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hive of Our Own ^b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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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Russ中士的前半生，大概就是一丝不苟、按部就班。

在Ghosts执勤的日子像雷区里的死亡华尔滋，半步不慎就灰飞烟灭。

在那之后，却成了杯弓蛇影的满目疮痍。

是听到门砰的一声关上下一秒便扑倒在地的自己；是一恍神就发现自己坐在战场中央，烟硝和血沫在头上飞窜。

是反反覆覆如恶鬼般阴魂不散的梦靥，队友散落在地的眼珠子和自己对视，浑浊的球面映射着自己的愧疚。

他寂静的像是在等死亡蔓布全身，从他支离破碎的心到肉身，却连秃鹫都不屑前来光顾。

只因心脏还在跳动。

是的，还在跳动，甚至不合时宜的上窜下跳，砰砰声好似那日来不及拆解的炸弹。

他的内心明明沉寂的像一片死海，胸口却不以为然，也许他的脑子和身体也乱了套。

直到那天遇见妳。

Keegan的心跳终于静下来一拍，像死亡的预兆。

而只有他知道，这是活着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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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n’t look back, Keegan.」

「Promise me.」

天色是一片雾濛濛，滚滚黄沙和血泪融合在一块飞扬。妳模糊的意识也是一片雾濛濛，而他盛满泪水的眼眶亦然。

「I got ur back.」妳扯着嘴角说道，鲜血是瀑布湍急而下，像有三千尺那么高。

那本来是Keegan的台词，这次却让妳抢先做了回英雄。

Keegan是不想的，他慌张地伸手彷佛想抓住妳的命脉，却一次次被子弹擦过又对上妳哀求的眼神，那比枪伤更灼热。

俄耳甫斯，不要回头。因为回眸将成永别。

于是他走着走着，沉重的脚步下开出一株株黑色曼陀罗像通往冥府之路，是他往后的内心写照。

一步、两步，他记得第一次遇见妳的时候妳还是个新人，眼里有着初生之犊的韧性。

「Hey rookie, watch out.」那是他对妳说的第一句话。

三步，四步，他想起你们在圣诞节的初吻。槲寄生下不能拒绝亲吻，他故意领着妳走到底下，但妳没有戳破。

五步，六步，你们有了自己的秘密基地，说是你们的小家也不过份，毕竟在这基地和战火纷飞的世代，是多么的不容易。小小的房间，是妳买回来的娃娃和他挂上的相匡。

七步，俄耳甫斯还是回了头，彼时的基地早已坍塌，欧律狄刻又堕回了冥界的深渊。

「I got your back.」第一次，妳为他断后，也断了妳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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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König嫉妒妳。
嫉妒妳的不谙世事，他紧绷的脸部肌肉不明白笑容为什么这么容易。
嫉妒妳的开朗明媚，阳光把他的孤独照耀的更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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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König嫉妒妳身边的人。
嫉妒他们轻而易举的接近妳，却是他穷极一生的痴心妄想。
嫉妒他们拥护妳像众星拱月，而他像一片遗落的、荒废的卫星碎片。

-

最后，König嫉妒一切。
嫉妒子弹埋进妳柔软的胸脯，嫉妒泥土紧紧地将妳拥住，嫉妒那捧土上盛开的、那伴妳长眠的花兒…
嫉妒死亡替他陪着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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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Катюша,

不知道妳在那里过得好不好，也不知道妳能不能看到这封信。

听说在妳的家乡，人们会将想交给亡魂的物品燃烧，所以我们也打算烧这封信给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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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早又路过了妳喜欢的甜点店，下意识地买了几份回去，却发现想吃的人已经不在家。

记得妳最讨厌浪费粮食，所以我们只好吃下它们。

只是嚼着嚼着，为什麽马卡龙湿润地带着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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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那张双人床，妳总嫌弃太拥挤，可妳不知道我们是故意选的。

拥挤点才好，这样一翻身就能见到妳，一伸手就能拥住妳，怀揣着我们的全世界。

而现在的它不拥挤了，伸手触碰的空气却像无形的牢笼，逼仄的让人喘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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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空旷。我们的床，我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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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怨妳，一遍遍在脑海里将妳驱离。

好想咒妳，一次次攥着照片用「我爱妳」咒妳。

好几次愤怒地走进墓园，双眼对上黑白照片却只记得流泪。

好想吻妳，一声声梦里无意识的嗫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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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把我们分裂成无数个Nikto，

然后妳来了，捧起我们像珍藏的拼图碎片，拼凑成完整的有血有肉的我们，一样爱妳的我们。

然后妳又走了，本就轻盈的身子又变的更轻盈，成了手里小小的一捧灰，风一吹，我们感觉自己也被磨成了细沙，再无癒合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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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思念和不甘又将我们凝聚。

