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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普通话 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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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onymo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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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2025-08-02
Words:
14,198
Chapters: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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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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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绮丝

Work Text:

夜风裹挟着巴蜀特有的湿润草木气息,无声无息地滑过唐家堡错落有致的屋檐。
白日里门内大比震天的呼喝与兵器铮鸣早已散尽,只余下虫鸣唧唧,在沉沉的夜色里编织着单调的韵律。
远处点星般的灯火明明灭灭,映照着这座庞大机关堡垒沉默而冷硬的轮廓。
唐筠背脊紧贴着冰冷粗糙的石墙,将自己缩进廊下最深沉的阴影里。
指尖无意识地紧握着手里药酒,那坚硬冰冷的触感仿佛能稍稍分担一点她心口沉甸甸的、几乎令人窒息的重量。
她眼前挥之不去的,是演武场上那道落寞的身影。
唐清濯,她的阿濯,像一株骤然被霜打蔫的青竹,背对着喧嚣的喝彩与簇拥着新晋魁首的人群,一步步走下擂台。
他惯常挺拔如松的肩背微微垮塌,脚步也失了往日的利落轻利落轻捷,拖沓着,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唐筠的心尖上,碾得生疼。
是她害的。这个念头毒蛇般噬咬着她的五脏六腑。
若不是她鬼使神差,在那样要命的关头扑上去。
……
时间猛地倒流回数个时辰前。
演武场人声鼎沸,空气里弥漫着汗水、尘土和年轻躯体蒸腾出的蓬勃热气。
下一场,便是唐清濯对阵以诡谲身法著称的唐翎的决胜局。
唐筠的心跳得如同擂鼓,几乎要撞碎胸腔。
她挤过攒动的人头,像一尾逆流而上的小鱼,终于气喘吁吁地冲到备战区边缘。唐清濯正低头整理着千机匣,侧脸线条在正午有些灼人的阳光下显得格外专注沉静。
阳光跳跃在他鸦羽般的长睫上般的长睫上,投下小片的阴影。
她想起昨夜,想起那条被她笨拙地、带着孤注一掷般羞怯缠在他腕上的红绳,里面裹着她偷偷剪下的一缕青丝。
初夜时,这发丝曾如何凌乱地缠绕过他的手腕……
一股不管不顾的冲动猛地攫住了她。
“阿濯!”
她喊出声,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唐清濯闻声抬头,墨玉般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讶异。
不等他反应,唐筠已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揪住了他靛蓝色劲装的领口,猛地向下一拽!
动作莽撞得像只扑食的小兽。
她将自己滚烫的唇瓣,狠狠印上了他的。
周遭的喧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抹去,突然静止。
唐清濯的身体骤然僵硬,连呼吸都停滞了。
只有唐筠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在她耳膜里疯狂地鼓噪着。
这莽撞的勇气只持续了一瞬。
就在她羞窘欲死,想要狼狈撤退的刹那,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猛地扣住了她的后脑,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将她用力按向自己。
唇上的触感瞬间变了,不再是蜻蜓点水般的碰撞,而是攻城略地般的深入。
他微凉的舌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撬开了她因惊愕而微张的齿关,带着他身上熟悉的与阳光混合的气息,强势地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
这突如其来的反客为主,霸道得让唐筠脑中一片空白,双腿发软,只能无力地攀附着他,任凭他予取予求,溺毙在这汹涌而陌生的情潮之中。
这个吻长得像一个世纪,又短得如同电光石火。
当唐清濯终于松开她时,唐筠只觉得天旋地转,脸颊烫得能烙饼,嘴唇更是肿胀发麻,残留着他肆虐的触感。
她甚至不敢看周围师兄弟们的表情,只飞快地瞟了他一眼。
唐清濯的眼神却有些奇怪。
那墨玉般的眸子深处翻涌着极其复杂的东西,是情欲未褪的深浓暗色,却又像是被什么惊雷劈中,骤然失神的恍惚。
他微微偏过头,目光落在了自己左手腕上那条醒目红绳,仿佛一瞬间就被拽入了某个不可言说的绮丽深渊。
“ 等我。”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得厉害,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碾磨出来。
他抬手,指尖带着灼人的热度,飞快地、近乎仓促地蹭过她滚烫得不像话的脸颊,留下一点微麻的触感,随即毅然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擂台。
唐筠捂着自己火烧火燎的脸颊,指尖都在发抖。
她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融入演武场中央那片刺目的光晕里,心却悬在了半空,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滋生。
接下来的比试,印证了她的恐惧。
唐清濯的动作依旧行云流水,千机匣开合间机关暗器如飞蝗激射,精准狠辣。
然而,那本该如同精密机械般运转的身法里,却总在不经意间,泄露出几丝迟滞的缝隙。
一次本该轻易避开的毒蒺藜,唐清濯鸟翔碧空瞬间拔高避开,可就在他内力运转至巅峰的刹那,目光似乎又不由自主地扫过自己的手腕。
那微不可查的一顿,成了致命的破绽。
“嗤!”
一道带着幽蓝光泽的透骨钉,险之又险地贴着他的腰间飞过,深深钉入擂台边缘的硬木桩子,尾部犹自震颤不已。
虽然只是擦破皮肉,但那瞬间的凶险,让所有观战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唐清濯的脸色瞬间白了一刹,动作虽然依旧迅捷,却再不复开场时那种无懈可击、掌控全局的气度。
每一次看似流畅的闪避与反击,都像是在与某种无形的、缠绕在他腕间的力量艰难角力。
最终,当唐翎以一招迷神钉配合精妙的障眼身法,瞬间欺近,指间夹着数枚细如牛毛的暴雨梨花针,在唐清濯勉力后撤抬手格挡的瞬间,指尖如蝶穿花,精准地拍在了他胸前几处大穴之上!
