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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tats:
Published:
2025-07-13
Completed:
2025-08-09
Words:
54,703
Chapters:
14/14
Comments:
97
Kudos:
363
Bookmarks:
100
Hits:
7,359

【瓶邪】请不要回答

Summary:

九号房间paro,不做爱就出不去的房间

既然没人知道终极是什么,那么青铜门为什么不能是任意门?

有部分sm元素
已完结

Chapter Text

  1.

张起灵睁开眼的时候,好像刚从一场梦境中醒来。那些无法驱散、缠绕他不知多久的黑暗散去了,他再次存在了某个世界,以一个“人类”的实体构造,而不是什么某种缥缈的意识在感应着。

他伸展了一下手指,确认了这一点。床单的触感非常真实,但又很奇妙,因为一般来说,一个旅馆不会配备这样高档的床品,布料的选材和支数让他些许疑惑。物品的状态的 和品质,大多数时候他只是不在乎而已,但这对他来说没什么不好判断的。

这是一个安静的空间,除了他和另一个人的呼吸。

这并不寻常,但不在于说这里还有别的人——还没睁眼的时候他就已经判断出来了,是吴邪——而是这里实在太安静了。张起灵没忍住摸了一下耳朵,罕见地重复确认了一下,但仍是什么都没有,微弱的电流声、气流流动的声音、甚至建筑内部随着承重变化该有的内部挤压伸展也没有,好像这个房间被独立在了整个世界之外,连时间这种力量都无法干扰。

他伸手去摸墙壁,非常坚硬平实,一路到门口,包括整扇门板,都清楚地告诉他,没有隐藏着机关。甚至是什么都没有,张起灵有这种感觉。他手指下的砖墙后面,什么都没有。他试着扭了一下门,不出意料,打不开,他思忖着要不要试试暴力摧毁,就听到一阵骚动,转头去看,是吴邪醒了。

刚才张起灵就听到他的呼吸声非常杂乱,像是处在非常不安的状态,现在一醒,好像有点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正在拼命回收意识,并把自己从噩梦里解救出来。不过张起灵暂时也不太清楚现在的状况,所以就没说话,想着先听听看有什么信息。

吴邪“咚”地掉在地上,张起灵脚步顿了一下,不过吴邪很快就爬起来了,他看见张起灵在床边站着,眼睛里闪着很兴奋的光。

张起灵被他扑了一下,抓着吴邪的胳膊站稳,皱起了眉头。

他的表情不针对面前的人,只是看到眼前的人的样子之后,觉得情况可能比他想得还要复杂一点,但又出现了些微的头绪。他需要验证一下。

吴邪好像被他的表情吓了一下,很快就站直了,但还是很高兴的样子,“你回来了。”

他像是习惯了张起灵的沉默,自顾自说着,“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我记得胖子去守夜之前说,我们最多再等你两天,不然就……”

吴邪似乎感到了窘迫,抓了抓乱糟糟的脑袋,往门边走,“我是不是晕过去了?你们把我带出来了,胖子呢?”

吴邪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也发现了门打不开。

张起灵看他穿的脏兮兮的衣服,上面有干掉的泥巴,看起来已经和衣服成一体了,撅着屁股在研究门锁,半晌,没办法似的,说打不开了。

从吴邪表露出的散碎信息来看,张起灵可以确定,吴邪应该还在沼泽地下城,他追着陈文锦进了陨石,吴邪就一直在下面等他。

至于后来,吴邪等到他的时候,张起灵已经处于被天授的状态了,也没有心思深究别的,也没有注意过吴邪在做什么。现在见到了,虽然过去得有点久,但张起灵还是多看了两眼,觉得他心里应该不太好受,可如果能出去,见到后面发生的一切,应该会更不好受。

吴邪还在看着他,似乎是需要他来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张起灵想了想,说,这里有些奇怪。

吴邪的眼神就变了,很细微,不过张起灵看清楚了,也很容易辨认:每一次吴邪准备好要做什么危险的事,即便除了危险一无所知,都是这么跃跃欲试。

他赶紧又补了一句,“目前不太清楚。”

吴邪好像有点不相信,还有点惊讶,就像张起灵没有搞清楚状况是更稀奇的事情,但他没说什么,只是四下转着脑袋看,“哦”了一声,很快给现在的状况做了总结,“我们出不去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张起灵不是很想赞同,这种化繁去简式的总结是吴邪的习惯,很本质,很适合迅速地思考,但容易忽略太多细节,也就容易遇到危险,毕竟在他们所从事的业务中,僵尸和怪物应该是没法讲逻辑的。

不过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吴邪的总结也看起来很正确,但张起灵知道,这条结论的生成过程缺少了重要的条件——他们两个应该不在同一个时间的位面里。包括这个房间,张起灵大概能理解这个存在,但没办法解释。

所以他简略的一点头,算是认可了吴邪的说法。

吴邪开始绕着房间走,但这里实在不大,一个卧室一个卫生间,总共不超过三十平。打眼一看,就是和普通的旅馆无异。吴邪对着一张书桌翻找,但抽屉里只有一些食物,压缩饼干火腿肠泡面卤蛋,都是适合快速充饥但又无法满足口欲的简单食物,没有任何文字,更不用说出现一张一般旅馆的服务菜单。他只好拿着桌面上仅有的两个杯子把玩,但很快拿到眼前细看,嘴巴微微张大了。

张起灵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但没有问出口。吴邪很快把两个茶杯拿过来,问他,“小哥,这是真的吗?”

张起灵一只手沿着杯子摸了一圈,又看了看杯子底部,肯定了他的判断,“真的。”

吴邪眨眨眼,说他的推断,也像是在试探自己,有点玩笑的语气:那这是在地面上吗?

张起灵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又摇摇头,吴邪被他弄晕了,他就指了指亮着的灯,又指着正对着床的电视,说,打开看一下。

吴邪也反应过来了,不管怎么说,现代科技总是要依赖一些能源传输途径的,或许可以反向推断出一些信息。

遥控器在电视柜上面,吴邪摁开,屏幕泛出让人觉得空白的光,然后又黑屏了。吴邪正想再摁两下,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两行字:

1.使对方高潮

2.使A失血400ml

吴邪一时语塞,反射性地去看张起灵,张起灵跟他对视,感觉他脑子里的问号都快跑出来了。

吴邪又扭回头去,嘴里骂骂咧咧的,操,谁他妈整我。

也不能怪他急,这样直白的用词让人瞬间想歪之后就正不回来了。他发狠按了几个键换台,但电视毫无响应,吴邪就按关机键,这下倒是关了,但显示出了一个时钟,秒表处正飞速地滚动着,但数字却越变越小:47:59:32.

屋子里陷入了比初始更窒息的沉默。吴邪一言不发,重新跑去摇晃大门的锁芯,哐当哐当的,但门纹丝不动,他焦急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让开”,他下意识贴到了墙上,身后传来堪称迅疾的风声,巨响在耳边炸开。吴邪几乎看不清是什么东西撞上门,只是再往后躲,不小心用后背把开关靠灭了。

两个人在一片黑暗中,呼吸可闻,都有一些压抑。吴邪感觉到一只手穿过他身体与墙面的缝隙,找到了开关,打开,灯亮的时候,张起灵看他,吴邪就去看受到袭击的门锁。

他已经反应过来了,刚才连影子都看不清的动作,应该是闷油瓶飞起一脚尝试硬破门,但眼下,整扇门完好无损,甚至连道痕迹都没有。他几乎是不敢置信地蹲下来,仔细摸着门,闷油瓶的力量他是有所了解的,刚才那脚要是落在他身上,他就算侥幸不死下半辈子也得坐轮椅,但这个门毫无动摇……这他妈是超分子防弹门吗?

张起灵也拿手指摸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起身摇头,“吴邪,规则不一样。”

“什么规则?”吴邪追问了一句,但显然也想到了什么,又不说话了。张起灵知道他已经开始思考,转身走进厕所,同样检查的所有东西,开关了水龙头,确定是正常出水的,包括摆设一般的排风扇,但都没有出现转机。

吴邪在门口看,“你的意思是,假设,我们假设这一切都是真的,没有整蛊,没有玩笑,也不是你的或者我的甚至吴家的仇家在搞鬼,那这个空间只剩下三种解释。”

张起灵听着,大概知道这是来自王胖子的方法,没有打断他,吴邪就继续说,“梦境,或者幻觉,一个极度逼真的幻觉,你可能是我臆想出来的,一切都是我的大脑在骗自己;要么是超自然力量在作祟,你也着了道;最后一种可能,就是你刚才说的,这个地方的规则不一样。”吴邪抬脚踩了两下地板,“从刚才你踢门的状况来看,这个规则,甚至是物理规则。”吴邪说着也倒吸一口气,有些不敢置信似的,当足够力量作用在物体上但物体保持原状,这他妈什么规则?这是神迹。

张起灵从洗手台上跳下来了,说,不是幻觉,也不是超自然。

他这么笃定,只让吴邪心坠坠地往下沉,他看到桌上那个杯子,带出去估价大约能够覆盖这次出门的费用了,但吴邪一点都没有犹豫,抓起来往地上砸。地面有很厚的地毯,为此吴邪特意动用了肩部的力量,杯子应声而碎,与吴邪从小到大生活的世界力学规则无异。

吴邪呆立着,看着那个碎裂的杯子,说,不是不能破坏。

他听起来仍然条分缕析,“规则是不能离开这个屋子,但这里有食物,有水,设置这个规则的存在并不想困死我们,只是有条件。”

张起灵觉得他反应很快,他只是听,因为无论是什么,都与那扇门脱不了干系,以他本来的状况来看,也没办法做什么。

他想说的其实只有一句话:好久不见。

Chapter Text

  2.

吴邪坐在床边,张起灵站在不远处看他,这个状态维持了有一段时间了,倒计时的时间流速是正常的,现在小时那一格已经变成了“47”。

他俩大概讨论了一下这两个选项需要同时满足或是选择其一即可,但没得出什么有力的结论。而且第一项没有指定承受人,第二项又出现了代称A,他们在房间又找了找,没有找到相关提示,现在也没法知道谁是A了,只能猜。

吴邪在电视柜下面翻出了针管,觉得这个房间莫名得很讲究。以张起灵和他的判断,其实肉眼看也能看一个大概。

吴邪对着自己比划了一下,很自然地说,我觉得400ml这个条件还行啊,百分之五十概率值得赌一下,以前我体检指标都挺正常的,应该抽完就是会头晕吧,回去歇歇就好了。

张起灵抽出那个针管,说,没必要。

吴邪就用那种有点坚持的眼神看着他,那总不能先让你抽血吧,这有什么好客气的,你的血比较宝贵啊,待会要是出了房间还有危险的话估计还得靠你,不能折损你的战斗力啊。

张起灵觉得他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些,吴邪在回避一些可能性。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指尖略用力,针头就断了,精准地弹到了桌面烟灰缸上面。他想了一下,说“顺序都一样”,吴邪应该听得懂他的意思,无论是要选择条件其一还是全都满足,他们最好都是从第一个开始尝试。

吴邪就不说话了。

又过了一会,吴邪才开口,有点像在自言自语,不过张起灵也能听见,没有主语,他说,谁是“我”呢?还是说没有特指,泛指看到这个信息的所有人?

试一试。他听见自己说,吴邪,我没问题。

哦,吴邪耳朵稍微有点发红,怎么试,你一次我一次?

他这个说法有一些好笑,可能只有张起灵觉得,他稍微抿了一下唇,吴邪就警觉地认为他在笑他,又把头偏过去,抱怨,他这个条件写得也太模糊了,但应该是要两个人一起参与进来的。

张起灵点头,这个意思他可以领悟到,他觉得吴邪也挺为难的,却还是要说出来,好像在解释给他听。

吴邪又坐了一会,突然“啊”一声,说反正还有时间,这里也没有危险,那他要去洗个澡。

张起灵不置可否,吴邪就闪进了浴室,水声大了起来,中间停了两次,很快就停了,厕所门一开,吴邪就带着热腾腾地水汽走出来了,张起灵看了一下他的造型,稍微露出了一点不解。

吴邪全身上下只裹了一条浴巾,但不是在腰部,而是裹在了胸口位置,张起灵想了一下他那团全都是干涸泥巴的脏衣服,觉得也能理解,吴邪被他看得有点毛,问他要洗吗,他想了一下,点头。

洗澡难以算是一种享受,但对他目前的状况来说已经算是相当放松的几分钟,他甚至没有必要清洁,但也没理由拒绝。

他出去的时候,吴邪已经穿好上衣了,跟他一起出现在房间里的背包还有干净的衣服,被他套在身上,下身还是浴巾盖着。他趴在床里,拿着一个笔记本正在看,但也没多专注,好像对刚才的出场造型有点懊恼,仔细想了一下,其实根本没必要脱上衣的,毕竟说的是“高潮”,但男性获得高潮的方式,有复杂一点的,也有最简单的。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看了看电视,模糊的条件,好处是有空子可钻。

张起灵坐在床边,吴邪小腿搭在床边,光溜溜的,应该是没穿裤子,毕竟他们这趟去的是虫豸遍布的沼泽地,应该不会带夏天的短裤。张起灵手指搭上他的腿肚,一下就判断出了肌肉很紧张,吴邪吓了一跳,但是控制住了没有动,见他回过头看自己,好像没能想到张起灵会这么坦然,这么快就上手了。

吴邪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他觉得自己也说不上和张起灵特别熟,可能这人私底下其实就这样呢?也不好说,毕竟他俩又不是能一起打飞机的关系,这种时候对方是主动是被动那款他更说不上,就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不过按照吴邪自己的想法来说,虽然他是没什么经验,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偏好哪种方式,虽然目前情形微妙危险尚存,但按他曾经有过的一些比较隐秘的设想,这种时候是不是得放放音乐聊聊天什么的,再循序渐进一下,直接上手还是太糙了点。可要他和哑巴聊天,那确实多少有点难为人了,吴邪就放弃了,他觉得张起灵有大致想法了,这样也好,没那么尴尬。

张起灵指腹用力,吴邪就觉得有把钝刀子刺进了肌肉和筋膜的缝隙中,在从下往上划开。吴邪颤抖起来,太疼了,他才刚经历了为时数天的野外生存,一直绷紧着精神,身体也很僵硬,突然被霸王硬上弓地按摩,一下只想躲。

张起灵捏着他脚腕,看上去也没太用力,但吴邪就是抽不出来,只能任由他手指顺着肌肉和经脉的走向缓缓向上,指腹随便按在哪里就是一抖,又被身体的主人强撑着放松,留下细密的震颤。他的指尖已经接近被浴巾盖住地方,吴邪呼吸稍稍粗重起来,但张起灵只是用两根奇长的手指点在了吴邪最酸胀的位置,然后用拇指跟随揉捏附近的皮肉,如同分割再重塑,吴邪只觉得骨头缝里积存的疲惫,被手指戳破之后很快就流走了,甚至放松地有些使不上力气。

他没碰吴邪有些紧张的位置,迅速捏完一条腿之后,就换了另一条腿,结束之后,吴邪脸有些红,眼睛还有点亮,可能还是太疼了,所以忍得比较辛苦。

他握着吴邪的小腿屈伸了一下,说,好了。吴邪已经翻过身了,躺在床上看着他,好像有很多东西都没想明白,但没什么余裕再想了,就点点头,说好,谢谢你。

张起灵愣了一下,有点无奈,吴邪可能感觉到了,就变得有些促狭,他真的挺会看人脸色,但又没明白为什么,就动动腿,“挺舒服的。”

张起灵“嗯”了一声,单腿撑在了床上,手掌有意识地摁在了吴邪腿根上,用眼神询问他。

吴邪就“啊”一下,好像刚想起来还有这茬似的,脸颊更红了,说没问题。

张起灵就用手挑起浴巾的边缘,摸了一下,发现吴邪还是穿了内裤,就从腰间勾住内裤边,拉下来,刚好能让吴邪的阴茎露出来,他转而握住了吴邪,边缘就卡在了下面。

吴邪连呼吸都快没声音了,好像想让自己整个人的存在感化为无,他看不见张起灵的手指,但能够感觉到拇指在缓缓向上推,就好像刚才推他的肌肉一样,但这个一点也不疼,只有很温暖的感觉,像浸在了热水里,暖流缓缓蔓延到了头部,然后在最顶部揉了揉,倒着磋磨两下,吴邪就很想抬腰。

张起灵一只膝盖跪在了吴邪两腿之间,向前顶开一些,给吴邪造成了一点压迫感,他撑在吴邪上方,问,要掀开吗?

吴邪嗯了两声,一个四声一个二声,下意识答应又迷惑起来,不过还是默认了,张起灵抽走了浴巾,没有继续动作,只伸长手一够,拿到了床头柜放着的、每个酒店都会配备的东西,吴邪下意识仰头跟着看一眼,就赶紧缩了回来。

吴邪的目光犹疑之间,张起灵很快拆掉了包装,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估计又在想些有的没的,有时候真挺明显的。直到张起灵掏出了单个的包装,预备拆开,吴邪就半撑起身,有点为难似的,“小哥……”

听起来有阻止的意思,张起灵就当没听懂,将包装袋内的润滑液挤到了手心,合掌稍微捂了一下,重新握住了吴邪。

吴邪又震了一下,可能也意识到自己想错了,咬着嘴唇梗在哪里,张起灵一只手上上下下地抹匀了,又从根部开始捋动,才问他,“怎么了?”

吴邪闻言就跳了一下,在他手里,吴邪也感觉到了,就说我也帮你吧。张起灵看他瞟来瞟去,就知道他编得也挺急的,不置可否地嗯了声。

吴邪又想了一会,张起灵也没催他,手上慢慢打,手中的物什慢慢变得坚硬起来,吴邪的呼吸就变重了,面色闪了几闪,好像豁出去了,皱起眉,伸出手够到他的牛仔裤边,磨蹭摸了两下,才找到扣子,解开拉链,又扒下来张起灵的内裤,学着他的样子握住了。

张起灵一时觉得吴邪手指的温度比自己体温还要高很多,手上用的力气加大了一些,吴邪哼了一声,又赶紧说没事,抽手回来,摸到张起灵正动的手,在他手心和手指缝附近蹭了蹭,说,分我一点。

吴邪再碰到张起灵阴茎的时候,就觉得不一样了,他蹭了点润滑上去,虚虚地圈住,眨了眨眼,将目光定在了一个不至于让人觉得回避但他也能接受的画幅角度上,张起灵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睫毛闪了闪,下身开始传来飘忽不定的手劲,又大开大合的,好像在催他。

他感觉了一下,感觉真的很烂,没什么想法地叹了口气,拇指和中指握圈,圈住柱身轻缓地上下套弄,无名指和尾指揉到了下方的囊袋,食指扣在了顶端,指甲轻轻抠着小孔附近,偶尔掐上去。他的手指整体都稍长一些,做这些也很方便。

吴邪被摸得想缩腰,但张起灵看起来没什么反应,他也就硬撑着,好在他身下就是床,也不太容易反应很大,只是双腿无意识地夹紧了张起灵顶在他胯间的腿。

吴邪觉得很不对,他不是没自慰过,长这么大性功能正常的男人不自慰是有问题的,但是他确实不太清楚,这他妈原来是一个技术活,就像闷油瓶刚才在他身上施展的按摩绝技一样,他手指所到之处,吴邪只觉得有无限的酸和软从腰眼生发,快感以渐进的波浪形态向他涌来,他的手指力气越来越小,几乎握不住自己该负责的这根。

吴邪身体热得很快,张起灵也能感觉到,前液从小孔一点点溢出,让顶端变得更加湿漉漉的,张起灵用拇指按住流下来的液体,再擦在整根阴茎上。吴邪的脸热腾腾的,开始偶尔抬起那种欲言又止的目光看他,张起灵看得懂,也可以看不懂,吴邪就忍不住抬起原本抓着被子的手,有点想推他的样子。

张起灵动了动闲着的手,拉开吴邪,重新摁在了床上,在他又用那种看了感觉有点可怜的眼神看自己的时候,说,“规则。”

规则含混不清,“使对方高潮”,逐字拆分下来,“使”字的含义就很关键,宽松来说两个人参与在一场情事中就算,严格点说,可能要求隐藏的“主语”对“客体”实施足够分量的行动。

吴邪不动了,但他的呼吸变得破碎起来,鼻腔的呼吸声掺杂了喉咙含混不清地轻喘,手不自觉地更用力抓住张起灵,把他弄得略微有些痛。

屋子里的细碎声响渐渐丰富起来,黏腻的水声混合着压抑的喘息声,让张起灵觉得耳朵舒服了一些,不再被那种绝对的寂静烦扰了。他手上动作加快,各种声音的节奏也就加快了,很快又戛然而止。但张起灵一时没放手,手上微微用力,从下一点点往上推,像是要把最后一点液体也榨出来,让吴邪的高潮快感完整而绵长。

吴邪一直闭着眼,感觉到淅沥的液体溅在自己裸露的大腿上,直到他感觉张起灵松开了他,压着他手腕的手也随之离开,他睁开眼睛,看见张起灵在用卫生纸擦手,指缝里全都是他刚才射出来的白色粘稠液体,吴邪就转回了目光不再看了。

张起灵也拿纸很自然地帮他擦了一下,然后扔到了床下,吴邪赶紧提上内裤,开始发愁——现在该他发力了。

说来惭愧,他完全没有参悟到张起灵手法的高明所在,而闷油瓶目前仍然极其坚挺,考虑到双方的技术和素质差距,吴邪觉得短时间很难达到条件。

他们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吴邪套弄着,多了些认真,他尝试着用不同力道尝试,再去看张起灵的表情,张起灵就给他看,也看着他动作。

不知道吴邪解读出了什么,他的手腕慢慢又失去了力气,好像在纠结,半晌,他抬头,在较为接近的距离对他说,“小哥,我用腿帮你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吴邪本来已经恢复正常的面色又刷上一层薄红,也不看他反应,自顾自地松手,后退,然后又拆开了一枚套子,张开腿将润滑涂在了腿根的地方。

张起灵看他涂得很认真,又无端看出了一点想要证明自己的意思。他等吴邪涂好,又并着腿背对他,侧过头问他,小哥?这样行么。

张起灵在他背上某个点推了一下,吴邪就软着趴在床上,也不回头了。张起灵从身后接近他,将自己塞入了反射着水光的缝隙。

吴邪被他顶得向前晃了一下,又撑住不动了,下巴无限得接近胸口,张起灵动了两下,想了想,在他耳边说:吴邪,你太瘦了。

吴邪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大概三四秒之后,手指猛然抓紧了身下的布料,张起灵感觉他的腿并得更紧了,肌肉十分得紧张。张起灵本意倒也不是这样,手指吴邪捏着腿根晃了晃,“会抽筋。”

他听见吴邪深吸两口气,才缓缓放松下来,张起灵覆上去,抓着吴邪一只手放到了身前,捏着他的手掌固定成了一个弧形,叫他挡在自己腿根前面,随后他就开始动了。

从刚才开始,吴邪就恨不得将自己的头埋到地底,他的腿根用力夹紧,没多久就觉得没知觉了,可皮肤还是火辣辣的,几乎叫人怀疑是润滑涂的不够,已经磨破了,或者是进出的那根东西温度太高,烫得他皮开肉绽。手掌不断被伸出来的那根顶弄,胀大的头部划擦在他的手心,像是也划伤了。他很想躲,这好像变成了他另一个器官,被身后的人任意使用。

幸好,张起灵没有进一步为难他,在吴邪几乎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衡量尺度的时候,一阵温凉的液体打在他的手心。

Chapter Text

  两个人重新整理好了衣服,吴邪看上去很累,跟他说想休息一下,五分钟,张起灵就离开了这张床。

也难怪,按照吴邪本来的行动来看,他在进入这个房间之前,应该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了,就算有睡眠,也都是在极度惊惧和担忧的情况下进行的,进入房间之后,恐怕更没办法放松了。

张起灵安静地站在门口,看着房间门把手,非常隐秘地压下去,金属质感的门把无声息地顺着手指的力量落下,但在接近中间的位置停顿下来,被卡住了。

张起灵的面色在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变得凝重起来,他回头看了看还在进行倒计时的屏幕,转身进了厕所。

他拨开水龙头,开到最大,然后在手掌心划开一道伤口。血很快落下,搅在水里一起被冲进下水道,他计算着,到差不多的时候,缓缓握住拳,用纸巾擦干净残余的血迹,撕碎扔进了马桶里冲走。

他再次按压门把手,这次压到了底,张起灵没尝试推或者拉。

回到床边,吴邪迷迷糊糊要睡着了,张起灵就在一边站着不动。但没过多久,吴邪就惊醒了,眼神绕了一圈,落在他身上,明显一愣,又转开了。

“门开了。”张起灵和他说。

吴邪坐起来,“哦,那这个房间的规则就是屏幕上写的,而且只用满足一个其中一个条件就可以?”

