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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ionships:
Characters:
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tats:
Published:
2025-08-19
Updated:
2025-10-14
Words:
83,285
Chapters:
18/?
Comments:
226
Kudos:
972
Bookmarks:
50
Hits:
24,603

【文兰/文蘭】Blue Apple

Summary:

*伪现背。非典型o装b文学。
*经历私设,abo世界观私设。
*海水文×松饼兰
*或许会有guria?
*蕊大哥o装a
*文兰主线已完结!guria线连载进行中!
*
*喜欢的朋友们多多评论,作者喜欢看评论!

Chapter Text

崔玄準一直是一个极其稳定的人。稳定的性格、稳定的情绪、稳定的职业态度,甚至连成绩也是稳定的——稳定的不好不坏。

稳定到在职业生涯的第七个年头,从来没有一个同事知道他是omega。

能骗过一两个人,或者是骗过一两个战队,那只能说他骗术出神入化,但七年时间完全没有人怀疑过这件事,包括对他偶尔三四天的病假深信不疑,不仅仅是因为他身体孱弱演戏很真,而是因为一些更直接的东西——他没有味道。

崔玄準成为omega的时间很糟糕。在他18岁那年,身边朋友们都在高中时早早地完成了第二性别的分化,他却一直迟迟没有动静。其实也说不上失望,毕竟崔玄準也并没有什么一定要分化成alpha的执念,在他眼里,alpha也好、beta也好、不影响他打英雄联盟就都没关系,就算beta天生没有那些alpha反应快、机能好,只要自己足够努力,早晚有一天能赢过他们的。

只是唯独不能是omega,因为omega打职业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道理很简单,在电竞这种alpha为主的行业,青训不会愿意给只占少数的omega单独分配宿舍,更不会冒着风险把一个omega放进alpha堆里任其发挥。尤其是英雄联盟这种需要五个人同吃同住、紧密配合的游戏,omega意味着麻烦、混乱、危险和极度不稳定——一个发情期的omega,足够把整个基地搅得混乱不堪。

所以在崔玄準没有分化的时候,他是很庆幸的——做beta也没什么不好,起码躲过了那三分之一的糟糕可能性不是吗?他心情愉悦地打开排位,没有了后顾之忧,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冲分状态。

但命运总喜欢和人开玩笑。

高中毕业的暑假,在没日没夜地努力下,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青训营试训的机会,准备要正式开始自己的职业生涯。他甚至提前看好了车票,准备好了行李,早早地幻想起了自己打比赛的样子——却在即将去往青训营的前一周,迎来了自己迟到的分化期。

人怎么能这么倒霉?

他独自一人跪坐在客厅,整个人陷入了高热之中。后颈的腺体酸胀疼痛,深入骨髓的痛觉一遍又一遍冲刷着衰弱的神经,隐秘处不断往外溢着体液,粘稠的水渍把裤子洇得斑驳不堪。羞耻和崩溃缠上了大脑,崔玄準就算再茫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要变成omega了。

甜腻的香气弥漫在四周,是那种经典款的omega信息素,但又有点不一样,麦香、奶香、混合着一点点树脂的苦涩和苔藓的腥凉,像一只被打翻在树林里的柔软松饼。好难闻。崔玄準想着,被这股甜腻齁得嗓子发疼,其实是喜欢吃松饼的,但巨大的无力感和心理厌恶使得他完全没有被这股香气勾起食欲,反而隐隐有些反胃。他卑微地祈求着自己不要有异常——不要是omega、不要有信息素、不要出现任何会影响他触碰梦想的东西。

明明离开始只剩一步了。

怎么能甘心?

他那天才知道,原来水果刀是很钝很钝的,钝到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划破皮肤。

“啪嗒。”

殷红的血滴在了瓷砖。

得偿所愿。

松饼就这么消失了。

在医生遗憾地通知他腺体受伤过重的时候,他又在庆幸了。

他成了一个“失格”的omega。腺体受损,嗅觉中感知费洛蒙的频段缺失,闻不到也几乎分泌不出信息素,可以说是被完全排斥在了ao的圈子之外。他后颈的腺体除了几个月才会偶尔来一次的发热期,在其他时间里只是一个拥有基本标记功能的摆设。

没有信息素,装成beta就好了。

七年时间,他兢兢业业地做着一个“beta”,在刚开始那段日子,哪怕处在发热期里,他也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参加训练。破烂的腺体和嗅觉会在发热期里短暂恢复功能,淡淡的松饼气息只能不得不被他藏在甜腻的香水之下。他很讨厌可以闻到信息素的这段时间,alpha信息素灌进鼻腔的陌生感觉总是让他感到惶恐不安,每到这时,抑制剂就会像不要钱一样往身体里打。万幸的是,在长期的药物控制下,最近几年发热期的频率降了下来,有时是三四个月,有时半年才来一次,尽管这种病态的报复性情潮严重到了不得不请假的地步,崔玄準还是很开心。

如今他打得不错,进了强队就有了自己单独的宿舍,再也不用挤在青训营里和alpha同住,不用担心请病假会被踢出去。并且最好的是,在今年即将面临失业的时候,他还被t1给签了下来。

日子过得蒸蒸日上。

可这一切都要被文炫竣给毁了。

……

“玄準哥,你其实……是omega吧?”

文炫竣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休息室里,明明只是两个人的对峙,却好像让崔玄準如同上了法庭被无数人公开旁听。他强装镇定地擦了擦手心里冒出的冷汗,熟练地用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平静回复。

“阿尼、打比赛打昏头了oner哥?网上传的流言怎么会是真的呢?”

文炫竣半眯起了眼睛,镜片的反光挡住了晦暗的目光。

“哥,我那天看到了。宿舍里,哥在打抑制剂。”

“……”

身体瞬间冰凉了。

说点什么、说点什么,说点什么敷衍过去,或者是说点什么狡辩一下。骗他说那其实是别的什么药?没用的,抑制剂的针管实在是太显眼了,这种谎言或许能骗骗没有经验的beta,但文炫竣是正儿八经的alpha,他对抑制剂的敏感程度几乎等同于吃饭喝水……还是直接向他坦白求饶?自己有什么,钱?给t1的人打钱吗?那要多少才能被人入眼?还有什么,资历、辈分?自己徒有年龄却没有荣誉,真要按资排辈,他还要低双冠打野一头。崔玄準焦虑地用牙咬上下唇,撕下来一小片带血的皮肉。腥甜的血气没能让他缓和紧绷的神经,因为他绝望地发现,自己根本拿不出任何筹码去堵上文炫竣的嘴。

他想到最后,只能孤注一掷地、轻贱地去用身体做交换。

他不是alpha吗?就算自己是个残次品,应该也会喜欢的吧。

“我们做一次,然后你保守秘密,好不好?”

-----

文炫竣愣住了。

因为这不是他想要得到的结果。

在崔玄準跪在档间,张着嘴,费力地收起牙齿吞吃自己的鸡巴的时候,文炫竣一边爽得头皮发麻,一边却觉得崔玄準真该去上一堂该死的生理卫生课。

“嘶……妈的、别吃了,吐出来。”

崔玄準没听他的话,那双嫣红的嘴唇被狰狞的性器撑得没有一点空隙,明明被呛得流出了眼泪,还要硬着头皮往喉咙里咽。柑橘调的香水下藏着细不可闻的木质麦香,像是果酱浇多了的舒芙蕾厚松饼,勾得文炫竣贪婪地想要吃掉更多。

原来是这个味道的,原来玄準哥一直藏起来的信息素闻起来是这样。文炫竣死死盯着崔玄準因低头而露出的腺体,心底的欲念一点点升腾。好像要抓住了,好像快抓住了,那个总是淡淡的气味,一吹就散的,得不到的,以为是beta所以开始怀疑的。

让文炫竣魂牵梦绕却又束手无策的。

性器传来的湿热紧致的包裹感快让他失控了。

西八……就没有一点身为omega的自觉吗?文炫竣恼火地想着,用尽了最后一丝理智才克制住挺腰抽送的渴望。他手上动作粗鲁,强制掐着崔玄準的脸颊让他把鸡巴吐了出来,随手抓着崔玄準的腰把他按到了休息室的沙发上跪趴着,沾满了口水的勃发性器就隔着薄薄的一层内裤抵在穴口。海风的腥湿气息浓到几乎要化成了实质,不由分说地把人溺成了海里的鱼,他从身后扼住崔玄準的脖子,用一种半是威胁半是恐吓的姿态把犬齿搭在了身下人脆弱的腺体上,铁了心要让这个完全没有安全意识的omega长长记性。

“玄準哥,你到底有没有上过生理课?”文炫竣实在是气急了,说出的话也没了一点遮掩,属于alpha的控制欲和压迫感迅速笼罩在了崔玄準头顶,“你知不知道,只要我想,我可以直接在这里把你操到怀孕。”

温热的鼻息就吐在腺体上,配合着下流露骨的话语激得崔玄準敏感地不停发抖,他羞愤地想要出声反驳,却被文炫竣用手指搅弄着口腔,呜呜咽咽地说不出一句话。包不住的涎水顺着嘴角流到下巴上,文炫竣就理所当然地掰过脸凑上去去舔掉。他还在说着,证明似地用性器在崔玄準的股缝间磨蹭,甚至说到最后都分不清到底是恫吓还是真心。

“我随时能用信息素诱导你发情,你的生殖腔会来者不拒,我会射进去成结、标记,然后你就被我奸成了一个只知道做爱的傻子。”

“玄準哥,你会彻底变成我一个人的omega,就因为你蠢到想用自己的身体去换我一个保证。”

“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自尊自爱?”

“还是说,你早就用这种方堵过别人的嘴?”

难听的话语愈演愈烈,他亲吻着崔玄準发烫的腺体,利齿不断啃咬着,把后颈那块薄薄的皮肤叼得又红又肿。那具滚烫的阳具就横在湿淋淋的穴口反复研磨,好像随时就会闯进去、沉沦在情欲的沼泽里无法脱身。崔玄準真的害怕了,等到alpha绝对的压制力出现在自己身上时,迟来的理智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决定。他被过量的信息素熏得毫无反抗之力,浑身绵软只能任人摆布,再多的后悔都无济于事,于是在慌乱和绝望中,无助地把脸埋在胳膊里小声啜泣。

他塌着腰,干燥地重复着。

“随便你操……但是不能标记、我还要、还要比赛……”

“不能标记、不能……文炫竣、不能标记……”

“只有标记不行…呜……你敢…我杀了你……”

“呜……不要标记……”

“……”

最后,文炫竣只是轻轻把他翻过身来面对着自己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地安抚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崔玄準。

“……不要哭了、哥……我吓你的。”

“……我不会强迫你、操你、也不会标记你……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根本舍不得你难过。”

“你是omega这件事我不会说的,不用你给我任何报酬。”

“……”

事情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转会期,崔佑齐和管理层在合同上起了纠纷,离开了t1。文炫竣没什么意见——职业选手的生涯本就短暂,挣钱的想法无可厚非,像自己这样傻到没边、逆来顺受的人才是少数。

文炫竣的家庭并不美满,导致他对安全感有着几乎病态的执着。t1于他而言就像是第一个家,长久且稳定,所以即使头两年他的薪资在头部打野里相当一般,他也没有什么离开的念头。相赫哥这么多年下来早已和t1融为一体,柳岷析拿着辅助位独一档的薪资,李珉炯憋着一口气非这里不可,只有他文炫竣——仅仅为了虚无缥缈的安全感放弃到手的利益,年年合同续得果断,以至于像一个初入职场的傻子。

明明是个alpha,性子却实诚且好骗,像一只乖顺的绵羊——身边所有人都这样评价文炫竣。

可如今,新的上单来了,文炫竣的“绵羊”头衔逐渐有了裂隙。

他对Doran这个ID是很好奇的。

作为t1青训出身的选手,从进入这个行业以来,遇到的、认识的选手绝大部分都是alpha,甚至极端一点,像t1这种战队里五个人都是alpha的情况也不在少数。

反应力迅速、体能优越、感官敏锐、抗压能力强……作为职业选手,努力固然重要,但不可否认的是,在体育竞技这方面,alpha天生就有优势。

可身为beta的崔玄準不一样。

23年春季赛决赛,一个默默无闻的beta,用一手酒桶把t1五个人炸得稀巴烂。

一千多级的游戏账号,除开英雄联盟完全没有任何娱乐方式,甚至在来到t1直播首秀的时候,连个steam账号都没有。

简直不像是一个人类。

这位上单用纯粹的rank量强行拉平了性别上的差距,多年以来用实力稳定辗转于强队之间。听起来很励志、很鼓舞人心、很符合付出就有回报的传统价值观,很……荒谬。

是的,文炫竣的第一反应不是赞扬和认可,而是后怕。

他就不会累吗?

当他独自和一群alpha们呆在一起的时候,在想什么?

除开在直播间滑稽的“对拜”,两人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相识是在t1宿舍外的走廊。

崔玄準刚刚搬来,东西带了不少,大包小包地堆在宿舍门口。他抱着一堆杂物想直接开锁进门,却被东西挡住了视线,钥匙几次也对不准锁芯。

“啊,早知道少带点过来了。”崔玄準嘟囔着,伸手摸索,尝试无果后短暂地判断了一下要不要把东西放到地上。介于怀里这些东西太杂,不好重新抱起,他最后还是决定侧身挺腰,让上半身尽可能远离怀里的杂物,以此看清面前的状况。

十一月的首尔并不暖和,崔玄準套了一件薄薄的白色外套,布料柔软,此刻随着他挺腰的动作把腰线勾勒得一览无余。

文炫竣从基地下了班回到宿舍,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

有点口渴。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咸湿的海水气息像一条毒蛇,不受控制地盘上了崔玄準的衣角。

然后后知后觉地唾骂自己。

……西八,怎么能这么没出息,他只是一个beta。文炫竣懊恼。他觉得自己最近一定是被该死的易感期憋傻了,不然为什么会去想要占有一个beta?尽管知道崔玄準闻不到味道,文炫竣还是很克制地压下了躁动的信息素,尽量用一副平和的面貌示人。

“要帮忙吗?”

“啊,是Oner选手。”崔玄準注意到了站在身后的文炫竣,也不在乎好不好收拾了,立刻就把怀里的东西一股脑放在了地上,手忙脚乱地与他打招呼,讨好的、不安的,像一只警惕的松鼠,“我刚搬来、以后请多指教……”

文炫竣被他这副模样弄得心间发痒,不由得起了逗弄的心思。

“请多指教,Doran选手。”他礼貌地回应了崔玄準的问候,却在崔玄準即将松了一口气时,故意状似不解地问道:“你看起来很紧张……是在怕我吗?”

“没!不是因为你,你很帅气……不是、呃……我、我是说……”崔玄準说话没过脑子,几乎是一瞬间就后悔了。他的脸立刻变得滚烫,白皙的皮肤衬得脸颊和耳根的红晕异常明显。他一边说着,一边慌张地指着宿舍,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我就是、呃……刚来t1有点、有点不太适应,没、没有不喜欢你的意思。”

“可爱。”文炫竣下意识评价道,声音很轻,但崔玄準还是敏锐的扑捉到了,他红着脸瞪圆了眼睛,更像一只松鼠了。

“……什、什么?”

“没什么。”文炫竣收回了刚刚短暂的失言,笑嘻嘻地找补道:“没事,玄準xi,我是想说不要紧张,你肯定会受粉丝喜欢的,毕竟他们都说你可爱。”

“啊……原来是安慰我啊,谢、谢谢。”崔玄準又笑了,眼睛半眯起来,毫不设防地冲文炫竣道谢。

怎么能这么傻?为什么自己说什么就信什么啊……文炫竣被这纯粹的笑容扰得心跳加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前天柳岷析在电话里说的话:“玄準哥吗?嗯……怎么说呢,他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呃……是那种很招人的类型?诶呀我说不清楚,炫竣你见了就知道了。”

是了,崔玄準相当招人。只一眼,你就能明白这个人太好懂,如同干干净净的一汪水,清澈见底,没有一丝秘密可言。在这种状态下,崔玄準的所有举动都构不成任何危胁,任何人在他身边都可以汲取到安全感。

安全。绝对的安全。无关乎性别、信息素还是别的什么本能,只是从性格上的绝对的安全,就够文炫竣被崔玄準吸引,死缠烂打地往上靠。

Chapter Text

他们正式亲近是在李珉炯归队的饭局里。

当时队伍轮换成绩不好,崔玄準压力很大,顺势在饭局上夸张地喝了很多酒,醉醺醺的连路都走不直了。李相赫提前回了家,柳岷析非要拉着李珉炯去唱歌,护送崔玄準的任务就自然而然地交到了文炫竣身上。

跟着文炫竣回了宿舍后,这位酒鬼上单嚷嚷着不够尽兴,于是又拉着人在寝室里单独开了个小灶续摊,点了外卖配合着两瓶烧酒下肚。

然后在开第三瓶的时候,不出意外地被文炫竣制止了。

“呀!炫竣呐!为什么不让我喝了!”崔玄準脸色酡红,皱着眉头气鼓鼓地指着夺走他酒杯的文炫竣,语气半是恼怒半是撒娇:“怎么能这样,你这就是在欺负人呀!把酒杯还给我嘛……”

文炫竣酒量并不好,喝了几杯后同样头脑发晕,但看着他哥这副耍酒疯的样子深知不能让他继续,于是也梗着脖子毫不示弱,把酒杯牢牢护在怀里。

“啊真的、哥你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会出事的啊。”

崔玄準皱了皱鼻子,文炫竣暗道不妙,连忙将剩下的酒水一股脑地护在身后。

“你真不能喝了玄準哥!”

他要慌死了,因为这是崔玄準发作的前兆。

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文炫竣也有点弄明白了,崔玄準表面上软糯随和,实际上只是单纯地迟钝。他性格执拗,一旦认定了的东西就不会回头,跃跃欲试的基因就刻在骨子里,对于不确定的尝试有着近乎诡异的偏爱。此刻喝了酒,犟种的一面更是展现得淋漓尽致,毫不在意自己的“哥哥形象”,小学生一样和文炫竣斗嘴。

“……我就要喝。”

“阿尼,哥,你真不能——”

“不要,你说的根本就不算数,我就要喝。”

“……不给。哥想喝就只能打赢我。”

“你、你不讲理!”

“我这就叫不讲理了?不是,哥——明明就是哥太过分了吧!不管,这酒我就不给。”

某种意义上来说,文炫竣确实是对崔玄準的利器,撒娇耍赖意外的适合应对崔玄準的倔脾气,哪怕有时把人逗急了,崔玄準也只会嘴上抱怨,心里还是会对这个粘人的弟弟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两人拉扯了半天,最后以文炫竣的绝对胜利收场,所有酒水都被严严实实地收起来了。

“不是,为什么?为什么啊,Oner选手你怎么就只对我这样啊,根本就是欺负人啊……”崔玄準喝不到酒,越说越委屈,带着口音叽里咕噜抱怨个不停,听起来严重却也没有真的发脾气,长长的一条靠在文炫竣的床边,念叨两句后就不再执着于抢酒喝了。

可另一边听到他碎碎念的某人不干了。

“Oner选手?”

文炫竣的关注点与众不同,不可置信地被崔玄準的一声“Oner选手”破了防,他这段时间费尽心机地和上单哥哥亲近,好不容易才有了进展,如今竟然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委屈的抱怨不假思索地因为蒸腾的酒精脱口而出。

“阿尼,玄準哥,什么?你喊我什么?!”

“什么叫‘Oner选手’?!”

“为什么不喊炫竣、炫竣尼,不喊竣尼,不喊乱七八糟的什么都好!而是要喊‘Oner选手’?你是要和我绝交了吗?”

没有酒喝的崔玄準还在生闷气,并没意识到文炫竣话里的不妙,反而故意拉长声音撅着嘴唱反调气他:

“怎么了——!‘Oner选手’怎么了?!我为什么就不能这样喊了?!我在韩华的时候就这么称呼你,也没问题的呀!再说了,竣尼什么的肯定是要特别亲近才会喊啊,你连酒都不让我喝,我怎么可能跟你亲……”

“不是,哥!我就只是不让你喝酒你就要和我划清界限了吗?!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文炫竣已经被面前这位发酒疯的上单气笑了,不稳的海水气息就缓缓弥漫在空气里,他一鼓作气想要和崔玄準掰扯清楚,却意外地被崔玄準的眼泪给噎住了。

“……”

“oner呀……”

“你有没有听过蓝色的苹果?”崔玄準突然小声地扯着,靠在床边低头撇着嘴,眼泪就一滴一滴往下掉,“啊……你是alpha,你不懂的,我是那个蓝色的苹果,oner呀……Doran选手其实是一个蓝苹果。”

“什么啊哥……你突然说什么呢……”文炫竣被他哥的眼泪吓到了,有点迷茫不知所措,但还是下意识地伸手把崔玄準揽在怀里安抚。他看着哭成泪人的崔玄準心疼坏了,顾不得争论那点称呼上的小矛盾,信息素立马变成了温柔的水汽包裹着他,“哥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哥怎么会是苹果呢?”

“呜……是、蓝色的苹果。”

“好、好。蓝色的苹果。”文炫竣顺着崔玄準说着,昏沉的大脑费力运转,本能地去释放安抚信息素。他知道崔玄準是beta,自己做的这些都是徒劳,但万一有用呢?万一能减轻玄準哥的痛苦呢?

哥的压力真的好大。文炫竣想着,抱着哭得一塌糊涂的崔玄準,却偷腥一般终于感受到了一点实感。

原来玄準哥不是一个只会打英雄联盟的机器啊,他会哭、会闹、也会伤心,在这种崩溃的时刻甚至会小小地依赖自己。

他哄着怀里的人,鼻腔被崔玄準柑橘香水的气息灌满了,甚至轻轻闻到了一丝麦香,绞尽脑汁才挤出一句安慰的话。

“不管是什么苹果,哥吃起来总归是甜的吧。”

-----

那天后,两人彻底破了冰。

“玄準哥,晚上一起吃饭吧。”

“玄準哥,汽水打不开,帮帮我吧。”

“玄準哥,吃的什么?看起来很好吃啊我也要——”

“玄準哥笑一个。啊、笑了,真是帮大忙了,1000气球到账~”

“……其实我根本没有这个直播任务,骗哥的,只是想看哥笑而已。”

文炫竣享受着逗趣之后崔玄準慢半拍的笑容和羞恼的嗔怪,整日黏着崔玄準——汽水要崔玄準帮忙才喝得到嘴里,软件要崔玄準手把手一起处理,打游戏被坑输了要找崔玄準安慰,就连吃饭都要崔玄準叮嘱后才会老老实实地吃光……

习惯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直到崔玄準自然地等待文炫竣下班,点两人份的夜宵,熟练地在拍摄前替文炫竣整理发型,这位久经沙场的打野选手,知道自己的运营起效了。

一位合格的打野,不就是要把对手一步步带进自己的进攻节奏里吗?

文炫竣像得了宝物的老虎,一边绕着崔玄準不断扫尾示好,一边用无形的枷锁把崔玄準圈在自己的地盘里。他想方设法地依赖崔玄準,用“责任”栓住他,让他每每想要做些什么都会顾忌自己这个依赖他的弟弟。

足够特殊、足够难以割舍。

而且足够属于自己。

文炫竣承认自己卑劣、贪婪、手段不干净,但他本性就是如此。若他果真无欲无求,19岁那年只会普普通通的考个文科专业泯然众人,根本就不会冒着万劫不复的风险去走职业这条路。

再者,玩打野的心都脏,文炫竣对此并无异议,他只是想和玄準哥拉近关系而已,完全称不上罪大恶极。

于是经过文炫竣持之以恒的努力,短短六个月,崔玄準和他的关系就超过了以往任何一个朋友的亲密程度。与之相对的,是整个基地都环绕着文炫竣的“玄準哥”。

教练们认为上野亲近有助于提高配合,李珉炯起承转k五十步没法笑百步,李相赫乐得看戏,最先受不了的人就成了柳岷析。

“文炫竣你真的很诡异你知道吗?”柳岷析坐在训练室的电脑桌前,忍无可忍地转过身来出声审判,“怎么能一直喊啊,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玄準哥你也是,就不能制止一下他吗?”

“阿尼、是炫竣xi喊的啊,怎么能怪我啊……”这是崔玄準撇清关系的解释。

“是啊是啊,休息时间,岷析管得太宽了吧。”这是文炫竣趋炎附势欠揍的笑。

“Hyeon-joon们相处得好是好事啊Keria哥。”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06年小中单。

“岷析要吃蛋糕吗?”这是试图转移话题的姑妈鱼。

“……”

这是想打人的柳岷析。

“啊真的,我受不了了,我要被你俩逼疯了。”柳岷析接过李珉炯递过来的蛋糕,悲壮望天。他记得他刚从社区服务回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那时候上野俩相处甚至需要自己去做中间人,文炫竣腼腆地和他哥说话,端的是一个进退有度、循规蹈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了一个只会喊哥的撒娇怪。

柳岷析看着在沙发上靠着崔玄準玩手机的文炫竣,感觉自己的眼睛受到了攻击,对环绕在崔玄準身上的海水味十分无语。他恶狠狠地吃了一口蛋糕,对他哥发起了忠告:“玄準哥,我说真的,你最好还是离他远点,你整天和这家伙呆在一起,都要被他的信息素熏成海鲜了。”

“啊?我身上有味道?炫竣的味道吗?”崔玄準紧张了一瞬,呆呆地闻了闻自己的袖子,不出所料地什么也闻不到,于是放下心来符合人设地补充,“有也没关系的吧,反正我是beta,也闻不到啊。”

“就是因为哥你是beta所以他才这么肆无忌惮啊!”柳岷析举着叉子愤愤道。他对崔玄準的钝感力也无语了,在他眼里,这两人甚至有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意味,“这种程度的信息素,哥你要是alpha,早就被他熏得头晕眼花了,简直是挑衅啊挑衅,如果炫竣整天对我放这么多信息素我真的会揍他一顿啊哥,李珉炯就因为这个不止一次挨过骂。”

“岷析你那天还说味道还行——”

“吃你的蛋糕。”

“哦。”

柳岷析制止了李珉炯的打岔,然后继续义正言辞地开口:“总之,哥你不要总是惯着这个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打野,炫竣最擅长的就是不要脸和顺杆爬,这样下去你迟早会被他骗的呀!”

“耶?就这么当面说我?我还在这里啊!”文炫竣被柳岷析演都不演了的贬低气笑了,坐直了身子开始反击,“还要说我,你不是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天也管不住信息素吗?作为一个alpha,信息素是甜到发慌的生姜牛奶才会影响别人吧。”

“你!文炫竣你真的过分了!你这是人身攻击,你怎么能嘲笑我的信息素?我看你是不是真的想打一架了!”

“打就打啊!但是玄準哥还在这里,要打我们得出去打。”

“呀西!这都要扯玄準哥的话文炫竣你真的是没救了……”

崔玄準静静看着野辅幼稚的斗嘴,深思了片刻,对这方面没什么研究,于是老老实实地开口打断了他们浮于嘴上的“约架”。

“放信息素……是什么不好的事吗?”

“……”

整个训练室都安静了两秒。

“兰多哥是真的没有生理常识啊。”李相赫摇了摇头认真评价道。

“……何止是不好?放这么多信息素,要么是挑衅,要么是性骚扰啊玄準哥。”先回复的是柳岷析,他嘟嘟囔囔解释着,也有些释怀,“不过哥是beta,不知道也正常,只是某些上过生理课的alpha这样做实在有些没素质,我看是需要好好回去接受一下教育——”

“阿尼哥……你别听岷析胡说啊。”文炫竣红着脸截住了话头,提高声音开始狡辩,完全不想承认自己的小心思,“这是不可避免的吧,我们整天呆在一起训练啊?而且座位就连着,沾上气味很正常的吧……”

“好好好、好好好,座位连着。文炫竣我算你厉害。”柳岷析阴阳怪气地说着,彻底没了脾气,做出最后发言后就专心吃蛋糕去了,倒是文炫竣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因为确实听起来有点扯了。

老实说,在那天直播,他们见面的第一眼,文炫竣就直接地用海水的气息探过了崔玄準全身,后续更是几乎每天都要用信息素绕着崔玄準缠两圈。他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妥,被柳岷析知道肯定会大骂自己变态,但玄準哥不是beta吗?而且是很迟钝的beta。就算自己早就用信息素偷偷把人包裹成了一条滑稽的海鲜,他还是只会一脸茫然地说你好。

如果不用信息素保护一下,肯定会被别人骗的吧?

文炫竣用这种神人思路解释了自己完全没道理的“信息素包围”,并且成功骗过了自己。

不是自己控制不住,而是玄準哥需要我的信息素啊。

而且……玄準哥身上好香啊。

这样想着,脑袋就搭在崔玄準的颈窝,白皙的、光滑的后颈就映在眼帘。那里真的没有腺体吗?文炫竣的脑子不受控制地开始思维发散。所有和崔玄準同队过的人都说他很香,更有甚者甚至说玄準哥穿过的衣服都有香气,尽管崔玄準解释过他有用香水的习惯,文炫竣还是不太确信。

思维陷入了红线。

好想、咬一口。

文炫竣惊起了冷汗,慌乱地检查自己的状态,万幸什么都没变化。

他立刻想了些别的东西来掩饰自己肮脏的念头,例如玄準哥这么厉害,会不会其实是a装b?他想不到装成beta对一个alpha来说有什么好处,但自己对崔玄準后颈的渴望总得有一个借口。文炫竣想起自己在易感期时,偶尔也会哼哼唧唧地不打抑制剂找崔玄準装可怜。只要委屈地说哥我好难受,崔玄準就会理所当然地什么事儿都惯着他。

那时候自己的信息素是混乱且溢出的,玄準哥如果是alpha的话……会因为气味被熏得难受吗?

一次都没有。

崔玄準从没在那种时候对自己皱过眉,好像真的闻不到自己沸腾的海腥气和铺天盖地的痛苦欲望。他只是会露出那一副心疼的表情,连鼻子都皱在了一起,好像正在痛的是他自己。

崔玄準的声音唤回了文炫竣的思维,他似乎是还在思考柳岷析刚刚说的话,于是没由来地说了一句:“竣尼是alpha很辛苦吧,管理信息素,易感期什么的。”

“……”

这让靠在崔玄準身上的文炫竣愣神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早就习惯了alpha的身份,所有的事都是水到渠成,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喊疼的地方,在父母吵架最凶的两年,只需要咬着牙去网吧打英雄联盟就好了。但崔玄準说完这句话后,他突然觉得alpha易感期好像真的很脆弱,并且性别实在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东西——自己可以借着alpha这点特殊从崔玄準手里分到数不尽的关爱和照顾,可以得到玄準哥温柔的拥抱和安慰。

“是啊哥……好辛苦啊……”他就那样懵懂地抱着崔玄準撒娇,强忍着腺体肿胀的痛感暗暗地去嗅崔玄準的衣领——柑橘香水和一些细微的、独属于崔玄準的气味,暖和的、像哥今早上吃的松饼。他好想得到更多,却又不想,因为他无比庆幸玄準哥是beta,不会被本能影响,也不用受这种莫名其妙的罪,于是错过了崔玄準提及“易感期”时感同身受的悲伤。

beta、beta、为什么是beta?

beta、beta、幸好是beta。

就算腺体得不到滋润,欲望的沟壑一辈子也填不满,那也没关系。起码不会因为是alpha就生来就抱有敌意、不会信息素互斥、不会永远没办法更进一步。

就算很倒霉,崔玄準是装作beta的alpha也没关系,或许文炫竣可以试试每天都打抑制剂,努力压下本能不去散发信息素,他可以想尽办法让崔玄準不那么讨厌自己,两个alpha的关系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那个最卑劣的、最无法言说的可能性,恰恰是最渴望的。

崔玄準要是是omega就好了……如果是omega的话,可以标记、亲吻和做爱……

不、他不能是omega。唯独不能是omega。

作为omega的崔玄準,就像是档案里十九世纪的蓝色苹果,没有头尾、没有续集。那是只在梦里出现的水果,如果想要孕育出来,付出的只有无望的念想和折磨。

发热期、ab混住的青训宿舍,十几岁的崔玄準怎么能经历这些?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这样想,文炫竣,你真的很自私。

啊……可是腺体好疼、玄準哥还在吗?好想亲吻,好想拥抱。

这是错的。

但是想要柑橘香水下的松饼。

想要崔玄準。

想要蓝色的苹果。

“想要omega。”

等等、自己是不是……又易感期了?

Chapter Text

崔玄準来到t1,最陌生的人除了教练和英雄联盟之神李相赫,其次就是文炫竣。

相赫哥是前辈,所以社交的要求不是特别多,只要保持尊敬和听话就好了。李珉炯和柳岷析自己都曾同队过,相处起来还算自在,没有什么特别要在意的。但文炫竣不一样。

崔玄準拿这个同名的弟弟有点没办法。

不是说两人关系不和或者是有矛盾,而是一些很微妙的,难以言喻的——

文炫竣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

主动找自己一起玩、团建拍摄特别关照自己,时刻在意自己的情绪……

好到崔玄準有时候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发现自己是omega了,不然为什么这人总是要黏着自己不放?

固执的崔玄準并不理解很多东西,他一开始对文炫竣的一切亲近都抱有一种悲观谨慎的态度——他有闻到自己的味道吗?为什么总是喜欢靠在自己的身上?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劲?要不要主动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但渐渐的,在一声声“玄準哥”里,再硬的心也被烘软了。

他那天喝醉了酒,跟个傻子一样吵吵着说自己是蓝苹果,文炫竣就跟着他点头应和,说哥是什么苹果都很甜。崔玄準骂他很奇怪,说我又不是omega你为什么一定要往我身边凑,文炫竣就默默听着,说哥你喝醉了,然后规规矩矩地给他擦眼泪、脱鞋、搬到床上哄睡觉。海水味的alpha独自收拾了酒瓶和垃圾,把整个屋子放满了安定信息素,挨了骂也不恼,从头到尾连一声细微的抱怨都没有。

崔玄準真的不懂,为什么有人可以为一个“beta”做到这个地步?信息素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能闻到的啊……

他其实有点闻到了。

文炫竣的信息素好像是湿润的、有点腥。但他残缺的腺体没办法支持他闻到更多,只是隐约知道自己在被包裹着。不会累吗?让整个屋子的信息素浓到连自己这个残废omega都能闻到一点,真的是好傻。

他想到了T1-oner的纪录片。教过文炫竣的老师说,考完试的时候,所有的小孩都会一溜烟地去享受假期,只有小小的文炫竣会乖乖背着书包,认认真真留在医务室里打扫卫生。

好傻。为什么考完试不直接走啊?都放假了,没人会把你抓回去完成任务的。崔玄準晕乎乎地缩在被子里发问:

“怎么还不走?”