一股酸麻感瞬间传遍半边身体。
“承让了,清濯师兄。”
唐翎收势后退,抱拳行礼,声音平静无波。
台下死寂片刻,随即爆发出复杂的哗然。
唐清濯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沿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他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发麻且开始变得青紫的手臂,又抬起眼,目光越过喧嚣的人群,极其复杂的望向了她……
思绪回到现在,
愧疚和心疼像两股汹涌的暗流,在她胸腔里猛烈地冲撞,几乎要将她撕裂。
白天他最后望过来的那个眼神,那深重的落寞,像淬毒的针,时时刻刻扎着她。不能让他一个人。
这个念头疯狂地滋长,攫取了她的全部心神。
她要去见他,现在就去!
哪怕只是笨拙地说一句没关系,哪怕只是陪着他静静地坐一会儿,也好过让他独自咀嚼这份苦涩的失败。
行动比念头更快。
唐筠像一道融入夜色的影子,凭借着对唐家堡每一寸地形的烂熟于心,轻盈地翻过几道矮墙,避开巡夜弟子规律的脚步声,悄无声息地落在唐清濯所居院落的后窗下。
窗户果然留着一道缝隙,显然主人并未严加防范。
她屏住呼吸,像一缕没有重量的青烟,悄无声息地滑了进去。
唐清濯的住处,烛火只燃着一豆,光线昏昧,将他倚坐在床榻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在墙壁上,像一座沉默的山。
他垂着头,额发遮住了眉眼,手里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腕上那根新系的红绳。
青丝缠绕的触感,一遍遍碾过指腹,带来一种微痒又磨人的悸动。
他周身弥漫着一种沉甸甸的低气压,连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唐筠潜进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心口那根名为心疼的弦,猛地又被狠狠拨动,发出嗡鸣。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头的哽塞,走过去,将手里拿着的药酒放在一旁的小几上。
“还疼吗?”
她在他身边坐下,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带着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哄劝意味。
唐清濯没抬头,只是低低地 “嗯” 了一声。
她小心的倒了些药酒在掌心,搓热了,才覆上去,力道轻柔地开始按揉。
温热的药酒渗入皮肤,辛辣的气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散开。
她全神贯注,指腹下的肌肉绷得很紧,带着一种挫败后的僵硬。
“没事的,”
她低着头,小声地安慰,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一次比试而已,你那么厉害,下次肯定能赢回来。”
唐清濯依旧沉默着,只是在她指尖按到某个痛处时,几不可察地抽了一口冷气。这细微的声响却像鞭子一样抽在唐筠心上。
她想起赛前那个莽撞的吻,想起那根扰乱了他心神的红绳,都是她的错。
“都怪我…”
她声音更低了,带着浓重的鼻音,按揉的动作不自觉地加重了些,仿佛想将那淤青揉散,也想把自己心里的不安揉散,
“要不是我,要不是我赛前….”
“不怪你。” 他终于开口,声音依旧低沉沙哑,却抬起另一只没受伤的手,轻轻覆在了她忙碌的手背上,阻止了她的动作。
他的手心滚烫,带着薄茧,覆上来时像一块烙铁。唐筠的手僵住了。他缓缓抬起头。昏昧的光线下,他的眼睛黑沉沉的,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水,却又在深处燃烧着一点让她心惊肉跳的、幽暗不明的火焰。
那目光直直地锁着她,带着一种审视的、沉重的压力,仿佛在无声地拷问着什么。“筠筠”
他唤了她一声,那沙哑的嗓音里仿佛淬了毒,又带着钩子,勾得她心尖一颤,
“你真的觉得我厉害?”
“当然!”
她脱口而出,声音因紧张而拔高,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
“你一直都是最厉害的!这次只是意外!”
“意外?”
唐清泽低低地重复了一遍,嘴角似乎勾起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转瞬即逝,快得让她以为是烛火造成的错觉。
他那只覆在她手背上的手,指尖却开始缓慢地、带着一种磨人的意味,摩挲着她细腻的手腕内侧皮肤。
那触感像羽毛,又像带着微小的电流,让她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可我心里还是堵得慌。”
他微微蹙起眉,眼神里那点沉重的落寞又浓了几分,声音也低哑下去,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疲惫感,
“很难受。”
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刺的钩子,精准地钩在唐筠最柔软的心尖肉上。
她看着他低垂的眼睫,紧抿的唇线透出的挫败,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被揉碎了。
“那要怎样你才能好受一点?”