张起灵点了前半部分的头。他也没撒谎。

吴邪就整理起了背包,“这是什么机关房间吗,它怎么判断我们有没有达成条件?规则是谁定的?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规则。”最后一句说的声音比较小,不过张起灵听见了。

好在吴邪没有要求他回答,他一副准备好了的模样,看着门口,“出去之后会不会有危险啊,我身上没武器,我尽量不拖你后腿。”

张起灵看着他,缓缓点了下头。吴邪看着他,想了想,又很杞人忧天地问,“我还是觉得不太对啊,你进去陨石里之后发生这种事,你到底看见什么了?也没跟我说,不知道这两件事有没有关系。”

张起灵摇头,“没有。”

吴邪就很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算了,问你你也不说。”他甩甩脑袋,好像否认了一些想法,语气很微妙,“能安全出去的话,之后你打算去哪?哦跟我没关系是吧,行,你秘密多。我估计要先去跟我三叔汇合,处理完剩下的事应该就回杭州了。你知道我的铺子在哪吗?”

张起灵觉得吴邪好像不太高兴,谨慎地点了下头。

吴邪就说,“虽然我也不了解你,但是我们一起经历了一些事,也算朋友吧,以后有需要的话,可以去那找我,不行的话偶尔递个口信也行,多保持联系也没坏处。”他终于直视张起灵的眼睛,确认道,“行吧?”

张起灵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很是一本正经,像在学一些成熟的大人。他仔细想了一下,还记得那个时候发生的一些人和事。吴邪恐怕没办法跟吴三省会和了,自己出现在他面前的状态也不好,吴邪又要花很多很多心思,知道的话,可能会后悔现在说的话。

吴邪看他不说话,可能觉得就是拒绝的意思,有些不耐烦,“我就是说说啊,你听不听都行。我……”

“可以。”张起灵打断了他,但也就憋出了两个字。

吴邪瞪着他,半晌,没办法似的,“你这人……”

他没说下去,但估计觉得安排得挺妥当,也没什么要补充的了,情势逼人,刚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大家各退一步,都不追究,都还是朋友——差不多可以解读出来的一些想法。

“走吧。”吴邪说,张起灵就和他一起走向门口,吴邪拉开了门,张起灵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就回到了一片黑暗中。

他眨了眨眼,再回头看,确是什么都没了。

3.

第二次进入房间,张起灵就习惯多了,但吴邪很严肃,呆滞了很久,好像需要在脑中处理很多事情。张起灵看他下意识摸自己的脸,又眯起眼看他,说:“你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证明你还没死。”

他摸来摸去的手停了,“我的面具呢?”

张起灵大概确定了,那是吴三省的面具。

从离开这个房间,到再进来,中间竟已过去了月余。当然,这是在吴邪角度来看,对张起灵来说,时间已经没有了概念,在黑暗里那种感觉很奇妙,也很复杂,他觉得已经过去几十年了,但又好像只是一瞬间,这两种感受是同时存在的。一般人经受这些,大概率会被逼疯。

吴邪镇定了一些,他去厕所照了镜子,确认自己脸上没有任何人皮面具的痕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手指扣着一个茶杯,在思考,“出去之后,我没有房间里的记忆,刚刚才想起来,你呢?”

张起灵觉得吴邪有了很多细微的不同,贴进于某个他记忆模糊的时间点。但那个时候他有很多事要做,很多事情是要忽略的。现在细想一下就觉得不一样,语气、表情、姿势,还有眼睛里消失的犹豫。

人是会变得很快,从无到有,从有到无,一晚上都嫌长,一个转身就够了,张起灵见过很多,他也从不惊讶。

但吴邪对自己有远超他人的残忍。

后来他有空的时候也想过,吴邪为了把他们从张家古楼带出来都做了些什么,环境规则人心都是可控变量,大致就能推测出来。想着想着就有点惊讶,因为他没搞懂。

没搞懂为什么。

吴邪问他,他就顺着话答了,“我也是。”

吴邪继续问,“那你进这个房间前在哪里,我怎么找到你?”

他话中有试探的意味,似乎在考验张起灵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张起灵觉得他终于学会警觉了,这是好事,可惜对他没什么用,他的存在有一点像作弊,吴邪没办法在信息上赢过他。张起灵摇摇头,吴邪就皱眉,“你不是要说你不知道吧?”

张起灵说不是,补了一句,没必要。

既然不会保留记忆,那现在找到答案也是没用的。结果早已注定。

吴邪听懂了,但表情不太好,张起灵见他不高兴,还是走过去,蘸着茶水在桌上画了简单的路线图,点了点,“你找到我的时候,我应该在这里。”

吴邪搓了把脸,把拧开的那瓶水喝了,终于把注意力放到了眼下。他扫视一圈,说房间也变了。

是的,张起灵注意到了,现在这个房间,有点像他们在广西住的那个村民的家,结构有一些不同,但毫无疑问,他们是没办法出去的,张起灵再次确认过了。

电视看起来更破,是老的台式,吴邪没说什么,先拿起遥控器打开了。

同样是两条规则:

1.在不触碰阴茎的前提下,A使B达到前列腺高潮。

2.在A腹部造成长8厘米,深度2厘米的伤口。

张起灵看他,吴邪眼神震动一瞬,咬了咬嘴巴内侧,说我就知道这破房间会得寸进尺,而后就真的没再流露出类似犹豫的情绪了,转向他问,“上次没能测试谁是A谁是B。”

张起灵就说,“我是A。”

“啊?”吴邪发出一声,“你怎么知道。”

张起灵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试试就知道了。

 

4.

仍是吴邪先洗了澡,张起灵随后。他出来的时候,床头的抽屉拉开了,吴邪把一些东西摆在了床上,语气不满,“东西还挺全的。”

他占了床的一边,张起灵就从另外一边坐上去,翻开了一下那些物品,心里恍然:这里不只有避孕套,还有润滑剂、指套、绳子等等。

吴邪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跨到他身上,低着头,“你要用吗?”

他还是系着浴巾,但张起灵相信,这次里面什么都没有穿。他察看了一下那些道具,把润滑液挑出来,“这个够了。”

吴邪眉毛挑了挑,他已经尽量没那么害羞了,但这么个情况下,也说不出来更多话了,双手试探着搭在张起灵的肩膀上,小声问,可以吗?

有些话没必要说,说出来之前是有点尴尬,说出来之后就变成了奇怪又尴尬。吴邪也感觉到了,好在张起灵很快带了一下他的腰,两个人贴得更紧了一点,吴邪也就无暇回味什么别的,顺势扶住了他的肩。

张起灵靠在床头,吴邪跪立着,他微微仰头,也只能看见吴邪的下巴尖,他用手摸了一下,确认吴邪浴巾裹着的地方都是光溜溜的,吴邪抓他肩膀的手指就收紧了。

他没有直接撤掉那块浴巾,一只手松松地托着吴邪的腿根,另一只手掀开了一点他的上衣,捏住了腰间那点软肉。

平心而论,吴邪没什么赘肉,但他毕竟不是一直就从事着下地这种体力活,在外面跑了大半年,皮肉也就是紧了一点,但不算特别结实,对张起灵来说更是哪里都软。他捏了两把,吴邪就晃了晃腰。

有点痒,吴邪说。

张起灵就施加了一些力,将他的肚子按得微微下陷,松手就有一个白的指印。下面那只手也够到了他的屁股,力量不自觉地收紧着,张起灵将手掌贴了上去,揉了几下,感觉到他几次克制住了想要移动的冲动。张起灵就说,“不用想太多。”

吴邪咬唇,低头回视他。这个人迟迟不进入正题,好像就是在随便摸他,但吴邪也没那么自恋,他知道张起灵做事情目的性都比较强,总不能是无的放矢,在这纯揩油。

他一时想不出来,也不好问,搞得像他急不可耐一样,就只能忍着,感觉那双手流连在他的腰腹和腿根,有时候捏一道,有时候就是皮肤摩擦过去,掌心热热的,灼得吴邪喉咙有些渴。

浴巾和T恤下摆遮盖住了下面的情形,张起灵又没什么表情,就像是吴邪只是坐在张起灵身上,腿就慢慢软了,可前面的性器却逐渐抬起头了。

吴邪觉得气氛有点沉闷,他不知道张起灵是怎么想的,但自己确实有点受不了,就算是受制于规则,也没必要这么苦大仇深的吧,又不是在上班,没必要把他当个任务一样解决,他也不想当个任务被解决。

吴邪想着或许可以稍微互动一下呢,但他也不知道怎么下手,总不能也把手伸进去摸吧,那就真乱套了。

他动了动手指,去碰张起灵的脖颈,也没什么技巧和撩拨的心思,平铺直叙地触摸,手掌轻拢着,拇指擦过正中的喉结。张起灵的手指顿了一下,很快绕到他的腰后侧,在尾椎附近敲了敲,吴邪就感觉一股又麻又痒的热流顺着脊椎窜了上去,在他脑中炸了一轮。他腿一软,就径直往下坐,张起灵的手正托在下面,稳稳地接住,倒像是自己把屁股往上送。

吴邪有点恼,心想这人怎么回事,就见张起灵抬眸,眼睛黑漆漆的,吴邪咽了下口水,只感觉到腰上那只手离开了,指节碰在他脸侧颌骨,蹭了蹭,张起灵也抬头凑过来,吴邪心里一窒,强撑着没动,感觉下巴也被蹭了蹭——这次不是手了,张起灵用鼻尖顶到了。

吴邪心下赧然,不知道张起灵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又觉得不好,实在太亲昵了。他正恍惚着,便感到一个男人生命中不能触碰的地方被戳了一下。他倒吸一口气,却觉得抵着那的手指很是坚决,便有点惊慌,推他的小臂,“等,等一下!”

张起灵不动声色看他,手指在穴口打着圈按揉,吴邪不自觉往前躲,一时间跟张起灵贴得更紧了。张起灵撤手,吴邪还没松口气,就见到他拿起了那管挑出来的润滑,挤了很多在手上,然后抹在他的屁股缝里,吴邪觉得凉,这股凉意好像压下了他身体的热度,让他的不安又浮上来了。张起灵又挤了一些在手指上,直接顶在穴口,不由分说地顶了一个指节进去。

吴邪并不觉得如何痛,但还是太他妈奇怪了,他下意识收紧,张起灵就停了下来,有点无奈地对他说,“放松。”

吴邪脑子已经不转了,“哦”了声,尽量忽略有人在钻他屁股这种感觉,心里是真想杀了这个设立规则的东西。

张起灵扣着他腿根,不叫他乱动,顺便向外掰开,尽量露出一些可以活动的空间,手指带着润滑推进去,在内壁上一点点涂抹均匀,见吴邪还好,就放了两根手指进去,吴邪就古怪地“嗯”了一声,显然觉得有点难堪,干脆抱住他的脖子,下巴埋在肩膀上不动了。

张起灵极有分寸地朝里送,吴邪感觉不到疼痛,但正因如此,感受才更加奇怪。那两根手指像有生命一样,不断在他屁股里游动、翻找,吴邪大概知道它们在找什么,又生出把自己敲晕的念头。

直到指腹擦过某个点,吴邪咬住唇没吭声,但他的腰猛然弹动一下。手指似要返回确认,吴邪急了,“别!”

但张起灵没听他的,手指仍朝那摁去,那感觉太尖锐太折磨,让吴邪大叫一声,开始挣扎起来。

张起灵有预防地提前揽住他的腰,固定着不准他跑,手指在那附近缓慢地磨蹭。吴邪只觉得源源不断的快感在逐渐堆积,他的身体很快热了起来,前面彻底硬了,在随着节奏向下滴水。

他能回给张起灵的只有仅仅搂住他的颈与肩,脑袋埋了进去,嘴唇贴在裸露的皮肤上,热气喷薄而出。随便他觉得自己是在亲他还是什么吧,吴邪恨恨地想,他真的很怕自己会就这样很快射出去。

张起灵的手很快失了轻重,吴邪被他弄得有点难受,抬头想控诉一下,却看到张起灵被他贴过的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突然就没那么难受了,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或许也没那么没用,他靠得更近了一点,悄悄吹了口气,就感到张起灵停住了。

“吴邪。”他就叫他名字。

吴邪应了一声,没太在意,他的心情好了一点,想,既然避不了,总该也让他尽量高兴点吧。

张起灵没再说什么,他的手指划到更深的地方,吴邪有一种隐约的深处被撑开的感觉,但并不强烈,忍不住想是因为两根手指过于纤细,如果有更粗的东西放进来,可能就会有那种被打开的感觉了。

他意识到自己想得太多了,赶紧打住。

张起灵仿若洞悉,退出,新加了一根手指进去,吴邪觉得穴口被撑开了,很有些吃力,忍不住挺腰向上,又被一只手拽下来了。那三根手指重重擦过他最受不住的地方,到了深处开始作乱,他不断拧着腰,像呼吸不过来一般大口喘气,脑袋靠在对方肩膀上,把一些气音送到张起灵耳边。他没力气隐藏了,说不行,不要这么多。

张起灵摇摇头,唇角擦过他的额头,好像只是在反驳吴邪:没问题,你很湿。

吴邪想骂他放屁,他一个男的有什么湿不湿的,但后面很快传来咕啾咕啾的水声,吴邪觉得脸热,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在出水,可闷油瓶手指很长,随随便便就能进到很深的地方去,吴邪感觉他好像在玩那里的软肉,也很有技巧,吴邪被他拨弄得整个人都软绵绵的,他一发现自己是真的很舒服,就更沮丧了。

张起灵还在插他的穴,在模仿性交的动作,每次都能插到底,插到手掌贴在他的屁股上。吴邪觉得自己快射了,很想摸一下自己,又想到规则里面写着不准触碰,只能胡乱发泄地去摸张起灵,摸他的背,摸他胳膊上的肌肉,又滑到胸口,觉得张起灵估计不怕任何人摸,他哪里都有肌肉护着,四楼摔下去都摔不坏。

张起灵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吴邪就有些焦灼,他晕头转向的,非常想射,就着跨坐在张起灵腿上的姿势,小幅地动着胯,感觉到前面蹭上了张起灵的小腹,在衣料上磨了两下,粗糙的质感让他爽得要命。

张起灵立刻就发现了,一下就推开他的胯骨,又叫了一次他名字,“吴邪。”

这次的声音里就有浓厚的警告意味。吴邪莫名有点委屈,他手臂拦在张起灵后颈,大腿也用力夹着,翘着阴茎,一点都不想跟这具身体有距离,他还想蹭,他觉得只要再蹭两下就能射出来了,但这个闷油瓶不许。

张起灵的手指突然出来了,吴邪一惊,一下子就变得十分空虚,忽然觉得天旋地转,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横着跪趴在张起灵腿上,屁股翘起,手肘并拢撑在张起灵腿侧,手腕被捉住了,动不了,也看不到张起灵动作,阴茎更是离床单有一截距离,甩来甩去的,什么都碰不到。他感觉到手指重新回到了体内,忍不住“啊”了一声。

这只是一个开始,张起灵抖着手腕,用高频率的抽插碾过他的敏感点,然后捅向深处,吴邪的嘴巴就合不上了,呜咽着哼哼,无意识地喊“小哥”,很快就被插射了。

吴邪的脚趾紧缩,脑袋埋在床里,他没想到自己只靠手指就能高潮,但在最初的快感过去之后,他惊恐地发现闷油瓶并没有停手,仍然在以一个较快的频率进出着,也并没有松开他的手腕,吴邪有点慌,扭着屁股躲,“小哥……结束了,已经结束了!”

“不。”张起灵冷静地看着他,“没结束。”

吴邪快疯了,他才刚高潮完,整个后穴的嫩肉都绞在一起,又被粗暴的破开。张起灵的手指顶开那些抽搐的穴肉,又被紧密地裹住。那种被生硬吊起的刺激让他什么东西都想不了,被碰一下就想缩起来。

“不……我不弄了。”吴邪摇头,回头祈求地看着他,张起灵不为所动,持续刺激着他的前列腺。

吴邪眼前一阵一阵发黑,渐渐的,他察觉到有一阵新的、陌生的潮水汇集到了他的小腹,让他十分恐惧。他垂下头去蹭张起灵的手,把他的手背蹭得湿漉漉的,才发现自己流了很多泪水,后穴里像存了一个火药库,等着有人来点燃引线。

张起灵手指用力摁在前列腺上的时候,吴邪觉得自己看见了爆炸,他张着嘴,却叫不出来,因为比刚才强烈百倍的快感席卷了他,是他从没有体会过的一种,从头顶到脚尖都为之痉挛。吴邪抖着腿,在手指离开身体之后再也跪不稳,倒在了张起灵腿上。他感觉到有一只手垫在了他的脸下面,温和地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手指还抹了一下他湿漉漉的睫毛。

张起灵把人抱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吴邪缓了一会,眼神才彻底对焦,他低喘着气,动了动身体,觉得阴茎有点难受——干性高潮的过程中,他的阴茎又半硬起来了,但有些射不出,让吴邪有点焦躁。

他想让闷油瓶的手帮他打出来,但不太好意思说,随便动了动,倒是发现了一个意外:张起灵也硬了。

他拿手按了上去,张起灵就低头看他,吴邪半是讨价还价、半是破罐破摔的样子看他,说,“我帮你,你帮我,行不行?”

张起灵没反对,吴邪就开始解他裤子,等到硬热的前端跳出来之后,张起灵就同时握住了他们两个,缓慢的捋动,几乎有些温情。吴邪立刻忘了自己刚才说什么,闭上眼,鼻腔里慢慢哼着,脑袋埋到张起灵的颈窝,胡乱蹭着,鼻子和嘴唇轮番贴上那块皮肤。

张起灵的手指很照顾他,精液被他挤压着往外流,“呜……”吴邪受到了安抚,被他弄得极舒服。张起灵弄完吴邪,自己很快也射了,吴邪见了又有点不高兴,他现在可是记得自己上次弄了闷油瓶半天都没有射出来的事,显得他很烂似的。

两个人维持着这个姿势休息了一下,吴邪的脑子慢慢冷静下来,开始觉得这个姿势很不妥当,但让他现在爬下去好像更是尴尬,干脆闭上眼睛装睡,过了一会,张起灵先动了,把他塞进了被子里,自己去了厕所。

 

5.

再回来时,吴邪感觉到一只手拨弄了一下他的头发,吴邪闻到了一点淡淡的血腥味,再深呼吸时就又消失了,像幻觉。他半睁开眼,张起灵在有点近的距离看他,眼神带着点观察,问,“休息?”

吴邪摇摇头,坐起来,“躺一下就够了,现在还不知道这里和外面的时间流速是不是一样的。”又看他,“我会救你们出去的。”

张起灵丝毫不怀疑,说好。

吴邪又想了想,说,“虽然你出去可能就不记得了,但尽量坚持一下吧,也不要为了别人牺牲什么。不管你想要什么,还是命最重要,保住命,以后我再跟你一起回来。”

张起灵又看他一会,眼里罕见地闪过一丝犹豫。他觉得吴邪可能这辈子再也不会想进张家古楼了,真的。但即便早就知道结果,知道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吴邪应该还是会这样做的。

时至今日,他开始不知道让吴邪走在这条路上是否是好的选择,如果这是一种命运,也许他该做的是帮他规避,而不是把许多秘密的线头交给他,再让他无知地闯进来。

吴邪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就问,“你想到什么了吗?你说呗,万一上次是我做梦不小心忘了这次还记得呢?早点找到你们就能带你们出去了。”

张起灵想起来这个故事早就没有更改的余地了。所以他摇头。

吴邪抖了两下裤子,准备穿上,张起灵有礼貌地挪开目光。

吴邪其实早都做好那种无所屌谓的心理准备了,见他退让,又不知道从哪来的得寸进尺的德行,笑得很促狭,“你不知道,为了攒人救你们,小花给我找了易容高手,这一路上我都是我三叔的脸来着。这个房间还挺智能的,不然你就要面对我三叔了。”

张起灵心说我知道,不是很想理他。吴邪没得趣,继续提他的裤子,老觉得屁股那块怪怪的,站起来稍微活动了一下,见张起灵又在看他,不禁有些迁怒,想了想觉得闷油瓶应该也不是多么情愿,自己发脾气多少有点没道理。

张起灵站在他旁边,用手背碰了一下他的脸,吴邪警觉,有些莫名,感觉自己是老眼昏花,竟觉得闷油瓶的目光几乎是有些怀念。

他说,我能认出来。

吴邪反应了一下,理解到他说的是面具的事。他其实就没怀疑过这件事,张起灵是谁啊?小小人皮面具哪里能迷惑他,但又不服气,说,“怎么分出来?我可是把三叔身边人都骗过去了。”

张起灵摇头,说,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吴邪嘀咕。

张起灵就又用那种无奈的表情看他,吴邪觉得受到了看轻,只好打打嘴仗,“那你坚持活着啊,等我找到你再认一下试试。”

张起灵回忆了一下那个场景,又是有了叹气的冲动。

吴邪无知无觉,对他来说,总是会有那种能成功的信念,这世界就是围绕人的主观意志转的,他能找到胖子,也能找到小哥,也总能找到三叔。至于会失去什么,重不重要,只能留到很久之后慢慢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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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如果说前两次进入房间都还在张起灵预期之内,第三次终于让他感觉到了麻烦。

他扫了两眼还在床上昏睡的人,衣着非常混乱又混搭,几乎是瞬间就能确定,这是吴邪二道白河追上他之后的事。

那些一点一点换回来的装备,不够抵御长白山深处的风雪,胜在数量多,吴邪把它们都裹在身上了。他惜命的重点好像总要先把自己放在致命的境地里。

想起来那时候的事,张起灵就不知道说什么,他的语言表达实在没办法支撑那种心情,只能先记着。

吴邪没醒,张起灵沉思片刻,先行打开了电视。

1.在性爱中取悦对方

2.折断一个关节。

这次的条件更加模糊,判定空间也很宽松,张起灵想不出一个既稳妥又能最简单达成的方式,至少,吴邪的意愿占了很大一部分。他愿意做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到什么程度。

身后传来一声呻吟,张起灵赶紧去看。吴邪还躺在床上,紧紧闭着眼睛,伸着手乱摸,“小哥?你带我下山了吗?”

