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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令迈入大殿,飞快地扫了一眼坐在殿中的人,跪下行礼:“微臣参见摄政王、常侍大人、侍郎大人。”
他头埋得很低,像是要从膝下金砖中挖出什么来。坐在正中间的人开口,声音低沉:“起来吧。”
孔令起身,仍不敢抬头,头顶传来的视线让他像只夹紧尾巴的狗一般瑟瑟发抖,那道声音又问:“知道本王叫你来是为了什么吗?”
作为钦天监的监正,孔令当然明白自己被宣是因为这几日的天象异变。他噗通一声跪下去额头紧贴地板,既不敢说自己清楚,更不敢说自己不清楚:“臣、臣……”
坐在高位上的人冷笑一声,语气讥讽:“是殿里的炭火生得太旺了?孔监正进来以后既站不稳又舌头打结说不清楚话,本王请人给监正瞧瞧?”
孔令抬手擦汗,额头贴着地面尤觉得不够,像是要钻到地底下去,声音打着颤又因头埋得太低不得已大声回答:“多谢摄政王关心。微臣无碍,只是这些日子观测天象未曾合眼,所以、所以……”
“孔监正夙夜匪解,为天象忧虑,所以体虚。”声音体贴地接话,语气似乎有所和缓:“那监正可否告诉本王,日夜无休,你都观测到了什么?”
皇城接连一周阴云密布,电闪雷鸣,但没下过一滴雨。这样的天象异变引得城中流言四起,民间传出童谣——乌云压,蟒代龙,天怒雷鸣为谁主。
先帝驾崩后,镇守边境的秦彻回皇城吊唁国丧,抱着年仅五岁的新帝秦业完成登基大典,封摄政王。三年时间,之前从未涉足朝堂的秦彻快速培养出自己的势力,与朝堂中的以尚书右仆射李朗为首的“保皇党”、由宗亲王秦轲支持以中书侍郎崔行友为首的“新派” 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童谣讽刺的就是秦彻揽断专权、把持朝政,“挟天子令诸侯”。
“把头抬起来。”
孔令咽下心中的恐惧,强迫自己抬起头。坐在高位的男人身着彩云纹玄色锻袍,胸口处是用金线绣的五爪蟒,皇室特有的白发被很随意地用发带束起,长发垂至腰间,给锐利俊朗的五官又添一分矜贵感。秦彻手撑着头斜倚在红木扶手上,狭长的红眸情绪难辨,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本王听闻天象异变是因为有小人祸乱朝纲,把持朝政?”
大殿里共有四人,从进来到现在,孔令只能听到自己与秦彻的声音。此话一出,另外两人似乎连呼吸的声音都消失了,偌大的宫殿仿佛有什么无形的重物压下来般陷入死寂。
“回话。”
“……并非如此,”孔令汗如雨下,死死掐住自己的手心才避免此时因为紧张过度晕倒。
他已经听说过无数个关于摄政王暴戾恣睢的传闻。就在七日前,有位姓卢的三朝老臣被秦彻处死,家产尽数查抄,听说是因为他之前冲撞了摄政王的仪驾。行刑处一尺厚的积雪被血染红,为此还有谏官上封事,最后也不了了之。
他的态度愈发恭敬:“回殿下的话,天象异变是因地龙翻身……”
“地龙翻身?”坐在左侧一直没开口的吏部侍郎段元真接过话头,语气带笑:“我们都没感觉到啊”
这位是户部尚书段付成的儿子,他惹不起……
孔令在心中默念,朝段元真的方向偏移,解释道:“那是因为被镇压下去了。”
右侧声音紧接着开口:“镇压?地龙翻身能被谁镇压?”
这位是藩王的人,他更惹不起。
孔令又挪挪身子:“回常侍大人的话,是山神。”
“龙脊山的山神?”秦彻一开口,大殿内又静了下来。
“是。”孔令恭恭敬敬地答道:“山神镇压地龙,两股力量交锋由此引起的天象异变。”
“结果如何?”
孔令刚想开口,话就被段元真截去:“既没感受到地动自然是山神镇住了作乱的地龙。王常侍前些日子刚过了六十大寿吧,下官没收到请帖还以为是大人对我有什么不满,今日看来,原是大人年岁高了头脑没以前活泛——”
王密安一拍扶手怒目圆睁指着段元真“你!”
“够了。”秦彻不大的音量让争执立刻消解,他起身从台阶上迈步下来,越近孔令额头上的汗越多。他在孔令面前站定微微俯身,带着一点微不可查的急切:“山神现状如何?”
……
三日后,龙脊山。
又一位官员哀嚎着被人从猎场抬出来。秦业坐在轿撵上撑着脑袋撇了一眼,向身边的小太监问道:“那是谁,怎么伤的?”
小太监上前问话又跑回来,一脸谄媚;“回万岁爷的话,那位是户部主事崔正,围猎的时候因马匹受惊被踩断了一条腿,被随行的侍从抬出来了。”
秦业“嗯”了一声,随意问道:“这是今年第几个围猎受伤的官员?”
“禀主子,是第七个。”小太监隐晦地瞟了一眼秦业的脸色继续说道:“今年的围猎依摄政王的吩咐提前了一个多月,工部准备不全,防护措施没有做好,所以伤员比往年要多”
秦业听完后点点头,将脖子伸得更长了些:“这么多人都出来了,皇叔怎么还没出来。你,再去前头给朕瞧瞧,摄政王出来了没有。”
小太监跪地接旨,掩下脸上的不甘。
一年一度的春蒐因摄政王的一句话提前举办,工部准备不及伤员数量激增,官员宗亲们骑着马昂首挺胸地进场,被搀着、拖着、抬着运出来,整个太医院被紧急宣来待命。围猎场外哀嚎声和野兽吼叫声环绕,乱得不成样子,但没一个人敢正大光明地抱怨。
“皇叔!”
秦业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四周顿时安静下来,骑着高头大马的挺立身影从密林中缓缓走出,怀里抱着什么东西。
在围场外一直等候的薛影上前:“王爷,把东西交给我吧”
“不用,我自己抱着。”秦彻从他身边经过,在秦业的轿撵前勒马。
“皇叔,你这次打了什么东西回来?”秦业伸着脖子往外看,看清他怀里的东西以后语气变得欢快起来:“是小狸奴!皇叔,抱过来让朕摸摸”
秦彻略微收紧手臂:“她凶得很,恐会伤到陛下”
“那皇叔怎么自己抱着?”
“她在臣怀里还算乖巧。”
“那皇叔的袍子是怎么破的?还有手上的伤……”
“猎场危险,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办事的?”秦彻用手臂将怀中的猫捂得严严实实,看向身后气喘吁吁跟上来的小太监厉声道:“带陛下回营地。”
蝉联多年的春蒐魁首今年只捡了一只猫,这个消息迅速在皇城传开。官员世家们有的猜测这场提前的围猎本就别有目的揣测摄政王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有的则开始打听摄政王捡了只什么样的猫打算投其所好。
秦彻对皇城沸沸扬扬的新话题置若罔闻,围猎结束后便马不停蹄地回到王府。他望着拔步床上奄奄一息的狸花猫,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
“真身是狸花猫啊……”他用指背轻轻蹭过小猫的脸,被咬住手指后既不挣扎也不呵斥,而是慢慢垂下脸盯着闭着眼睛的狸花猫,嘴角划出一个温柔的弧度,他用拇指揉了揉毛茸茸的脑袋,语气带笑:“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有力气咬我,该说不愧是你吗……”
他的视线往下,深浅条纹的绒毛下有数道不断往外溢出淡金色光芒的伤口,他十三年前见过的那条在神女背后的耀眼的白色老虎现在也淡得快不成形。但即便如此,他在密林深处抱回来也废了不少功夫,奄奄垂绝的小猫依旧有力气咬他挠他,爪子毫不费力地割破他的锦袍在他身上和手臂划出伤口。
在秦彻耐心的等待中咬着他的牙齿慢慢松了。秦彻看着食指侧面留下的两个血窟窿,起身用筷尖给嘴里还含着他的血的狸花猫喂水,草草包扎了一下身上的伤宣了御医。
御医进来行礼,看见秦彻身上的伤一脸吃惊,连忙在药箱中开始翻找。
“不用管我,给她看。”
年逾五十的太医院提点抬头,顺着秦彻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愣了一会儿才说道:“殿下,这人臣会治,可猫……臣不、不会治啊……”
秦彻看着安安静静卧在床上的小猫,拧起眉头:“把她当人治呢?”
御医看着更为难了:“没法把它当人治啊,这穴位都不同,臣连症状都无法诊断……”
“好了。”秦彻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退下吧。薛影,叫下一个人来”
……
“咚!——咚、咚!”
梆子敲击铜锣的金属音和守夜人的哈欠声混杂在一起,秦彻侧卧在榻上将手掌陷进条纹绒毛里抚摸,听着报更声由一慢两快变成一慢三快,起身梳洗。
一夜没合眼,秦彻骑马入宫,从西偏门进入时在东偏门等候的官员走上前想要问好,被他周身的戾气吓了回去。
“这是怎么了?”“不知道啊。没听说有什么事啊……”“今天又有人要倒霉了……”
等到上朝时“摄政王今日心情不佳”的消息就传开了。平常没事参两本彰显存在的官员都很有默契地噤声,秦彻坐在御赐雕花紫檀椅上,面无表情地看以往剑拔弩张吵得不可开交的朝堂变得温和,戾气因厌烦变得更重,吓得跪在地上讨要修宫室预算的工部尚书大气都不敢出,起身时差点没站稳。
秦彻抬头看了坐在龙椅上的秦业一眼,后者挺了挺笔直的身子,用稚嫩的声音一板一眼地说道:“今日便议到这里吧,摄政王留下,其余人退朝。”
众臣行礼告退。秦彻起身跟着秦业出了殿门。
秦业驱散跟着他的宫人进了御书房,坐在书案前开口:“皇叔,你前些日子处死的吏部郎中卢久仁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彻表情淡然地坐在秦业旁边,拿起朱笔批示码列整齐的折子:“陛下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是听说了什么?”
“朕听闻高祖时期他为官清廉刚正,又听闻父皇执政时他贪墨败度。你处死他的时候,有人递折子说他当年当县官的阳州百姓都在悼念他,而锦衣卫超家时又搜出了巨量赃银。所以朕很好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陛下认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朕不清楚,朕和卢郎中并没说过话。”
“陛下如何理解‘水清濯缨,水浊濯足’这句话?”
“昨日太傅刚给朕讲过。这句话出自《孟子》的《离娄章句上》,意思是水清时就洗帽缨,水混时就洗双脚,说的是人的行事要根据环境改变变化。”
秦彻放下朱笔看向秦业:“高祖时期朝堂清明,卢久仁是个清官,你父皇执政时期不理朝政,任人唯亲,卢久仁就变成了贪官。”
秦业还是疑惑:“所以卢久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彻正色道:“‘水清濯缨,水浊濯足’这句话对他人来讲是教导应当如何行事,而对陛下来说就另当别论。卢久仁是什么样的人我并不清楚,但我清楚的是他在高祖和你父皇执政时期表现得完全不同。这是因为什么?”
秦业懵懵懂懂:“因为……环境不同?”
“是。而陛下正是能决定、改变环境的人。”秦彻拿起朱笔继续批示折子,给他消化的时间。片刻后,秦业开口:“朕明白了,多谢皇叔教导。”
批完折子,秦彻谢绝了秦业想要他再多待一会儿的邀请直接回府,在门口迎他的小厮一脸紧张,他皱着眉进门,发现所有人都手忙脚乱满脸焦急地在府里乱窜,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见他回来一个个规规矩矩行礼但神色紧张,他刚要开口问,就见管事擦着汗小跑过来,说他带回来的那只猫在拆家。
“王爷,那只狸花猫先是进了您的库房把您的那些名贵草药糟蹋了个遍。然后又进了您的书房上蹿下跳。您吩咐过书房不允许我们进入我们没法进去抓它,只能想办法将它引出来,大鱼大肉放在门口可它就是不出来。后来还是抱着您换下来的衣服准备去洗的小厮经过它才从书房里出来,结果它跳到那堆衣服上闻了闻就又跑到别的房间去了,好些个古董瓷器都被它碰碎了……哎呦!这么多人,抓了一上午,愣是连它的边也没碰到……王、王爷?”
