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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tats:
Published:
2025-05-06
Completed:
2025-08-10
Words:
22,606
Chapters:
9/9
Comments:
9
Kudos:
48
Bookmarks:
2
Hits:
734

【月L】短打放置處

Summary:

短打放置處,每篇獨立無關聯。

預警:無營養日常/片段式腦洞,非常隨便非常OOC。

8.10更新 09. L's Secret

Chapter 1: 牙痛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Summary:想看牙痛的L去看牙科結果掛到月醫生的號。

 

L又牙痛了。

準確來說是牙齦痛,L摀著嘴走進診所,牙科很難預約,他掛號又掛得急,隨便找一間離家近的就進去了。

診所讓他拍了X光片,還告訴他拍的時候害怕的話可以閉上眼睛,L說了好,等門關上就開始到處亂看,睜大眼睛盯著旋轉的X光機,設備還挺新,像新開幕的診所,他默默在心裡評價著,不知道月工作的地方怎麼樣。

進了診間只看到一位穿著白袍的女性,她招呼L躺上椅子,L一邊漱口一邊想,女性的話手法應該會溫柔一點吧?

"午安,"溫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今天是哪裡痛呢?"

L咕嚕一聲把漱口水喝下去了。

他狂咳了一陣,一隻手伸過來給他拍背,他反射性地彈開,差點摔下椅子,醫生一把抓住L的手臂扶回原位。

別怕,是我,夜神月的聲音安慰他,我怎麼會讓陌生女人摸你呢?

我是怕你呀,L在內心喊著,表面上溫順地點點頭,不敢去看牙助的表情。

“所以是哪裡痛?“月捏著L的肩膀把他擺正,讓L仰躺露出頸部肌肉線條和不斷滾動的喉結。

牙齦痛,L小聲說,右邊上下都痛……

月嗯了一聲,手指扶在他頰側,“嘴巴張開。“

L依言張開,總覺得哪裡怪怪的,月伸手掰開嘴的動作倒是溫柔,他用兩根手指一裡一外捏住L的右臉頰,“痠嗎?“

L想說痠,又想到現在嘴巴塞著月的手指,便點了點頭。

“痠嗎?“月的聲音親切,“說話。“

牙助好心提醒:“你手指堵著他舌頭。“

月說我哪有,你看他舌頭可靈活了,說著用戴手套的手指攏了攏L的舌頭,L縮了一下,感到手指離開時黏膩地牽著口水。

L自暴自棄地想,反正現在他看不見牙助的臉。“……歡。“他口齒不清地發出模糊的音節。

月又捏了捏左邊的咬合肌,“感覺怎麼樣?“

月換下了手套,看起來正經多了,L老實地說:“右邊痠很多。“

“剛剛拍的片子看起來牙齦只有一點發炎,反而是咬合肌太緊了……“月指著X光片說話時看起來很專業,L出神地想,態度大方像個經驗豐富的醫生,看來在診所工作這點沒有騙人——

“看哪裡呢寶貝,“月冷笑道,“我剛剛說什麼?“

臥槽誰是寶貝,L摀住耳朵四下張望,牙助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可能是月用手指玩他舌頭的時候。

“你讓那位小姐出去了嗎?“

“她說她尿急自己出去了。“月挑眉,“你不要轉移話題,我剛剛問你什麼了?“

“我以為你怕丟臉所以讓她出去了,“L若有所思,“我經常覺得其實我比月君更懂得人情世故,主要體現在要臉這方面,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今天晚上不想睡了。“

月用指尖扶在L的下頷示意他不要動,L被迫仰起頭對上月的視線:”月君對自己的性能力好像有誤解,”他在月試探的揉捏下含糊地說,”人類是不可能做愛一個晚上的,更何況你最近缺乏鍛鍊,每天回家洗完澡都倒頭就睡……”

Ouch,L縮了一下,他在月的掌中輕輕皺眉。

月用指腹輕輕揉著L的咬肌,暖意從指腹傳到臉頰上,L被揉得一陣痠軟,忍不住皺眉想要避開。

“你睡覺不磨牙,也沒有咬合太用力的習慣,”月的手指貼著頰肉緩緩劃圈,”除非……你很焦慮?”

沒有,L忍耐著月的手指折磨他的肌肉,我有什麼好焦慮的。

“是啊,你有什麼好焦慮的...…”月的聲音放慢,顯然在思索,"你不做家事,不出門也不和人說話,整天埋頭工作,連午餐都會忘記吃……”

“月君鬆手,”L不安地扭動身體,”我覺得牙助要回來了,醫患授受不親,被人看到的話你要被檢舉的,你好不容易拿到證照——”

“她不會回來……是我讓她出去的,”月喃喃說,修長的手指陷入顴骨下方的凹處,”你這樣多久了?不會是從我搬進你家開始吧?”