她几乎是哀求地问,声音带着无助的颤音。
此刻她只想驱散他眉宇间的阴霾,只想让那团火焰重新在他眼中燃烧起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唐清濯的目光,终于从她脸上缓缓移开,落在了她紧抿的唇瓣上。
那目光如有实质,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烛芯燃烧时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和他骤然变得粗重起来的呼吸。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有那视线里的暗示,赤裸裸得让唐筠浑身血液都涌向了头顶,脸颊烫得快要滴出血来。
她读懂了。
一股巨大的羞耻感猛地攫住了她,让她几乎想立刻夺门而逃。
可此刻,对上他那双盛满了“失落”和 “难受” 的眼睛,看着他腕上那道刺眼的青紫,还有那根缠绕着她发丝的红绳,所有的抗拒都在他那无声的请求下土崩瓦解。
心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煎熬得厉害。
她死死咬着下唇,几乎尝到了血腥味。
最终,那份沉甸甸的愧疚压倒了所有的羞耻。
她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缓缓地矮下身去。
单薄的夏衫衣料摩擦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她跪在冰凉的石板上,凉意透过薄薄的衣料渗入膝盖,让她本就微微发抖的指尖颤抖得更厉害,几乎解不开他腰间的系带。
试了几次,才终于将那碍事的束缚扯开。
当她微凉的手终于触碰到那蛰伏在暗处已然开始苏醒的滚烫轮廓时,两人都同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唐清濯猛地吸了一口气,喉间溢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他搁在膝上的手骤然握紧成拳。唐筠闭着眼,不敢看,浓密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下眼睑上。
凭着初夜时残留的模糊记忆,带着生涩和笨拙,俯下了头,温软湿润的触感小心翼翼地包裹上来,感官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
“唔…筠筠,哈嗯…筠筠最喜欢阿濯了”
她笨拙的服侍,每一次生涩的试探,每一次无措的停顿,和随着停顿而至的含糊的心意袒露,都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唐清濯紧绷的神经末梢。
那温软、湿滑的包裹,带着她特有的、清甜又微苦的气息,几乎瞬间就将他推到了失控的边缘。
他强健的腰腹肌肉瞬间绷紧如铁,身体猛地向后一仰,粗重的喘息再也无法压抑,从他紧咬的牙关里溢出,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呃…筠筠”
那沙哑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一种濒临极限的痛苦和一种无法言喻的渴求。
这声破碎的呼唤,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穿透了唐筠紧闭的心防。
那熟悉的、带着情欲的沙哑嗓音,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开启了她身体深处的某个开关。
一股强烈的悸动猛地从尾椎骨窜起,电流般瞬间席卷全身。
她身体深处某个隐秘的角落,无法自控地涌起一股暖流,带来一阵让她头皮发麻的湿润和空虚感。
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后悔起来,为什么初夜后的数次欢爱,都那么斩钉截铁的拒绝了阿濯这一个要求。
因唐清濯的呻吟而带起的这强烈的身体反应,也让她的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再次席卷而来,几乎要将她溺毙。
她下意识地想退缩,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羞耻境地。
然而,一只滚烫的大手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按在了她的后颈上!
那手掌滚烫,带着薄茧,像铁钳般牢牢地禁锢着她,阻止了她任何退缩的意图。力道之大,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掌控感,却又在指腹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般的摩挲。
“别停…”
唐清濯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灼然的喘息,喷洒在她头顶的发丝间。
“筠筠,继续,好么?”
那最后两个字,竟带上了一丝卑微的、近乎恳求的意味。
这卑微的恳求,像一盆滚烫的油,猛地浇在唐筠早已被愧疚和心疼烧灼得滚烫的心上。
那声 “筠筠” 带来的奇妙悸动,身体深处无法言说的空虚渴望,还有此刻颈后那只滚烫手掌所传递出的、混合着强势与脆弱的复杂信号……
所有的一切都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摧毁理智的洪流。
所有的抗拒,所有的羞耻,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她认命般地,或者说,是身体深处某种沉睡的本能被彻底唤醒,重新俯下了头。这一次,不再仅仅是生涩的服待,而是多了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贪婪的探索和迎合。
她生涩地尝试着更深的包容,舌尖笨拙地模仿着记忆中她曾经给予他的那种快感,是如何舔舐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讨厌阿濯,明明都是对方在情事上唯一的体验对象。
但阿濯总能很快的抓到情事过程中让她愉悦的,稍纵即逝的点。
而她…就连这方面的天赋都比不过这位“唐门天才”。
细微的水声在死寂的室内变得异常清晰,混合着男人粗重得吓人的喘息和她自己压抑的、细微的呜咽。
后颈那只手的力量猛地加重,指节因为用力而深深陷进她柔软的肌肤。
他猛地仰起头,颈部的线条拉得锋利而脆弱,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
“唔…对,就这样…”
破碎的赞美从他紧咬的牙关中逸出,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种濒临崩溃的满足,
“再深一点…筠筠…”
这露骨的指引像带着火星的鞭子,抽在唐筠早已混沌一片的意识上。
她像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着,下意识地听从了他的命令,尝试着更深的接纳。
那滚烫的顶端几乎抵到了她喉咙深处,带来一阵细微的呛咳感,眼角瞬间逼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钳住了她的手臂。
天旋地转间,她惊呼一声,整个人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狠狠地提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摔在了柔软的床褥之上。
后背陷入锦被的瞬间,一个滚烫沉重的身躯随之碾压上来,他的指尖带着薄茧,粗糙的触感在唐筠细腻的皮肤上划过,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然后,开始缓缓下移。
拂过她汗湿的鬓角,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流连。
滑过她因紧张而微微起伏的太阳穴,指腹轻轻按压着那里的皮肤。
接着,是紧闭的眼睑。
他的指尖极其轻柔地描摹着她眼睫的形状,那微痒的触感让她几乎要忍不住眨眼,只能拼命压抑。
手指继续向下,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缓慢和专注,抚过她挺翘的鼻梁,最终停留在她微张的、有些干涩的唇瓣上。
指腹带着薄茧的粗糙感,在她柔软的下唇上反复、轻柔地摩挲着。
那动作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亲昵和探索的意味,仿佛在品鉴一件稀世的珍宝。每一次摩擦,都像带着微弱的电流,顺着唇瓣的神经末梢,一路窜进她混沌的大脑深处,激起一片无声的、混乱的涟漪。
“阿濯”
她试图唤他,声音却破碎得不成调子,带着惊惶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隐秘的期待。
而唐清濯的回答是一个凶狠的吻。
他的一只手臂强硬地箍在她腰后,将她整个人死死地按向自己,紧密得没有一丝缝隙。另一只手急切地、近乎粗暴地撕扯着她单薄的夏衫。
微凉的空气骤然接触到暴露的肌肤,激起一层细小的战栗。唐筠下意识地想要蜷缩,想要退缩,却被身上沉重的力量和那双燃烧着熊熊烈焰、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眼眸死死钉住。
如果说赛前那一吻还勉强算得上温柔缠绵的话,那现下这个吻则是充满了纯粹的、毫不掩饰的掠夺和占有。
舌尖带着滚烫的力道,蛮横地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搅动着她的舌尖,带着一种要将她生吞活剥的凶狠,几乎抽干了唐筠肺里所有的氧气,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只能无助地攀附着他宽阔的肩膀,像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浮木。
他的吻一路向下,带着燎原的火焰,烙过她纤细脆弱的颈项,留下湿热的印记。当那滚烫的唇舌落在她胸前初绽的柔软蓓蕾上时,唐筠浑身剧烈地一颤,喉咙里溢出一声无法自控的呜咽。
这声呜咽如同最烈的催情药。唐清濯猛地抬起头,那双被情欲烧得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迷蒙的泪眼。
他单手撑在她身侧,另一只手急切地探向自己腰下早已坚硬如铁的灼热。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唐筠脑中残存的一丝理智如同闪电般劈过。
她猛地想起他此刻手腕上还带着伤!