他其实想说的是为什么不直接丢下我?我很麻烦、很笨、说话很直接又难听,挑食还胃口小,有一点洁癖并且电脑屏幕一定要对称……我一直怀疑你的好心和亲近,为什么还要管我啊?明明很讨人厌吧。

“要打扫完再走啊。”文炫竣收拾好酒瓶,一板一眼地回答。

“……”

根本就是让人心疼的绵羊。

崔玄準觉得很丢脸啊,被弟弟当成小孩照顾了。

……但他又觉得真好啊,原来被人照顾是这种感觉。

从那天后就再也没拒绝过文炫竣的亲近。

比赛打得不好第一时间有人安慰,不喜欢吃的东西会有人默默替他挑出来吃掉,被主持人提到尴尬的问题只要等人转移话题就好……他这段时间都被文炫竣养娇气了,以至于现在,文炫竣不再是那副温顺的样子时,他有些恍惚。

“想要omega。”

他曾经也处理过几次文炫竣的易感期,但和现在这个程度根本不一样。那个时候臭小孩故意不打抑制剂,大半夜的趿拉着拖鞋委屈巴巴地敲开自己的宿舍门。身强体壮的alpha缩着个脑袋喊疼,自以为做戏做得天衣无缝,实际上狗狗眼里的狡黠藏都藏不住。

其实根本没多严重。崔玄準又好笑又生气,怎么可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所以崔玄準会先“烦躁”地怪他一通,质问他易感期来找自己有什么用?又不会变好,应该乖乖去去打抑制剂。然后再心口不一地敞开大门让人进屋,任由文炫竣抱着自己的被子滚来滚去。

但现在不同。

文炫竣看起来是真的很痛苦。

那个很臭屁的、总是细心善良的弟弟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早上还在笑呵呵地说哥不要忘了昨晚打赌输给我的饮料,现在就靠在自己肩膀上颤抖着缩成了一团。

不是都说好了给你点猕猴桃冰沙了吗,我说不想买给你是骗你逗你玩的啊,现在这样,是怪我耍赖,生气不吃了吗?崔玄準在心里不安地欺骗自己,胡扯了一通理由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alpha毛茸茸的头发就蹭在颈窝里,小心翼翼的,虚弱的,连说话都变成了气声。

“想要omega……哥。”

在文炫竣流着冷汗说他想要omega的时候,崔玄準心里好酸好酸,酸得有一刹那恨不得把心挖出来。

自己的心肯定会比猕猴桃冰沙酸。

就不该想要给他买冰沙。

就非要是omega吗?他想骂文炫竣怎么这么没用,没有信息素就不行吗?就不能好好管住下半身吗?

……可是怎么会这么可怜?

可怜到他真的想去给文炫竣找一个有信息素的omega来。

按理来说是应该讨厌的。文炫竣像他遇到的所有alpha一样,在易感期会变回一头只知道本能的野兽,满脑子想的就只有咬上omega的后颈交媾。热气、喘息和躁动的欲望就环绕在耳畔,omega的基因感受到了威胁,可作为崔玄準的部分……却感到心疼。

锐利的犬齿和自己藏起来的腺体就只隔了一层皮肤,文炫竣却喘着厚重的粗气连硌到皮肉的劲儿都不敢使,只是克制地去用舌尖舔舐。

他连让他的“beta”哥哥疼一下都舍不得。

怎么这么傻。在你眼里我不是beta吗?咬一下过过嘴瘾又不会怎样,怎么会小心谨慎到这种地步……怎么会这么可怜。

崔玄準对冠军的执着甚至都被短暂动摇了。他头脑空白地想着要不干脆坦白自己是omega的事实算了,只要能让奄奄一息的文炫竣咬一口止痛,不要再露出这种脆弱隐忍的表情。

不如就这样错下去。

咬我吧,文炫竣。咬下去之后就没事了,咬下去之后就不痛了。把我临时标记,把我变成你的一部分,用我血液里藏着的信息素填饱肚子,然后像对换经济一样把我舍弃吧。

咬我吧,文炫竣,你是海水吗?麦浪和海水大概一辈子也遇不到一起,那信息素交融的味道会很奇妙吧。如果海水浇灌了我的麦田,我的根茎和叶片会在高盐的环境里缺水吗?费心做成的松饼会被水汽泡烂吗?我会因你倒灌的浪潮而死吗?

但是没关系,那些疑问都只是我微不足道的恐惧而已,咬我吧,文炫竣。咬下去之后我就不用再纠结比赛的压力,不用考虑今年会不会是我最后的机会。只要你咬下去了,我也认了,用一个合情合理的意外来结束我痛苦又漫长的七年职业生涯,总归是要比碌碌无为地打到退役要好的……

但文炫竣始终没咬下去。

理智是在一声巨响中回笼的。

“砰!——”

浓度过高的信息素终究是引起了旁人的注意。神志不清的文炫竣被李相赫和李珉炯两人掀翻在地,柳岷析焦急地站在训练室门口大声喊人,语速又急又快。

“拿抑制剂!alpha抑制剂!什么程度?强效的、最强效的——呀西!先别管到底怎么了,止咬器也得要!快点、快点……”

崔玄準仍旧是呆滞的,耳鸣、眩晕、还有些浑身发烫。他静静地看着t1的工作人员给文炫竣戴上了止咬器。抑制剂针管在扎进alpha胳膊的同时,也扎醒了他荒唐的大脑。

啊西……

崔玄準你是不是疯了?居然想要为了一个alpha要把七年的努力付之一炬?!

巨大的自我怀疑和窒息感缠上了身体,更糟的是,他感受到自己的腺体正在变得滚烫。

该死。

要发热了。

明明一个月前才度过发热期,按自己这紊乱的周期应该起码是两个月后才会再来才对。可是就是要发热了,而且还是在现在这种混乱的关头。怎么办?抑制剂?要不要找人拿抑制剂?alpha抑制剂和omega抑制剂是一个原理吗?就算拿到了自己要怎么解释?……还是说现在直接赶回宿舍,他们都在关注文炫俊,自己悄悄消失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好像逐渐能闻到了信息素的味道了,腺体开始工作了吗?该死、怎么偏偏是这种时候……好乱的味道,药水味和复杂的信息素交织在空气里,呛得崔玄準有点想干哕。好在那一股熟悉的海水气息有意在把别的气息隔开,否则他恐怕会直接因为应激反应吐出来。

好咸、好涩,好像要被淹死了。这是炫竣的味道吧,和平日里隐约浅淡的感觉不同,可以好清晰的闻到……文炫竣还在易感期,他会没事吗?止咬器戴上后会不会痛?抑制剂会让他恢复正常吗?他还会想要omega吗?

不、不对。不能再想文炫竣了,我应该先逃跑才对,但是腿好麻,怎么连从沙发上站起来都做不到。

刚刚还要释怀地认命,想要用一个意外来躲避今年的压力,可现在失败的幻想就要成真了,崔玄準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坦然接受。

他还是好讨厌做omega,还是想要继续去打比赛,想要赢、想要冠军、想要妈妈替他感到骄傲,想要向那些看不起他的人证明他可以。

崔玄準急得想哭。

真的要被发现了。

“……玄準哥?”

站在人群边缘的柳岷析变了脸色,咬牙骂了一句西八,生姜牛奶的气息横冲直撞地把崔玄準一点点外泄的松饼麦香藏了起来,架起他的胳膊就往宿舍冲。

在离开训练室之前,崔玄準撑着模糊的意识最后看了一眼跪倒在地的文炫竣。

……还是很可怜。

尽管现在的文炫竣完全不能和可怜沾边——带着止咬器,富有攻击性、破坏欲和数不尽的alpha信息素,甚至为了避免暴动,只能被好几个人擒住手腕按压在地上。汗水粘湿了发梢,文炫竣烦躁地舔着后槽牙,那本来应该是个很凶狠的表情,但在和崔玄準短暂的目光相接后,瞬间变成了小心和委屈。

他的声音很小,嘴唇一张一合,崔玄準却福至心灵地透过层层人群看懂了口型。

他说哥,别担心,我不疼的。

他说哥,饮料、要下次补给我。

……

他说玄準哥,你能不能别怕我?

-----

崔玄準是在柳岷析的床上醒来的,一醒来就听到了叽叽喳喳打电话的声音。

“不是、经理nim,Doran没事,就是发烧感冒了,对、对、不用来看,这两天不是没比赛吗?休息两天就好了,不是大事……直播?直播那肯定播不成啊,都说了发烧感冒,只能往后推啊——”

“……岷析?”

“……哦?”柳岷析注意到了崔玄準的呼唤,转过身来瞥了一眼,加快了语速,“行了、行了、先不说了,玄準哥醒了,我得照顾人去啊……不用发公告!都说了是感冒、感冒懂吗?过两天就没事儿了,声明也不用发,不会耽误比赛的,你们先去忙炫竣的事儿去吧。”

“真的没事儿!不说了,我给玄準哥整点饭吃……行了,你们也不想你们家上单饿肚子吧?好了、好了、挂了。”

“嘟——”

终于清净了。

柳岷析长叹了一口气,站在原地发了半天消息才把手机装回兜里。他走到门口往外左顾右盼,再三确认没人后直接关门上锁一气呵成,蹑手蹑脚地拉过板凳坐在崔玄準床边,活脱脱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等了半晌,预料中的“秘密谈话”并没开始,两人就干瞪着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说话。

“……”

然后柳岷析就绷不住了。

“我不问你你就当真不说?!”他成了一只炸毛的马尔济斯。

“不、不是……岷析啊,说什么啊?”崔玄準茫然回复。

“还在演、还在演!”柳岷析无语了,他快要被这俩不省心的上野气疯了,“我都没装了,既然都是omega那就尽快坦白才对吧!哥你这次发热期可是吃了我好贵好贵的进口药啊,那是我本来打算后天比赛吃的来着……”

“等等、o……omega?岷析、你、你是omega?”

“是啊!我都大大方方把我的omega信息素露出来了,玄準哥你还演什么啊?你戏瘾真就这么重啊,这种时候还装闻不到……”柳岷析说着说着,看到了崔玄準一脸呆滞的模样,后知后觉地发出了疑问,“等下、你真的闻不到?”

“……对啊,我真的闻不到。”

然后柳岷析就听了崔玄準少年时期关于分化期的小故事,并一脸严肃地表示自己假装alpha什么的都弱爆了,崔玄準才是真狠人。

“你能做到这个地步,我真的不知道该夸你命大还是骂你傻。”柳岷析沉浸在共感之中,幻痛地捂住了自己的腺体,“没疼死都算你运气好,看来哥真的是有福气的人。”

“其实没什么……我的事儿都过去那么久了,倒是岷析你……你真的是omega?”崔玄準问,他还是不敢相信,那个辅助位的历天怪Keria不是alpha,而是一个omega。

说起这个,柳岷析有点烦躁。

“我也不想是omega的啊,分化前我本来以为肯定是alpha没跑了,但谁能想会这么倒霉……然后我就拜托认识的哥哥给我带了点……呃、违禁药?反正就是能通过药物改变信息素的性状,让大家误以为我是alpha之类的……”柳岷析喋喋不休,“反正都是味道啊,生姜牛奶闻起来也不是特别腻,当做alpha信息素顶天也就只会被炫竣那个傻子嘲笑而已……哥你是知道的吧,青训那时候,要是真的被知道omega那才是完蛋了,我也没办法啊。”

崔玄準深有同感,默默地点了点头。是啊,要是真的被人发现是omega才是完蛋了。

“还有别人……知道咱们俩的事吗?”崔玄準问,有点忐忑。

“除了相赫哥知道我的,没别人了。至于你……要看哥你愿不愿意说。”柳岷析答,“经理和教练那边我都替你挡下来了。其实这个事儿也没什么,你和相赫哥说,他不会介意的,当初我被他发现之后,他也只是叹着气说‘岷析辛苦了’,然后就帮我瞒下来了,能让相赫哥生气的大概只有冠军奖杯。”

崔玄準垂下了眼,若有所思。

“我会考虑和相赫哥坦白的。”

“……”

“所以炫竣他……情况怎么样?”

“哇哥你竟然还要担心他!”柳岷析提起文炫竣就来气,后怕一阵阵地袭来,“你能不能理智一点?我知道你喜欢惯着炫竣,但他当时可是差点就把你给咬了啊!那个狗崽子一声不吭地就易感期了,要不是相赫哥发现得及时,你真的会被他标记的啊玄準哥!”

柳岷析越说越来劲。

“你要是真的是个beta就算了,被咬了脖子也能骗骗自己是被狗啃了一口,但哥你是omega啊,你怎么能把腺体漏给alpha?他那一口咬下去,你的身份不就直接相当于自爆了吗?!你要是被文炫俊标记了,先不说你俩的关系,管理层合同那边怎么办?哥你签过来可是一个beta,现在突然变成omega,光从条款就不知道能做多少文章了,你确定你有足够的本事能从那群老妖精手里讨到好处——”

“……炫竣不会咬我。”

“……”

柳岷析彻底无语了。

“他——”

“玄準哥别说了,我不想听了,你真的是气死我算了。”

“那个……”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文炫竣没事,他只是易感期来得太猛,需要时间调理而已。按他的性子,人没事了哥你立马就能看见他了。”

“他根本忍不住不来见你的。”

Chapter Text

文炫竣的状况其实根本没有柳岷析说得那么轻松。

相反,糟糕透顶。

在胳膊里推进三针抑制剂后,随队的医生只能遗憾通知他不能再用药了。

言外之意就是,接下来你得自己扛。

“……”

“……哈啊。”

喘息声、水声。

汗水还在顺着发梢往下淌。文炫竣背靠在冰凉的瓷砖上,粗暴地撸动着硬得发疼的性器。他痛苦地喘着粗气,胸膛不自然地起伏着,肌肉紧绷,呼吸混乱,手上的动作毫无章法可言,比起自慰更像是在单纯地完成一件任务。那件尺寸惊人的阴茎青筋直跳,丝毫没有因手头的动作疏解一丝一毫,反而是犹如抱薪救火,愈发地兴致勃勃。

浓郁的水腥气让昏暗的浴室变成了无光的海底。文炫竣的气味其实根本不算好闻,因为它潮湿、腥凉,带着蒸腾的盐分散发出一丝苦味。如同海沟里见不得光的洞窟,沉积岩上分解着数不尽的生物尸体,黏着、湿润,像是被浸透的渔网在空气里飘荡。比起用“气味”来形容,其实更像是一种氛围。

随时会溺死的氛围。

浓厚到一定程度,会直接给人带来死亡的恐惧。

“哈啊……”

文炫竣要对自己不知疲倦的下身厌烦了。他在卫生间呆了一个多小时,连一次都没射出来过。

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

他在想崔玄準。

虽然很感激柳岷析把崔玄準拉走了,没有被玄準哥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但在他亲眼看到柳岷析搭在崔玄準腰上摩挲的手时,内心的嫉妒还是如藤蔓般疯长,愤怒占据了全部思维。

性器传来的快感根本填补不了他濒临崩溃的精神。

易感期在那时无限地放大了他的情绪,牙根被他咬得发酸,止咬器随着动作发出叮咣的响声,身体被一群人压在地上用膝盖摩擦着地板……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遏制住暴起的欲望。

他妈的。崔玄準被人带走了。

明明是属于他的玄準哥,却红着眼被另一个alpha带走了。

操。

这个事实让他陷入了无尽的焦虑和恐慌,再次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他知道自己的愤怒毫无道理,但这根本就怪崔玄準——这个单纯的beta哥哥对所有人的态度都是雨露均沾的慷慨,只要别人要,他就给。所以拥抱、搂腰、玩闹式的肢体接触都是被允许的,所有人都可以对他那么做,自己在崔玄準这里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特权。只要文炫竣没能占住他身边那个最亲近的位置,那下一个接替自己的人想要一步登天简直是易如反掌。

为什么崔玄準要这么大方?

为什么就不能只在乎我?

文炫竣知道自己错得离谱,占有欲已经远远超过了一般朋友的范畴。按理说,他只是崔玄準的队友,顶天了也只是一个关系好的弟弟,崔玄準和谁走的近、怎样和朋友相处是他自己的事,自己没资格,也不应该管得太多。

可是他妈的,凭什么搂着崔玄準的那个人不是我?

柳岷析把玄準哥带走了,那哥身上会沾上该死的生姜牛奶味吗?

西八。

处在易感期的alpha本就戾气深重,更何况此刻身下的欲望久久得不到释放,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正在逐渐击垮他的理智。心头的烈火不断顺着神经一路往上烧,直到烧到文炫竣脑子里绷着的一根弦,“啪嗒”一声,断了。

“哥……玄準哥……”

难耐地呼唤。

然后无法自控地开始幻想崔玄準在自己身下承欢的样子。

文炫竣知道自己完了,因为他正在意淫着同队的上单哥哥疯狂自慰。

去他妈的朋友,去他妈的对错。

想要亲吻那张总是教训自己的嘴。

想要让他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喜欢他、爱他。

想操他。

这一刻,文炫竣放弃了用任何冠冕堂皇的幌子掩饰自己最为恶心的欲望,他清醒并且干脆地接受了现实——或许从一开始,崔玄準对自己来说就不是什么朋友或者哥哥,而是性幻想对象。他曾在夜里无数次刻意忽略那些对崔玄準越界的龌龊想法,仿佛压抑之后就不复存在,但事实就是,那天他从喝醉了的崔玄準房间回来后,当晚就做了春梦。

他梦到崔玄準叼着一个蓝色的苹果,扶着自己的腹肌坐在性器上骑乘。

该死……真的好想做爱。

他幻想着,勃发的性器吐出了些前列腺液,呼吸逐渐粗重,恨不得现在就死死咬住崔玄準的后颈,掐住他细瘦的腰把鸡巴全部操进去。喊痛也好、求饶也罢,文炫竣只会耸腰肏干,好让崔玄準那张不停冲别人笑的嘴只能呜咽呻吟,发出浪荡的叫床声。

卑劣的alpha基因在文炫竣的大脑里作祟,性器和掌心的摩擦带出了暧昧的水声,快感不断累积着,却始终无法到达顶峰。

不够。

想射进去,想让哥只会喊我的名字,想看哥被我操到神志不清的样子……会很漂亮的吧?眉毛皱起,眼球上翻,流着涎水的嘴巴吐着舌头,被顶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无意识地喊着“炫竣呐”……明明身体还在高潮痉挛着,却又不断地挺腰用后穴去吃自己的鸡巴……啊西……为什么哥就不能只看着我一个人?啊、说真的……干脆把哥锁起来算了,什么狗屁朋友,就应该让哥哪也去不了,只能趴在床上挨操……

不够,完全不够。

为什么崔玄準会是beta?明明柑橘下的松饼味道好香、躺在沙发上的时候会下意识塌腰,腰那么细、一只手肯定就能握住,屁股也很翘、皮肤又白,撞得狠了是不是会泛起红印?……嘴巴红红的、亲起来肯定也是软的,如果被自己按着操,肯定会羞恼地一边骂一边叫床吧……要是是omega就好了,那样事情就简单得多了,把他标记了、精液射到生殖腔里,操傻、操怀孕,操到崔玄準除了和自己做爱什么也不去想,那样的话玄準哥就一辈子也离不开自己了……

不。

还是不要是omega。

玄準哥会疼。

文炫竣就连在手淫时的幻想里也不敢让崔玄準是一个彻彻底底的omega。

理智和欲望就在脑海里缠斗。

他只要一想到十几岁的崔玄準独自面对生活,心脏就会开始抽痛。但他又没办法不去想象崔玄準作为omega被自己标记操透的模样。那个蓝色的苹果承载了他的性欲、旖旎的逸想、还有崔玄準厚重的苦难和悲伤。

omega太辛苦了,玄準哥不要是omega。

可是不是omega就没法占有。

……

……那就不要去占有。

只要一个吻就好。

爱意还是短暂地打过了基因。

“炫竣呐……我喜欢你。”

他想象着崔玄準的声音射了出来。

精液喷洒出来的瞬间,高潮带来的爽感完全没能压住他对崔玄準酸胀的渴望,他几乎是在痛苦中射精的,神经酥麻但心口却疼得窒息。他想自己或许一辈子都没法完整地拥有崔玄準,信息素只能自欺欺人地绕着人打转,那个笑起来很纯粹的人是谁也抓不住的,他会对所有人宽容,也同样游离在所有人之外。文炫竣只能远远地跟在他后边,等他跑累了,趁着停下脚步的间隙凑上去推销自己,如果被接受,那就可以很幸运地去跟他并肩,可以享受崔玄準对自己的偏爱和关心,可如果被拒绝,那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他人围在他身边。

这场混乱的自慰持续了太久,文炫竣只要想起崔玄準对别人笑的模样,心中的沟壑就越发深邃,只能加倍地用快感补偿。这种肉欲横流的时光过久了,甚至都让他梦到了崔玄準在帮自己撸鸡巴。

哥红着眼撸鸡巴的样子真好看。

怎么会做这么好的梦啊,好爽,好想操。

-----

崔玄準本来只是想来看看文炫竣的情况的。

他还是放心不下,那个跪倒在地的虚弱的文炫竣对他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就算柳岷析对他再三劝阻,他还是执意带着刚买回来的猕猴桃冰沙来了文炫竣的房间。

岷析的药真的挺厉害的,自己的发热期只用了一天时间就过去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想着把冰沙送到后看一眼就赶紧出来,这样就算文炫竣还处在易感期里,自己因为发热期结束、接触时间短,身体也不会受影响很大。

曲起指节准备敲门。

“炫竣——诶?”指节刚搭上门板,房门就自己推开了。崔玄準有些疑惑,但还是顺势迈步进了房间,边走边嘟囔,“什么啊……门都不关好,也就是你易感期别的alpha都不靠过来,要不然屋子里东西被顺走完了都不知道……不在吗?”

房间里没人,很杂乱,衣服、书本散落一地,地上还有一些血迹和玻璃碎片,隐约可以看出房间主人失控过的痕迹。

崔玄準又在心疼了。他想文炫竣肯定很痛苦吧,既然不在,就先帮他收拾一下房间好了。他把冰沙放在桌角,走到房间中央若无其事地开始整理杂物——残缺的腺体根本没分辨出空气里浓到让人心慌的海腥气。

直到他靠近浴室,才隐约听到一丝不对。

一开始还没听懂是什么声音,只知道有水声,呼吸声。他想难道炫竣就在浴室?在做什么啊……连自己进门都没听到。于是他仔细靠到了浴室门上想要听听动静。

“……哥……玄準哥……”

轰。

思维停滞了。

崔玄準愣在了原地,立刻意识到了文炫竣在做什么。热气唰地一下涌上面庞,皮肤瞬间绷紧变红,连瞳孔都在微微颤抖。他握着门把手的手因为慌乱失了力道,竟是“咔哒”一声,闯进去了。

靠在浴室墙边自慰的文炫竣衣装整齐,如果忽视他微微下拉的裤子和淫靡的动作,几乎可以看作是普通的照面。他手上套弄的动作没停,迷茫的看着崔玄準,那双眼里盛着厚重的情欲和审视,看得人如同被他直接用眼神奸了一通。

崔玄準呆住了,就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文炫竣盯了半晌,突然笑了。

“是做梦吗……真好啊。”

这位狡猾的打野一贯擅长撒娇,他直起身,靠过来用闲着的另一手勾上了崔玄準的手心,极尽狎昵地在腕骨打转。他牵住崔玄準的手向下探去,难受得哼哼唧唧,半是委屈半是祈求地哄骗着崔玄準。

“玄準哥、我好难受……帮帮我好不好?”

“求你了、哥……都是因为哥……因为哥我才变成这样的……帮帮我、好不好?”

“不做到最后也行……嗯……用手、用手摸摸它……哥、求你……”

崔玄準的脸红透了,像熟过了的桃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他好想直接逃离,但又当真被文炫竣痛苦可怜的模样打动了,只是僵硬地任由他带着自己的手朝那里探去。可等到崔玄準真的抚上那滚烫的性器后,他不敢低头,却清晰地感受到了手心里异于常人的物件。

“这种尺寸……都吃什么长大的啊……”崔玄準心下一惊,瞪圆了眼睛,羞恼地就要把手收回去,但文炫竣对他的磨蹭十分不满,皱着眉,直接把人搂到了怀里,用鸡巴往他手上贴。

“哥,帮我。”

用一种命令的口吻。

信息素浓得让崔玄準腺体发烫,他终于通过残缺的鼻子嗅到了淡淡的海风。文炫竣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地爬上了后颈,轻轻抚着崔玄準藏起来的腺体摩挲。

这种被支配的感觉完全搅乱了头脑,让他下意识地无法拒绝。

只是帮忙而已……没关系的吧?

崔玄準硬着头皮用上了另一只手,两只手上下叠着,才堪堪握住那根硬挺的阴茎,待他的双手完全包裹住性器后,文炫竣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像是夸奖小狗一样摸了摸他的发尾。

“啊……哥用了两只手啊……做得很好嘛……”

崔玄準快要被牵着鼻子走了。

文炫竣把头抵在他的肩膀,有一搭没一搭地亲吻着颈侧,下身浅浅抽送在手心。崔玄準还没完全接受现实,双手并没有动作,只是任由那滚烫的性器不断磨蹭。这种浅尝辄止的快感显然十分磨人,没过多久,文炫竣就忍得满头大汗。

“哥……”他难耐开口,“玄準哥、动一动……把手动一动好不好?不够……”

“我忍得好辛苦,鸡巴好疼……这样下去,我真的会忍不住想……”

“操你。”

以为是梦境的文炫竣话语直白得可怕,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浓重的情欲和不满,明明是在恳求,却透露出一丝威胁的意味。在听到“操你”两个字后,崔玄準浑身一颤,身体激起异样的暖流,下身竟可耻地有了反应,慌乱和不安瞬间涌上心间,但刚刚这番话又烧得他不敢怠慢,只得老老实实套弄起手中的性器。

他其实手活根本就不怎么样,但文炫竣显然是毫不在乎,只是简单的套弄就让他满足地喘息。

alpha压抑的声音不断钻入崔玄準的耳朵,粗长的性器操得他掌心通红,却许久不见释放。偏偏文炫竣还像没事一样,一边挺腰抽送,一边抱着人又亲又咬,留下密密麻麻的暧昧痕迹。崔玄準被他吻得受不了,身体敏感地发着抖,双手也有些发麻,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

“哈啊……怎么、啊……还没好……”

本来是正常的询问,但他一出声就变了调,那种带着转弯的软糯口音夹杂着细碎的呻吟,娇软得就像刚刚被人从里到外干了个遍似的。文炫竣本来还算可以忍耐,崔玄準能帮他用手解决已经足够奢侈,就算得到的快感不够多也可以慢慢积累,无非就是花费的时间久一点罢了。但等他听到这声近乎叫床的声音后,挺动的下身一滞。

“哥,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说话的语调真的很色。”

“什么……?”崔玄準被折腾得反应迟钝,先是愣神片刻,然后才发觉手中的异样。

“等等……等等炫竣……怎么、怎么又变大了?”崔玄準有些惊惶,面对手里这不知疲倦的东西欲哭无泪,但很快,他就顾不得抱怨,自顾不暇了——文炫竣把他翻了个面按在墙上,扒了他的裤子。

滚烫的脸颊贴在冰凉的墙壁上,糟糕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粗长的性器就抵在崔玄準的股间,他想起了文炫竣的那句“操你”,尽管下身本能地有了反应,却还是害怕得几乎要流出眼泪,挣扎着试图出声唤回对方的理智。

会死的吧?那种东西直接进到身体里……会死的吧。

“等等、炫竣……文炫竣!”

“……冷静好不好?炫竣……慢慢来、慢慢来……我们不能这样……”

“不要这样……”

“别怕。”文炫竣感受到了崔玄準的恐惧,吻上后颈如困兽一般轻嗅寻找着,一边舔舐一边解释道,“别怕……哥、我不进去……哥,我不进去。”

语气很轻,是在哄人,也是在哄自己。

“我不操进去。”

“夹紧,用腿帮我、好吗?”

然后就被文炫竣扒了个精光。

他觉得真的好羞耻,因为身后的人穿戴整齐,自己却像一个淫荡的婊子一样一丝不挂。屁股被文炫竣掐出了红印,肉体撞击着,让他生出一种自己正在被肏干的耻辱感。穴口被拍打得微微红肿,因为性交的错觉甚至流出了淫液,滴落在操着腿根的鸡巴上润滑着,“咕啾”的水声回荡在整个浴室里。

他们除了真正的性爱和标记什么都做了。

有被颜射吗?不记得了。

崔玄準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独自穿好衣服,是怎么带着被操红的腿根走出那间浴室的,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入了一场荒淫无度的梦,梦完之后只知道文炫竣的精液也是咸的。

和他的海风信息素一样咸。

Chapter Text

不对劲。

柳岷析发现崔玄準这两天一直穿着一件很奇怪的半高领短袖,浅灰色的,遮住了小半截脖子。虽然不可否认这件衣服十分衬崔玄準的气质,显得人又清爽又白净,但辅助的直觉告诉他有哪里不对劲。

他那天没劝住崔玄準去看文炫竣,心里一直有个疙瘩。一个刚结束发热期的omega去找正在易感期的alpha,不是在胡闹吗?可他根本拗不过崔玄準的倔脾气,怎么说都不好使,最后只能心情忐忑地在宿舍等消息。哪怕崔玄準回来后给他发了信息,再三强调什么事也没发生,他还是有点不安。

李珉炯和文炫竣两个人也总是叽里咕噜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绝对有哪里不对劲。

“玄準哥。”他喊住了刚刚回到宿舍的崔玄準,冲人招了招手,示意人往自己房间里来,他哥就很听话地往这边走了。最近几天文炫竣黏着崔玄準的次数越来越多,柳岷析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可以单独和崔玄準说话的机会。

“岷析啊,喊我来有什么事吗?”崔玄準看起来很疲惫,跟着柳岷析进了屋,坐在床边,右手不自然地松了松领子。柳岷析这次喊崔玄準确实是有重要的事,于是再次上演了那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关窗锁门一气呵成。

一切做完后,他注意到了崔玄準松领子的动作,心里有些疑惑。

玄準哥到底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要穿这个?他记得崔玄準是他们几个里面最怕热的,就算是坐在空调开满的场馆里,打完比赛往往也是通身汗淌,于是随口问了一声:“哥,不热吗?领子这么高,你都出汗了。”

“啊、啊……出汗了吗?没、没有吧。”崔玄準回复着,结结巴巴的,“还好,不是很热。”

“哈?不热?”

灰色的衣服出汗很明显,崔玄準脖子那一圈被汗浸湿,颜色都变深了,柳岷析一眼就看出来了有猫腻。他皱了皱眉,想到了前几天崔玄準不听劝地去了文炫竣的房间,立刻有点上脑,恨铁不成钢地仔细凑过去用鼻子嗅了嗅。

……松饼的麦香气因为发热期的结束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倒是文炫竣裹上的海水味一如既往的浓郁,柳岷析反复确认了一会儿——没有独属于alpha的侵略感和宣示意味,他们没有临时标记。

那到底是在藏什么?

“真的不热?”

“……不热。”

“一点都不?”

“一、一点都不。”

“完全没事?”

“完全没事……”

“……哦、那好吧。”

“……呼。”

崔玄準松了一口气,想着幸好柳岷析不屑于迂回曲折的试探,问了两声后就作罢了……但他想早了。

“完全不信。”t1辅助如是说。

柳岷析出其不意的gank能力不容小觑。他假意作罢,实则趁其不备直接上手去扒拉崔玄準的领口。崔玄準防备不及,被突然的发难吓到,让柳岷析把领口掀开看了个干净。

锁骨上方暧昧的红痕明晃晃地暴露在了灯光之下,鲜艳扎眼得像是开在荒地里的玫瑰。

“……”

“……”

两人都沉默了。

柳岷析默默把领子遮了回去,咬牙切齿。

“文炫竣做的?”

“没有,只是意外。”崔玄準情绪低沉,明显不想多讲,没给柳岷析插话的间隙,直截了当地进入了主题,“不说这个了,还是先说你喊我来是什么事吧。”

“……”

两人对峙片刻,最后还是柳岷析落了下风。

“啧……好吧。”柳岷析知道他哥不愿意说,哪怕自己心间有一万句话要讲也没法开口问到答案,只能先安慰自己玄準哥心里大概有数……的吧?平复心情说正事了。

“其实也不是特别严重的事。”柳岷析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崔玄準的状态,“还记不记得你上次易感期我给你用的那个进口的药?”

“进口药?”崔玄準思索了一下,反应了过来,“哦……我都忘了,你那个药很贵的吧?我把钱转给你,确实挺好用的——”

“不是这个,玄準哥,跟钱不钱的没关系,我看起来像缺那点钱的人吗?……好吧确实有点贵,但是和这个没关系。”柳岷析坐直了身子认真道,“当时用药用得急,我没能跟你说清楚。哥你这次发热期其实并不是直接结束了。”

“那个药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属于抑制剂范畴,它只能推迟发热期。”

“……推迟?”崔玄準这几天过得本身就艰难,这会儿信息量一大有点听不懂了。“发热期还能推迟?”

“就是推迟。”柳岷析答,“它没强效抑制剂那么伤身体,但是与之相对的,只能把发热期往后推几天。嗯……大概就是这个休息日,哥你会再经历一次正式的发热期。”

“……再来一次?”崔玄準迷茫,对还要再来一次的发热期感到失落,但他打药惯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可以把发热期无条件地推到休息日已经够便利了,也不好再奢求什么,“……好吧,也不是不能接受,在休息日的话,我打两针抑制剂扛过去就好了。”

“没那么简单、玄準哥,这么好这么方便的药是有副作用的。”柳岷析看出来了他哥的想法,出声补充,“哥你那时候发热期来得实在凶,而且没两天就要比赛了,所以我才想着给哥用这个药……可这个副作用……”

“……副作用?”

柳岷析有点坑了崔玄準的感觉,底气不足,说话不太顺畅:

“呃、哥你这次发热,可、可能会有……筑巢倾向。”

“……啊?”

崔玄準愣住了,缓缓歪了歪头思考。“筑巢”这个词对他来说太陌生,以至于他在他贫瘠的生理知识里翻了半天才得到参考文献。

会……想要alpha的物品和味道?

他试图挣扎一下:“我……我多打两针抑制剂不行吗?”

“……”

柳岷析汗流浃背了,只能悻悻开口:

“……恐怕不行。”

这对崔玄準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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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柳岷析敏锐看出了异样,主要是崔玄準这周过得实在举步维艰。那晚过后,文炫竣好像真的以为那是个梦,只有头两天状态不对了些,时间一过,还是跟以前一样黏着他,甚至有变本加厉的势头。

言语边界逐渐模糊,行为举止暧昧不清。每一次靠近都如同把崔玄準架在火上烤。

t1是一只为了胜利而组建的队伍,上单这个位置又锱铢必较、不择手段。理所当然的,作为t1的上单选手,抗压、吃烂线、交tp保ad吃镀层……崔玄準为了赢什么都做得出来。

包括和差点上了自己的弟弟装作无事发生。

那个尴尬的夜晚后,文炫竣没有主动提起这件事,崔玄準就什么都不说。他抱着侥幸心理,不想打破两人之间微妙的平衡——易感期里的文炫竣看起来浑浑噩噩,根本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只要自己不戳破,他们就可以永远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就算文炫竣对自己有……那种心思,他也可以装不知道。

突然的发热期和差点毁掉的职业生涯让崔玄準彻底清醒了。他承认自己在一两个瞬间对文炫竣动过心,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一种冲动,一个处处对你好、维护你的人太容易让人陷入甜蜜的陷阱,醉酒之后的崔玄準掉进去了,但现在他强制自己和过去割席。

他常年以来的自我保护机制让他不会提及越界的感情。世界赛的冠军奖杯上刻的不是爱,而是胜利者的id,那晚发生的一切就理应当它是一个荒诞可笑的梦。

他开始不动声色地拂开文炫竣越靠越近的脑袋,偶尔拒绝聊天框里发来的约饭邀请,他笑得很真诚,用玩笑假装看不见文炫竣眼里闪过的不解和受伤。在他眼里,他们两人现在就是最好的状态:没有太远、也没有太近,是很好的队友,默契的上野,和谐的前后辈。可以在生活上互相扶持,也不会因为对方的状态过分投入情绪……起码表面上看起来不会。

实际在背地里,在又一次早晨起来崩溃地清洗内裤上的污渍时,情欲早就击垮了崔玄準岌岌可危的理智。

他开始嫉妒文炫竣可以把那晚当成一个梦。凭什么罪魁祸首可以看起来泰然自若,而自己却要独自咽下禁忌果实带来的扭曲?