张起灵愣了一下,吴邪问完也不说话了,用手挡住屋里的灯光,沉默良久,反应过来了,“啊,抱歉,我想起来了。”他转为侧躺,背对着张起灵,“我搞混了,我以为你不走了。”

张起灵很难得的遇见了这样一种情况,他说不出来,但十分想说些什么。

他只好问,“眼睛怎么样了。”

雪盲的的影响可大可小,他很担心吴邪能否自己下山。

吴邪说,“还行,但暂时没办法用眼睛。”

张起灵就知道大概在什么时间点了。他突然有了主意,看了看吴邪,又看了看电视机上的条件,第二条,觉得巧合得有些过于古怪。

但现在这是最好的办法了,无论是不是巧合,他都没什么选择。张起灵摸了摸左手手腕,使力弄断了它。

房间过于安静了,就显得这声脆响有些清晰,吴邪一惊,茫然地闭眼睛撑起身,“怎么了?”

没事,张起灵轻描淡写。他四处找了找,在床头柜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他把纯黑的眼罩贴在吴邪的眼睛上,费力地单手给他挂在了耳朵上,说,休息一下。

吴邪就算不睁眼,也知道此时此地冒出来一个眼罩是用作什么的,在心里温吞地讲了点脏话。

他想起张起灵的动作,是用单手给他戴上了,非常不自然,很快就想到了三十米高的悬崖、铺天盖地的大雪、去而复返的人,变得没什么脾气,问,“你的手腕?”

他现在看不见,只好朝张起灵伸出手。张起灵把小臂放在他手里,吴邪就轻轻捏着往下摸,感觉到手腕无力地垂着,抿着嘴巴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后悔,说要帮他包扎一下。

整个房间里能用来固定的东西只有筷子和毛巾,吴邪摸索着,将毛巾撕开,然后小心缠绕。

固定好之后两个人都没说话,吴邪就问他,“这次的条件是什么?”

张起灵如实给他念了一遍,吴邪听完,先是反问,“我们什么都不做会怎么样?”

他不愿意。这个是张起灵第一反应,他有点犯愁,因为条件并不是二选一就能达成的,需要两个都选,没有商量余地。但吴邪很快又接了一句,“我们什么都不做,等到倒计时结束之后会发生什么?”

他抿唇笑了笑,好像在考张起灵。

张起灵懂他意思了,吴邪是说,他暂时不想离开这个房间。

“这个选择我们之前一直没有考虑过,因为我们下意识认为倒计时结束后会发生很糟糕的事,像是爆炸的计时结束。但这些都是我们潜意识的暗示。这个房间的规则是异常的,它从没给出过结束后的假设,或许没那么严重呢?”

吴邪盘腿坐在床上,老神在在地分析,“我们能想象最坏的结果,大概就是完不成条件房间就要把我们抹杀,又或者是把我们永远困在这里?”他条分缕析地说着,“但这大概并不符合房间的目的,虽然我们不知道是什么,但既然是你和我出现在这里,而不是我和某个人类随即配对在这里玩这个……游戏,那么这一切的背后一定是有动机的,只是我们没发现。”

“而且前两次我们都顺着它,它就越来越过分。”吴邪撇撇嘴,表达了一下对这种得寸进尺的不满,“太贪心了吧。”

张起灵一直坐在床边听,没有对吴邪这番分析做出对或不对的评价,他只是说,“吴邪,结果已经没办法改变了。”

吴邪的嘴唇颤了颤,突然就失去血色了,说,怎么可能。

张起灵想安抚他,伸出手指摁在他颤抖的嘴唇上揉了揉,揉回了一点颜色,说,“我们不会被困在这里,无论做什么,我都会打开那扇门。”

“凭什么?”吴邪并没有被抚平,全身都开始颤抖,“我说了,如果你一定要去那我会送你,因为我没办法阻止你。但是!你凭什么要求我配合你走出这个房间,我不愿意!”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你不是很厉害吗?你自己就能解决那么多事情,也不用别人帮。妈的,现在用到我了就跟我说这些,我宁愿死这也不想放你出去,行了吗!”

说得越来越赌气,张起灵有点担心他快哭了,吴邪可能也这么觉得,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摸到了眼罩,又想起来就在不久前,闷油瓶回头把他从雪里捞出来,顿时觉得自己发脾气相当没道理。

可是!可是那个时候吴邪以为他们已经道别了,可张起灵回来了,他们还被关进了这个房间里!为什么,凭什么他要帮着张起灵打开这扇门,送他走,去做吴邪根本没理解缘由的事!再什么都不知道地醒来,傻逼一样再面对一场告别。第三次。

但他心里也知道,那个时候和现在的心情是不一样的,人的情感会受记忆影响,他记得一些事,就是会和不记得的时候有差别。

那张起灵又是如何看待这段记忆呢?如何看待他,看待这场莫名其妙只能被写进黄本子的游戏?

想到这个,吴邪身上又冷了,他发现闷油瓶其实没什么好跟自己说的,反正事情总是要做的,他时不时再失忆一遍,自己在他漫长的人生里,可能连个存档点都算不上吧。

他的手突然被抓住了。有温暖的感觉传递过来,张起灵又叫他名字,他老这么叫他大名,连声好听点的恭维都没有,他又不是不爱听。嘴上也不理人,就听张起灵说,“我需要你。”

吴邪觉得自己一下给戳漏了,一时觉得十分稀奇一时觉得他在胡说八道,但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真被关这一辈子,他还有爹妈呢。

吴邪十分沮丧,深深吸了一口气,说,算了,我还不想死。

张起灵看着他,说我也不想。

 

7.

话说明白了,吴邪又在床上茫然地躺了很久,眼睛酸疼酸疼的,稍微掀开眼罩一点还是觉得光影都泛着粉色,张起灵就把灯也关了,留下一盏出口处的廊灯,十分昏暗。

他躺够了,默不作声下床,扶着床边开始脱衣服,脱到只剩下贴身的衣服的时候,摸索着要往浴室走。张起灵没声响地走过来扶住他胳膊,被吴邪一甩,掀开一点眼罩看了看路,“没那么严重,我自己能走。”

但张起灵没放手,只是不容置疑地扣住了他的手肘,要往前带,吴邪叹口气,只好跟着他走。

到了浴室,吴邪要脱衣服,张起灵正要退出去,被吴邪叫住了。

他摘了眼罩,但还闭着眼,转向他的方向,“你别走,帮我看着。”

说这话的时候,吴邪的睫毛颤动着,又解释说,“我看东西有影子,会找不到东西在哪。”

张起灵就站住了,吴邪光着脚走进浴室,没关玻璃门,就那么敞着,可以完全地看到吴邪的身体。

吴邪让他看,他就看了。

吴邪一开始背对着他,被冷水淋了一下,往旁边跳,过了一会才让自己重新站在水龙头下。张起灵靠在不远处的洗手台,眼神变成流水,顺着吴邪的身体,从发丝流淌到脚跟。他的身体既瘦又长,线条是很柔和的,哪里都不过分,该有的也都有。他摩擦指尖,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一些触感,堆积脂肪的部位摸上去和看上去一样软,会从指缝流出来。

吴邪跟他说话,闭着眼睛,问他这个是不是洗发水,那个是不是沐浴露,张起灵分神扫一眼,告诉他答案,吴邪就把自己弄得全身是泡泡。

他看不见,其他感官会稍微敏锐一些,闻了闻沐浴露的香气,说,“之前没有发现,这里的洗护用品香味都很特别,应该不便宜。”他面对着张起灵,“我看不到。房间这次有变化吗?是什么样的。”

张起灵告诉他这里有点像二道白河的酒店。

“那就有点奇怪了。”吴邪说,“看着其貌不扬的,但是细节精美得反常。”

张起灵同意他的观点,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吴邪又陷入自己的分析之中,他洗得很快,憋一口气在水流下把泡泡冲干净,在蒙蒙雾气里,像是掀开轻纱的遮蔽,露出白净的躯干,已经和手臂有了较明显的色差。

吴邪关上水龙头,挤了一把头发存的水,扶着门把手往外走,他挺小心的,脚下尽量踩稳,但没有预料之中的的瓷砖触感,而是踩到了一块毛巾。

他愣了一下,大概明白了什么,松手继续往前走,没两步就被一片柔软裹住了。张起灵抖开浴巾,快速地把他裹住,连着胳膊一起裹在了里面。这么近的距离,张起灵却一点没碰到他,把吴邪裹得像一只春卷一样。吴邪觉得有意思,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可避的,又往前拱了两步,贴到张起灵身体上,两只手摸索片刻,一条胳膊从毛巾的缝隙中挤了出来,抱住了他的腰,张起灵能用的那只手也揽住了他。

吴邪的头发还在滴水,鼻尖也湿漉漉的,蹭在张起灵的脸侧,水珠滴进了张起灵的领口。张起灵拨了一下他的头发,别在耳后,又抽了一块毛巾,揉了揉他的头发,帮他带上了眼罩。问他,“吹头发?”

吴邪“嗯”了声,还贴着不动,张起灵只好拿起插了电的吹风机给他吹,吴邪没有手弄头发,就摇头乱甩,发梢甩到了别人脸上。张起灵往后躲了一下,嘴角勾了勾,就这么给他吹了半干。

吴邪鼓励了一下自己,整理了一下毛巾,在身上披着,双手都解放了出来,很自然地放在了裤腰上,沿着边缘摸索着,手指很灵活地解开了裤链。吴邪蹲了下去,鼻尖距离鼓囊的内裤很近。

被眼罩挡着,张起灵看不见他的眼睛,只觉得莫名大胆了很多。

吴邪先用鼻尖顶了顶,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量,又用嘴唇碰了碰,于是感到了那块布料颤动着。吴邪拉下了内裤,肉棒跳了出来,打在了吴邪的脸上。他看起来愣了一下,用鼻腔发出笑的声音,但又收了收下巴,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他用手胡乱摸了两把,那根就支棱起来,顶端碰在了吴邪的嘴唇上。

他大概比了一下,好像有点不知道如何下嘴,试探着伸出舌尖舔了舔,缩回去抿了一下,像在尝。再来的时候张开嘴,吞进去一个头部。

张起灵感觉戳到了他的上颚,吴邪又试着往前送了送,戳到了喉咙口,便觉得一阵难受,干脆地吐了出来。

吴邪用手握住,想了一下,开始从头开始舔,张起灵呼吸变重了,看着吴邪侧过头,很细心地舔过柱身,又像是要在棒冰化掉之前捞回汁水那样,舌头从底部卷回来,呼吸也喷在上面,有点痒。

吴邪把整根肉棒都舔湿了,再次尝试含进去。这次进去得顺利,很轻松顶到了喉后,吴邪抓着张起灵裤子的手紧了紧,放松了喉咙的肌肉,吞了进去。

张起灵只觉得挤进了非常湿热的地方,对他来说也是相当陌生的感觉,他忍不住用手摸到了吴邪的脖颈,那里对这一异物相当不适应,拼命想把它排出,不断地挤压着进入的部分。吴邪的脸连着脖子很快就红了,他没办法呼吸,还要尽量张着嘴,不让牙磕到。口水顺着唇角流出来,舌面还在不断舔动着。但他没有退出来,反复进出几次,有些固执地继续吞咽,手指摸着根部,似乎是想要全都吞进去——但目前来看是不可能的。

吴邪感到空气越来越稀薄,几乎能够感到肺部的痛苦,他感觉一只手扣在了他的下巴上,拇指摁了摁他的嘴角,他下意识做好了被粗暴对待的准备,下一刻却被推着下巴退了出来。

他什么都来不及说,气流瞬间涌入摩擦,吴邪一下子就被呛到了,咳得昏天黑地。

张起灵也蹲下来,帮他拍背,掀开眼罩一角,果然摸到了眼角湿滑,拿毛巾给他擦了擦泪水和口水,又捏了捏后颈安抚,吴邪才缓和下来。

但他显得不太领情,坠着嘴角问,“怎么了?”

他赤身裸体趴在这里,花了好大功夫去尝试取悦别人,结果弄得自己眼泪口水乱流,还被拒绝了。

张起灵有时候也弄不懂他在想什么,感觉这个事用语言讲出来对他来说有点超篇幅了,简单说,“不用。”

“为什么?”吴邪看起来很不死心,不知道在坚持哪方面,“规则不是那么说的吗……”

张起灵没忍住,又揉了一下他的头发,说,但你不舒服,这样也不行。

吴邪马上说还好,过了一会反应过来了,“哦”了一声,不再反驳什么,但也失去了一些继续下去的勇气,他又摸了摸眼罩,感觉这是自己现在唯一的遮蔽了,问张起灵,“那你……”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一只手拎了起来,直接双脚离地,没几步路就被扔到了柔软的床上。他下意识伸手去抓,被抓着手腕摁在床上,张起灵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我左手用不上力,你别乱动。”

Chapter 5

Summary:

兄弟,草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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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想起来他手腕受伤的事,顿时不敢动了。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觉到张起灵粗糙的衣料摩擦着他的皮肤,顶开了他的腿。张起灵抬了抬吴邪的下巴,含住了他的耳垂。

吴邪先是觉得痒,又被酥麻的感觉弄软了半边身体,耳畔像架起了一个风炉,被热气呼呼地吹着,耳尖被叼进唇齿,轻和重地咬或舔,口齿与唾液咂出了水声传进他的耳道。吴邪从不知道人的耳朵可以敏感成这样,连带着他的半边脖子都僵硬起来。紧接着耳尖一痛,针扎一样刺激,吴邪当下就哼了声。

吴邪觉得一侧耳朵凉凉的,张起灵已经开始沿着侧脸细细密密亲他,耳畔到嘴角。吴邪觉得自己的脸一定特别红,莫名不想叫人看见,便把脑袋往旁边偏了一偏。张起灵愣了一下,最后亲了一下他的侧脸当作收尾。“别紧张”,他说。

吴邪觉得这实在能算一句废话,他一个青春靓丽初出茅庐大学生,出来旅旅游探探险,没有艳遇就算了还总是碰见艳尸,同龄人聊点色情的那也是温香暖玉在怀,只有他被拖进这么一个奇怪的房间温水煮青蛙地试图让他被人操!

黑暗笼罩着他,其他感知便强了很多。他抓着床单,感觉到两根手指从他的下巴,下滑到胸口,再滑到了小腹,身体中有一束热流,在随着他的手指汇集着,汇集到了终点,张起灵就从那里开始亲吻。

说亲吻有些单调,实际上吴邪每一寸与张起灵接触的皮肤都在经历着花样繁多的折磨,他只觉得自己的皮肉不断被送进了张起灵口中,一番纠缠再放出之后,吴邪便失去了那部分的控制权。

好痒,吴邪抖了抖,深吸口气,小腹就扁了下去,好像在下意识躲着,张起灵往上摸,指尖在胸口几个点上捏他,吴邪就像一片脱水的水母一样瘫软下来。张起灵从下往上亲上去,呼吸拂在还很湿润的皮肤上,能看到经过的地方不自觉地细细抽搐着。他亲到了胸口,见到乳头已经立起来了,就伸手去揉,指尖绕着那一粒硬硬的凸起打圈,吴邪颤抖一下,手掌推在张起灵胸口,张起灵就抽手拉住那只犹豫的手,放在自己的衣服下摆,很明显的暗示,让吴邪帮自己脱掉。

吴邪抓住了他的衣服边,非常紧,感觉随时都会崩断。但他也只是停顿两秒,就抓着衣服往上掀,张起灵配合地脱掉,吴邪又去扒他裤子,裤腰已经解开了,刚才被张起灵收到内裤里的东西很快又被吴邪放出来,内外裤一起落在胯骨上,张起灵迅速地起身脱了干净,重新压到了吴邪身上。

纯粹的肌肤接触的时候,吴邪倒是轻松了一点。没有人会喜欢上床的对象只露出生殖器官,像一场单方面的发泄。他摸了摸张起灵胳膊上的肌肉,然后手放在他的肩上,小声问,“你要进来吗?”

这个问题是很重要的,因为关于取悦对方——他们两个人都不知道该做到哪一步。

张起灵手指还在欺负他的乳头,而且含了进去,闻言顿了顿,拍了拍他的手背,说,可以。

他没有直接回答吴邪的问题,但吴邪听明白了,只要他愿意,张起灵就会给出肯定答案。

吴邪低低地“嗯”了声,抬腿夹住了他的腰。

张起灵断了的那只手手肘撑在他身侧,完好的那只离开了他的胸口,摸到了他的大腿,反复在屁股和膝盖部分滑动着,手心很热,吴邪只觉得腿根要被融化了,但他没空去管,他的注意力被留在了胸口,翘起的乳粒被舌头顶得东倒西歪,舌尖反复搔过乳孔,有紊乱的电流在他半边身体绽开,吴邪就想往后缩,但他背后就只有一床被子而已,没办法只能扭来扭曲,直到被拍了一下屁股,吴邪颤抖一下,忍不住张口叫他,“小哥……”

张起灵并不理会,按着他的大腿不让他乱动,吴邪就拍他的肩膀,有点急,“不要只一边……”

张起灵就去吃他另一侧的乳,电流也蔓延到了这一侧,吴邪就彻底软了,但也感觉到了平衡,指尖都有些挂不住。两个人阴茎都硬起来了,吴邪的被夹在两个人的腹部,偶尔能蹭在张起灵的腹肌上,带来些微的快感。

吴邪被蒙着眼,只觉得前戏长得无穷无尽,眼前无穷黑暗,他的身体随着上上下下的抚摸放松或收紧,好像躺在沼泽之中,缓慢地下陷,只能紧紧抱住面前的人。直到张起灵拍拍他的脸,跟他说,“放松,打开腿。”

吴邪长呼一口气,敞开两条长腿放在两边,很快,冰凉的液体滴在了腿根,又被涂抹均匀,指尖紧接着就戳了进去。

吴邪挺了挺腰,很快就适应了下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好像上一次进入这个房间就在昨天,而不是已经隔了好几个月。

前戏做的很仔细,张起灵塞了很多润滑进去,把那口穴插得又湿又软,吴邪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哼哼,既期待又抗拒地等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内容。

但张起灵不会让他逃避,他手中被塞了一个薄片,对方趴在他耳边告诉他,帮我戴上。

吴邪指尖滑动,分辨出来是什么东西。他撕了几下那个避孕套,手指上沾了太多汗,一直在打滑,在床单上蹭掉之后才终于撕开,抓着那根滚烫的肉棒就要往上套。张起灵赶紧抓住他手腕,很没办法似的告诉他,戴反了。

吴邪哦哦两声,只觉得万分尴尬,把那个可怜的橡胶环捏来捏去,终于调整出了一个合适的角度,用手圈着一点点往下推到根部,算是套上了。

张起灵伸手调整了两下,手臂捞起了吴邪的腿弯,试着往里顶。

很大,这是吴邪的第一个想法,和手指进来完全不是一个感受。一下子吴邪什么声音都叫不出了,只觉得被人从中间劈开了。

张起灵揉他的小腹,一边进一边叫他放松下来,但说实话用处不大,吴邪突然就变得极为紧张,屁股收紧,夹得两人都不上不下的。

他推拒着,开始逃避这件事,说不要了,先出去,再等等。

张起灵客观评估了一下,认为吴邪最大的可能是怂了,他问,“很疼吗?”

吴邪就狂点头。

张起灵又补了一问,“真的?”吴邪可能感受到了一些质疑,没有罔顾事实地胡乱答应,只是说,“进不去的。”

张起灵觉得有些好笑,又亲了亲他的脸颊,在他的肋骨附近按压,说放松,不然出不来。

吴邪反应很快地问,“很紧吗?”

张起灵肯定,嗯,很紧。

这个时候的吴邪还没有后来对于身体各个部分的强大控制力,他大口呼吸着,出于信任,很艰难地放松肌肉,不再那么紧绷,尽量想要忘记有东西梗在自己屁股里,但怎么都觉得很奇怪。

张起灵按压着他的穴口周边,像在评估,问,“还疼吗?”

吴邪摇摇头,又点点头,他只是觉得被撑得很满,在这种压迫下他开始觉得自己其实根本没准备好。

张起灵“嗯”了声,吴邪还没听出来他什么意思,就感觉到他挺腰一顶,全都操进来了。

吴邪震惊了,甚至过了会才反应过来这闷油瓶刚才骗了他。

他不是没被张起灵骗过,也不是不知道男人会在床上骗人,但他就是没想到,没想到什么呢?可能是想不到闷油瓶会像一个普通男人一样在床上骗人。

他一时间甚至忘了挣扎,张起灵就在里面小幅度地抽送,顶得他又涨又麻,他觉得自己深处某一部分被打开了——这实在是太奇怪的感觉,因为没有人的身体在构造之初会为了他人预留出空间,但张起灵就这么闯进来了,存在于他的体内,试图变成他的一部分。

吴邪的鼻音湿润起来了,他恨不得拿头去撞人,但也就是想想,因为吃亏的一定是自己。张起灵就那么摁着他,不容置疑地开拓他的领地,他的身体挡在吴邪身前,叫他没法蜷缩也没法逃离,被动地承受着被给予的一切。

吴邪下意识捂住小腹,那里被捣得酸软,随便一动就能感觉到内部的软肉和肠壁在和对方的性器纠缠。令吴邪感觉惊恐的是,他觉得很满足,他能听见下面传来体液挤压的声音,他在不自主分泌肠液,去适应、包裹入侵者。

能感受到这些身体变化的不止他一个人,张起灵趁机将还留在外面的一截尽数操了进去。吴邪只觉得被顶到了要紧的地方,惊呼出声,“小哥!”