“等等!”
她用尽全身力气偏过头,躲开他再次压下的唇,声音带着惊慌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 你的手还有伤!不能用力的!”
唐清濯的动作骤然顿住。
他撑在她上方,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沿着他线条分明的下颌滴落,砸在她锁骨凹陷处,冰凉又滚烫。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腕上那片刺目的青紫,又抬眼看向身下女孩情动中混杂着担忧的小脸。
那担忧的眼神,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他眼中一部分狂野的火焰,却点燃了另一种更幽暗、更深沉的东西。
一丝极淡的笑意,带着某种得逞的邪气和更深的渴望,浮现在他紧绷的唇角。
“嗯”
他低低应了一声,那只按在她腰后的手臂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手是不能用力了…”
他俯下身,灼热的唇瓣贴着她同样滚烫的耳廓,呼出的气息钻进她的耳廓,激起一阵剧烈的战栗。
“所以…”
他刻意拖长了语调,每一个字都带着磨人的沙哑,
“筠筠这次,可不要那么用力的夹住我的手了。”
“什么?”
唐筠尚未反应过来这一句话背后的意义,便被接踵而来的快感刺激的猛地睁大了眼睛。
带着薄茧的手指在抚上那点早已凸起的柔软的同时,也插入了那湿漉漉的禁地开始了快速地抽动。
过于刺激的快感让唐筠下意识的想夹紧双腿阻止这蛮不讲理的“进攻”,但是理智让她生生的抑制住了这个可能会伤害到唐清濯的举动。
大腿因快感的涌来而抑制不住的颤抖着,禁地更是因为这史无前例的“坦然接受”而湿润得一塌糊涂。
“筠筠那里,好湿啊。”
唐清濯轻笑着,补上了更致命的话语。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湿得更厉害。”
唐筠迷蒙的泪眼里瞬间被巨大的羞窘填满,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慌乱地摇头,“才不是!我…我……”
少女嗫嚅着,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
“我喜欢筠筠因为我而湿透了的样子,筠筠呢?”
唐清濯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
“筠筠喜欢我因为你的服侍而呻吟吗?”
唐筠愣住了,裹挟着露骨情欲与浓浓爱意的问题让她没有办法给出违心的回答。
但羞耻也让她的脖颈僵硬着,无法点头承认事实。
他那只箍在她腰后的手猛地用力,将她整个人向上托起,同时强健的腰腹配合着向上顶起一个蓄势待发的角度。
“上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暗哑,带着一种近乎催眠的魔力,命令般钻进她的耳朵。
“就像骑马一样,乖,筠筠…”
他诱哄着,另一只没受伤的手引导性地抚上她纤细的腰肢,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向下按去,
“坐上来。”
巨大的羞耻感让唐筠只觉得浑身血液都涌向了头顶,又在瞬间倒流回脚底,让她四肢冰凉又滚烫。
她僵硬着,被他半强迫地引导着,抬起虚软无力的腿,跨坐在他有力的腰腹之上。这个姿势让她瞬间处于一种居高临下的位置,却丝毫没有带来掌控感,反而让她觉得自己像一个被献上祭坛的祭品,所有的一切都暴露无遗,无处遁形。
“回答我,筠筠,喜欢我因为你的服侍而呻吟吗?”
她羞涩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双手死死抵住他滚烫坚实的胸膛。
对着这个已经被二次提起的问题,闭着眼睛缓缓地点了点头。
得到答案后的唐清濯满意的轻哼。
“看着我,筠筠。”
他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他那只引导的手滑到了她的臀侧,带着灼热的温度,轻轻拍了拍,带着鼓励,更带着催促。
唐筠被迫低下头。撞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里面燃烧着两簇幽暗的火焰,清晰地映照出她此刻羞窘欲死、情动难抑的模样。
那目光如同实质,带着滚烫的穿透力,让她浑身都烧了起来。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在他手掌无声的引导和催促下,唐筠紧咬着下唇,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极其缓慢地、颤抖着,沉下了腰肢。
紧密的、毫无间隙的接触感瞬间袭来,带着一种被完全撑开的饱胀感和难以言喻的契合。两人同时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满足的喟叹。
“动…”
唐清濯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喘息和命令,
“动起来,筠筠。”
他强健的腰腹向上顶了一下,带着一种强势的引导,瞬间点燃了更激烈的火花。唐筠像是被那一下顶撞抽走了所有的骨头,身体软得如同一滩春水。
最初的僵硬和羞耻在一次次笨拙的起伏中被身体最原始的快感冲刷瓦解。她生涩地扭动着腰肢,每一次笨拙的沉落和抬升,都带来一阵灭顶般的电流,冲刷着她的四肢百骸。
那快感来得如此汹涌猛烈,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堤坝。她无意识地挺直了腰背,身体绷成一道优美的弧线,头微微后仰,露出脆弱白皙的颈项。
紧闭的眼角沁出晶莹的泪珠,沿着滚烫的脸颊滑落,没入散乱的鬓发。破碎的、带着颤音的呻吟再也无法压抑,断断续续地从喉咙里溢出来,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放浪的甜腻。
那深埋在她体内的、巨大而滚烫的凶器,开始了缓慢而沉重的抽离。被紧紧绞死包裹吸吮的摩擦感,带来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混合着极致欢愉和奇异饱胀的刺激。
当他退到几乎要完全离开时,又猛地用尽腰力狠狠撞了回去。
“呃啊!”