“月君才是......不是在車站對面的診所上班嗎?什麼時候換工作了?”

“哎呀,我沒告訴你我們遷址了嗎?”月假裝驚訝道,”我找的十字路口位置特別好,對吧?”

月手上使了勁,一陣痠疼順著脆弱的神經鑽進淚腺,L疼得冒出眼淚,月順手替他擦掉,L淚眼汪汪地想難道月的目的是把自己弄哭嗎?

“月君,你放我去復健科吧,”L的聲音有點哽咽,他沒想過酸意比純粹的疼痛更磨人,”我不覺得你的手比電療更厲害。”

當然,月君的手法非常嫻熟且有效,我感覺咬合肌已經放鬆大約50%了,L在月專注到有點嚇人眼神中試圖說服他,但你的手今天晚上還要給我做飯,不是月君做的晚餐我吃不下。

嘶,好像有點太過頭,L反省了一下,這幾句全是情緒勒索,月還可能認為自己只把他當廚子,主要是最後一句太矯情了,月君一定會嗤之以鼻……

月哼了一聲,"還知道惦記有人給你做晚餐。”折磨臉頰的手指終於鬆開了,微涼的空氣撲上被揉燙的雙頰,L搓搓臉頰要起身,被月一把按回椅子上,”不准動......給你洗牙。”

他很久沒洗牙了,L迷糊地想著,這是正常醫生給人洗牙的距離嗎?他的頭靠在月的懷裡,牙齒上震動鑽磨的不適沒能讓L分心,L感到月的身體前傾擺動,白色衣袖掃在自己的肩膀上,織物相互摩擦的細小沙沙聲不絕於耳。

洗牙機嗡嗡的震動聲中,L的注意力不可抑制地放在頭頂的柔軟觸感,那是月的腹部嗎?他的身體輕輕壓過L的頭髮,月也會感到貼在腹肌上的摩娑帶來電流般的刺激嗎?

袖口垂落在L眼前白晃晃的,L閉上眼睛,讓柔軟的衣袖反覆親吻睫毛,他知道月不會弄痛他。

嗡嗡聲停下了,月正要喊L起來漱口,卻發現L的手放鬆地垂在椅子邊。

他第一次見有人洗牙洗睡著了,月替他擦了擦嘴角,盯著L的黑眼圈看,心裡微妙地混雜氣惱和壓抑不住的得意,

第一次和人同居就緊張到看牙醫,機器還放在嘴裡卻能睡這麼香,到底是信不信任我啊,月伸手給L順了順被壓亂的頭髮,他想,現在給L一針麻醉再挖了他的腎臟拿去賣,會被L發現嗎?

L在睡夢中蹙了下眉,月只好把手收回來,他一邊盯著L的手腕想像麻醉針施打的位置,一邊想,今天晚上要煮什麼呢?

End.

Notes:

我就喜歡看月罵罵咧咧煮晚餐給L吃(。

感覺L第一次對待認真的同居關係會稍微不自覺地焦慮(因為對象是奇樂(不是

Chapter 2: 調節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結婚在調節性慾上是有效的。但是,在調節戀愛上是無效的。』。"

懂了嗎,月表情嚴肅,所以我跟你爸沒有在談戀愛。

"那你們為什麼要結婚。"小孩冷靜地沒有問剛剛那句話是哪來的。

"調節性慾啊,剛剛不是說過了,"月皺起眉,"你記憶力這麼差?今天魚油吃了嗎?"

"吃了,"小孩睜眼說瞎話,"性慾是什麼意思?"

"性慾就是我跟你爸之間最重要的關係,"月諄諄教誨,"你小孩子不用知道這麼多,只要知道我們之間有這種東西才會生出你。"

"所以你們之間沒有愛嗎?"小孩蹙眉說,"老師說孩子是愛的結晶,雖然結晶應該是固體,但我覺得這個結晶跟我想的好像不一樣。"

"所以我是什麼,性……性慾的結晶?"

月意識到孩子可能會在學校講出不適合出現在八歲小孩嘴裡的字眼,急忙糾正他,"你當然是愛的結晶!爸爸非常愛你……"

但你剛剛說你們不相愛,小孩噘起嘴,所以我到底是怎麼來的?

"你是……"月說不出你是爸爸的心臟生出來的這種話,但也說不出是我的**塞進你爸的**然後**就有了你,"兩個人很相愛在一起就會生出小孩,過程以後自己學,你先懂答案就行。"月的聲音有點虛弱。

爸你真的很不會教人,小孩評價道,爸爸比你會教多了。

一樣的人稱讓月一時沒聽懂,孩子指的是現在坐在書房裡埋頭工作的傢伙,月一下子不高興了,"他憑什麼比我會教,他連學校都沒上過。"

"但他會告訴我我是因為你的**插進他的**然後射了什麼東西所以才有了我,"小孩的手指在桌上畫了一個人,"他還給我畫了上半身的剖面圖。"

月如臨大敵,"那種東西我也會,你拿筆……等一下,"月冷靜了一下,捏住小孩的肩膀,"在學校要假裝你不懂這些好嗎?就是哪裡插進哪裡之類的….."