他还是会照样和文炫竣打招呼,一起吃饭、一起打闹,强忍下身体里翻起的浪潮竭尽全力维持着表面的正常。可就算再怎么装,在瞥过文炫竣敲打键盘的手时,崔玄準仍然会不能自己地想起这双手掐着自己腰反复揉捏的模样。浴室灯光、海腥味、荒淫的水声,alpha餍足的喘息会重新爬上大脑,平日里的每一声“玄準哥”都在和情事上的呻吟渐渐重合。

他自甘堕落地伸手疏解欲望,卑劣地渴望海水的气息。

真的……好想要文炫竣。

想听他隐忍的呼吸。

想要触摸。

想接吻。

想听他说哥我爱你。

崔玄準用另一只手掐上了自己的脖子,感受着缺氧的窒息感,荒废许久的omega腺体渐渐开始运转。

在发热期之外,他第一次散发出了甜腻的松饼香气。

想被文炫竣咬上脖子标记。

身体的欲念和理性背道而驰。

愈演愈烈。

……

休息日成了倒计时。

日子逐渐逼近,崔玄準闻到信息素的频率越来越高,哪怕打了抑制剂身体还是没办法变得正常,有时甚至会不受控制地散发出信息素。好在柳岷析经常在他身旁打掩护,生姜牛奶的气味盖住了并不明显的松饼气息,也没人真的发现什么端倪。

只是不能再拖了,崔玄準必须要为接下来可能到来的筑巢期做准备了。

倒数第三天,他向相赫哥坦白了自己是omega的事实,并表示自己可能下周会请一天假。李相赫由于柳岷析o装a的事儿“珠玉在前”,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仔仔细细地向他交代了一些合同条款上的注意事项,让他注意保密,保证好自己的利益。他本来是想开口问相赫哥借两件衣服的,但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为了筑巢期借alpha衣服什么的,哪怕他性知识再稀薄,也意识到了这种事情的不妥。

倒数第二天,他收集了很多文炫竣送过他的小东西,用过的毛巾、零食袋子、忘了拿走的背包……甚至悄悄地在训练室里偷拿了一件文炫竣的外套。他看着找不到外套四处转悠的文炫竣,羞耻和愧疚充斥着心头,他想如果被发现,就说是拿错了好了,但衣服是不可能主动还给他的,如果没有这件衣服,崔玄準根本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熬过这次发热期。“ONER”的字母就标在外套背后,他郑重地把这件衣服放在了床铺的正中央,克制着想要扑上去闻一闻海水味的冲动,把周围一圈堆满了乱七八糟的和文炫竣有关的杂物,就像是松鼠在贮藏自己过冬的粮食。

休息日前一天,崔玄準结束了一天的训练,rank战绩也不错,笑盈盈地和柳岷析道了别。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收拾好背包打算回到宿舍躲进自己准备好的“巢”,万无一失地度过这次难熬的发热期……

然后就被一阵强大的外力拽进了基地的休息室。

“你干什么——”

崔玄準话音未落便噤了声。

不妙。

那人关了门背对着他,因为发热期临近的缘故,崔玄準能清晰地闻到空气里潮湿紊乱的海水气息。

是文炫竣。

而且是正在生气的文炫竣。

崔玄準有些头疼。

“竣尼,有什么事休息日结束我们再说吧?”他语气温和,希望能用这点温柔让文炫竣把自己放出去。但这头莽撞的大猫忽略了他的话,只是“咔哒”一声锁好了门,沉默许久,方才转过身来,作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可怜巴巴地勾上了崔玄準的手腕。

“哥你最近在躲着我。”

语气是撒娇的,信息素却来得汹涌,犹如剥茧抽丝般一寸寸侵入崔玄準的肌肤。他感到自己好像正在被文炫竣用信息素把玩着,浑身上下都被人浸透了,腺体颤栗着想要被关照爱抚,自发地开始发烫。

“我没有躲着你。”崔玄準被信息素熏得头脑发晕,强忍住发抖的声线,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我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

“不是的,哥从我易感期之后就不怎么爱理我了。”文炫竣一边说着,一边注意到了崔玄準的退缩,随即眯起了眼睛一步步地往前逼近,“哥……我有做什么不好的事吗?我的易感期吓到你了吗?我让哥生气了吗?有什么事,你能不能直接和我说?我们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而且哥,为什么你最近跟岷析关系那么好?”

alpha的信息素泄露出一丝危险的预告,海水腥湿的气味让崔玄準几乎无法呼吸。

“……炫竣呐,别想太多了,我们都是队友啊,关系不可能不好的,我对你、对岷析是一样的呀。”崔玄準在alpha的信息素压迫下忍得满头大汗。他急于赶回宿舍,无暇在这种时候和文炫竣拉扯,于是糊弄着,尽管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根本不一样,嘴上还是那套同样的话术,“你们都是我很喜欢的弟弟啊,我又不会厚此薄彼……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先让哥回去好吗?”

“……不一样。”

文炫竣说着,靠近着,心里醋到了极点,干脆把崔玄準抵在了墙上,用一种极尽暧昧的语气开口,“哥,你明明知道我们不一样。”

“……哈、等等。”崔玄準轻声喘息,有些说不出话,他濒临发热期的身体此刻因为alpha的靠近一点点变得混乱,一股热流在身体里反复流窜。模糊的大脑发出了警报,唯一想到的就是要赶紧离开,“先……先把我、放开。”

“不放。”文炫竣的话语不容置喙,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听得见呼吸,“哥,为什么柳岷析可以,我就不行?”

“生姜牛奶的味道,真的好讨厌。”

海水信息素如浪潮般席卷了崔玄準全身,带着极强的占有欲,仔仔细细地要把崔玄準身上的每一寸都冲洗干净。崔玄準被折磨得软了身子,无力地挂在文炫竣身上,文炫竣就顺势紧紧地把崔玄準抱在怀里。他用手搂住崔玄準的腰,闭上了眼,鼻尖就在颈侧眷恋地磨蹭,亲昵到崔玄準以为他下一秒就会咬上后颈的腺体。可半晌过去,在信息素浪潮退下后,他只是偏过头来,轻轻地吻了吻崔玄準的嘴角,略有些委屈地开口:

“……玄準哥,我在追你,我以为你知道的。”

“那杯猕猴桃冰沙你没有带走。”

……

“什么?”

猕猴桃……冰沙?

崔玄準停止了思考。

有什么一直被忘却的东西浮上了水面。

心脏猛地收缩,血液瞬间凝固,大脑一片空白。他想起来了——在那个淫乱的夜晚,他带着一杯猕猴桃冰沙一起去的,他把冰沙放在了桌角,走的时候根本没带走。

也就是说,这一周来,文炫竣一直都知道那天晚上根本不是梦,自己费尽心机的掩饰在他看来全部都只是拙劣可笑的表演。高热的腺体和即将到来的发热期让崔玄準的情绪变得不可控制,羞耻、愤怒、悲伤……五脏六腑被搅乱到了一起。

怎么会是这样?

他的自尊在此刻占据了全部思绪,蒙上了他想要涌出液体的双眼,自然也就看不到忐忑细腻的情绪、看不到alpha小心翼翼的试探、看不到文炫竣对他的喜欢。他只是在想、在挣扎、在怨恨,情绪应和着脆弱疼痛的躯体,于是所有的感官都趋于冰凉。

怎么会变成这样?

看起来很好玩吧?明明前一天晚上还在撅起屁股承欢,现在却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和你搞推拉和疏远,文炫竣,在你眼里我其实很装吧?崔玄準感觉自己成了跳梁小丑,滑稽而又悲哀。明明自己要被这段越轨的感情折磨到疯了,文炫竣就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

他在玩弄自己吗?

既然要瞒着,就不能一瞒到底吗?为什么还要让我知道,想要看我出丑的样子吗?

“哥,我喜欢——”

“我是不是看起来很好笑。”

声线陡然降至冰点,截住了暧昧的氛围,也截住了文炫竣未出口的表白。

“哥你说……什么?”

搞砸了、一切都搞砸了。崔玄準这样想,文炫竣亦然。他们用一种亲密的姿势拥抱着,心里却装着截然不同的念想、无法贴合的磁极。他们没法航行在同一条轨道上,彼此错开的不止有信息,还有错位的感情。

“文炫竣,我说在你眼里我是不是看起来很好笑?”

“哥、你……你怎么了,生气了吗?……我不是故意想瞒着你的,只是哥你一直没提,我也——”

“可能是我太敏感了,但是我现在需要冷静。”崔玄準的话没有一丝感情,他习惯用理性掩饰情绪,“我脸皮薄,这件事对我来说有些难以接受,我现在只想回去歇着,你把我放开吧,文炫竣。”

“不行,哥。”文炫竣意识到了不对,慢慢凑上去蹭了蹭崔玄準的颈窝,企图用撒娇缓和气氛,可怜地盼望着能像往常任何一次一样换来崔玄準的笑容,“我不放手,哥……我松开了你是不是就不会再理我了?你先听我说说话好不好——”

“我说放开!”

崔玄準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他,力道大得让人踉跄了两步。他本来下意识地要伸手去扶,但在抬起手时又回过神来,厌烦了这种争执,最后只是放下了手侧过身准备离开。

……

不能这样。

不能就这样结束。

文炫竣急了,他莫名感觉到惊慌——好像如果现在不留住崔玄準,那他们以后就再也没可能了。于是他顾不得别的什么东西,说点什么、说点什么,只要能留住他,只要能留住崔玄準。他想到最后,用上了自己最后的筹码,开始口不择言。

“玄準哥,你其实……是omega吧。”

……

“我们做一次,然后你保守秘密,好不好?”

Chapter Text

有些时候,争执进行到一定程度,根本分不清谁对谁错。两个人都卯着劲儿不愿意让步,最后只是单纯地发泄情绪。

这场争吵充斥着芜杂的性、暴力和污言秽语。

崔玄準嗤笑着说我们做吧,不是喜欢omega吗?只要你不说出去我随便你操。随即果断地跪在文炫竣面前,用牙咬开了裤链去帮他口。文炫竣被舔得呼吸一滞,骂了句脏话,强忍着本能拽着头发把人扯开,恼得恨不得直接把他按在这里操到长记性。他想崔玄準的生理课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这副自轻自贱的样子简直就他妈像是个出来卖的。他气昏了头,拽着人压到沙发上,伸手套弄崔玄準的性器,一边撸一边用后入的姿势把自己被舔硬了的鸡巴抵着那个半湿的穴口。他骂着、教训着,难听的荤话连绵不绝地往人耳朵里灌,崔玄準听得恼火,被人伺候着阴茎忍不住呻吟出声,却又浑身上下都写着不服气,侧身扭腰张嘴就咬上了文炫竣的肩头,血腥气和空气里粘稠的信息素一样浓郁……

干脆把人操老实算了。文炫竣被咬疼了,戾气和恶欲逼上了脑,海水气浓得能在空气里析出盐粒,勃发的性器只要一滑就能操进崔玄準烂熟多汁的甬道里。可身下的人完全没有一点omega的自知之明,仍旧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塌着腰,对文炫竣危险的欲念和警告只当放屁。

“你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文炫竣气血上涌,崔玄準对性事的随便让他的空虚和不安感拉满,“我说了,我贪得无厌,只要操上了就做不够,直到把你干怀孕了才会放手。你现在这副不知检点的德行是做给谁看?”

“随便你。”崔玄準反驳着,声音闷在臂弯里,背着身子看不清楚表情,可颤抖的肩膀无一不在透露出他过激的情绪,“反正我在你眼里就是个逗趣的玩意儿,看我乐子不是很看得很好吗?文炫竣,随便你做,只要你闭嘴。”

“……妈的,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

“要做就别磨叽!”

人是软的,为什么性格就这么犟?文炫竣恨着,又心疼又束手无策,干脆恐吓到底,狠下心粗暴地用手指探进崔玄準的后穴里扩张搅弄,“噗嗤”的水声一刻不停。崔玄準完全放弃了他往日里温顺的形象,边骂边喘,嘴上说的和身体展现的截然不同——嘴里骂着让他操完就赶紧滚蛋,温热的媚肉却无师自通地吮吸上手指,身体淫荡地分泌出体液润滑。那个娇嫩的穴口吞吃着指节一张一翕,像是在邀请、又像是在索求。

西八、真的想操。文炫竣觉得自己的鸡巴硬得要没有知觉了。他一边用手指奸着崔玄準,一边舔上了崔玄準的后颈亲吻厮磨,犬齿硌着皮肤擦出一道道红印。其实只要咬下去就好了。咬下去崔玄準就是自己的,他的身体会因为信息素融合丧失敌意,无论是争吵还是厌恶都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标记化为乌有,omega对alpha本能的渴望会遮掉一切不满。但该死的,崔玄準不能被标记。

玄準哥不想做omega。

文炫竣哪怕在被气到失去理智时也不敢跨过这道底线。

可崔玄準不知道。

他意识到了后颈的触感,身体一僵,再也装不出放浪随便的样子,破口大骂,让人滚,让人收起那副狗牙。他撑起身子想挣开文炫竣的束缚,想起身揍他一顿,可一个即将进入发热期的omega怎么可能别得过alpha?他被人掐着腰用手指操得浑身酥软,沉溺在海水信息素里连扇巴掌的力气都没有,缠斗半天得不到结果,反而是把自己越耗越无力,到最后只能跪趴在沙发上用胳膊挡住脸,气得浑身发抖一言不发。

文炫竣根本就没想咬,但他急于报复崔玄準装出来的“滥情”,嘴贱的话语就没停过。他亲吻着后颈含含糊糊地威胁着,说要咬他、要标记他,要让他成为自己一个人的omega……在一次又一次越界的舔舐里,崔玄準终于被他惹哭了。

……他听到了崔玄準的呜咽。

文炫竣一开始还不确信,因为崔玄準其实是极少在他面前哭的,他有着一些奇怪的上位者自尊,忌讳在弟弟面前落泪,露出的破绽只有醉酒那一次。他伸手掰过身下人的脸去检查,然后就看到了崔玄準通红的眼眶。

崔玄準被他随口的威胁吓到,无助又绝望地说“只有标记不行”。就和那天喝醉了酒一样,泪珠顺着发红的眼尾往下滚,连啜泣声都是隐忍的、微弱的,时刻害怕被人发现,如同他提心吊胆的七年。

“我不要你标记我……我不要……”崔玄準撇开他捏着自己的手,把脸躲进胳膊里重复着,“不要标记…呜……我还要打比赛……我不能被标记……”

“不能……呜…不能……”

文炫竣抽出沾满淫液的手,松了禁锢住崔玄準的力道,终于回神。

过了。

彻底过了。

“……对不起。”

道歉比思考要快。

文炫竣平复着深陷情欲的紊乱呼吸,舍不得崔玄準再继续难过,愤怒、心酸和执拗在崔玄準的眼泪面前不值一提,他成了这场争执中那个认输的人,先低头道了歉。

“……哥,对不起……我错了,我说的混账话都是吓你的,对不起……别哭了、别哭了……”

“……我不会强迫你、操你、也不会标记你的……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根本舍不得你难过。”

“你是omega这件事我不会说的,不用你给我任何报酬……”

“玄準哥,我知道错了。”

他只说得出来抱歉。

alpha本能的欲望被文炫竣尽数压下,他顶着憋得涨疼的性器把崔玄準翻过来,抱着哭成泪人的omega不停地哄。哭得喘不上气的崔玄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会单调地重复“不要标记”。

大脑逐渐清醒,理智占据了高地,在崔玄準含糊不清的呜咽和责怪里,文炫竣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做的混事——他的心上人在那晚差点被自己强暴,还要笑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维持表面关系。而自己因为吃醋和妒忌,用喜欢的名义揭开了那道薄薄的遮羞布,毫无芥蒂地踩了他的自尊,还说出了他最沉重、最长久的秘密。

如今甚至要面临被alpha强制标记的风险。

如果崔玄準不会崩溃,那才是真的完了。

崔玄準还在哭。他听了道歉,委屈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捶打着、咬着,折腾得文炫竣的肩膀上全是牙印。

“我讨厌你……呜、文炫竣我恨死你了……”

“……你凭什么、凭什么耍我……呜呃……”

“你他妈真的是个混蛋……”

“呜……你放开我……”

文炫竣被骂得一声也不敢吭,任凭崔玄準打他、骂他,只是死死抱着人一下又一下地拍着背顺气。

“对不起。”

“对不起、哥,是我混蛋……我错了,我不该瞒你、不该让你这么难堪……我真的知道错了……哥,别哭了……”文炫竣说着、解释着,嗓音还带着没能脱离情欲的沙哑,他什么也不想了,只想崔玄準能别再这样难过,“我以后不会了,哥你别气坏了……但你能不能以后有什么事都直接和我说?我会努力去改、去学,只要哥你别——”

“我要发热了文炫竣。”

“去帮我喊柳岷析过来。”

呼吸停滞了。

我是不是要死了?文炫竣想。原来自己的报应可以来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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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炫竣其实没有看到过崔玄準在宿舍打抑制剂,那是他随口胡诌、误打误撞蒙出来的。但他确实知道崔玄準是个omega,在那个两人沉沦在浴室的混乱晚上,他操着崔玄準的腿根,叼上了后颈那块白皙细嫩的皮肤,如同得了救赎一般在柑橘香水下闻到了泄露出来的淡淡松饼气息。

alpha不会闻错,尤其是对待自己日思夜想的爱人。

玄準哥是omega。

他以为自己饿疯了,终于得了上天怜悯,施舍给了他一个好梦,于是巨大的喜悦和欲望尽数得了发泄。

“哥……你帮帮我、我也会帮你的,好不好?”

崔玄準在发抖害怕,那就不做到最后也很好。他急切地拽着人没完没了地接吻,说喜欢、说爱,让他给自己撸、用腿夹着帮自己弄出来……他哄着崔玄準,说哥、我不操进去,我只是用手帮帮你,崔玄準就任人宰割地撅着屁股,任凭文炫竣用手在他的穴里抠挖,一进一出带出淋漓的汁水……文炫竣喘着粗气,痴迷地看着崔玄準被自己用手指奸到潮吹,身下的火气越憋越重——他光是看着崔玄準那一副被玩坏的样子就几乎爽到要射了。高潮后的崔玄準让做什么都会乖乖去做。让他张嘴,身下的人就会主动含上手指,让他给他口交,笨拙的omega就会伸出舌头张嘴去吃他的肉棒。

好乖、好听话、好喜欢……梦里的玄準哥怎么会这么好?文炫竣爽得脑子一片空白,口腔湿软得好像自己操进了崔玄準的穴里,以至于就算被牙齿硌疼了鸡巴也不在乎,耸着腰一个劲儿地在他嘴里浅浅抽插。他没舍得让崔玄準给自己做深喉,耐心地教人用手照顾着舔不到的地方,憋着一口气在那张小嘴里贪婪地捅了好久,直到在快要射精的时候才恋恋不舍地拿出来射到崔玄準的脸上,哄着骗着让人一口一口吃掉自己的精液。

啊、都吃掉了……这样也算是把自己的东西弄进了玄準哥的体内吧?文炫竣畸形地想着,也不嫌弃,把人捞起来托着屁股抱在怀里接吻,刚射过的半硬性器就在omega流着淫液的股间反复磨蹭。他满足地用海水味和松饼气息交融着,心口快要被幸福感填满了,除了没有标记和真正的进入,所有的肮脏想象都得到了实现——整个浴室闻起来像是塞满了海盐饼干,混合着体液的腥气,就好像自己真的标记了崔玄準。

可等第二天中午,他发现了那杯小小的绿色饮料。

他意识到那是真的。

淫乱的夜晚是真的,性爱是真的,松饼味的信息素是真的,作为omega的崔玄準是真的。

不是应该开心吗?自己暗恋的beta哥哥其实是omega,他们可以用信息素粘连起人生,附和生理本能,附和世俗规训,他们可以标记、成结,并且完全有机会成为一对标准而又完美的ao恋人。

……可是Doran这个id充满疼痛和坎坷的七年也是真的。

崔玄準真的自己独自住在ab混住的青训宿舍里,真的永远靠抑制剂抗过发热期,真的作为一个omega挤进了lck上单前列,用无数努力拼尽性命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文炫竣端详着那杯饮料,包装很精致,是他打赌赢了后想让崔玄準给他点的那家刚开业的新店。杯身里面的猕猴桃冰沙早就化成了水,因为天气闷热,甚至已经有点微微变质。他一句话没说地把饮料全部喝光了,有点酸,也有点涩,还带了些发酵的味道。

一点也不甜。

文炫俊撇了撇嘴,盯着空了的饮料杯子看了许久许久,胃里翻江倒海,眼泪毫无征兆地就流了出来。他想都怪饮料变质得太快了,胃好疼,都把自己疼哭了。

他这时候才记起来自己其实是很爱哭的。

一点也不甜。

猕猴桃冰沙一点也不甜。

出现在现实里的蓝苹果,一点也不甜。

还不如就是个beta算了。他崩溃地想。这样起码痛苦的人起码只会有文炫竣一个。

那天过后,他根本没想戳破崔玄準的遮掩,无论是装作他们什么都没发生,还是装成一个beta。在头两天,文炫竣是相当挣扎的,他想去找崔玄準道歉,想说对不起、想说哥是我犯了混,但崔玄準从没给他机会,保持着恰如其分的距离,完美的笑容里从来没有露出过一点瑕疵……渐渐地,他开始侥幸了。应该也是有一点喜欢的吧?不然为什么哥那天会纵容自己胡闹?

文炫竣从来都是无所畏惧的勇敢和莽撞,他把自己哄好了,整装待发。他知道崔玄準有自己的坚持,也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排在了很多东西后面。那就让崔玄準当他的“beta”好了,自己可以不去标记、不去想象他的松饼气息,无关乎性别本能,只是单纯地和崔玄準谈一场恋爱。

不是alpha和omega、不是t1的上单和打野、也不是前后辈和同事,他想要作为文炫竣、和崔玄準相爱。

他逼迫自己不去关注崔玄準后颈的腺体,不再执着用海水信息素缠绕崔玄準,借着打赌的由头向他“还人情”,给他点饮料、送礼物、替他买想吃的甜品、陪他玩想玩的游戏、为了一抹笑意撒娇打闹无所不用其极,可崔玄準还是在把他往外推。

拒绝肢体接触、拒绝约饭邀请、在他们暧昧到了极点的时候理性地退后一步,微笑着说竣尼我该回去训练了……这些对文炫竣甚至算不上打击,他知道崔玄準需要时间,这个总在情感上慢半拍的哥哥最擅长的就是回避和逃离。没关系,崔玄準缩进壳里,文炫竣就蹲守在壳外,时不时敲敲他的门,说说今天的阳光有多好。他想他有的是时间可以等待崔玄準探出头来。

本来一切都会很好的。

可他把一切都搞砸了,因为该死的占有欲、该死的妒忌。

……为什么崔玄準从不会避讳柳岷析的亲近?

文炫竣甚至去找了李珉炯谈话。他问李珉炯、你那么了解岷析,会不会觉得岷析喜欢玄準哥?那天他和李珉炯差点打了一架,蜂蜡混合沉木的闷气和肆意张扬的海水撞了个彻底,最后是李相赫强制用了信息素镇压才没有造成动乱。李珉炯红着眼骂他,说他是个疯子,既然追不到玄準哥就能不能别打岷析的主意。他说崔玄準是个beta,你就算再喜欢、再爱他你也永远得不到他,就像柳岷析也不会对李珉炯有感觉一样,两人无法言说的渴望如出一辙的悲哀。

崔玄準是omega。可李珉炯没说错,玄準哥不喜欢当omega,自然也不会喜欢被标记、被占有。

自己永远得不到他,也应该放他自由。

应该让步的、应该接受的……

可崔玄準被生姜牛奶味裹着,笑着纵容柳岷析晚上和他同住,拒绝了自己的晚饭邀请却转头就进了柳岷析的房间。文炫竣烦躁地磨着牙根,怨恨着该死的鼻炎让他呼吸不畅,心里疼得要死:如果都是alpha,为什么柳岷析可以,我就不行?

所以在又一次崔玄準对柳岷析露出那样的笑容后,他失控了。他把人拽到休息室里,用海水信息素施压,咄咄逼人、和盘托出,想要直接用言语把崔玄準从他的龟壳里逼出来。

我不奢求标记和占有了,我只求你别让别人越过我,这样都不行吗?你就不能承认我在你心里是不一样的吗?

然后他搞砸了。

Chapter Text

柳岷析是带着药箱来的。他挂断了李珉炯响个不停的电话,只是在门外拧了拧被锁上的门,刺人的海水气就不由分说地朝他袭来——文炫竣因为崔玄準痛苦的发热期和精神刺激陷入了应激状态,像是一只乱咬人的疯狗,高敏的神经警惕地排斥一切靠近的人。

他在本能地保护自己的omega。

“啧……是我,柳岷析。”柳岷析尽管来之前补了一针抑制剂,还是被alpha信息素的攻击性惹得够呛。文炫竣给他电话的时候,他猜了个大概,现在根本没法给这个没轻没重的海水alpha一点好脸色,于是烦躁地出声,“文炫竣,你最好给我冷静一点,玄準哥为什么会这样你自己心里有数。”

“……”

“咔哒。”

门被打开了。

扑面而来的高浓度信息素瞬间熏得柳岷析两眼一黑,他皱了皱眉,站在门口缓了好一会儿才拎起东西迈步进去。

真卑微。文炫竣憋回了暴乱的信息素自嘲道。自己居然为了崔玄準做到了为别的alpha放行。

开过门的文炫竣没有分给柳岷析任何一个眼神,他看起来状态极差,眼白爬满血丝,脖子、胳膊和手背青筋暴起,也不说话,只是坐回了沙发旁,小心翼翼地把瘫软的崔玄準重新圈回怀里,用手指细致地梳理着怀中人的发梢。

他知道崔玄準自尊心强,哪怕欲念缠身、alpha的理智已经濒临破产的边缘,还是记得不能让玄準哥丢脸,默默地替他整理过了衣物。他甚至在给人穿衣服时阴暗地想:柳岷析来了有什么用?我不会让他碰你,最后想着你、照顾你的人不还是我文炫竣?

崔玄準蜷缩在文炫竣怀里,看起来还算体面,只是由于发热期的缘故神志不太清醒——面色潮红、眼神失焦,身下的裤子沾满了不正常的水渍,松饼的麦香越溢越浓……浓稠的海水安定信息素铺满了整个休息室,可即便如此,崔玄準的呼吸声还是短促而急切,他的腺体残缺,接收信息素的能力低得可怕,只能艰难地一点点汲取空气中的气味,渴得像一条濒死的鱼,苍白地张着腮扑腾在岸上。

他因为情绪激动和信息素过饱和提前进入了发热期,伴随着筑巢倾向未能满足带来的安全感缺失,情况着实不容乐观。

“操……我看我一天到晚能被你们上野俩折磨死,t1花钱雇我就不是让我打辅助的,是给你们擦屁股来的。”柳岷析看到崔玄準奄奄一息的模样心里直慌,一边扒拉着药箱一边没好气地讽刺,“你他妈……你到底放了多少信息素能直接把人逼进发热期?”

文炫竣闷着个脑袋不吱声,柳岷析咬咬牙也没再挖苦,简单判断了一下,顾忌到崔玄準危险的状态,干脆利落地坦白了。

“我不是真正的alpha。”

文炫竣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虚弱的崔玄準身上,听到这话也没什么大的反应,只是疲惫地微微抬眼看了一眼柳岷析。

“我的意思是、我是omega。”柳岷析见人没反应,又重复了一遍。文炫竣这才缓缓动了动眼球,呆滞了片刻,瞳孔微缩。

“西八,我再说最后一遍,我是装的alpha!”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柳岷析有点火了,语气不善,“我每个月那几天信息素失控不是因为我是傻逼,而是因为发热期,我是omega!你他妈听懂了吗?”

他看出来了这两人之间的名堂,对文炫竣的行为抱有不满,但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没法释放安定信息素,也没法稳定玄準哥的状态。不管你和玄準哥吵了什么、误会了什么,文炫竣、玄準哥这次发热期本来就难熬,你现在得帮他。”

柳岷析掏出了药箱里的alpha抑制剂,文炫竣终于反应过来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崔玄準和柳岷析亲近的原因——两个同病相怜的人保守着相似的秘密,他们在高压下互相舔舐,久违地找到了同类。

“……所以你没有喜欢玄準哥?”

“啊西……我看你是真发疯了文炫竣。”柳岷析无语了,他对现在这个被omega熏傻的打野没什么好说的,只是翻了个白眼把抑制剂又往人脸上怼了怼。

懊恼和后悔的情绪更浓了,文炫竣接过抑制剂给自己来了一针。

“清醒点没?”

“……再给我一剂——”

“抑制剂不要钱吗?打一针差不多得了!”柳岷析教训着,“啪”的一声拍走了文炫竣讨要的手,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俩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磕药上瘾的家伙,“……忍一忍算了,打多了不好。”

“……哦。”

文炫竣收回了手,又重新搂紧了怀里的崔玄準,把脑袋埋在omega的颈窝里,空气里躁动的海水在抑制剂的控制下终于平静了一点。

“一会儿我给玄準哥打抑制剂,你得帮我控制住他,安定信息素能放多少放多少,知道了吗?”

“……知道了。”

“……你们两个的事我不好多说什么,但是文炫竣,玄準哥他的日子过得真的很苦,别再让他难过了。”柳岷析本来想说些什么,但看到文炫竣憔悴的状态,知道他同样不好受,也不忍把话说得太过,一边念叨着,一边拆了一个新的注射器往里灌药,“玄準哥那天刚从发热期出来,一睁眼就在问我你的情况。空调开高一点就出汗的人,下午给你排了两个小时的队买冰沙……那家店新开业,忙得根本就不接外送。”

“我跟他说你在易感期不会见他,他非要亲眼看了才放心。我吓他,说刚结束发热期,去找你一定会被你发现他是omega,他就自己回宿舍又打一针抑制剂,还跑我面前让我闻他还有没有味道。”

“哪怕是他这周躲你的时候,也要从我这里问问你有没有难过。”

“文炫竣,你在玄準哥心里的地位比你想得要高的多。”

“……”

说完,东西也备好了,柳岷析示意文炫竣抱紧,牵过崔玄準的胳膊准备进行静脉注射。

“呜呃……”

针头刺进去的刹那,崔玄準浑身一颤,呻吟出声,哆嗦着往身后的alpha怀里钻,他迫切地呼唤着,“炫竣”、“竣尼”乱叫一通,脆弱地一声声喊疼,空着的手掐紧了文炫竣的胳膊,指甲在小臂上留下一道道红痕。文炫竣看得难受得紧,不遗余力地释放着安定信息素,额头冒出了冷汗,右手牢牢固定住了崔玄準的胳膊,生怕注射出了什么岔子,轻声细语地哄着。

“哥、很快就好了……打完针就好了……”

“炫竣……炫竣……”崔玄準无意识地喊着,依恋的感觉填满了文炫竣饥饿的胃,甚至让他想要永远这样下去。

就好像只有现在,崔玄準才能完完全全看得到自己。

“我在、哥……我在……别怕、别怕。”

……

“久病成良医啊,我看我退役了真能当个医生……”柳岷析感慨道,擦了擦因为紧张起的一层薄汗,可没等他说完,电话铃又响了。他脸色不太好看,没去接听,只是冲文炫竣解释道,“我今晚……很忙。等信息素淡下来你先带玄準哥回宿舍吧,现在这针抑制剂只能缓解一小会儿,我想玄準哥应该自己在宿舍有做准备,你给他送回去应该就没事了。”

“我知道你有分寸。”

“你在这种时候从来不会糊涂。”

“实在不行,我给你留一针强效的alpha抑制剂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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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炫竣带崔玄準回宿舍的路上做了很多的心理准备,比如崔玄準到了屋里立马把他推开、恢复那副理智的模样拒绝他的帮助,继续争执和自己之前没算清的旧账,或者更糟点,崔玄準因为omega的本能拉着自己不让走,那这样他可能还得继续憋着火受一会儿难……这些设想他都假设过,他想最难的部分已经过去,他连发热期散发着松饼气息的崔玄準都忍住了,其他的困难简直不值一提,无论是争吵还是亲昵他都有所准备,并且有充足的信心能执行脑海里预演过的最优解。

送人、安抚情绪、哄睡觉。他对这套流程早有经验。可等文炫竣劝着迷迷糊糊的崔玄準开锁,推开了房门后,他傻眼了。

他妈的,柳岷析是错的,自己的意志力压根就没那么强,因为这个该死的辅助根本没告诉他崔玄準居然在用自己的东西筑巢!

如果知道,他说什么也不会让柳岷析提前跑路。

海水味又不受控制地往外溢,他不敢拖沓,立马就把那针强效抑制剂给扎了。

床上一圈摆满了一堆和自己有关的东西,包括忘掉的背包、小挂件、老虎娃娃……而这些杂物簇拥着的正中间,郑重地摆着那件他昨天丢失的t1队服外套。

皱巴巴的,显然是被人抱着揉过很多次。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小、最可怜的巢了,唯一和alpha直接相关的贴身物品只有一件可怜的外套,还是私下不常穿的比赛队服。可这对崔玄準来说又是能做到的最完美的巢了,他当时还在挣扎纠结两人那晚的越界,处在和文炫竣装作无事发生的时机,根本不敢向人讨要任何东西。

那一瞬间文炫竣头脑都发胀了。他想这算什么?玄準哥可怜兮兮地只能用一件外套筑巢的时候,自己居然在吃崔玄準和柳岷析的醋。那颗充满疼痛和心酸的蓝苹果快要因为缺水而死掉了,自己却吝啬于他清晨多享受的一缕阳光。

文炫竣心里发酸,疼惜地吻了吻崔玄準的发顶,把他抱着放到了床上,认真把那件“ONER”外套严严实实地裹在人身上。

……

崔玄準就半眯着眼看着。

他重新运转的大脑正在思考。

他闻着海水气,回了自己的地盘,状态好了不少,抑制剂起效,眼神渐渐清明,正在细细复盘文炫竣做的一切。

好像也没那么生气了。

毕竟在他发热期信息素最浓郁的时候,在他喊着让柳岷析过来的时候,文炫竣明明看起来恨得要疯掉了,却还是没有任何怨言,红着眼给自己穿好衣服,老老实实地去给另一个“alpha”打电话。

他看着面前一心照顾自己的alpha,开始疑惑、开始不解、开始质疑自己前二十多年的观念——真的会有人愿意为了所谓“爱”,拼尽全力抵抗原始冲动吗?