我们想妳，每一个Nikto都想妳。

也许我们的声音都不同，也许我们的语言也不同，可泪水无需言语。

只要通红的眼，嘶哑的呜咽，坟前跪到麻木的双膝，大家都会知道我们想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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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们想问，不论烧什麽妳都会收到吗？

假如战火将我们点燃，妳是否会看见我们？是否可以重逢？

Катюша…请等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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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伪装网看到的太阳，是真正的金色吗？

Krueger不知道。

网格后的世界像一层扑朔迷离的面纱，亦或者人们本来就蒙着一层面具。

他不在乎，因为他亦是。

但他见过真正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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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次平平无奇的任务，Krueger瘫在在断垣残壁中，顶上是飞溅的鲜血和火光冲天，像残阳染红了天空。

身下的鲜血在绿色伪装网后成了暗沉黏稠的棕色，像预示着某种结局，乾涸的凝固的被榨乾的血染长街。

他以为自己会被扔下，像多年以前的家乡。

然后他看见了妳。

不算健壮也不算矫健的身姿朝自己跌跌撞撞地跑来，伸手的霎那让他想起了创世纪，是他此次新生的起源。

火光在妳身后成了金色，妳像太阳，像童年里图纸上画的、金灿灿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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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他的眼里盛满了妳，他的太阳，伪装网下的瞳孔也漫成了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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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edo escribir los versos más tristes esta noche. (Tonight I can write the saddest lines)*

负伤的手颤颤巍巍地滑过屏幕，鲜血滴落在空白的聊天室里，是里头的惊叹号划伤了它。

怨怼的不甘的心扯出了长篇大论，窜进吵杂的脑中过滤了一番，遂又在手下妙笔生花，凋零的桔梗花。

今夜的他要写出最决绝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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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 las noches como ésta la tuve entre mis brazos. La besé tantas veces bajo el cielo infinito. (On nights like this, I held her in my arms. I kissed her so many times under the infinite sky.)*

他想起了某些无关紧要的夜晚。

你们会躲在被窝里像专属的安全屋，他环住妳像环住嚮往的未来，安定和幸福从此有了实体。

他想吻妳，他当然要吻妳。

满天星斗在窗外，而他每一下心跳膜拜着妳是众星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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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edo escribir los versos más tristes esta noche. Pensar que no la tengo. Sentir que la he perdido. (Tonight I can write the saddest lines. To think I don't have her. To feel that I've lost her.)*

今夜的他要写出最决绝的回信。

该从何下笔？

他想写他庆幸妳的离去，却发现自己只想控诉。

他想写他过得很好，想让妳觉得自己早已放下，绝不能在昔日最亲密如今最恨的人前落了下风。

但何谓过得好？通红的眼看不进答案。

于是他又一字一句地删除，徒留最开始的一片空白，是脑中的空白也是怀中的空白。

原来最酸涩的苦楚便是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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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 no la quiero, es cierto, pero tal vez la quiero. Es tan corto el amor, y es tan largo el olvido. (I no longer love her, that’s certain, but maybe I love her. Love is so short, forgetting is so long.)*

他不爱妳，厌烦妳的做作、妳的黏人、妳的多愁善感；

他恨妳的随意，抛弃自己像早餐看完的旧报纸，一日復一日。

他好爱妳，想念妳的讲究、妳的亲暱、妳的细腻心思；

他恨自己的随意，木讷的像了无新意的旧报纸，一年復一年。

戎马一生何其短暂，爱更短暂，却双双烙得人柔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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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nque éste sea el último dolor que ella me causa, y éstos sean los últimos versos que yo le escribo. (Although this may be the last pain she causes me, and these may be the last verses I write for her.)*

也许今夜是他最后一次埋怨妳，或也许仇恨会继续在心中发酵。

但他想他会一直沉默，空白会依旧存在，绝不让他的灰暗沾染妳本该有的色彩，再也无关于他的流光溢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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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just want her to be happy, even if she’s not with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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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host中尉总觉得自己是孤魂。 一部分灵魂在童年时期被父亲打出了窍，绕过了一圈家徒四壁，软弱的母亲没有接住，遂冲进了门口的阴暗水沟底。 剩下的灵魂是手雷碎片牵挂在队友身上，一片片炸开又埋入了土里。 身边的人死的多了，倒也就魂飞魄散了。 Simon Riley死了，Simon Riley成了名叫Ghost的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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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host总觉得自己是恶灵，而恶灵的真名是不能被知晓的。 骷髅面罩是一座行走的墓碑，手里的武器成了死神的镰刀。 他是无人祭祀无人想念的孤魂，他是一部分人憎恨的魔鬼。 真名被发现了会怎么样？ 是脱离生命的放逐，还是威胁似的召唤？ 他也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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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有朝一日他会想说出自己的姓名？ 妳说，妳不能一辈子都叫他的代号。 一辈子？魔鬼的交易何曾如此动人？ 妳说，妳总该知道妳的名字会摆在什么旁边。 好吧，那确实有点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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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Riley.」他如是说道。 「Banish me, or join the hell with me.（放逐我，或加入我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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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Riley。 他面罩下的嘴角随着妳的抑扬顿挫动荡，妳念出最后一个音节时表情像在微笑。 短短四个音节在妳口中绕一圈吐出像奇异恩典，原来母亲起名是创造灵魂信仰，日后在爱人口中成了他救赎的福音。 以后他还想听到妳一遍又一遍地喊， 在妳赴约喊他回头的刹那、在日常里瞋怒的抱怨中、在颤颤巍巍的床上…