知道了,我沒你們那麼不要臉,小孩點頭說。

小孩的眉眼精緻,長得像縮小版的自己,眼睛卻是黑色的,月一直覺得L把寶寶的瞳色生錯了,他看著與自己相似的臉露出聽話的表情,心軟了許多。

"所以你們不愛對方但還是生下了我嗎?"孩子小聲說,"聽起來我有點慘。"

"誰說我們不愛對方了,我們只是沒談戀愛而已,"月摸摸他的頭,"你不要胡思亂想,去吃魚油。"

"那你們是怎麼相愛的,像亞當和上帝碰手指那樣,碰一下就把世界創造出來了嗎?"

"你看什麼亂七八糟的,"月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反駁,"而且碰手指不是創造世界……算了就當是那樣吧。"

碰一下,月讓自己的聲音保持穩定,就變出來了,愛情跟你都是,行嗎?別再問了。

雖然月說"碰一下"的時候想的是自己和L的初次見面。

"你別激動,"小孩試圖安撫他,"爸你太容易激動了,我會怕。"

"你怕什麼,我又不會揍你——噢,"月想起了什麼,"沒錯,就是這個,我每次激動的時候你爸的情緒都很穩定,所以某一天我們就相愛了。"

然後就生出你了,月說,孩子一臉不相信的樣子。

"你情緒也很穩定,很像你爸,"月摸摸孩子的臉蛋,"你懂什麼是情緒穩定嗎?就像那個什麼動物,水豚——你知道水豚長什麼樣子嗎?"

你們這些小孩喜歡的那個名字,叫什麼來著,卡、卡拉……

"卡皮拉巴。"

"對,卡皮拉巴,你去把蛋糕放在你爸頭上,他也不會生氣,"月轉身從冰箱掏出一塊蛋糕遞給他,"不信你試試。"

"我不要,他會揍我,"小孩不悅地看向月,"爸你為什麼不自己試。"

"因為他會揍我,好了,你快點去。去完記得吃魚油。"

"我記性好得很,不用吃魚油,"小孩指了指兩人臥室房門,"我還記得你們倆昨天半夜洗了三次澡,你是因為這個才要買蛋糕嗎?"

"我......我、操,我不是,"月不小心講了粗口,"我是好奇你爸是不是水豚……你不好奇你有沒有卡皮拉巴的基因嗎?"

"其實是卡皮巴拉,我剛剛說錯了。"小孩面不改色地說謊。

"好,隨便,你跟你爸簡直一個樣,說謊精……"月把蛋糕塞進小孩手裡,"給我看著你爸吃掉才准離開。"

情緒穩定的小孩嘆了口氣,拖著腳步去敲門。

請進,L的聲音傳來,小孩打開門,手裡提著蛋糕,L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蛋糕一眼。

"你爸叫你拿來的。"L用的肯定句。

"他讓我把這個放在你頭上,"小孩想了想,好奇地說,"他說你們沒談過戀愛。"

"是嗎?"L招手讓他過去,"那就當作沒談過吧。"

"那愛的結晶是什麼意思?"

"就是很重要的、很珍貴的,你對我們兩個的意義。"

小孩把蛋糕遞給L,好奇地問,"你能頂著蛋糕繼續用筆電嗎?"

"當然沒問題,"L想了想,低下頭讓小孩把蛋糕盒壓在頭髮上,"這個你爸一定不會。"

End.

Notes:

月說的是"沒在談戀愛"所以心裡覺得兩個人即使結了婚也還在談戀愛呢(蛤
"結婚在調節性慾上是有效的。但是,在調節戀愛上是無效的——芥川龍之介《侏儒的話》

Chapter 3: 夜宴

Summary:

想看臥底潛入高級會場後應付自如的L和手足無措的月。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冷靜,月君。"L安靜地說。

月在椅子上扭了一下。

"忍耐、忍耐、就忍耐一下。"L換成了英文,聲音很小,語氣變得嚴肅,"你是過動的小狗嗎?忍耐力這麼差?"

月抿了一口香檳,試圖掩飾不自然的舉止——下巴微微繃緊、舉杯姿勢略顯僵硬、皮鞋的距離有點太靠近了,也許只是幾釐米——月心裡有鬼,看誰的眼神都像在懷疑自己。

"我要怎麼忍耐,"月小聲抱怨道,"門口的服務生竟然跪下來給我擦鞋,"他頓了幾秒,忍不住又說,"我的皮鞋明明很乾淨。"

"月君皮鞋太廉價了,他以為是被弄髒了吧。"

"你他——"月險些罵人,"你喊我來的時候又沒說要穿什麼!"

