而且之前说的那番话确实有些过分。于是他选了一家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脚店,点了几个菜,打算让小师弟先平复一下心情。他拉着韩渊坐下,店小二就过来问要不要酒水。提到这个话题韩渊的脸色相当难看,李筠摆摆手,让他端一壶茶上来就行。

饭间韩渊还是有点沉默,也不太有胃口,周身的气压低得能压死一匹马。看来是真伤心了,李筠心虚地想,感觉自己有点像个负心汉,于是就动手满上一碗茶递到他唇边,说,好了,我先前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是……想确认一下。你知道的。”

“我以为昨晚已经够明白了。”韩渊说,语气冰凉,但还是接了碗。

“我当时不是说你不该。”

“可你否认得太轻松了。”

有点难哄,李筠心中默道,觉得没有任何时刻的自己能像现在这样理解清心丹一事败露的严争鸣了。

“那你现在,呃,想怎么做?”

“想让你滚蛋。”

李筠苦笑,哄不好了。

“嗯……要不晚上我住你那边?”他试探着问。

韩渊面色一冷,他心里就暗道糟糕。

“李筠,你以为你是什么人?”

他紧张起来:“我——”

“还是我给了你什么错误的印象,让你以为我是那样的人?”

四师弟倏地站起身,周遭的低压仿佛能形成雷暴。他咬牙切齿道:“我昨晚就说过!你用不着这样。”

一袭黑袍的南疆之主后退,迈腿,几步就跨出了店门。李筠心想完了,随手丢下几两碎银子跟上,还来不及心疼没找回的钱,出门就见韩渊已在数丈之外。等等!他叫起来,追了过去。

“韩渊、小渊!等一下!”那人的脚步丝毫没有减慢,李筠两步并作一步,脑海里琢磨着接下来的说辞。讨好?示弱?不对,都不对。千古九连环可悲地发现自己不论什么举动似乎都会惹得这个性情乖戾的小师弟勃然大怒。还没想好如何开口,身体已经先大脑一步冲上去,伸手钳住对方的腕部。韩渊挣了两下甩开李筠,但终究是停下了。

“老天啊,别走那么快。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魔龙僵着身子,似乎并不打算面对他。临近宵禁,街上几乎空无一人,余下的店家也开始关门收铺,两旁街灯的火光苍白无力,像李筠一样,微弱得如同将死之人的呼吸,在地上拉出长而稠的影子。

“……韩渊,你看着我。”

对方没有动。李筠就去掰他的脸,看见抿得发白的唇,和隐约染上血色的瞳孔。他怔愣了一下,几乎以为心魔回来了。接着他就反应过来,暗暗咒骂一句,闭眼贴了上去。

亲一下就行,他心想,不然待会情况绝对控不住,而他们甚至还在大街上——即使是无人的大街。李筠把握时机见好就收,然而他的唇刚离开分毫,就被韩渊捏住后颈重新贴合在一起,甚至更深。他心中警铃大作,果然下一刻就被小师弟半拖半拽地扯进了一旁的深巷。

Chapter 4

Notes:

*其实应该是一整章的肉,但是好像太长了……所以我把它分成了两部分。

Chapter Text

“唔……!”

双手被韩渊钳住摁在两侧,不久前还在叫人滚蛋的两瓣薄唇此时却啃咬着自己的,粗暴非常。李筠忍不住微微张开嘴迎合,温热的舌就顶了进来,毫不客气地占有自己的口腔。韩渊的那条像蛇信子,扫过他的上颚、齿背,寻到他的软舌,试探,触碰,贴合,纠缠,交换津液,带出色情的水声。

李筠急喘着,感到腰眼发酸,唾液沿着嘴角流下。他偏了偏头,短促地唤了声小渊,被韩渊含住舌吮吸。额前的碎发扫得他脸上一阵瘙痒,于是干脆将被禁锢的手抽出来撩开那发丝,接着顺势捧住韩渊的脸,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偏头加深这个湿吻。

感到有些呼吸不足,韩渊的舌退了出去,恋恋不舍地绕着唇缘打转。他转而去吻李筠的嘴角,重重地碾,复又将手握上他的颈侧。这让他产生一种随时能被扼住喉咙杀死的错觉,身体莫名兴奋更加,燥热难耐。魔龙整个身体压上来,越过脸颊轻啃起他的耳朵,唇齿擦过耳廓衔住那片软肉。低沉的喘息几乎每一下都打在李筠的大脑上,听得他浑身一阵酥麻,像是烧着了。这太过了,他迷迷糊糊地想,韩渊这都是上哪学的?