张起灵架起了他的腿,开始摆腰操他,每次都顶到最深处,吴邪在进出中获得了陌生的快感,阴茎竖着,随着抽插的节奏摇晃。

房间里热闹起来,肉体相撞时啪啪作响,还有吴邪抑制不住的惊叫,每一次贯穿,他都觉得自己有一部分魂魄飞出体外了,可在张起灵离开的时候,又觉得穴内出奇得空,想要更多更满。他只能尽量抓着床单不让自己移动,背部与床单摩擦着,还是控制不住上滑。张起灵跟上两步,重新压在他的身上,带着他两条腿折叠,直进直出地操弄。

吴邪能听到张起灵压抑着的粗重呼吸了,他叫他名字,“吴邪……”

吴邪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要不要回应,但还是张嘴想要回答他,可下身被重重顶了一下,喉咙想要溢出许多乱七八糟的声响,吴邪就闭上嘴巴吞了回去。

可张起灵停下来了,手指摸到吴邪的唇边,又叫他,“吴邪?”

吴邪呜呜点头,蹭了蹭他的手表示在听,张起灵就将手指塞进他的齿缝,搅着他的舌头,“别咬。”

吴邪觉得张起灵可能不知道,如果不是他死咬着唇,恐怕会发出很多不堪入耳的声音,但张起灵问,他便含混不清地回答,“呜……我没事……嗯……”

张起灵仍没有动,吴邪却更难捱,他很想张起灵再动一动,好帮他止一止身体里的痒,不断地调整位置,想要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

张起灵眼神暗了暗,在他身下,吴邪含着他的手指,扭腰摆臀,穴口有规律地收缩着。深处更是要命,那里已经被操开了,初时进入时总将他往外推,才干了没几下,便已经是被勾起了馋劲儿,裹着他向里吸。而吴邪似乎还有些不明所以,戴着眼罩,便真就想掩耳盗铃了。

他拿出手指,湿哒哒地点在吴邪剧烈起伏的小腹,吴邪便是一抖。张起灵对手指下的纠结与紧张一清二楚,他能感受到下方的抽搐,问他,“吴邪,怎么办?”

吴邪发出“啊?”的疑问,好像是很为难,不明白张起灵为什么突然把问题抛给他,又下意识咬了下唇,结结巴巴地说,“可以继续的。”

张起灵就问,“什么?”

问完,他就感觉到被穴道不轻不重地夹了一下,吴邪看起来窘住了,张起灵猜他眼圈也是红的,等了好久,听见吴邪说,“嗯……就是继续……干我啊。”

张起灵说“哦”,拉着他的脚踝扛到了肩上,开始很重地干他,每一次进入都能按摩到穴道所有的敏感处。吴邪刚开始还想忍,但很快就只能张着嘴叫床,被顶到穴心的时候会紧紧地收缩,几乎能够清晰地描摹出性器的形状。

“啊……小哥,小哥……轻一点,嗯……我快到了!”吴邪低声叫着。张起灵只是换了一个角度,开始戳刺他前列腺附近。吴邪“呜”一声将他抱得更紧,几乎有些语无伦次,“别……难受……好想射……暂停……呜……”

他的脚趾都蜷缩起来,身上每一处肌肉都绷紧了,穴道越绞越紧,紧紧吸着体内的性器榨取着。

张起灵也抱着他,夹着小腹之间的阴茎摩擦。随着快感不断堆积,几乎没有预兆,吴邪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阴茎喷出许多精液,溅在他的小腹和下巴上。

穴肉疯狂抽搐着,猛烈地挤压着那根东西,张起灵抹了一把吴邪的额头,蹭了一手汗。他的身上也都是红的,在高潮中弹动着,意识接近涣散。

这他妈太超过了,这是吴邪唯一的念头。他此前从来没探索过男人跟男人之间那回事,身边见到的也没那么熟,他是真的不知道会产生如此强烈的快感,像是死过一次,和只用手指是完全不同的感受。但这究竟是他的缘故还是闷油瓶的缘故,他又拿不准了。

很久很久过后,他的意识才渐渐回笼,动了动腰,才反应过来闷油瓶还没有射。联系上次的经历,他下意识有点恐惧,想了想又觉得逃不掉,只能先说,“你等我再缓缓啊。”

张起灵不置可否,一直缓慢抽动着,让吴邪的高潮完整而绵长。吴邪恢复了意识,又开始想七想八,觉得两个人这么个姿势,但也不交流,气氛实在尴尬,只好问,“现在……门能打开了吗?”

张起灵摇头,想他又看不见,只好说话,“不知道。”

问完吴邪也觉得不对,像在催着结束,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不管开没开,我肯定会……呃,会让你做完的。”

他觉得闷油瓶可能又笑了,说,“我知道。”

这下更奇怪了。吴邪开始后悔,他摸了摸眼罩,发现整个都变得很潮湿,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恐怕流出了很多泪水,他暗骂自己没出息,讪讪地问,“那……”

话音未落,吴邪就被一只手抱起来了,吓得他手脚并用缠紧了眼前的人,可是两人下面始终还连着,这样一来,倒是更深了几分。

“抱紧。”张起灵说,抬腿往门边走。

吴邪想说你把我放下来我可以自己走,但他说不出来。依然坚硬滚烫的性器抵在他才刚高潮不久的穴心,随着步伐一下一下戳着,闷油瓶的胳膊环得不那么紧,他没有借力的地方,又怕掉下去,被迫将性器吃得更深。

张起灵把他抵在门上,说,“你试试,开了吗?”

吴邪伸手摸索,很快,就摸到了冰凉的金属门把,他试着下压,心中有些茫然,告诉张起灵,“没开……为什么?”

他下意识地往自己身上想,取悦对方……他没有被闷油瓶取悦到吗?这些难道还不够吗?接下来还想要对方怎么做?

Chapter 6

Summary:

很需要after care的狗

Chapter Text

  他下意识地往自己身上想,取悦对方……他没有被闷油瓶取悦到吗?这些难道还不够吗?接下来还想要对方怎么做?

张起灵说,“不知道。”

吴邪干巴巴地说废话,“我也不知道。”他问,“你不高兴吗?”

张起灵否认,说没有。

吴邪挂在他身上,有点害怕自己掉下去,使劲攀着把自己往上挪了挪,能在很近的距离上感受到张起灵的呼吸,他下意识把自己的呼吸频率调整到了和张起灵一样的节奏,觉得喉咙很渴,又意识到好像的确缺了点什么。

他咽了咽口水,察觉到维持这个姿势太久,下身似乎流下了一些液体,从连接的地方滴下来,可能蹭到了张起灵的腿上。吴邪有点结巴,“对,对不起。”

张起灵托了一把,把他更紧地压在门上,像怕他等得着急,撤出再顶入,破开因为高潮紧缩的穴肉。

吴邪枕着很硬的门板,却感觉自己像块被放在铁板上融化的冰激凌,脑袋蒸腾起来,夹紧又放松,整个人似乎都被填满了。

闷油瓶刚进来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被撕裂了,现在却觉得十分正好。

他也能听到闷油瓶在他耳边的喘息,好像并没有刻意压抑,像他人一样淡淡的,并不急促,但很有力量,实打实地敲在吴邪的耳膜上。吴邪就更渴了,他分出一只手,去摸张起灵的脸,能感觉到一层细汗,不知道是他手心里的还是闷油瓶脸上的。

张起灵靠了一下他的手,问,“怎么了?”

“渴。”吴邪鼻尖蹭到了张起灵唇角,又吞口水,“想喝水。”

张起灵没有把他放下来,又干了几下,让吴邪抖着臀无处可躲,突然问,“吴邪,眼睛能用吗?”

吴邪下意识“嗯”了一声,声音又软又飘,意识到之后赶紧咳了一声调整,说,“还行。”

张起灵就偏过头,齿间咬住了吴邪的眼罩系带,勾了下来。吴邪眼眶周围都是湿的,颤着睫毛抬起眼睛,一时间无法聚焦,湿漉漉的看着极为可怜。

屋里很暗,吴邪有大量泪水润滑,并不觉得酸痛。张起灵的脸庞进入他的瞳孔,吴邪缓慢地眨了眨,只觉得视觉中心还是有块影子,只能用余光看个大概,他看不清张起灵表情如何,但是注意到了很大一块阴影——那是张起灵的纹身。

他一直都很想仔细研究这个纹身,但上次见还是在广西被困的时候,而大多时候,张起灵并不需要燃烧自己到显出纹身的程度,想起来就有点可惜。他想集中目光去看,但转移目光中心之后又看不到了,他就拿手摸了摸,又在胸前戳来戳去的。但花纹是摸不出来的,只能感觉到皮肤很平滑,肌肉也很结实。

张起灵动作变得更重了,吴邪“唔”一声,只能扶着他的肩膀,下身咬紧了进攻他的东西。但他不合时宜的好奇心又出现了,有些被打断的不满,说你干嘛啊。

张起灵垂着眼睛看他,问他,不渴了?

他一说吴邪又想起来了,盯着他额上滚下来的汗珠,被压抑的感受又翻腾上来,就点点头。

张起灵就亲了他嘴巴。

吴邪瞪大了眼睛,被含着嘴唇,被迷惑一般伸出舌尖,很快就落入了柔软的巢穴。他的心里溢出淙淙流水,嘴巴也很快湿润起来,大口地吞咽着,饮用着他最渴望的。

两个人的舌尖在互相推挤,吴邪没有太多技巧,便用力地扫着他的口腔。张起灵收下这些,引导着,将战场推回了吴邪的口腔,尝尽了他的味道,再用舌尖带过他的上颚。吴邪鼻腔发出哼声,身体软了大半,几乎抱不住张起灵的脖颈,下身也夹紧了。

两个人分开一点,张起灵看他,在他脖颈上吸吮着,在穴口浅浅地磨,要进不进的,像在请求,吴邪感觉到了,被磨得也很难捱,脚后跟敲了敲他的腰,“你动啊,我受得了。”

下一秒,他就说不出话来了,屁股被极度强势地侵犯着。他的后脑磕在门板上,溢出来破碎的呻吟,“啊……小,啊……小哥,轻一点啊……”

他觉得自己身体快被撞散架了,像条脱水的鱼在砧板上被刀锋剖开,想蹦也蹦不起来。张起灵动得很快,他的肌肉力量和发力方式能保证吴邪像一盘被颠锅的菜一样一刻不停地上下起伏。吴邪连视线都是模糊的,他感到很不安全,下意识把人抱得更紧,贴近并依靠这个给他带来滔天快意的。

他连自己什么时候射了都不知道,直到那种快感变得非常尖锐,刺得他每一寸皮肤都有如针扎,他迷糊中听见有人对他说“张嘴”,乖乖伸出了舌尖。在被含进一个很软的地方之后,吴邪感觉好多了,他好像得到了解药,身体上的不适很快就消失了,慢慢转变为一种奇异的舒爽,所有的感知都集中在了下体,好似未被开掘过的温泉口正在做最后的开拓,终于接触空气那瞬间,吴邪觉得一股热流涌了出来。

 

8.

他陷入了一场漫长的梦境,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长白山还是醉后倒地的前一刻,但总不会是在一个普通的旅馆房间。吴邪以为自己可能已经陷到了地上,和泥土融为一体了,不知过去了一瞬间或者是一百年,他感觉到有人在舔他,眯了一下眼,对上张起灵的眼睛,他的嘴唇蹭在自己的眼角,把刚挤出来的泪水抿走了。

张起灵盯了一会吴邪高潮失神的脸,实在抽不出手了,只好用脸颊给他擦了擦干。吴邪先从鼻腔里拖长了音“嗯”了一声,有点懒洋洋的,缓和了一会才说,“放我下来吧。”

张起灵胳膊收紧了一点,说,不沉。

吴邪大囧,重点是这个吗!他动了动腿,已经能感觉到身下一片泥泞,他很担心里面的东西马上就要流出来,就催他,“我想下去。”

张起灵小心地放他下来,吴邪能清晰地感觉到软下来的性器从自己身体里抽出去,他脸上一红,赶紧想站起来,脚下以为踩实了,可往前迈步一走,登时就软了下去。

张起灵赶紧把他捞起来,上下扫了他两眼,倒是没说话,但吴邪老觉得他在嘲笑自己,可又实在腿软,窝囊地忍了。

张起灵拖着他坐到了床上,塞给他一瓶水,又去卫生间拧了块热毛巾,先给他揩干净脸,一点点往下擦。吴邪小腿被抬起,拉开,摆成打开的姿势,把大腿内侧和小腹上吴邪自己射的精液擦干净了,又推着他翻了个身,吴邪的脸埋在枕头里一动不动,股缝里黏腻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

张起灵非常迅速地冲了身体,纹身消退下去,回来看见吴邪还保持着脸朝下的姿势瘫着,他就走过去,从床上拿起自己的衣服抖了抖,刚想穿上,吴邪有了反应,偏头看了他一眼,问,“你赶时间?”

张起灵一时没弄懂他什么意思,就实话实说,“没有。”

吴邪有气无力地摆摆手,“那陪我躺一会。”

张起灵就放下衣服,也上了床。屋子里没那么热,吴邪也没有进被子,张起灵想了下,侧身抱住他,吴邪就顺势搂住他的腰,凑进他怀里,有些抱怨的语气,“眼睛还是难受。”

张起灵说,“房间里有冰箱,冷敷。”

吴邪就“啧”了一声,说不用,歇会儿就行。

张起灵就不动了,吴邪身上的水渍挥发着,热意退下去,泛着红的皮肤也恢复了正常的颜色,他的脑袋埋了埋,小声说,“有点冷。”

张起灵翻身半压在他身上,把自己给他当被子盖。两个人的腿纠缠在一起,张起灵感觉到他的肚子随着呼吸起伏,一下一下顶在自己的腹部,他觉得事情变得有些奇怪,吴邪应该是想跟他说什么,但是一直没有说。

他看吴邪眯着眼睛,问出一个问题,“继续?”

吴邪立刻摇头,一点都没有犹豫,说不要。开什么玩笑,他已经射了两次,后面又达到了那种有些过度的干性高潮,实在是一点力气都没了。但他也没有让张起灵起来,维持着这个姿势抱着,手心的热度输入到张起灵的背上。

张起灵还没有想出现在是要做什么,吴邪就试探着摸他的脸颊,先用指尖,见张起灵不反对,手掌也贴了上来。张起灵又等了一会,吴邪给他相面相不下去了,好像有点沮丧,手越下越重。张起灵在心里“哦”了一声,抓住他的手,问,“再亲一下?”

吴邪可能没想到他会问出来这个,愣了一会才“嗯”一声,好像刚评估了一下这个提议,“那亲一下。”

张起灵就捂住了他的眼睛,亲了上去。

没有那些侵略性的动作,只是两张嘴在交换唾液和气息,吴邪张开嘴,跟他舌头推来推去的,像在玩什么游戏。

张起灵的舌头很灵活,吴邪已经能够衡量出来这中间的差距,他不断扫过吴邪口腔中的敏感点,吴邪就有点想蹬床。幸亏他硬不起来了,不然恐怕又要出事。

亲了好久,一直到吴邪喘不上气,才勾着银丝分开。吴邪看到张起灵嘴唇也变红了,可能是下意识咬了张起灵的嘴唇。

吴邪别开眼睛,说好累。张起灵觉得他冷静下来了,拉开被子将两个人盖了起来,说,“睡一会。”

吴邪没有反对,他背对着张起灵躺下,但并不是躲避的姿态,后背贴着他的胸口,看起来情绪没有刚才那么高,闷闷地问,“门开了吗?”

他们还没从门边离开的时候,张起灵已经确认过了,开了,他说。

不知道吴邪在问谁,“这到底是怎么判定的,好奇怪。”

张起灵没回答,他也就不说话了。屋里陷入接近寂静的沉默,张起灵没想睡,他已经没有疲惫和精神饱满这种状态划分了,也不需要休息。

但吴邪还是需要的,张起灵没有忘,出了这扇门,吴邪还是会被困在山上,暴风雪还在继续。至于更后面的事情,已经不在他的了解范畴,他不知道吴邪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只能尽量减少其他风险。

“只能这样了吗?”半晌,吴邪突然出声,他呼吸太低了,张起灵才发现他没睡着。

张起灵揽了一下他的腰,“对我来说,是的。”

吴邪更加蜷缩了一些,有些僵硬地开玩笑,“山里环境这么恶劣,还是江南好吧。如果你实在呆不惯——确实是比较潮湿,那就在北方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呗。中国那么大。”

这些话吴邪已经说过一遍了,但他还是希望,或者是刚才莫名其妙重新燃起一点期待,觉得或许这时候再说一遍,闷油瓶就会改变主意。

张起灵沉默,吴邪就知道他拒绝了,不容更改。

吴邪真挺想骂人的,但他也是真不太敢,憋了半天,才说,“你爱咋咋样吧,想找死我也拦不住,反正我还得自己下山,说不定能死你前面。”

他肩膀一痛,意识到张起灵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转过身面对他,“我说的不对?”开始口没遮拦起来,“我死得早点说不定还能早点见到你,不然我还得给你扫墓,每年来一次也挺麻烦的,你选的这个日子天气又不好,有个暴风雪还得推迟,也不是法定假日,当旅游都凑不到假期。”

吴邪讲出来的话很少这么咄咄逼人,但这次进来房间之后已经好几次语出不逊。张起灵觉得他可能真的很生气,脾气也比他之前以为的要大很多。

但他的手段也可以比在外面的时候手段多一些,手指径直探进他的口腔,食指和中指夹住了他湿滑的舌头,然后用那种很暧昧的手法压着他的舌根,探进他的喉咙里。吴邪抓住他的手腕,但拉不开他,看起来有点想干呕,张起灵才撤手出来,扣住吴邪的下巴,咬在他的嘴唇上。

他力气用得挺大的,吴邪被他咬疼了,脸红着推开他,有点生气地坐起来开始穿衣服,“你这人还有两幅面孔,一会想活一会想死的,有时间折腾我不如想想怎么活下来吧。”

吴邪动作幅度很大,但显然牵扯到了下身肿胀的地方,收敛起来,慢吞吞穿好衣服,把他那身有男有女的混搭装备重新穿起来,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又开始喝水。

“我们会再见的。”张起灵忽然说,吴邪就捏着水瓶看他,眼睛亮了一瞬,又暗下去,“真的假的?”

当时的张起灵给出鬼玺的时候,其实也不确定这一点,现在却觉得大概率是可以肯定的。他点点头,“你活着就可以。”

吴邪撇撇嘴,“说了跟没说一样。”他抱怨着,表情却比刚才好了一些,又提要求,“那这次我先出门啊,你也体会一下跟别人身后的感觉。”

张起灵说,没问题。

吴邪就坐在那里看着他,也不动,表情有点空白。他知道该走了,继续在一个未知的房间等待只会增加变数。只是多留一刻,就好像还能等到转机。

张起灵也翻身下床,准备穿衣服。吴邪看他手挺不方便的,帮他扯袖子拉裤腿,完事后站在他身前,说,“那我走?”

张起灵点点头,他又不动,张起灵只好抱了一下他,手指在他后颈捏了捏,吴邪一手越过他的肩膀,一手环腰。在他身后抹了把脸,推开了张起灵,脚步很快地离开了。

张起灵看他关上门,重新躺回了床上,闭上眼睛等了一会,感觉周围环境在缓慢发生改变。但他动不了,安静地等待一切痕迹消去之后,再睁眼,又只剩下幽闭的虚空了。

tbc.

Chapter 7

Summary:

回避型人格大爆发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9.

对于张起灵来说,故事本该已经暂时画上休止符了,如果前面进入这个房间都是因为序列被他所为打乱后所造成的一系列后果,在吴邪下山之后,一切都该回到规则之内。

但他再次见到了吴邪。

那种在永恒的静止中无法分辨长与短的感觉仍然缠着他,但他观察了很久吴邪的脸,认为按照一个正常的人类生长速度来说,吴邪的骨骼又被困在他的皮囊下五年了。

他认得出来,仍觉得陌生许多。

但房间的环境让他感到熟悉,张起灵摸了摸墙面,从记忆里牵扯出很重要的一段回忆,关于不知几十年前,他从雪山深处归来,曾在墨脱的庙中落脚。

吴邪去到了那里,张起灵想。这不会是一个巧合,这是一种可以预见的必然。只是不知道是哪一方的势力将吴邪引了过去,用得又是什么方法,这次有没有像之前那样身陷险境。

答案是肯定的吧。张起灵想起来一起行动的一些经过,感觉有点不妙。

他想把吴邪叫醒问问,但见他睡得很香,就先放弃了,至少在房间里是安全的。

中途吴邪半醒了一次,张起灵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但他估计是没搞清楚状况,咂咂嘴又睡起回笼觉了。张起灵皱皱眉,手指推了他一下,吴邪哼哼一声,眼睛睁开条缝隙,看了一会,又慢慢把眼睛闭上了,然后翻了个身,背朝着张起灵继续睡。

张起灵忍不住了,膝盖压在床边,弯腰去看他,却看到吴邪满面泪水,脑袋缩在胸前。张起灵抓住他的手,用力攥紧,“吴邪。”他喊。

他感觉到吴邪指尖在捏他,一点点发力,缓慢地反握住他的手,像是终于确认不再是一场梦,他哽咽着,“我见到你的雕像了,在墨脱。”

雪压得满肩满头,顽石不得点化。

“嗯。”张起灵回应他,问,“你见到谁了?”

吴邪用袖子擦了擦脸,翻过身看他,刚想开口,又想起什么似的,改了主意,轻声对他说,“离我近点。”

张起灵就把脸凑过去,吴邪手指碰在他的下颌,沿着轮廓捏和推。张起灵知道他在检验什么——人皮面具。

吴邪摸了半天也没摸出来,倒是有点像在调戏,便有些不好意思。原本他有了关于这个房间的记忆,就已经能证明眼前的人是真的。但他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世界上有这么一伙人,能够渗透到他身边最不起眼之处。他感觉到了恐惧,那种身边无人能够信任,孤立于世间的恐惧。他甚至会担心那些人有一天会钻进他的身体里,进入他的大脑、他的心,那他最后一点领地就要保不住了。

他看到了张起灵的眼睛——吴邪觉得他不该怀疑的,这世界上唯一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的人就只有……

张起灵被他扑倒在床上,吴邪声音在他耳畔颤抖着,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真的吗?”他在确认眼前人就是本人之后脑子一下就乱掉了,他不想思考,只想听这个人解释一切,“这么说,你,一直都在门后是吗……包括前几次。”

这是个很惊悚的推测,吴邪稍微思考一下就觉得物理学他妈的不存在了。这都什么事儿?