"我說了『請穿上月君最得體最好看的一套衣服』。"

哪裡不得體了,月聲音壓低,這雙鞋只是舊了……我穿起來難道不好看?

L嘆了口氣,把月稍微歪了的領結擺正:"我說的好看也包含價格好看。"

"你給我報銷,我下次買最貴的。"

環顧巨大的宴會廳,穿著華麗禮服的男女談話聲從遠處傳來,賓客年紀和穿著風格並不相似,唯一相同的只有每個說話的人身邊都帶了同伴。

誰帶著誰不言自明,帶著禮貌微笑的男孩女孩亦步亦趨地跟在談笑自如的年長者身邊,與被邀請的主要賓客不一樣,這些同伴們全都沉默、年輕又謹慎,最重要的是都生了張漂亮的臉蛋。

這些年輕男女是隸屬於主人們的寵物。

L不知道從哪裡搞到宴會的邀請函,抓了還在上學的月來赴宴,兩人坐在偏遠的角落,但這不妨礙身邊站了三個服務生隨時準備服務他們。

月掃視宴會廳,服務生站在他身後三公尺外,他不敢太大聲:"寫信求助的是哪個人?"

"我收到的是email,不是求助人的自拍,"L叉起水果沙拉裡的哈蜜瓜,"月君也看過信,覺得能找到人的話自己去找也行。"

月心想只要跟我說不知道是誰就可以的事,你非得換成反諷句,他按捺住脾氣:"你怎麼拿到邀請函的?這種……非法限制人身自由的犯案同好會?"

"月君總結得很棒。因為我夠有錢,能扣留受害人證件和限制對方自由的人通常都很有錢,"L的眼睛盯著主桌看,"也有很多人是因為有錢了才開始對這個感興趣。"L輕聲說。

"哦,那你還挺潔身自好。"

"那也不一定,我不是帶了月君嗎?"L招手讓服務生靠近,"給我一杯水果茶。"

服務生鞠躬退下了,月抗議道:"我要香檳。"

"大學生喝什麼香檳。"

"這裡的大學生還提供性服務呢,我不喝水果茶。"

L想了想,"你去找場上拿香檳的服務生,拿一杯來給我。"

"為什麼是我去,"月不高興地說,"是你硬拉我來的,我還沒問你要出勤費……而且憑什麼你是主人,我看起來不夠有錢嗎?"

"因為月君年輕又帥氣,比我扮演這個角色有說服力得多,"L安撫他道,"好了快去。"

月撇了撇嘴去了。

L的計策很成功,拿著香檳回來的月身後跟著一個女人,她身邊跟的男人看上去比月大幾歲,她盯著慢條斯理吃水果的L,明確表達她對月的興趣。

"借您是指幾天?"L咽下水蜜桃片,慢慢地說。

"先一周吧,看看感覺怎麼樣,"女人打量月的眼神充滿侵略性,"滿意的話我可能會買下他。"

L思索的模樣很認真,月心底一涼,不會真要被借給這個女人了吧,他下意識往L投去求助的眼神。

L咬著湯匙想了半天,才慢悠悠地說,"抱歉,一天都不能借您,"他眨眨眼,"我的身體一晚都不能離開他呢。"

女人在兩人之間來回看了一陣之後眼神變了,"你不是……"

月感到臉上發熱。

她噢了一聲,露出充滿歉意的微笑,"我喜歡柔順的男人。"

L看著女人離開時優雅的背影,若有所思,"我認為體位和個性沒有絕對關係,月君覺得呢?"

"我覺得有吧,"月厚臉皮地說,"比如我就喜歡你在床上閉上嘴乖一點的樣子。"

"你刀叉順序又弄錯了,"L冷靜地說,"即使是寵物也不會搞錯……月君別暴露了。"

月稍微捏緊了手中叉子,他偷偷瞧了一眼L,卻看著L低頭切肉的模樣愣住了。

剝掉身上永不更換樣式的白T恤後,穿上西裝、坐直身體的L身型修長挺拔,銀灰色外套與蒼白的膚色很是相襯,漆黑的頭髮看似隨意地撥在額側,卻在L挑眉回望時被月發現,漆黑眼睛上恰好妝點般地斜過一綹瀏海,很好地隱藏了眼神探究的無禮,放鬆的氣質和優雅的肢體動作讓L像個貴族家的小少爺,這樣的L對月而言陌生極了。

"孤兒院也會做禮儀訓練嗎?"月嘀咕道。

"每個人都應該接受禮儀訓練,"L皺眉撥開一顆青豆,"只是我接受的是西式的、更古典的模式。"