小师弟没空回答他,玩够了耳垂之后又俯身去舔舐他的脖子。李筠微微仰头,他就去咬那鼓动的喉结,颈侧的手指加了些力道,引得身下人忍不住轻哼出声。李筠眯起眼,接着就感到另一只不安分的手搭上侧腰捏了捏,他惊呼一声,整个人直接软了下去。韩渊把他抵在墙上,好歹是没让人直接滑到地面。他的唇始终贴着李筠的脖子,腰上那只手掀起外袍,剥开层层布料滑进里衣开始一路向下。

李筠后背被石墙刮得生疼,堪堪找回一丝理智,接着就被这只作妖的爪子和抵在小腹上的热度猛地从迷离拉回现实。该死的,别是现在,至少别在这儿……!

他一下抓住那只手,急促而低地喊道:“操……韩渊!快停下!”

魔龙终于止了手上的动作,他把头埋在李筠的颈窝里,身子发着颤,仍紧紧贴住他。

“这还在外面……你,你冷静一下。”

韩渊埋头喷着热气,一头杂毛蹭在下巴上痒得不行。

“你之前……说的那句话还算不算数?”

“什、什么?”腹上那团火的温度越来越不正常,李筠脑袋发懵,没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哪句话?”。

韩渊瓮声瓮气道:“住我那里那句。”

“等等……回去再说……”

-

李筠有点不记得他们是怎么从巷子里出来,怎么若无其事地跟城主辞行,怎么一路回到寝殿内的了。他的注意力全程集中在了韩渊握住他的那只手上,强健,滚烫,湿润,用力到有些吃痛。

回程路上他耳边的空气被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轰鸣的心跳声占据,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从韩渊身上传来的,也可能都有。韩渊拉着他背负黑夜疾行,在雷鸣般的扑通声下路两旁的树丛寂静到像是退得很远,很远。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回到了扶摇山上二人夜里偷摸出去疯玩的日子。

不过扶摇山上的那个小师弟不会像现在这样把他摁在门上亲吻。李筠一只手撑在身后,开始感到有点力不从心,于是抬头想摆脱韩渊的唇舌,结果反而让对方进得更深。

“小渊……大师兄要的东西……!”他喘道,偏过头急促地呼吸。

韩渊就咬他的唇瓣:“你现在还关心这个做什么?”

“他见不到我们,会过来找的……!”

“太晚了,李筠,他们都睡下了。”韩渊放过了他的嘴巴,凑至耳边压低声音,“还是说你希望他们待会儿找过来,看见我们这样?”

李筠觉得那画面简直不能想象,恶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腰侧,说那就先一刀砍了你,再砍了我。韩渊把膝盖挤进他两腿之间,笑着说你尽管试试,一手揽过背就把他从门上拉起来,顺便扯掉了他的腰带。李筠的长袍一下滑开,差点被自己绊倒,还来不及咒骂就又被堵了嘴,只气恼地从喉咙发出呜呜的声音。

到了床边的时候他便只剩了一层剥开的里衣,韩渊的衣服却仍完好地挂在身上。李筠就伸手去扒,魔龙衔着他的唇笑,像那天上药的时候一样褪了碍事的衣物,肌肉鼓动泛着铜器的色泽,看得他脸颊发热。韩渊把他推倒,胸膛就压上来,炽热的手掌顺着锁骨摸索。他一边吻他,一边摸到李筠胸前的乳粒玩弄起来,满意地感到身下的人发着抖。那粒软肉很快在空气里挺立,于是他将唇从脸上退开俯首含了上去。

“呃……!”温暖湿润的舌在那一点上打转,李筠不成想男人胸口的东西也会这么敏感,像是有电流顺着脊柱刺遍全身,忍不住弓起背。他感到韩渊用牙尖叼住那片肉吮吸,手上也没闲着,肆意地挑逗另一点嫣红。李筠酥痒难耐,低下头只看到乌黑的头顶,顿觉不爽,于是卡住那人的下巴抬起来,逼他和自己接吻。