唐筠的哭喊瞬间被撞得支离破碎,身体被这凶悍的力道顶得向前冲去,又被腰间的手臂死死拖回!
每一次凶狠的撞击,都像要将她整个人贯穿!
臀部被撞击发出沉闷的“啪啪”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格外清晰刺耳。
他滚烫的吻一路向下,带着燎原之火般的热情,烙过她纤细的脖颈,在她精致的锁骨上流连吮吸,留下点点湿濡的印记。
月光洒落,勾勒出她柔美的曲线轮廓,如同含苞待放的花蕾,在暗夜中随着他的抽动而颤抖。
唐清濯的呼吸再次加重,目光灼热得几乎要将那两团柔软点燃。
“筠筠…”
他喉间发出一声模糊的低吼,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渴望,俯身而下。
灼热的、带着湿意的吻,如同密集的雨点,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瞬间覆盖了她胸前那从未被如此亲密探过的敏感顶端。
他用唇含住,用舌尖顶弄舔舐,如同品尝世间最甜美的珍馐,力道时轻时重,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探索和占有。
另一只大手则覆上另一侧的柔软,掌心带着薄茧,用力地揉捏着,感受着那惊人的弹性和温热在他掌下无助地变换形状。
“啊,别,阿濯…”
头顶的酥麻和强烈的刺激从胸前和身下炸开,仿佛电流瞬间从这三处地方流窜全身!
唐筠的身体猛地向上弓起,破碎的呜咽和带着哭腔的呼唤不受控制地溢出唇齿, “啊…阿濯”
叫得又软又媚,瞬间引爆了唐清濯剩余的所有理智。
他低吼一声,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狂野。
箍在她腰臀上的那只手臂猛地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如同铁箍般死死锁住她,阻止了她任何退缩或逃离的可能。
另一只未受伤的手则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急切,骤然扣住了她光滑纤薄的后背,强硬地将她整个上半身用力地按向自己滚烫的胸膛!
“呃啊!”
这突如其来的凶猛动作,带来的是更深、更猛烈的嵌入感。
唐筠猝不及防,被那巨大的力量和随之而来的灭顶般的刺激激得尖叫出声,那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彻底贯穿的颤栗和失控的哭音。
身体深处某个隐秘的点被狠狠碾过,强烈的酸麻快感沿着脊椎直冲头顶,让她眼前一片炫目的白光,大脑彻底空白,只能无助地抱住唐清濯的脖颈,在他身上剧烈地颤抖着,痉挛着。
唐清濯粗重喘息带来的灼热气息喷在她汗湿的颈窝。
强健的腰腹如同攻城锤,带着一种近乎毁灭性的力量和节奏,自下而上,凶狠地撞击顶弄!
每一次都精准地碾过她最敏感的那一点,每一次都带着要将她彻底撞碎的力道。“呜…慢…慢点…啊…阿濯,筠筠要不行了”
唐筠的声音破碎得不成调子,身体被那狂风暴雨般的顶弄抛上失控的浪尖,意识在极致的快感中沉浮。
她纤细的手指无力地在他汗湿的、如同岩石般坚实的肩背上抓挠着,留下道道浅红的印记。
她的哭求没有让身上的男人有丝毫停顿,反而让他眼中原本就燃烧的火焰更灼热了几分。
唐清濯死死盯着唐筠迷乱失神、布满泪痕的小脸,那目光充满了赤裸裸的占有欲和一种近乎凶残的嗜夺意味。
“筠筠不乖啊,明明一点也不希望我停下来!”
他那沙哑的嗓音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和一种近乎残忍的宠溺。
箍在她腰臀上的手臂爆发出更恐怖的力量,将她死死地钉在自己身上,同时腰腹挺动的速度和力量骤然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巅峰!凶狠的撞击如同狂风暴雨中的惊涛骇浪,一波强过一波,要将她彻底吞噬、碾碎。
唐筠所有的呜咽、哭求都被这猛烈的冲击撞得支离破碎,只剩下不成调的、破碎的喘息和短促的尖叫。
身体被抛向一个又一个更高的浪尖,意识在极致的白光中彻底涣散、融化……
当那毁灭的浪潮终于攀至顶峰,唐清濯死死地扣紧她,像是要将她揉碎嵌入自己的身体,最后一记凶狠到极致的贯穿,仿佛要将灵魂都烙印在一起。
世界在剧烈的轰鸣和炫目的白光中归于一片死寂的黑。
沉重的身躯终于卸去了大部分力量,却依旧沉沉地覆压在她身上,滚烫的汗水黏腻地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唐筠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只剩下微弱的喘息,意识在混沌的余韵中沉沉浮浮,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身体深处残留着被彻底开拓、填满后的饱胀感,她甚至能感觉到体内那依旧微微搏动着的、属于他的灼热存在,提醒着刚才那场风暴的惊心动魄。
“所以…阿濯你开心点了吗?”