月轉回頭盯著自己的餐具,腦中縈繞著L穿著漂亮西裝低頭專注切肉的模樣,心不在焉地說:"我看不出餐具哪裡順序錯了。"

"嗯,其實你沒弄錯,"L說,"我剛剛隨口胡說的。"

主廳中央慢慢聚起了人群,隨著鋼琴聲隨意牽起彼此輕輕搖擺,月看見有人輕輕把身邊的女孩推往對面的人,女孩順從地向前,把手交到另一個陌生男人手裡。月眼角瞥見一個身影往他們這桌靠近,他忍住發脾氣的衝動,喝掉L遞給他的香檳。

"看起來就像嫌疑人。"

"難說,他沒帶同伴。"L打量著他,逐漸走近的男人注意到L的視線,回給他一個微笑,月立刻皺起了眉。

"我看他有問題,一臉拿你當目標的樣子。"月戒備地說。

"月君被當成主人了,應該要感到開心不是嗎?"

男人走近後L發現他也很年輕,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月在身邊用鼻子輕輕哼了聲,L立時警覺起來。

"您好,"男人用法語打招呼的腔調柔和,"請問今夜您願意和我跳舞嗎?"

L顯然對邀請對象是自己而不是月有些意外,他觀察了男人幾秒後搖搖頭,"我今夜沒有跳舞的打算,謝謝您的好意。"

"您身邊這位也沒有嗎?"男人的眼神銳利,"我剛剛從旁觀察,您很寵愛您的寵物……偶爾也會碰到寵物對主人佔有慾太高,給主人帶來困擾的例子呢。"

男人露出笑容,連月都不得不承認他算得上好看,"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願意和您的寵物一起邀請您跳舞。"

僅此一夜,我可以成為你的寵物,男人的嗓音是刻意的低沉,如何?

原來他沒有認錯L的身分,月不著痕跡地把視線轉向L,可能是向L學習了一些偵探的技巧,也可能是男人的直覺——不知為何,月總覺得這個男人相當符合匿名求助人對他的"主人"的敘述。

這是個變態,月心想,他可不能讓L為了取證之類的蠢理由跟著變態回家。

"誠如您所見,我的寵物嫉妒心很強,"L溫和地說,"況且我並不擅長跳舞……今夜我不會接受任何人的邀請。"

月突然傾身抓住了L的手,L驚訝地下意識要甩掉,卻被月牢牢握住。

"我的主人,"月聲音不大,剛好能讓男人聽見,"你說過你今晚的床很小……只能放得下一隻小狗,對嗎?"

"嗯……"L不知道月要說什麼,只能先點了點頭。

"您也聽見了……我主人今夜只能有一隻小狗陪他,"月盯著男人用不熟練的法語說道,生澀略顯僵硬的句子反倒添了幾分強硬,"我主人的床只能由我來讓他弄濕……所以離他遠點,行嗎?"

男人露出的訝異神情不像作假,他離開兩人談話聲音範圍後,L很快地皺起眉:"他可能是嫌疑人。"

"這裡每個人都是嫌疑人,不差這一個,"月不要臉地推翻幾分鐘前要找求助人的言論,"我們應該把這裡的人都抓了,全都是變態和罪犯。"

月對著閃亮的湯匙撥了撥瀏海,有些得意地說,"你不帶著我真不行……沒有我,你連調情都聽不懂。"

"我沒有聽不懂,我的法語比月君好一百倍……"

"你就是聽不懂,"月感到今晚第一次在和L的對話中佔了上風,連聲音都愉悅了起來,"你真的太需要我了...…沒有我你要怎麼辦?"

月的法語程度不怎麼樣,但他看得出男人垂涎的便是L這副冷漠的樣子,既然L說不出葷話,那就由他來說。

L是我的,月想,總不能讓男人的眼睛一直盯在L身上,太噁心了。

我沒有聽不懂,L還在輕聲辯解,我拒絕他了——

"知道了知道了,"月輕聲笑了笑,"你什麼時候要放我去主桌那邊勾引人?宴會沒剩多少時間了。"

他抬起手錶看了看,用只有L聽得見的聲音說,"我還等著回去讓你把小床全都弄濕呢。"

End.

Notes:

沒頭沒尾但就是接到匿名求助函說自己被扣住身份,變相軟禁在某有錢人身邊後,L找了身邊最好看的月一起潛入聚會(
感覺L對什麼都很敏銳,但如果有人對他有興趣他可能得分析原因半天還分析不出來(...