韩渊顺从地贴上他的脸,一手撑住肩膀把人压回床上,另一只手沿着胸膛下滑。粗糙湿热的手掌滑过肋骨来到腰侧,细细摩挲,李筠怕他又要掐,忍不住扭动起来。韩渊低笑着放过了那片软肉,屈起手指去描他的人鱼线,最后停在了小腹上方,一圈圈地按摩。先前的那些电流像是炸出了火花在四肢躯干上流窜,李筠觉得自己快被烤糊了。

亵裤下的那东西早就硬了,被韩渊隔着布料揉搓,一阵刺激。李筠叹息着勾住他的脖子将上半身支起来,干脆坐在他腿上,闭眼去解对方的裤头。里衣堪堪挂在肩上,垂下的布料磨蹭着先前被嘬过的乳头,愈发敏感。

他手摸到韩渊勃起的那玩意儿,温度高得吓人,胸前又难受得不行,于是报复性地揉了两把。小师弟呼吸变重了些,就抓住他那只手摁在自己老二上摩擦,另一边将李筠的阴茎掏了出来上下撸动。带着茧子的掌滑过柱身,来到顶端时拇指蹭着马眼打转,舒服得李筠浑身战栗。他不是没有过自渎的经历,但是——别人的手用起来果然太爽了。

韩渊撸了几下,就把两人的阴茎放到一块儿握住。他鼓励似的覆上李筠的手背,引导着他贴上那两根一起撸动起来。快感像浪一般涌上脑子,阵阵的,很快他的感官就跟被屏蔽了似的只剩下掌中的那团火,和盖在掌上那只充满力量的手。李筠连韩渊的唇舌也无暇应付了,只张着口喘息,满脑子登顶的快感。

他缓过来的时候韩渊还没射,一人的精液流了两人满手。魔龙贴着他的嘴角骂了一句,撤了手从身前退开,仍跪坐在铺上。他按住李筠的后脑,带上些力道将人往下压了压。

“师兄,你帮帮我。”他哑声道。

李筠低头看了一下,闭上眼,又睁开。他微微俯身将手扶上去。

“……怎么帮?”他还是问道。

韩渊就又按着他的头往下压了一点,眼底晦暗不明,呼吸热而沉。

“帮我舔。”言简意赅。

他不安地眨了下眼。面前的这玩意儿高高挺立,顶端流出了一点前液,红肿着。这都是上哪儿学的?韩渊这么多年跟魇行人混在一起难道净学了这些?

为了缓解紧张,于是他就这么问了。小师弟笑出声来,把他摁进腿间,一手握住阴茎在他脸颊轻拍了两下,留下粘腻的水渍。湿热。

“我若说是呢?你是要杀还是要剐?”

李筠一边心想真是没救了,一边认命似的凑了上去。他一手扶稳,亲吻着柱身,脑子里飞快闪过以往看过的春宫图,模仿图里的妓女吮吸,用唇描摹龟头的形状。他将整个前端含住,舌舔过铃口,听到上方人变粗的喘息,于是尝试着吞吐起来。韩渊改坐为跪,手搭在李筠的后脑上随着他动作,另一只手抓住他的小臂把人拉起来,好让他抬头。滚烫的阴茎蹭过口腔内侧的软肉和上颚,碾过他的舌头,涎水裹得柱身滑腻不堪。李筠双手抓住身前的大腿,努力收起臼齿,每一次退出再吞进都含得更深,感到自己发泄过的那根又硬了起来。

小师弟喘得更重了些,搭在他后脑上的手不由自主往前按,胯部也跟着抽送起来。到了后面李筠不再动作,韩渊就自己往他喉咙里面顶。感到抽插的速度加快,李筠就去抓他空出的那只手,十指交缠。喉咙酸胀得难受,下巴也像要脱臼一样,每一次深喉几乎都快将他捅穿,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但他还是努力张得更开。