宋同归使劲眨了眨眼睛,他刚才好像看见王爷笑了一下?
“她现在在哪?”
“我来见您之前它在假山,现在我、我就不知道是在哪儿了。”
秦彻快步往花园走,看见侍从仆人们像羊群一样被赶得跑来跑去,只不过没人在身后赶他们,而是一道棕色条纹残影远远地把他们甩在身后。
王府里的仆人多少都有点身手,侍从更不用说,都是从前跟着秦彻刀山火海滚过来的亲兵,此刻却连小猫的影子都摸不着。秦彻观察了一会儿,看出狸花猫的行动轨迹后调整位置,紧接着一团绒毛就结结实实撞进了他怀里。他被力道冲击着后退了两步,捏着两只前肢将不断哈气的罪魁祸首举起来。整条猫一览无余,绒毛下的伤口少了许多,往外溢出的光芒颜色也淡了,他在狸花猫彻底挣脱之前将其重新抱进怀里,用手掌安抚炸起的毛。
“好了、好了,乖一点,这是朝服,咬坏了很麻烦。”
怀里的狸花猫松了口,改用爪子挠他的手。
“听管事说你去了我的库房?”秦彻的声音很小,音量和情绪都被刻意压低,听着像质问。怀里的一团动了动耳朵,收回爪子开始舔毛。
他低笑将还在舔毛的狸花猫抱到肩膀位置,侧头用气声说道:“那些药材很有用是不是?”
秦彻感觉到警惕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颈间凑上来一团热气,倒刺刮着侧颈的经脉带来轻微的刺痛感,皮肤被尖牙压着,兽类危险的低嗬声响起。
命脉被把控,秦彻的眉眼间的笑意不减反增,他一下下顺毛,对身后的人招了招手:“点一下库房,把少了的药材补齐——”“喵——”“备十倍。”
“是。”
刺痛感消失,秦彻感觉颈间被一团温热的棉花蹭了蹭。
侍仆从们忙着清点药材和瓷器,整座王府到处响着算盘和惋惜声,怀里的狸花猫丝毫没有做了错事的觉悟,悠闲地晃着尾巴尖还试图用朝服上的刺绣磨爪子,被警告后就用脑袋顶他。秦彻一路抱着进了内室,将朝服换成常服,一转身,发现小猫正站在桌子上用爪子拨弄茶杯。
他眼疾手快地接住落下的杯子放回桌面,坐下后用手指勾着猫咪下巴:“还有什么需要的?饿不饿?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手指触到的地方柔软蓬松,手感极好。刚才还一脸凶相的小猫将圆溜溜的眼睛眯起来,“呼噜噜”的叫,秦彻持续了一天的烦躁感突然被一扫而空。他将另一只手也放上来从脑袋摸到尾巴根,“呼噜噜”的声音变大,小猫躺倒在桌面上露出肚皮,秦彻顺势摸上去,将脸凑上去仔细观察。
毫无征兆地,刚才还一脸享受的狸花猫突然就在他脸上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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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殿下的脸是怎么了?不会是被哪位美人留下的吧?”段元真笑眯眯地凑上前,压低声音还冲他理解似地点下头:“殿下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又身居高位难免寂寞,这臣也能理解。可殿下不要忘了圣旨……”
“只是被家里的猫咬了一口。”秦彻轻皱眉头和段元真拉开距离,掸了掸袖子:“接旨时我听得很清楚,用不着小段侍郎来提醒我。”
段元真还是那副狐狸一样的表情:“啊,是殿下前些天在猎场救的那只小狸花猫吧。真是了不起,当时它在殿下怀里看着都快没气了,现在居然能——殿下、殿下!臣有正事商议!别走啊!新科状元的官职还没定下来呢,殿下——”
无独有偶。
御书房内。
“皇叔你的脸上怎么有伤口?”
“被猫咬的”
“是那只小狸奴吧!皇叔什么时候把它抱进宫让朕看一看”
“陛下这几日的功课掌握得怎么样,微臣考查一下。”
“皇叔——”
身边明里暗里因为这件事试探秦彻的人又多出不少,收拾掉新添的尾巴后他从库房揪出正在用牙齿和一株草药较劲的小猫放在自己大腿上,满脸严肃:“你在王府里想干什么都可以。就两点:一不能损坏朝服,二不能咬或者抓我的脸”他拿起一株还没被吃掉的草药在满脸不爽瞪着他的小猫脸面前晃了晃,伸出手掌:“说好了?”。看到血盆小口张开秦彻反应迅速地用被晒成细长状的草药怼进去,刚才还一脸嚣张的狸花猫顿时皱起脸干呕,他用手掌顺毛舒缓,然后再次伸出手掌:“嗯?”
肉垫落在自己掌心,狸花猫满脸不服气地吃掉草药“喵”了一声。
在无间断名贵草药的供养下,秦彻眼见着自己捡回来的小猫状态越来越好。他在寝室用自己的衣物堆了一个猫窝亲自照料,甚至还允许那只狸花猫每晚上床与他同睡。消息从王府传出去的时候,皇城一时间兴起了养狸花猫的热潮。
几日后的清晨,秦彻被一道极其强烈的目光注视因此从睡梦中醒来。枕头下的匕首已经握进手心,他睁开眼,看见了自己朝思暮想十三年的脸。
和他对上视线,少女凑得更近,在他脸上舔一口:“晨安……嗯?”她满脸惊奇地坐起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恢复了!”
见秦彻眼睛也不眨地盯着自己,你坐直身子正色道:“‘秦彻’,是吧?你别慌,先不要轻举妄动……”
你显然将他的反应当成了身边突然多出个人的怔愣。
你学山神庙里的猫型铜塑一脸严肃,压低嗓音:“吾乃龙脊山守护山神,三个月前你在密林处救的那只狸花猫是吾的真身,你……”
他的手掌附上来,少了绒毛的阻隔,他肌肤的质感和温度更为清晰地传到你的脸颊上。
他捏了捏你的脸:“怎么不接着说了,编不下去了?”,你“啧”了一声拍掉他的手,用眼神警告他:“大胆!”
被拍了手秦彻不恼反笑:“我还以为这是梦。”
“那你应该捏的是你自己的脸!”
他笑起来,凝视你的目光带着眷恋和温柔:“是我错了。”
你满意地哼了一声还想说什么,被他缠绵的注视看得有些不自在,抬手捂住他的眼睛。秦彻顺势抓住你的手腕使力,你倒回他怀里。
你知道人类喜欢烧些东西熏衣服,但这个人睡觉的时候什么也没穿,你还是能从他身上闻到一股很好闻的气味,于是好奇地用鼻尖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你好香,是抹了什么东西吗?”
“嗯?”
你掀开被衾趴在他身上一点点向下移。秦彻唇线紧抿,视线里你毛茸茸的发顶和圆润的肩头离自己越来越远,随后在一个让他身体紧绷的位置停下。你伸手握住直立起的肉柱上下套弄,抬起脸问他:“为什么你这里没有长倒刺?”
秦彻闷哼一声眯起眼睛:“为什么这么问?你见过谁的是长倒刺的?”
挺立的肉茎触手是烫的,沉甸甸的,握在掌心分量感很足,有淡淡的腥味,你凑上前闻的时候顶端裂口流出了一点清液。
你前几日把他舔醒时弄乱了他的头发被他用水逆着抹毛,舔了好久才顺回来。此刻性器在手心快速硬起来并开始跳动,小孔流出的液体越来越多。担心自已又惹祸上身,你凑上前想将水液舔干净,可是越舔流得越多,刚舔掉茎身上的小孔就又溢出粘液,秦彻还在你头顶逼问你回答他的问题,你干脆直接张嘴含住:“山里都是飞禽走兽,谁穿衣服啊……”
口腔被塞满,说出的话含含糊糊根本听不真切,但舌头因吐字绕着伞状的肉冠乱舔,你听到秦彻很夸张的抽气声,立刻吐出来:“你不舒服吗?”
他的声音变得低哑,像是在压抑什么:“没有,很舒服,你要继续吗?”
你盯着手中的性器看了一会儿,又舔了上去。茎身部分很结实,带点皮肤的涩味,顶端部分会软很多,前液微咸,口感是光滑的。你早在化形前就辟谷,因此很难用具体的食材描述味道,总之就是秦彻尝起来,很好吃。
你很快掌握了窍门,用涎液和顶端流出的液体润湿整根性器,慢慢含进口腔吸吮,阳物一点点没入口中,秦彻的喘息声越来越大。你趴在秦彻腿间抬眼看他的表情,他紧抿嘴唇用手背盖住眼睛,你只能看见他变得通红的耳根和剧烈起伏的胸膛。
口中吸吮和舔舐的声音不断,你在他腿间埋头,涎液顺着嘴角滴在他大腿上。一双手附上来,揉了揉你的耳朵,你才发现猫耳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头顶冒了出来,将它们变回去。手掌随即顺着你的发顶摸到手臂,顺着腰线抓住你的大腿将你慢慢掉头,期间你抬起头被他一句“继续”又按了回去。你的两条腿被分开,一股甜腻的味道在内室蔓延开来。
“为什么把耳朵收回去?”
温热的唇舌贴上来,一种从未有过的酥痒感攀上小腹,你难耐地扭了扭腰,含着他含糊不清地问他要干什么,被他突然挺腰堵住话。穴瓣用两指分开,秦彻看到了像花朵一样层层堆叠的嫣红软肉,指尖探入后,媚肉立刻将他包裹住蠕动,更卖力的舔舐落在小肉核上,湿滑的汁水顺着他的指尖流出。
酥麻感变得尖锐起来,你吐出性器将脸贴在他大腿上喘息,猫耳又从头顶冒出来,你伸出舌尖有一下没一下舔着囊袋,用指腹拍着肉冠上的小口。秦彻在你大腿内侧轻咬了一口,随即开始用舌头抽打肉芽,手指也开始浅浅抽插。你夹杂着呜咽声的呻吟泻出来,秦彻停下了动作:“嘘,别出声。”
这件事单凭自己很难控制,你又张口将包着一层水光的性器含了回去。
每当想要叫出声就再吞进去一点,手指抽插的频率快了起来,你只能不断将阳具往下吞,肉冠被喉室的肌肉包裹挤压,存在感愈发明显,细嫩的脖颈被顶出一个凸起。甜腻的气味愈发浓烈,在大量水液从穴口喷出的同时,浓稠苦涩的液体也抵着你的喉管深处射出,一滴不漏地顺着食管滑入胃袋。
快感冲击得你瘫软在秦彻身上,还是他主动将性器从你口中抽出把你抱进怀中。被沾湿的手掌抚摸你的脊背,秦彻轻柔的吻落在你额头:“还好吗?”
门外传来侍从谨慎的催促声。秦彻不耐地吐气,抱着你慢慢坐起来,叮嘱你不要用人类形态在王府内走动。你懒懒地靠在他胸膛,在秦彻反复的叮嘱中慢慢往下滑,低头用舌头清理他性器上残留的白浊。
摄政王近几日很好说话,有人觉得庆幸,有人觉得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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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修炼方式多样,但有一共通的基础——‘悟道’。悟道后便迈过了修炼的门槛,能够耳目清明,肉身强健;到极致时,可以长生不老、变无为有,也就是世人眼中的“得道成仙”。
因此世间生灵大多都盼望悟道,但由于悟道条件苛刻且没有特定的规律可循,长久下来许多人只当这是传说。
你并不是山神,或者说世间本没有“山神”。你生于龙脊山,在二十八年前观白虎星降世悟道、修炼,受龙脊山灵气供养,于是便开始自发地守护这片山脉,龙脊山的生灵都知道有一只悟道的狸花猫在管理着这片山脉。时间一长,声名远扬,周边的村民感念你为你建了一座山神庙。无心插柳柳成荫,山神庙受香火供奉,你做的善事得到天道认可尤此成功化形成人。
而你受了秦彻的救命之恩需要报恩了却这桩因果免受天劫,这也是天道规则运行的一部分。
如今你恢复了一些,身体可以自行吸收灵气修复破损的经脉,不再需要像之前强制进入休眠期维持生理机能运转。秦彻回来时你正穿着他的寝衣试图往箱子里钻,被他提着后襟抓出来。宽大的白色寝衣在拉扯中滑落,你用脚尖踢了踢,问为什么没见他穿过这件衣服。
王府里的侍从仆役全为男性,你能恢复人形后只能勉强套着秦彻的衣服。
“这是寝衣。”
“什么衣?”