Chapter 4: 週六、夏日及午後

Summary:

夏季的某個周六午後,完全沒有任何實質劇情的小情侶黏黏糊糊。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深褐色遮光簾嚴實地掩住窗戶,天光從方形窗簾的四邊透入澄亮的光,映出一個微微發光的四邊形,昏暗的房間床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團陰影懶洋洋地移動著。

"夏天。"

"夏天那麼熱。"

"我是說,"L翻了個身,"有冷氣的夏天。"

L又開始動來動去,他用腳抵著床單往外挪要把自己推出棉被,被身後的月一把撈回來。

"去哪裡。"月的聲音帶著性愛後的沙啞和混濁,"沒准你下床。"

"我要上廁所。"L在他手臂裡胡亂扭動, 月低聲笑了,探手去摸L的小腹:"說謊,你才不想上。"

"月君是我的膀胱嗎,怎麼知道我想不想上,"L本來確實是隨口說說,他只是突然想把腳伸到被子外面,然後再被月一邊用他一點都不怕的語氣輕聲責罵,一邊拉開棉被重新把自己喜歡裸露的雙腳裹回溫暖的被子。

他喜歡把自己置於一點危險、一點寒冷、一點不健康或任何夜神月這個控制狂不夠滿意的境地裡,等待月來發現自己之後,用名為懲罰的在意、用佔有慾包裝的愛意來把自己拖回月的領地裡。

L想自己對月也太好了,時不時逃離一下月的控制有助於維持月的精神敏銳與戀人間的新奇感,偶爾月真的生氣後的性愛也格外刺激,一舉三得。

月的手很熱,一根根手指靈巧地開始按壓L的腹部,L輕輕抖了一下要推開月作亂的手,月悶在喉嚨裡的笑聲從緊貼的背脊傳來,手指精準地往腹部的某個點按下去。

L悶哼一聲,這下是真想上廁所了,小腹深處升騰起一股想要發洩的快意,他用手肘推開月環抱的手臂,"我要尿出來了,"L警告道,"月君想被我尿在身上嗎?"

"你背對我,不會尿在我身上啊,"月的聲音慵懶,手指強硬地繼續按摩L脆弱的小腹,"你一晚上都沒喝水,又流了一身汗,怎麼會想上廁所......少騙人。"

電流般飽脹的快感一下下刺激膀胱,L咬住嘴唇忍耐,他知道月想聽什麼,"括約肌也是有極限的……"

"聽不懂,括約肌不是可以控制嗎?"月的手指緩緩劃過L的腹肌,L渾身發抖,又涼又燙的刺激感反覆在腹腔滾動,有一瞬間他真想不管不顧就尿出來算了,反正床墊不是他去買...…

"……月君,"L吸了口氣,"讓我去廁所。"他頓了頓,試探性地說,"好嗎?"

"你覺得呢?"月停下了折磨腹部的手指幾秒,溫熱的指腹停在肌膚上輕輕撫摸流連,偶爾用指甲稍微搔刮兩下,等待著下一次肆意按壓的時機。

神經病,L在心裡罵人,控制狂、床上怪癖、自戀人格,性變態……

"讓我去廁所......拜託,"L咬著牙說,他真的快尿出來了,月的腿纏在他身上,他現在甚至不敢伸腳踹開——他怕一用力膀胱真的守不住了。

L的手指爬上月控制住腹部的手,指甲在手背上輕輕劃著圈:"拜託?月君? Please?"

換月吸了口氣,他嗯了一聲,盡力抑制住聲音裡的滿意:"去吧。"他鬆開纏住L的手腳,L翻了個白眼,小心用腳挪動身體後滑下床鋪。

冷氣嗡嗡作響的低頻噪音穩定而舒適,L赤腳走回床邊,月不知為何把棉被掀開了,露出精實的大腿肌肉,上身單薄的T恤隨著翻身動作繃在腰腹,勾勒出緊實的腰線,捲起的衣襬露出一點腹肌,月的手搭在短褲褲頭,像隨時準備扯下來。

L面無表情地看著,"月君看起來很熱,"L撇著嘴對上月挑逗的眼神,"要調低溫度嗎?"

"這裡沒有你太冷了,"月大方地說,毫不羞恥地用手撩起T恤,"你再不回來我得去廁所抓你了。"

L繞了一圈從月的另一邊爬上床,他慢慢蹭著床單,像是不想回到棉被裡,他縮起雙腳把自己蜷成一顆球,赤裸的腳趾有意無意地抵著棉被磨蹭,棉被摩擦發出輕微沙沙聲,直到月受不了一把把他拉進被窩裡。

月君是變態,L感到身上重新被月的體溫包裹,去上個廁所的時間又勃起了,是吃藥了嗎?