接着他听到韩渊急促地喊了一声师兄,脑后的重量消失,阴茎也从嘴里退了出去,牵出一根银丝。他撑住李筠的肩,自己握上柱身快速撸动了几下就射出来,精液擦过他的脸滴到胸膛上。他仍张着嘴,口里全是这人的味道,下巴还有点酸,韩渊就跪坐下来捧着脸亲他。相比起之前的凶狠,这称得上是个轻柔的吻。李筠同他交换着呼吸,抬手覆上捧着自己脸的那只,退开了一些,鼻尖相抵。

“师兄,我想要你。”韩渊低声说。

李筠抬眼撞上他那因兴奋而染上血色的眸子,从里面看到自己被操得艳红的嘴唇。他叹了口气,越过头去抱住小师弟的脖子,带着他向后躺倒。

“你……别太过火就行。”

韩渊就笑,揽住肩将人放平,手沿着背中一路滑到尾椎,揉捏起他的臀瓣。他弯腰分开李筠的双腿跪进去,屁股上的手滑进去精准找到了那条缝,就开始在穴口周围按揉起来。感到细微的瘙痒,李筠有点紧张,摸到小腹抚慰了自己几下,被韩渊抓住手带着上下撸动。

他一边按摩肛周的肌肉,一边用手掌根部碾过囊袋,柱身上的手握成拳头加快了速度。猛烈的快感追上来甚至没过头顶,李筠忍不住顶起腰绷直脚背,又射了一次。他大喘着气低下头,看见韩渊也没好到哪去,尚未疲软的阴茎再次昂扬,而手指沾着他的精液就往后穴探去。

指节刚塞进去的时候感觉有点奇怪,说不上痛或者爽,只是单纯的异物感。李筠难耐地动了动脚趾,屁股里的那根手指已经完全进去了,被肠道紧紧绞着。韩渊戳弄着四周的肉壁,抽插了两下就开始塞第二根。从没做过这种事的穴口被撑得有点难受,李筠用鼻子喷着气,将头后仰试图忽略屁股里的不适感。

接着他突然感到被肉壁包裹着的东西变了形状——更大,更粗糙,更……尖锐?意识到什么之后他猛地支起半个身子,惊道:“你干什么?!”

韩渊露在外面的三根指头化得比常人更大更长,覆着黑色的鳞片和弯钩般的指尖——而剩下的那两根指爪正搅弄着他的肠道。我会被开膛破肚的,他恐惧地想,扭动着腰腿想要逃开,又因为害怕爪尖勾住肠子而不敢乱动。

“别紧张,”魔龙欣赏着他的表情,动了动爪子指甲就往内收短,至少不那么可怖了,“你看。”与此同时内里被尖锐物楔入的感觉也不那么明显了。李筠还是瞪着他,心跳得厉害。收了指甲的龙爪抽出来一点,又插进去,比起人类手指确实让他感觉更强烈了一些,但仍然没有快感。李筠开始怀疑待会他到底能不能真的爽,因为韩渊不停变换着角度来回操弄带来的除了异物进进出出的不适以外,再没别的感觉了。

“你……”他刚开口试图让他停下,就感到一股热意升了起来,酥酥的,于是话到嘴边又卡住了。韩渊注意到他的异样,将指腹并在一起朝刚刚刮过的肉壁碾过去。这次热意更加明显,甚至有汇聚成浪的趋势,挠得他后腰上的骨头发痒。李筠哼了一声,皱起眉头躺回去,胸口起伏。

魔龙像是找到了宝藏一样,兴奋地攻击起那处软肉,一会儿从不同的方位压过去,一会儿用细密的鳞片不经意般蹭过,一会儿又在难耐的喘息声中加大力道揉捏。时强时弱的刺激让李筠忍不住抬起腰身迎合,热浪在腹部越聚越多,让软下去的阴茎又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那龙爪再一次抽出狠狠顶进去的时候,肚子里团在一起的热流像是瞬间冲破桎梏,裹挟着快感一阵阵地从下半身席卷到大脑。

“哈啊……!嗯……”他一下子没忍住呻吟,腰弹起来就被按了回去。韩渊不再用手指操他,将龙爪拔了出来,泛着晶莹的水光。

“二师兄,只是两根指头就到了吗?”魔龙邪恶地笑道。

“混账……”李筠还没从快意中缓过来,一边用气声骂道一边试图抬脚去踹,被他一把抓住脚踝往旁边拉开。他仰面躺着喘气,接着有手指夹着什么球状物再次插入体内,还往里推了推,冰冰凉凉的。他哆嗦一下,抬起头来正看见韩渊拿着那日给他上药用的黑丹往穴口里塞第二颗。

他又被震惊了——第二次——该说不说魔修的花样果然多吗。

“你!别乱放——!”