心间漏了裂隙,在文炫竣给自己套好外套后,崔玄準默默伸手勾上了他的脖子。文炫竣本来要起身去给崔玄準倒杯水的,却被他突然的一搂弄得失了平衡,幸亏反应及时用手撑着,才好险没直接压在崔玄準身上。

“哥你突然干什么,很危险……”

声音戛然而止。

两人用一种极暧昧的姿势躺在床上,崔玄準就在他身下盯着他,距离太近,弄得文炫竣嗫嚅着双唇说不出话。他耳尖通红,撑着胳膊想要后退,却又被崔玄準收紧胳膊拉近了距离,鼻尖几乎相抵。

要亲上了……文炫竣的脑子乱作一团,他慌张地想着,再靠近一点,就要亲上了。虽然在梦里、在幻想里、在争吵里他们连更过分的事都做了,可一个心意相通的亲吻对于文炫竣来说还是有千斤重。

“为什么没标记我?”

“……什么?”文炫竣被问得一愣,沉溺在暧昧的氛围里,跨度太大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张着嘴露出了一个很傻的表情。崔玄準轻笑两声,用手摸摸他的下巴示意回神,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没标记我?”

“不是一直很想要omega吗?我都发热了,腺体就在你嘴边,这样都不咬?”崔玄準因为那针静脉注射的抑制剂短暂地恢复了一会儿神志,他感受着文炫竣的心跳和呼吸,突然觉得好像有一个这样的人陪着也不错,伸手捏了捏文炫竣的脸颊。

“你是傻子吗?”

“……不是。”

“那是不喜欢我?”

“也不是。”

“那为什么不标记?”

“……”

文炫竣想到了伤心事,气压变低了,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了回复。

“你没同意。”

“……而且哥看起来很讨厌当omega。”

“我如果标记了,哥会伤心的。”

“……”

崔玄準哽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收紧胳膊把文炫竣抱在怀里,慢慢给人顺了顺毛,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你瞒着我,看我自己一个人演戏,我真的很生气。”

“嗯……我知道错了,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但是我说喜欢你是真的。玄準哥、不是因为omega……不是因为想做爱……我就是单纯喜欢你——”

“你要有惩罚。”

“……啊?”

“今晚陪着我吧,文炫竣。今晚帮我度过发热期,不做、不标记,只是用信息素陪着我。做到了我就原谅你,行吗?”崔玄準以前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傻得透顶、傻得可怜,他在赌、在进行他在对局里最爱的高风险操作,他把文炫竣的真心压上了赌桌,赢了回报翻倍、赔了满盘皆输。他想如果文炫竣真的通过了考验,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不是因为身体和基因本能,而是单纯的喜欢自己这个人,那自己或许可以去试着顺应本心,不那么回避文炫竣一步一步的亲近。

如果赌输了,那就认栽。反正只是变成了omega,又不是双手残疾打不了比赛,t1起码今年不会因为这点东西就付出高价的违约金和上单开天窗的代价和自己解约,至于合同赔偿和明年的续约……崔玄準头一次不想考虑这么多。

毕竟赌赢了,他想一个人的真心完全值得自己用这些东西来交换。

而且事情都已经坦白了,人就在这里,再好再完美的巢都不如他心心念念的那个alpha。

“炫竣……亲我吧?”

“……哥,这句话已经是不能做爱的考验了吧?”

这一夜相当难熬。崔玄準陷入了情热,一开始还能勉强忍住,咬着嘴唇抓紧了文炫竣的后背不愿喘息出声,可到了后半夜,蚀骨的痒意和空虚感一步步蚕食了他的大脑,纵然矜持体面如崔玄準,也没法在这种情况下保持理智了,他犹如只知道交媾的母兽,浑身往外出水,粘稠的水液从狭窄的细缝里流着,他带着甜蜜和潮湿的松饼麦香抱上文炫竣撒娇讨操,呜咽喘息着毫不避讳对性爱的渴望。

“炫竣……我们做一次好不好?……呜、好难受……嗯、就一次……”

“哈啊……操我…求你了……”

因为体格的缘故,文炫竣的衣服码数要大一些,崔玄準浑身一丝不挂,只穿着大了一圈的队服外套跪坐在文炫竣怀里,像一只小猫一样跟文炫竣耳鬓厮磨。他使尽了浑身解数去诱惑、去勾引,摆着腰模拟着性交的律动,流着水的后穴就坐在文炫竣鼓囊囊的那包东西上,隔着布料一下又一下嘬着、蹭着,像是要连着衣服也往里吞。

“……哥,不做。”文炫竣深吸一口气回复,用手帮崔玄準套弄着性器疏解,圆润的指甲不断剐蹭着冠状沟,快感的刺激让崔玄準的小腹连带着肉穴都在抽搐收缩。文炫竣伺候着,嘴上也没闲着,含着人胸前的软肉吮吸,舌尖来回舔过敏感的乳头打转,配合着手上的动作让崔玄準的呻吟声越喘越浪。他身下也憋得难受,但并没有忘记答应过崔玄準的事,面对omega一而再再而三的渴求,只是哑着嗓子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不能做……没有套,哥。”

“去买……买回来好不好?我等着……哈啊…我等着你……竣尼、好想做……真的想做……”

“哥,买回来也不做。”文炫竣说着,海水信息素灌在崔玄準的鼻腔里,尽管自己的鸡巴也硬得生疼,但还是生出了一丝报复的快感,低声笑着在人耳边呢喃,“怎么会馋成这个样子?不是你说的吗,玄準哥……今晚不做。”

“啊哈……!”文炫竣撸动他性器的手骤然加快,惹得他不由得惊呼出声,崔玄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自食恶果。他被文炫竣握着命脉,掌控着身体的快感,想要被进入的渴望迟迟得不到满足。终于,在情欲的风蚀下,他跨过了那道羞耻的界限,主动把手往身下探去,纤长的手指挤进甬道里缓缓抽插——他坐在文炫竣身上,在用手指假装自己被文炫竣操着。

“咕啾”的水声配合上这副荒淫的画面让文炫俊想要得发疯。

“哈啊……嗯、炫竣……炫竣……”

“嗯……好棒……”

“炫竣……喜欢。”

“喜欢炫竣。”

“操我好不好?”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崔玄準又开始了,这一次是喜欢攻击。文炫竣暗骂一声,笑不出来,他想崔玄準简直就是在对自己上刑,只能看不能操的日子真的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他把自己的那物也掏了出来,狰狞可怖的阴茎和崔玄準笔直粉嫩的东西并到一起,让崔玄準羞得连看也不敢看,文炫竣拉过他没奸进肉穴的另一只手撸动着,一边难耐地低喘,一边咬牙切齿地开口。

“玄準哥……你最好永远别让我逮到。”

Chapter Text

托文炫竣的福,崔玄準这次发热期度过的相当顺利。虽然他只让人呆了一晚上,但由于久违地在发热期里得到了alpha信息素的灌溉,并且后续有文炫竣提供的满满一床的衣服作为支撑,他在一天后的傍晚就结束了这次难熬的情潮。

但最直接的,是文炫竣给他提供了些别的东西。

在崔玄準高潮后从情热缓过来的间隙里,文炫竣像一只小狗一样凑到他嘴边亲亲嘴角,扭捏了半天一直问崔玄準他是谁。

“哈啊……玄準哥,喊我名字好不好……”文炫竣单手将崔玄準的双腿拢在身侧,耸腰在他并拢的腿间肏干着,叼着他的耳垂一个劲儿地低喘。热气顺着耳蜗往里进,低沉沙哑的声音如同奸上了大脑,性感得差点让崔玄準直接颅内高潮,“……喊我名字……哥、喊喊我……你高潮之后都变傻了,还能认得我是谁吗?”

“……哥、我是谁?”

崔玄準刚刚射过精,醉在浓稠的海水信息素里,头脑发懵,半张着嘴喘息着,红润的唇瓣还粘连着唾液扯出的银丝。他的腿根被操得又红又麻,对文炫竣这种幼稚的要求无语极了,故意糊弄着否定,“哈啊……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吗?哥……你刚刚都射到我嘴里了……”

“不知道、不知道!”崔玄準羞红了脸用胳膊挡住眼睛,他联想起了刚刚文炫竣被自己射了一脸精的样子,阴茎又在缓缓抬头,文炫竣扒开他的胳膊仔细地去看,欣赏着崔玄準染上了情欲的模样,喜欢极了,诱导着开口,徐徐图之。

“哥……说出来好吗?说说看是谁正在操着你的腿呀……”

“哥说了,我就用手帮帮哥好不好?哥其实很想潮吹吧?不用鸡巴,只用手指操进去也会很舒服的。”文炫竣在床上说话总是没个轻重,那些在崔玄準看来羞耻的词语被他轻而易举地说出口,说的人不觉有他,听的人却耻得浑身发麻。

“呜呃……闭嘴……”崔玄準呻吟着、红着眼制止,说出的话却完全没有威慑力,软糯的声调带着情欲的喘息,听起来就像是调情。

“哥真的想要我闭嘴吗?看起来明明很爽啊……我说一句,哥就会抖一下,好可爱。”文炫竣笑了,停了操着腿根的动作,专注地用骨节分明的手指绕在崔玄準的穴口打转,时不时掰开肉苞往里滑,晶莹的体液浸得指尖水淋淋的,“说吧?说了我就用手操进去好不好?”

崔玄準哪受过这种折磨,空虚的甬道根本拒绝不了这种浅尝辄止的诱惑,甜腻的松饼气一丝一缕地往人身上缠。他被说动了,扭了扭腰,脑子乱成一团被情欲支配,挺起屁股往上凑着,声音细如蚊讷。

“嗯……是竣尼。”

身上人不为所动,挑了挑眉示意让他说完整。崔玄準被人逗弄着得不到满足,翕张着穴口去挽留手指,咬牙索性豁了出去。

“是竣尼正在操我……哈啊…进、进来……”

“炫竣、文炫竣……别玩了……用手操我……”

文炫竣性器上的青筋又在跳了,他看着崔玄準喊自己名字求操的放荡样子爽得没边,缺乏安全感的病态心理得到了满足。

玄準哥知道是我、玄準哥想要的人是我。

“哥、再说一遍,是不是只有我可以这样做?”

“哈啊……只有你、只有竣尼……唔!”

手指立刻就捅进早就濡湿的穴道里大开大合地抽插,熟练地顶上敏感的那点反复研磨,抽出时带出一点嫩红的媚肉,干得崔玄準弓起了腰死死用手抓紧床单,出声惊呼着胡乱去喊身上人的名字。

“炫竣……炫竣……!”

“等等、炫竣……太快了……”

“快吗?可是吸得这么紧,明明就很喜欢。”文炫竣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荤话,全然没有放缓动作的意思,“哥怎么这么敏感,只用手就爽成这个样子吗?”

他低头吻上了崔玄準那张呻吟叫床的嘴,用舌头贴着软肉与他勾缠,连接吻都带有很强的索取意味,又吸又嘬恨不得把崔玄準拆吃入腹,直到吻得人呼吸不畅,呜咽着去推搡捶打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嘴,喘着粗气眷恋地去舔舐崔玄準唇边那颗性感的小痣。

伴随着身下人的穴肉缴紧,崔玄準被手指又肏得高潮了一轮。他抱紧了文炫竣,把结实的后背上抓得全是红痕,张着嘴完全没了一点体面的样子,身体柔软得好像要化成一滩糖水,湿润的、粘稠的、如同沾满了糖霜的松饼,嵌在文炫竣怀里不住地痉挛发抖。

“咬我……咬我文炫竣……标记我……标记我……”发热期的渴望在他嘴里含糊念着,仿佛是证明似的,亲昵地凑上去亲文炫竣的嘴角,小心翼翼地讨好自己的alpha,“标记我……炫竣啊……标记我好不好?腺体好疼……咬我……”

“不好。”文炫竣用鼻尖在崔玄準的颈侧磨蹭着,心上人的发热也勾出了易感期,自己后颈的腺体同样又疼又肿。但他还是平复着呼吸,遏制住了张嘴咬上去念想,声音干燥地像是划过了沙砾,“我答应哥了,不做、不标记,而且高潮里的玄準哥说话不作数。”

他不要一个迷迷糊糊的临时标记,他要崔玄準清醒着说爱,用权衡利弊的大脑承认他的特别,要那颗野心勃勃的心有一支血管为文炫竣搏动,他要崔玄準深思熟虑后说,我选择了你。

不是现在这种激素上头的、哄着、骗着偷来的“只有你”,而是被认定的、唯一的。

用真心代替野兽一样的基因本能。

而且他有更好的办法帮崔玄準度过发热期,是验证、也是尝试。

水液和精液喷得文炫竣身上哪里都是,他把黏糊糊的手指拿到崔玄準眼前给他看,神志不清的omega就下意识地张嘴去吃,吞吐的模样简直像是在给文炫竣的手指口交。他眼含笑意地看着崔玄準,话语轻得像飘在空中的羽毛。

“哥……好色。甜吗?是不是吃起来也是松饼味的?”

“好喜欢。”

他温柔地吻了吻崔玄準颤抖的睫毛,在omega迷茫的眼神里,坦然地侧过脖子把自己的后颈漏给了崔玄準。

“玄準哥,我不会咬你,但哥你可以咬我。”

“咬我是没关系的,玄準哥。咬我不会暴露你的omega身份,不会影响你比赛,不会有舆论,而且我会变成只属于你的alpha。”

“咬了我腺体就不痛了,玄準哥。”

“咬我。”

崔玄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标记我。”

舒缓低沉的声音像是塞壬的吟唱,他在一步一步把崔玄準引到堕落的深渊。

omega可以标记alpha吗?

大概是不能的吧。

好像没有人尝试过,毕竟一个alpha要把人宠到什么地步才会让omega去咬自己的腺体?崔玄準从没听过o标记a的这种说法,但是原始的渴望在此刻大过了一切,就好像他生来就可以这样做、应该这样做,他和alpha、和beta一样拥有平等的爱人的权利,他可以被标记、也可以标记别人。等他回过神来时,利齿咬上了文炫竣的后颈,血腥气充斥着鼻腔,牙齿已经刺破皮肤艰难地分泌着信息素往里注入。

他在文炫竣这里得到了情感的满足,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觉得当omega其实还不错。

他能闻到他们缠绵的气味,海水和松饼的交融。

他感觉到了自己在被尊重。

alpha的那个器官被标记的能力已经退化很久了,几乎没有人会用它来接收信息素,违反了客观规律的陌生侵入让文炫竣痛苦地闷哼出声。崔玄準的信息素分泌得又细又少,如同万千细针往里一寸寸扎着,可他又在痛苦中扼住了崔玄準的后脑不让人松口,强制让人叼着腺体咬了很久很久才卸力。崔玄準的大脑都空白了,前所未有的快感刷新了他的认知,情欲的阈值被持续不断的信息素输出反复敲打,让他完全没被抚慰就抖着身子射了出来。

颤颤巍巍地、迷茫地张着嘴,血液和涎水顺着嘴角往下流,崔玄準陷入了名为文炫竣的深海,思绪如同一团乱麻,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alpha变了。

味道很微妙,如果不仔细闻甚至闻不出来哪里有变化,但崔玄準清晰地感觉到了不同——在腥湿的海水气息下,藏着一缕淡淡的麦香。

是属于崔玄準的。

他真的被他打上了临时标记。

“果然是……可以的啊。”

文炫竣满头是汗,表扬一般亲了亲崔玄準的额头,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像是在游戏里抢到了小龙,狡黠的、爽朗的,笑得让崔玄準感到荒谬。

怎么会有alpha因为被omega标记而开心?

“哥做得很好嘛。”

“现在到你帮帮我了。”

然后就是没完没了的索取。

都不会腻吗?崔玄準彻底没了力气,浑身都被情欲烘软了,他想着,如果真的做了,说不定会死在床上吧。

但文炫竣作为一个alpha,甚至愿意被自己一个omega标记。那就都随他好了,他要什么自己都会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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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柳岷析时,那个活跃的、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辅助少见地看起来很憔悴,他像是一台生锈的机器,在看到崔玄準后呆滞了好一会儿,眼神里充满了疑惑,欲言又止半天才拽着人进了宿舍。

又是似曾相识的宿舍,又是似曾相识的两个人。尽管柳岷析承认这种秘密谈话有时候会满足他年少时期的中二病瘾,但他还是觉得频率实在是太高了。

不是什么好兆头。

“岷析你怎么了?看起来状态好像不太好。”崔玄準敏锐地感知到了柳岷析的情绪,他想起李珉炯同样沉默的表情,不确定的出声询问,“是……和珉炯有关吗?”

“不是!”柳岷析立刻否认了,带了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怎么可能和他有关?他爱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我们没关系。”

“没……关系?”

“没有!”

“那你这是……?”

“我不好说……算了、先说哥你的事吧,”柳岷析烦躁地挠了挠头,他现在实在是有些精疲力尽,发出了自己刚刚见到崔玄準第一面就有的疑问:

“你怎么会没味道?”

“……嗯?我没和你说过吗?我腺体有伤,不在发热期的时候不会有信息素——”

“不是这个,我说的不是这个,玄準哥你靠近点。”柳岷析打断了话头,着实不解,伸手把崔玄準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崔玄準被他的突然袭击搞怕了,下意识攥紧了领子,但柳岷析这次没有耍流氓,只是凑到他身边闻了闻,闻完之后发自内心地发出了疑问。

“……怎会如此?”

“?”崔玄準一脸懵。

而柳岷析是真的看不懂了。

“……我昨天中午,看到文炫竣从你房间做贼似地偷溜出来,我就想着肯定完蛋了,哥你肯定又是纵容那个混蛋了。”柳岷析嘟囔着,神情低落,“虽然知道哥你心里有数,但我还是有点紧张,毕竟发生这种事也有我的锅,哪怕咱俩现在暴露omega身份不像青训期那么严重了,可没出成绩前来这么一下也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你、你在说什么啊——”

“哥你先听我说!”柳岷析没让崔玄準插嘴,仿佛在走台本一样自顾自地进行一段剖白,“我挺愧疚的,我那晚就不该被李珉炯那家伙牵着鼻子走,我要是留下,和炫竣一起送你回宿舍,哥你说不定就不会有这种结果……”

然后话锋一转,柳岷析从低落的情绪转变成了不可置信的疑惑。

“结果我都准备好和你一块儿自爆omega身份向管理层和网友开战了,你跟我说你俩没打标记?临时标记都没有?你们这是什么章程?”

“文炫竣他是戒过毒吗?”柳岷析吐槽着,“alpha和发热期的omega呆一晚上盖着被子纯聊天?”

“呀!”崔玄準臊得叫了一声,脸红得要冒烟了,尽管房间里没有人,他还是慌慌张张地去捂柳岷析的嘴,试图阻止辅助继续下去的话,“你!你小点声!别说了……”

“呀唔……哥,别、别捂……”柳岷析被崔玄準慌乱地动作捂住半截鼻子,喘气困难,含糊不清地说着,“呼吸、呼吸!我唔、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崔玄準试探地松开了手上的力道,柳岷析趁他松手立刻往后退了半步做防御,毫无顾忌地张嘴就是继续说:

“不是、哥,我又不是外人,咱俩说两句悄悄话又没人能听到!”柳岷析见崔玄準眼神飘忽红着脸冒热气,心下更不解了,“你俩到底什么情况啊?到底在没在一起?永久标记没有很正常,可呆了一晚上连一个临时标记都没有,也实在太诡异了吧?”

“不、不是……我们没在一起……”

“那到底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整得神神秘秘的……”柳岷析想到了什么,面色扭曲了一下,颤颤巍巍不确定地开口,“……总不能是,文炫竣、他、他那方面不行吧?”

崔玄準一愣,想到了什么,面红耳赤,又要伸手去捂柳岷析的嘴,“……胡说什么呢岷析啊!”

“呀哥你想什么呢,我是说临时标记能力!”柳岷析立刻警惕地往后退了退不让他哥凑上来,呼吸不畅的感觉他可不想再来一次,出声解释道,“主要是前一段时间哥你身上缠着的海水味变淡了,要么是文炫竣没再主动给你留……但这个不太可能,要么就是他信息素分泌能力变差了,没法在你身上留。”

柳岷析看着逐渐皱起眉头的崔玄準,越说越有思路。

“对啊哥,你想,你腺体本来就有问题,没法释放信息素,会不会被标记的可能性会变小啊?比如他咬了你,信息素浓度不够没办法正常形成临时标记什么的……”

“不是信息素多少的问题……”崔玄準思索了片刻,答道,“炫竣他就没咬我。”

“……没咬你?”柳岷析听不懂了。

“嗯、没有。”

“你是说,文炫竣、我认识的那个文炫竣、反野路线毒得没边的文炫竣,和发热期的你呆了一晚上,没咬你?一口都没有?”

“……呃,没有啊,怎么了?”崔玄準对柳岷析的震惊有些疑惑,“炫竣说他没什么关系呀,他说你有给他留抑制剂的……”

“玄準哥,我给他留的是抑制剂,不是某种神奇药水,一针下去百毒不侵。再强效的抑制剂在那么长时间的高浓度omega信息素里都撑不了多久的。”柳岷析肃然起敬,“他百分之百进易感期了,他就纯靠意志力硬抗?”

崔玄準没有概念,但他确实十分心疼文炫竣,弱弱开了口,“如果非要说的话……我、我标记了炫竣。”

“?”

柳岷析彻底懵了。

“先不管这个了,岷析你说……我身上的海水味变淡了?”崔玄準开始担心文炫竣了,“他以前会往我身上留很多信息素吗?现在变淡了会不会是炫竣身体出了问题?这个很严重吗?要不要带他去医院看看……”

“不是、哥。”柳岷析完全听不进去崔玄準的话了,他的脑子被“玄準哥标记了文炫竣”冲击,斟酌字词到最后,只能发出一个问句。

“哥你说的是人话吗,我怎么听不懂?”

Chapter 9

Notes:

因为作者这两天好忙所以卡文拖更了……十分抱歉😢……

Chapter Text

“我没有你别乱说!”

“我只喜欢玄準哥!”

“砰——!”

消防通道的门被柳岷析踹开,站在身边的还有那个和文炫竣“乱搞”的omega。李珉炯本来就要发作和崔玄準告状,但伴随着柳岷析的一声“你他妈添什么乱”,啰哩啰嗦的ad就被辅助黑着脸拉走了。

文炫竣的嗓门真的很大,半个食堂都回荡着他的那句“我只喜欢玄準哥”,真的不能怪李珉炯总是抱怨他直播间声音吵。

这下好了,全世界都知道文炫竣喜欢崔玄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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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的人不止柳岷析一个。

文炫竣被omega标记了,柳岷析接受这个事实用了很久,李珉炯亦然。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气味的变化实在太小、太微妙,基本只有同吃同住的队友能感觉到异样。排除掉知情的上野辅三人和第一时间报备过的李相赫,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人就成了李珉炯。

现在t1队伍里也就只剩李珉炯什么都不知道了。

崔玄準问柳岷析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只有珉炯什么都不知道,柳岷析就没好气地说让他自己猜去吧,反正我是不会说的。崔玄準意识到两个人好像真的闹了不小的矛盾,也没敢多问,只是想着李珉炯肯定会发现的,到时候就先说自己的事情好了。

幸好、李珉炯对信息素变化的敏感程度不亚于对待楼下的噪音。

休息日结束,又到了训练的日子。李相赫和老skt聚餐,晚饭就成了他们四个一起吃食堂。本来一直是双人组和上野对坐的,但柳岷析刻意避开了李珉炯,笑着和崔玄準聊天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李珉炯端着餐盘站在桌前苦笑,最后只能默默地走到文炫竣旁边。

其实是尴尬的,他和文炫竣自从上次吵架后一直没什么交流。那时候文炫竣被嫉妒冲昏了头,他自己也因为扯到了柳岷析情绪失控,两人互相骂了不少戳肺管子的话。吵完之后又都在各自的亲密关系里焦头烂额,无暇顾及那场半发泄式的争斗。两个年轻alpha解决矛盾的办法都是等火气下来后一笑了之,这次也是一样,久而久之也就把这事儿给忘了,一直没说开。

他端着餐盘看了看文炫竣,文炫竣倒是心情不错的样子,咬了一口肉饼仰了仰头示意他坐过来。李珉炯松了一口气,心想看来这小子没记仇。

仔细想想,自己上次说的话确实重了,还是先给他道个歉吧。

“竣尼啊……”

李珉炯哑巴了。

因为他坐到文炫竣身边后,精准地从杂乱的食物香气里闻到了他身上多出来的松饼麦香。

是omega的甜腻的味道,藏在海水气底下,带了点宣誓主权的意味。很细、很少,但足够李珉炯闻到。

一口道歉憋在了嗓子眼,噎了半天好悬没憋死。

往常呛人的海水信息素变成了……海盐饼干?!

文炫竣又咬了一口肉饼,似乎是对李珉炯的突然噤声感到不解,呆愣愣的样子让李珉炯瞬间红温了。

吃吃吃、还他妈吃,玄準哥是beta闻不到,可岷析就坐在对面!闻到了之后告诉玄準哥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不是喜欢玄準哥喜欢得要死要活吗?这人到底有没有一点追人的自觉?!

李珉炯急死了,下意识转头去看柳岷析,却只得到了冷淡的视线,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他们俩现在的处境。他想自己的感情进了死胡同,不能让文炫竣也步入后尘,莫名生出一种悲壮感,索性把饭一放,直接在柳岷析和崔玄準的注视下把人拽走了,文炫竣吃剩下的那半截肉饼永远地留在了食堂。

“李珉炯你突然发什么疯?”文炫竣被他拽到了消防通道里,伴随着楼梯间厚重的关门声,烦躁地松了松被拉扯的手腕,皱着眉不满,“你有什么事儿赶紧说,我一会儿还要和玄準哥一起回宿舍……”

“你认真的?!就带着这味道去?”

“我味道怎么了?又不是给你闻的。”文炫竣不假思索地回答,片刻后又反应了过来,眼神瞬间亮了,“……等等、你闻到了?”

“啧、你他妈还有脸说?omega的味道都快让你变成饼干了!”李珉炯恨铁不成钢,“你就这样还要追玄準哥?仗着哥闻不到就乱搞?我看玄準哥要是真的看上你那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李珉炯根本没想那么多,他以为文炫竣是沾上了哪个omega的气味没弄干净,用沉木信息素一通乱洗,试图帮他把松饼味遮掉。可那丝麦香像是刚出土的笋子,表面微不足道只露出了点嫩尖,实则连根都扎在文炫竣身体里,与血肉盘根交错,绒须就爬满在腺体的血管,怎么也去不掉。李珉炯努力了半天,最后除了给文炫竣熏得够呛什么也没做到。

“不是,你这到底——”

“咳咳、啊西……李珉炯你给我停!”文炫竣皱着鼻子骂了两句,alpha的同类信息素给他整得头晕眼花,窝了一口火在心间,出声制止,“别搞了,去不掉的,我是被标记了。”

“我被omega临时标记了。”

李珉炯愣了一下,无语得想笑:“……你能不能别说胡话给自己找借口,这一点也不好笑。”

文炫竣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板着脸一字一句:“我说真的,我真的被omega标记了。”他放了点混合着松饼味的海水信息素,给李珉炯看了后颈的牙印,铁证如山,就算这话听起来再荒谬李珉炯也没办法不信了。

“……”

“alpha还能……被omega标记?”他先是缓了半晌,连眼都不眨地思考着。世界观的冲击让他声音有些发抖,听不出来是震惊还是激动,他和柳岷析的反应如出一辙,双人组的默契在此刻达到了同频。

呆滞,然后是隐秘的兴奋。

但李珉炯又突然想起了别的什么,表情立刻就严肃了,沉声开口:

“文炫竣,你还是得给我说清楚。”李珉炯救人心切,问问题都不带喘气的,“原来alpha真的能被标记……可你怎么会被omega标记?你突然犯什么混?你被标记了那玄準哥怎么办?你现在这样我是不会帮你追人的,这对哥和那个omega都不公平……你整这么一出,我真的要怀疑你根本就不喜欢玄準哥。”

“你乱说什么!”文炫竣想也没想就否定了,但顾忌着崔玄準的秘密,支支吾吾也说不明白,只是含糊地和李珉炯打糊弄,“我本来也没想这样的,我被omega标记……只是意外,这证明不了什么,你更不能怀疑我对玄準哥的真心。”

“你听完自己说的话不会笑吗?”李珉炯气笑了,“这不就是渣男语录?你只是被标记了,但心里装的还是玄準哥?这种放到岷析的追剧名单里要被骂三百集的。”

“……总之你少管,我心里有数。”

“不行、你得去和玄準哥解释清楚。”

“嘶……你别拽我,时机到了我自然会说的。”

“夜长梦多最好是现在。”

“我都说了我会想办法说!”

“你!你对得起玄準哥对你那么好吗文炫竣?你和那个omega乱搞,分明就是在做对不起他的事。”

“你别乱说!”

“我只喜欢玄準哥!”

……

真好啊。李相赫如是说。回来拿个外套也能看这么大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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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屁。崔玄準逆着大厅里的光线站在消防通道门口。他的心脏要跳出来了,“咚咚”声如擂鼓快要震破耳膜,总觉得好像有万千目光注视在身上,耻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于是闷着个头慌不择路地就顺着楼梯往下跑。

那句“我只喜欢玄準哥”实在是太大声、太羞耻了,去哪都好,总之是先不要看到文炫竣才好。

“等等、哥,不是说好了一起回宿舍……”文炫竣快步跟了上去,刚刚的“公开表白”同样让他脸红心跳。他没看清崔玄準的表情,一时半会也拿不准崔玄準的态度,只能是先把人追上再说别的,“哥,你慢点跑,等等我。”

“你、你先别跟我说话!”崔玄準被追着,懊恼出声,跑得更快了,三步并做两步地下楼,咯噔咯噔的看得人心慌。文炫竣紧紧跟在后面护着,果不其然地,在下到二层和三层中间的平台时,崔玄準一个趔趄就往前跌去。

要摔了。崔玄準想着,干脆地闭上了眼。

摔一跤算了,没有比刚刚更丢人的场景了。是不是很多人都听到了?肯定听到了吧,文炫竣声音怎么能这么大……他到底在想什么啊?真的就有这么喜欢吗,就不会感觉尴尬吗,刚刚走进食堂的是相赫哥吗,完蛋了啊,到底要怎么见人啊……摔一跤吧,摔一跤算了,摔一跤还能顺势倒在地上撒泼打滚,找个合理的借口骂文炫竣一通。

受伤了就有机会躲过他的表白了吧?

想象中的疼痛迟迟没有到来——

潮湿的、腥凉的,带着一点木质的苦涩麦香,崔玄準一脚跌进了充满麦浪的海洋。

“嘶……哥,都说了让你慢点跑了。”

那个傻子一把把他拽进了怀里,惯性太大,后背撞到了墙上,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疼得呲牙咧嘴的。崔玄準看到文炫竣受伤,也顾不上羞耻了,慌张地去检查他的状况。文炫竣沉默着任由崔玄準摆弄,纵容他扒扒眼角又捏捏后背,等到崔玄準完全放下心后才收紧了胳膊把人圈死在怀里。

“哥总是爱做危险的事。”文炫竣把崔玄準搂在怀里嗔怪着,带了点委屈。他刚刚真的被崔玄準吓了个半死,所有想法都被抛却脑后,全凭本能肾上腺素飙升才堪堪把人拉了回来。那么高的楼梯摔下去肯定疼死了,他庆幸着自己身体素质还算不错,没让崔玄準受伤,把人抱紧了,抖着手轻拍他的背,声音发颤,像是哄孩子一样嘟囔着。

“玄準哥没事了”、“玄準哥不怕”。

什么啊,明明就是自己害怕了吧。崔玄準听着文炫竣的安慰,有点无奈。自己只是要跌一跤而已,怎么能吓成这样?

……就这么喜欢吗?喜欢到跌一跤都舍不得。

天光暗了,一点月光从楼梯间小小的方窗里洒进来,照在了紧紧相拥的两具肉体上。昏暗的平台里,呼吸声、心跳声还有远处隐约嘈杂的喧嚣,似乎是下了班的社员在讨论晚饭,又似乎根本没人,只是耳鸣的大脑在自发喃喃。热浪涌上心头,标记了、拥抱了,争吵过也亲吻过,体面的和赤裸的,暧昧的和憎恨的,他们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崔玄準在此刻还是觉得荒唐的动心。

……就这么喜欢吗,喜欢到只是拥抱就要缴械投降了。

松饼的甜味又溢了出来,和海风湿答答地交融,不是因为发热期,而是因为爱。

他们就这样靠在楼梯间的墙上拥抱了很久,直到崔玄準轻轻拍了拍文炫竣的背示意他松手,两人才慢慢地分开。

文炫竣虚环着崔玄準的腰,借着微弱的应急灯看清了怀中人的脸——眼眶是红的,脸颊也是红的,浑身上下红得像一只蒸熟的虾子,可能是夏天太热了,或者是别的什么,崔玄準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发丝如同湿漉漉的触须打着颤,粘在额头上画出一两个小圈,从头到脚都冒着热气。

嘴唇微张着喘息,眼神飘忽地不愿直视自己。

……好像有机会。

文炫竣的嗅觉总是很敏锐。

游戏里如此、现实也是如此,和开团一样,他在这些时刻比起用理智思考,更倾向于顺应本心。

“玄準哥……”

“嗯?”

“你刚刚听到我的告白了吧。”文炫竣说着,把脑袋往崔玄準脸边蹭,“我说我喜欢你。”

崔玄準低了头,用脚尖磨蹭着地面,好一会儿才吐出一个小声的“嗯”。

“其实哥一直都知道的吧,我喜欢你。”文炫竣说。

“……嗯。”崔玄準应着,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游荡半天抓上了文炫竣腰侧的衣角。

文炫竣感受到了身侧的重量,闷闷开口,“哥真的很坏,一直吊着我。”

“我没有。”崔玄準有点冤枉,为自己辩解,“我哪有故意吊着你……”

“你有。”文炫竣反驳,“你就是在吊着我,你每天站在我面前晃,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想亲你。”

“……你胡说什么啊,训练哪有不见面的。”崔玄準羞红了脸,低声教训了一句。

“我没胡说,真的喜欢你。”文炫竣盯着崔玄準的眼睛,搂着腰的胳膊收紧了,仿佛在论证什么重要的观点。“看到你就会安心,想靠近你、抱你、亲你。”

“玄準哥,我想和你在一起。”

其实说到这就够了,是一个完美的告白,甜蜜又富有欺骗性。不该说了、不能说了,但那些见不得人的欲望到了崔玄準这里从来都是赤裸的,他独立完整的人格实在是聪明和清醒,所以文炫竣根本没有必要、也没有办法用谎言来遮掩。

“哥。”

“……嗯。”

“我会偷偷躲起来想你。”

文炫竣开口了。

“想把哥按在床上。”

“想标记,想做。”

“不管用什么方法,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我很卑鄙吧?看起来乖巧,实际上心里想的全是怎么样能让哥变成我一个人的。”文炫竣说着,仿佛耗尽了力气,把头搁在了崔玄準的颈窝里,带着孤注一掷的赌意,“我是alpha,喜欢一个人就会给他带来痛苦,哪怕在以为你是个beta的时候我都会疯了一样地想标记你。我不想骗你,所以我不会说那些不在乎标记的鬼话。”

“beta的身份对哥太重要了,我在你身边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所以拒绝我也是没关系的,玄準哥。”文炫竣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我不会因为这个生气的,我知道我们现在的距离对你来说最安全,不是爱人、不是伴侣,偶尔可以帮上哥的忙我就很高兴了……”

啊、原来自己已经让他这样没有安全感了吗?