“寝衣。睡觉的时候穿的衣服。”
“可你睡觉的时候不穿衣服啊。”
秦彻轻咳一声,理理袖子坐在床沿,视线却粘在你身上。你听到了他极力压制的细小吞咽声,上前一步,他的心跳声也变快了。
“好了。”你清清嗓子像以前在山神庙一样端坐:“你有什么愿望吗?”
“愿望?”
你扬起脑袋,头顶冒出的两只猫耳抖了抖:“嗯嗯,我要报你的救命之恩。说吧,你最想要什么?金银财宝?我知道一处金矿——”
“我不缺钱。”他打断你:“你不是看过我的库房吗?”
“唔……”你摸摸下巴,手臂压在裸露的乳肉上,听到秦彻乱了的呼吸声,将脸凑上去观察他:“不要钱那就给你权好了,你是几品官?”
秦彻眸色深沉,声音压抑:“我是摄政王。”
你看他的目光更好奇了。
在山上时你就听说过皇城里这位秦摄政王的“美名”,传闻中他手眼通天,肆意妄为,官员们在自己的府邸里说他一句坏话都会被打击报复,和他作对的人下场都极其惨烈。
嗯……看着不像啊……
见你满脸探究地盯着他,秦彻出声提醒你:“报恩?”
“哦。”你咂咂嘴,耳朵垂在半空:“那你还能缺什么……”
秦彻伸手将嘀嘀咕咕的你拉到他旁边,开始宽衣。
“缺什么呢?缺什么呢……”你想起自己从未在王府里见过女性。
“秦彻,你娶妻了没有?”
他宽衣的手一顿,略微挑起眉。
“应该是没有吧,山脉附近的村户很早就成亲了,你为什么……”
“我不能成家。”他打断你,将外袍解下:“当年册封摄政王时圣旨写明我也不能娶妻或育有子嗣。”
你的耐心消耗殆尽,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炸毛:“你什么都不缺我要怎么报恩!”
秦彻笑起来,伸手顺顺你耳朵上炸起的毛。
你烦躁地甩开他的手,作势要站起来,被秦彻一把拉回去。
“你要去哪里?”
“我出去问问别的动物是怎么报恩的。”
为了防止王府门口突然出现一大堆死老鼠,秦彻抓住你的手臂将你拽进怀里,一只手环住你的腰,另一只手捏捏你的掌心:“你识字吗?”
你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满脸不服气:“你什么意思啊!”
“我听说民间有些关于动物报恩的话本……”
你一脸嫌弃:“就那些不知道是哪个酸书生编出来的以身相许的破故事?”
秦彻捏你的手停住,因为意外微微挑起眉。
薛明薛影在军中时藏在枕头底下的那些本子是这样的故事?
“你喜欢看那些?”
“当然不是,”秦彻清清嗓子快速转移话题:“你一直光着身子是不是很冷?”
你眨眨眼,刚想说自己不冷就被秦彻用掀开的被子裹住。你紧紧贴在他身上,你们之间只隔秦彻身上的一层亵衣。
被柔软蓬松的被子紧紧裹住,他身上令你着迷的气息透过他不断温热的体温更好地散发出来,让你怀疑秦彻是不是去小麦地里滚了一圈。你沉迷地在他身上蹭了蹭,转身环住他的脖颈凑上去轻轻舔了舔他的嘴唇:
“你尝起来味道真好。”
秦彻喉结滚动,眼睛里泛起狂热的光芒。他张开嘴,你的舌尖便顺着他的唇缝滑进来,手臂也更热情地搂住他,“嗯嗯啊啊”地哼个不停。
最后一层阻隔飞快被秦彻除去。
你被仰面按在床上,秦彻的舌头刮过你的上颚后开始与你的舌头纠缠,就像相互品尝一样。他的手往下分开你的腿,搅动出比唇舌交缠更响的水声。
秦彻很想看一眼,看手上滑腻粘稠的汁液是怎么被他用手指从细嫩的软肉中挤压出来的,但他也无法割舍掉唇舌交缠的美妙触感,只能更用力地将手指插进去,直到整个手掌都被温暖的水液打湿。
“你刚才说了什么,重复一遍。”
“我说你尝起来……”你舔了一下他的唇珠,“嗯、味道真好……”
秦彻短促地吸了口气,使劲亲了你几下后嘴唇开始往下探索。
他的体温很烫,但垂下的长发是凉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扫过你泛红发汗的肌肤,有些痒。这种让人心尖微颤的痒很快被略显急切粗暴的揉捏和啃咬覆盖,你的身体泛起一个接一个的红印,像树枝上长出的一粒粒红梅。
秦彻抓住你的腿根将你往下拉,让硬得有些发痛的勃起抵在你腿心,随后在你额头上落下一个郑重的吻。
性器一点点挤入穴口时,秦彻的拇指在轻轻揉搓着顶端的小肉粒。
“你夹得太紧了……放松……”他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这几个字的。
膣腔窄得连肉冠都吃不进去,喂进去半个穴口就被撑得发白。被塞满的穴口含着他不断翕合,你也哼哼唧唧地催促他。两张没被喂饱的嘴在他视野中张张合合,秦彻只觉得气血上涌,直接抿着唇发狠捅了进去。
肉身因修炼得到强化,你对痛觉的感受是很微弱的,勃起的粗长性器将穴道撑开后碾着所有敏感点顶到深处,你舒爽地叫出声被秦彻捂住嘴,他紧皱着眉一副痛苦的表情让你安静,胸膛剧烈起伏着。
之前那次的亲密接触让他的床上留下了你的头发,这还是薛影告诉他的。秦彻没有过和女性同床共枕的经验,根本不会想到会有人通过检查他床铺上有女性头发这一点来抓他的把柄。薛影告诉他自己发现并处理掉了一个潜在王府里做杂活的探子,秦彻自那天之后便将在内室和能接触到他贴身物件的仆从调远了。
此刻让你安静也并不是出于保密考虑。
插入后里面层层叠叠的软肉带着淫水包裹上来,让他有一种正在被吸吮的感觉。他需要全力抑制射精的冲动,不能再承受任何的刺激,比如你柔软娇媚的呻吟声。
你在他手掌下呜呜的叫,不安分地扭着腰,秦彻再次强调了一遍不要出声,你扭得更厉害了。秦彻弯腰贴住你的额头吸着气问你想要说什么,你伸出舌头舔了他的掌心,手掌移开后不满地用足尖踢了踢他的小腿:“好爽,你动一动”
这种被挑衅和引诱的感觉让他的瞳孔颜色逐渐变深,浮现出一种近乎愤怒的情绪。
秦彻抬腰抽身只将顶端留在你体内,在肉芽上掐了一下,在你呻吟还未出口时又狠狠顶了进去。你的声音堵在嗓子里,然后被伸进去的手指搅散。
“唔……嗯……”
秦彻咬着牙一次次顶进去,汗珠在沉重的拍打声中落下来,长发随着他的动作飘动在你身上轻轻扫过,你看见他的神情由紧张变为享受,口腔里的手指也停止了乱序的抠挖,你含住吮吸,感觉体内的肉柱又涨大了一圈。
你的动作和身体反应都在告诉他你有多么享受此刻,体内流出的汁水将他的小腹染上水光,甜腻的味道让他头脑发晕,全部身心被身下的女孩牵引,在长久的律动中秦彻感到越来越渴。
首次梦遗时的情景模糊地与此时对应上,梦境中激荡的情感与醒来时的怅然若失在十三年后终于得到了满足。他还记得初见时你是如何牵引他走出那片密林又如何不可思议地在他眼前消失。他对皇城的全部眷恋都来自于初见你时的龙脊山。
而今天他终于得到了渴望了许久的一切,甚至比梦中还要美好。但他却没有感到满足,只能一次次地将自己深埋进你体内。性器搅弄着你体内的淫水和你吞吃他手指的声音混在一起,交合的体液浸湿了身下的褥单。
秦彻在你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没什么连贯性,大多是对你身体的赞美,没人不喜欢被夸奖,动物也一样,你含着他的手指冲他弯了弯眼睛,他也笑起来,抽出手指低头和你接吻。
你很配合他,因为他发出柔软的叫声,在他一次次的深入热情顺从地包裹住他。你的脸颊因为长时间的交欢泛着令人沉醉的酡红色,眼睛亮亮的,闪着兴奋的光,无论他做什么或说什么都全盘接受,这种迎合让他血脉喷张。
“喜欢吗……”他在唇舌交缠间含糊地问。
你抱紧了他:“喜欢……”
和他做爱好舒服,你很喜欢。
“我也喜欢你。”
在你因高潮冒出的尾巴扫过他下腹时秦彻射了出来,伴随着极度压抑的低喘声。他压在你身上平复喘息,你嫌重想要变成猫溜走,因为体内还未抽出来的性器只能作罢,撇着嘴用脑袋拱了拱他。
“别走”他抱着你调整到一个舒适的姿势,将你们纠缠在一起的头发细致分开,轻声道:“陪我一会儿……”
你扁扁嘴不再挣扎,耐心等待他急促的呼吸变得绵长,悄悄拿开了腰间的手。
你轻手轻脚地从他怀里起身变回原形,去了花园。
花园是整个王府灵气最为充裕的地方。如今你重伤未愈暂时回不了龙脊山,这里便成了你最好的修炼场所。你披着秦彻的外袍在月光下打坐,灵气在经脉中缓慢游动顺着破损的百骸修复,你屏息凝神运行功法,一道黑影快速闪过。
你睁眼,看见那道黑影消失在秦彻内室方向,变回原形悄悄跟了上去。
黑影单膝跪地说了一句参见将军,门从里面拉开一条小缝,秦彻的声音传出来让他去书房等候,黑影随即再次消失。过了一会儿秦彻从内室走出来,他简单梳洗过,衣物穿戴整齐但散着发,白发在月光下犹如荡漾的水波,衬得他面容冷淡,全然没有刚才和你相处时的温情。
你在秦彻走进书房后用爪尖将窗户上的油纸捅出一个小孔。黑影取下面罩,你看到他和秦彻的贴身侍从薛影长着一样的脸,但秦彻叫他薛明。
“查得怎么样了?”
“查清楚了。炎州水患,上至巡抚下至县官,都从赈灾的钱粮中克扣过。”
“无一例外?”
“无一例外。”
秦彻冷笑了一声。薛明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双手递给他。
“这是官员贪墨的具体情况。”
秦彻大致看过一遍,这才对着仍跪在地上的薛明开口:“起来吧。”
薛明起身后恭敬地站在秦彻身侧,一一回答秦彻提出的细节问题。
“除了这些官员借灾情敛财,你还查到了什么?”
“炎州民众对朝廷的情绪很大,有民变的倾向。”
“呵”秦彻鼻腔发出轻蔑的哼声,将册子翻得哗哗响:“经了这些人的手,十成的赈灾粮能有一成落到百姓手里都是他们发慈悲,能指望百姓不造反吗?”
薛明压低声音:“民变并非是百姓发起的,和藩王有关。”
秦彻侧目看向他,皱眉道:“秦轲?”
“是。他的人在百姓之间煽动,炎州的官员大多也都是他安排的。”薛明顿了一下,语气不似之前那般自信:“据说水患也与他有关。”
秦彻目光一沉:“据说?”
一身黑的少年闻言将腰弯得更低:“炎州各县的河堤已建造有十余年,但每年朝廷都会派专人检查加固。今年的水患本不该致河堤损毁……”
“你是说此次水患是人为?”