虽然猜到吴邪估计会很生气,张起灵轻轻拍他的背,还是说了实话,“是。”

“你他妈又骗我!”吴邪一下就炸了,半撑起身锤了下床,拳头落在他的耳边,“这狗日的房间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那扇破门,那后面是什么你到底说不说!”

张起灵眼都没眨,也没躲,很诚恳地说,“现在不知道。”

“什么叫现在不知道?”吴邪恍然大悟,“意思是你之前知道,但不告诉我?那之前知道现在怎么就不知道了,你当我是傻子吗!”

张起灵看了他一会,闭上了眼睛。

吴邪快气死了,怒壮人胆,揪着张起灵了领子摇晃,“你什么意思啊!”

张起灵扶到他的腰上,胳膊发力,吴邪转了个圈躺到了床上,张起灵一只手抓着吴邪的手腕压到床上,自己坐了起来。

吴邪蹬了两下,没蹬到人,不禁有点泄气。他花了好大地力气才压制住自己,冷静下来,张起灵就松开了他。

吴邪,你要淡定,被骗对你来说其实是一种常见状态对不对?

半晌,吴邪指节发出一声脆响,干脆是越想越生气。张起灵在他肩上捏了一下,吴邪半边手就卸了力气。

吴邪瞪了他一眼,整理了一下衣领,自己下床翻出来块肉干,颇具地域特色,皱眉嫌弃了一会还是吃了。他扯了个凳子坐,翘着二郎腿,一副稳坐道德高地的模样,“你问我见到了谁啊?”他冷笑一声,“有人用我的脸绑架我威胁我还送我去康巴落让我被人砍——”他顿了顿,拿眼睛瞥张起灵,“族长大人,你管不管。”

张起灵有些理解不了他的情绪怎么转变得如此之快,他点点头,“张海客。”

吴邪又现出很愤怒的表情,“碰见姓张的就没好事。”

张起灵无意识地揪了一下头发,他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就问,“现在呢?”

“什么现在?”吴邪又拆出一个卤蛋,这次吃得比较开心,“你说房间外还是房间里。外面还行,好歹逃出来了,呃,从张家人设置的陷阱里。”

张起灵又没话讲了。

但吴邪有些被噎到似的,喝了口水,咽下去一口蛋黄,垂下眼睛,“中间我手断了,胖子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跟我讲了一件事,可又没说完。”

张起灵看着他,似有所感,吴邪继续说,“你离开前,也去找他了。”

按照现有的信息来看,去找王胖子的张起灵,是从没进过房间的张起灵。那他去做什么?吴邪因此更困惑了。

是有这么回事,张起灵想,吴邪也做到第一个条件了。

吴邪看起来很想问他具体都说了什么,但他也很清楚,张起灵不会告诉他,因为这个人嘴巴就是有这么严,即使他出了这个房间什么都不记得,张起灵也不会对他放水。

“好吧。”吴邪起身,蹲到他身前,仰头看着张起灵。张起灵莫名感到该警惕起来,微微往后仰头,被吴邪一把拉住,“别动。”

屋子里的灯光闪烁着,像在极力复制着高原上那个秘密堆积的昏黄角落,吴邪的眼神很专注,他不常这样看人——张起灵回忆里是这样的。吴邪最初习惯用余光去观察,一种规避冲突的习惯,并自以为做得很隐蔽,你和他说话,几乎就能确定他转头就要在心里说自己的小话。后来学着用眼神逼迫他人、隐藏自己,可能是终于理解自己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里,犹疑和回避无法阻挡他人的恶意,他开始充分调动自己眼周的精细肌肉,拉扯着眼眶,塑造出恰到好处的情绪。那些得到锻炼的肌肉日积月累后,会将面部微调,重组成一种新的气质,时间久了,即便放松,也会留下一道浅浅的纹路。老话讲面相,大抵是根据这些判断的。

直白一些讲,就是吴邪现在看起来不太好骗了。

他的眼皮经受了脂肪的流失,在斜侧方打来的光中显出愈发深刻的眼窝,瞳仁颜色偏浅,眼皮放松的时候,乍看是有些弱气的。张起灵直觉中的不安却加深了,因为他从来没见过吴邪露出这样的表情,当然,他仍然调动了许多肌肉来维持他的专注,但并未用来对抗,那里面没有逼迫、没有质问,但有什么呢?张起灵也说不好。他该是见过这样的眼神的,在不可计的深河涉水,人潮流经他身边的某个刹那,张起灵会为此停顿半秒钟,为有人将这种目光投向他、或投向别人。

吴邪的瞳孔微微放大了,张起灵怔了怔,反手去捉吴邪的手腕。

吴邪这次却有了比他还快的反应,没有让张起灵抓住。他收回网一般的目光,站起来,说,“还是有变化的。”

张起灵知道他在与雕像作比较。

吴邪又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对时间来说是无解的。”他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好了,做正事吧。”

Notes:

喜欢写对视😋

Chapter 8

Summary:

假装把人往死里打其实在玩艾斯艾姆以及不要不懂装懂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10.

禅房里显然是不太方便配电视的,两个人对着光秃秃的墙看了一会,分头开始寻找。

吴邪在桌上找到一本类似于经书的东西,他翻开,突然就乐了,扬手对张起灵招了招,“来看。”

两个人一齐看书页上的字,都生出一些荒谬之感:

1.在限制射精的状态下,A至少使用三项道具,使B高潮三次

2.在B身上厚度大于1cm的位置造成贯穿伤口

吴邪拎着那个小册子一样的东西,心想这个房间如果有自主意识,那可真是够狂妄的,居然敢在经书上写这种污言秽语,实在是罪过。他看张起灵脸色不好,吓了一跳,心说这是怎么了,第一个条件对他这么为难吗?

他很是善解人意地说,“我觉得第二个条件比第一个轻松一点啊,选这个也可以。”

张起灵避无可避地看他,说,“吴邪,两个条件都要选才可以。”

吴邪很诧异,说“啊?”下意识反驳,“可是之前不是都……”他脸色突然变了,“之前能出去,是因为你承受了?!”

张起灵别开脸,不说话了。

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又冷下来,吴邪指节又爆响了一下,冷冷地说,“那你先把我抽个半死再操我呗,很难?”

张起灵不回他的话,反而立刻顺着墙边开始摸,再对出口的门一通狂轰滥炸。吴邪都不忍心看了,叫了他一声,说算了吧,上次不都跟你分析过了吗。

张起灵闷闷地坐回椅子上,吴邪去翻抽屉,一看吓一跳,把一排排道具摆出来,什么皮拍跳蛋都是小意思,里面还不乏一些长相狰狞甚至是吴邪都不明白用途的东西。

我操,吴邪震撼了,这到底是禅房还是刑房。

“没办法了。”吴邪勉强弯了下眼睛,“你选还是我选?”

张起灵也凑过来看,选出三样放到一边:用这些。

吴邪奇怪地看他一眼,“这么快选出来了,你都会用?”

张起灵摇头,“我不喜欢。”

吴邪思忖了一下,不知道他说的是不喜欢这些东西,还是不喜欢这种方式。他也不想问。扫了一眼那几个道具,大概分辨出来一根尿道棒、一根细鞭和一个跳蛋。

他伸手挑出了那根尿道棒,“我不要用这个。”

吴邪想一想那种可能产生的感觉就一阵恶寒,后面失守了前面总得捍卫一下。见张起灵朝经书那边瞟了一眼,又赶忙说,“我能忍住!”

他觉得张起灵表情并不是很相信,但没出声吴邪就当他默认了,把那个东西拿下去,拿了一套护腕一样的东西放了上去,“用这个吧。”他说。

张起灵“嗯?”了一声,吴邪看他,张起灵又不说了。吴邪没多想,将那个鞭子折了两折,敲了敲手心,有些担忧,“你不会真下狠手吧。”

张起灵从他手里接过来,手腕摇动甩了一鞭,尾端落在吴邪的手心,问他,疼吗?

吴邪下意识收拢了手掌,身体似乎有些发热,像被蜜蜂蛰了一下掌心,说还可以。

两个人对视一眼,吴邪眼睛闪了闪,又变成熟悉的一团清澈,但是很深,像雪山上的湖泊,他主动摊开手掌,递到他面前,“红了。”

张起灵没立刻接,吴邪就坚持着。张起灵有些了然,握住他的手掌,往自己这边扯了扯,拇指碾过那道红痕,低头,用唇贴了一下。

吴邪的感觉集中到了手心上,张起灵人又冷又硬的,嘴唇还是很软的,他这么想着,在张起灵尚未抬头的时候,凑过去亲了他唇角。

张起灵顿了一下,抬了抬吴邪的下巴,偏头覆了上去,在他脸颊上连吻了两下,亲得吴邪微微眯起眼睛,又和他唇舌相接,手指钻进吴邪的衣摆,在滑腻的腰上揉捏起来。

吴邪吮着他舌尖,伸手去脱张起灵的衣服,张起灵却抓着他的手阻止了。吴邪有些不解,跟他分开了一些,张起灵却没松手,反而手指一解一勾,将吴邪裤子剥干净了。

吴邪往床上缩了缩,蜷腿坐着,将一只护腕在自己手上比了比,“先带这个?”他扭头看了眼床头,“可这里没地方绑啊,怎么办?”

张起灵跪在他身前,居高临下看着他,接过那只“护腕”,轻声对他说,“吴邪,另一端是绑在腿上的。”

吴邪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吴邪:你说什么?

吴邪还维持着给出去的那个姿势,张起灵看他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缓神之后下意识就要收回那只手。张起灵没让他收回去,一点一点把他拉近,“吴邪,不能反悔。”

吴邪还懵着,没了刚才游刃有余的样子,被张起灵握着脚腕抬起来,不自觉地向后倒下,他眼睁睁看着张起灵将更长的那侧系带绑在了他的大腿上,另一侧绑在他的手腕上,他的手与大腿外侧就贴在了一起,另一侧也同理,绑好之后,吴邪就被迫分成了双腿大开的样子。张起灵在他腰上一提,吴邪便被摆成跪趴的姿势,只能用脆弱的脖颈支撑着身体。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给自己挖了多大一个坑,张起灵本来手软,挑了些烈度不大的玩意,他自己手贱又犟,非得换成这个……自作孽不可活啊吴邪!但想想尿道棒,吴邪一时衡量不出身体上的痛苦和心理上的羞耻哪个比较严重。

张起灵手指按在他的臀上,一寸寸摸着,手法有点像吴邪小时候被带去打针,医生落针前的感觉。他跪在床边,感觉床垫一起一伏,张起灵站在了他的身后。

“啪”一声,鞭子抽在他的大腿内侧,吴邪没准备好,瞬间就是一抖,张起灵的手指跟了上来,着重抚摸了被鞭打的那道红痕,似乎是很满意,在吴邪还眷恋那点安抚的时候撤回了手。

紧接着毛毛细雨一样的鞭声落下,每一鞭的都被精准控制成一模一样的力道,如果是平时,吴邪大概很快就能发现,但他现在只恨自己大腿为什么还没有磨出茧子,是和打在手心完全不一样的感觉,火辣辣的,最初清脆的痛感过去之后,几乎能感觉到每个鞭痕的形状,边缘泛着麻和痒。更让他焦虑的是,那鞭痕覆盖的位置在逐渐向更私密的部位靠拢,忍不住伸直手指去护,但始终没够到。而即便是一样力道的鞭子,在精神力和肉体的承受到达一个极限之后,只觉得一鞭更胜一鞭。

张起灵暂停了一下,吴邪抖着臀,肌肉放松又收紧,似乎为他这来之不易的喘息而惊慌。他的两指抵在吴邪的穴口,施力揉了揉,探进去一个指节。

他没有挤润滑,吴邪的穴道干燥而窒涩,被贸然塞入一个异物,显得十分不适。但张起灵并没有往里送太多,很快就找到了他的敏感点,用力摁了下去。

吴邪颤抖着,脑袋因为血液倒流而感到缺氧,他上身的T恤没有脱掉,因着屁股翘起的姿势随重力滑落,露出一截收拢的腰线。被持续刺激敏感地带让他迅速地积累过多的快感,又觉得十足空虚。

好在张起灵手指很快就抽出去了,很快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抵住了他的股缝,吴邪僵了一瞬,意识到这东西是那条鞭子的手柄,立刻挣动起来。张起灵换上手制住他,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响了起来,“吴邪,别躲。”

张起灵的手指也离开了,吴邪的屁股露在微凉的空气里,有些瑟缩。吴邪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低声诉求着,“小哥……”

似在回应他的请求,下一刻,便有鞭子舔上了他的臀缝,精准地落在穴口略下一点的会阴处。吴邪大叫一声,就要向旁边歪倒,张起灵扶了他一下,鞭柄磕了磕他腰椎的位置,“跪好。”

吴邪还在抖,那一鞭抽在人最敏感的部位,本该是极为疼痛的,但不知是张起灵调整了力道,还是吴邪已经调高了痛感的阈值,除了初时的惊吓,那一鞭更像是搔在他穴口,一直麻到了脚尖。

张起灵抖抖手腕,继续打在他穴口附近,吴邪攥紧了拳头,忍不住去想张起灵在用哪种姿势抽他,他知道张起灵很会用刀,但难以想象用这样精细的“武器”也如此精通。他觉得自己屁股肯定肿起来了,哪里都热热的,而且,不知道是因为他的想象,还是疼痛的加持下,吴邪的阴茎慢慢硬了起来,沉甸甸地缀在胯间。

张起灵注意到了他身体的变化,拿起那枚跳蛋涂上了润滑,贴到了穴口。那东西看着不大,但比对在紧缩的小穴就让人觉得有点过分了。吴邪很想躲,但他手和腿绑在一起,十分不协调地向前爬,但其实只是蹭出了一点点,张起灵指尖一用力,跳蛋就被推入吴邪体内。

那东西受到了排斥,被太久没被开拓的穴肉挤挨着向外排出,但张起灵的手指还堵在门口,吴邪只能联想到张家古楼那片用石块沉降形成的坑道,这还真是祖传手艺。

张起灵推到想要的位置,打开了开关。机械冰冷而规律的颤动不断打击在吴邪最脆弱的部位,吴邪腿很快就软了,额头蹭在床单上,被这种无情的压迫弄得极为不舒服。

很快跟上来一鞭,吴邪一凛,张起灵仍是淡淡的,“别乱动,会打歪。”

吴邪听到他的语气,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惶恐,张起灵像一个不关心任何事情的执行者,他不关心吴邪的感受,也没有欲望,会让吴邪想起某个时期被他思绪排除在外的自己。

张起灵对付他甚至不需要多大的动作,他用鞭子的动作很轻巧,最大的力量都用在手肘和手腕的控制上,不锁死在一定的角度上的话,会把吴邪抽死。

吴邪不想再继续了,男人的身体却忠实着反映着他收到的刺激,跳蛋给了他一定的快感,但他的大脑却告诉他还不够。

他费力地回头去看,最先看到的是一截手臂,张起灵袖子挽到了手肘,青色的血管在手臂上凸显,手指轻轻收拢,鞭子顺着他的裤线垂下。他向上看,便对上了张起灵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吴邪说不清那是什么眼神,但他被刺了一下,有些祈求地,“小哥,我难受。”

张起灵抬了一下手,没有如他所愿地抚慰他。他只是调高了档位。然后在吴邪透露着震惊的眼神中坐下了,坐在吴邪之前抽出的那把椅子上,一条腿压在另一条腿上,眼里有几分审视的意味。

吴邪咬牙,张起灵就在他身后,但他不再要求什么,只是深深地将脸埋进了床里,不让自己一丝呻吟泄出。房间里一时只剩下机械单调的嗡声,吴邪渐渐也没空去想张起灵了,因为男人就是有这么贱,即使不是那么喜欢,只要刺激到位,该有的生理反应一样不少,而他还有另外一个任务:不能让阴茎射出来。

他说的时候信心十足,可真到了临界的时候却什么都顾不上了,他脑子里浮现出许多矛盾的想法,一时想吴邪你要驯服你的欲望而不是让他支配你的身体,被跳蛋按摩两下前列腺之后脑中只有去他妈的谁敢阻止老子射出来。

他的挣扎还是有一定成效的,后穴先被生硬地推上了高潮,但比较糟糕的是,他的后穴抽搐着,将那个还在跳动的小玩意往更深处裹。吴邪的腰挺了挺,四肢想往各自的方向爬,却仍被强制地绑在一起。

他有点狼狈地在床上挣扎着,他侧倒在床上,觉得这个空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他想着那两项条件,一时间有点绝望。就这么一分神,性器便失去了控制,弹跳着就要射出来。

一只手突然扼住了性器的根部,他的高潮被骤然打断,逆流的精液回到体内,十分不舒适,但终究是没射出来。

吴邪大口喘息着,透过模糊的水幕看到了张起灵的脸,那上面写着“我就知道”四个字。吴邪一下就很崩溃,踢动着小腿打在张起灵身上,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张起灵把他翻成正面朝上的样子,跪在他的腿间,拨开吴邪额前湿透的刘海。吴邪别开脸,张起灵又捏着他的下巴扭回来,让他看自己,“怎么了?”

吴邪也顾不得这个姿势有多羞耻了,说,“为什么?”

张起灵看起来有点惊讶,问他,什么?

吴邪避不开,就瞪着他,说你干什么折磨我。

张起灵皱了皱眉,否认,“我没有。”

吴邪看起来一点都不相信,张起灵实在不知道他想哪去了,就弯腰想亲一下他,吴邪再往反方向偏头,张起灵就亲到了他侧脸。

张起灵无奈了,捏了捏他的脸,“你说。”

吴邪想了想,还是忍不住,“你不要在旁边坐着行么?我不舒服!”

张起灵抿了一下唇,指尖在他的小腹推,摸得吴邪身体又背叛了大脑,极为纠结得变得舒适,张起灵才说,“这样?不行。”

吴邪又要生气,张起灵意味深长地,“你忍不住。”

吴邪眨了眨眼,嘴还硬,“你怎么知道。”

张起灵不会跟他拌嘴,给他解开了手上的束缚,抱进了怀里。吴邪这次没有反抗,双手搭在张起灵脖颈后,张起灵要亲他也给亲了,分开之后还要抱怨,“我以为你把我之前说的话当真了呢。”

他说的是在前面放的“抽死我”的狠话。

张起灵收紧了手臂,答应他,“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说得好听。”吴邪贴着他,眼神飘来飘去,“你也不能一直掐着我吧……”他看了看张起灵,“实在不行用那个也行,现在觉得可能也没那么难受。”

Notes:

狗:抽死我再操死我啊?!
哥:哦?如你所愿

Chapter 9

Summary:

不好说谁在cpu谁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吴邪缓了一下,那种想射精的感觉淡下去了。他拿起之前被丢到一旁的细棍,比划了一下,还是没忍心自己下手,递给张起灵,“还是你来吧。”

张起灵从身后抱着他,开始用指尖搓着吴邪的顶端,试图将那个小孔揉开放松一些。吴邪被他搓得很爽,紧密地靠在他的胸膛,双腿屈起再放松,感觉到泛着金属凉意的一点顶在他的尿口,他有点恐惧,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

那细棍也并非直溜溜一条棒子,中间部分衔接着几颗珠子,最末端还缀着颗墨绿色的宝石,吴邪看着不便宜,但很难有什么其他心思。他又不是胖子,不管不顾先偷出去再说。

黑暗中他只能感到自己的前端被拓开,将射未射的精液被推回了体内,圆珠被塞进去,划过内壁,说不好痛还是爽。但他能听见张起灵非常平稳的呼吸声,便觉得很安心,后仰着头倚靠在张起灵的肩上,脆弱的喉咙展开,像只引颈受戮的天鹅。

张起灵做完手上的动作,下意识便覆上那截近在眼前的脆弱颈子,吴邪睁眼,一点没有要害掌握在别人手上的自觉,用头发蹭了蹭他,“好了没有啊。”

张起灵说“好了”,想把分腿系带重新固定好,但吴邪被握住小臂的时候无意识躲了一下,显得不太情愿。张起灵想了下,把原本应该绑在手腕上的带子绑到了脚腕上,吴邪就露出“还他妈能这样”的表情。

他的小腿和大腿被折叠在了一起,微微分着,阴茎头顶上的宝石在偏暗的灯光下仍然闪烁着。张起灵将他的带到自己的腿上,让他抱着膝分开,将滑落至穴口的跳蛋往里推了推,重新打开了开关。

吴邪一下绷紧了脊背,再次陷入机械振频带来的生硬快感之中。他抓住张起灵捂在他肚子上的手,叫了声小哥,压着嗓子说摸摸我,张起灵便伸手进他的上衣里拨弄他的乳头,被开发过的部位很快便情潮汹涌,舒爽得不得了,腿也有些抱不住,只想抱着张起灵的胳膊。

吴邪发觉自己在这方面实在没什么天赋,不喜欢别人太粗暴对他,也很容易被身体感觉裹挟,忘了自己要干嘛。他猜想张起灵会不会其实很无聊,他看起来还挺熟练的,但规则限制,能做的不多,抽他两鞭子还得来哄他。

吴邪背过手去摸他的下身,果然感觉到很硬的一包,能一直忍着也是神了。

想到这里吴邪也开始不好意思,出于一种清醒之后会觉得奇怪的补偿心理,偏头问他,“你有什么想用在我身上的吗?”见张起灵看他,解释说,“呃,友情赠送?”

张起灵就把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一堆值得马赛克的道具上,吴邪也顺着看过去,见他真的开始考虑,马上补充条件,说,“不要太疼的,其他的……别太过分就行。”

虽然吴邪觉得张起灵也不至于拿那么粗的假鸡巴捅他,顺带着把贯穿伤也完成了。但以防万一嘛,性压抑的情况下还挺容易变态的。

张起灵还真认真思考起来,把跳蛋的档位都调低了,吴邪得以喘口气,看他挑出来摆到自己面前两样道具,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心里话,“看不出来,你喜欢这种?”