崔玄準感受着文炫竣越说越丧气的话,有些无奈又有点想笑,他把文炫竣的头摆正了,用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堵住了alpha的多愁善感。

“炫竣啊,我是哥哥。”

一触即离。

“……嗯?”文炫竣懵了,嘴唇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他头脑空白,来不及反应。崔玄準在他愣神的时刻,勾上了他的脖子和他额头相抵,柔软的黑发和他的发丝交缠。

“我没有需要弟弟替我担心未来的道理。”崔玄準用手捧住了他的脸颊,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用话语仔细阐述着,“我不会因为冲动或者是荷尔蒙上头就决定葬送我稳定的七年职业生涯,我要是那么傻也走不到今天。文炫竣,我有可以消化失败的容错,并且会自己判断是否值得的。”

“现在我觉得你值得,不要担心,好吗?”

文炫竣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有这么好的梦吗?他在梦里好像都不敢这样想。被选择了,被承认了,被当成唯一了。崔玄準真的为了他停了片刻脚步。

大概比梦都要好。他在梦里是得不到崔玄準的爱的。

“再说了,我都把你‘标记’了,还是会负责的好吧。”崔玄準说着,证明似的牵了牵文炫竣的手心,“要和我在一起吗?”

“我……我不知道。”

“那喜欢我吗?”

“喜欢。”

“想做吗?”

“……想。”

崔玄準笑了,心下了然,对这只可怜的小狗发起了最后的诱惑。

“只要在一起就可以做,所以要在一起吗?”

“……”

“……要。”

很好拿捏啊。

Chapter 10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直到上了床崔玄準才开始后悔。

啊西……就不该可怜他。

文炫竣本来做了很多准备,在休息日那天订了花、订了餐厅、策划了一次浪漫的约会,想要给崔玄準完美的体验。可前一晚回到宿舍后的告别吻越吻越深,干柴遇烈火,说不清是谁先动的手,总之最后就滚到了床上去。

在做之前还是乖巧的,就连前戏也是很有耐心,又亲又吻折腾了十来分钟,生怕崔玄準会有哪里不舒服。文炫竣软着嗓子说自己弄不好,让崔玄準帮他撸硬了戴套。崔玄準从来都是惯着他,红着脸边嘟囔边给他戴,虽然已经见过那副凶器不少次,但还是会感觉到有些忐忑。

这个尺寸……进来真的没问题吗?

文炫竣安慰着,说哥别怕、我会慢慢的……

然后操上了之后就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文炫竣沾上了性爱就像瘾君子见了毒,从前能忍住只是因为没有真正把针管扎到静脉里。他尝了甜头就收不住,做爱永远也做不够,吃了一次就会食髓知味,腆着脸一遍又一遍地要个没完。

还很委屈。

“哥……套快用完了。”

妈的,还知道快用完了?快用完就别做了啊。崔玄準暗骂着,只想让这个不知饥饱的alpha拔出去。

他骂着,呜咽着说够了、不要了,甚至还正在高潮着——没撸,被文炫竣直接操高潮了。性器吐精,甬道收缩痉挛,潮吹喷出的淫液一股一股地往插着穴肉的鸡巴上浇。文炫竣被夹得喘息粗重,反而是变本加厉地肏干,粗长的性器把肉褶彻底操开了,撑满撑圆、操熟操透。他操着,想要咬点什么,鲜甜的、腥湿的,后颈的软肉下藏着恶欲,但那是禁忌的。一腔性欲无处发泄,最后操得更重,张嘴叼上omega脆弱的喉结反复嘬吮,把人干得像一个发声玩具,插一下浪叫一声。崔玄準快被奸得失去意识了,身体却还是淫荡的,硕大的龟头一戳过前列腺,软嫩的媚肉就一层层拥上去贪嘴讨吃,极尽放浪地裹着鸡巴吞吐收缩。他感觉自己真的要坏掉了,高潮直到现在都没结束,马眼还在不停地往外吐着腺液,性爱的快感和被叼住喉结的生理恐惧让他一下又一下缩着后穴打颤。

“哥、夹得好爽。”

年轻的alpha总喜欢在这种时候有话直说,乱七八糟地说着些荤话,热衷于身下人听到甜言蜜语后缴紧的后穴。他得了门道,什么“哥好棒”、“哥里面好热好舒服”、“哥吃得好深”张口就来,臊得崔玄準小腹一阵热流窜动,敏感地流出一些稀稀拉拉的精水。文炫竣伸手去抹,吻上颤颤巍巍的舌尖吮吸,含糊夸着,一边说着哥辛苦了、哥做得真棒,一边却毫无怜惜之意地只知道把滚烫的鸡巴往肉穴里塞。这其实不能怪他——他真的很饿。擦着边的性快感他们有过好几次,但从来没有真正尝到过嘴里。他已然饿到舔了一口汤就会变成恶狗一样扑上去吃食,崔玄準仿佛烂熟的红肉,鲜嫩多汁到齿冠一碰就会流了满嘴肉油,五脏六腑都要被滋润到畅快呻吟。他耸着腰像条野狗,温热紧致的甬道怎么操都操不够,索性掐着崔玄準的胯骨固定,无师自通地连做爱都会用最趁手的姿势抽送。

文炫竣操爽了,红着眼上了头,信息素紊乱得和易感期没差——或者说已经进了易感期,他不知道,也根本不在乎。

他只知道玄準哥挨操的样子漂亮死了。

“慢点、哈啊…慢点……狗崽子……”

文炫竣操人的力道极重,直来直去一下下插得又深又狠,“咕啾”地带出些甜腻的爱液,拍打得两人的连接处淫靡濡湿一塌糊涂。崔玄準无济于事地劝着,灭顶的快感让他无法自控地眼神失焦,声音被顶得支离破碎,无力的双腿只能堪堪夹在文炫竣劲瘦的腰上,随着律动颠簸得挂不住往下滑。文炫竣发现了,捞起一只腿压到胸前,分开腿根方便操得更深,肉棒整根贯穿进去,每次都会顶过崔玄準的敏感点再送进更深处,执意连一口喘息的空档都不给人留。

“哥……再坚持一下吧……就一会儿好不好?”

又在撒娇。

崔玄準纵容着,被干得彻底没了动静,被戳磨的前列腺让他浑身抽搐,哑着嗓子连句脏话都喊不出来。他的双唇上挂着接吻后留下的晶亮的涎水,张着嘴干燥地喘气,来不及吞掉的部分就顺着嘴角流出痕迹。口水怎么会这么多?崔玄準有些自暴自弃,好像下面的嘴得了肉欲,这张嘴也会不由自主地分泌出水液应和。浓郁的omega信息素一个劲儿地外泄,每被顶一下就会漏一点,让他不由得生出了点被操坏了的耻辱感——身体痉挛着像憋不住尿的稚子,做不了主地连信息素都把不住。

“哈啊……唔——!”蹭过一点,喘息骤然急促,音调变高,算得上是一声尖叫。崔玄準再次高潮了,眼球上翻彻底没了神志,穴里又喷了点淫水浇上了文炫竣的肉棒,他可怜的阴茎由于过度使用连精液都吐不出多少,只能星星点点地洒出点白浊溅在两人的小腹上。文炫竣舔了舔干涩的唇,海水气裹着攀上高潮的崔玄準安抚,哄着骗着把人翻了半圈侧了过来,交合的下身由于侧过来的体位严丝合缝地嵌在了一起。

好深、太深了,深得让崔玄準几乎以为自己被操穿了,无意识地伸手摸上小腹检查。文炫竣被他这副懵懂的色情模样勾得血脉偾张,顺从着欲望咬着牙往那点撞去。

那个刚刚只是蹭了一下就让崔玄準高潮的,湿软的、狭窄的隙口。

是生殖腔。

“等等…等等!炫竣、啊……那里、那里好奇怪……嗯啊——!”崔玄準的喘息彻底变成了浪叫,顾不得脸面了,扯着嗓子又是求饶又是卖乖撒娇。被操傻了的omega是没有意识的,他胡乱地说着不要了、太多了,却又迷迷糊糊地跟文炫竣道谢,说好爽、好舒服,惹得身上人动作更为卖力,挺腰抽插恨不得把人钉死在床上。并没处在发热期的那个部位是很窄涩的,它会本能地去筛选适合生育的对象,对所有外来的侵略都会拒绝。但文炫竣显然不在被筛掉的名单里,他那副性器天赋实在好得夸张,大开大合的肏干猛烈又强势,一下下顶弄着脆弱的腔口,把瓣膜操得酥麻酸胀,汁水横流,再坚贞的身体也会沉沦在爱欲之中。那点细缝从紧闭门户逐渐变得愈发顺畅,软肉翕张着迎合性器,最后一个用力,直接惹得崔玄準惊呼出声。

“哈啊——!”

进去了。

文炫竣满足地喟叹一声,一刻不停地操上了他的生殖腔。

“哥……好爽。”

真的好爽。崔玄準想。但是会死的、会被干死的。

头脑空白,电流顺着深处传遍全身,过量的快感甚至让他有了些濒死的恐惧,但身体却没有一点推搡的意思——他甚至连生殖腔都心甘情愿给文炫竣操。性器已经在那处开始律动,一下子激得他浑身乏力,眼前白花花的一片,颤着身子什么也看不见。狭窄的腔口被反复抽插,这地方本身就不是用来长时间吃鸡巴的,文炫竣荒唐的过度讨要直接让崔玄準的身体开始融化。他的生殖腔被完全操开了,每次挺进肉瓣都会包着龟头收紧挽留,成了被奸透了的任人采颉的花苞、案板上柔软的花白的肥肉,吮着吸着任由来人侵犯,被动地接受一波又一波的情潮涌动。高潮的颤栗没了间隙,胸口剧烈起伏着,酥麻的快意从脊椎一路往上爬,咿咿呀呀地让人连气都吸不上。崔玄準觉得鸡巴好像透过甬道直接奸透了大脑,不然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这种因为快感泛滥而缺氧窒息的性爱很爽?

“好喜欢你……哥,我好爱你……”文炫竣操着,粗重地喘息,伏在耳边一声接一声的告白。都说床上的爱情都是假意,可崔玄準知道文炫竣是真心。

这个幼稚的、笨拙的alpha,小心翼翼地爱着、珍惜着自己,甚至愿意把腺体给他标记。

他想,他好像愿意为了文炫竣做一个omega。

又要高潮了,性欲是会放大爱意的,这个傻得可怜的小孩总是在为自己付出,崔玄準想他也应该给出回应,于是少见地开始在颠簸中吐露真心。

“啊…嗯、炫竣啊……嗯…爱你……我也爱你——哈啊……!”

文炫竣愣了,他本就在高潮的边缘,直接被这声表白冲昏了头,来不及反应隔着套子射在了崔玄準的生殖腔里。

海水味的温热精液和生殖腔的着床就隔了薄薄的一层乳胶,崔玄準痉挛着喷水,有一瞬间真的以为自己要怀孕了。

“对不起哥、对不起……”文炫竣立刻回神,他以为自己闯祸了,身体微微发抖,性器因为留在了生殖腔里自发地开始胀大成结,卡在甬道里撑得人身体发胀,他抱着崔玄準一边胡乱道歉,一边却又没法自控地插在里面射精,“对不起……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忍不住、停不下来……我本来是要退出来的……可是哥说爱我——”

“我没生气。”崔玄準的声音因为叫床有些沙哑,但语调还是那样舒缓和粘稠,疲惫地轻轻抬头吻了吻文炫竣的嘴角安慰,“很舒服、很喜欢。”

“别害怕。”

文炫竣爱惨了,凑上去和崔玄準接吻,不带任何情欲只是像小鸟一样地轻啄,他想要标记的欲望到了最高点,但又忌惮于崔玄準的“beta”身份无处下嘴,只能退而求其次地低声呢喃,“你咬我,玄準哥……咬我、标记我……”

崔玄準放缓了声音,一字一顿。

“文炫竣,别害怕。”

“我要和你说一件事。”

“我是omega的事在明天就会发公告的。”

“你现在可以标记我了。”

……

两个人的后颈都有一小块牙印。

两个人都成了海盐蛋糕。

-----

崔玄準从很久以前就在策划着这场坦白。公开自己的omega身份也不是完全为了文炫竣,只是没有文炫竣,他绝对不会有最后一步的勇气。

其实这么多年的稳定生涯里,也是有教练和选手隐约猜出来过的,崔玄準不是beta,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从不开口提起。崔玄準很感激,但他想总是要有人站出来当第一个。

就像他在比赛里从不在乎kda一样,他只会选择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第一次在发热期外散发出松饼气息时,他就知道差不多是时候了。他的腺体因为文炫竣细致入微的照顾和体贴一天天好转,到了后来已经能自主分泌和闻到信息素,想要瞒下去的难度越来越大。崔玄準其实早就对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厌倦了,在看到妈妈偶尔露出的心疼表情时,他想早晚有一天要堂堂正正地挺起腰来。

他和已经和好的双人组谈过了。李珉炯皱着眉沉思,犹豫半天只说了哥你应该是考虑过很久的吧,我会支持你的。柳岷析则是截然相反,说了一大堆可能性:比赛内容出岔子的话,粉丝会把错误归结于他是个omega,会有污言秽语、会有质疑、有谩骂,甚至会造一些难听的黄谣,说他的位置和成绩是靠omega身份卖来的,比赛失误是因为前一晚和alpha乱搞了。

实在不行就再直播睡觉好了。崔玄準笑着答。然后柳岷析就不吱声了,他知道崔玄準从来是一个内心坚定的人,决定了的事再怎么样都改变不了了,而且如果是玄準哥的话,这种固执和倔强的性子好像真的能做到。

崔玄準找李相赫谈过了程序和细节,相赫哥没有多说什么,认真帮他起草了协议,忙前忙后保证他的利益,甚至用了t1股东的权利,掷地有声地向管理层表示omega并不会影响比赛实力。

直到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在做一件很大的事啊。

但很好啊,能帮到一个人也好,起码能帮岷析开开路也行。

而且最重要的,他现在想给自己的爱人一点安全感,独属于文炫竣的安全感。文炫竣总是在为他付出,患得患失、忍耐下本能的样子让人心疼,甚至比他自己还要担心他的身份暴露……崔玄準想借着这场预谋已久的坦白向他说,文炫竣、别害怕。

我很爱你。

我真的很爱你,因为你我彻底接受了我自己。如果能被你标记,当一个omega也是很好的事。

……

公告是在休息日出来的。消息公开后,崔玄準没看手机,拽着紧张得不行的文炫竣去了他提前订的那家餐厅,美其名曰“不能浪费啊炫竣呐,订了就要好好吃才行”。

确实很浪漫,烛光、小提琴、法餐,但还是有缺点的——因为格调实在太高、餐品份额太小,两个人都没怎么吃饱。吃完后他们牵着手走在路上,走到一半文炫竣的肚子突然叫了两声,笑得崔玄準直不起腰。

“哈哈哈——”

“阿尼、哥,这个真的太过分了,那点东西完全就不够吃吧。”文炫竣红着脸打开了餐厅评价,气鼓鼓地就要编辑差评。

“噗哈哈……别气了炫竣啊。”崔玄準关了他的手机,他知道文炫竣假意写评价,实则是要偷偷看公告的舆论,“我有给你买好吃的,就在前面的蛋糕店,你一会儿站在门口等我。”

“那我……”

“不许看手机。”崔玄準补充,“看了好吃的就不是你的了。”

“……哦,好吧。”

文炫竣站在路边老实地看着崔玄準进了蛋糕店。他在店外透过玻璃往里看着,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崔玄準总是一眼就能叫他看见。高挑的、瘦弱的,笑容纯粹而又清澈。

他等了半天才等到人出来,崔玄準把蛋糕盒子背在身后故意和他卖关子。

“炫竣啊,你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苹果吗?”崔玄準问,“不记得就不给你了。”

“记得,蓝色的。哥喝醉了一直说,想不记得都难。”文炫竣漫不经心地答,探着脑袋往他身后看,他真的很好奇那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啊哥,先让我看看啊。”

“我给你看了你不准笑啊。”

“什么啊,我才不会笑哥啊。”

“那也不准说我矫情。”

“不会说的啦快拿出来啊。”

“你发誓不乱说。”

“……我发誓、我发誓!”

“真的发誓?”

“快拿啊哥……”

“……”

“……其实没那么酸涩,是海盐蛋糕味的,要尝尝看吗?”

小小的蛋糕,也就一捧那么大,亮蓝色的苹果造型,纹理清晰,淋了镜面的糖霜,最上面洒着一层晶亮的海盐颗粒,圆嘟嘟的看起来和崔玄準的脸一样可爱。

文炫竣熊抱了上去。

“诶——要摔啦!”崔玄準嘟囔着把人推开,“不能浪费食物啊……我可是为了你给t1交了好多罚款啊oner哥……订了这个蛋糕之后我就没钱了啊……”

“专门提前给我订的吗哥?”

“……随手买的。”

“可是他们家没卖这个品类啊。”

“……”崔玄準红了脸。

“不说话,在害羞吗?”

“……闭嘴啦!”

……

“哥,明天没训练,要做吗。”

“昨天不是才做过吗!”

“可是有蛋糕啊……”

“蛋糕是让你好好吃!不是拿来玩的啊……”

“……”

“嘶……别舔。”

崔玄準是苹果。

禁忌的苹果。

是贪念、欲望和性,野心和对胜利畸形的执着,是亚当哽在喉间的果肉,是伊甸园里罪恶的诱惑。

是只会记录在档案里的,本不该出现的,却被文炫竣用血肉和爱浇灌修补出来的。

漂亮的蓝色苹果。

-完

Notes:

主线完结啦!感谢追更!guria番外要多等几天哦,敬请期待!🤤

Chapter 11: 狗(guria番外1)

Chapter Text

李珉炯是一个alpha,传统意义上的alpha。

中产家庭出身,幸福美满,有爱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这辈子都没经历过缺钱的时候,按他以前同学的话来说,含着金汤匙出生,人生最大的挫折是从母亲的子宫坠地。

他和文炫竣是两个极端,他从来不缺安全感。

文炫竣在第一次上比赛时拒绝了,他认为自己还没做好准备,一切都是未完成的样子。而李珉炯等待多年始终没能出道,已然在迫切地找教练要一个机会。

让我上场,我会打得比别人好。

他要认同。

沉木的信息素,带一点蜂蜡的涩味,闻起来古板、死气沉沉。离开t1转会不是很好的选择吗?起码不用在别人忧虑胜负时想着自己到底能不能打一场,整日为一个首发的位置焦头烂额。可李珉炯生来就不信邪,他享受成功、享受关注、享受欢呼、享受优越感,极度稳定的内核让他比起质疑自己,更倾向于质疑别人——越是被否定,越是要证明自己是对的。说他无趣,他偏要张扬给他们看,说他打不了,那就一步一步得到冠军。

那个召唤师奖杯带给了他很多东西。他的自我价值得到实现、卧薪尝胆的痛苦和艰辛有了回报、他证明了自己。

看吧,我是对的。

可在柳岷析这里是错的。

“李珉炯,我难道是你的一条狗吗?”

柳岷析对他这样发问的时候,应激恐惧的心理让他下意识地扬起了嘴角假笑的弧度。

不能被发现、不能被发现。岷析会讨厌、会恶心,会认为我和那些肮脏的alpha是一样的。

“我们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只是营业啊。”

他们彻底闹掰了。

……

世界上究竟有多少事业爱情双丰收的人?很少吧,最起码可能不是李珉炯。

因为他喜欢柳岷析。

说起来可笑而且卑微——他并不介意柳岷析是alpha。他的家庭足够包容,就算出柜了也不会出现什么被全世界拆散的狗血aa虐恋,他们一起走过很多年,李珉炯足够自信他们可以修成正果。他细致体贴、对待岷析有数不尽的耐心,在游戏风格上也很合拍,能在线上和岷析一起打出优势,也能很好接住辅助游走带来的压力,岷析热烈,他就稳重,他们性格互补,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只要不出意外的话,他和柳岷析在一起只是迟早的事……

可还是出意外了。

柳岷析讨厌alpha。他在李珉炯旁敲侧击的询问里不止一次地表示过对alpha的鄙夷。

李珉炯问他原因,他说alpha易怒、野蛮,爱上别人就只会想着标记。他说为什么一定要是血淋淋的占有关系?alpha咬人、omega被咬,这根本就不公平。

他说很恶心,如果被alpha咬的话。

“讨厌被咬,难道不是因为岷析自己也是alpha吗?”李珉炯问。

“……那不一样,不是因为这个。”柳岷析答。

就是因为这个。李珉炯在心里说着,恨得咬牙。他自欺欺人,把柳岷析对alpha的恶意通通归罪于柳岷析自己也是个alpha——根本就没有alpha会喜欢被同类咬的吧?岷析会讨厌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罢了。

这是正常的,这是正常的。

……但该死的,其实不正常,基因里对同性的反感并不会到恶心的地步,甚至是有alpha会想要被别人咬上后颈的。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李珉炯就是那个幻想着能和柳岷析互相咬后颈的alpha可怜虫,他闭口不谈,只是单纯不想承认柳岷析不爱他。

他蒙上了耳朵,不去听、不去想。

尽管李珉炯心里极度不认同,但面上还是假笑着点头附和。

“是啊,alpha确实很讨厌,岷析不要被咬了。”

“果然你是懂我的啊珉炯啊。”柳岷析笑了,仿佛遇上了知己。

……啊西。

李珉炯觉得好累。

alpha果然就是不行啊。岷析这么讨厌alpha,如果被发现这份感情,他们之间就完蛋了吧。

李珉炯会变成柳岷析口中那个恶心的、想要咬他的alpha,管不住欲望,爱一个人就会让人流血,发展到最后,最好的结局不过是为了比赛胜利相敬如宾。

所以要小心谨慎、收起信息素、收起獠牙,像是捏住韦鲁斯双招一样藏起爱意。

……但其实也是可以偶尔泄露一点的吧?

李珉炯踌躇许久、挣扎许久,终于找到了最好的解决方法。他自认为这副手段实在高明,既能光明正大地去表达爱,又很有分寸,不会招来柳岷析的嫌恶和厌烦——他把这些都演成假的。

营业啊,岷析。粉丝爱看这些的。

他刻意把对柳岷析的好带上了一些表演性质,像一个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他,无论是采访、提问、主场公约,任何东西最后都会扯上keria选手,像一个求解的万能公式——最想要夸赞的人是keria,获胜公约条件是keria选手拿到pom,直播时说我只有岷析就够了,如果我变成世界第一ad那岷析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扮演着一个勤勤恳恳的“岷析控”,用浮夸的表演藏下沉浮的爱。然后在台下礼貌地和柳岷析避嫌,让柳岷析认为自己的那些爱都是“营业”。

只要演得够假、够夸张,那就不会有人看见他可笑的真心。

李珉炯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下笑容,很标准,漏了八颗牙,眼神足够一往情深。他挤了点牙膏把牙刷戳到嘴里,手机亮了,聊天列表最上面的未读消息还在增加。

岷析:

-.(12:46)

-说话(13:02)

-回复我(13:03)

-回复(13:03)

-?(13:37)

-宿舍(18:42)

-玄準哥买了饮料,那家新店(18:42)

-急事,回消息(18:43)

-回(18:43)

-到底在闹什么?(18:44)

-.(19:24)

-你到底有完没完(19:24)

-你什么意思(19:25)

-.(19:26)

-你很烦你知道吗(19:39)

-.(20:11)

-李珉炯你要这样搞是吗(20:33)

-来宿舍.(20:33)

-.(20:59)

-来(21:32)

-.(22:02)

-爱来不来(22:49)

李珉炯拿起手机,在输入框里打了又删、删了又打,什么也没发出去,直到嘴里尝了点血腥味才烦躁地把牙刷从嘴里拿出来,牙龈出血了,白沫染了血迹变成了淡粉色。

李珉炯盯着牙刷看了许久。

岷析也染过这个颜色的头发,那算不算他刚刚咬过了柳岷析?

……大晚上的刷什么牙,又不会去见他。

-----

柳岷析是一个omega,一个装成alpha的omega。

和崔玄準装beta的理由一样,青训、比赛。没人明面上搞歧视,但是事实就是,你是omega的话,绝对会比别人先刷下去。他托初中时期认识的哥哥给他带了违禁药才参加上青训,伤身体也没办法,装成alpha对他来说实在能避免太多麻烦。

想着等青训过了就停药,想等着进了t1就停药,想着等拿了冠军就停药……等着等着,一直也没停药。

他是柳岷析,是辅助位的历天怪,不是那个倒霉催的分化成omega的生姜牛奶。

他还是讨厌被当成弱者,讨厌被标记,讨厌本能和一切有关性的原始冲动。讨厌omega,又讨厌alpha,他承认自己很多事、很麻烦,戾气很重,但他就是讨厌。

或者只是单纯讨厌有着发热期的自己。

……尤其讨厌李珉炯。

他时常觉得李珉炯对待他像是在训狗。

沉木味的alpha关心他、爱护他,从不避讳在旁人面前提起他,总是表现出很多很多的爱和特殊,容忍他的小脾气,对他百依百顺,宽容地笑着说岷析你可以多多依赖我。会心动会沉沦是正常的吧?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人,一个会蹲下给你系鞋带的人,一个永远站在身侧张开怀抱的人。

然后等自己真的信了,往上凑了,可怜地摇了摇尾巴的时候,再疏离地退开。

像是对过于黏人的狗会厌烦,李珉炯看起来总是疲于应付毫无意义的亲近。爱时情浓,不需要了就一脚踢开,用冷静和自持衬得你疯癫,给你一点教训,让你长长记性,最好是能读懂他的脸色,知道什么时候该远离、什么时候可以得到“奖励”。

营业吗。

李珉炯并不会真正和他在一起——没有人会和自己的狗恋爱。

果然alpha都是一样的讨厌。

……

他们昨天刚吵了一架——或许算不上吵架。吵架是情绪的宣泄,激烈的碰撞和矛盾爆发,柳岷析倒是期望他们可以干干脆脆地对骂,大哭大闹,恨极了去打一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沉默地表达着否定却又不愿多说一个字。

冷战,李珉炯最擅长冷战。他用无声的暴力把柳岷析套得死死的,捉不到错处,却又窝一肚子火,最后只能等先厌倦的人主动略过这次没有结尾的矛盾,两个人从来不会好好说开去解决。

昨天,也就是文炫竣易感期的第二天。彼时他才把发热期的崔玄準送回了宿舍照顾了一整晚,熬了一宿没睡,待人醒来离开后才独自往训练室里走。五个人的战队,文炫竣易感期、崔玄準“感冒”发热期、李相赫接了代言活动不在基地,偌大的训练室只有他和李珉炯两个。

“你让玄準哥在你房间呆了一晚上?”李珉炯搭话,开了一把rank。

“嗯……哥发烧感冒了,我得照顾他。”柳岷析放下背包回答。

李珉炯移动鼠标的手顿了顿,眼神晦暗不明,盯了他半晌最后只说了一个气音。

“……嗯。”

柳岷析没注意到他异样的情绪,疲惫地瘫坐到椅子上皱着眉,喝了一口水发表了看法——他一直以为李珉炯对alpha的看法和他是相似的,他被宠坏了,所以说话从来口无遮拦。

“果然alpha就是很糟啊,连文炫竣那个跟绵羊一样的性子在易感期都会变成这样。”柳岷析沉浸在心疼崔玄準的情绪里,话里话外都是对文炫竣的不满,“张嘴就是要咬人。”

李珉炯盯着rank画面,放缓了按a键的声音,沉默了。他隐约感觉出了文炫竣对于崔玄準的隐秘的渴望,少见地没有对柳岷析的话语全肯定,而是缓慢地替文炫竣说了句好话。

“他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他没咬下去。”

“啧……”柳岷析眉头皱得更紧了,对分不清轻重的李珉炯有些不满,声音也大了起来。“……你怎么能替文炫竣说话?他可是差点就把玄準哥咬了。”

他还是很恐慌,积怨已久的情绪在昨天迎来了爆点。他在知道崔玄準是omega之后浑身冷汗都下来了,甚至幻想出了自己未来可能会出现的相似悲剧——被一个莫名其妙甚至不认识的alpha咬了。被标记成为一个生育的工具。

“怎么能把咬人说得像吃饭一样简单?李珉炯,玄準哥可是差点被咬了,说难听点这不就是犯罪——”

“是在替玄準哥生气吗。”李珉炯冰冷开口,制止了他的后文,“没有那么严重,岷析,别太敏感了,玄準哥不是beta吗?”

“可……”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在意玄準哥。”李珉炯说着,他的脸甚至没从rank屏幕上侧过来,看不清表情,只能隐约从越发暴躁的键盘声里窥见一些情绪,“他被咬一口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他——!”柳岷析噎了一下,差点脱口而出崔玄準是omega的事,嗫嚅着嘴唇卡了半晌才出声,“他是beta又怎么了……珉炯啊,你在说什么?是beta难道就能随便咬吗?所以我看alpha根本就是一个货色……”

“岷析,这和货不货色没关系。”李珉炯的声音沉了下来,“你也是alpha,你应该知道那种时候想要控制会有多难。”

柳岷析有点急了,李珉炯极少反驳他的话语,他迫切地想要从他口中得到认可。

“你说得对,我是alpha……但那他也不能咬——”

“柳岷析,他没咬下去。”

李珉炯的屏幕灰了,角色阵亡让他终于舍得把脸从屏幕前移开正视着柳岷析,语气强硬而寒凉。

“你有时候是不是对alpha太刻薄了。”

流了冷汗。

又是这样。

给我爱、给我体贴、给我向往的一切容忍和特别,却又在我飘飘然的时候伸手收紧我脖颈上的项圈,提醒我告诉我不要越界。

李珉炯,我真的讨厌你,我恨你。

……

柳岷析躺在宿舍的床上,烦躁地看着聊天框,“死木头”的备注底下,“对方正在输入中……”仿佛是在嘲讽他。

从昨天起,整整一页都是自己发出去的消息。

等了10分钟,一个字也没收到。

啊西……有时候真的不懂李珉炯到底在气什么,明明被当成狗一样拽着脖子的人是我。

Chapter 12: 狗(guria番外2)

Chapter Text

柳岷析对着吧台拍了一张照片,灯光紫红而暧昧,一个陌生男人的手入了镜,贴得极近,几乎和他握着酒杯的手挨着交叠,任谁看了都会说露水情缘、好不旖旎。他想他真的是一个摄影天才,因为实际上那只将要触碰到的手只是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他挑了角度刻意误导而已。

拙劣,但是就是足够骗过李珉炯。

他把这张照片发给了李珉炯。果不其然,电话来了。

他没接,嗤笑一声把电话按掉,铃声就一刻不停地继续响,响了又挂、挂了又响,李珉炯像疯了一样一直给他打电话。

前奏反复重复着一个音节,难听死了,甚至有点鬼畜。

那段最近只有自己消息的单色聊天框瞬间被另一种颜色刷屏,斥责、威胁、说他为什么连自爱都学不会。一开始高高在上,满口教育人的空话,然后内容不断降级,一步步成了恳求——让他赶紧回来,能不能别去找omega,求他注意安全,不要找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到最后变成你怎么玩都没关系,能不能接个电话。他说岷析、我知道错了,岷析我很担心你。

真可笑,只有这种时候才会认错。

柳岷析一条没回,把那杯酒一饮而尽,撇了撇嘴尝到了些木渣的味道,苦笑。

他连喝酒都能尝到李珉炯。

他成了胜利者,终于拿回了自己的狗链,却觉得悲哀——李珉炯在乎的不是他,他只是觉得自己的狗要被别人牵走了。他像清醒的狗主人,半路出家的野狗被他强制拽在手心里,因为知道自己对它并不算好,知道感情没那么坚不可摧,所以牵引绳一松就要担心柳岷析会跑。

可柳岷析根本不会跑,他的腿早就被李珉炯渗透在生活里的温柔给打断了,他跑不掉,只能在疼得受不了的时候瘸着腿装模作样地暴冲两下,作出一副随时会离开的样子讨一点尊严止疼。

就像现在,把自己扔在酒吧里,拿一张假得可笑的照片威胁他。

……

会发展成这样谁也没想到。

李珉炯那天没去宿舍找他,柳岷析也没再强求,那段无疾而终的拌嘴谁也没提。往常闹了矛盾,柳岷析在食堂给李珉炯分半块肉饼,李珉炯笑着说谢谢岷析,这样就算“和好”了。可这次不一样,李珉炯执意要和他冷战到底。

那段没有回复的消息只是一个开端。在柳岷析忙着替崔玄準打掩护的时候,李珉炯的脾气闹得越发的大了,只是他的情绪从来不挂脸,言行举止不会有异样,所以看出来的人只有柳岷析。

柳岷析知道就足够了,他就是气给柳岷析看的,他要折磨的人只有柳岷析。

要折磨的人只有我。

什么都没变,依然会管着他在空调房里加外套,强迫他在吃饭时多吃蔬菜,固执地将早上的那杯冰美式换成温水……李珉炯以控制他、栓住他为乐,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些拿捏他的“权力”。但是打完比赛不会有那一声“岷析辛苦了”,不会提前在直播室外等着一起去食堂,见了面不会微笑,遇到了只是礼貌点头,李珉炯会接住所有人的话,和包括保洁阿姨在内的任何人谈笑风生,唯独不会回应柳岷析。

无论柳岷析说什么,得到的只有公式化的客套和敷衍,就好像他们根本就不熟。

“珉炯啊……喝不喝柚子茶?我昨天问了玄準哥那家店的口味,他说现在开放点单了,我要不要叫个外送……”

“谢谢,放在桌子上吧。”

“……”

李珉炯根本没在听他说话,他现在手上根本就没有柚子茶。

柳岷析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他就每天这样忍受着李珉炯的折磨,小心翼翼、神经衰弱,生怕有任何一句话会把人推得更远。可再多的忍耐也是会达到上限的,或是小事、或是大事,他们之间离引爆只差一点火种。

火种来了。

很平常的,在休息室里,崔玄準信息素泄露,柳岷析就用生姜牛奶的气味去裹着遮掩,仔细盖掉淡淡的松饼味。这再正常不过了,这段时间崔玄準因为那个进口药的缘故信息素有些恢复,自己有义务替他打掩护……但李珉炯非要和他作对。

那股恼人的沉木香缓缓往崔玄準身上去,一遍遍试图撕开柳岷析费力做成的“牛奶结界”,几乎称得上是信息素攻击。如果不是崔玄準腺体有伤闻不到,恐怕早就被牛奶和沉木的混乱气味熏到呕吐了。

妈的,你也就是趁着文炫竣不在,否则那个海鲜alpha在信息素靠近崔玄準的第一秒就会撸起袖子干架。柳岷析暗骂,立刻就火了,这么多天的委屈和愤怒一齐涌上心头。他把人拽到厕所,狠狠砸到门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捏着领子吼他:

“你搞什么?!”

“李珉炯,你和我闹脾气我忍你,但你他妈能不能别扯到玄準哥!”语气冲得没边,因为药物变性的alpha生姜牛奶信息素一个劲儿往李珉炯鼻子里灌。柳岷析真的生气了,负面情绪让气味完全没了甜腻和温和,只剩下生姜辛辣的刺鼻疼痛……但面前这个该死的alpha呛得咳嗽了两声后竟然爽得发笑。

“咳咳……岷析真好闻。”李珉炯忽略了柳岷析的话,笑得眯起了眼,伸手搂住他的腰半抱在怀里,低头眷恋地深吸了一口气,“……好甜。”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柳岷析要被气昏了,拽着领子的手又紧了紧,恨不得把李珉炯勒死。他愤怒的信息素攻击在李珉炯这里居然是一句轻佻的“好甜”?!这算什么,侮辱吗?挑衅吗?