“……是猜测。可能的人证物证已经被他们销毁干净了,属下去查的时候什么也没查到。”
秦彻沉默许久,薛明在旁静静伫立。你在窗外,见他们不再出声觉得无聊跳下窗沿回到花园。
月明星稀,你变回原型时落下的袍子躺在岩石板路上。
你化为人形将它披好准备继续修炼。夜间巡视的仆从举着灯火照过来,看见一个纤细的背影,他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背影消失不见,像是他的幻觉。
回到秦彻寝室时他已经歇下,穿戴整齐的衣裳被他脱得干干净净挂在龙门架上。你刚要上床,秦彻出声道:“给你备了水,洗干净再上床。”
你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灰的手,抬手抹在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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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抱了一只猫上朝。
你懒洋洋地躺在他怀里,面对百官投来的强烈视线伸了个懒腰。
秦彻抱着你一步步走入金銮殿内,你趴在他肩头晃着脑袋看来看去:“第四排最右边的那个人在偷偷和旁边人说你的坏话。第六排中间的那个人也是。还有第一排的那个老头……”
秦彻站在右侧,百官下跪行礼时他站着,百官平身时宦官为他搬来了太师椅。他趁坐下的时候低声在你耳边问:“第一排那么多老头,你说的是哪个?”
“就是一直瞪我的那个!”
“那是尚书右仆射李朗。他不是瞪你,是在瞪我。”
百官立在殿内,帽翅紧密地叠起来像一群小飞虫,你站在秦彻肩头扬起脑袋也看不见最后一排的人长什么样子。你转着视线想找一个合适的观看点,看见坐在最高位那个穿皇袍的白发小孩正偷偷冲你招手。
那个位置应该能看清吧。
你想从秦彻身上跳下来被他捏着后颈皮按住,你歪头越过秦彻往上看,那个和秦彻有着相同白发红眸的小孩扁扁嘴不甘心地把手收了回去。
“众卿今日有何事启奏?”
那个小孩,秦彻告诉你他叫秦业,在说出这句话之后,殿内就像炸开了锅,争吵声一刻不停。
你往日听到的人类说话声大多是龙脊山的山户或周边村民的虔诚祈祷,像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还是第一次:
一个穿朱袍的人对着另一个穿朱袍的人厉声道:“你们工部已经超支五十万两银子了,怎么还伸手要钱! ”
“段付成,什么叫‘我们工部’?大家都是为朝廷做事”那人朝高处一拱手,“为陛下做事,分什么你们我们!”
另一道声音上前:“是啊段尚书,今年地方有十三座河堤要修,宫里的殿宇也到了修葺的时候,汛期就要到了,户部不放钱,地方水患怎么办?宫殿塌了怎么办?百姓流离失所造反闹事怎么办?炎州的例子就摆在我们面前,段尚书要以黎明百姓为重啊。”
“你少给我扣帽子!我说不修了吗?我问的是工部超支的银子花到哪里去了!”
最开始被质问的人怪声怪气地笑了一下:“怎么,段尚书是要查工部的帐了?”
……
大多是穿朱袍的人在吵,偶尔也会有穿紫袍的人插上一句。你看得入迷,秦彻落在你身上抚摸的手被你抖下去。他淡淡开口:“今年兵部的军费是怎么划分的?”
刚才还唇枪舌剑的众臣安静下来,段付成深吸一口气回答道:“回摄政王的话,兵部今年的拨银与往年一致。”
“一致?”他低头揉你耳后的绒毛,语气冷淡:“今年多征了十万的兵,边境战事不断、前线吃紧,炎州受灾流民叛乱需要从临州借兵镇压,去年的前线官兵已经是勒紧裤腰在打仗了,今年新增了这么多状况,你告诉我,兵部今年的拨银与往年一致?”
秦彻始终没抬头,但你清晰地看到那个叫段付成的男人额头冒出了许多汗。此时一个穿紫袍看着和段付成长得有些像的年轻男子上前一步开口:
“殿下,从临州借的兵是否应由炎州提供粮草?”
秦彻冷笑一声:“炎州自己都要靠朝廷救济,哪来的粮草可借?”
“借兵的粮草由炎州各地的商贾大户提供,让炎州巡抚和各地衙门去督促。”
段元真感到审视的目光沉沉落在自己身上,极力控制宽大袖口下长时间悬空的手臂不要发抖,视线稳稳落在地面将腰弯得更低,一副谦卑作态。
你对压抑紧张的氛围全然不觉,转着脑袋来回看这几个人。视线和李朗对上,后者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对你的不满,胡子被他吹得颤动,你趴低身子冲着他低嗬一声,一副准备跳到他身上挠烂他脸的姿态。
秦彻注意到了你的动作,用手掌安抚你。段元真感觉到压在身上的目光移开,飞快抬头瞄了一眼,看到摄政王在朝堂上撸猫又垂下视线。李朗明显被你吓到抖了一下身子,秦彻摸了摸你的脑袋,开口道:“按你说的方法拟一套奏疏上来。”
段元真恭敬地称“是”,慢慢退回原位。秦彻抬头看向工部尚书,慢悠悠地开口:“崔尚书,工部的帐不能给户部看,我这个中书令能看吗?”
工部尚书崔行时讪笑道:“臣稍后就把账目呈上去。”
秦彻嗤笑一声,视线又转到立在大殿最前方的人身上:“段尚书还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段付成沉默着低下头。
秦彻一挥袖子抱着你站起来:“户部的拨银再出一套议案。不打算给兵部添银子你们这群人就收拾收拾自己去前线打仗吧。”话音落下后直接往殿门外走。秦业身边的太监连忙捻长了音:“退朝——”
百官跪拜行礼的声音被他甩在身后,秦彻将你按在怀里阻止你跃跃欲试想要跳出去的举动。
薛影将马牵过来的时候段元真从后面追了上来,刚才在朝堂上表现出的谦卑被脸上标志性的狐狸笑容取代。他笑眯眯地看着你意义不明地夹起嗓子:“这就是殿下捡的那只小狸奴吧,哎呀真可爱”说着手伸出来往你脑袋上放,秦彻抱着你闪身,提高了音量:“滚!”
段元真收回手,脸上笑容不变:“殿下真小气,我就想摸摸而已,又不是管你要它。”
薛影还在检查马鞍,秦彻语气烦躁:“有话就说,说完快滚。”
段元真收起笑容正色道:“新科状元李安远的官职还未定,殿下怎么想?”
薛影检查好马鞍站在一旁,秦彻将你放在肩头翻身上马:“你是户部侍郎你问我?”他抓好缰绳将你重新放在怀里,居高临下:“新科状元又是李氏的公子,想必能力出众,那就让他去炎州当个县令,你那套方案正好让他执行。”
“可是……”
秦彻一夹马肚扬长而去,只留下翻起的衣摆。
段元真站在原地脸像揉纸似的皱起来,看向旁边的薛影,挤出一个笑容:“薛侍卫……”
薛影立刻脚踩马镫上马,紧随着秦彻离开的方向飞快地消失在段元真的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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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彻提着一盏灯进来。你坐在窗沿上甩手上的血,地上躺着一具男尸,颈部有一道极深的口子,还在不断喷涌鲜血。
“他身上有好多乱七八糟的的东西。”
秦彻放松手腕,灯光照在那人身上,藏蓝色的锦衣在火光的照射下泛着细微的盈光。秦彻吹灭蜡烛,低声道:“是锦衣卫。”
血怎么甩也甩不干净,你干脆变回原形,用舌头清理染血的爪子。你的瞳孔缩成针尖,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危险的光。
秦彻依着这点准确地抱着你出了房间。你发现夜间巡视的侍从少了许多,开口问他是不是他的俸禄供不起那么多人的开支,只要他开口许愿就可以告诉他金矿的位置。
你和秦彻在多次讨论后决定,在你实现他一个愿望后报恩就可完成。
“人多眼杂。我只是为了安全考虑精简了部分王府仆从而已。”他将你放在床上,倾身压上来吻你:“你之前被人看到了。”
你搂住他的脖子,将腿缠到他腰上:“唔……在哪里?”
他在接吻的空隙间开口:“后花园。”
“锦衣卫就是为这个来的?”
“嗯。”
你试图回想,被他接二连三的吻打断。秦彻的手抚上你的背将你翻了个身:“别想了,”他的指腹沿着你背上的凹陷慢慢滑下去:“现在,专心一点。”
秦彻在烛影下看着你的身体,眼神微动。他记得的,昨日在你侧颈、后背、腰间和大腿留下了痕迹,现在已经全部消失不见。柔软肌肤在晃动的光影下隐约朦胧,他的手掌感受着你的弧度,再次用唇齿在你身上留下痕迹。
每当你身上留下专属于他的印记时,他心里那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情感就能稍微被蓬发的破坏欲短暂抑制住。尽管那些印记不会留存太久,但他还是不厌其烦地坚持这么做。
他按着你的腰进入,手掌移开时挤压产生的白色指痕很快消失,秦彻皱着眉将手掌再次按上去,看着轻轻一掐手指就陷进去的臀肉,心里突然产生出一种凌虐感。他抬手扇了上去。
很清脆的一声,鲜红的指印慢慢浮现出来。他感觉到你很明显的收缩,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从你们交合上方冒了出来。
“你干什么!”
秦彻俯身挺腰,手在你头顶的耳朵上揉了一把,轻笑道:“我怎么了?”
“不许拍我屁股!”
“为什么?”他又扇了一下,还没被你完全收进去的耳朵和尾巴又钻了出来。秦彻揉着尾巴根,加快挺腰的频率。
“就是不许——啊!”
他凑近你,手掌不断抬起又落下。秦彻的声音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意,配合清脆的拍打声:“每次拍这里,你就会夹得很紧。很喜欢是不是?”
“不是、啊!你——”
“不是吗?”
你的腿间被抹了一下,秦彻沾满淫液的手指伸到你眼前替他补充证据。你张嘴含住他的手指咬下去,他撞得更凶了,木架床开始微微晃动,他的另一只手支在你腰侧维持平衡,随后又觉得不满足,单手捞起你让你抓住床柱,手指在你口腔内搅动。
你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手掌落下的频率不是固定的。贴在臀肉上时带来火辣的刺痛感以及一些从未经历的动物本能,离开时你的心高高悬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巴掌会再次落下。
今夜的杀戮本就让你亢奋,得到满足的狩猎本能与蔓延至舌根的味道让你兴奋得发狂。你刻意弯腰抬高臀部让甬道内的性器进得更深,甚至将手伸到背后主动分开瓣肉。
原本贴合在他性器上的小巧瓣肉因你的动作翻出些内里的鲜红,秦彻的声音低哑,带着粗粝质感:“就这么喜欢?”