张起灵把狗项圈绕在他脖子上,扣紧皮带扣,淡道,“不是。”

吴邪心道不是你还来这套,真是人活得越久脸皮越厚。但脖子上那个项圈好像系得稍微紧了些,吴邪呼吸一下子变得不那么容易,更别提说点什么。张起灵手掌推了一把他的腰,吴邪只能软着腿跪在床上。

他的腿还绑着,但关节很灵活,不太费力地像只小鸭子一样撇着腿坐,还是只光着屁股的小鸭子,张起灵掸了掸那根毛尾巴——不知道什么毛做成的,棕灰的毛色,又大又蓬松,手感极好。尾端的肛塞堵住了穴口,连接处的短毛搔在吴邪的皮肤上,弄得他很痒。

这时候再讲什么羞耻也晚了,吴邪撑着身体,费力地翘起臀,展示一般给张起灵看他的成果。他看不到张起灵的表情,只听见他说,“动一下。”

怎么动?吴邪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晃了晃屁股,那尾巴的末端还在张起灵手里,像活过来一般抖动着,张起灵还挺满意,评价,“适合你。”

吴邪开始后悔刚才的提议了,他是不想闷油瓶这时候还得闷着自己,但为什么最终的结果还是折腾他。他咬唇,提醒他,“这样……没办法高潮。”

张起灵“嗯”了声就不说话了,吴邪猜他大概率是有想法的,又猜极大概率是自己要倒霉。正想着,张起灵已经下床,站在他面前,手里仍握着那根细鞭。

吴邪瞳仁抖了抖,张起灵见状,摸了摸他的脑袋,宽慰道,“不会难受。”

吴邪不是很信,但张起灵要做的事他一向是改不了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掀起自己的上衣,现出缺乏光照过分白净的身体。张起灵将衣摆送到他嘴边,他还得屈辱地咬住。

上一轮抽他的时候,张起灵一直站在他身后,现在转到他身前,吴邪得以清楚地看到他的动作。张起灵手腕小幅度快速摆动了一下,里面有很多细节,但吴邪的动态视力无法跟上。那根鞭子以极灵巧的路径在空中划过一圈,每一段都能充分受力,像是吴邪在电视里看过的体操运动员挥舞出来的丝带,不见如何用力,轻轻柔柔飘着,骤然落下,吴邪感到胸口传来一丝痛感。

他的乳头早被揉得立了起来,嫩生生暴露在空气里,被抽的那边一下就涨红起来。身后穴道中的跳蛋跟着猛震,吴邪忍不住微微躬身,鞭子在张起灵手里转了一个向,鞭柄垫在他下巴下面抬了抬,是叫他挺直身体的意思。

吴邪说不了话,也叫不出来,只能用眼睛去看张起灵,蓄起一包水,看着是挺可怜的。

张起灵手上动作一点没停,除去乳头外,间或还要点在吴邪的小腹和阴茎上,他本就憋得难受,这样的刺激下只觉得前端胀痛难耐,吴邪下意识要去摸自己的前面,下一鞭便精准地打在了他的手背。

吴邪缩回手,眼泪落了下来,这一哭,脖颈上的项圈勒的人愈发喘不上气,后穴的跳蛋似乎被推到了最高档,在疼痛的加持下穴肉更加敏感,夹弄着那粒圆球反复在自己敏感点上厮磨。他渐渐看不清张起灵的身影了,下意识伸手去抓,抓住了一截衣料,便不管不顾地抱进怀里。

但那双手并没有回抱住他,而是放在了他后颈的项圈上。

吴邪瞬间警铃大作,想推开身前的人,却已经晚了。那只手勾着一截皮带,微微施力,吴邪就宛如被一只手扼住喉咙,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在窒息中剧烈地被送上高潮。

张起灵很快松开了一截项圈的皮扣,吴邪落回床上,腰肢扭动着痉挛,大口喘息着,眼泪和口水糊在了脸上。张起灵捧着他的脸,吸着他舌头亲了好一会,吴邪才微微回神,拍着他的肩膀推开,哽咽道:“我好想射……前面好难受,不要再拖了会坏的……”

他摸索着摸到张起灵硬起来的地方,哀求着,“后面也难受,那个东西好讨厌,你进来好不好?”

张起灵拿袖子给他擦了擦脸,将他调转方向,屁股对着自己,拔出已经被体液打湿根部的尾巴,脱掉裤子,性器勃起蓄势待发。

吴邪本有些期待,却发现张起灵并没有抽出那枚跳蛋,他恍惚中察觉到了什么,十分惊恐地要向前爬,被勾着项圈限制住了。

他感觉到张起灵已经在试图顶进来,慌不择言大叫,“不,不行的!小哥……别,张起灵!”后面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穴肉早被跳蛋玩得柔软多汁,张起灵不费力地挺身进来了,一只手向前握住了吴邪的阴茎,捏着那枚墨绿宝石随着自己的动作抽出又插入。长度可怖地性器顶着那枚跳蛋进入到前所未有的深度,如果吴邪有预备地补充一些生理知识,他就会知道在肠道末端连接着结肠口,高频振动的跳蛋直接被顶了进去,一阵热流泄了出来。

前后夹击中吴邪脑子里炸出几朵蘑菇云,眼前一会黑一会白,前所未有的剧烈快感直接击溃了他。

最后的意识里,吴邪在心里骂道:他奶奶的闷油瓶,让他速战速决有必要这么迅速吗?

吴邪觉得自己晕了挺久的,但他身体素质确实还不错,所以其实只是失去意识了几十秒,张起灵已经迅速解开了他身上种种限制,抽出了那枚跳蛋,让他舒展地躺下,正俯身观察着他。吴邪感觉到那只手正在往外抽出尿道棒,限制太久的性器颜色变得很深,张起灵每动一下,吴邪就要抖一下。他以为抽出之后自己就能射出来,结果却是绝望地感到一种憋尿尿不出的崩溃。

他脑子里一团浆糊还分不出什么轻重,身体已经遵从本能在张起灵还没撤回的手里蹭,“怎么办,我射不出来……”他双腿夹住了闷油瓶的腰,“帮我啊,你快点的。”

张起灵起身,想去够床头的套子,吴邪一看,莫名其妙就开始发脾气,“别管了!你烦不烦,我要死了!”

张起灵看他一眼,没作声,如他所愿重新插了进去。吴邪舒服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很凶的顶弄撞散了。不应期里的抽插没有吴邪想象的那么好,但他空虚大半天的穴的确感到了满足,手脚并用紧紧缠住张起灵,在他耳边高高低低地叫。张起灵每次亲他嘴巴,都能感觉到下面吸得很紧,很是情动。

但吴邪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小腹越来越酸,慌张地推了推张起灵,“停一下,我想去厕所。”

张起灵半跪起来,阴茎还插在他的屁股里,闻言只是摁了摁吴邪的小腹,吴邪立刻喝道:“别碰!”

张起灵问,“这里?”吴邪猛点头。

张起灵半退出来,调整了一下角度,开始有意地往那里顶。他的手指配合地按摩,吴邪再也受不住,精液先是溅出来一股,随后的缓缓流出,越流越清澈,淅淅沥沥地发出让人难堪的声音。

吴邪胳膊搭在眼睛上,露出的下半张脸红了个透顶。两个人身上都十分狼狈,吴邪感觉到张起灵没再做,退了出去。吴邪并拢腿背对着他,侧躺在一片狼藉里。

妈的,丢死人了。

 

11.

张起灵给他拿了瓶水,戳了戳他。吴邪一点不想理会,他想起自己之前被玩得那么惨就一阵来气,可其中很大一部分是他主动要求的……吴邪啊吴邪,相信张起灵才是真的会倒霉。

他根本不敢回想刚才尿出来的情景,也不敢承认射出来的时候有多爽,那一瞬间他觉得离开这个房间就再也不可能获得这种快感了。

张起灵还在锲而不舍戳他,吴邪被他弄烦了,低声吼他干嘛。

声音一出才发现哑得不像话。张起灵也不戳了,说,“会脱水。”

吴邪真想踹死他,坐起来恶狠狠地拧开瓶盖——已经拧开了,灌了一整瓶。张起灵坐在床边,想接过来空瓶子,被吴邪躲开了,只好问,“为什么生气?”

吴邪咬了咬唇,把那块肉咬得水光潋滟的,也说不出什么好理由来。张起灵抬手,精准地捏住吴邪下半张脸,吴邪动也动不了,这才想起来,闷油瓶如果想要强迫别人做什么的话,其实是很轻松的。他做出来的事,除了心怀不轨的,向来是很尊重别人意愿的。

张起灵直视他,眼里有些怀疑,不过是对自己的,问,“你不喜欢?”

在那种眼神下谁都不可能撒谎的。吴邪一下子就像被扎漏气的河豚一样瘪了下去,小声说,“也不是。”

张起灵上上下下看了他一会,放开手,突然说,“那就好。”

吴邪毛一下就被捋顺了,又觉得自己相当没出息,四下乱看的时候余光闪过一个东西,心里有了主意,指了指,对张起灵说,“帮我拿过来行么。”

张起灵把他指定的那个带耳朵的发夹拿过来了,谨慎地坐在离吴邪远一点的距离。

吴邪也意识到自己脸上的主意太明显了,收了收,摆弄着那个发卡,对张起灵说,“你过来一点呗。”

张起灵看着他,一动不动。

吴邪就佯怒,“你骗我那么多回,我不能生气吗?这房间一点都不公平,每次都折腾我,你要干什么我不都同意了吗,我提点要求你就这样!”

张起灵无奈地看着他,脸上露出一点抗拒。吴邪对他扬了扬手,“你过来我就不生气了。”

张起灵没办法,只好坐过来了。吴邪把那对有点像狼耳朵的发夹戴到他头上,配上张起灵那张冷脸有点契合又有点滑稽,吴邪一下就笑了,说,“我给你拍张照看看,还挺不错的。”

张起灵钳着他的胳膊不让他去找手机,吴邪只好作罢。张起灵很凶地亲他,吴邪每次想到他头上支棱的耳朵都很想笑,被咬了两口又亲亲热热地搂住他的脖子了。

tbc.

Notes:

写的时候还在想做成这个地步了是不是该搞个安全词,但感觉有些小同志尚未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抽被放置被窒息被强制高潮被sm了呢……
也没关系,哥抽人很安全的

Chapter 10

Summary:

😢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身体的温度降下来之后,吴邪觉得身上黏腻,实在是沾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液体,他滚下床,走了两步,腰以下哪哪都不太对劲,只能扶着墙挪,把自己挪进浴室。

看清眼前的景象之后,吴邪一时也惊呆了,他喊张起灵,“小哥,你快来看!”

张起灵随后也进来了,吴邪见他头上的耳朵已经拿掉了,不满地撇嘴。不过他原本也没期望张起灵能有多听话,因此没说什么。他指着前方,“这为什么会有温泉?”

是的,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室内温泉,石质的池壁,边缘有供人坐的台阶,水面正蒸腾着热气。吴邪撩了几捧水,放在鼻尖闻了一下,有淡淡的硫磺味。

张起灵若有所思,“墨脱有温泉。”

“是吗?”吴邪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已经脱衣服进去了,“我还没见过。”

他的注意力很快被自己的身体吸引了,刚才穿着上衣还没注意,已经能看到密集的鞭痕集中在乳首和小腹附近,看起来就是被凌虐过的。他低头去看自己内侧腿根,果不其然也是惨红一片,屁股上他看不见,也不想看。吴邪冷哼一声,躲进了水里,被集中鞭笞过的地方会有一些淡淡的刺痛。

张起灵没进去,坐在池边泡脚,水温对他来说有点高了,进去不会非常舒服。吴邪仰头靠在边上,斜睨他一眼,问,“你不洗?”

张起灵拽掉了上衣,也沉了进去。吴邪看到他没进温泉之前身上的纹身就显着,有点惊讶,想了一会,慢慢游了过来,“小哥,你不难受吗?”

张起灵看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吴邪的手在水下不太安分,摸到他腹部,再往下滑,“你还没射吧,会不舒服吗?”他方才已经见识过强行消火的难耐了,此时又有些感同身受。

张起灵明白他的意思,解释说,“你会受不了。”

吴邪就笑,“刚才不怕我受不了。”张起灵移开目光。不过吴邪有时候是那种见到别人示弱会得寸进尺的人,他的手指缓缓动作,“我又不是天天这么纵欲,偶尔一次也没关系。”

张起灵像是默认了他的说法,性器很快在他手里重新硬了起来。吴邪跨坐上去,对准了往下坐。他的穴口软哒哒的,对外来的物事没有任何抵抗,但吴邪仍然进得很慢,像下定决心要服务一下。他轻轻起伏,穴口嘬吸着张起灵性器的顶端,直到感觉那个头部又胀大一圈,才沉腰往下坐。

他的内壁对这样的进出已经感觉不到什么快感,或者说有些麻木了,张起灵也没碰他,吴邪就自己抬臀套弄着,用力收紧再放松,全方位包裹着那根硬物。张起灵一直注视着他,吴邪有点受不了他的眼神,伸手挡住了,加快了动作节奏,“你快点啊。”他说,“我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他夹紧了屁股,狠坐了几下,张起灵就拍拍他的臀,“可以了。”

吴邪本就累了,泡在热水里又动了这么久,腰软得不行,坐在张起灵腿上起也起不来,很大方地说,“你要射了?射吧。”

张起灵拨开他的手,有点无语地看着他,吴邪继续说,“那你想射哪?这水我还要泡澡呢。”

说完他就感觉到体内的性器跳了跳,一股带着凉意的液体打在滚烫的内壁。

被内射的感觉很奇妙,吴邪脸上也看不出后悔没后悔,又缓了一会,跪起来分开了两人下身。他松了口气,躺到一旁继续泡澡,很快也觉得热,坐直了身体,露出大半胸口。

两个人相对无言片刻,吴邪才说,“第一个任务完成了,该第二个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人体厚度大于一厘米的地方……不能顺便打个耳洞了。”

张起灵拉过来他的左手,奇长的手指划过手掌,在虎口某个点上掐了一下,“这里。”

吴邪扬起还挂着水珠的手,对着光仔细观察了这只手,有点担忧地问,“手上神经很丰富的啊,虽然我不是左撇子,但不会影响正常功能的吧。”

张起灵就说,“我来就不会。”

吴邪就放心了,笑笑,“行,我相信你。”他用一种对张起灵来说有点古老的表情看他,很天真,但并不真实,说,“不过我现在仍然很惊讶,这两个条件竟然不是二选一的。”

他看张起灵不太自然的脸色,显出一点真实的高兴,“我没有要翻旧账啊,你别紧张。”

张起灵想说我没有,但很难判断这是否是吴邪一种挑动情绪的手段,就没吭声。

“这打翻了一些我的推测。”吴邪见他不说话,只好自己说,“你看,如果它要我们选择,说明‘它’其实是有倾向的,比如说比起断掉一个关节失去行动力,它可能更想让我们上床吧。”

说这话的时候,吴邪扫了一眼张起灵沉在水下的手臂,“这么说,是你特意弄断的。干扰了我好多判断啊。”

吴邪讲话很有技巧,本来好好在分析情况,突然冷不丁斜插一句,听起来会让人猝不及防。张起灵无端听出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实事求是地说,“我在这里,没有什么可以真正伤害我。”

吴邪接上原本的话头,继续说,“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可以假设一个目的:它想要推进我们的关系。但现在条件发生了变化,这个假设基本可以否决了。”

“两个选项都要选,根据这几次的经验我们可以提炼一下,第一个选项是施加快乐的,第二个是施加痛苦的,虽然而且我们无法确定这种感受是针对谁的,注重的是精神层面还是肉体。”

吴邪拨弄温泉水,在水面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这种给一颗甜枣再打一巴掌的方式,实在太矛盾了,我能想到的目的,要么是为了平衡,获得多少快乐就要付出多少代价;要么这是一种隐喻,当一件事发生后,呈现出了这种交织的情感。可它凭什么能知道最终是谁得到了糖谁得到了鞭子呢,除非它懂得我们的心。但一个能看透人心的房间,是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这太恐怖了。”

吴邪的眼神在张起灵看不到的角度有些阴鸷,他恨透这种感觉,一切的一切都是围绕你做出的局,而你握着秘密的线头,拽两下就会断掉,却又不会真的消失,因为对方了解你的全部。

张起灵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说,“时机?”

吴邪反应很快,“你是说我们进入这个房间的时机?你是不变的,有变化的是我,所以这个房间的变动也跟我有关?”

他掰着手指头,边回忆边数,“第一次是在塔木陀,你进入了陨石,我在等你;第二次是在广西,你们在张家古楼失联了,我组织队伍准备进去;第三次是在雪山上,你走了又回来,但还是要走。这次的话我……我在庙里。”

他突然不说了,眯着眼睛看张起灵,“你觉得有什么共同点吗?怎么看起来是你都快要死了的时候。”

张起灵纠正他,“是你以为我要死了。”

吴邪拿水泼他,张起灵位移躲掉了,追问,“这次呢?”,吴邪叹了口气,有点自暴自弃地说,“是,共同点就是都发生在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的时刻。这次也没什么,就是看见你的雕像之后,再结合张海客跟我说的话,感觉你本人很难活下来了,一时惆怅。”

“我又不记得你上次跟我说的话,也不能怪我。不然都过了五年了,这中间我们可一次都没见着。”

张起灵还是淡淡的,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吴邪觉得泡够了,想去冲个凉,只说,“即便和时机有关,这也没办法解释全部啊。就因为这样拉我们进这个房间见一面,交流一下感情?太草率了。”

他要起身,却没能起来,张起灵拽着他,欺身过来,手指探进他的后穴,在深处抠挖。吴邪紧紧抓着池边凸出的石头,意识到他想做什么之后放松下来。里面还含着精液没有清理呢,他都忘了。张起灵动作很快,也发挥出了手指长度的优势,退出来之后,吴邪手脚并用爬上了岸,打开不远处的淋浴头,冲洗自己的身体。张起灵还泡着,一时没动,很久之后,吴邪隔着水声听到他说话了。

他的脑袋也在水流之下,没能听清,关了之后问,“你说什么?”

张起灵的声音响起,“你觉得我死了。后面呢?”他的声音混杂在水声里,再经由浴室狭小的空间发酵,有些不明的意味。

吴邪从墙上取下来一件浴袍,披在肩上,眼珠转了转,站在张起灵身后,“后面?先下山吧。”

他慢慢蹲下来,盯着张起灵的后颈和攀爬过界的纹身,声音放得很轻,“估计我让张海客失望了,我从陷阱回来之后就联系不上他了。但谁他妈在乎他那点破事。我的铺子这几年很有起色,除了古董,一些工艺品也打通了东南亚那边的渠道,已经周转起来了。二叔也会带我,不知道还要跟他学几年。”

好像只是在跟朋友分享生活,语气也很亲热,“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我过得还是不错的。当年的事多谢你,到了时间我还是会去看看的,如果有什么意外没赶上,你后面就来杭州找我,我会请你吃饭的,这次你不能不吃完先走了。”

张起灵一直没回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说“嗯”,又说,也好。

他站起来,也要冲凉,吴邪却还在蹲着。张起灵盯着他后脑勺,有些不明所以,吴邪低着头,声音闷闷的,说脚麻了,不用管我。

 

12.

张起灵绑好浴衣的带子,走出来的时候,看到吴邪头发潮湿,正抱着个医药箱站在桌子前,旁边床铺上的痕迹被扯着被子象征地遮掩了一下。他见张起灵也收拾好了,举着手里的镊子说,“我身上的武器只有一把匕首,那个杀伤力太强了吧,万一残废怎么办。这里能找到又迷你又尖锐还比较干净卫生的只有这个了,好好消毒应该不会破伤风吧。”

对张起灵来说,其实什么武器都无所谓,你给他根筷子他也能扎穿人体,但对吴邪来说,工具的不同和尖锐度的差异显然直接决定了他的疼痛等级和后续处理。尤其是目前他们还不知道,出了房间这伤口是否会发生变化。

张起灵接过来看,是一把尖头镊子,大小也比较合适,但需要捏紧固定好,不然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

吴邪攥了攥自己的手,“早知道不问你了,我直接贴墙上给你当飞镖靶子,你爱打哪打哪,我就不用紧张这种有预期疼痛了。现在好了,我所有知觉都在左手上了。”

张起灵拉过他的手,用手指再次详细地点摁了一遍,吴邪被他带的真的紧张起来,玩笑道,“不会真的扎偏吧。”

“不会。”张起灵拿出一根橡皮筋,绑在他的大臂上,又拉着他的左手高高举起,是要尽量减少出血的意思。

“举一会。”张起灵说。

吴邪就像积极回答问题的小朋友那样举着手,看张起灵拿医用胶布将镊子缠好,再用酒精给镊子消毒,很认真,吴邪恍惚看到了他在擦自己那把刀。

吴邪想,如果他的分析是对的,那这个房间的目的达成了,在极致的欢乐之后他感觉到了痛苦,因为担忧再也见不到闷油瓶而来到这里,每一次都以为是最后一次,短暂相处后又要离开,一如他们在数年前的相遇与分别。

他不敢想如果保留这里的记忆,他是否还能保有理智。但他已经下定决心了,即便张起灵在这里刺穿他的手掌,即便他会被看得见看不见的刀锯斧钺钉死在纯白雪原上,再落下一场大雪,那个时候,张起灵会是自由的。

张起灵捏了捏他的手腕,打断了吴邪的思绪,他已经能感觉到指尖因为供血不足而慢慢变得冰凉,感觉变得迟钝。他看见张起灵左手拿起那根镊子,对他说闭眼,在心里告诉他老子一点不怕,再然后就是利器刺破手掌的疼痛。

但在那之前,他觉得有什么感觉被跳过了。

他在脑中稍稍倒带,倒回至疼痛降临前那一刻。吴邪面无表情抬头,看着两人相扣的十指,和从手背刺入,再从手背穿出的镊子。

是了,就是这个。

张起灵拔出了镊子,带出的血沫溅到了吴邪脸上。掌心交汇处蜿蜒出一条河流,顺着手腕流下,穿过宽大浴袍的袖口,再次循环至心脏。

吴邪的睫毛颤动一瞬,掉下了第一滴眼泪。

他的表情应当是黯淡的,每一根用于控制表情的肌肉都麻木不堪,张起灵被那双没有任何光亮的眼睛一吸,手指下意识收紧了,有点担心,“很疼?”