“李珉炯你是不是想死了?!”

“是你自己说的。”李珉炯眼里仍然含笑,被威胁着毫不露怯,居高临下地看着柳岷析,“alpha用信息素裹着别人,要么是约架,要么是性骚扰。岷析,你对我是前者,那你对玄準哥是哪一种?”

“……你胡说八道什么?”柳岷析怒骂,“我看你是真发疯了李珉炯。我和玄準哥根本什么都没有,你到底能不能别无理取闹?”

“这不是无理取闹。”李珉炯呼吸粗重了,声音也有点颤抖失控,“这很重要,岷析。我不需要你说别的什么,但我要知道你对玄準哥是哪一种。”

“这就是无理取闹!”柳岷析有些难以置信,“你心眼怎么会这么小?!”

“……”

气氛凝滞了,柳岷析看着李珉炯凝重沉默的样子觉得自己说得过分,忐忑地咬了咬唇放轻了语气:

“李珉炯、我不管你到底是怎么了,但是你能不能有话直说?我那天说的东西又不是故意的,你这几天这么对我,我根本就不明白你在生气什么——”

“柳岷析。”

直呼他的全名,像在训诫一条狗。

“……”柳岷析条件反射地停下了话语。

李珉炯又来了,他进入了防御状态,波动的情绪尽数隐藏,表情成了那副冰凉冷淡的模样。他淡淡开口:

“柳岷析。”

“别太较真了。”

“我只是开个玩笑。”

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柳岷析终于意识到了,李珉炯在虐待他。

好疼。明明没有什么尖锐的话,没有指责也没有谩骂,但就是好疼。用话语和态度囚禁他,一个巴掌一个甜枣地扭曲他。其实是很有效果的,他直到今天之前还在想要不要约李珉炯一起吃个饭,好好说说话,以此来回到那个被溺爱的舒适圈里,让冷淡的李珉炯再次牵紧他,呵护他、关爱他,像养一只宠物狗一样照顾他。

但是真的好疼。被这样推拉和拒绝,患得患失。

他被搞到厌烦了。

“李珉炯,我难道是你的一条狗吗?”

……

“我们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只是营业啊。”

像把柳岷析溺进了湖底。

没法呼吸。

不就是冷战吗,李珉炯,你就是仗着我不会离开你。那就干脆看看谁离不开谁好了。

-----

……李珉炯离不开柳岷析。

他神色憔悴地靠坐在柳岷析宿舍门口,捏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骨节发白,力道大得像是要嵌进屏幕里。

开机、关机、再开机,然后打过去一个电话,被挂断后打开聊天框刷新,柳岷析一个字没回给他。

神经质地再重复一遍刚才的操作。

开机、关机、再开机……

柳岷析。

柳岷析。

柳岷析。

满脑子都是那张旖旎的照片。

李珉炯知道最近一段时间自己的冷暴力做得过分了,但平淡的疏远居然是他能做的最好的选择。岌岌可危的理智随时会因为再进一步而失控,他只能躲开柳岷析。

文炫竣反常的易感期彻底掐灭了李珉炯最后一点侥幸心理。在这之前,他其实是有点幻想的,比如柳岷析只是嘴上说说讨厌alpha,实际上根本没有到那种一点都接受不了的程度。哪怕对方是alpha,只要是亲近的人、信任的人,柳岷析就不会有那么大的抵触。

可在文炫竣易感期、露出獠牙显露alpha特质的时候,柳岷析的反应不会说谎——烦躁、厌恶、带着极度的恐惧,胸腔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瞳孔收缩、四肢发抖,生理反应是装不出来的。

李珉炯念着柳岷析异常的状态,和李相赫控制住文炫竣后有些担心,焦急地左顾右盼,下意识去确认柳岷析的安全。

他真的希望自己没有去看那一眼。

因为柳岷析正如同见了怪物一样,战战兢兢、慌不择路,带着崔玄準落荒而逃。他连走的时候都在骂着、恨着,连一点温情的眼神都没分过来,哪怕跪倒在地的那个alpha是他亲密的、配合了多年的队友文炫竣。

柳岷析就是很恶心alpha,毋庸置疑,连亲近的人也不例外。

而且更糟的是,玄準哥是beta,不是岷析讨厌的alpha。

柳岷析和崔玄準的关系越来越近了。

太近了、太近了,近到甚至连文炫竣都意识到不对,去找李珉炯谈话。他问李珉炯,你那么了解岷析,会不会觉得岷析其实喜欢玄準哥?他要怎么答?他耐心地说竣尼、你别多想了,岷析和玄準哥只是很好的朋友。

可是文炫竣那个蠢货非要举例论证,什么信息素包围,什么同住一个寝室,该死的,一定要说出来吗?你都知道我整天在看着岷析,难道我会不知道这中间有什么不一样吗?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强调?李珉炯不想承认,不想承认柳岷析最近一段时间确实对玄準哥很特殊,不想承认柳岷析真的有可能喜欢上崔玄準,不想承认自己这段无力回天的单相思。

他恼了,骂了文炫竣,说出的话极难听,既是骂他,也是骂自己。

他说文炫竣,就算柳岷析真的喜欢玄準哥,那也轮不到你来置喙,你是玄準哥的谁?

……李珉炯,你又是柳岷析的谁?

所以在柳岷析把他抵在厕所的门板上质问他的时候,他真的觉得很爽。哪怕柳岷析是为了崔玄準和他发火,哪怕属于“alpha”的生姜信息素刺得他连肺腑都是疼的,但至少柳岷析在这一刻所有情绪都是为了他。

而且他都那样对岷析了,忽视、疏离、冷暴力,他的岷析最后还是会小心地、试探地问他到底怎么了,主动想要解决问题。

像是服从性测试。

很卑鄙,但你看,我在岷析心里还是有些重要的吧。

只是可惜他没法回答,他很想抱抱岷析,说岷析啊对不起,我让你焦虑了,可他注定只能把苦果憋死腹中,根本就没法和柳岷析说开。说什么?说自己在吃他和玄準哥的醋?在说开矛盾前先迎来的恐怕是柳岷析厌恶的眼神。

“好恶心,珉炯你居然一直想咬我?”

这是绝对不能发生的事。

要时刻谨记自己的爱意是演戏。

李珉炯再次点开了柳岷析发给他的那张照片,灯光、酒吧,和两只暧昧的手。

沉默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了长按保存到相册——像对待柳岷析发给他的每一张图片那样。

李珉炯知道柳岷析是在故意气他。拍一张酒吧的图片谁也不发只是私聊给他,不管是出于炫耀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就是故意给他看的。连一个假惺惺的撤回都没有,仿佛就是在明牌跟他说“我要乱搞”。

一张照片而已,或许其实柳岷析只是吓吓他,手机的另一头什么都没发生,一切都是他庸人自扰,可李珉炯根本就不敢赌。

他不知道柳岷析为了气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牵手吗?接吻吗?找一个omega临时标记?或者更过激的,和一个看对眼的人做爱。

他不敢往下想了。

因为柳岷析一直都是个随心所欲的疯子。

血气混合着暴戾的沉木味快让人窒息,李珉炯浑身上下都在气得发抖,贪念和恶欲浮上了大脑。alpha就是alpha,砍掉了牙、挖空了腺体也会用上下颚闭合去咬,用尽一切办法把体液和爱恨留到对方的身体里。宽宏大量全是装的、骗的,李珉炯接受不了柳岷析和别人亲密。

柳岷析只能是自己的。

想到这里,李珉炯释怀地自嘲。

啊、岷析,你是对的。

我很少说别人是对的,但岷析,你是对的。

他发自内心地认同了柳岷析的观点,alpha果然很恶心。

其实本不该是这样的。完美的家庭、稳定的精神内核、亲情、友情、事业……李珉炯生命里所有东西都是健康的、积极的,按理来说任何一样都不会导致他在感情上有病态的发展。但就是发生了。因为那个人是柳岷析。他对alpha的厌恶把李珉炯的自尊一次次碾碎了打进泥里,优越感和从小到大灌输的alpha精英理念荡然无存,李珉炯被柳岷析拆开重组,用言语和观念打压,逐渐真的开始憎恨自己是个alpha。

输比赛的时候、轮换的时候、替补的时候都没有在柳岷析面前这么无力过。他失败过很多次,却只在柳岷析身上体会过如此深的挫败感。

柳岷析不会爱上是alpha的自己。

一次次说着讨厌alpha。

柳岷析也在虐待李珉炯。

……

李珉炯还在盯着手机,眼睛已经有点发酸了,迟迟等不来柳岷析的消息。

实在不行今晚就在岷析的寝室门口睡吧,如果夜不归宿的话,睡在这里第二天总能看到他。

岷析,我知道你喜欢玩,但是闹完了记得回来好吗?

无望的等待让他开始宽容了,其实那些肮脏的、贪婪的念头只是气急了在心里过把瘾,真的到了盼人回来的时候,只是觉得岷析知道回来就很好。

舌尖早就被咬出了涓涓血迹,牙根磨得马上要没了知觉。李珉炯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在柳岷析这里从来不是第一顺位,所以哪怕柳岷析和别人接吻了、做爱了,心里再不甘,最后也只会笑着把牙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只要知道回来就好。

怎么玩都行,消气了、给我回个电话吧。

Chapter 13: 狗(guria番外3)

Chapter Text

柳岷析发完了照片,用“alpha”信息素吓跑了不少和他搭讪的人。可有些没眼色的,在知道他是“alpha”后都不死心,执意要给他点杯酒喝。一边低声细语地说尊重他的意愿,一边却用脏手跃跃欲试地要往他身上摸。

一阵反胃。

然后就是推搡、痛呼和求饶。

他很久没打过架了,下手极重,一脚一脚踹着,被一群人拦着才好险没让人断子绝孙。那人自知理亏,忌惮于柳岷析身上暴躁的“alpha”生姜味,打不过后骂了两句就连滚带爬地跑了。柳岷析完全没有一点见好就收的意思,红着眼站在原地,对着背影破口大骂,也不怕人回来报复,说着些极尽恶毒的污言秽语,骂着、骂着,把过往在alpha身上受的恶心一口气全骂了出来。

好恶心,alpha都好恶心。柳岷析愤怒而又悲哀。自己个子不高、脸也不凶,性格再狠再要强有什么用?就连“alpha”的同类信息素都赶不走这群苍蝇,如果是omega,估计在青训的时候就被豺狼分而食之了。

用帮忙的由头标记你,alpha最擅长这个。没有边界、没有距离,因为一张脸就对你莫名其妙的自来熟和亲近,凝视你、像是凝视一件物品,眼里全部都是对猎物的渴望。

alpha都这样。早就该习惯了的。

……可李珉炯就从不会这样。

实在没意思。他骂累了,结了帐赔了打碎的酒水,又不想回去见李珉炯,索性戴着口罩翻身进了路边一个小网吧里包间,泡了包火鸡面,点了一杯冰美式。

自从打了职业之后来网吧的次数屈指可数,柳岷析咬了一口面条辣得嘴疼,吃了两口就没了兴趣。他开着电脑不知道干什么,转两圈鼠标没打英雄联盟,挑了几个无聊的小游戏茫然地点来点去,呆呆地听着机箱散热的“嗡嗡”声,一口一口嘬着咖啡。

好冰,胃很难受,好像还有点头疼。

其实没那么喜欢火鸡面和冰美式,完全没有到胃疼不舒服也离不开的地步。但李珉炯以前从来不让他在酒后喝咖啡、吃这些刺激的东西——面上一遍遍叮嘱他对身体不好,假惺惺地说“岷析实在想吃要少吃点”,实际上背地里早就把东西收了个干净,柳岷析想吃也没地方拿。

他今天不想听他的。

报复一般喝了一大口咖啡,冰得牙疼。

往常这个时候李珉炯就会来管他了。放下手头的事走过来对他皱眉,或是喊“岷析”,或是强硬地说一声“柳岷析”让他害怕。啰哩啰嗦地说一大堆推文里发的文章,不容拒绝地把他手里的冰咖啡抢走换成温水,一边应付他急得跳脚的反驳和不满,一边像老妈子一样往他身上盖衣服……空调的低温让柳岷析骤然清醒,他紧了紧外套,握上鼠标从回忆里抽离,莫名有些丢脸和不甘。

没有想他。

……鬼才会想他。

他又挂了几次李珉炯打来的电话,执意连一个信息也没回,直到第二天上午才浑浑噩噩地回了宿舍,仿佛在用这种方式证明李珉炯对自己根本就不重要。

可是怎么会不重要?他的身体因为李珉炯的养护娇气不堪,因为“叛逆”的尝试疼得翻来覆去。他最后还是把那杯冰美式扔进了垃圾桶,接了一杯温水,用于事无补的温度暖着自己可怜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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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岷析站在宿舍走廊的尽头,隔着老远就看见了靠坐在房间门口落魄的李珉炯。

这个狡猾的死木头最擅长拿捏人。他知道柳岷析嘴巴硬、心软,卖惨和示弱从没失手过,一旦两人吵得不可挽回了,就会用自我折磨来求得原谅。这次也不例外,沉木的木质气和蜂蜡的甜涩味绕在空气里,外套盖在身上,腿不自然地半蜷起来,眉头紧蹙连睡觉也不安稳,看起来像一头森林里喘着粗气的熊。

柳岷析站在那看了半天,纠结地咬着口腔里的软肉。

老实说、还没消气。

但是李珉炯灰头土脸的样子又有点可怜。

……啧。柳岷析,你不能再中招了。

柳岷析做好心理建设,没好气地走过去,轻轻踢了踢李珉炯的胳膊,盘腿面对着他席地而坐,静静等着沉木alpha悠悠转醒。

头发乱成一团、眼圈发黑、下巴上有点胡茬,很憔悴,和往日里那个光鲜的、注重形象管理的李珉炯完全不同。

哪个才是真的?柳岷析分不清。他伸手想去摸摸那双闭上的眼睛,想要确认一下面前这个漏洞百出的李珉炯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却在看到颤抖的睫毛后骤然收手。

……呀西,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忘了他是怎么一遍又一遍折磨你的了吗?推拉、疏远、若即若离。

“唔、嘶……”李珉炯睁眼了,扭扭脖子发出一声轻轻的痛呼。他先是被走廊的灯刺得眯了眯眼睛,然后才看清了眼前人,“啊、是岷析啊,你回来了……”

李珉炯转了转麻木的胳膊,对着柳岷析扯了个生硬的笑,动了动鼻子不知道发现了什么,表情有点扭曲。

“……”柳岷析顿了一下,被这个笑弄得心绪复杂,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你故意的。”

李珉炯没介意柳岷析的指控,牵了牵他的衣角,低眉顺眼没有一点alpha的样子。

……都是假的。柳岷析深吸了一口气。不能再傻乎乎地凑上去了,他在把你当成一条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你——”

“你故意的。”柳岷析没让李珉炯继续说下去,侧过了脸不去看他,用急促的语调掩饰下心间的动摇,“李珉炯,你是故意的。你明明可以回去睡,等今天早上再来堵我。但你非要睡在我房间门口,好让我一回来就看见你,好让我愧疚是不是?”

李珉炯愣了一下,立刻皱眉解释,“不是的、岷析。”盯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答话,漆黑的瞳孔只装着他一人,极尽温柔几乎要让柳岷析沦陷,“你很晚没回来,我只是担心你。”

……假的。

肯定是假的,明明是你亲口说的都是营业。李珉炯,你才不会因为我这样憔悴,你现在一定是又在演我,我不会上当了。

“……这次又有多少是演戏?”柳岷析忍下心酸出声挖苦,“又在作秀?又在骗我?把你的戏瘾给我收一收李珉炯,这里没有粉丝,你也不需要营业。”

“总是这么过日子你就不会累吗?假惺惺的说一句担心真就以为我还会被你骗到?”

“逢场作戏、满口胡言,你这个人从头到尾都虚伪的可笑。”

“李珉炯,你演这副深情的样子给谁看?”

李珉炯张了张嘴,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说吧、反驳我,我把话说的这么难听,这样你总该要解释了吧?

可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

“……我就知道。”

柳岷析苦笑,再锋利的言语也撬不开李珉炯的嘴。沉默无言对他来说无疑是默认,他以为自己猜中了,心里疼得如同被撕开,一片片扔进了洗衣机里乱搅,话语越发尖酸刻薄,“怎么?被我说中了?演戏演腻了?说不出话了?我就不该对你抱有期待,李珉炯,被戳破了就赶紧滚——”

“柳岷析。”

“……”

柳岷析瞬间安静了。

手脚冰凉如坠冰窟,他只有在李珉炯喊他全名的时候才会住嘴,是条件反射、也是驯化。名字是世界上最短的诅咒,规规矩矩的“柳岷析”刻在人心上,痛得人流血流脓。因为这三个字意味着李珉炯要生气了。

要推开他,用疏远厌恶的态度对他凌迟上刑。

“……西。”

“……搞什么。”

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就要向我发火了吗。

柳岷析被这声全名唬住了,低声喃喃,身体开始生理性地发颤。

李珉炯、你真的是个烂人。

说两句软话哄哄我会死吗?只是因为我说了点难听话,就又要把我当成狗一样丢掉?我不过是被你骗惯了,下意识想要得一个保证啊。柳岷析控制不住发抖的双手,难堪地藏到身后,一下又一下撕咬着嘴皮。

明明只要说你真的爱我、说你没在骗我,我就会像个傻子一样相信你跟你走。

胃真的好疼,都怪那杯加冰的咖啡。

他绝望地想,要是李珉炯今天真的敢凶他,敢像以往任何一次喊他全名的时候一样跟他发火、跟他生气,那他这辈子都不会再理李珉炯一个字。就算有一万句甜言蜜语,给一万颗甜枣也不会回头。就算自己其实根本没那么讨厌李珉炯,就算真的不想让李珉炯走。

我确实冒进、做作、口无遮拦,可这不是你惯的吗李珉炯。明明是你把我宠成这样的,明明造成这个结果的人是你。

你就应该受着,你就不该对我有怨言。

柳岷析缩起了身子,半低着头抬眼死死盯着李珉炯,干涩的眼眶逐渐蒙上水雾,哽着脖子倔着不肯认输。

好啊、说啊,看我们两个人最后会不会你死我活。

他咬紧双颊准备迎接李珉炯冰冷的斥责。

……

预料中冷淡的警告并没有来,后颈上传来温和柔软的触感,让人头脑一片空白,柳岷析有些不知所措。

李珉炯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别怕。”

“岷析、不要怕。”李珉炯说着,音量很轻,像是害怕吓走手心上的鸟雀。他慢慢抚上柳岷析的后颈摩挲,沉木味的安定信息素本能地缓缓溢出,但又顾忌着柳岷析是“alpha”不敢多放,只是淡淡绕在周围打转。

“我念你名字不是要凶你,我只是想让你冷静下来听我说说话。”李珉炯的声音带上了些自责和不安,他注意到了柳岷析颤抖的身体,心脏抽痛着后悔不已,只得不断安抚着,“我没怪你、岷析,我没和你生气,你别怕。”

“别怕我、岷析,别怕。”

“我给你买了柚子茶。要喝吗?”

“……”

后颈的腺体被磋磨着,身体又在微微发抖,却连一点推开的意思都没有。

柳岷析低头不语,李珉炯就静静看着他也不催促。他不介意他的沉默,自顾自地从手边拿了一杯淡黄色包装的饮料杯。怕人没听清,他出声补充:

“岷析不是想喝吗,你那天说想喝,我给你买回来了。”李珉炯声音缓慢,一点点小心翼翼地把饮料往柳岷析手里塞,等到柳岷析僵硬地把杯子完全握住了,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岷析昨晚喝了酒,喝点吧?喝点茶不容易头疼,喝完了再继续和我生气。”

“……”

“身体痛不痛?是打架了吗?岷析,你身上有血腥味。”李珉炯说着,试探着,用一种隐秘的姿势慢慢地、一寸一寸往柳岷析身边挪,沉木裹住了辛辣刺鼻的生姜牛奶,他抚着柳岷析后颈的手渐渐发力,直到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完全靠在自己的怀里,“有受伤吗?谁欺负我们岷析了?和珉炯说一说好不好?”

“岷析啊,珉炯在这里。”

“……”

突然好委屈。

其实吃火鸡面的时候咬到了舌头,冰美式做得很难喝,网吧里的键盘空格有延迟根本打不了什么游戏。他和人打架的时候是被揍了两拳肚子的,手上的骨节也擦破了皮。这些细小的伤口直到被人挖出来才会感觉到疼痛,在李珉炯一声声关切中疼得入骨。

李珉炯的掌心宽厚而又温热,捂在后颈整个人都是温暖的。

柳岷析知道自己完了。

因为他明明被精神控制着、被李珉炯掐住了脆弱的腺体用肢体语言威胁占有着,却该死地觉得安心。

柳岷析,你真的没救了,你就活该被当成狗玩,两句软话就能把你哄得团团转。明明现在只需要推开就能彻底报复李珉炯了,却在即将成功摆脱的时候心甘情愿地把狗链双手奉上。

“李珉炯,我讨厌你。”

“嗯、讨厌我。”

“李珉炯,我恨你。”

“……嗯、恨我。”

“李珉炯,我没乱搞。”

“我知道。”

“李珉炯,抱我。”

“好。”

柚子茶被随手放在了一边,两人仍旧坐在房间门口的地板上。李珉炯把手从柳岷析臂下穿过、收紧,像是捧起一件易碎品,把人拎起放在了身上,环着腰抱了个满怀。身体就隔着薄薄的衣料相贴,呼吸起伏,甚至能感受到心脏跳动的幅度。柳岷析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跨坐在李珉炯身上圈紧了他的脖子,塌着腰把浑身的重量尽数压了过去,依偎着,像一只窝在人身上的小兽。

他们沉默着拥抱,默契地不再提起那场争吵——有关营业、互相折磨和狗。两个人从来不会说开了坦诚地解决问题,自然也就忽视了被隔阂越堆越陡的悬崖和摇摇欲坠的心。

用衣服遮住创口,假装已经愈合。他们在泥泞里迫切需要这口自欺欺人的喘息,说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揭过斑驳的心。

“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柳岷析闷声说着,眼泪蓄在眼眶里打转,把头抵在李珉炯的颈窝里,嘴巴瘪得死死的,“你那天明明听我和你说话了,柚子茶。但你就是故意装作没听到,你只是在折磨我,李珉炯,你真的很烂。”

“嗯,李珉炯很烂。”李珉炯用手掌顺着柳岷析的发尾,他的声音依旧细微而轻,仔细听能听到一丝沙哑干涩的哽咽。

“所以岷析怎么讨厌我、恨我都没关系。只是我们先进房间、先把伤处理了,好吗?”

“……好。”

Chapter 14: 狗(guria番外4)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并没有什么进了房间就会自动和好的魔法。

欲望、喘息、汗水和体液。

脖子和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细密的汗珠往下落,李珉炯低喘着用尽全身气力收着即将暴走的信息素,连大气都不敢喘。

因为柳岷析正跨坐在他身上自慰。

……会变成这样算得上是必然。

短暂的和好都是表面,融洽的两句谈话只能算是中场休息,他们各退一步互相给了个台阶进了房间,试图用体面一点的方式解决,但忘记了一点——纠缠的感情就不可能体面。

没有说开的龌龊横在中间,像是一根扎在指甲里的肉刺,看起来无关痛痒,实际上无论做什么都会因隐隐作痛的指尖心生介怀。以至于最后只是因为一点小事就受不了了,堕落着放纵着用性爱来麻痹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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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门口拥抱着,胡扯一些有关柚子茶、冰美式和晚饭,尽力把暴风雨前的宁静延长再延长。

进房间吧、进了房间就好好谈谈,谁也没想到后来会变成那样。

但其实这段荒诞的发展其实在拥抱的时候就有苗头。

走廊实在太窄了,逼仄的墙壁盖在身上,喘息声和热气无处可逃。夏天的衣服薄,贴得又近,稍微蹭一下触感就会清晰地传遍全身。柳岷析塌着腰,收了收环住脖颈的胳膊,把眼泪抹到肩膀处的衣料上,李珉炯就把手虚环在半空中不敢搭上他的后背。

他被柳岷析无意识的动作磨得喘息粗重,哄着人开了锁,逃似地进了房间。进门后更是直接拒绝了柳岷析想要续杯的拥抱,把人推开晾在一边,自持理智地一声不吭,独自背对着人躲着,叮铃桄榔翻找药箱的手都在发颤。

天气怎么能这么热?汗水和发烫的腺体让李珉炯要模糊了视线。

抑制剂。他在找抑制剂。

该死的、为什么没有?

当然没有,因为柳岷析只是一个omega,放的几支alpha抑制剂只是走个过场,被人借走后还没来得及补上。

沉木味的信息素躁动着,犬齿发痒,他连一个眼神都不敢分给柳岷析,怕下一秒就控制不住地想把人掐在怀里标记。他处在崩溃边缘自身难保,没有理会那只忐忑不安扯上他衣角的手,更无暇顾及柳岷析渐渐暗下去的目光。

理性地平复欲望,克制地害怕伤害和失控,但丝毫没意识到这段拒绝对柳岷析来说是毁灭性的。

柳岷析装了这么多年alpha,了解alpha比了解自己都多,怎么会不清楚李珉炯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一眼就注意到了alpha的反常,牵了牵李珉炯的衣角,却被毫不留情的拂开了。

拥抱的温情一落千丈。

如果他们说开了,互相给足了安全感,那这点反常的拒绝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响,但他们之间什么也没说。

理所当然地,开始猜忌。

又是若即若离。他就知道李珉炯不会改。明明刚刚还在拥抱、还在安慰,只要自己一旦心软认输,就会立刻疲于做戏、翻脸不认、避他如蛇蝎。巨大的落差感让柳岷析重新陷入焦虑和恐慌。若即若离、若即若离。一个词语如同囹圄,困住了他的全部思绪。

易感期。好啊、李珉炯。

易感期。

哪怕易感期了也要推开我。

李珉炯背对着柳岷析站着缓了半天,最后咬破了舌尖用血腥来恢复理智。他真的很能抗,在这种时候都能憋住信息素,拎着药箱转过身来。

没人吭声。

李珉炯不说,柳岷析就不管,他用一种报复折磨人的心态坐在桌前叼着吸管,偏着头看向窗外,一口一口缓缓地嘬着那杯柚子茶。李珉炯就沉默地拎着药箱走过来半蹲在他腿边,扯过受伤的那只手,仔仔细细地检查伤势。

跪在脚边,此刻他才是狗。

谁也不说话。柳岷析不愿低头,李珉炯就不敢贸然开口。

他忍着易感期暴动的乱流,不得不去想一些别的东西来分散注意力。比如他其实根本没在乎柳岷析在走廊骂他的内容,甚至有些庆幸,因为柳岷析会生气、会说这些话去扎他的心,证明还在乎他。至于不爱他、讨厌他、恨他,他从前就知道。

他像狗一样,怕的从来不是被恨,而是被抛弃。

被掐着衣领、用信息素攻击、谩骂折辱都无所谓,但漠视不行。他绞尽脑汁地想藏起爱意,无非就是怕柳岷析发现后厌恶的疏远和远离。

只要留在自己身边,爱恨都好。很贱、但有用。

拇指的茧子擦过破皮的伤口,柳岷析发出了微不可查的痛呼,细嫩的皮肤一遍遍刺激着李珉炯的神经。

“……嘶。”

“谁做的?”李珉炯皱眉,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声。他看着渗血的骨节,易感期暴戾的冲动就在血管里乱窜,但念着现在难得“平静”的氛围,尽量让声音平稳,颤抖着手用棉签沾着碘伏给骨节上的血痕消毒,一边擦药一边发问,“beta?alpha?我认识吗?熟人还是酒吧认识的?”

“岷析想不起来也没事,说下时间我可以去调监控。”

云淡风轻,很贴心的口吻,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问,无心地向柳岷析提供忘记后的解决方案,闭口不谈查清楚后准备干什么。

话语里的戾气瞒不过柳岷析。

他再熟悉不过李珉炯这副样子,恼极了也不表现出来,一本正经地说些疯话干些疯事,做完了再假惺惺地跟你道歉。柳岷析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alpha在易感期里的攻击性并非玩笑,熟练地出声制止:

“不要你管。”

“……只是问问,我没想管——”李珉炯习惯性地就要反驳把人推远,却在话说了一半时住了嘴——他看到了柳岷析冰凉的目光。

他长记性了。

柳岷析的这次“出走”并非毫无作用,它往李珉炯心上剜了一刀,是一个警告。

血淋淋的警告。

李珉炯,如果你再这样,我就不要你了。

无论柳岷析到底会不会离开他,总而言之,李珉炯恐惧了。继续这样下去,用不着被发现肮脏的爱恋和欲望,柳岷析就会因为信任破产而提前抛弃自己。他被逼到绝境,不得不卸掉自我保护的表演外壳,退一步去袒露真心。

被情欲填了大半摇摇欲坠的大脑开始分析,现在需要一点坦诚。完全的、迫在眉睫、没有容错可言。韦鲁斯的双招势必要掉一个,哪怕捏死闪现,最起码也得把疾跑交了。

“我想管。”李珉炯更正了答案重新开口,因为难以判断结局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柳岷析,“我很在意这个,岷析。我想管。”

“是谁做的,告诉我吧。”

“……”柳岷析愣了愣,有点意外于他的执着,没说话。

短暂的沉默对李珉炯无异于死亡的倒计时。按理说他不应该因为两句平淡的询问而神经紧张到这种地步,毕竟朋友受伤想要出头也是常有的事,但他做贼心虚。

易感期让他疯狂地想要柳岷析,想接吻、想做爱、想标记。

沉木气就要压不住,肮脏的念头如同菌丝爬满了身体,他快被柳岷析自若地躺在椅子上的模样勾引得疯掉了。他半跪在脚边自下而上地瞥过眼前人,喉结干燥地滚了滚。在引诱我、柳岷析,你根本就是在引诱我。你为什么看不到阳光洒到你皮肤上的颜色有多诱人。

他对柳岷析怀着不干净的心思,自然会害怕被人探寻出蛛丝马迹。他想好了,如果柳岷析对这些话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反感和厌恶,他就立马解释说是出于朋友的关心,虽然说法实在越界,但勉强能自圆其说。

我没有觊觎你、没有控制你,没有爱你爱到没法忍受你受到一丁点僭越,我只是很好心、很博爱,想要替一个普通朋友刮出血皮的手出头。

……如果能亲吻这只手更好。

神志不清。

出乎意料地,柳岷析眯起了眼睛,玩味地盯着他,没有展现出任何异样,只是停顿片刻轻声回复。

“……擦破皮而已,那家伙被我揍得惨多了,别去搞那些有的没的。”

李珉炯一哽,庆幸却又迷茫,看来什么都没被察觉。

“把你的信息素收一收,熏到我了。”

“……抱歉。”李珉炯后知后觉,易感期加上柳岷析的受伤让腺体一直处在高敏状态,他只能控制着,喘着粗气用尽气力让惴惴不安的沉木气少一点、再少一点。

“用不着抱歉。”柳岷析神色晦暗,话语里甚至带了些咬牙切齿的嘲讽,“木头味儿而已,反正也没有特别呛。”

“不呛就好……”李珉炯分不出一丁点精力思虑柳岷析的状态,只是如释重负,不再吭声,老老实实地给他擦药。

柳岷析却恨到心头寒凉。

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

李珉炯,你都易感期了,面对我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

我对你来说,真的什么也不是?

好,我看你扛到什么时候。

心中的恶念收不住,他淡淡地开口:

“李珉炯,抱抱我吧。”很随意地,像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要求,却拿捏着死穴一样把李珉炯往绝路上逼,“像在门口那样,抱我、现在。”

“……”李珉炯没应、没说话,处理好伤口沉默地拧好了碘伏,站起身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李珉炯,我说抱抱我,听不到吗?”

“……”李珉炯咽了一口唾沫,脖子卡了一下发出“咔哒”的声响,迟钝地背过身去把药箱放回架子上,像是一个机械做的哑巴。

“李珉炯,你又怎么了。”柳岷析对他疏离的态度忍到了极点,有些疲惫,故意出声质问,“为什么又疏远我?”

“我不是都说了让你抱我吗,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默不作声。

柳岷析看着李珉炯沉默的背影,心思复杂,想到最后,试探地、孤注一掷地,把语气放软,尝试用示弱换得一个坦诚。

会演戏的不止李珉炯一个人,这招在以前总是很有效。

“……珉炯啊,我手疼。”

可怜、卑微,像被淋湿的小狗,哼唧着想要一个安慰。柳岷析最擅长这个,带一些心机,把自己演得可爱。

“抱抱我吧?”

“……”

没有回应。

柳岷析的表情僵硬了,他最得意的、最后的尝试以失败告终。

李珉炯不说话,身体微不足道地颤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动作停了,反应是极慢的。他思虑了半晌,平复下了呼吸转过身来——糟糕地,带着假笑。

“……等等好吗。”声线发抖,汗水从额角滑落,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在柳岷析目不转睛的凝视里,把虚假的平静拉到了最大,嗫嚅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麻木地道歉,“抱歉岷析,我拒绝你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现在不行……”

“够了。”

柳岷析受够了。

痛苦成这样,也不愿意开口。

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哭过骂过,软硬都来过一遍,什么都得不到。他开始质疑了,难道李珉炯真的没有一丁点的爱是真的?他受够了李珉炯永远也不愿意坦诚沟通的样子,积怨已久的委屈和疼痛把他折磨得不成人样。情绪总要有一个出口,宣泄也好、滥交也罢,心头窝着的燥郁没处消解,索性咬了咬牙站起身贴过去,胡乱地去往李珉炯身上凑,急躁、粗鲁,像一只无头苍蝇,抬头迫切地用嘴去找——他得不到爱,那起码要一个吻。

却被李珉炯侧脸躲开。

易感期送上嘴边的肉也不要吗?李珉炯、你真的是好样的。

我就让你这么恶心?

我终究就只是你的一条狗?

彻底恼火。

理智烧得一塌糊涂,他发狠了扯着李珉炯的衣领把人拽得低头,用一种想要把人勒死的力道搂紧脖子,踮起脚强硬地把嘴唇相贴。牙齿因为动作莽撞把唇瓣硌得出血,但他没管,张嘴咬着舔着执意要讨一口回应。他恨着这张从来说不清执念的嘴,于是比起眷恋的接吻,更倾向于狠戾的报复,要将犬齿咬上唇肉、咬破舌尖,要尝到铁锈味的腥气,用亲吻将李珉炯吃进肚子里化成血水流淌。

李珉炯感受到唇上的触感,瞳孔猛地收缩,浑身僵硬,身体里的火越烧越旺,不由分说地就要把人推开,“唔……等等、岷析,不行。我——”易感期了。

“别废话,亲我。”柳岷析没让他说完,收紧了胳膊不愿松手,皱眉抬头继续往人嘴上啃,“不是闭着嘴什么都不说吗?好啊,那就亲。亲够了我说不定能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珉炯愣了,看着面前情绪转变迅速、表情烦躁的柳岷析,瞬间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带着爱意的吻。身体被欲望栓住无法抗拒,心间却涌上痛苦和悲哀,他快被本能和理智撕裂了,连一声不痛不痒的“柳岷析”都念不出来,失去了对抗和拒绝的所有手段,只能任由柳岷析在身上煽风点火。

接吻、柳岷析在和自己接吻。这个概念让李珉炯胸口发胀,哪怕他知道这是一个是富有疼痛的、工具性的、带有泄欲意味的接吻。易感期的腺体被酸胀的满足感灌得滚烫,却还是要费力地控制着四处流窜的alpha信息素——岷析讨厌alpha,如果被闻到信息素,八成是会把自己推开。他贪恋这份越界的纵欲,僵硬地不敢乱动,战战兢兢不敢让柳岷析意识到一点异样。

“好像是我强迫你一样。”柳岷析说着,注意到了他的僵硬,烦躁到了极点,把人推到床上,用膝盖蹭过李珉炯档间鼓囊囊的部位,跨坐上去讽刺着,“硬成这样。你不是也想要?到底在纠结什么。”

柳岷析实在不老实,也没脱衣服,挺着腰,用下身有一搭没一搭地往李珉炯身上蹭,迫切地用身体证明自己对李珉炯的吸引力,律动着又凑上去和他接吻。

……不能。

不能。

岷析是alpha,岷析会受伤。

淡淡的生姜牛奶味钻入李珉炯的鼻腔。

可是好甜。

好甜。

怎么会这么甜?