你呜呜地叫着,秦彻把手指抽出来,你看到他手指上亮晶晶的涎液中的一缕红丝。
舌尖的味道还未散去,一些刻意压制的生物本能轻微释放出来。你本身在情事上就很配合他,这次更是主动到一个令秦彻几乎失去理智的程度。
这里是偏院,加上遣散了大部分仆从,你们不用再刻意掩饰声音,呻吟声和湿润的肉体充斥着整间内室。
秦彻抓着你的尾巴根射精,抽身后揉搓你的阴蒂,缓和你高潮后的麻木。
舒适的满足感在你全身流动,你眯着眼睛享受。絮状的精水缓缓流出,被秦彻用手指涂满了整个阴阜。
随后他披着衣服下床叫了水。你被他抱着一起进了浴桶,变回原形闹着要出来,将水撒了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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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造反了。
在某个时间点你敏锐的感知到王府里的气氛不对,原本热闹的皇城也变得冷清,街上摆摊的小商贩由气质压抑的禁卫军代替,一见到人便会上去反复盘问。
原本就很忙的秦彻更忙了,他上朝的时候越来越多,回王府的时间越来越晚,即使回来也是在书房和议事厅里来回奔波,碰到在回廊等他的你会伸手摸摸你的脑袋,在你翻肚皮倒下的时候抱歉地收回手说自己公务在身,等到有空了就立刻来陪你。
在你第三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你潜入了他的书房。他正满脸严肃地烧着一封信,你凑过去只来得及看到几个字——
“共谋天下,分治为王……”
你悄无声息的出现吓了秦彻一跳,他反应迅速地捂住你的嘴在你耳边低声嘱咐:“嘘,隔墙有耳。”
熟悉的气味让你情不自禁地舔了一下他的手心,秦彻喉结滚动将手掌移开,曲起食指让你舔舐,另一只手从你的双腿间穿入,分开已经有些湿润的唇瓣在小缝上用指腹来回滑动:“这几日忽略你了是不是?抱歉。”
你咪咪唔唔的叫,他捏了捏你的脸让你保持安静,用手指让你泻出来一次后将你随意披上的衣袍整理好,把你抱在怀里说明这段时间的情况。
“很棘手。他在自己的封地上豢养军队,在各地和朝廷都安插了自己的门客,目前幽州已经沦陷,巡抚和十三个县令的脑袋被他砍下来挂在城墙上。”
你还沉浸在高潮的快感,迷迷糊糊应声,一心想要扒开他的袍子。秦彻任由你动作,靠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说话。
“造反”“镇压”之类的词从你耳边飘过,你半扯半解地拉开袍子,张嘴将半勃的性器含住。
性器在你的口中迅速膨大,流出微咸的粘液。秦彻不由自主地将手按在你脑后,一点点向下压,在感受到湿热的挤压感时发出满足的叹息。
你从他的叹息声中听出了疲惫,于是将性器含得更深,用舌头在柱身上胡乱搅动。合不上的嘴唇不断吸吮往外流的涎水,这让秦彻身体微颤,按在你后脑上的手止不住用力。
“即使到了今日这个地步,那些人依旧只想着权斗……嗯……还能再含深一些吗?对、就是这样……好乖的小猫……”
不像往常那样,这次秦彻追求的是最猛烈的刺激,手掌往下压的时候也在挺腰,粗长的阳具在狭窄细嫩的喉管内毫无怜惜地进出,不久便射了出来。他呼吸急促,将还在清理性器的你拽起来再次用手指插入穴口快速抽插,你捂住自己的嘴将尖叫声闷住,喷出的水淋在沾满精液的性器上。
秦彻的锦袍完全湿了,你身上的裙子更是湿得能拧出水。
你拍拍屁股直接脱掉湿透的裙子变回小猫,秦彻无奈地笑了一声,从书架的夹层中取了一套衣服穿上,将墨汁洒在换下来的衣服上。
“你在干什么?”你跳到他身上在他肩膀坐下,好奇地看着他动作。
“掩盖罪证。”
“什么罪证?”
秦彻将墨砚放回桌上,侧头看向你,眼神别有深意:“金屋藏娇的罪证。”
他坐回书桌,你顺势趴到他大腿上,秦彻一手顺着你颈间的绒毛一手拿起书桌上堆积的信件看起来:“这段时间要格外小心,王府里有探子。”
你伸展爪子,尾巴慢悠悠地晃来晃去:“哪一方的?”
“哪一方的都有。”说到这里秦彻的手突然停下来:“要不然你先回龙脊山避一避?”
你支起身子看他,秦彻也垂眸与你对视:“我今夜过后便要进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王府。那些人会趁这段时间将王府翻个底朝天……”
“你不能带我进宫吗?”
秦彻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宫里的情况会比王府里更为凶险。”
你仔细看他,秦彻眼里的情绪复杂到超出你的理解能力,半晌你趴回他腿上,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抖了抖耳朵:“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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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彻如他所说在那夜之后便进了宫。你留在王府,用三天时间找出了所有潜入府中的密探并处理干净。
你拍拍手上的土看着王府开得格外鲜艳的花,决心让秦彻也看一看。
秦彻与寻常官员乘轿上朝不同,都是自己骑马。你被他带着上过几次朝,对从王府去往皇宫的路线驾轻就熟。
到了往常入宫的午门,戒备森严的宫门守卫把原本昂首阔步的你拦在门外,嘴上还说着什么:“哪来的猫,走开走开,别在这瞎玩。”
谁瞎玩了!
你冷哼一声转身,看见一只小黄狗正热情地冲着你摇尾巴,见你看过来,它跑到你身边欢快地绕了两圈让你和它走。它把你带到一处宫苑城墙,示范性地从城墙下一处隐秘的洞口钻进去又钻出来,然后再次钻进去伸出脑袋吐着舌头看你,“汪”了一声。
开什么玩笑!我才不要钻狗洞!
见你站着不动,它又钻出来跑到你身边用鼻子将你往洞口方向拱。你对着它的鼻子梆梆给了两拳,然后退后两步,在它震惊的目光里飞快跳上宫垣。
小黄狗也学着你的样子试图跳上去,但连一半的高度都跳不到便无力地从围墙上滑落,反复尝试后依旧如此,委屈地抬头望着你哼了两声。
你冲它“喵”一声,得意地甩甩尾巴从城墙跃下进了宫。
皇宫的戒备比起之前严了许多,到处都是禁卫军在巡逻。你一边小心地绕开他们的视线,一边四处张望判断自己究竟到了皇宫的那个位置。
从前进宫全程被秦彻抱着,导致你只认识从宫门到金銮殿那条路。刚才那条小黄狗本来从狗洞钻进来结果被禁卫军发现又被赶了出去,连带它进来的狗洞也被堵得严严实实。你看着皇宫里大大小小长得差不多的建筑叹了口气。
真是难为猫啊。
毫无头绪地在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转了半个时辰之后,你再次跳上宫垣,在蓝色琉璃瓦上小心地行走,俯瞰整座皇宫。
脚下的琉璃瓦光滑坚硬,工匠呕心沥血精心打造的皇宫在高视野下依旧庄重威严。皇宫的氛围压抑沉闷,你并不喜欢这里,如今因为藩王造反这种令你本能想远离的氛围更重。
大半个皇宫被你参观后,你终于在其中一座宫室外看到身穿明黄龙袍的秦业。
他旁边站着李朗,身后跟着一大群太监和装备齐全的禁卫,李朗和他进屋后外面的侍卫把门关上,然后将那间屋子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起来。你潜过去,趴低身体调整位置,将竖起的耳朵正对着那间屋子。
“陛下不可轻信摄政王!”
“造反的又不是皇叔!”
“陛下!”李朗的声音陡然拔高,情绪激烈:“摄政王与藩王勾结!陛下不可只顾念叔侄情分而置江山社稷于危地!当下不能再让摄政王处理政务了!现在他被困在这里,亲卫都在宫外,正是下手的好时机!陛下应当以谋反罪同谋将摄政王革职羁押!”
秦业的声音听起来很不确定:“皇叔不是那样的人……老师……”
“陛下,”那道苍老的声音长叹了一口气:“藩王秦轲就是仗着深得先帝信任一步步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如今的摄政王与当初的秦轲相比,不遑多让啊。”
房间里安静了许久,李朗的声音再次响起:
“罢了。陛下无法下决断,臣也无法逼迫。陛下既然愿称臣一句‘老师’,臣就不得不嘱咐陛下:摄政王是隐患,陛下想要坐稳皇位就不得不除。前线的军务还等着臣处理,臣先行告退。”
李朗拉开门走出殿外,对着候在殿外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点点头在他身后合上门。
李朗从屋内出来后不久,一扇窗打开。秦业皱成一团的小脸从窗内探出来,他看到周边遍布的禁卫叹了口气,刚要关窗,视线无意间和你对上。秦业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惊喜又惊讶地盯着你,朝你招招手。
秦业见你蓄力想直接从宫墙跳下去连忙摆手,用手势和口型比划着描绘出一条路。按照他的指示从一个隐密的洞口钻了进去,秦业见状找了个由头吸引看守的注意,你成功从窗口跳进了房间。
“你是皇叔养的那只小狸奴吧?”秦业伸过来的手被你躲开也没生气,收回手轻声道:“朕不摸你,你离朕近一点,要不然他们听见朕说话会发现你。”
你走近两步,和他隔出一个恰好的距离。
“你是来找皇叔的吗?”
你喵了一声,抬起前爪指向门。
“我、朕没法带你去找皇叔,朕自己现在都出不去。”
你烦躁地甩甩尾巴,身上的毛微微炸起。秦业眨眨眼睛也没觉得他同一只猫讲话有什么不对,他在屋内简单扫视一圈,眼睛突然一亮拿起桌上的纸笔:“朕可以画出来。”话音刚落他又怀疑地看向你:“你能看懂吗?”
你慢悠悠地跳上桌,将爪子按在砚台,然后在他脸上按了个猫爪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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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虽然心有怀疑,但画的线路图倒是很清晰,你在宫墙墙沿上行走,不一会儿就找到了秦彻暂住的宫室。
秦彻这里的守卫比秦业那里还要严密,禁卫军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你在外面绕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突破口,只能潜伏在周围观察。
南书房能够进出的人极其有限。只有两人,一个是负责递送文书的内侍,还有一个就是负责送衣服和食物的薛影。
这些东西都无法直接交给秦彻。内侍和薛影被搜身后将托盘放在门外的桌子上,文书在之前已经检查过一遍,过滤掉了所有的私人信件,禁卫还要再检查一遍衣物防止夹带。然后秦彻开门亲自将这些东西取走,再在特定的时间把处理好的文书、换洗下来的衣物以及用过的餐具放回这里。
薛影从南书房出来,走过拐角时一团黑影从天而降。他下意识后撤拔匕首,手掌贴到平整的腰封才想起来入宫时武器已经被收走。这时他的裤脚被拽了拽,他看见秦彻最宝贝的那只狸花猫正歪头看他。
“你怎么……”意识到自己的音量,薛影清清嗓子压低声音:“你怎么跑到宫里来的?”
尽管你从未在他面前变成人形,但他对你的态度恭敬,且绝不是对待主人宠物的殷勤。
“先跟我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你跟着他到隐蔽处。薛影蹲在地上神情严肃,丝毫不觉得自己和一只猫汇报有什么问题,细致地向你介绍情况,末了满脸认真地和你对视:“你有什么办法吗?”
你用爪子在地砖画出长胡子,趁着薛影凑过来看的时候,在他脸上蹭干净了爪子。
结合你听到的对话,不难得出这一切与李朗有关,“带我去找李朗。”
薛影一脸震惊的点点头,“我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我带你去。”
你在薛影的帮助下潜进了李朗的府邸。
李府在外看着相当气派,内里装潢考究、透露着世家大族的厚重。李朗这一支四世同堂,人丁兴旺,在朝中的势力稳固、门生遍布天下,但你观察下来,隐约感受到了一种颓废感。
你潜入内室,闻到了浓烈苦涩的药味。朝堂上精神矍铄的帝师此刻无力地靠在摇椅上,脸上黯淡无光,手边是一碗酱色的药汤。李夫人坐在他旁边抹着眼泪,手上攥着半块玉佩。
药汤上的滚热气逐渐消散,冷下来的中药味道让你止不住皱眉。
“远儿……”李夫人摩挲着玉佩,低声唤了一句。
李朗坐起来,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夫人放心,我定会给远儿讨回公道。”
李夫人甩开他的手站起来,满脸愤恨地指着他:“讨公道?讨什么公道!远儿如今身首异处,至今还没下葬不能入土为安!我早说过炎州那个地方去不得让你把他调回来!你呢?你不想在摄政王面前落下话柄,为了撑你这个尚书右仆射的面子!好啊,你的面子有了,你是有了忠烈的好臣子了。远儿呢?远儿他……”
说到这里李夫人已经泣不成声,攥着玉佩捂住胸口。你不想再看下去,离开李府回到宫中。
李朗的嫡长孙李安远之前被秦彻派往炎州当县令,藩王造反时杀了包括他在内的所有炎州县令,头颅至今还悬挂在城墙上。
南书房的戒备更加严密了,薛影送换洗衣物都会被守卫反复搜身三遍以上。你踩着守卫的视野盲区溜进去,躲在那堆衣服里。
不知过了多久,秦彻亲自将你从那堆繁杂的锦衣里挖出来。屋子里一片漆黑,你的眼睛发着光。意识到这一点的你连忙变成人形钻进被子,秦彻也躺进来,你趴在他身上在他耳边将在李府的见闻一字不漏地说出来。
“所以你有什么想法吗?”你的视野不受黑夜影响,歪着头看秦彻的表情。
他的手顺着你的脊背往下摸,停在腰臀交界处,指腹轻轻搭在上面似有若无地摸索,声音也很轻,温热的鼻息吐在你耳根:“你有吗?”