“‘内外敷皆可’,”韩渊重复起他之前的话,“二师兄,用你下面这张嘴帮我多含一会可好?”南疆之主讲起荤话来面不改色,听得李筠脸上一阵燥热,表情相当精彩。

他用手肘把自己撑起试图去把药丹抠出来:“等等……不能这么用……你拿出来!”

韩渊坏笑着钳住他的手腕,道:“你这么急?”说话间身子前倾,李筠看着那张突然凑近的脸反应过来,该死的——果然下一刻一根滑腻滚烫的东西抵上了尚未闭合的穴口。他剧烈地抖了一下,低头把视线投向股间,韩渊的那根玩意儿比两只指爪合并要粗上不少,正蓄势待发,龟头堪堪顶在入口处,前液已经濡湿了身下的床单。

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哽得李筠难受。等等!太大了!他紧绷着腰腿下意识想往后挪开。这场性爱让他如临大敌,马上就要打退堂鼓——韩渊没给他这个机会。他卡住李筠的盆骨两端将人往后拽了回来,把腿往斜上方分得更开,锁在自己身前。被固定住腰肢的人越发不安起来,咬紧嘴唇等待着。然而韩渊似乎也不急,只握住阴茎,龟头在穴口周围不停打转,上下摩擦。感到体内塞进去的药丹也开始溢出汁水,混着浓稠的体液溢出,弄得李筠满屁股又湿又黏,又热又痒,那根粗壮的阴茎还一直挑逗周围的神经又不给个痛快。

莫不是韩渊的又一个恶趣味,李筠心想,终究是没忍住开口道:“他娘的,你到底进不——唔!”

还没骂完那龟头就突然顶了进来。他闷哼一声,喉间的字眼悉数卡住,重新倒了回去,将床单抓得皱起来。韩渊大声地喘着,停下来等他稍微适应了会,就扶着柱身继续深入。前端顶着穴道内的药丹往里一寸寸推进,碾过紧致的肠肉,李筠咬着牙承受,手心渗出更多的汗。饶是事先做过扩张,此刻那根巨物还是撑得他肚子饱胀不已,穴口也传来阵阵裂痛。穿刺感和压迫感让他差点以为一柄利器正在被钉入自己体内。

韩渊低低地喷出热气,拍了拍他的腿根道:“李筠,夹太紧了。”

那还能怎么办……李筠抽了一口气,试图忽略屁股里的疼痛与不适,过一会就感到阴茎整根都埋了进来,那两颗药丸也被推到肠道尽头处开始变软,泥水回流。酥麻的感觉像漩涡一样扩散开来,肩胛骨跟着瘙痒,连肛口被劈开的痛感都减轻了不少。李筠深深地呼吸着,试着感受了一下甬道内那根东西的形状。

似乎是感到身下人终于放松下来,韩渊稍微退出去一点,又慢慢顶进来,肠壁仍紧紧吸着他的肉棒,却不再压迫。他每顶一次,体内深处的药丸就被碾过一次,不多时就完全化成一滩滑泥,被顶弄着蹭上肠道,湿滑更加。总算是适应良好,李筠紧闭着嘴唇,先前火团般的热流再次从身体深处涌出,同时肚子里还有个更热的家伙不知疲倦地抽送着,很快麻痒感再次顺着脊柱爬上后脑,向他宣告着舒服的滋味。

接着他屁股一空——韩渊将阴茎整根抽出,找了一下角度,然后重重地撞了进来。他满意地喟叹一声。这一击太过突然,精准顶在先前的那处敏感点上,仿佛电火花闪烁着窜遍全身,热浪与愉悦交织着一下就把李筠送上顶峰。从头皮到脚尖几乎每一寸皮肤都在因快感而尖叫,他猝不及防被顶得喊出声,接着韩渊又退了出去,然后是第二下、第三下。