"你跟藥一樣。"月撫摸著L的鎖骨,感到懷裡重新充盈著L的味道,熟悉的慾望自小腹翻騰而起,他拉住L的手腕,腰臀往前輕輕一頂,把發熱的性器壓在L柔軟的短褲上,月低低呻吟一聲,飢渴的欲求從接觸的那片皮膚緩緩往上燃燒。

"剛做完呢,"L懶懶地說著,卻也沒掙扎,"我屁股還痛。"

"代表你還濕著,不怎麼需要擴張,"月緩緩晃動腰臀,輕柔地撞擊著L的臀肉,"代表你還想要我在裡面……"

月君好可怕,只會說自己想聽的話,L屈起左腳,用小腿肚摩擦月緊繃的大腿肌,"我要是拒絕會怎麼樣,"L挑釁道,"你要強迫我嗎?"

月低聲笑了,他翻身壓住L,嘴唇貼上L的脖子游移,呼吸的熱氣打在冰涼敏感的肌膚:"我會強迫你,"他用親吻描摹L頸部的線條,"我會把你壓在床上,讓你掙扎得又哭又叫、把我塞進你抵抗的狹窄身體裡,疼痛地撐開、塑成我的形狀……"

好變態,L用手捧起月的臉,把唇貼上月飢渴的嘴唇,低聲說,"那就來強迫我吧。"

夏季棉被是冬日裡的小木屋,兩人窩在沉重溫熱的棉被裡流汗交纏,L每當要伸手探一探棉被外的空氣,總被月喘著氣拉回身下,隨即被更劇烈的節奏頂得只能洩出斷斷續續的呻吟。

喜歡......L昏昏沉沉地說。

"喜歡什麼?"月沉腰進得很深,頂端壓在柔軟的內壁上反覆輾壓。

"喜歡……喜歡夏天。"L露出狡猾的笑容,"喜歡有冷氣的夏天……"

月捏了捏他的腰,在軟肉上報復性地用力戳了幾下,L渾身發抖,摟住月的脖子的力道大到像要勒暈他,陰莖被夾在兩人的身體間摩擦,月喘著氣伸手捉住L的性器使勁拽了幾下,手勁不太溫柔,L打了個哆嗦射在月的腹肌上,感到體內的陰莖在敏感內壁上抽搐跳動,隨即一股溫熱的液體鼓鼓脹脹充盈了腹腔,滿足而暖和的慵懶感襲上大腦,L打了個呵欠,突然很想睡一覺。

你真沒良心,月故意在穴裡繼續抽動了幾下,你居然射完就打算睡覺了。

"你幫我擦擦吧,"L困倦地說,"隨便擦擦就好...…"

月掀開被子要下床,卻被L拉住了,"床頭有衛生紙,"L的聲音含糊,"你別下床……好冷。"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月回到床上,抽衛生紙把自己的陰莖和L的大腿和穴口的液體擦了擦,扔進垃圾桶,重新用棉被把自己和L牢牢地裹住,像夏日裡溫暖的牢籠。

L感到抵在赤裸臀部上的陰莖微微挺硬,但他實在太想睡了,完全不想掙扎,月摟著他蹭了蹭耳朵,"這麼放著沒問題吧?反正今天是星期六。"

意思是晚點月硬了的話,很可能會掰開睡著的L的臀部自行解決。

"讓我先睡,"L的聲音困到聽不清,"現在幾點了...…"

"剛過中午,"月撐起身子看了一眼時鐘,"你還有很多個小時可以睡覺。睡吧。"

睡吧,月拍了拍L的臀側,聲音低柔,像哄小孩一樣。

"嗯,"L埋進枕頭蜷縮起身體,散亂的頭髮纏著月的髮絲,像要用頭髮確認月有沒有偷偷離開床上去清理自己。

夏天、周六、下午一點...…L喃喃唸著,似乎要確定是不是真的能過如此放縱的一天:賴床、擁抱、做愛、親吻,再繼續睡覺,重新墜入夏日午後懶惰、緩慢,充滿金黃陽光的悶熱夢境裡。

"喜歡...…"L墜入夢境前最後一句話,月也犯了困,勉強眨眨眼把耳朵湊到他嘴邊。

喜歡這個夏天。

喜歡這個有你的夏日午後。

End.

Notes:

想看他們慵懶地聊天交纏啥也不幹,加上我覺得周六中午醒來發現還可以賴床很久的感覺太幸福了,想讓他們也幸福一下。

Chapter 5: 蘋果園

Summary:

L做了個關於果園的夢。
夢境等級的混亂邏輯和意識流,月L濃度很低。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L做了個夢。

他收到一封邀請函,信件歪歪地塞在門口從來沒用過的信箱裡,信上邀請他和家人們一起前往某條大道上的莊園,信封上寫了地址,他怎麼想都想不起那個大道上有任何建築物。

他和三個男孩在入夜後出發(他怎麼有家人?他們是誰?),沒有燈光的路上漆黑無比,他們藉著月光的恩典往前摸索,走了很久終於走到大道上,男孩沿著牆邊摸到一條冰涼的鐵條,生鏽的鐵皮在觸摸下剝落。