“他好像把他孙子的死归到你头上了”你尽力忽视身体传来的反应,稍微支起来一点身子:“卯足了劲想报复你,你打算……你别摸了!我在和你说正经事!”
秦彻按住你的腰让你重新贴在他身上,语气一本正经,微微皱着眉:“小声一点,外面会听到的。”
说这话时他的手接着往下探,然后捏了捏你的屁股。
“外面围着十二个禁卫,他们听令的那个人想要你的命,秦彻。”
“我知道啊”身下的人语气悠闲,分开你的腿,顺着腿根往上摸。
秦彻指尖摸到一点湿润,毫不掩饰地扬起嘴角:“想杀我的人很多,他不算特别。”
你咬在他肩膀,扭腰躲避他的手:“你现在就想办法!快点!”
“快点?”秦彻语气上扬,剥开肉膜在肉芽上快速滑动,大量黏腻的汁水涌出来。他把手指蘸湿,然后直接挤进甬道,手腕摇动让手指在里面快速抽动,声音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这样?”
“唔……”你顾及外面,牙齿和舌头压在他肩膀上,将声音堵得严严实实。秦彻低声喘息,另一只手牵着你的手往自己身下探,引导你握住撸动。
隐秘的肉体摩擦声响起,你们动作小心、压抑着呻吟声,在氛围紧张的黑夜里抚慰彼此的身体。汗液打湿皮肤在被褥上留下印记。
指腹上的茧反复挤压着绵软的嫩肉,很快你就夹着秦彻的手高潮。他的低吟声也越来越急促,性器在你掌心快速跳动,你突然箍住根部收力,秦彻“嘶”了一声,声音沙哑:“怎么了?”
“弄到床上会被发现的”
“那你喷到我手上的水呢?”
你抓着他的手在他胸肌上抹了两下,“好了”
秦彻咬牙切齿地笑了一声:“真是难不倒山神大人 。”
你得逞地哼笑,用手心有一下没一下蹭着不断吐水的顶端,“要忍住啊,不然被发现了要怎么解释,你说是不是,摄政王大人?”
你手上动作不停,食指和拇指紧紧圈住性器根部,不断刺激胀得越来越夸张的柱身。秦彻的脸上浮现出一片红晕,呼吸越来越重,直到某个瞬间他突然发力将你压在身下,抬起你的腿直接挺腰进入。
他咬住你后颈的那块皮,凶狠地撞了十几下后射在里面,然后撤出来拍拍你的屁股,声音带着释放后的满足和重新占据上峰的得意:“夹紧,别滴在床上。”
你慌乱地抬高双腿阻止精液流出来,眼神愤恨地咬牙看向秦彻,后者凑近轻笑一声替你整理湿透的鬓发,低声问道:“你只能控制皇城的动物,还是都可以?”
“是‘交流’”你纠正道,调整了一下将腿搭在床架,“你想干什么?”
“我有一个想法。”他的眼睛闪过一丝精明的光。
三天之后,南书房的禁锢被尽数撤去。秦彻抱着怀里的你顺毛,对站在门外表情复杂的李朗说道:“节哀顺变。”
李朗只是深深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三天前,秦彻与李朗见了一面,承诺会想办法替他收敛李安远的尸身让他安葬。接着由你通过迁徙的燕子传递消息,秃鹫从尸堆里将李安远的家传玉佩找出,由飞鸽从炎州一路叼回来,再由秦彻交给李朗作为完成承诺的证据。
交还玉佩那日李夫人也在场,她将两块玉佩拼在一起痛哭流涕,但嘴上是带着笑的,她朝秦彻行礼,说要谢谢他,她的远儿可以安息了。
你当时卧在秦彻脚边,想告诉她不论人还是别的什么生灵,在神识离开肉体的那刻生命就已消散,留下的那具尸体与路边的石子没什么不同,怎样处理都不会改变什么。但你忍住了,她看起来比那日你去李府时还要悲伤,但眉眼间的愁苦慢慢从她身体抽离出去。
她似乎轻松了许多,真相好像也不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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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彻依旧很忙,王府的议事厅里总是有人,书房的书案上堆满了信件和公文。
藩王造反,朝廷派兵镇压。备战调兵发现一堆烂账,军饷被严重克扣、军需吃紧,只是粗略调查就已经牵扯出不下百位官员长达数十年的贪墨。
“所以现在没办法管吗?”
你坐在书案上,秦彻正提笔写着什么。闻言抬头看你一眼,语气讥讽:“我在边境打仗时就往朝中递过文书。那帮人沆瀣一气,之前装不知道不处理,现在没法装了就说前线战事为重,这些事等平定叛乱再处理。”他脸上浮现出厌恶的神情,冷嗤一声,“官官相护而已。”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他抖抖写好的信纸放在一旁等待墨干,把坐在书案上的你抱到怀中,将手巾在手旁的水盆里浸湿替你擦掉爪子上沾染的墨迹。
“他们自己会想办法。说不定现在就在商量要推谁出来当替罪羊,再抄几个官员富商的家补亏空,这事在他们那里就算翻篇了。”
你皱着脸想将爪子抽走,被他牢牢捏住,不服气地叫了一声,瘫在他怀里“上次算不算我帮了忙啊?”
“这几天怎么总问我这类问题,嗯?”秦彻将脏了的手巾随手丢回水盆,挠挠你耳后的绒毛,手掌顺着毛撸。
你惬意地伸展身子,闭上眼睛享受:“我恢复得差不多,报完恩我就可以回去了。”
在颈间按摩的手突然停下,你不满地蹭了蹭他的手示意他继续,但秦彻没有动,你感觉一道沉重的目光压下来。
你疑惑地睁开眼,对上秦彻暗下来的眼神。
“你怎么了?”
狭长的双眸中仿佛有红色的暗流涌动,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秦彻眼睛里流转,你看不真切,本能地直起身想远离他。
发觉到你的意图,秦彻直接捏住你的后颈皮将你整条猫提起来,盯着你的眼睛一字一句:“想摆脱我?”
你在空中挥舞四肢,要他把你放下来:
“我报你的救命之恩是天经地义,报完恩我回家也是天经地义啊!我走的是正经流程你干嘛这么抓着我!放我下来!”
秦彻笑起来,连连点头称赞你说的有道理,嘴角的弧度是上扬的,但眼神冷冽,毫不掩饰地透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薛明。”
秦彻叫薛明进来替他处理信件,就这么拎着你穿过回廊进了内室。
“变回去。”
他抓着你的后颈将你按在榻上,语气生硬。
“你干什么!”你徒劳地挣扎了两下。
“你不是想要报恩吗?”秦彻盯着你,眼睛里没有丝毫笑意:“我想好要许什么愿望了。变回去。”
你隐约觉得不对劲,但还是按他的要求照做,变回人形后立刻将角落的被子拉到身上。
他唇边的弧度更深,眼神更冷,嗤笑一声后解开自己的衣带,朝你勾手。
“你、你到底要许什么愿望……?”你不安地往后缩,眼神闪烁,将被子裹得更紧。
秦彻直接探身抓你,你刚要反抗就听见他开口:“躲什么?不是想报恩吗?”
你被他从被子里扯出来,解下来的缎带缠绕到你的手腕上。在他极具威慑的目光下你升起的挣扎意图被压下,秦彻将你的双手固定在你后腰绑好,抓着绑好的结将你拎起来往榻下按。
你跪在踏脚,上身伏在榻沿上扭头看他,紧张地吞了一下口水:“你想我怎么报恩?”
他的视线在你身上转了一圈,脱去外袍,轻飘飘地开口:“你能怎么报恩?”
你眨眨眼,委屈地开口:“我要是知道不就早报恩了吗……”
“是吗?”秦彻轻哼一声,拍拍你的脸:“那我帮你想一个。”
他目光居高临下,平平无奇的中衣也被他穿出矜贵感,“我现在唯一缺的东西——”
中衣衣带解开,隐约能看见精壮的线条。
“是子嗣。”
你立刻挪动身体想起身:“你是人我是猫,我们物种不同不可能有孩子的!”
浅色的亵衣被扔到榻角。秦彻抬脚将你的腿分开,你失去平衡跌回榻上,他语气毫不在意:“凡事要试过才知道。”
“我们做了那么多次!”你的脸埋在软榻上,不由得提高音量:“我都没有怀孕!”
“一定是因为还不够多”
锦衣散落在地,秦彻欺身压上来,用龟头在干涩的穴口处研磨。
你左右扭着腰试图向他解释“人猫殊途”的道理,随后臀肉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两巴掌,他按着你的腰骑上去,释放出的性器打在你腿根。秦彻用两指撑开穴口,将勃胀的性器往里喂,语气随意:“我不信。”
没了润滑的膣腔生涩感很重,强行进入的性器在内壁牵扯出轻微的疼痛感。
他放在你后腰的手掌周围泛起一圈白,你的胸腔紧紧贴在软榻,声音发闷地连说了好几个“你”字,“这是天道运行的规则,不是你不信就……啊!”
秦彻挺腰将整根推进去,粗长肉茎将紧密的肉褶全部撑开:“真的不想怀吗?你里面紧咬着不放。”
“我说的是怀不了——啊!”
“嗯?说什么?你叫的太大声我没听清。”
“我说——啊!”
每次你要说话,声音就会被秦彻粗暴地撞碎成断断续续的呻吟,而你打算放弃时秦彻又停下来,语气温柔地问你想说什么,接着循环往复这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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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竖起耳朵仔细分辨靠近的脚步声。
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段时日各种被搓扁揉圆的经历像走马灯一样浮过你眼前,连小腹都好像酸胀起来。
快跑!
你迅速变回原形跳上黄花梨床顶,男式长袍随着形体变化落在地上。
眨眼间内室的门推开,秦彻穿着朝服踏入,一眼就看到了地上自己的外袍。
你谨慎地探头,只露一双眼睛,看着他跨过堆叠的锦衣径直走向衣阁。过了一会儿秦彻换了身常服再次出现,他在凭几中侧靠,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袖,从始至终眼神都没看向你所在的方向:“下来。”
你压低身子缩回去趴下,用爪子按住耳朵。
他抬头,目光精准定位你藏身的位置,慢悠悠地开口:“要我亲自动手抓你过来吗?”
你探出头和他对峙,在他毫不退让的眼神中败下阵来,不情不愿地跳下床顶。
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你上来。你在犹豫中抬起一点后腿想往后退,被他迅速抓住后颈按在腿上。
“变回去。”
“喵”
我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秦彻轻笑一声,手掌从你的头顶摸到尾巴反复顺着毛捋,你放松下来享受他的抚摸,尾巴竖起来微微摆动。宽大的手掌揉了揉着你的下巴,顺着脊背一点点捏下去,秦彻看见你舒服到在他腿上化成一滩猫饼,眼底的笑意幽深,抬起了手掌:
“我听侍从说王府最近围了许多野猫。”
一声闷响,一股微弱的甜腥味道在屋内弥漫开。拍在尾巴根的力让你想支起身子,被他捏住后颈皮牢牢控制住。
“发情的味道大到我都能闻出来,也难怪它们会来。”
尾巴根被不断拍打,潜在的渴望被唤醒。独属兽类的嚎叫声变为细弱的呻吟,拍打声由闷响变为清脆。视野中毛茸茸的爪子变成贴在地面的手掌,你半跪半趴着,拍打的手在两腿之间快速刮过,紧接着下巴被抬起,你看到了秦彻沾满粘液的手指。
他有意展示,在你面前活动手指,在指间拉出透明粘丝的水液被他用手背蹭在你鼻尖和嘴唇上,接着便俯身吻你,用舌头将你脸上沾上的东西舔干净。
内室里的甜腥味已经浓郁得化不开,你用唇舌去追他,双手在秦彻繁杂的服饰上无措地摸索。
淫水几乎已经将腿根浇湿,还在源源不断地往下淌。你贴在秦彻身上蹭他,急切到想将他的衣服扯开,被抓住手腕。引得这一切发生的罪魁祸首带着明暗不定的笑意开口:“变成小猫也有好处是不是?变回来的时候不用脱衣服,可以随时挨操……”
你被掐着腰按在地板上,一阵衣物悉索声后,勃胀的性器顺滑地挤进了甬道。抽插在一开始就很凶猛,隔着几层衣物也能听到肉体撞击的声音。
秦彻并没有褪去常服,只是将碍事的部分掀开,性器插入最深时堆起来的布料不可避免在你腰背摩擦。
“你怎么连衣服都不脱?”你背手去拽,被秦彻按住。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除去喘息声听起来相当平静:“我稍后要议事。”
“那你还!——”
“嗯?”