明明闻起来是alpha,但是真的好甜。

真的、要忍不住了。

贪欲来得迅猛。

“柳岷析。”

命令在这种时候沙哑着出声。

柳岷析表情空白了一秒。

李珉炯吸着气,收起牙,趁他停下的间隙一把扣住柳岷析的后脑,钳住腰强硬地把人扼在怀里深吻。吮吸、啃噬,alpha的进攻意图毫不掩饰,一改克制和隐忍,唇齿交缠把脆弱的口腔尝了个遍,一下又一下吃着那双柔软的唇瓣,得不到满足一般掠夺着氧气。他在内心一遍遍谴责自己,手上却收不住力道一个劲儿地把人往怀里按,爱欲浓稠到连融进身体里都不够,好像只有骨血相贴才能缓和疼到窒息的腺体。柳岷析被突然的发难逼住,呜呜咽咽地被亲得有些缺氧,浑身敏感地发抖,出声反抗,扭着腰往人身上捶打示意他放开,李珉炯却毫无察觉,没有一点松手的意思,吻着、抱着、按着后腰把人压在自己的性器上,本能地挺腰饮鸩止渴。

带有alpha性状的生姜牛奶瞬间溢满房间,称得上是一种虐待,要让李珉炯一边因性欲满足带来的快感颤栗,又要让他受着“同类”侮辱性的信息素压制。但他真的觉得好爽。被柳岷析报复着咬上肩膀、生姜牛奶扎进神经,信息素排异、理智逼迫诱导信息素憋在腺体里,欲望滞留在身体洗刷着鼻腔和每一道气孔,窒息、喘不上气、连带着刺激到无法得到满足而涨疼的性器……身体和精神上的疼痛折磨甚至给李珉炯带来了诡异的快感,因为这些都是柳岷析给他的。

爱憎同根、痛欲同源。

想做、想接吻,想咬上后颈把信息素注入腺体,想标记、想被标记,想把精液射进你退化的alpha生殖腔里成结,让你在疼痛里意识到谁在拥有你。骂我也好、嫌弃我是alpha也罢,alpha刺痛的腺体只要标记成功了,那一切事情都不会有挽回的余地,再恨我,再厌恶我,往后余生绑定的人也只能是我。

真的好饿。

但是很可惜,那个人是柳岷析,所以以上的全部都不成立。

李珉炯没法接受一个枯萎的岷析。

性爱让人坦诚。

“李珉炯,你到底爱不爱我。”

“……”

爱。

“爱。”

Notes:

作者被t1打疯了,所以拖更一天十分抱歉😢

Chapter 15: 狗(guria番外5)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终究是说开了,只不过用了一种更扭曲的方式——在床上。两个别扭到极致的人想要和解只有这一条道路,在被伤到应激后用性、用吻、用肉体的痴缠和本能才能把爱言开。

是柳岷析先脱的衣服。

李珉炯虽然欲望重,但始终绷紧着神经不愿意做到最后,哪怕被勾得急眼了也只是掐住人没完没了地接吻,顶了天也只是压着后腰把人按在身上,靠那点隔着布料的磨蹭稍作疏解。但柳岷析不和他墨迹,狠狠咬了一口李珉炯的唇瓣让人松嘴,尝到血腥后果断把裤子连带着内裤全部褪了个干净。略长的上衣把身下的风光遮得隐隐约约,白皙的大腿跨坐在李珉炯身上,二话不说就伸手去拉他的裤链。

“不行。岷析、易感期……我易感期了。”李珉炯不敢含糊,眼疾手快按住了柳岷析的手。疼痛的腺体还在费力地收着信息素害怕伤到柳岷析,憋到现在人都有些麻木了。他祈求一般牵紧了怀中人作乱的手不让其动作,指腹本能地滑上了温热嫩滑的手背摩挲。好软、手真的好软……指尖还带着粉,操起来也肯定是软的……旖旎的幻想一个接一个冒了上来,李珉炯感觉自己像上紧了的弦,随时都会绷断。他长呼一口气,咽了咽唾沫,靠着最后一点理智哑着嗓子出声制止,“先起来……岷析、先起来好不好?我会伤到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得去打抑制剂……”

“不好。”

柳岷析的话宣告了判决。

他欣赏着李珉炯被情欲折磨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拍开了牵着自己的手,拉下布料,alpha勃发的性器立刻暴露在空气里。尺寸可观的阴茎抵在人手心青筋跳动,柳岷析随意撸动了两下,不出所料地听见了李珉炯骤然粗重的呼吸。

“嘶……别闹了、岷析……”

“不是喜欢推开我吗?李珉炯。”柳岷析嗤笑,抬腿往后退了退。“装得这么冷静,我到要看看你能忍多久。”

李珉炯对他的愤怒带了一点不解,但他此刻没法细想。柳岷析的那张脸是相当显小的类型,娃娃脸,眼睛又大,脸颊肉鼓鼓的,看起来人畜无害,以至于骗过太多太多人。李珉炯茫然地盯着他微笑的脸,脑子里装的只剩想亲和可爱,他不明白柳岷析退后是想做什么、说的是什么意思,但答案很快就揭晓了——柳岷析一脸纯真地低头,塌腰、张嘴,吃上了李珉炯狰狞的鸡巴。

瞬间头皮发麻。

吞得不深,牙齿也没收住,口交的技术烂透了,但就是爽得李珉炯差点射了。视觉冲击实在太大,那个不可一世、骄傲到被人蔑一眼都要骂上去的柳岷析,正把头埋在自己身下吞吐。小嘴被撑得浑圆,嘴角发红,眼眶也发红,咽得深了还会呛得咳嗽两下,难受得流了点眼泪也不吐出来。李珉炯看得血液都倒流了,什么也顾不上,全身力气都用来管住本能。滚烫的腺体叫嚣着要用信息素让人屈服操个痛快,但又碍于同为“alpha”的心上人始终没法发泄。沉木气像暴雨砸着伞面,差一步就要把柳岷析浇个透顶。他不敢泄露信息素一丝一毫,因为被柳岷析用“alpha”的生姜牛奶折磨着,所以害怕沉木气也会让柳岷析痛苦。

想要、想要。随便什么都好,起码不要让腺体那么疼了。可柳岷析的技术实在太烂,含着半天也没什么大的动作,一点一点舔着,勾起了李珉炯的馋虫却又什么也不做。

简直是折磨。

李珉炯想挺腰,想抓上柳岷析的头发在他的口腔里抽送,但他又怕柳岷析生气,只得磨磨牙根退而求其次地捏紧了床单,一遍遍反刍着微弱的快感。这就是李珉炯,连易感期的性爱都要温吞着不敢冒犯,以至于把柳岷析惯得没了一点忌惮,哪怕面对的是半步失控的alpha都敢低头给人口交,腺体暴露在对方的目光里,不怕被标记也不怕被强暴。

甚至要反过来主动献身。

柳岷析给人舔了一会儿,无趣于李珉炯面目扭曲的隐忍,起身张开腿,跨坐着扶上挺立的性器,把那根凶器抵在了半湿的穴口,磨蹭着像是随时会吃进去。暧昧的粘液顺着柱身往下淌,白色的上衣盖住了一半光景,下摆的衣角却被水渍洇湿透着一点肉体的色欲。

来一剂狠药,把李珉炯彻底治得服帖。有时候真要感谢那些乱七八糟的违禁药,让柳岷析哪怕作为omega也不用担心怀孕。

早就坏掉了,身体、生殖腔、信息素还有感情。只要做一次就好了,做完了你就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我们只是营业。

“柳岷析。”果然,李珉炯喊着他的全名生气了。alpha咬着牙身体微微发抖,看不出是愤怒还是别的什么导致的,“……别做会后悔的事。随便你和我生气,只是别用自己报复我、行吗?”

柳岷析只是看着,头一次没被“柳岷析”这三个字吓到。

“不是报复。”

“……什么?”李珉炯喘着粗气,理智摇摇欲坠。

“我说不是报复你,李珉炯。”

“你不是很难受吗?易感期了。”

声音很轻,他在挑战alpha的支配地位,狗绳不仅要牵回自己,还要把李珉炯勒回来,让人跪在面前摇尾乞怜。他看到了alpha挣扎的表情,于是抱上他的脖子摆了摆腰,让那根滚烫的性器不断划过穴口。

“李珉炯,我不是报复你,我是想帮你。”柳岷析承认他在趁人之危,他想从现在这个脆弱的李珉炯嘴里撬点东西,“你不是总演吗?演得非我不可,演完了又要推开我不要我。我现在想听实话,珉炯啊,你乖乖说,我就考虑帮帮你行吗?”

李珉炯呼吸粗重、反应很慢,似乎是在艰难地分辨他的话语。柳岷析凑过去和他耳鬓厮磨,律动着下身模拟着性交,用身体放松着他的警惕。

判断题很容易作假,但问答题难以糊弄,李珉炯被他磋磨着,只能喘着粗气靠本能回答问题。

“第一波炮车线是多少秒?”

“……2分05秒。”

“卢布对霞洛胜率?”

“看选手能力。”

“你爱的人是谁?”

“柳……”岷析。

停住了。

哪怕是一个易感期、神志不清的李珉炯,都不敢说出半个爱字。

果然啊。柳岷析见他没了动静,叹了口气,像是早就预感到了结果。斗了这么久,连恨也没了力气,真到了该释怀的时候,反而是自暴自弃地凑上去轻吻他的嘴角,慢慢吞吞像是对待亲昵的爱人,嘟囔着在他耳边呢喃抱怨。

“……李珉炯、你真的很烂啊……谎话连篇、还是个讨人厌的alpha。”

是啊,我是讨人厌的alpha。

“……可是我也很烂啊。”

“居然想着你要是能爱我得有多好。”

啪嗒、弦还是绷断了。

李珉炯感觉脑子里轰隆作响。

其实也是时候了,被人勾着、吊着,能把理智保持到现在完全靠着一口气。柳岷析没有分寸的勾引从头到尾都是致命的,呢喃着讨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情欲彻底把人击垮,大脑停止了思考,李珉炯被如同恋人的亲吻和呢喃打得丢盔卸甲、一败涂地,完全忘记了那劳什子狗屁韦鲁斯双招,头脑空白坦诚得可怕。

ad的双招一直留在手里什么也得不到。最后不过是为了赢游戏,为了在关键团战存活打出输出。柳岷析就是他的胜利。

所以当柳岷析说想要爱,只要他有,那闪现疾跑大招全交也无所谓。

“李珉炯,你到底爱不爱我?”柳岷析自虐一般地问出了口,他把头抵在李珉炯的肩膀上,腺体如同献祭一般送到人嘴边。

不爱也好、标记了也好。干脆两个人都毁灭算了。

“爱。”

柳岷析愣住了。

他习惯了李珉炯的遮掩和退缩,本来以为只会得到一些胡言乱语的“营业理论”,并没预料到这种直白的回答。他们两个人视爱意如洪水猛兽,仿佛谁先说出口谁就在向对方认输。可现在,李珉炯就这么简单干脆地回复了。

柳岷析皱眉,直起身看向李珉炯,他感受到了面前的alpha不太清醒,“你是不是……”

“我爱你。”李珉炯没让他问完,重复了刚刚的回答。黑漆漆的眸子牢牢锁定着柳岷析,眼里褪去了最后一丝清明盛满了欲望,像一头莽撞的熊,抬头往他脸上凑,“我答完了,你答应要帮我。”

“……什么?”柳岷析措不及防。

“帮我,你说我回答完问题你就会帮我。”

“……帮你?可你现在……”

不清醒。

柳岷析本想继续刚刚没问完的质疑,但被李珉炯死死盯着,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于是斟酌许久,最后还是顺着人说了下去,毕竟这样情绪外露的李珉炯着实少见。

“……我帮你,你要什么?”

李珉炯得了肯定,难耐地抽动着硬挺的下身,舔了舔唇,深吸了一口气,欲望从眼里几乎要化为实质,哑着嗓子低声开口:

“岷析,能不能再像刚刚那样亲我一下?”

……?

搞什么,硬成这样就要一个吻?

柳岷析顿了顿、不解,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愣了半晌甚至有些哭笑不得。衣服都脱了一半了,性器临门一脚抵在穴口,吐息烫得能把人灼伤,alpha易感期的信息素浓得像一脚踩进了林地里。李珉炯无所不用其极连爱都说出了口,换来一个许诺,最后却要讨一个纯情的吻?

怎么这么没出息?

如果不给,反而显得他小气了。

其实真要说的话,李珉炯的神志完全不清醒,说这些话可能只是为了做爱的甜言蜜语,甚至如果发展得够戏剧,这人第二天早上醒来就会忘掉现在发生的一切。但柳岷析早已疲于和人来回拉扯。起码现在,李珉炯对自己说了爱,说想要一个爱人间的亲吻,这就够了。

足够他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在表露真心的时候宽慰自己是李珉炯先认的输。

李珉炯,是你先求我爱你的。

“……你现在看起来很傻你知道吗?”

“易感期说的胡话也好,反正我当真了,李珉炯。做完你敢翻脸不认我就把你阉了。”

轻轻地、不带一丝情欲地吻上李珉炯的唇,一触即离。

清醒着沉沦。

带着情热的沉木气像是不要钱一样往外溢,把空气里的生姜牛奶全部吞进去包裹,压得柳岷析痛苦闷哼一声,身下又流了些羞耻的体液,嘴角却露出苦涩的笑。

原来这么简单,弄傻了问两句话的事,搞得他以前的苦苦哀求像是一个笑话。

“想做吗?”再次出声发问。

“……想。”涨疼性器差一点就能进入柳岷析的身体里,李珉炯盯着那只白皙的脖颈,眼里看到的只有腺体、柳岷析的腺体、alpha腺体。沉木泡进生姜牛奶里注定会泡烂的吧?会被浸透、腐烂、解体,过后什么气味也留不下,一点点木质气还不如生姜的零头明显。可李珉炯觉得无知无觉地融进柳岷析的身体也很好,把精液浇进柳岷析的灵魂里,深刻到即使再讨厌alpha也会在提及alpha时第一个想起自己。

咬下去可以标记吗?如果可以,那岷析会咬自己吗?

“当我的狗就给你操,行吗?”

这算同意了,对吧?

没有一点耻辱的感觉,李珉炯沉默着,犬齿已经搭上了后颈。

柳岷析皱眉,掐着李珉炯神志不清的脸,没使什么力气就把完全顺从的alpha从后颈处捞了回来,他没能得到预料中的反抗,对低声下气的李珉炯感到新奇,居高临下地开口:

“怎么进了易感期一点尊严都不要了?……只准操,不许咬。”

……可是只操也很爽啊。

李珉炯被制止也不恼,已然完全不在乎标记和别的什么东西。他取下了眼镜随手丢在一边,把柳岷析的衣服掀开咬上了贫瘠的乳房。舌尖绕在粉红的乳头来回打转嘬吮,时不时还要用牙齿硌两下,发出“啧啧”的暧昧水声,像是在讨奶,活脱脱让柳岷析耻红了脸。

“嘶……嗯、我就知道alpha都一个样,不咬点东西会死吗……唔……”他被胸前酥麻的刺激惹得浑身一颤,抱怨着喘息,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李珉炯的头发。他想李珉炯还算乖巧,起码不让咬后颈就真的不咬了,对现在这种没羞没臊的亲吻也给了些许宽容,但渐渐地,后腰抚上来了一只跃跃欲试的手,柳岷析立刻意识到了不对。

那只手卡上了他的胯骨,一点点在向下发力。掀开他衣服的另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踪迹,等反应过来后,早就扶好了阴茎,湿答答地对准了流着淫液的后穴。

“等等、你……你干什么?李珉炯!”柳岷析暗道不妙,流了冷汗出声劝阻,“别吧、这样会死的吧……先等一下……慢慢来、慢点。”

李珉炯没吭。柳岷析怕了,语气变软,对着易感期的alpha又哄又骗。

“珉炯啊……听话,慢点好不好?”

“别急、慢点……会给你操的,别急……”

“一下子操进去不会爽的,听话、听话……”

“你——唔!”

瞬间失了声。

肉体撞击发出了闷响。柳岷析被直接按在alpha的性器上,一口气塞了个彻底。

整根没入。

干脆地、高潮了。

仰着头、肌肉紧绷,眼神空洞翻着白眼,抓着李珉炯头发的手脱了力,虚虚搭在人肩膀两侧,张了张嘴连骂人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初经人事的穴肉被破开到连褶皱都撑满,尝到了前所未有的饱胀感。粗长的性器好像把他的身体操到了崩坏,一连串的生理反应根本止不住,小腹痉挛抽搐,挺立的阴茎稀稀拉拉地流着精水。李珉炯被高潮中的肉穴夹得满足地轻喘了一声,抬头去含那双唇瓣接吻,迫不及待地缓缓耸腰抽插,柳岷析就瘫软怀中任其摆布,任由他在唇边、在脖颈乱亲,没轻没重地操着还在痉挛的甬道。

真的是狗。柳岷析在心中骂道,颠簸在李珉炯身上连腰都直不起来,双腿跪不住一下下打颤,东倒西歪的被掐着腰锁在怀里当成套子操。他算是弄明白了,做爱的李珉炯是听不懂人话的,和他平常一样,什么都不说,想要什么干脆地用行动自取。

“……哈啊、慢点……李珉炯、呜呃……慢点,太快了……”怎么能一点章法都没有?真的就是第一次操人吗。拍打的声响又急又密,全然靠着本能在肏干,柳岷析被顶得话都说不完整,怨恨着,感觉身体要被捣穿了。过量的快感从苟合处一波又一波往身体里送,穴口被撞得又红又肿,粗暴的刺痛反而让性快感变得愈发疯狂。他呜咽着出声,张嘴去咬李珉炯的肩膀,不曾想李珉炯吃痛后肏干的动作更凶,仿佛要用性爱填上疼痛的身体和灵魂。

他牵上了柳岷析受伤的右手,舔舐着细小伤口上新结的血痂,沉迷于酥麻痒意让身上人缴紧的后穴。柳岷析骂他是狗,李珉炯也不吭,闷着个脑袋把人操得双腿颤颤巍巍。他念着柳岷析跪不住,“贴心”地把人抱起,性器却舍不得拔出来,埋在身体里律动着更换体位,不规则的动作直接把人作弄得上气不接下气,张嘴骂个没完说他连狗都不如。好不容易躺在床上,柳岷析得了喘息的空档,李珉炯又把他的腿压开,下一波挺动来势汹汹。

正面的体位刚好能一直顶到他甬道里的那点,龟头重重地碾过前列腺,每一次挺腰都在往柳岷析的理智里灌上性爱的精斑。柳岷析沉溺在浪潮里,漂泊着抓不到解脱的浮木,在越发汹涌的性事里逐渐溺得无法呼吸。他被按在被子里操着,快感越叠越高,一步步积压成疾,像是要把身体打碎再和alpha的性器啮合。陌生的感觉从深处流窜,生姜牛奶的信息素骤然浓郁,柳岷析对体内的变化心生恐慌,立刻喘着拍打着李珉炯叫停。

“不行……珉炯、不要了……太多了、太多了……”小腹涌上热意,阴茎却什么也吐不出来,那个早就被药物泡烂了的生殖腔因为性交开了个细缝往外流着淫水,“哈啊…不对劲……真的、不对劲……停下来……”

李珉炯只是俯身用一个吻把他的话堵了个结实,掩耳盗铃全当没听见,性器一次凿得比一次狠,用无声的行动表示了拒绝,一刻不停地操弄着他的敏感点——顺带顶过那个隐秘的细缝。

他把人操了个遍,当然发现了这点地方,他就是故意的。岷析是alpha,操进去岷析会疼,底层逻辑把他套了一层枷锁,所以只能加倍地在周围磨蹭着尝尝味道止饿。

“……唔呃……哈、李珉炯……停下、停嗯……别操那里了……你个混蛋——!”

骂着,突然噤声。

柳岷析彻底失神。

声音因为陡然攀上的高潮变了调,后穴收缩着缴上李珉炯的性器,生殖腔深处的淫液一股一股往下浇,滚烫的爱液多到好像操进了水里,抽插都带着“噗嗤”的淫荡水声。他浑身绷紧痉挛着挺起了腰身,眼泪、汗水和精液淌在身上湿漉漉一片,眼前不断闪过细密的白点,头脑轻飘飘的,好像被操坏了,空洞地盯着天花板聚不上焦,咿咿呀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被操到潮吹了。

穴里的肉棒又胀大了一圈,柳岷析张着腿像一个泄欲玩具一样任人抽插,以至于最后被李珉炯毫无尊严地内射了,精液灌进穴心,白浊顺着穴口一点点往外流,和那些av片里那些被操烂的女优没什么两样。alpha的性器插在甬道里,一边射精、一边还要有一搭没一搭地操弄着。柳岷析耻得浑身发烫,被顶一下身体就抽搐个不停,下意识地用手臂挡着因为高潮而失去表情管理的脸,却被李珉炯伸手拨开凑上来亲吻脸颊,遮掩无果后只能红着耳尖侧过脸不愿意接受现实。

“呜呃……滚开、不许看我。”

“好可爱,岷析好可爱。”

该死的,还把他给骂爽了。

Notes:

作者好累,作者要被生活压垮了……作者还被t1哥做局,作者好想躺平……但是输比赛了,请大家吃点肉吧😢,要快乐、要幸福啊米娜……

Chapter 16: 狗(guria番外6)

Chapter Text

易感期的李珉炯床品差得要命,性格缺点发挥了个极致,固执又自我,说什么也不听,断断续续按着人一直从上午做到傍晚。柳岷析昨晚熬了夜,浑身乏力实在扛不住,到最后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半晕了过去,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结果又被李珉炯没完没了的顶弄给操醒。

“啊…西……李珉炯、你给我…嗯、退出去……”柳岷析没睡踏实,呻吟喘息都带着咬牙切齿,“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哈啊……嗯、妈的……停下、停下……我让你别操了……”

没听见一样,挺腰的力度又大了些,一计深顶差点让柳岷析撞到床头。李珉炯看得心悸,尽管脑子里只剩下了情欲,还是本能地把人拽着腿捞回来,搂腰扼在怀里护着头。这个姿势进得又深又狠,柳岷析受不住想要往后躲,却被李珉炯钳制着连挣扎的空间都得不到。

“放开……呜呃——!”来不及埋怨就尖叫出声,被抱在怀里内射了。

痉挛着,阴茎抖了两下没东西可吐,漏了几滴清澈的体液。平坦的小腹被精液填得微微隆起,后穴处在性爱的峰值里下不来,以至于哪怕鸡巴拔出去了,高潮的抽搐都没有停止。红肿可怜的穴口被干得闭也闭不紧,包不住的白浆往外淌着,流得被单上哪里都是。

“哈啊……哈……”柳岷析无力地大张着嘴喘气,呼吸不畅快要憋死过去了。李珉炯凑上来想要接吻,被柳岷析干脆地偏头躲开——他怕自己会成为第一个因接吻窒息而进医院的选手。

alpha得不到满足只能悻悻退一步亲着他的耳廓温存。

“岷析,想亲。”李珉炯委屈坏了,含着他的耳垂口齿不清地讨要,他只有在刚射过的这几分钟是有礼貌的,但也没好到哪去,说是问句,实际上半句是试探、半句是命令,“接吻好不好?岷析、和我接吻。”

说完,又凑到嘴边轻啄。

妈的,到底哪里委屈了?把那根抵着腿根的东西拿走再委屈行吗?

柳岷析本想踹一脚李珉炯泄愤,但酸疼的身体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最后只能愤愤咬一口亲过来的嘴唇,“唔……给我滚去打抑制剂。”

李珉炯看起来有点不情愿,但最后还是起身穿好衣服去找抑制剂。柳岷析躺在床上缓了好久,才慢吞吞地拿过手机发消息。

先跟教练请假,然后点开了崔玄準的聊天框。

玄準哥:

-岷析?你还没回宿舍吗?珉炯问我你去哪了,我要和他说吗?(04:24)

-什么时候来啊(13:23)

-炫竣好像一直在看我,你不在我没办法确认信息素有没有泄露啊ㅠㅠ(13:23)

-岷析,今天是不来训练了吗?是不是身体原因啊,需要我帮忙吗?(13:43)

-珉炯也不在,你们没事吧(13:44)

柳岷析想了想,编辑了一条信息,读了两遍确认看不出异样之后才发了出去。

-哥,我和珉炯没事,就是今天参加不了训练了。你和相赫哥说说你的事吧,我不在就让相赫哥帮你瞒一下(18:47)

然后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腰好酸,浑身没劲,身上黏糊糊的,什么都不想做。

都怪李珉炯。

也不知道玄準哥能应付得过来吗?那个进口药带来的筑巢倾向。柳岷析无所事事,有些胡思乱想。他当时实在没有别的选择了,崔玄準发热期太急,下场比赛就在一天后,柳岷析因为o装a的违禁药身体不行,扛不住强效omega抑制剂,所以手头什么也没有,只有那个推迟发热期的进口药可用。

主要是筑巢倾向在他这里根本算不上难题。李珉炯把他惯的太狠了,让他给崔玄準用药的时候根本没意识到alpha的衣服和用品是很私人的东西。

都怪李珉炯。

乱想一通有点口渴,柳岷析艰难地撑起身子去够那杯喝了一半的柚子茶。放了半晌了,柚子的清香还是很浓,喝了一口。

……还挺甜的。

算了,柚子茶喝完之前就先不怪李珉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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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珉炯打过抑制剂,回来的时候已经变回了那副理智的样子。他拎了些零食和饮料,手心里托着一盒小小的草莓蛋糕,站在房间门口不敢推门。

他不知道柳岷析会是什么反应。

人在刚做完一件事的时候是不会立刻感到不妥的,李珉炯直到在便利店挑草莓蛋糕的时候身心都还在被幸福占满。可超市到宿舍这段路太长了,长到他的大脑闲了下来,思绪变得清晰,后悔和不安逐渐像蚂蚁一样蚕食大脑。做了,但是柳岷析情绪激动,自己又进了易感期,诸多因素杂糅在一起,怎么看都不像是因为爱才滚到床上的。

施舍?逗趣?或许是被气急了的情绪发泄,或许是看不惯自己的拒绝为了自证吸引力,又或者只是压力太大、单纯想找个人做爱。李珉炯从来拿不准柳岷析的心思,他的辅助实在飞得太高、太过耀眼,以至于坚定如李珉炯都会在柳岷析面前变得自卑,会在无数个深夜里害怕岷析有一天会因为他不够优秀离他而去。

做了,但那又怎样呢?很难说性代表什么,起码在两个男人之间,大部分时候是在和爱剥离的。

可李珉炯的爱是真切的。

易感期让他莽撞、冲动,并且把一切都做得很糟——对柳岷析表露欲望,做爱的时候释放alpha信息素纠缠压制,无视他叫停的话,说他生气的样子很可爱……哪一件事都是在柳岷析的雷点上反复横跳。

他的脑补能力一直都很强,站在门口时已经想象出来柳岷析烦躁的语气了。珉炯啊,和alpha做果然很难受,下次我还是找omega算了。或者更糟的。珉炯啊,你说爱我,该不会是想咬我的那种吧……要不我们以后还是保持距离吧?

无论哪一种李珉炯都接受不了。

好烦。到底为什么要冲动着表白啊?为什么要说爱?顺着岷析发泄的意图单纯地打一炮不好吗?

……可是岷析抱着他说想要爱。

柳岷析想要、那就给,从来如此。以至于只是一声呢喃,李珉炯就把技能交了个遍,失去了所有保命手段,没了一丁点翻盘挣扎的权力,生杀予夺只能全部交由柳岷析判决。

先说爱的人会沦为囚徒。

李珉炯推开门,看着躺在床上喝着柚子茶惨兮兮的柳岷析,紧张地滚了滚喉结。

“……怎么这么慢?”柳岷析抱怨了一句,看起来状态并不好。李珉炯下意识放了些安定信息素,随后又后知后觉地收了个严实,懊恼地皱了皱眉。

“……抱歉。刚才,还有……做的时候,我没管住信息素。”他自责开口,把蛋糕和零食放到桌子上,打开窗户通风,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牵过柳岷析右手,拧开碘伏给二次出血的伤口消毒,“我知道岷析讨厌alpha,这次是意外,以后我会把信息素收起来……”

低着头不敢看他,声音忐忑。李珉炯自嘲。他居然在增加自己作为炮友的竞争力,可床上关系总要好过没关系吧?

“别去酒吧找乱七八糟的人,实在压力大想做了,找我行吗?我可以打抑制剂,让你尽量闻不出来是alpha……”

“嗯。”柳岷析蔫蔫的,喉咙里滚了一声气音。

“……是不是熏到了,信息素互斥严不严重?用不用找医生?”李珉炯有些担心,“我买了吃的和蛋糕,一会儿你吃点东西我帮你清理一下,休息好了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柳岷析拒绝了,他是omega,根本不会有什么“信息素互斥”,于是轻描淡写地把话题揭过。李珉炯见柳岷析没多说,心里更不安了,时不时抬眼观察柳岷析的状态,生怕人有什么不对劲。

柳岷析咬着吸管慢慢开口。

“以后不准搞冷战。”

“好。”

“不准不回信息。”

“好。”

“不准不理我。”

“好。”

“不准不听我说话。”

“好。”

“……”柳岷析看着言听计从的李珉炯若有所思。

“不准生闷气?”

“好。”

“……不准管我?”

“好。”

“……不准按a键?”

“好——?”

柳岷析被李珉炯坐在床边疑惑的蠢样逗笑了,躺在床上低低笑着。李珉炯这才反应过来柳岷析是在开玩笑,意识到他的状态还不错,终于松了口气,默默给人擦药。

结果看着柳岷析手上伤口,还是忍不住出声多嘴。

“……所以岷析昨晚去的是哪家酒吧?”

“……”

柳岷析无语。

“呀!都说了不用你管。”他坐直身子晃了晃饮料杯,有点炸毛,把杯子往李珉炯头上惩罚意味地敲了敲,“怎么就不死心?我说了,已经教训过他了,用不着你管。”

“知道,我只是……”

“别管了。”

“……好。”李珉炯本来还想狡辩两句,但碍于柳岷析的脸色,把话憋了回去,不再吭声,老老实实地给他擦药。

柳岷析把人管住了,重新靠回了床上,盯着李珉炯的发顶有点出神。他突然意识到这个视角对他来说其实很常见——李珉炯虽然高,但对柳岷析总是会弯下腰讲话,蹲下以一种绝对臣服的姿态给人系鞋带或是拉羽绒服拉链。就像现在这样,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缩在身边成了一团,捧着他那只伤手专注地抹药。柳岷析看着匐在身边毫无芥蒂的alpha,想起了那句直截了当的“我爱你”,脸颊发热。

……擦个伤口都要搞这么正式,弄得好像我是什么玻璃一样。

“不好喝。”柳岷析红着耳尖咬着吸管,把饮料吸得“嘶嘶”响,顾左右而言他,点评起了柚子茶的口味,“这家店的饮料没那么好喝,你下次别买了,又贵又一般,说是文炫竣挑的店,真不懂玄準哥他到底喜欢他什么——嘶、疼。”

李珉炯在听到柳岷析说到“玄準哥”的时候双手一抖,没收住力道,棉签戳到了伤口,把人疼得呲牙咧嘴的。他立刻松了手,对着伤口一边呼气一边检讨,“抱歉,我没注意。”

“你想什么呢?”柳岷析撅着嘴斜了他一眼,嘟嘟囔囔,“能不能下手轻点?使这么大劲,把我手弄坏了你就哭去吧,就你这动不动冷战的样子,谁还能受得了你的脾气跟你走下路……”

李珉炯闷着脑袋不说话,虽然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但手上动作还是放轻了。

可好巧不巧,崔玄準回了消息。

-好(18:58)

-要注意身体啊岷析,有事一定要和我说(18:58)

李珉炯撇了一眼手机,脸更臭了。

柳岷析看着一脸怨气还是要小心翼翼牵着他的手擦伤口的alpha,结合起刚刚的反应和这几天的异样,皱了皱眉,好像抓到了点思路,试探地轻声喊他:“……李珉炯,你是不是还在怄气啊?”

“……没有。”

“没有?”

“没有。”

“那玄準哥他——嘶、疼疼疼,李珉炯你就是故意的!”

“……抱歉。”李珉炯嗫嚅了半天,吸了两口气,做了天大的心理建设,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起伏,欲盖弥彰地眼神飘忽,“岷析是不是喜欢玄準哥?”

“什么?”

“没什么。”李珉炯下意识否定,但看到柳岷析瞬间阴沉的脸,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不敢再藏,低着头有什么说什么,“……我是想说,岷析还是别喜欢玄準哥了,虽然玄準哥是beta,挺适合你的,但是文炫竣他也喜欢玄準哥。”

“……总之你的这种感情已经不适合队伍发展了,所以岷析换一个暗恋对象吧?不是喜欢omega吗,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性格好的……”

“?”

“李珉炯你认真的?”柳岷析无语,看着这个多愁善感的木头气笑了。

“你又在脑补什么?”

“不是、你这一段时间生气就因为这个?我以为我那天跟你说得够明白了,我和玄準哥什么也没有,更不可能暗恋他,你怎么还整这死出?”

李珉炯沉默,擦药的动作顿了顿,轻轻捏着柳岷析的指尖。

“不信?”