强撑着用最后的意识问出了最在意问题的唐筠,却在听到答案前就失去意识昏睡了过去。
以至于她并没有看到,当唐清濯听见这个问题时,明明眉目皱起,却仿佛是在强行抑制住笑意的扭曲面容。
不知过了多久,窗纸透进朦胧的青灰色,夏夜粘稠的黑暗被悄然驱散。
唐筠是被一种细微的、持续不断的触感唤醒的。
意识像是沉在浑浊的水底,一点点艰难地上浮。
最先恢复的是触觉,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一只带着薄茧温度略高的手掌,正以一种近乎贪婪的姿态,一次又一次地抚过她的腰侧。
那手掌宽大有力,掌心滚烫,指腹带着粗糙的纹理,每一次滑过她细腻敏感的肌肤,都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和难以言喻的酥麻。
那力道很轻,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珍视,却又充满了不容忽视的占有意味,缓慢地勾勒着她身体的曲线,从凹陷的腰窝,到微微起伏的臀线,再沿着脊椎的凹陷一路向上,在肩胛骨处流连,最后又绕回那截纤细的腰肢,周而复始。
她眼皮沉重得像是粘在了一起,本能地想要躲开这扰人清梦的触碰,身体却懒洋洋地不想动弹,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
然而,当那只手又一次滑到她腰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将她更紧地搂向身后那堵滚烫坚实的“墙壁”时,唐筠终于彻底清醒了。
她猛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窗外蜀地黎明前特有的黛青色天空。
然后,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毫无空隙地紧贴着一个散发着惊人热度的胸膛。他的一条手臂,如同铁铸的藤蔓,霸道地横亘在她纤细的腰肢上,将她整个人牢牢地锁在怀里。
他的下颌抵着她的发顶,灼热的呼吸均匀地喷洒在她头顶的发旋处,带来一阵麻痒。
更让她瞬间血液凝固的是,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紧贴着她臀缝的地方,那蛰伏的、属于他的滚烫存在,竟不知何时再次苏醒,带着不容忽视的硬度和热度,紧紧地抵着她。
而那一下下缓慢、磨人、带着某种笃定节奏的顶弄感,正清晰地透过薄薄的被褥传递过来!
唐筠浑身僵硬,这种情景让她大脑完全宕机,实在不知道该不该“醒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满足的带着浓浓睡意的喟叹。
低沉沙哑,就在她耳畔响起,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廓。
“嗯…”
唐清濯无意识地收紧了手臂,将她更紧地往怀里按了按,下巴在她发顶蹭了蹭,仿佛在寻找一个更舒适的姿势。
紧接着,一句含混不清的梦话,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种奇异的满足感,清晰地钻进了唐筠的耳朵
“真好…终于…又吃到了…”
唐筠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瞬间炸开了!脸颊烫得像是要烧起来,连带着耳根、脖子都红了一片。
这句话,配合着身后那不容忽视的触感,还有腰间那铁箍般的手臂,瞬间将昨夜那场疯狂带回了唐筠的脑内。
也同时回忆起了最后失去意识前,对方听到她的问题后“扭曲”的面容。
唐筠的心猛地一沉,像坠入冰窟。
一种被愚弄、被欺骗的愤怒和委屈瞬间冲垮了残余的羞耻。
她猛地用力,想挣脱他箍在腰间的手臂坐起来。
“你…放开我!”
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更添几分委屈和愤怒。
“别乱动。”
唐清濯反而收紧了手臂,将她更紧地往怀里带了带,下巴亲昵地蹭了蹭她凌乱的发顶,声音带着晨起的慵懒沙哑,却充满了愉悦,
“再陪我躺会儿,筠筠。”
晨光透过简陋的窗棂,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将他眼底那点残留的睡意彻底驱散,只余下一片清明和一种近乎玩味的专注。
他的嘴角微微向上弯着,噙着一抹慵懒又带着点邪气的笑意,像一只刚刚饱餐一顿心满意足的狡猾红狐。
那笑容,那眼神,哪里还有半分昨日那失魂落魄的阴霾?
这亲昵的称呼和理所当然的语气,像火上浇油。
唐筠气得浑身发抖,挣扎得更用力,手肘无意中撞到了他手臂。
“嘶!”
唐清濯倒抽一口凉气,眉头瞬间拧紧,倒真像是吃痛了。
唐筠的动作下意识地僵住,挣扎的力道泄了大半。
那处伤终究是因她而起。
即使被骗了,这伤却是实实在在的。
她咬着唇,眼眶又开始发酸,别开脸不去看他,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骗子…你昨天都是装的…”
看着她气鼓鼓又委屈巴巴的侧脸,还有那微微泛红的眼眶,唐清濯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他非但没松手,反而低下头,滚烫的唇带着清晨特有的微干触感,故意蹭过她敏感的耳廓,低沉的嗓音带着笑意和一种回味般的沙哑,清晰地钻进她耳朵里。
“装?唔…手是真的很痛,没骗你。”
他顿了顿,感受到怀里身体瞬间的僵硬,唇角的弧度更大了些,凑得更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颈侧细小的绒毛。
“不过,心里头空落落挺不是劲…” 他拖长了调子,带着一种恶劣的坦率。
“那倒有一大半是装的。”
“你!”
唐筠气得猛地转回头,瞪圆了眼睛怒视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无赖嘴脸,简直可恶至极!
“别气别气”
唐清濯赶紧安抚的亲了亲她气得鼓起的脸颊,眼底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闪烁着狡黠的光。
“不过筠筠,你昨天那个吻,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你揪着我领子亲上来的时候,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全是你第一次给我……”
他眼神一黯,带着点少年气的不好意思,但更多的还是促狭,
“给我那样的时候,头发缠在我手上,仰着头说喜欢我的样子。”
他抬起左手,手腕上那根裹着青丝的红绳鲜艳依旧。
“喏,就缠在这。”
他晃了晃手腕,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狐狸。
“你说,顶着这么一副要命的画面,我还怎么打得过人家唐翎?满脑子都是你,魂儿都飞了一半。”
唐筠的脸瞬间红透,连脖子根都染上了绯色。
唐清濯却继续自顾自的补充道
“辛亏择芳套的下摆并没有太贴身,不然打着打着我小兄弟当场和对手“敬礼”,这算什么事儿啊?”