秦彻政务繁忙,你并不能够经常见到他。但即便如此,他仍会挤出时间“陪”你。你自己也很难想象,秦彻肉体凡胎竟能把你这个有修为的逼迫到这种境界——你居然还要躲着他!
还躲失败了!
他拢住你的头发将你上半身拽起来,用两根手指夹住你的乳尖玩弄。你借势用手臂支撑住身体,汗顺着下巴抵在地面,故意将汗湿的身体往身后蹭。秦彻察觉到你的意图哼笑一声,无所谓地开口:“你觉得我只有这一套常服?”
乳尖上的力道明显加重,秦彻俯身,长发落在你肩头,低声在你耳边开口:“还是你觉得,继续激怒我有什么好处?”
你的后背已经完全贴住他的前胸了,全身的支撑点是他揽住你腰的手臂,被沾湿的名贵衣料贴在你身上,在不断的插入抽出中变得凌乱,腰间玉佩叮铃作响。
他的吻落在你的脸侧和嘴角,手掌在你腰间和小腹摩挲,随后又往下,一遍遍揉搓挺立起来的肉珠。你短促的尖叫声让他加重力道,衣物摩擦和夹杂着水声的碰撞声混在一起,粗壮的柱身擦过所有敏感点快速抽插。
意志很快臣服欲望,你的身体在他怀里摇晃,脸颊通红神情迷醉,用尾巴缠住他的腰。
“喜欢吗?”
你仰着脸在他颈间蹭了蹭,脑袋随着性器进出点了点。
秦彻捏住你的下巴:“喜欢什么?”
你眼里泛着朦胧温润的光,微张着唇,隐约能看见鲜红的舌头,见他的脸凑过来,满脸痴迷地伸出舌尖舔他的唇珠。
秦彻强忍着冲动拉开你的脸,呼吸沉重:
“喜欢什么?”
你神色浮现出迷茫,缓慢地眨眨眼;“喜欢……我们现在做的事。”
这还真是……意外收获。
“以前说的喜欢,也是这种喜欢?”
你半呻吟半应答的嗯了一声,在你腰间的手骤然收紧。捏着你下巴的手穿插进你发间,他抓着你的头发让你抬头看他,眼神寒冷刺骨。
“那就好好享受吧。”
……
地板上满是挣扎间留下的湿掌印,交叠在一起逐渐形成一道很宽的拖拽痕迹,从地板延伸到床上。你躺在上面呜呜咽咽的叫,秦彻穿戴整齐站在你身旁,俯身用手掌按压你的小腹。
尿液、精液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体液从你双腿间缓缓流出,鼓起的小腹恢复平坦,激烈的快感还残留在体内,未塞入任何物体的穴口自发地收缩扩张。你躺在床上,嘴里的发带已经被涎液浸湿,秦彻将它从你嘴里抽出来,顺便解开你手脚上的用锦衣拧成的束缚。
“真可惜,”秦彻看了一眼印在窗边的影子:“时间紧迫,山神大人似乎没有尽兴。”
你顾不上发干沙哑的喉咙,急忙开口:“尽兴了!我尽兴了!”
秦彻勾起唇角,眼里带着幽深的笑意。
“下次我会更尽心的。”
他用手将你张开喘息的嘴合上,出了室门。
“尽心服侍”发生在三日后。
他将射过精的性器拔出来,将你彻底软下来的身体翻了个个,在你遍布指印的臀肉上又扇了一巴掌:“把身子支起来”
你挣扎着往床下爬,被他抓着脚踝拖回来用膝盖顶住你的腰窝。
秦彻从木匣里拿出一件物件让你含住,是一个纯金的镂空铃铛,只有半个拇指大小,被几根细细的链条连接,一端在铃铛顶部另一端在他手里。
“这是什么东西?”你含着铃铛抬头看他。
“缅铃。”
他将润湿的缅铃从你口中抽出,抬起你的一条腿用食指缓慢地将它推进穴道。穴道内有刚才留下的精液和淫水,内里软肉也因高潮绵软,缅铃进入的不是很困难,但它表面凸起的花纹刮过细嫩的血肉带出过度的刺激感,你不住扭腰躲避,它竟然开始响起来,发出铃铛一样的脆响。
“很配你不是吗?”秦彻揉了一把你的耳朵,用手掌固定住你的小腹,继续将缅铃往里推,你扭腰挣扎被他一巴掌扇在侧臀,秦彻勾了勾底部的链条语气冷淡:“别动,你想它断在里面吗?”
你的身体一下子僵住,秦彻趁机将缅铃推至最深,食指全部没入甬道。过量的刺激感让呼吸堵在嗓子里,你浑身颤抖着急促呼吸,眼泪顺着扬起的脸流进发丝。
秦彻抽出食指后在你侧臀上拍了一下,膣腔内的缅铃回应式的立即响起来,像某种欢迎。
“拿出来……”你抽泣着,将手探向阴阜想将缅铃取出来,秦彻轻松地拨开你手:“不舒服?”
你连忙摇头。
“没关系。”他将你的腿分得更开,腰腹沉下去在你耳边不怀好意地开口:“很快就舒服了”
性器在他话音落下的那刻毫不留情地捅进来,缅铃被推至宫颈入口。秦彻抽身后又顶入,缅铃继续往里挤,表面的花纹将宫口磨开,随着肉茎的进出不停震动,欢快的响个不停。
你几乎感受不到下半身了。完全超出承受能力的快感让身体从腰部往下的位置都爽得发麻,神识都像要飘出来似的。你眼神放空,身体被顶得一颤一颤,喉咙只能发出细小的呜咽声。
秦彻动得很慢。膣腔在缅铃的刺激下剧烈收缩,死死绞紧他的性器,那条细长的金链此刻被挤在内壁和茎身之间反复摩擦,同样带来了巨大的刺激,战栗感顺着脊柱向上攀爬,他爽得紧咬的牙关都在颤抖。
热流不断从你身下喷涌出,像失禁一样,黏腻的汁水浇湿了秦彻的小腹。他发现自己连挺腰都不必,只要轻轻拉动手上的链条,内里的嫩肉就会热情亲密地紧紧包裹住他。
你已经哭不出声了,被嵌进宫颈的缅铃在震动下一刻不停地研磨脆弱敏感的宫腔软肉,阈值外的快感让脏器隐隐作痛。浸满淫水的铃铛声有了细微的变化,和淫靡的交合水声混在一起,击打着你的耳膜。
你的小腹不受控制地痉挛,乳尖挺立,秦彻捏着你的乳尖向外拉扯,让你发出破碎的喘息,“舒服了吗?嗯?说话。”
你用蓄满泪水的眼睛看向他,秦彻不为所动,手掌将你小腹上的凸起往下按,等到你的哭喊声停止后,再次开口:
“舒服吗?”
“舒、舒服……”你断断续续吐出这几个字,嗓子沙哑到自己都听不清自己说了什么。秦彻移开手掌,擦了擦你脸上的眼泪,又问:
“喜欢吗?”
“喜、欢”
“喜欢什么?”
“喜、呜……喜欢你……”
他俯身亲你,腰腹开始重新摆动,铃铛声激烈地响起来。你胡乱地抓着他的后背,在他身上留下数道交错的血痕。
铃铛声持续了很久,在说出了无数句“喜欢你”后秦彻终于放过你,喘息着在你体内释放。
你瘫软在床上,任由他将你拢进怀中。秦彻用手指捏着链条缓慢小心地将缅铃一点点抽出来,随着“啵”的一声,大股掺着白色的粘稠体液从穴口流出。
Chapter Text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你的手脚被一根衣带束缚在一起绑在床柱上,你尽力调整姿势,将耳朵对准声音方向。
一只手撩开面前的帷帐,秦彻站在榻边凝视你,勾起一抹笑容,伸手检查你腿间塞着的东西。
玉势的尺寸和他相当,长时间塞入后拔出来时将紧密的肉缝撑出一个洞,堵在里面的精液和淫水一股脑地流出来。玉势被秦彻顺手扔在地上,他将手指伸进去将残精扣干净,随后把脏了的手指伸到你嘴边。
“舔干净。”
即使被蒙着眼睛,你仍精准地含住了他的手指。你熟练地用舌头清理,把指缝也舔得干干净净。秦彻应该是很满意,解开了蒙住你眼睛的布条。
他俯身吻你,手伸到你背后解开绳结,动作温柔地替你放松被长久捆束的关节。被撑出的小洞已然闭合,红透的小缝肿得厉害看起来更加饱满。秦彻随手扇了两巴掌上去,明显的水声勾起他唇角弧度:
“被塞了一整天还馋得流水,贪心小猫。”
他接着往臀侧上扇,手指往紧闭的肉缝里插:“把你的耳朵和尾巴变出来,小狸花”
你依言照做,秦彻空出一只手将衣带解开,将手指撤出来后直接插入。
他插进去就开始猛烈地挺腰,提起你的尾巴不断拍打周围,很快你就泄了身喷湿一片地板,整个阴阜都渡着一片水光。
性器在抽出又往回入的途中不断滑出来,茎身蹭着肉缝擦过肿起来的阴蒂,你爽得浑身发麻急切地握住性器塞回去,秦彻抓住你的手腕按在你后腰,握住阴茎根部来回摆腰故意在流水的穴口蹭,还用力拍几下让你夹紧。
“你是故意的!”你带着哭腔喊了好几遍他的名字。
“嗯。”秦彻表情毫不遮掩,大大方方承认了。
“想对我说什么吗?”
你压下心中的不满,夹紧双腿,放软声音求他。
秦彻每日都会让你亲口说出“我喜欢你”,在这种时刻尤甚。与他只在嘴上提过一次的愿望相比他明显更在意这个。
你会顺从他的意愿说出,即使并不清楚“喜欢”到底指的什么。
你根本没理解“喜欢”到底是什么。你曾经很认真地着秦彻的眼睛说很喜欢和他的身体接触,结果换来的是连续三天的无数次强迫高潮,秦彻捏着你脸问你是不是只要能爽到和谁都可以。
从有意识开始,你就只是在凭借本能做事而已。未悟道之前作为林间野兽想的是如何成功活过这一天;一朝悟道,你开始思考的东西变成了如何吸收更多的灵气、什么时候能成功化形。
守护龙脊山是自己想做的事所以就做了,即使为了压制地龙翻身深受重伤差点修为散尽神识俱灭也没后悔过。
但被秦彻捡回去是意料之外的事。你因养伤和消因果留在王府,陪伴在他身边。在那次稀里糊涂的亲密接触后这种隐秘关系也成了追求本能的结果。
听着你刻意讨好他发出的声音,秦彻不再拖延,将抵在穴口的肉茎慢慢喂进去。小穴顺畅地吞下整根性器,秦彻盯着那处,两枚小巧的肉瓣乖顺地包裹着他,随着他的进出翻出鲜红的内里。
在重逢之前,秦彻想的是只要再见你一面就好,见面以后,他希望你留在他身边,现在,他想要你的真心。他变得越来越贪婪,像无法喂饱的饥饿野兽,即使听见你亲口说喜欢,但剖白心意的话不出自真心而是胁迫,这并不会令他感到愉悦。
秦彻俯身堵住你的嘴,将你嘴边的“喜欢”吞入腹中,缓缓释放。
精液射进来后性器并没有拔出来反而插得更深,一道滚烫的热流射在宫口,你的小腹迅速隆起。
“下月我要北上。”
秦彻沙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你沉浸在快感的余韵中,轻哼一声抬头看他:“你说什么?”