“呃!呃嗯……唔!”撞在敏感点上的每一击都让他身体更热上一分。酥麻因子在血管中游走,快意占据了他大脑的每一条神经,只有体内不停抽插的阴茎的形状和温度越发清晰。李筠反复弹起腰身又落回去,两条腿不由自主地想并拢合上,又被操他的人撑住腿根掰开。韩渊顶送着胯部,顺势卡住他的膝窝将腿放到肩上,然后将屁股抬得更高。这个姿势几乎让李筠的下半身完全悬空折在身体上方,却也让韩渊插得更深。愈发猛烈的撞击甚至不给他留下喘息的机会,只断断续续地挤出破碎的字眼。

“啊、啊嗯……!哈啊、不……”身上的魔龙挺动腰部,带着几分凶狠,餍足地喘息着。他发了狠地往下凿,似乎恨不得把囊袋也塞进去。连接处的穴口因反复抽插泛出半透明的白沫,发出不堪入耳的肉体拍打声。李筠自己的阴茎充着血在空气中挺立,跟着撞击的幅度一下一下拍在小腹上,可怜巴巴地吐水。他张着嘴眼神放空,已经丝毫不能控制从喉咙里飘出去的呻吟,下半身几乎麻痹,等分辨出眼前的景物不再晃动之后李筠才意识到韩渊停了下来。然而大脑刚产生名为疑惑的情绪,他就感到手和大腿被抓住,接着是一阵天旋地转——

韩渊保持着嵌入的体位将身下的人翻了个面。甬道内仍旧硬挺的肉棒擦着柔软的肠壁转了一圈,这感觉实在太过刺激,甚至让李筠一度清醒过来,惊喘出声。

“操……”他骂了一句,跪趴在铺上,臀部被带着高高抬起。身后的人卡住他的腹股沟再次抽动起来,不管是力道还是速度都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后入的体位反而让烫且硬的阴茎长驱直入到最深处,戳刺着每一寸柔软紧致的肠肉,然后抽出到只剩龟头留在体内,再凿进来。循环往复,不知疲倦。李筠脸贴着卧单,已经完全没了把自己撑起来的力气,目光迷离,任由自己被欢愉浸透放空,呻吟,大脑里的弦早就崩得一干二净。

他又被韩渊拉起来,后背紧贴上火热的胸腹。腰窝又酸又麻,只疲软地向后倒在那人身上,一片汗湿。臀肉被撞到发麻,他情不自禁地仰起脖颈,韩渊就从肩上越过来向他索吻,热气全喷在脸上,把他起伏不稳的喘息全部堵在嘴里。

“师兄不是问我和谁学的吗?”

“唔……唔、嗯……”

他贴着他的嘴唇,低声道:“与心上人共享肌肤之亲,这还用学吗?”

魔龙挺动的速度加快,一手重新拨弄起李筠胸前的乳头,另一手两指探下去夹住他垂在腹间的阴茎摩擦。李筠浑身哆嗦,俯下腰去,几乎哭叫出来,已经完全注意不到他在说什么了。

“哈啊、小渊……嗯啊、不,不要了……”前后夹击的双重快感几乎磨灭了神志,让他在纵情声色中窒息,垂下头看见自己的那根已经射不出什么东西了,只稀稀地吐着水。自己泄过了好几次,韩渊却还在他体内冲撞,连第一轮都没过,李筠迷迷糊糊地想,小师弟的体力怎么这么旺盛?

他两腿发抖到痉挛,不受控制地向前倒,被韩渊拉过胳膊折在身后。他被大开大合地操着,股间带出淫靡粘腻的水声,而身后的人一会儿喊着师兄,一会儿又叫他的名字,低沉的嗓音混在暧昧的喘息里,听得他脑子越发不清晰,连涎水从口角流出也没注意。

撞击越来越快,李筠已经不知高潮了几次,肚子烫得像包了一团火,连一句完整的呻吟都发不出。接着他感觉韩渊凶狠地凿了好几下,阴茎直直捅进最深处,一股暖流连带着穴道一同颤抖了几下。然后手上和腰上的力道一轻,他就向下栽去,整个人像泥一样跌进床褥里,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韩渊射精了。