“玄準哥他喜欢文炫竣啊。”

“我给你发信息你没回我那天,玄準哥身体刚好,眼一睁就是要去看文炫竣,为了给那个海鲜买饮料顶着太阳排了两个小时的队。”柳岷析振振有词,“如果我喜欢玄準哥,我应该红温破防想办法去阻止他,而不是一天到晚捧着个破手机给你发消息绞尽脑汁研究你个死木头到底在生什么气。”

“……你不会真忘了吧李珉炯,做之前你说过的话。”柳岷析皱眉,露出了胃疼的表情,“还说要给我介绍omega?你别搞我,易感期又不是出车祸,你现在敢说你失忆了我就把你阉了吊在t1大楼门口。”

“……我没忘。”李珉炯闷闷出声。

“我也没忘。”柳岷析知道他又在乱想,“你个胆小鬼。”

“你讨厌alpha。”

“讨厌。”

“我是alpha。”

“我知道。”

“以后也可能一直是alpha。”

“废话。”

“还是说我去做变性手术……”

“?你有病是不是。”

“那……”

“又不一样。”嘟囔着,柳岷析情绪上脸异常明显,面颊烧了一点绯红,“……你又不是别的alpha。”

李珉炯的心脏好像要随着那片红晕跳出来了。

“所以你……”

“允许你爱我。”柳岷析耳尖红红的,眼神闪躲,“就这样。”

咬了咬腮帮子目光乱瞟,最后定在了桌子上的草莓蛋糕,开始转移话题。

“……我批准了,李珉炯。不许说这个了,喂我吃蛋糕,我饿了。”

Chapter 17: 狗(guria番外7)

Chapter Text

李珉炯在策划他们的第一次约会,时间就定在这个休息日。

说是约会,其实和以前的约饭没什么区别,但李珉炯想总要有哪里要完美些,重要些,仪式感再强一些,最好能在吃完晚饭后顺其自然地走到餐厅隔壁的基督教堂,在晚间祷告里偷偷地在上帝面前牵起柳岷析的手。

他的家庭观念很保守,所以想要用这种隐晦的方式给柳岷析一个承诺。听起来就很美好啊,所以李珉炯订了一间比较远的餐厅,开口询问柳岷析的意见。

“岷析,休息日要一起……”

“珉炯啊,我先回宿舍一趟。”

柳岷析慌慌张张地跑了。

他这两天一直在躲着李珉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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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都说开了,在一起了,相处也很自然,按理来说要进入甜蜜的恋爱环节……但好巧不巧,做过之后,柳岷析感到自己的发热期提前了。

估计就这几天。

这一次身体格外敏感。或许是因为和李珉炯亲昵的爱人关系,柳岷析只要一靠近李珉炯就会不自主地想要用信息素去勾缠。他现在的信息素可不是甜甜的omega香气,alpha性状的生姜牛奶往李珉炯身上凑,绝对只会让人难受,完全不会有一点旖旎的氛围。

……而且他还没做好准备和李珉炯坦白。

其实接受李珉炯比想象中难得多。柳岷析那天根本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从容。

他陷在一场由性爱带来的胜利里,成功地夺回了关系的主导权,哄着骗着让李珉炯成了他的“狗”。可身体沉溺在快感里,心理上却总是留有一丝隐约的惶恐——omega腺体在因为alpha的沉木气息包裹本能地感到温暖。

为什么自己偏偏是omega?就算那个人是李珉炯,被原始本能支配的感觉还是让柳岷析感到不安。当他从神志不清的李珉炯嘴里撬出那一声“爱”之后,这种不安感到达了巅峰。

得到了。那个一直想要的字眼。可紧随其后的不是满足、欣喜和成就感,而是空虚。

胜利得太草率、太轻松,如同大梦一场摸不着实感。结局实在太好了,仿佛是年度烂片里的合家欢电影——柳岷析最后拿了冠军,成功用违禁药摆脱了“omega”身份,获得了李珉炯的“爱”,一切的一切都走上了正轨。

但真的这么顺利吗?

其实根本没有摆脱omega的身份,药一停柳岷析立刻就会原形毕露。

……或许也根本没有得到李珉炯的爱,等他的易感期结束一切都会成为过眼云烟。

老实说,在等待李珉炯打抑制剂的那十几分钟里,柳岷析逃避了。强烈的不真实感让柳岷析穿上了壳,让他在事后刻意不愿意去想一些事情。清醒着请假、胡思乱想、甚至有闲心关心崔玄準。他宁可盯着天花板发呆,喝着柚子茶乱七八糟地想因为很甜所以先不怪李珉炯了,也不愿细想自己那个该死的omega身份和李珉炯迷迷糊糊的alpha易感期。

毕竟在柳岷析的预想里,李珉炯在易感期后大概率会恢复冷静,为之前的失控感到尴尬和后悔,重新变得疏离。他都快会背这套公式了,先是道歉、然后表明立场,最后清晰地阐述岷析啊我们的关系停在这一步就很好。上演过几百回的剧本被人背诵得滚瓜烂熟,柳岷析嘴上说着要把做完不认的李珉炯阉了,实际上心里早有准备,真被推开了,也只会笑笑骂自己说柳岷析你个傻逼,你看、又被骗了吧?

其实也没什么,早就习惯了。就算说了爱也能翻脸不认,李珉炯在柳岷析心里的信任程度就是这么难看。

但这次不一样。

打完抑制剂回来的李珉炯理智回笼,看起来尴尬局促,却并没有否认说过的话。他低三下四地为释放信息素道歉,顺从着凑上来照顾自己,甚至卑微地让自己想做的话别去找别人……柳岷析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首先感到很陌生,毕竟早就习惯了争吵、冷战的循环往复,以至于真的碰到一个百依百顺的李珉炯后,心间酸软到甚至不知道要作何表情。

不是冷静自制的李珉炯,不是张口闭口营业的李珉炯,而是一个因为他身上的狼狈痕迹皱眉自责,弓着身子捧着他的手一点一点上药的李珉炯。这个李珉炯作不了假,斟酌的话语、飘忽的眼神和颤栗的指尖太过明显,无一例外都在证明着他所说的爱全部是真的。

李珉炯真的爱他。

一开始是不敢认的,人在得到渴望已久的东西后,首先会感到恐慌。难道是因为自己是omega的事暴露了吗?alpha为了标记,爱上一个是omega的柳岷析也是情理之中……不、不是的,这个傻子甚至刚刚还在担心“信息素互斥”,因为怕自己难受,战战兢兢收着信息素连一点味道都不敢露出来。

柳岷析悄悄地放了些带有alpha压制意味的生姜牛奶,李珉炯难受得轻轻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只是以为把人弄疼了,擦着伤口的动作更轻了些。

……这下没法狡辩了。李珉炯好像真的爱他,无关乎性别的爱他,就算柳岷析是“alpha”、信息素会让他痛苦都不愿意松手。

爱意太沉重和突然,像是饥饿许久的狗,一旦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肉骨头,第一反应不是狼吞虎咽,而是找一个无人得知的地方,挖个深坑盖满黄土去埋起来,生怕自己贪嘴了、吃光了,饱了这顿就没了下顿。柳岷析试图用疏远找回冷战时的熟悉感,用平淡来回应李珉炯的关心……但是根本坚持不了两句话。

太柔软、太顺从。当他拒绝了李珉炯带他去医院的建议时,那双漆黑眸子里的小心翼翼像是砸进了柳岷析的心里。

像是怕自己随时会碎掉一样。怕他的身体出问题,执着地问着到底是谁把他弄伤了,傻兮兮地去吃玄準哥的醋。

李珉炯,原来你也有今天。柳岷析觉得释怀。你也会因为我不安害怕到这种程度、因为我的受伤而感到愤怒、因为我的言行举止而患得患失。直到这时,柳岷析才意识到自己赢得的不是狗链,而是李珉炯的真心。

于是他看着李珉炯畏畏缩缩试探的模样有些好笑,先一步给出了回应。

“允许你爱我。”

你管我、约束我、扭曲我,我允许了。李珉炯,我向你投降,但你要承认这是我的胜利。我把伤害我的权力给了你,你必须遵循爱我的承诺。

就算我不是t1的alpha辅助,不是赛场上光鲜亮丽的“keria”,不是无所不能的柳岷析……就算我其实只是一个倒霉的、甜腻的牛奶omega。

幸运又不幸。他和李珉炯不会有狗血的aa虐恋,因为柳岷析只是一个该死的omega。

究竟要怎样才能说出口啊,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柳岷析其实还是对他的omega性别有些接受不能,他骨子的骄傲不允许他向李珉炯展现脆弱,omega的性别代表他其实根本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强大、完美、无懈可击。

啊……真的好糟糕,想了一圈又转了回来。柳岷析躲在房间里,窝在床的中间,四周被李珉炯各种各样的衣服堆满只漏了个头——他一直都有筑巢的习惯,宿舍里常年藏着李珉炯的衣服,之所以能判断出来发热的具体日期,也是因为筑巢欲望变高了。

李珉炯实在太小心了,他忌惮于柳岷析的“alpha”身份,总是会把信息素藏起来,以至于柳岷析只能靠着这点染上气味的衣服以作慰籍。

手心里攥着李珉炯做爱那天落在房间的外套,柳岷析焦虑地咬了咬唇,最后还是被本能打败,伸手探向了下身。

细密的呼吸声传出,盖在身上的衣服暧昧不清地鼓动着,空气里弥漫着汗水的咸腥气,夹杂着越发浓郁的生姜牛奶。真的好羞耻,但是甜腻的信息素如同止不住的欲念,一个劲儿地往外冒。柳岷析心痒难耐,用双腿夹着一件李珉炯的裤子磨蹭,试图稍作缓解,可那处隐秘吃过饱腹的爱欲,全然不满足现在寥寥无几的刺激,只能贪恋地不断往外渗着体液,叫嚣着渴望进入,把身下的衣物连带着床单洇得全是水渍。濡湿的布料里残留的李珉炯的味道逐渐明显,柳岷析呻吟着呼吸急促,不由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最后自甘堕落地把鼻尖埋到外套领口的部分深嗅。

沉木的木质气,一点点蜂蜡的甜涩味,混合着树叶、阳光还有些泥土的草腥。

好香。

柳岷析身体发软,喘息着蹙眉,嘴唇被牙齿咬得有些发红,食欲和性欲同样旺盛。他口腔里干渴得迫切想要吞咽些什么,于是索性闭上眼张开了嘴,恶狠狠地咬上了手心的布料——咸味、棉麻的干涩苦味混着李珉炯的气息瞬间从舌尖灌进鼻腔,快感像烟花一样炸开在大脑。

“呜…珉炯……珉炯……”阴茎颤抖着吐出精水,柳岷析呢喃着唤着李珉炯,双目失神脑子里只剩想被李珉炯标记。

被咬的话很恶心啊……alpha什么的,血腥、占有。可是如果那个人是李珉炯的话就行。

真的想要李珉炯。

西……反正更丢脸的事他都在李珉炯面前做过了,干脆这周末找时间说清楚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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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认识了有多少年了?网友时期算吗?还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反正一起打比赛的日子肯定是作数的,认真数一数的话,大概是五年多吧。

和那些青梅竹马十几年的交情比起来,五年听起来好像很短,可02年出生的孩子,短短五年就已经比生命的五分之一都要多了。他们在一起同吃同住,共荣辱的双人组性质使得灵魂的契合程度远远超过了时间。

很了解彼此,却又完全不了解。

因为都五年了,李珉炯从来没怀疑过柳岷析的性别。

生活不是柳岷析看的韩剧,只是为了推进剧情就会莫名其妙地进入发热期、戏剧性地在队友面前暴露秘密。事关职业生涯,在遮掩性别这方面柳岷析从不敢含糊。他怕疼,没能像崔玄準那样手起刀落“一劳永逸”,退而求其次地选择用了违禁药物,牺牲自己的生育能力和健康换取“变性”的机会。

稳定、保险,只要不断药、不陷入危及生命的极端环境,被发现的概率就是一个安心的0%。如果柳岷析这辈子不说,那李珉炯就这辈子不会知道。

这位边界感强得恼人的alpha从来克制、从来尊重、从来不屑于用信息素去诱导逼迫,哪怕在最为气恼的时候也只是不痛不痒地喊一声“柳岷析”,根本舍不得使用任何原始的手段让人感到痛苦,以至于错过了一个又一个发现端倪的机会。

所以在崔玄準无意间说漏嘴的时候,李珉炯整个人都是懵的。

lck总喜欢搞这些莫名其妙的采访,柳岷析在前台做“alpha生活小问答”,崔玄準就在后台看着替他头疼,等了半天问题都没结束,于是无意义地感慨了一句:

“啊……原来装成alpha居然还会有这种采访,好麻烦啊……”

他没介意李珉炯站在旁边,因为他一开始就默认李珉炯肯定是知道柳岷析的事的。全世界都知道李珉炯和柳岷析暧昧不清的距离,他想着珉炯比较细心,可能是为了帮岷析遮掩,所以一直没有说出来过而已,毕竟以他们两个的关系,怎么可能会没有彼此透底?

可崔玄準说完后,李珉炯没吱声也没接话,只是表情渐渐凝重。他等了半天没等到李珉炯的回应,冷汗瞬间往外冒,暗道不好。

岷析……你不会没跟珉炯说过吧?!

他意识到自己好像闯祸了。

“呃……我是说,当成alpha?”

李珉炯神色晦暗,沉默着,最后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他理解崔玄準的口误。

应该糊弄过去了……吧?

李珉炯找李相赫问问题的时候,这位饱经风霜中单少见地漏出了不解。

训练室里,崔玄準去一趟洗手间,柳岷析就亦步亦趋地跟着去防文炫竣,三个人结伴走了,李珉炯找到了机会向李相赫验证。

“相赫哥,有没有什么……可以让信息素完全闻不到的药?”

“你要这个干什么?”李相赫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没怎么多想,“这种药一般对身体不好,不要用。”

李珉炯想了想,老实交代。

“我和岷析在一起了。”

“我知道。”

“……前天。”

“……?”李相赫大受震撼,手一抖,闪现没按出来,被对面几个英雄集火秒掉了。

“……你们前天才在一起?”

屏幕黑了,李相赫得了分心的空闲,转头看向了李珉炯,若有所思地试探开口,“……那没道理的,为什么你和岷析在一起会需要这种药?”

李珉炯一愣,对李相赫的问法缩了缩瞳孔,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都是alpha的话,闻到信息素会很难受的吧。就、岷析他不是讨厌alpha吗?我一靠近……他就有点躲着我的意思,所以我感觉可能是信息素的原因。”

“都是alpha……确实啊。不过我没什么思路,完全让人没有味道的药应该是不存在的。”李相赫有所察觉,意识到这对双人路小情侣可能还没坦白,立刻改口,拒绝了为李珉炯提供药物,并出声劝诫,“珉炯啊,岷析应该也不是特别讨厌你的信息素。你可以先试试看直接问问他,如果岷析不喜欢的话,他会告诉你的。”

李珉炯想到了什么,沉默许久才点了点头。

-----

“珉炯啊,你之前说休息日要一起干什么?”

“一起出去吃饭怎么样?”

“好……但是休息日玄準哥可能会找我帮忙,时间改到前一晚吧?正好我也有事想要跟你说清楚。”

“嗯,那岷析你想吃什么?”

……

那天晚上实在不是一个好日子。

尽管柳岷析算到了崔玄準的发热期可能会出岔子,特意没选在休息日,但还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刚刚赶到餐厅,就被文炫竣带着哭腔的一通电话叫走了。

“玄準哥发热了,状态很差,他让我……喊你来。”

Chapter 18: 狗(guria番外8)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说不震撼是不可能的。

发热期omega带着情热的诱导信息素几乎把休息室溺成了甜腻的松饼海,文炫竣却只是满头大汗地抱紧崔玄準轻轻拍着背,哑着嗓子低声哄人。

既视感很强,alpha抵抗住了本能,为了所谓“爱”立着贞洁牌坊。这样的人柳岷析只知道两个,一个是面前的文炫竣,另一个就是那天易感期的李珉炯。

前者靠着定力成功等来救星,坐怀不乱属实为一段佳话;后者则是被柳岷析不择手段勾引着堕落,强硬地拽入泥潭,挣扎再三还是沉沦在了欲望的深渊。像是引诱亚当偷食禁果的夏娃,两人共染罪孽终究会被耶和华逐出伊甸园,所以柳岷析理所当然地该对李珉炯负责,毕竟是他亲自把这样洁身自好的alpha一步步逼到如此的。

他不喜欢gumayusi。完美无瑕、强装镇定、遇到天大的挫折也只会微笑着面对失败然后背地里自己哄自己别放弃。他爱李珉炯,爱那个偶尔会偏执、猜忌、懦弱和退缩的胆小鬼,爱他失控,爱他强烈的控制欲和野心,不计代价的鲁莽和破釜沉舟地袒露真心。他不在乎那些东西是不是好的,总之是要完全真实的,要把那副惺惺作态全部搅烂,无论李珉炯在人前如何装模作样,回到他身边也只能露出本身的面目全非。

这样才足够特别。

以至于当李珉炯失控到管不住alpha信息素,用沉木气压制他把他抵在墙上接吻的时候,柳岷析反而是感到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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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崔玄準静脉注射完抑制剂后,柳岷析躲去卫生间给李珉炯回了个电话。拨号的铃声响了三遍才被接通,柳岷析有些忐忑:“……在干什么,怎么这么久才接?”

电话对面却只传来含糊不清的喃喃。

“……岷析?”

“岷析……”李珉炯的声音很慢、很模糊,带着呼吸打在听筒上炸麦的声响,衬得语调粘稠不清,“是岷析吗?岷析…唔……”

“好想你。”

委屈而又眷恋。

“……珉炯?”柳岷析本来以为会得到李珉炯的质问,解释的说辞都准备好了,却未曾想先收到的是一声思念。大脑一时间搞不清状况,愣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地出声发问,“……珉炯,你喝酒了?”

呼吸声沙沙作响,半晌才缓缓传来回复。

“……只喝了一点点。”

“这听起来可不是一点点。”柳岷析听着李珉炯迟钝的动静,对这个嘴里没一句实话的alpha有些无语。醉意就差从电话那头飘过来了,还要嘴硬说没喝多少。可他一贯对示弱的李珉炯没什么抵抗力,电话那头一口一个“岷析”叫得可怜,就算他有再多无奈,最后也只是放缓语调慢慢试探。

“喝醉了,在生我的气?”

“没有。”

“那为什么喝这么多?”

“……等了你很久,没事干而已。”

李珉炯说完,停下来想了想。似乎是怕柳岷析多想,还要细致地补充说明:“没有怪你。也不是想和你冷战,只是看到便利店有卖烧酒,单纯想喝一点,这样等得没那么难——”

“等下、珉炯,你还在等我?”

李珉炯“嗯”了一声,柳岷析慌了。他点开聊天框,果不其然,“别等了先回宿舍”这条信息躺在输入框里没发出去。当时崔玄準情况危急,柳岷析编辑完信息之后根本没点上发送。

更糟的是,李珉炯给他发的前一条消息是“你走之前没吃东西,餐厅关门了,给你打包了晚饭”。

完了。

怎么办,现在要去吗?可是玄準哥那边只有文炫竣能行吗?

倒不是担心文炫竣的人品,柳岷析再清楚不过文炫竣是什么样的人,最危险的时候都没出意外,现在送人回宿舍也没道理会乱标记。他主要担心的是崔玄準会害怕。发热期的omega只被一个alpha护送,怎么说都不太靠谱……柳岷析抿了抿唇,心中的天平一点点往崔玄準身上倾斜。同为omega,他对那种随时会被标记的恐惧再熟悉不过,实在不忍崔玄準在这种脆弱时刻再遭些精神折磨,咬牙对李珉炯开口:

“别等了。”

李珉炯噤声。

“抱歉,我本来想给你发信息说别等了的,但是没发过去……”柳岷析心虚不已,“总之玄準哥那边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一会儿还得跟着,可能没法找你了。”

“……知道了。”李珉炯语调疲惫,伴随着“呲”的一声,似乎是又开了一听酒。柳岷析更愧疚了。

“别喝了。”

没有回复,空了的易拉罐滚在地上发出呼啦啦的动静,呼啸的风声吹得听筒一刻不停,悉悉索索的完全不像是酒吧或者是餐厅,听起来像是在外边……柳岷析被李珉炯那边异样的噪音起了疑虑,皱着眉有种不好的预感。

“珉炯,你在哪?”柳岷析问。

“餐厅。”李珉炯答。

柳岷析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谎言:“别胡说八道,我看到消息了,那家店一个小时前就关门了。”

“那就是另一家餐厅……咻——”车辆疾驰而过的嘈杂声响盖住了李珉炯的回答,仔细听还能听到隐隐约约的鸣笛声。

柳岷析眯起眼睛下意识分析,眉头紧锁,立马有了头绪:

“……李珉炯,你现在是不是就蹲在路边。”

“……”

“说话。”

“……我想你了。”

答非所问,这就意味着猜对了。柳岷析瞬间感觉一股邪火窜上了头顶——这个不省心的alpha居然因为等不到自己坐在路边喝闷酒。

“李珉炯,你真是好样的。”

“……你是小孩子吗?”顾不上替失约的事道歉,嗔怪的话下意识脱口而出,“这种时候不做你的形象管理了?”

“先不说被人拍照片传谣,大半夜的不回宿舍蹲在路边喝酒吹冷风,你是嫌自己身体太好了是不是?夏天热感冒难不难受你心里清楚,生我的气可以,但你能不能别总是折腾自己来要挟我?口口声声说想我了,要是你用这种方式想我,我宁可你别想——”

“为什么不能想你?”酒精让李珉炯露出锋芒,语气带着些冲劲儿,“柳岷析,我等不到你,我只能想你。”

柳岷析的碎碎念一下子停了。

“我知道我在你那里优先级低、排不上号,一次轮不上我、两次轮不上我,这些都没关系,但是现在我就连想你都不行了吗?”

“……啧。”李珉炯顿了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懊恼地叹了口气,欲盖弥彰地变回脆弱的声线,“别多想,岷析,我只是让你别担心。”

柳岷析被那声全名唤得冷静了下来,有点后悔,想要道歉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能悻悻开口:“你别在外边吹风了……先回宿舍。”

李珉炯什么也没说,喝了一口酒不知道在想什么,电话里只剩下长久的寂静。这阵沉默实在是太长,长到柳岷析被空荡荡的电流声攥住了命脉,反复看向手机确认通话没有结束。他咬上了嘴唇,终究是先一步开口试探:“珉炯,还在听吗?别呆在外边了,我过不去,但是可以帮你叫个车回宿舍……”

“不用。”李珉炯拒绝,“酒还有很多,我再坐一会儿。不用担心我。”

李珉炯情绪波动后反而是一反常态地善解人意。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事要做,有些东西需要避开我……不回寝室不是威胁你来找我的意思,我只是想自己呆一会儿,不用自责,正巧我现在也不适合见你。”

“不用你来了。”

“别有负担,我没关系。”

柳岷析反而更加无助了。

这其实是李珉炯最常用的喊人手段。姿态放低,故作轻松地说自己没关系,用体贴的谅解让人自责到无法拒绝,最后兵不血刃就能把人强硬地捆回身边。柳岷析一直对这种套路心知肚明,但没有去成的餐厅和手机上的未接来电让他对李珉炯倍感心疼和愧疚,哪怕知道这副说辞可能是演的,也只能把声音一再放轻。

“珉炯,我不是故意不找你的,主要是玄準哥那里……”

“我说了我没事……咳咳。”

李珉炯吹风受凉,忍不住咳嗽了两下,柳岷析的心彻底沉了底。

“啊西……坐在路边喝酒到底是你跟谁学的坏毛病啊……”柳岷析崩溃了,口腔里的软肉被咬得发酸,挣扎了许久终于还是做出了选择。

崔玄準再怎么说也有文炫竣顾着,可李珉炯是真的只有他。

“你先去找个便利店等我……算了,你呆着别动,我现在就去。”

“不要你来。”李珉炯拒绝,声音听起来颓废又干燥,“我现在不见你……反正无论如何你都会再去找玄準哥的不是吗?”

“啧……不许乱想了。”柳岷析被拿捏的死死的,不忍李珉炯这样可怜,彻底放弃了先陪崔玄準的念头。李珉炯喝了酒爱出汗,放任他这么吹凉风,第二天很容易就感冒了。他没指望能在电话里劝得动一个醉鬼自己回宿舍,这会儿只能是先亲自把人从路边捞回来,安顿好了再说别的。

“我去不去你说了不算,只有清醒的人才有话语权,位置发我。”

“……不要。”

“……不发也行,不发我也知道你在哪。”柳岷析撇了撇嘴,心间又疼又软,“餐厅旁边的那所教堂,是吗。”

李珉炯不说话,柳岷析就知道他又猜中了。

“李珉炯,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有信仰。莫名其妙选一个远得不行的餐厅,旁边就挨着基督教堂,我怎么会不明白你在想什么?……别想着逃跑,你这会儿就给我老实呆着,我去找你。”

“你敢跑我就不要你了。”

像是吓唬家里的小孩,又空又假,干巴巴的没有一点威慑力,可李珉炯偏偏就吃这一套,尤其是非理智状态下的李珉炯。他会把柳岷析说的所有话全部当真,对着柳岷析嘴里的每一个字点头,自然也会因为这种软绵绵的威胁收回准备跑路的步子,老老实实蹲在原地。

“……知道了。”

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有时候柳岷析真的觉得喝醉后的李珉炯可怜得要命。

“我不乱跑、岷析。”

“别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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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是装的。

柳岷析在教堂的街边找到了李珉炯。一见面就如同护食的狼,问什么都一律不回话,挪不开眼死死盯着他。柳岷析跌跌撞撞把人带回宿舍才知道李珉炯为什么不敢见他。

情绪已经差到没法自我调节了。

门刚上锁,李珉炯就把柳岷析钳住双手抵在墙上接吻,过大的体型差直接让柳岷析被笼罩在阴影下连光都见不着。体温升高,肌肉紧绷,沉木气息浓度激增,全部都是信息素暴走的前兆。虽然李珉炯喘着粗气极力控制着,alpha的压迫感还是一点一点蚕食着柳岷析精神。

李珉炯迫切的渴求并不是出于情欲,游离在身上的亲吻浅尝辄止,囫囵地掠过每一处皮肤,耳廓、额头、鼻尖、脸颊……与其说是为了口欲,不如说是一种自我安慰,他试图用荒唐的遍布全身的吻痕证明柳岷析的归属,压抑杂乱的沉木信息素传达着极度的恐慌和不安。

“唔……李珉炯、你冷静一点。”柳岷析动弹不得,本能地想扭动身子挣扎,但他看着李珉炯发红的眼眶,终究还是不忍,默默纵容了alpha过激的行为。毕竟自己今晚欠他的,想做什么就由他去好了,于是在默许之下放肆的爱欲愈演愈烈。alpha起了反应的下身无意识地顶在小腹磨蹭,握住腰身揉捏着腰间的软肉,一下比一下重地嘬吻着脖颈,柳岷析被这一系列动作惹得浑身发抖,最后只能皱着眉出声安抚,“珉炯,哈啊……可以亲,但是轻点、别留太多印子……嘶——!”

还没说完,李珉炯就在锁骨上咬了一口,留下一圈鲜明的牙印。

“李珉炯!你……嗯、你这样明天我还怎么出门……唔!”

李珉炯没理他的责怪,凑到上去去叼那双开合的唇瓣,直接用嘴堵上了柳岷析喋喋不休的话。犬齿把软肉啄咬得红肿,柳岷析仰着头接吻呼吸不畅,酒气顺着口腔熏上大脑,来不及吞咽的涎水不断溢出暧昧的水痕。他被亲得双腿发软一个劲儿地往下滑,李珉炯就强硬地用腿挤进他的腿间架着,搂着腰拉回来往怀里按。

个子实在太小了,被李珉炯抱着像是摆弄一个趁手的玩偶。生姜牛奶无济于事地往外泄露着表达不满,却被alpha加倍地用信息素压制了下去。高浓度的信息素直接让柳岷析身下流出了些羞耻的淫液。他平常根本得不到这么多李珉炯的信息素,这会儿久违地被充盈,反而陷入了类似醉氧的状态,腺体肿胀不堪。

这是李珉炯第一次对他用这么多信息素压制。因为不安、因为嫉妒,因为他今晚在崔玄準和李珉炯之间两次都选择了前者。

可我明明最后还是来找你了啊。柳岷析被折腾得思考不能,无端地觉得委屈。嘴上还被李珉炯厮磨着,身体因为这个疯狂的吻越发失控,发热期本身就在这几天,再这样下去真要落得个和崔玄準一样提前发情的下场了。柳岷析实在受不了,狠狠地咬了一口李珉炯的唇瓣,这个不知轻重的alpha才因为疼痛收了嘴。

不死心地还要凑上来亲,柳岷析果断偏头躲开,张嘴喘息汲取着氧气。

“你生气了。”

“……哈…没有。”

“那为什么不亲我。”

“……眼镜硌得慌,酒味儿臭死了,总之不想亲。”柳岷析糊弄着,不想承认自己被亲得招架不住。omega甜腻的水液不断地从私处往外流,柳岷析只能羞耻地夹紧双腿,咬着下唇平复呼吸。他今天为了和李珉炯坦白特意没吃药,生姜牛奶已经逐渐开始变得带有omega的甜味了。现在没被李珉炯闻出来只是单纯因为之前打的临时抑制剂药效还没过。

李珉炯盯着他沉思半晌,松开了禁锢着柳岷析的手,去掉了眼镜,双手变成了环抱的姿势,一点一点把人越抱越紧,脑袋搭在他的颈窝里,凑到耳边荒谬地发问:

“那我们做爱好不好?”

“……什么?”柳岷析措不及防。

“我们做吧?只要你不去找玄準哥,只要你选我而不是玄準哥。”李珉炯解释着,轻吻着耳尖,毫不避讳话语里直白的欲望和贿赂,“岷析不是喜欢做爱吗?和我做就不会想找别人了吧?做的那天你看起来很高兴,射了很多,叫床的声音很好听……”

“别说了!”柳岷析立刻偏过头伸手去捂他的嘴,脸瞬间红爆了——这人喝醉了怎么能一本正经地说出来这种荤话?

“你胡说什么?我那天只是……我没有喜欢和你做——”

“可是我想做。”李珉炯皱眉,没让他说完,牵开柳岷析捂着他嘴的那只手吻了吻,声音又软又轻,“我现在想做……岷析、和我做吧,就当是补偿我。”

柳岷析根本就拒绝不了撒娇的李珉炯。

“……只一次。”

其实撒娇也是演的。

李珉炯得了应允,二话没说就干脆地把人翻了个面,按在墙上把裤子连带着内裤扒了个干净,手指探向那处因为情动泛了点湿意的穴口。没有前戏、没有润滑,只靠着柳岷析后穴自己分泌出的体液,草草扩张了两下就迫切地把硬挺的性器挤进了紧致的甬道。

“呜呃——!”柳岷析没想到喝醉的李珉炯会这么直接,来不及反应,突如其来的入侵让声音陡然升高,快感的电流穿过全身,从头到脚全部绷紧。

“……好紧。”李珉炯轻喘,被夹得难受,声音带了点委屈,“岷析、好紧,让我进去……”

“哈…你他妈的……你急什么……唔、嗯…等等……这不行……”柳岷析骂骂咧咧,粘腻地喘息着,后入的姿势让他耻辱得想躲起来,收缩的穴道迟迟无法容纳下那副阳具。李珉炯从背后伸手抚慰柳岷析的阴茎,掰过脸和他接吻,故意用快感让他分心。深入浅出地挺腰在肉穴里缓缓抽插,一寸寸往里嵌着,终于熟练地顶上了前列腺。

“唔嗯!”软了双腿,控制不住地呻吟出声。

头脑瞬间融化。

得了满足的穴道对肉棒接受良好,只有头两下的挺动生涩艰难,尝到了甜头后就无师自通地分泌淫液为性器润滑。后入的姿势让阴茎进得太过顺利,直接整根没入顶进了最深处,过度的抽插频率和力度把喘息声顶弄得支离破碎,快感像一层层巨浪冲刷着柳岷析的四肢百骸。李珉炯一边挺腰操弄着,一边还要用带着酒气的呼吸在耳边呢喃着名字,“岷析”、“岷析”叫个没完,精神和身体都在酒精里不断地瓦解溃散。

“……不行、哈……珉炯、去床上…站不住……嗯…站不住了……”

胳膊撑不起来,滚烫的脸颊贴上了冰凉的墙壁,感官反而因为信息素失衡觉得皮肤要被灼伤。背后的热气和木质信息素在此刻尽数成了催情的药剂,烘得身体软烂不堪,塌着腰双腿打颤。李珉炯感受到柳岷析的情动,非但没有更换体位的意思,反而是从背后把人抱在怀里固定,挺腰肏干得更加放肆,毫不留情地用性器把汁水横流的穴肉捅得咕啾作响。

然后本能地去寻柳岷析的腺体。

性交的快感差点把人麻痹,后颈那一小块皮肤被人没完没了地亲吻舔舐,牙齿硌在上面钝痛的触感渐渐明显,柳岷析的心间顿时警铃大作。

“李珉炯!唔……不准咬。”被操得说不完整话,只能呻吟着咬牙切齿,“可以操、但是不准咬……哈…别舔了。别咬……哈啊…现在还不能咬……听到没有……”

其实很想被标记。发热期临近,被李珉炯没个尽头地操着,alpha的犬齿叼在腺体上厮磨试探,齿尖几乎要刺破皮肤,简直像在用血淋淋的红肉替饿狗刷牙。可柳岷析根本没做好公开当一个omega的准备,所以身体再想要,理智也只是拒绝。

“不许咬……李珉炯、我认真的。”

李珉炯仿佛被拽紧项圈一般停下了动作。没有挣扎、没有强迫,牙齿收起变回了柔软的亲吻,只是沉默地加快了肏干的节奏,一下又一下凿得更深。

出乎意料地,眼泪代替欲望滴在了腺体。

柳岷析被操得迷迷糊糊的大脑一瞬间清醒了。

“……那我到底怎么才能栓住你?”

李珉炯落泪是没有声音的,听不到哭腔,只是语气急切,没了沉稳,嗓音沙哑带了点和平常不同的神经质。

“岷析,到底怎么才能栓住你?爱拴不住,性也拴不住,连一个留不住的标记也不行……你不喜欢被咬,那你咬我吧?就算没法标记也行,留个牙印、留点什么给我……”

“或者把你做到怀孕。”

无法自控地开始说些疯话。

“等下……珉炯、你胡说什么……唔呃——!”硬挺的凶器发狠地在肉穴里捣弄,性事猛地变得汹涌。粗长的性器一遍遍擦过前列腺故意撞上生殖腔口,柳岷析整个人直接被干得失声高潮,灭顶的快感如同蚀骨剧毒浇上了骨缝,浑身脱力软着身子往下滑。晃动的阴茎不断地往外吐精,潮吹的水液顺着颤栗的双腿稀稀拉拉地淌在地板上,柳岷析伸手抓紧了李珉炯环抱着他的胳膊维持站立,承受不住地在他的小臂上掐出了一道道红痕。李珉炯被痉挛的甬道缴紧还仍不满足,插进去肏干的动作完全不停,鸡巴顶上那处出水的窄口,把瓣膜碾得一点点松软,淫荡地翕张着吮上龟头。

“好热……岷析,我们做到怀孕好不好?想进生殖腔,想成结、想射进去……你怀孕了就离不开我了,怀孕了就只能选我一个人……”嘟囔着,酒气喷洒在后颈,挺腰操得又狠又深,沉木气息浓重得简直像是那天的易感期……可嘴上这样说着,性器却始终避开那个细缝没有进入。

终究不想让柳岷析受伤。

似乎是因为那滴眼泪的缘故,也可能是李珉炯崩溃后的克制太过可怜。柳岷析罕见地没有因为他的胡话生气,反而是一言不发慢慢地释放着信息素安抚——甜腻的、温和的、omega性状的生姜牛奶。

omega信息素的慰籍来得突然,alpha腺体头一次没有因为柳岷析的生姜牛奶而疼痛,反而尝到了浸入神经一般酥麻的快感。李珉炯从未得到过这般滋味,头脑空白,生理和心理极致的满足让他爽到直接射了出来。

性器插在甬道里不断地灌注精液,朦胧的脑子里却只有一件事。

岷析是omega。

Notes:

我回复活辣!大家等待更新真的辛苦了……希望今天t1哥大胜!还有祝我们岷析宝宝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