唐筠听到这,只觉得羞愤欲死!原来他失魂的根源在这里!
那她昨天那些主动的、羞耻的服侍岂不是岂不是被他从头到尾算计好了?!
“也是像这样…”
他的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手腕上缠绕发丝的位置,眼神变得幽深而充满暗示,
“头发缠在我手上,嘴里说着喜欢我…那样子…”
他低笑出声,胸腔震动,震得紧贴着他的唐筠浑身发麻。
“太要命了,筠筠。”
他凑得更近,滚烫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垂,灼热的气息带着赤裸裸的戏谑和得意,
“满脑子都是那个画面…还怎么打?”
“所以…”
他拖长了调子,手指暧昧地在她光滑的腰线上游动,带着一种回味无穷的满足,“输就输了吧。”
“反正…”
他低头,重重地在她红肿的唇瓣上啄吻了一下,眼神灼热得像要将她再次点燃,“比起拿那个第一,能像昨晚那样…
哄得我的筠筠心甘情愿地…”
他故意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情色的沙哑,
“含着我,讨好我,一遍遍地说喜欢我…”
“可有趣多了。”
一道惊雷在唐筠脑中炸开!
所有的血液瞬间涌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被骗了!
什么失落!什么难过!什么需要安慰!
统统都是假的!
他手臂上的伤是真的,输掉比赛也是真的,但那份让她心疼愧疚的落寞,从头到尾都是他精心设计的圈套!
目的就是为了,就是为了让她像昨晚那样…不知廉耻地…
“唐!清!濯!”
她几乎是尖叫出声,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羞辱而扭曲变调。
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开他环在腰间的手臂!
“你混蛋!”
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也顾不得浑身酸痛和赤裸,抓起散落在床侧的自己那件被揉皱的里衣,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
动作又快又急,恨不得立刻逃离此地。
唐清濯被她激烈的反应弄得微微一怔,随即眼底的笑意更深,还带着一丝意犹未尽的兴味。
他慵懒地支起上半身,薄被滑落至腰际,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和手臂上包扎好的伤口。他看着她手忙脚乱地穿衣,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格外明亮的眼睛和剧烈起伏的胸口,像在欣赏一只炸毛的小兽。
“生气了?”
他明知故问,语气甚至带着点调侃。眼神却不自觉的下移,看着因为唐筠剧烈动作而从她腿间滑落的白浊,眼神幽暗了几分。
“滚!”
唐筠抓起床上一个软枕就狠狠朝他砸过去!枕头软绵绵地砸在他胸口,毫无杀伤力,却更激起了她的怒火。
她飞快地系好衣带,跳下床,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头也不回地冲向门口。
“筠筠!”
身后传来他带着一丝急促的喊声。
唐筠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房门,初夏微凉的晨风灌了进来,吹在她滚烫的脸上,却丝毫无法平息心头的怒火和屈辱。
腿间也因为晨风的吹袭而猛的一凉!
意识到这是什么的唐筠更加是火冒三丈!
“我恨死你了!”
她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最后一句,然后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狠狠甩上了房门!
那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刺耳。
房间内,唐清濯看着还在微微震动的门板,脸上的笑意慢慢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复杂的情绪。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那圈鲜艳的红绳,指尖轻轻摩挲着缠绕其间的乌发,心中那股雀跃欣喜让他不自控地低头吻了下去。
良久,他随意披了件外袍,推开房门走向隔壁唐筠的小院。
晨雾尚未散尽,带着草木清润的气息。
他目光习惯性地扫向小院,院门紧闭,静悄悄的。
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悄然升起。他快步走过去,抬手敲了敲门。
“筠筠?”
无人应答。他加重力道又敲了几下,依旧一片死寂。
唐清濯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不再犹豫,推门而入。
小院里干净整洁,却透着一股人去楼空的冷清。
他径直走向唐筠的房间。
房间收拾得很整齐,甚至有些过分整齐了。
桌上放着一个敞开的、样式普通的木匣子,里面凌乱地堆放着许多东西。
镶嵌着珍珠的步摇、点翠的蝴蝶簪、玲珑剔透的玉钗、精巧的银梳…
琳琅满目,在晨光下折射出或温润或璀璨的光泽。
唐清濯的目光扫过那些首饰,眼神骤然一凝。
自从两人在一起之后,唐筠每天总会变着法子的将他送的发饰,在不破幻美观的前提下尽可能的都簪在头上。
“之前以为你是可怜我才送的,现在知道是因为你喜欢我才送的,那当然要能多簪一点就多簪一点在头上呀!”
她微笑的晃动着满头珠翠。
“筠筠就爱当糖葫芦草垛子!”
而现在,它们都被弃之如敝履般丢在这个匣子里,像一堆无用的杂物。
一股莫名的烦躁和刺痛感瞬间攫住了唐清濯的心。他抿紧了唇,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视线在屋内逡巡,最终定格在梳妆台前。镜光虚浮,映出他此刻有些难看的脸色。镜前空空如也,只有一把普通的木梳。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面熟的执事弟子匆匆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卷宗。
“清濯师兄!可算找到你了!”
弟子喘着粗气,
“刚接到的消息,唐筠师姐…她今天一大早就去了任务堂,接了那个去五毒腹地打探尸人情报的甲级任务!