吴邪说这个事你自己应该也知道,但事实上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说不出话,也感觉不到任何情绪,肉体的疼痛被一种绝望覆盖了,只是流泪。

血流得差不多了,张起灵小心地放下,想松手,处理一下伤口。这个动作好像惊动了吴邪,他猛地收紧了手掌,原本见收的伤口又溢出一股又一股液体。

黏腻而温热的泉水攥在两人手心,张起灵动不了那里的伤口,只好拿纸巾给他擦擦脸上的血点。但那已经有点干了,张起灵去蹭,只能蹭出一道细细的血痕,像瓷器上磕碰的裂纹。张起灵停手了,那裂纹却逐渐蔓延开,渐渐布满整张脸。

仿佛看见了一场雪崩。表面平和而宁静,但只要在对的地方投下一颗石子,或说句重话,一层又一层的结构便会齐齐崩塌。吴邪完好的那只手捂住嘴,弯下腰,发出压抑的低吼,“忘掉!”他不知在对谁说。

手掌很疼,这种疼会让他想活下去,想逃离一切风险,活到能够再见面的时刻,但一个下定决心的人,不该,不可以有这种犹豫。他是清楚的,房间或许能够屏蔽一个人的记忆,但欲望、心意、执念,无所谓记忆和来由,一旦生成,所有思考都会带有这种感觉的烙印。他想要达成宏大的愿望,不能再顾惜自己。

“忘掉!忘掉!忘掉!”吴邪嘶哑地重复这一个词,几乎要跪在地上。

张起灵什么都没有做,他认同于吴邪的想法。张家人在情感与记忆方面做过极为特殊的训练,这其实是相当人道的。一个物种寿命太长或太短,都不适宜拥有过于浓烈的情感,就像你不能要求朝生夕死的虫鸟懂得分离的悲伤,那活着本身就会成为残忍。而一个长生者背负太重的情感,那他就根本活不长。

人类现有的情感模式于他们的生命长度而言已经是一种负担,如果吴邪能忘记这一切,应该会过得好很多。

所以他不会拥抱吴邪,他看着吴邪精疲力竭地靠在他的腿上,喃喃道,“小哥,都回不去了。”

是的,你只能向前走。

他只能向前走。

tbc.

Notes:

张海客:又怪我头上?

Chapter 11

Summary:

镜中花水中月

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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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ext

  13.

张起灵见过很多人哭,因为他活得够久。大多数人都会在损失不可承担的部分时情绪崩溃,物品,或者情感。得到太多的情况也有,在他们这行却不多见。

吴邪会是因为什么呢?他反反复复思考这个问题。

这种被问题困扰的感觉很奇妙,大多时候他都不在乎答案,因为答案没有意义。但想到时间到了之后自己大概率是会去见吴邪的,现在想想清楚似乎还是有必要的。而且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会没根据地觉得时间流速稍稍变快了些许。

至少,从他给吴邪包扎好手上的伤口,到再在房间里遇见吴邪,他是没想出答案的。

张起灵直觉有些不好,按照吴邪上次给他的说法——虽然并没有全信,但关于进入房间的时机那部分该是正确的——他是不该再生出“再也见不到自己”这种想法的。

而且他闻到了浓重的烟味。

张起灵起身,吴邪正坐在书桌前,笑吟吟地看他,手边的烟灰缸快堆满了。

“醒啦。”吴邪跟他打招呼,“没见过你睡得这么香。”

张起灵撑着脑袋,想说这是一种强制性的感官失灵,他是第一时间就醒了,不过没说。他艰难地透过烟雾缭绕去看吴邪,一时觉得自己眼花,又凑近了点看。

吴邪让他看,手里的烟没放下过。张起灵抽出那根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沉默半晌才说,“吴邪,你在做什么?”

“怎么了?”吴邪摸摸自己的脸,“生意做大做强了。我现在也是成功人士。”

他说的像是很真,至少在穿着上,吴邪一身上下都是不那么便于活动的衣服,没有保暖衣物,也没有专业装备,好像已经不再因为从事地下活动而身陷囹圄。

可张起灵摇摇头,眼里带着探究,“你老了。”

吴邪就有些嬉皮笑脸地回他,“我去,你怎么这么不客气,不是说男人三十一枝花吗,我连护肤品都用上了一丝纹都没有好吧。”

张起灵就不想问了。吴邪外形的变化是很细微的,远远看他坐在那里,便可知他的身体接受过了严格的训练,这是藏不住的。但最重要的还是眼神。张起灵没有在任何一个只有百年寿命的人类身上见过这种眼神,那太厚重了,就好像一个人的肉体睡了一觉,灵魂却在梦里度过完整一生,吴邪看起来更夸张,他的眼中有数不清的春秋起伏。

但他也知道吴邪不想说,很可惜,他在语言交谈方面是没办法跟吴邪较量的。张起灵干脆抬起他的下巴,掐破指尖,滴了两滴血进入鼻腔。吴邪猝不及防被呛到了,抓着他的手腕推开了。咳了两下,灌进去的鲜血就又流了出来。

张起灵用手接了,在指尖抹开端详片刻,又放到鼻尖闻了一下,非常确定地说,“你用了蛇毒。”

吴邪抽了张纸,擦了擦血迹,闻言一点停顿都没有,“不然呢?三叔用蛇给我留了信息,我还是想找找他。”

他非常坦然,好像这已经是全部事实。但张起灵决定不再相信他。吴邪还在抱怨,“这次和上次的时间隔了也没多久啊,我哪里变老了。”

张起灵没理他,重新打量了一下房间:这里对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地方,甚至有些简陋,一张床、床头柜、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非常普通的衣柜。如果吴邪认识的话,几乎就可以肯定这个房间形态是来自于吴邪内心的投射,但他肯定不会说实话。

张起灵扫了他一眼,几乎难得地有些焦躁,这种对事实一无所知的感觉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他必须立刻行动起来。

这个房间没有任何电子设备,并不像一个现代人会居住的房间,张起灵四处翻找,摸到墙上贴着的一面镜子时,觉得有些异样,上面似乎有字迹,但看不清。

“是光感的吧。”吴邪站在旁边说,他又在抽烟,趁着张起灵去找线索,自己就点上了,“关灯应该就能看见了。”

张起灵去摸开关,却被一只手摁住了。他转过头去看吴邪,手却维持着在开关上没动,姿态里有不明显的质疑,吴邪感受到了,还维持着温和的模样,半叹了口气,烟气逸散开,稍微有点呛人。他说,“这么急干嘛。”

他用了点力气拽张起灵的手,张起灵还是顺着他,给他拽动了。吴邪随意在墙面上摁灭了烟蒂,将他的手贴到自己脸上,问,“你一点不好奇吗?”

张起灵似乎比以往更加沉默了,一直都没怎么理吴邪,吴邪跟他面对面站着,眼睛亮得吓人,“你一点不想知道,如果没有规则,我会做什么吗?”

说实话,张起灵是想知道的,但他不想被人牵着走。不过这个人是吴邪,与吴邪作对的话,很容易出现一种他不想看到的局面,根据以往的经验来说一直是这样的。

这点犹豫很快就被吴邪捕捉到了,他又笑,这次见他的时候他好像总是在保持笑容,但极其不真实,感觉碰一碰就要像水中的月亮那样散掉了。他扶住张起灵的腰,试探性地向后推,张起灵便跟着他的力量后退,一直到床边。张起灵刚坐下,吴邪便跪了上来。

他推倒了张起灵,撑着身体打量他,说,“小哥,我一直在想,这是否又是一场幻觉呢?”

他好像很苦恼,“人的大脑会伪装,当人们能够分辨真实与幻想,是因为他们的大脑不够聪明。如果这是我幻觉,它就会给我最真实的体验,伪装真实的疼痛,伪装真实的知觉。”他一只手摁在张起灵的胸口,感受那里的起伏,“也许你的心跳也是我伪造的。”

他用左手在张起灵眼前晃了晃,“还记得吧,你亲手刺穿的这里。但是你看,没有疤痕。刚才我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没办法解释。”

“但疼痛是真实的。在我回到所谓的‘现实’的时候,我感觉到手很疼,但我不知道为什么。”

张起灵抓住那只手,仔细看了看,没有一点伤痕。

“那时候我也没有这段记忆,只知道手莫名其妙的很疼。为此我还去了医院。”吴邪左手五指伸展又并拢,“但不管是拍CT还是什么其他检查都查不出来,没有任何结果,只有疼痛的感觉。我一度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严重的腱鞘炎,去找中医针灸、膏药什么的都不管用。”

“最后我不管他了,他才开始慢慢地恢复,就像真实的伤口愈合那样。”吴邪说,“这些也是我刚才才想起来的。”

张起灵敢百分百保证,这不是一场幻觉,但吴邪对于自己的逻辑十分信任,他不擅长在这方面说服他。

“所以,我想说的是什么呢?”好在吴邪并不需要他的解答,只是说,“如果我想告诉自己不是第一次进入这个房间,我的大脑就会伪造一段记忆合理化这个事情,也就是说你——”他点了点张起灵,“出现在这里有可能是我幻想出来的,而我脑中关于前几次的那些所谓‘回忆’,是我在意淫你罢了。”

张起灵一愣,吴邪就笑得很狡黠,开始动手解他的裤子,“说这么一大堆,就是想说现在我打算继续意淫你了。对待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在床上讲的话别太认真,谁信谁傻。”

14.

吴邪开始对张起灵构成一种新的样本,他已经完全能够操控自己的语言对他人造成特定的影响,好像他已经完全理解了一个想法或一种情绪的生发过程,并可以在任意一个环节介入进去,按照自己的心意修改整个进程。

如果张起灵遇到的那个二十岁的吴邪是这样的人,那他一开始一定会非常非常警惕。

至于现在,吴邪想挑逗他的情欲,他就能得手。

吴邪把两个人的裤子都脱干净了,但上衣还穿着。吴邪最里面是一件衬衣,穿得很板正,袖子一直覆盖到了手腕,但他明显不打算脱,领子也只解开了两颗扣子。

他还要摁着张起灵的胸口,眯着眼睛居高临下地说,“我知道你们张家人对于身体的控制非常极致,包括射精的控制。前几次你也这么做的吧。”用的肯定的口气。

张起灵无可辩驳,吴邪就说,“但这次不要控制,跟你身体的感觉走,可以吗?难道你不信任我或者自己吗?”

听着语气是好言相劝,但其实很挑衅,张起灵点头,吴邪就开始抚摸他的性器,手法有进步,但也不太多。吴邪目的也不是伺候他,硬起来之后便扶着那根要往下坐。

张起灵一把托住他的屁股,不让他就这么生硬怼进去。吴邪挣扎了一下,感觉到他的态度很坚决,无奈说“好吧”。

他开始给自己做扩张,两根手指插进去胡乱搅动,看起来也很草率和随便,张起灵伸手过去帮他,很细致地摸到穴内每一个地方,又在敏感带上刺激。

两个人的手指交缠在一起,吴邪的眼神很快就软了下来,张开嘴发出一些气音,很快拿出手指,撑着身体被张起灵扩张。张起灵把他摸得湿润,吴邪就说可以了,重新对准了性器,不带犹豫地往下坐。

前戏做得很粗糙,张起灵感觉到被箍得很紧,也认为吴邪应该会感到疼,可吴邪直接坐到底了,额头出了一层薄汗,性器违背主人意愿地软了些许。但他只是跪坐着缓了一下,开始上下套弄。

张起灵想要安抚他,手要伸进吴邪的上衣里摸一摸他,但吴邪攥住了他的手,说,别动。

这个反应很奇怪,不过吴邪很快开始在他身上上下其手,好像只是不愿意交出这场性事的主导权。最初被进入的痛苦在穴内被戳刺之后缓和了,很快就找到了原来的契合,吴邪在张起灵身上起起落落,感受到快感之后又想要更多,骑在阴茎上,堪称放荡地晃着腰。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一时只有呼吸交缠的喘息和吴邪偶尔控制不住的呻吟,很沉闷,但又带着一丝疯狂。吴邪腰酸腿软的时候,张起灵就会开始向上挺腰,一下下干到最深处,他的手臂压着吴邪的大腿,丝毫不给予他逃离的机会。吴邪的内壁也疯狂吸着他,痉挛在一起又被破开。这是一场没有任何要求与规则的较量。

对吴邪来说很久很久没有做过了,他要求张起灵不做控制,自己却得极力忍耐不要过快高潮,几乎是将张起灵夹得越来越紧,直到被送上巅峰。张起灵很守信用,他在那叫人难以承受的剧烈抽搐中射了出来,精液打在内壁上,吴邪控制不住又被推上一波新的高潮,好半天才找回下半身的感觉。

他一头躺倒在张起灵身边,还看着张起灵,眼里有很多渴望,张起灵便要去亲他,吴邪伸手挡了。

“我刚才抽了挺多烟呢。”他说。

张起灵说嗯,又说那以后别抽了,吴邪真心笑了一下,说,“出去我就忘了。”

张起灵还是吻了他挺久。

Notes:

中间一大坨对话的内容起到一个“今天天气真好,对了你那里大吗?”的作用

Chapter 12

Summary:

请不要带我走走到血徒流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天花板正中吊着一个灯泡,最普通的白炽灯,盯久了再看别处,眼底便会出现重影,会让吴邪想起雪盲的感觉。

他一瞬不瞬盯着那唯一的光源,抬起左手挡了一下,视线中的阴影便落到虎口处。吴邪对张起灵说,“我已经分不清幻觉和真实了。”

他缓慢地眨眼,缓解干涩的眼球,“但如果这也是假的的话,可能会觉得自己有点可怜。”

“不过我是无所谓的,即便是假的,有时候也比真的好很多。一切就快结束了。”

他话里的含义像是很多,细想又什么都弄不懂。张起灵无法再忍受这种被动的境地,他站到了开关边上,说,“吴邪,我要关灯了。”

吴邪喉结滚动一下,再看了看那苍白的灯光,说好。

下一刻房间里就暗了下来,镜子上的文字发出淡淡的荧光,像无边际的黑暗传递来的信息:

1. B收集A的精液10ml

2.A在B的咽喉要害处造成致命伤

张起灵猛地回头看他。

吴邪一直躺在床上,根本没有起来看。但他感觉到了房间里的压抑,就问,“是什么?”

张起灵很久都没说话,直到吴邪忍不住坐起来去看的时候,他才问,“吴邪,你进来之前在做什么?”

吴邪也报以沉默,他集中目光,看清了镜子上的字,“哈”了声,说,“小哥,你反应好快啊。”

“回答我。”张起灵说。他终于明白了,这不是他一厢情愿对吴邪退让就能解决的事。吴邪在撒谎,具体可以追溯到上次进入房间时讲的大量屁话。他既没有远离追寻这庞大的秘密,也没有获得任何安宁。吴邪告诉他,因为认为再也见不到他而进入房间,但原因是觉得他要死了。

他没有完全编造,那样很容易被抓到漏洞。他的结果是对的,但过程是错的。

吴邪以为再也见不到他的时刻,不是因为张起灵要死了,是他觉得自己快死了。上次是,这次也是。

吴邪盘腿坐着,看起来很平静,他看着张起灵的轮廓,极难得地感受到了压力,这种感受在这几年是不太常见的。但他也不再是在这种情况下会痛哭流涕的人了,吴邪说,“进来之前,我在墨脱。”

吴邪回到墨脱,张起灵想,只能是因为他知道了一切。

“我在寺门前的雪地上,那里你应该也很熟悉,有一个可以取暖的炉子,旁边都是断崖。几十年前,你就是从那里的断崖上来,来到寺门前。”

张起灵呼吸节奏被打乱了,他几乎不愿意听下去。而吴邪的声音在这间空旷的房间里好像产生了回音,低低地应和着他出口的话语,像一道魔咒,“我重新回到了那里,我觉得我看到的景色跟你当时差不多,很空旷。雪面上一个脚印都没有,我也什么都没有带。我在那里踩雪。”

“我在等人,也在猜,猜我等的人会不会来。果然,它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有人来了,是我的敌人。”

“我的敌人是汪藏海。”

吴邪能感觉到,张起灵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极为吓人。可能他终于懂了,吴邪在这可称为命运的棋局中已经深入到了何种地步,他已经成长为一个阴谋者。他依然依靠自己的智力,但不再是用于解开谜题,那样只会被被动地引导。他在制造数不清的谜语,每一句背后都藏着无比险恶的用心。他已经走得太远了,没有人可以再扮演一个英雄出现救他出火海,吴邪自己就是纵火者。

吴邪还在安慰他似的,“他们居然只派了一个人来,以为这样除掉我就能结束一切。”他露出有些残忍的笑,“有点看不起我了。”

可事实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笃定,吴邪便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吴邪说完停顿了一会,像贴心地在给张起灵提问的机会。但等了很久,张起灵却说,“吴邪,我很后悔。”

他在镜子前,凝视着那行字,吴邪可以从镜子中微弱的反光里看到他,那身形几乎是苍白的。

吴邪吃了一惊,问为什么呀?他解释,“不单单是为了张家啊,这也是九门的诅咒,我早一日终结他们,所有人都能早松口气吧。小花都拿出来三百亿陪我打水漂了,这早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了。”

张起灵摇头,不是的,不是为了这些。他该后悔什么呢?是否是因为他介入吴邪生命太多,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如果他坚决一点,拒绝与这些寿命平实之人建立任何联系,早些停止干涉吴邪的命运,让他如期地承担守门的责任,这样他就不会在这里,对一切无能为力,吴邪会不会过得好,这种好能不能变得久一点。即便那些时间于他来说怎么看怎么短。

他不知道,也许他在做那些事的时候,是很贪心的,不想在这世上一点存在的痕迹都没有,不想吴邪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又没心没肺。

是他将吴邪推到这样的境地的吗?

吴邪想了一会,可能在揣摩他的逻辑,笑笑,“所以我不太想告诉你,你不要想太多了,这没什么的,一定要说的话,我本来就不是会安稳生活的人。”

张起灵声音喑哑,“能活下来吗?”

“我不能确定。”吴邪很诚实地说,“但这里是墨脱。”

他的眼神几乎有些怀念,“墨脱……是我的主场,是我拥有最大把握的地方。即使客观判断出的概率并不那么乐观,但我心里还是愿意相信的,没人可以在墨脱战胜我。”

他指了指那第二条,“这就是他们打算拿来对付我的手段,我意识到了,但还没实施,我就来到这里了。我还以为开始放走马灯了。”

张起灵很快反应过来,这就是吴邪一开始不叫他查看条件的原因之一,也解释了为什么吴邪会比他醒得更早。这个房间的规则,在一次一次变得和现实联结更为紧密,张起灵根本没办法肯定,这次的伤口是否不会跟随吴邪回到现实。

“如果我拒绝动手呢?”吴邪听见张起灵这么问。

吴邪抱着膝,像尊小雕像,说出来的话似在叹气,“小哥,结局早就没办法改变了,不是吗?”

这是张起灵曾经对吴邪说的话,被原封还了回来。他是真的蛮记仇的。

吴邪歪着头,看他表情很不好,却没有停下来的意图,他还在说,“而且,如果一定要死的话,我更想死在你手里。”

说到这,吴邪脸上溢出一种叫人看了心寒的满足,向张起灵伸出手,“你不想要这个机会吗?”

 

15.

张起灵走过来,抓住他的指尖,吴邪就露出了以往在获得成功时会出现的表情,说,“来吧,我们还要一起做完这些任务。”

但张起灵解开了他袖口的扣子,吴邪表情僵住了,想要抽回手,但张起灵的手像铁钳一样,他一点都挣扎不了。吴邪手脚并用抵抗他,但他再次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在接触中对他又多宽容。张起灵空着的那只手在他肩膀上一捏一推,吴邪一边胳膊就脱臼了。

他的额上出了一层薄汗,失去了反抗能力,表情倒是没有太大变化,张起灵就能够判断这种疼痛对他来说是什么尺度。如果是以前,吴邪应该早就哼哼起来了。他以前跟其他人一起下地的时候,听见过有人背后议论吴邪一个娇生惯养小少爷跑来是干嘛的,阴谋论等云云,张起灵对前面的判断深以为然。

张起灵给他接上了,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我需要判断你的身体状态,你自己脱还是?”