在婚礼誓词的我愿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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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

妳总问我为什么会选择妳，像小狗一遍遍确认被挑中的故事。
但我想说，我才是那个焕然一新的流浪狗。
我知道我每次都答不上来，大抵是幸福过于庞大，像宇宙大爆炸将我包裹，我身陷里头说不清其中滋味。
但也许是离别太过苦涩，也许我自私地想妳再为我流一次泪，地面上的水渍证明我存在过。
今夜，我想妳听我娓娓道来，

-

妳说爱是把自己和爱人重新养一遍，像幼兽相互舔舐曾经的伤。
所以我总叫妳Kid，妳是我一切美好幻想的投影，是我幼年拿蜡笔画下的岁月静好。
妳是平行世界里，我没来得及成为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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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总爱听我说当年勇，那透亮的双眼是尚未被污蔑的绿洲，而我短暂的清澈是海市蜃楼。
所以我总叫妳Kid，妳是我还来得及拯救的自己，是我遗憾青春的含沙射影。
妳是我剥落在沙场的细碎，我攥着寂寞的沙漏倒数。

-

妳喜欢熬夜到三更，睡觉又爱踢被子。
妳像孩子般任性让我又爱又恨，我像焦急的母父辈想为妳遮风避雨，却不知如何能是永恒。
所以我总叫妳Kid，只因今夜的我将远去，而妳是我遗留在世的牵肠挂肚。

Farewell,
Keegan. P. Ru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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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虹镇恨妳，这不是秘密。
起床时看见空无一人的双人床恨妳，洗漱时看见孤零零的牙刷恨妳，路上看到黏腻的小情侣恨妳，归家看到没亮灯的客厅还是恨妳。
恨妳曾经在，又恨妳不在。
怨恨替代了嘴边的烟草，他开口闭口都是愤愤的妳。

-

他一直说恨妳，觉得总有机会还能再见妳。
但他也不找妳，总觉得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等自己消气。
他又在赌，赌自己会在一个稀松平常的日子里遇见妳，他的容光焕发对照妳的狼狈不堪。
然后他又可以光明正大的笑妳、恨妳，扬着眉吐出这几年来的恶气，一圈过肺的辛酸泪。

-

可是等呀等，等妳死了，他又出尔反尔。
还恨吗？
当然恨。
只是恨又成了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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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总爱扯Krueger的伪装网，妳说那是他的新娘头盖，而恶霸如妳要抢他回去作压寨夫人。 Krueger只是笑着默许妳的为非作歹，却提醒妳掀开后要对自己负责。

于是妳撩起伪装网将脸凑进去，绿色的网纱困住你们像小小的教堂，他金色的双眸璀璨似对戒上的钻，而妳追不上的心跳是费加洛的婚礼。

红艳欲滴是妳的胭脂，妳想起家乡喜事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

-

妳总埋怨Krueger任务太多，心底是一万个怨怼和一万零一的想念，却在铃声响起的第一秒接起，是医院的电话。
于是妳颤颤巍巍地掀起白布，熟悉的思念的面孔就在眼前，起伏不定的心脏是膨胀的炸弹将胸腔和太平间挤满，妳喘不过气。
而恍恍惚惚间，妳第一次踏入教堂，耳边是神父叨叨絮絮的安魂弥撒和抽噎而非婚礼弥撒和誓词。
惨白如纸是脸上的粉饰太平，那是家乡灵堂高高挂起的白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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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lo 回家。」

妳的眼泪砸在键盘上溜进了小小的缝隙里，Logan的天空也下起了雨。

是倾盆大雨砸在了牢笼的窗户上，渗进了黢黑的墙壁，碰触到了他的脸庞像远方的爱人抚摸，混在了泪水汗水和血水里头流落到冰冷的地上。

流啊流，是眼泪砸出来的小小窟窿，指甲划出被关押的无尽日子。

小窟窿又集结成无尽的黑洞，是扑朔迷离的生死未卜。

最终汇集成圣地亚哥的海，他赤着脚从沙滩走进海水，身躯被温暖围裹，是母亲在招手。

I’m proud of u, Log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