李筠以犬趴的姿势倒在床上,这个动作压迫得他呼吸有点困难,但实在是没力气翻身了。魔龙在他体内留了一会儿才退出去,阴茎滑走的时候他抖了一下,还感到周围的肠肉恋恋不舍地吸着那根东西挽留。穴口周围被操得松软红肿,呼吸般一张一合,还留着白浊的泡沫。韩渊爱抚了一会他的臀瓣和腿根,俯身贴上来又去吻他。李筠侧过脸发呆,任他亲了好一阵,才被屁股里缓慢流出的浓稠液体拉回神智。

他红着脸,费劲把自己支撑起来,说:“……去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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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渊好笑地看着他,一边抓住他身上还没褪掉的里衣往中间拉了拉,一边捡起地上的外袍给两人披好,把人从榻上扶了下来。

李筠的膝盖还软着,好半天才站稳,问:“浴室在外面?”

见韩渊点头,他转身就要去捡裤子和中衣,又听到他说:“就在寝殿后面,有一方小温泉。穿着太费时了,随便裹一下去就行。”

李筠脸上又一阵发热:“你让我裸奔?!”

“你身上这件不是衣服?这么包着谁看得出来。”韩渊嗤道,“现在外面也没人。”

他内心天人斗争了一会,还是在韩渊的搀扶下出了门。室外的空气仍旧清冷,一下子就把李筠体内的热吹散大半。墨色的夜空中星月依旧,仿佛镶嵌在了那里,亘古不变。他打了个冷战,裹紧身上的袍子,小师弟就带着他在庭园内穿穿绕绕。经过一道垂花门后,便看见一方修筑过的泉池,水雾缭绕,周遭层层叠叠围着竹林,旁设凉亭矮屋。

韩渊取了衣物让他先下去,就到一旁的屋内寻来两件浴衣叠在池边。李筠用脚探了下温度,泉水微热,便将身子埋了进去。感到深夜的寒气被逼退,他发出满意的叹息。小师弟很快也在身边坐下来,带起一阵波浪拍在他身上。

感到黏在颈部毫不掩饰的目光,李筠缩了缩脖子,下半身高潮的余韵尚未完全消退,整个人又往水里沉一点。此时的空气里暧昧与诡异交缠蔓延,他觉得有必要说点什么——尤其是两人刚经历一场激烈的性事过后。韩渊目光里的东西强烈而直白。李筠盯着他,温泉又让身体热起来,却不知道说什么了。

小师弟缓缓凑过来吻上他的嘴角。良久,李筠终于开口道:“你,是不是故意带我来这儿的?”

“师兄觉得呢?”韩渊的手并不老实,在水下摸上他大腿内侧,往上抬了抬,“你自己清理不到后面,我帮帮你。”

李筠无言,还是站起来转身。魔龙的手指摸到穴口,那一圈依旧发着烫,便让人趴下去。泉池上方翻涌的热气烘得岸边的石头温暖光滑,倒也叫他不算太难受。手指的主人掰开臀瓣看了一下,抓住他的一条腿曲起来也放到岸上。先前流出来的浊液已被泉水冲掉了一些,那两根指头就扒住穴口拉开,马上更多被堵住的液体便又汩汩地往外溢。

“二师兄,你吃了好多。”

“滚……呃!”

韩渊又在他说话间把中指塞了进来。即使已经吞过更大的玩意儿,此刻一根指头仍然让李筠忍不住绷直脚背。那节手指毫不客气地往里抽插,搅弄,抠挖着内壁,带出一些残留的液体。被蹭过的肠道又开始分泌滑腻的水,湿润起来。李筠的小腹抽动着,险些因为一根手指就再次高潮,同时发现自己不太想让那中指退出去。他好像有点食髓知味了。

然而韩渊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抽出手,换作拇指指腹在洞口暗示般碾了两下,接着将昂扬的阴茎再次抵了上来。有过之前的磨合,这次他没什么阻碍地顺利进到最深处。李筠吸着凉气,内里被重新填满的感觉爽得他头皮发麻,手在空气里胡乱抓了几下,被韩渊捏住。胯部再次顶送起来,李筠一激灵,“啊”地叫出声来,接着赶紧闭上嘴——天啊,这还是在外面——

“哈啊、该死的……韩渊!”他岔开腿想往岸上爬,却几次三番在沾了水的石头上打滑。身后的人抬起他弯曲的那条腿向斜上方打开,另一只手伸到前面去按住颈窝,将李筠牢牢地固定在自己胯上操弄。

“师兄,你明明很喜欢。”韩渊笑道,李筠觉得他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干什么口是心非?”