吴邪扶着肩膀活动了一下,闻言只说,“不脱不行吗?我裤子都脱了,不碍你事。”

张起灵就不再跟他废话,很有条理地把扣子一个个解开了,再向上一掀,吴邪就像一个被剥干净的水煮蛋一样脱落出来。

吴邪缩在他的身体下,这场面很奇怪,像三级片里会出现的,一方逼迫另一方,但他们都知道不是的,至少在谁被逼迫至此的回答中,会有截然不同的答案。

张起灵手放到吴邪的小腹上,房间里很黑,他看不到,只能用手一点点去摸,时轻时重。这具身体体脂率很低,肌肉密度变高了很多,而且并不是传统意义上为了健美而做出的改变,结实的部分包括了很多普通人根本用不到的肌肉,它们被训练用来保护关节或者能够做出更具攻击性的动作,这是亡命徒会有的身体。

张起灵问,“谁训练的你。”

吴邪有些喘息,老实说,“黑瞎子。”他又试图将氛围导向另一个样子,“能别问了吗?我都被你摸硬了,这种时候非得提别人名字干嘛。”

张起灵提了一把他的腰,吴邪变成了跪趴的姿势,张起灵的腿顶开他的,摸了两把自己,对准那个小口操了进去。他是不介意两件事情一起做的。

张起灵的手覆盖到了他的背上,让吴邪隐约有种被压制的感觉,很快那只手离开了,取而代之的是湿润的感觉,但和以往也不太一样。他恍惚中分出一些意识,想起来张起灵舔的位置都是他曾经受过伤的地方,他曾经没有太注意过,太多了,都是些小伤口,愈合之后颜色会跟其他地方不太一样,这样的皮肤不会太好看的,好在灯还没有开。

张起灵握住他的胳膊,觉得吴邪有点紧张,下面收得也很紧。当他摸到第一个凸起的时候,张起灵就知道为什么了。他的动作停下来了,指尖划过一条条整齐的疤痕,数过去,17条,从旧到新,他说,“你自己弄的。”

吴邪“嗯”了一声,说,“已经都好全了,不要紧。”

要紧的都已经过去了。

张起灵只需要用手指抚摸,就能够知道这些伤口是用什么样的力量刻下怎样的深度,新生的血肉要填充起一整个情绪劈开的裂谷,却还是不屈不挠地填满再溢出,整整十七次。这才短短多久过去。

张起灵的动作不自觉变重了,吴邪有点难捱,也知道藏不住了,断断续续说,“小哥,除掉汪家不容易,但这是必须要做的事。”

张起灵反复抚过那些增生,会让吴邪觉得痒,像伤口愈合的过程中的不安,仿佛那些伤口从来没有长好。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你在,我就能更轻松地完成我的计划。这是我在无法抵抗软弱的时候会有的想法。但你看,我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你在,我就可以不管这些事了。”

他拍了拍张起灵的腿,示意自己要换个姿势,张起灵就把他翻回来了,这样结合着转了一圈,吴邪发出些不自禁的呻吟。两个人对视,吴邪按着他的肩膀,像在索要拥抱,“让你或者我感到绝望和无力,也许就是这个房间的目的。每次见到你我会高兴,但多高兴就会多痛苦,可我可能就要死了,最后还是想见你。”吴邪的声音含着些滞涩,但他没有哭,从不久之前开始他就不会再流泪了。他抱住张起灵,“所以你心疼心疼我呗。小哥,时间很短的,如果你想做什么的话,就尽量多安慰我吧。”

但吴邪并不需要安慰,两个人都知道,需要安慰的也许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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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es:

小花:老子花三百亿陪你玩你去泡老头
(开玩笑

Chapter Text

  吴邪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做出会让自己身体感觉迟钝的行为,饥饿、过度饮食、沉迷电子设备,包括自慰,人的精神是很脆弱的,愉悦和不满足会直接导致麻痹,导致脑中会不自控地出现对特定事物的渴望,从而形成弱点。

如果让他来主导这场性爱,他就会把它变得舒适和痛苦并存,这很平衡,但问题是闷油瓶他妈的生气了,那这个事就没什么商量余地了。

吴邪的腰已经离开床了,张起灵扛着他的腿,腰一刻不停在动,撞击吴邪的屁股发出啪啪的声响。吴邪觉得他的身体很快就背叛他的意志了,一点抵抗都没有,闷油瓶要进多深就能进多深,多用力也没关系,就这么剖开他也可以,他能从性器破开穴道的摩擦中获得热量,每一次的抽搐紧缩都不是为了护卫自己,只是为了留得更久一点,“哈……小哥……哈……”他不停叫着张起灵,但也没有什么想说的,过于激烈又高潮迭起的性爱让他产生了一种比扼喉更接近窒息的错觉,在叫这个称呼的时候会缓解一些。

张起灵又在他最深处射了,吴邪的声调骤然拉高,腰腹绷紧,发出接近哭泣的声音,像脱水的鱼一样狠狠弹动两下,落回床上不动了。

张起灵将他捞起来,吴邪便以坐莲的姿势与他面对面,腿盘在他身后。他整个人都汗津津的,搂住闷油瓶的脖子,觉得大约从以前到以后,只会这一个时刻会这么没脸没皮,无所谓羞耻和禁忌,他咬着张起灵的肩膀和脖子,指甲沿着麒麟的轮廓划来划去,说,“好爽,小哥,真的好爽。”

张起灵潮热的掌心覆盖到了他的后腰,吴邪又变得可怜兮兮地,“我的肚子好涨,你到底射了多少?是不是一次就已经够了。”他带着张起灵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让他摸,“好像就是比刚才要鼓了。”

张起灵试着摁了一下,吴邪就颤抖着哼出声,马上拿开他的手,似是对他的动作很不满意,说,“你别摁,要流出来了……”

像真的很担心会发生这种事,他下面收得很紧,和张起灵分开些距离,摸他下巴与下颌那一带,“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你知道的吧?”说完他似乎又已经知道答案了,笑了笑,“不过你一直都在我身上随心所欲的,可以,都可以的。”

他会一直用身体各个部分去蹭张起灵,出了很多汗也不觉得脏,像动物在用气味腺做标记,溅在张起灵身上的精液也被他用手掌蹭开,两个人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张起灵也分辨不出来了。

次数和规则已经没有意义了,他们的目标是达到最终的极限,直到吴邪无法承受或张起灵无法施与。吴邪都不知道自己会对情欲如此沉迷,按照他在房间外的理论来说,这是人类理智的缺陷,但现在他又觉得得出这种结论的自己有点没见过世面了,因为这确实是一种无可替代的快乐,足够蒙蔽他的大脑。但这怎么能怪他,又不是他自己要记忆时不时多一段少一段的。而且闷油瓶真的很好,闷油瓶总是会摸他亲他,在他的身体和脸上,还有那些疤痕上,这样的接触让他遐想万千,能够区别于单纯的性交。张起灵从他身后进入,身体覆在他身上,吴邪明明记得他应该高一点点的,可张起灵像是将他整个人都覆盖住了,他蜷缩在他身下,觉得自己可能像发情期的小猫小狗一样,撅着屁股要求一刻不停地被操,口中溢出不成句的呻吟。

张起灵捏着他的下巴转过来,吴邪便配合地乖乖张开嘴,吸着他的舌头,忍不住用虎牙去磨,张起灵顶得更快了,吴邪呜呜叫,咬得更起劲,但谁也没有躲开。

他们早记不得这是第几次,过去了多久,张起灵最终停下的时候,吴邪一手撑着自己,一手捂着小腹,有些茫然和游离。

张起灵离开他的身体了,失去了堵塞的东西,浓白的精水和透明体液不分明地涌了出来,十分淫靡地挂在吴邪的大腿上。他脱力倒在床铺里,开始想到底是自己老了还是纵欲太过度,怎么比在沙漠越野跑还累人,他是一点动作的力气都没有了。

张起灵看着没受什么影响,他打开了灯,吴邪颤了颤,有些疲倦地睁开眼,“开灯干嘛?这是冷光,一点氛围都没有。”

但在这种惨白的灯光下,吴邪身体泛着的红色一览无遗,一路从胸口红到了脚趾尖,他的体温也达到了一定程度,此时正热腾腾地散发着热量。张起灵把他拖起来,拉到了淋浴间,用偏冷的水给两个人冲洗。

吴邪一动不想动,张起灵帮他清洗后面的时候,他就挂在张起灵身上,感觉那双手沾着滑腻的浴液在他身体上滑动,身体就逐渐变得轻松。他悄悄偏头,盯着张起灵侧脸,“很生气?不生气了吧。”他拍了拍张起灵后背,“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吴邪太坏了。”

张起灵感觉他挺敷衍的,没有打算理他。展开浴巾把两个人身上的水吸干,然后就留下吴邪不管,自己出门找到衣服穿上了。

吴邪只好劳动自己酸软的双腿走出去,在床上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慢慢穿从地上捡回来的裤衩。闷油瓶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做什么。

“吴邪。”他听见张起灵叫他,“我会用能找到的最薄的利器割开你的咽喉,并到达能够被判为致命伤的程度,这是在没有及时治疗的情况下。”

吴邪愣了一下,张起灵突然爆出一句进门以来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他第一时间想的倒是原来他还要跟自己说话啊。但他也听懂张起灵的意思了,现代医疗水平发展速度超乎想象,即使张起灵了解不足,可他既然认为能救,那就总有办法。

“我有后手的。”他赶紧说,“我……我花了很长时间,做了很多次尝试,很多人因为我死去,祸害遗千年嘛,我不会草率地把自己放在危险的境地。”

张起灵终于转过来看他,眼神很平静,像是已经接受自己不能改变吴邪命运到来的时刻,也想清楚了在所有的结果出现后,自己会怎么做。他只需要在门开之后确认,然后沿着自己定下的道路行走即可。

吴邪知道这部分也是自己改变不了的。

他穿好了衣服,乖乖在床尾坐着,看到张起灵从盒子里找到一枚刀片,长度像修眉刀的刀刃部分长短,在张起灵指尖晃了晃,消失不见了。

吴邪知道张起灵藏了起来,可能是怕他太僵硬了血溅十尺?很贴心啊。他就冲张起灵眨眨眼睛,“你调整好快啊,不会早就想刀我吧。”他心里觉得自己出息,都敢开张起灵玩笑了。张起灵朝他走过来,吴邪无法仅凭动作看出他将刀片藏在了哪只手,摆出一张很纯洁的脸,对他说,“崇拜你。”

张起灵用拇指推高了他的下巴,指尖在他的要害处极具威胁,吴邪的喉结本能地滑动,质疑道,“你不跟我说点好听的吗?比如很快的一点不疼之类的。或者你告诉我,项圈勒的位置和你要下手的位置一样吗?”

话说完吴邪脑门就一阵爆痛,张起灵两根手指简单一弹,那能抽砖断金的手指力量可不是开玩笑的,吴邪当下就晕了。

他捂着脑门,嘴巴还不停,“嫌我烦?下手这么狠,出去我不会要去照脑CT了吧。”吴邪埋着脑袋,沉默半晌,又说,“张起灵,你还是说点什么吧。”

张起灵动作一顿,再继续就温柔了很多,吴邪被他捏着脖子判断,也没指望他真能出口成章,他已经换了好几种情绪跟他对话了都没用,刚想叹气,却听见张起灵声音响起来了,他说,“吴邪,你要赢。”

他确是没什么长篇大论,也不会说一些好听的话,但张起灵的期望也会是吴邪的期望。吴邪露出了真实的笑容,他握了一下张起灵的手,说,“我会的。”

张起灵一手扶着他的后颈,一手搭在他的肩上,低下头,姿势似要吻他,嘴唇却落到了吴邪的喉咙上。吴邪有些失笑,不知道他要对这块皮肤作多少告别,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在这个吻结束后迎来那枚藏在手指里的刀片。

张起灵的唇是温热的,但吴邪感觉到有冰冷的金属划过了他的脖子,很深,让人本能地恐惧生命的流逝。来不及感到疼,血液涌上了吴邪的鼻腔,他知道了,张起灵把刀片放进了嘴里。

妈的,搞这么浪漫。

张起灵的脸在他视线中贴得极近,看不全他的样子,吴邪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已经发不出声音了,他尽力做出了口型:你不要怕。

风雪一下灌进了吴邪的喉咙,他捂着喉咙,那不知从何而来的诸多绮念和思绪汇聚到了心房,让吴邪前所未有的想活下去。

吴邪用尽全身力气,翻下了断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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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

Summary:

话疗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对于张起灵来说,输或者赢是一种结果,就像扣在盅下的骰子,他只能等它们停止翻滚后揭晓答案,中间有多少惊心动魄的晃动和随机可能性他都无力干涉。张起灵甚至没有立刻揭盅的权力,但结果会出现的。

吴邪颈上多了一道伤口,张起灵一下就看见了,用拇指仔细摸了摸,感觉到些微的凸起。吴邪抓着他的手,没用力,好像只是不习惯被人在要害上这样摸,他说,小哥,我来接你。张起灵就拥抱了他。

周遭是黑的,什么也看不到,他们就像两个处在舞台中央的人,被追光打着,只能看到彼此。吴邪的手搭在他的后心,手很热,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的感觉,但他们没有抱太久,因为显而易见的,这个空间发生了改变。

视野中一下就亮了起来,没有任何光源,好像只是给这个空间施加了“要有光”的定义,吴邪蹲下身,摸着当作“地板”的东西,说,“这是镜子吧。”

张起灵肯定了他的判断,从触感材质和性质上来说,是镜子没错,但他手指微微施力,镜子连一点纹路都没有出现,这又是“规则”的力量。

而现在,包裹他们的空间,就是由镜子构成的。如果处在普通的规则中,他们一定会在画面不停地反射延伸中变得晕头转向,但这里的镜子,只能映照出同一个身影。

张起灵从头到尾走了一圈,丈量出了一个大概面积,差不多不到三十平方。他动,四面八方的影子跟着动,六个镜面,从不同角度反映着张起灵的动作,但吴邪呢?他就在这里,可镜子里什么都没有。

很快,一面镜子上显出浅浅两行文字:

1.倒影出清晰实体

2.打碎所有镜子

条件和以往都不同,吴邪看了他一眼,“这是什么意思?”

张起灵没说话,吴邪就知道他应该是有思路的,不说是因为说了也没用,或者理论和实际有些脱节,他还没想明白。他绕着张起灵转了一圈,挡在他和镜子之间,但镜子能够完全无视吴邪,从他的视角看去,能够无视自己的身体,看到张起灵。

“不能靠蛮力打破的镜子,是张家古楼那种机关术还是一种隐喻?”吴邪不知是在问别人还是在梳理自己的思路,“从前几次的经验来说,我更倾向后者。镜子是一种意象化的表达,既然选择它作为象征,那它一定具有镜子所应该有的一些特性,比如易碎,反射光,只不过还是像之前一样,规则不同,它的易碎不体现在物理的力量上,反射的也不是光,而是某种‘存在’,比如我,对房间来说是不存在的。”

张起灵没有认同或者反驳,他伸出手,摊开在吴邪面前,吴邪愣了一瞬,稍微辨别了一下张起灵的意图,犹豫着,把手放到他手心里了。

张起灵握紧他的手,紧接着,镜子里出现了吴邪模糊的身影,吴邪一惊,松开张起灵的手,镜子里自己的身影又消失了。

张起灵向他靠近两步,抱住了了吴邪,他们从彼此的肩头望出去,能看到镜子里吴邪的影像再次出现了,不知是否是错觉,这次映照出来的内容更清晰了。

“和你发生联结的时候我才存在。”吴邪松开手,影像再次消失,“规则是这样的吗?为什么。”

张起灵反问,“你有什么想法。”

吴邪想了想,手指点了点嘴角,说,“你亲我一下试试呢,我对比一下告诉你。”

张起灵分不清他是认真的还是故意的,不过还是亲了,吴邪睁着眼,看他的脸凑得很近,不老实地舔了舔他的嘴唇,很快被捕捉到了,舌头抵着纠缠了一会。

吴邪分神看到了镜子里,自己的画面比之刚才,已经能看清脸长什么样子了。肉体的亲近,短暂地让一个人的面貌清晰起来。

吴邪不动声色后退了两步,微笑,“小哥,这几面镜子反射出来的……是你的心吧。”

两个人的站位距离变得很微妙,让张起灵感觉不是很舒服,不过他听见吴邪的结论,有些惊讶,问,“我的?”

吴邪看起来很无辜,他环抱手臂放在胸前,“我觉得这是可以解释得通的,无论是从表征,还是从含义上来说。只不过人家的精神镜宫通常来说是记忆宫殿,你的什么都没有。”

张起灵好像有些回避,犹豫了一下,说,“嗯。”他问,“规则是什么。”

吴邪想了想,“先按这个思路进行,要打破一面映照人心的镜子,简单的因果逻辑来说,也许让他伤心就行?”他看向张起灵,“但是,小哥,你不想,没人能做到吧。”

他没等张起灵的反应,继续说,“还有,为什么我照出来这么模糊啊。”吴邪环顾四周,“根据前几次经验,是不是我们做爱,镜子才能真正照出我的样子。”

话音刚落,天花板某处响了一声,吴邪闻声去看,没看出什么,“这算是认同我的说法吗?可是这么多镜子,真这么干有点不讲究了吧。”

张起灵抬起手,试着碰了一下他的脸颊,又很快离开了,镜子里吴邪的影子就像星星一样,闪烁一秒,又寂灭了,他说,“试试。”

吴邪说“啊?”好像不太敢相信,也不是很情愿,但手指放在了纽扣上,说,“好吧。”

张起灵将他的手从扣子上拿开,好像也没想到吴邪会想到这里,说,“不是这样。”

吴邪好像松了口气,“那你说试什么,让我想办法伤你心吗?”

张起灵给他肯定的态度,还解释说,“没有强制性的行动,应该不止一条解法。”吴邪就很苦恼的样子,盘腿坐到了地上,手掌触摸到了光滑而空洞的镜面,“怎么总给我出难题。如果我做不到怎么办?”

“我们的精神会被困在这里。”张起灵说。

“胖子跟我一起来的,我睡着了。”吴邪笑,“说不定过一会他就要叫醒我,我们就解脱了。”

张起灵摇头,“这里的时间流速与现实是不一样的,我不能判断是快是慢。”

吴邪懂他的意思了,也许他的身体小憩一小时,待到胖子叫醒他的时候,他和闷油瓶已经在这里对坐一万年,吴邪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疯。

这次的沉默持续了非常久,但张起灵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他等着,等到吴邪说,“那我说说这些年听到过的你以前的事吧,不知道你记得全不全?”

张起灵没有反对,吴邪挪地离他近了一点,手覆上了张起灵的,看着镜子里自己模糊的影子,说,“你应该猜到了,看到你的雕像是一个开始,张海客为了让我帮他们做事,给我讲了你小时候的事。”吴邪弯了一下眼睛,“你小时候比现在话多啊,但还是很自我。”

张起灵还是很冷淡的样子,对吴邪的评价好像没什么感想,吴邪继续说,“后来我也查了一些资料和张家自己的记载,也找到了很多张家人,从内斗,到你成为族长,再到张家分崩离析。”吴邪对上张起灵的眼睛,像是鼓起勇气,轻声说,“还有你的母亲。”

崩裂的脆响又出现了,这次吴邪清楚地看见,自己面对的这面镜子上,出现了一道裂痕。他说,“你伤心了吗?我推论的是对的吗?”

张起灵的眼神中多了一些东西,让吴邪觉得该是意料之中,但还是难以想象,这世上竟还有什么可以伤害他。

他吞了吞口水,虽然知道也许这会是打碎镜子的方法,但莫名不想说下去,转移了话题,“现在可能是我们离得最近的时候了,我说真正的距离。进山的时候发现你早帮我清了路,还是要多谢你。我本来以为带够了人这一趟就会很顺利,结果还是闹了一场,有点影响心情。”

他问,“你当时是希望我来的,对吧?”

他不知张起灵现在的心情,但镜墙上的裂纹慢慢停止了蔓延,形成一块不大不小的斑纹,张起灵说“是”,吴邪就笑了,张起灵盯着他的映像,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邪继续说,“我无法体会长生者的情感模式,所以我曾经一度以为冷淡是正确的处置。但是后来发现,张家人也并不都像你,我接触下来,觉得在很多事情上,他们都有与普通人相近的共情能力和刺激反应。”吴邪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有点压不住嘴角,“被耍了也挺能生气的。你呢?小哥,你的性格是先天生成的还是后天塑造的?”

就像吴邪设想出的回答那样,张起灵说,“都有。”

“哦。那你有没有遇到过什么人,或者什么事,能够贯穿你长到我无法想象的生命,能在今天,甚至百年后,仍然无法释怀。”

那裂纹突兀地继续扩张了,转瞬间爬满一面墙的面积,吴邪心想,还真有啊。张起灵也看着那裂痕,说有。

“你都能记得很清楚吗?”吴邪追问,“即使是很久远的事?我都不太记得十几岁发生的事了,你能记得吗?到了现在,到底是一段记忆,还是一种心情?”

裂纹不间断地涨,吴邪觉得自己得到了答案,原来人类的情感,真的能传递到时间也抵达不了的尽头吗?他有些怔愣,张起灵却说,“我不知道。”

“嗯?”

“张家人有特殊的记忆方法,想要记住的事情就能记住,想要忘记的也能忘掉,没有外力干扰的情况下,我们可以很好的管理自己的记忆。”

吴邪明白他说的“外力干扰”指的是天授,但还是有点奇怪,“你为什么不知道?你没有管理好吗?”

张起灵用一种吴邪觉得有些包容的目光看他,说,“因为时间还没到。”

什么叫时间还没到?吴邪琢磨,因为对闷油瓶来说时间还不够久,所以没办法得出来确切的结论回答他?这么严谨?

吴邪看着镜子,那里面的自己没什么变化,好像他跟闷油瓶说了这么多,在这样的接触程度下,他在闷油瓶心里依旧是模糊的。

他胡乱想了一会,没想出来准确的答案,有些气馁地对他说,“那我们做爱吧。”

张起灵可能是没反应过来他的话题转变的逻辑,一时间没动也没说话,吴邪仰头,看着已经满布裂痕的天花板,说,“我跟你的确是很久没有见了,对你来说可能更久,所以在你心里才显得我面貌如此模糊。”他松开张起灵的手,镜子里抱着膝的吴邪一下就不见了,“所以想先跟你聊一下,想看能不能达成第一个条件,但还是不行。”

“但再不做的话,这镜子都快碎了,到时候想照也照不出,真的要被困在这了。”

话虽这么说,但吴邪也没有动作,呆呆地看着一小块完好的镜面,能够看到张起灵大半个侧身,还是很冷漠的模样,但此前吴邪从来没有觉得他真的缺乏什么人情味。

张起灵压着他的肋骨,将吴邪推倒了,自己坐在他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他。吴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情作祟,并没有感受到太多情欲,怀疑他更像在摸什么小动物。

他能看到头顶的镜子里,自己真像颗快燃尽的星球一样,闪烁着。他抓住张起灵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张起灵就凑过去,问他怎么了。

吴邪说,“之前我说如果你消失了,至少我会发现,我做到了。”

张起灵环视一圈,简单地说“嗯。”

吴邪好像有些忍不住了,“可你不是说我是你跟这个世界唯一的连接了吗?为什么,为什么镜子里什么都没有,也没有我。”

张起灵站起来,拉了他一把,吴邪只好跟他一起站在镜子前,看见自己的身影重新出现,比之最初的时候似乎更黯淡了,让他忍不住感到难堪。

噼啪的响声还在继续,吴邪忍不住有些茫然:为什么?他刚才讲话很重吗,闷油瓶这就受不了了?

张起灵和他并排站着,像在宣判:“这里没有你。”

他说,“所以,吴邪,这不会是我的心,这是你的。”

一道惊人的裂口瞬间横在他们的视线中,蛛网状的纹路蔓延开,将吴邪镜中的倒影割成了无数碎片,吴邪在碎片中,清晰地看到了自己惊骇的眼睛:伤心的是他,执念深重、看不清自己的也是他。

若他无法出现在张起灵那面镜中,他连自己都要否定了。

张起灵牵着他的手,触摸到了墙壁,说,“吴邪,永远走出这个房间,你拿到钥匙了。”

吴邪的手在颤抖,如果不是张起灵,他甚至无法自控。他想问,如果这是他的心,钥匙是什么?这个房间锁住了谁?

这一切一切的答案,他已经知道了吗?

吴邪咬牙,整个手掌紧贴上了镜面上,他相信,他无条件地相信张起灵,无论他求的是什么,张起灵都会给他想要的回答。

整间镜屋应声崩塌,所有一切都不在了。两个人重新置身于黑暗之中,眼前出现一道门,缝隙中散发出刺眼的光。

“规则”被打破了。

“这不公平。”在一片寂静里,吴邪突然说,他听起来很不甘心,“知道但不告诉我,听我试探你,你在看我笑话吗?”

“不。”张起灵回答。

“那为什么不纠正我。”

“那我得想其他办法让你伤心。”

吴邪沉默了,过了一会才说,“我出去就会忘记,你怎么做我都不记得。”

“我记得。”

吴邪低下头,捏了两把他的手指,问,“那你会跟我走吗?”

补充道:“——我现在先问了,不然到时候就问不出来了。”

张起灵也没有问他去哪,只说,“你知道。”

如果吴邪不知道,他们是无法从镜屋脱身的。

“好吧。”吴邪叹了口气,松开他的手,向那扇门走去,没有犹豫也没有遗憾,也不需要告别。他从梦中醒来,会看到所有答案。

 

-正文完-

Notes:

正文完结啦!如果喜欢请多多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