他垂眸看你,眼神平静:“你想回龙脊山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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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室取来的冰盆已经化了大半。薛影安静地立在门口,用眼神和薛明很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秦彻身着甲胄立在你身前。
粗糙的指腹描画你的眉眼,他神情专注地注视你,半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低头在你额前落下一吻。
他似乎是想开口说些什么,但什么也没说。最终指尖划过你的肌肤,擦过你的脸颊,留下的温度随着他的离去很快消散。
宗亲王秦轲谋反,秦彻北伐出征镇压。
你回了龙脊山,再次当起山神。
你的经脉在秦彻不间断的草药供给下好了大半,龙脊山灵气充裕,在大战中耗尽的法力也有了慢慢恢复的趋势。
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可你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心里像有有个窟窿,什么样的好事发生都无法填补。
直到你听到山民祭拜时谈论山下的近况。据说秦彻统帅的军队一路高歌猛进,连夺回数县,秦轲节节败退,就快退回自己的封地里了。
“摄政王不在,没人能压住皇城里的那些官,我的田被官府的马给踏了,不仅没要到赔偿,还被打了二十大板,山神大人,求您为我做主!”
你只管龙脊山内部的事,像这种官民纠纷不在你的管辖范围内。
但……跪在山神庙前的是龙脊山的山户,被踏的是龙脊山附近的农田,还是应该管一下吧。
根本不是因为你想下山看看。
你问清楚具体情况后下了山,由于法力恢复不够只是潜入那人的梦里敲打了他,第二天就见那人风风火火购入了一大堆赔礼上山去了。
你则保持原身在皇城里好好转了一圈,最后去了一趟摄政王府。
王府没什么变化。即使主人不在,仆从和管家也将府内外打理得井井有条。你潜入主院待了一会儿,然后回到龙脊山。
之后每当空闲下来都会如此。
皇城初雪的那一天秦彻回来了。
你趴在房檐上,听着城外凯旋的号角声和欢呼声。
即使是下雪,街道依然被围得水泄不通,民众们高呼“秦将军”。秦彻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面,身后的薛明薛影在马上笑得非常灿烂,冲欢呼的民众热情地招手。
远远地,像有什么感应一般,秦彻抬头向你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个距离他是看不见你的。你这么告诉自己,但胸腔内剧烈的心跳声甚至盖过了号角声。
秦彻在夹道欢迎中进了王府。你犹豫了一下,还是跳下房檐,正落入他的怀中。跟在身后的薛明轻咳一声,薛影则将侍从们赶出内院并阖上门。
秦彻身上的大氅上沾满了雪,和他披散的长发融合在一起,落到了你身上。
你将雪抖落,秦彻抱着你进了内室,融化的雪水在内室地毯上留下靴底印记。
你变回人形,被他身上湿冷的触感冻得打了个寒颤,仍然没有松开抱住他的手。秦彻一只手拖住你的屁股另一只手解开大氅,单手抱着你坐下,目光在你脸上停留许久,嘴角微微扬起,眼神温柔:“看来我不在的日子你过得还不错。”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你将脸埋在他颈窝里吸气,双手双脚紧紧缠住他的身体,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尾巴缠住他的手腕。
“你身后的那只老虎现在看起来很健康。”
你猛地抬起头:“你能看见它!?”
秦彻伸手将你的脑袋按回去,“嗯。”
你又抬起头:“你什么时候能看到它的?”
他再次将你的头按回去:“一直能。”
“一直能!?”你直接从他身上下来,指着自己身后:“你是说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就能看见它!?”
“怎么了?”秦彻伸手想要将你拉回去,失败后有些不满地抱起双臂:“为什么你表现得这么意外?”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你激动地手舞足蹈,扑上去抓住他的肩膀:“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秦彻伸手扶稳你,不在意地问道:“什么?”
“你可以修炼了!”
你眼睛亮晶晶的,抓着他的袖子:“你能看到我的守护灵,说明你灵识已开。而你没有经历过任何的训练甚至能判断出它的状态!你的天赋很高!是个修炼的好苗子!”
天道之下众生平等。无论是山林间的野兽、溪边的野草、出世的道士或者集市的小贩理论上都可以悟道。但沾染的世俗气越多,生灵自身的灵气便会变得斑驳,像充满杂质的玉石,离悟道之路就会越来越远。
“摄政王”这个代表权力的名号简直是用世俗气堆起来的,你想象中秦彻的资质是一块死气沉沉的石头,所以连查看的念头都没升起过。如今你抓着他的手腕将灵气渡进去,竟然能感觉到他经脉中隐隐的回应。
秦彻任由你发泄完满腔的激动,始终平静地看着你,直到你说完一脸期待等着他的反应时才开口:“还有吗?”
“还有什么?”
他目光沉静地看着你,扯过榻上的绒毯裹住你,红眸里有流光一闪而过:“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我……”
“为什么回来?”他抬手想摸你的脸又收回手,“是为了报恩吗?”
你凑上前将脸贴住他的手,小声道:“不是,是因为想见你。”
秦彻也凑上来,鼻尖贴住你的鼻尖,轻声道:“为什么想见我?”
“我不知道……”
他作势往后退,你赶忙圈住他的脖子,语气委屈:“我真的不知道……见不到你我做什么都不开心,只能天天去山下打听你的消息。我也以为是因为想报恩,但见到你之后我甚至都没有想起来这件事……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但我不想你走。”
秦彻无奈地叹了口气,但眼睛里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捏了捏你的脸,看着你的眼睛说道:“我得走了”。
你拉住他的衣角:“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我得回朝复命。”他在你脸颊处亲了一口:“我很快就回来。”
他拨开你额前的碎发又在你额头上落下一吻。
“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谈一谈。”
Chapter Text
秦彻入席时秦业已经到了一刻钟了,对于自己的姗姗来迟秦彻只是冲着主位上的皇帝点一下头没有过多解释,入座后逗弄着怀里的狸花猫,秦业扬起一个宽厚的笑,握紧了手里的杯子。
舞姬歌姬鱼贯而入,舞竹丝乐、觥筹交错,内侍们穿梭席间布菜温酒。秦彻手旁的酒盏刚被斟满,秦业突然向秦彻举杯。
“摄政王,朕年幼登基,这些年来爱卿为了国事宵衣旰食、竭心尽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爱卿这样的贤臣是朕之幸、是国之幸,朕敬你一杯。”
话毕秦业一饮而尽望向秦彻,众臣的注意力都被吸引,秦彻端起酒盏,看着盏中清冽的酒液,在盏口即将触碰嘴唇时突然停下来。
“怎么了爱卿?”
暗中窥视的几道视线变得紧张,秦彻勾起唇角,眼神意味深长地扫过投来的目光,随即起身向秦业举杯;怀里的猫趁机跳出他的臂弯,一溜烟就在殿内消失不见。
“好酒,微臣多谢陛下赐酒”,紧接着仰头饮尽盏中温酒将酒盏倒扣着展示一圈。
秦业不自然的笑容收起,暗暗舒了一口气。
宫宴进行到一半,秦彻蹙眉让身旁的内侍将暖炉撤掉,耳边的长发因汗水贴着脸颊。秦彻喝了一口没温过的酒,将自己的衣领用手往外抻了抻,面容出现了一点朦胧的恍惚,直接起身退出宫宴。
秦业始终密切关注,见状他将酒洒在自己身上,借着换衣跟了上去。他不敢跟得太紧,始终隔着半条长廊的距离,见秦彻进了一间宫室后停了下来,屏退身旁的宫人自己隔着一段距离在门外站着。
不一会儿室内传来了男女欢愉的声音,秦业又后退两步,捏着自己的手心转身想抬脚离开,又硬生生止住脚步。他垂眸看着自己胸前的纹样,想着李朗对自己的叮嘱和身边人的劝诫,将指甲嵌入手心又转回来。
令人耳热的声音逐渐消散下去,秦业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入,看见从来不近女色的皇叔衣衫不整地搂着一个女子。见他进来,秦彻眼里并无意外之色,只是随意地撇他一眼,随后低声细语地和怀里的女子说了些什么。
你原本是背对着秦业的,听到开门声秦彻将你搂紧问你想不想避开,你扭头看向秦业。多年未见,当初那个给你画路线图的小孩子长大了,看向你的视线有审视和压迫,这种情绪被很快地收敛,秦业换上一副震惊的神情,好像他真的是无意闯入。
“皇叔,你怎么会……”
你倚在秦彻怀里看完他的整套表演,随后变回原形跳下榻。秦业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现在他眼里的震惊倒不像演的了。
你慢悠悠地朝他走去,穿着繁杂礼服的小皇帝忙后退几步,险些踩到衣摆摔倒,满脸惊恐地指着你:“猫、猫猫妖”
“你才是猫、猫猫妖!”你又上前两步靠近他,朝他露出尖牙和爪子。
你出声让秦业肉眼可见地腿软了,但他死死捏住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站直,表情惊疑看向秦彻:“皇叔是被蛊惑了。”
秦彻的眼刀在你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之前就飞了过来,秦业又后退两步,你几乎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恐惧味道。他深呼吸几次后看向秦彻,余光瞟你一眼又迅速收回:“……她是皇叔选定的王妃吗?”
秦彻不置可否,面容平静地看着他。
秦业了然,垂下头咬住下唇,再抬起头时红眸里已蓄满泪光。
“皇叔,”秦业的声音颤抖,表情充满愧疚与自责,“皇叔如今确实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是前朝事务繁杂,朕又平庸愚笨劳白白耗费皇叔心力,这么多年耽误了皇叔成家。”
秦彻的眉毛挑起来,你也颇有兴趣地围着他转了一圈,看见了秦业背在身后急忙松开的布满月牙印记的手。
你跳回榻上伏在秦彻胸膛凑近他耳边:“他的眼泪是挤出来的!他在偷偷掐自己!”
秦彻摸摸你的头,亲了一下你的脸。
和秦彻相似的狭长眼眸中隐晦的情绪一闪而过,秦业扯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朕知晓朕如今能坐稳皇位全是皇叔和老师的缘故。”小皇帝抽泣了一下,用手掌抹去脸上的眼泪,青涩的脸庞因情绪激动泛红如今又沾染上一层泪光,让你想起了宫墙外的那条小黄狗。
秦彻一言不发,手掌在你脖子的绒毛处来回抚摸,另一只手从床头的软枕下抽出,借着顺毛的动作将匕首塞进你身下。
“朕也知皇叔才是那个有帝王之才的人。”他抬起脸望向秦彻,眼神诚恳,语气真诚:“朕在想,如果皇叔……”他艰难地看了你一眼,“和、皇婶,有了子嗣后,朕就将皇位禅让于他。皇叔意下如何?”
哇,他可真能演。
你不禁感叹道。
虞州戏班子的头牌都比不上他。要不是你在薛明那里看过全套的审讯技巧还真的会被他骗过去。
“陛下言重了。”秦彻抬起头,饱含深意地看了秦业一眼:“群臣们还在宫宴上等着陛下,微臣不便相送,更深露重,陛下回去时注意脚下的路。”
秦业回到宫宴的时候整个人还处于恍惚状态,他不知道自己那番表演是否过了关。
他当然不指望秦彻会因这个打消他正在计划的筹谋——这也是他绝口不提当年册封圣旨的原因,谁都清楚那是双方最后一层体面,撕开对他绝无益处。他只是希望这位皇叔能念在叔侄情分稍微手下留情,给他留出足够的时间去想应对方法。
秦彻本就位高权重,自两年前平定叛乱班师回朝和整治贪墨,朝堂和民间上的声望更是与日俱增。
秦业在这夜确定了秦彻终有一天会抢走他的皇位。
然而第二天上朝时他收到了一份辞呈——
是由段元真递上来的。写辞呈的秦彻样子都懒得装,不仅连面都不露,整个辞呈只有不到十个字:
“尊前敬启:辞呈——秦彻文”
“秦彻”两个字旁还有一枚猫爪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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