按道理来说唐筠师姐隐匿气息的等级评定是甲级上,接这种情报任务是够格的。但最近五毒不太平的情况,清濯师兄也是清楚的,就还是来和您说一声!”
唐清濯的心猛地一沉,那任务凶险异常,连经验老道的弟子都未必有十足把握!她在这种心绪激荡,完全无法凝神静心隐匿自己的情况下……
她疯了吗?!
一股冰冷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比今早她愤怒离去时更甚百倍!
他再也顾不上其他,转身就朝屋外冲去!
唐门山门,晨雾缭绕,青石板路上湿漉漉的。
唐筠牵着一匹神骏的黑马,正低头整理着马鞍上的行囊。
她换上了平素最爱的朔雪套,勾勒出纤细却不失力量的身形。
满头青丝用一根稀疏平常的竹节簪挽成一个利落的发髻,再无半点多余装饰,刻意洗去了所有属于他的印记,显得清冷而疏离。
只是那微微抿紧的唇线和眼底残留的一丝红痕,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她深吸了一口带着晨露的清冽空气,正准备翻身上马。
“筠筠!”
一声带着急切和喘息的大喝自身后传来。
唐筠身体一僵,握着缰绳的手指瞬间收紧。
她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整理马鞍的动作,试图翻身上马。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逼近,带着风声!
一只手猛地从斜后方伸出,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一把攥住了她刚刚抬起、准备踩上马镫的手腕!
温热的、带着薄茧的触感瞬间包裹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眉。
“放手!”
唐筠猛地回头,怒目而视,声音冰冷。
唐清濯站在她面前,胸口微微起伏,额角带着薄汗,显然是一路疾奔而来。
他深褐的眸子紧紧锁着她,里面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
有急切,有担忧,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懊恼和痛楚。
“你的能力足够执行这个任务。但前提是你不能在和我怄气,心绪不宁的情况下去做这个任务!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险!”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和后怕,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谁跟你怄气?”
唐筠用力挣扎,试图甩开他的手,眼神冰冷如霜。
唐清濯被她眼中的冰冷刺得心头一窒。
他看着她洗尽铅华、只着劲装的清俊模样,看着她刻意梳得一丝不苟,明明把所有他送的漂亮钗环都卸下,却依旧簪着他最开始送的那只竹节簪的发髻。
目光最终落在自己手腕上的红绳,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放软,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
“对不起。”
唐筠挣扎的动作猛地一顿,惊愕地抬眼看他。
“还有…谢谢你送的红绳。”
他抬起眼,深深地望进她眼底,那双总是带着飞扬神采的眸子,此刻盛满了她从未见过的、沉甸甸的认真和歉疚。
“昨夜…是我混蛋。我不该骗你,不该用那种方式…逼你。”
“我错了。”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有些艰难,却无比清晰。
唐筠看着他掌心的旧茧,听着他带着真诚歉意的低语,看着他眼中那份沉甸甸的懊悔…
今早滔天的怒火和屈辱,竟奇异地开始松动、瓦解。
她别开脸,不再看他,声音却不像刚才那样冰冷刺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哼…知道就好。”
唐清濯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语气的变化,心头一松,眼底也掠过一丝光亮。
他看着她依旧板着的小脸,那故作冷漠的样子反而透出几分可爱。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声音放得更柔。
“那…早点回来?”
唐筠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马缰。
过了片刻,她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声音细若蚊蚋,带着点强撑的硬气。
“等我回来…”
她顿了顿,耳根微微泛红,
“再给你弄一条新的红绳…”
唐清濯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暗夜被投入了火种,骤然迸发出璀璨的光彩!
“这次…”
唐筠的声音更低了,脸颊绯红,却还是坚持说了出来,像是在完成一个重要的仪式。
“你也裁一段青丝,一起裹进去。”
唐清濯只觉得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狂喜瞬间冲上头顶!
所有的忐忑、懊悔都在这句话面前烟消云散!
他明白了!她不仅原谅了他,还给出了一个关于 “未来” 的承诺!
一个将彼此缠绕在一起的、最郑重的信物!
巨大的喜悦像烟花般在他胸腔里炸开,让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
他猛地松开攥着她手腕的手,在她惊愕的目光中,双手捧起她的脸颊!
“筠筠!”
他声音里的激动和狂喜毫不掩饰,深褐的眼眸亮得惊人,像落入了整个晨曦。
“我…”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宣告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清晰无比地撞入她的耳膜。
“我心悦你!”
不是 “喜欢”,是 “心悦”!
这两个字如同带着魔力,瞬间击溃了唐筠所有强装的镇定和硬气。
一股滚烫的热流从心口直冲上脸颊,整张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虾子!
巨大的羞耻和猝不及防的甜蜜感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武痴就好好打你的名剑大会!学人家风雅名士咬文嚼字干嘛!恶心死了!”
她猛地拍开他的手,像只受惊的兔子,慌乱地转身,手忙脚乱地就往马背上爬,动作笨拙得差点摔下来。
唐清濯眼疾手快地在她腰后托了一把,助她稳稳坐上马背。
掌心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唐筠浑身又是一颤。
“驾!”
她不敢再看他那张写满笑意和深情的脸,猛地一抖缰绳,黑马长嘶一声,撒开四蹄,朝着山下晨雾弥漫的道路疾驰而去!只留下一串清脆急促的马蹄声。
唐清濯站在原地,望着那抹身影迅速消失在晨雾缭绕的山道尽头。
山风拂起他的衣袂,他抬起手,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感觉到那红绳缠绕的触感,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越扬越高,最终化作一个明朗得如同破开晨雾的阳光般的笑容。
“等你回来。”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笃定和温柔,目光追随着她消失的方向,带着灼热的期待。
“…… 我的(情)青丝,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