“唔……!这、这还……在、唔!外……!”一边想止住呻吟一边还要说出完整的句子实在是困难。李筠咬住嘴唇,竟感到绝望。这幅活春宫要是真让旁人撞见了,他决定明天就自挂东南枝,还要挂在这天杀的魔龙大殿门口。

韩渊倒没羞没臊,他把身子也压下去,恶趣味地道:“二师兄,你大声点,我听不见。”

李筠心里将他列祖列宗问候了个遍,干脆抿住唇,每顶一次只依稀从喉咙深处发出闷哼。魔龙撇撇嘴,环过腋下把他抱起来,抬着他的腿举得更高,撞得更深、更狠,肆意戳弄着甬道内的软肉,肠液被阴茎带出又插回变得滚烫起来。高潮一波接着一波,在李筠神经上奔走,全身上下几乎都泛着潮红。

见他还是不吭声,韩渊就腾出手摸向他的嘴巴,手指强行打开口腔伸进去,玩弄起他的软舌。至此破碎的呻吟声再也忍不住了,随着操弄的幅度一下一下飘出去。嘴里的手指似乎还不满意,夹住他的舌头模仿起口交,流得下巴上满是唾液。

“唔呃!呃、哈啊……”韩渊操得他两眼上翻几乎要晕过去,肚子里的那根东西硬挺着撞到尽头,碾过肠肉的每一寸都使他如同被电流击穿,手指发麻。这个高抬腿的姿势让他腿根发酸,脚也快抽筋了,温泉的热气像要把他蒸成一只煮熟的虾子。韩渊野蛮地凿着,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原始欲望的味道,交合的水声和色情的拍打声纠缠着回荡在温泉里,淫靡不堪。

李筠早就站不住了,像个被玩坏的提线木偶一样被小师弟抱在身上操,感觉两人的交合处快到几乎要擦出火星子。终于在一阵激烈的抽插过后,韩渊把他死死钉在自己阴茎上射了出来,精液将松软的肠道灌满。随着后穴的高潮李筠自己也射了一次,那东西顶端嫣红,颤抖着冒出一股水,再也挤不出东西了。

韩渊还嵌在他体内,捏着他的手一并贴上小腹摸索了几下,摸到体内那根肉棒的形状。他满意地按了按,就有液体从交合处的缝隙中被挤出来。

“师兄,你看,这是我。”

李筠眼前一片模糊,根本顾及不了他在说什么,嗯嗯啊啊地应付着,大脑在窒息的快感过后被疲惫占据。他被韩渊轻放在岸上,大张着口喘息,舌头舔到了石头上的生水也没在意。他太需要休息了。屁股里的东西终于退了出去,精液就从穴口喷涌而出,腿间湿得一塌糊涂。李筠堪堪打起精神,试图收缩肛口别那么狼狈,但他被操得太开了,那地方一时半会闭不上。韩渊凑上来又把手指伸进去。

“不……别再来了……”

“真的只是清理。”

那根手指这时就高效起来,几下挖出了剩余的浊液,又把他拉下水清洗身子。李筠完全脱力了,任由韩渊动作,尽力撑着眼皮不让自己昏睡过去。穿好浴衣后他试着找回双腿行走的感觉,摇摇晃晃,倒像是喝大了。后来他几乎是被韩渊揽着肩膀抱回屋内的。

他们做爱太久了,星星早就不见,银月也掉到了远处的山顶。天光像蒙上一层宝蓝的纱,照得哪里都朦朦胧胧的。李筠头重脚轻,一下跌进床褥就不想再动,但还是努力往里挪了点。韩渊躺进来,他感到身边一沉,枕边人将脸转过来对着他。他突然就有种想说话的冲动,但那句话好像也没有必要说出来。他们都心领神会。

太困了。身边热烘烘的,恍惚间李筠感觉扶摇山间的阳光落在身上。

“你想好怎么应对大师兄了吗?”他听见韩渊问。

“明天再说吧……”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