他們打開嘎吱作響的鐵門,雖然他們是被邀請的人,理應被禮貌地迎接進去,他們是賓客——但他們仍然踮起腳尖溜了進去,或許因為他們都是男孩,不知道沒有迎接的邀請不該隨意接受。

腳下泥土踩上去濕潤而堅硬,但昨天沒有下雨,L感到有什麼逼近眼球,他迅速側身避開,發現自己差點被身邊的巨大葉片搧了一巴掌。他把葉子撥開,微弱月光下勉強辨認出腳下是一條彎曲的小路,路的兩側生長著灌木和花叢,花叢外是一片廣闊的空地和零星斷裂的樹幹,小路盡頭是一棟輪廓模糊的磚造屋,那屋子是長方形的,長邊遠遠延伸到月光照耀不到之處,從這裡無法判斷那屋子究竟有多大。

畢竟屋子離他們還很遠,應該還不用煩惱房屋的大小(為什麼要擔心房屋大小?),但屋子窗戶透出的暗紅光芒令他有些不安,沒有人類的房間入了夜,會發出那樣的光芒嗎?

男孩們沿著小路往前走,L腳下踩到一個滑溜溜的東西,他低頭把腳掌挪開,一個顏色稍深的花瓣形物品躺在路上,他蹲下來貼近地面想看清,一股腐臭的酸味直衝鼻腔,他被嗆得連連咳嗽,一片爛掉的果皮。

這是個廢棄已久的果園。

他站起身,瞇起眼看向坑坑疤疤的空地,忽然之間他決定跨過灌木叢走進空地裡。

折裂的樹幹斷面岔出足以刺傷人的尖銳木皮,剩餘沒被砍斷的果樹萎縮成一團醜陋的組織,曾經茂盛的枝葉委地腐爛,剩餘的地面光禿禿的,他一腳踩進一片光滑的凹面,走幾步後又踩上一塊凸起,極其不自然,像被人挖掘後又隨意填平。

L在濕答答的泥地重新蹲下,他伸出一根手指撫摸一個拳頭大小的陰影,那是個小小的凹洞,這不是被鏟子挖鑿的痕跡,這個坑不夠大、不夠深,這是被更輕柔的東西撞擊的痕跡,一顆冒失的小隕石輕輕碰了月球一下,一個溫柔卻不夠有禮的招呼。一顆果子掉落在地面上的殘跡。

他看不出原本種了什麼果子,男孩們站在小路上呼喚他回來,邀請函沒有請他們解謎,他不需要執著找出那果子是什麼。(邀請函寫了什麼?)

"大家都在工作,"走在L身邊的人介紹道,"請看,房屋徹夜冒出的白色蒸汽、機器運轉的聲音、盔甲會互相碰撞發出清脆的音樂、窗戶裡傳來的新鮮水果香......"

一個穿著銀灰色盔甲的人陪著L往前走(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頭部也是鋼盔組成的,L仔細觀察頭盔與身體接壤的部分,流暢的銀色像月光一樣從他的下巴流淌過喉嚨到胸口,沒有露出一絲肌膚,金屬完美地覆蓋住他的每一吋軀殼。盔甲人的身形修長優雅,健壯的鋼鐵大腿下連著銀灰色小腿,他走路時絲毫沒有金屬碰撞聲,關節移動柔軟而自然,盔甲人身上光滑的金屬甲具並不是穿上的,這是為他打造的、為他而生的。

L渾身打顫,這是用金屬做成的人型機器,這不是人類......果園太冷了,他需要一件外套。(快想起來,你正在恐懼)

盔甲人轉過頭對L微笑,他的笑容像今夜賜予男孩們的月光一樣美麗惑人,L發現盔甲人的眼睛是泛著光澤的金棕色。

L轉過頭望向斷裂的果樹,那片空地仍在無聲地呼喚他,那片荒蕪如百年廢棄的舊土埋藏著莊園的秘密與過往,邀請函的目的地不是散發紅光的房間、不是奇異盔甲人的指引,而是這片廢土——

"別過去,"冰涼溫柔的聲音和手掌同時阻止了L,"你該走在路上,請不要離開這條小路。"

再往前他們終於走到了房屋前,盔甲人沒有帶他們進去,只是引他們從房子兩側通行,經過窗戶時可以看到室內的動靜:房間裡一台巨大的機器噴著蒸汽,白色蒸氣從屋頂挖開的洞飄散出去,機器上裝了三隻同樣巨大的機械手臂,詭異的紅光伴隨著手臂的動作緩緩掃射,L找不到光源,盔甲人似乎不想讓他太靠近窗戶。

你會被灼傷的,L,他溫柔地說,那光線對人類不好。

沒被紅光照射到的角落仍陷落在昏暗中,無數暗色的果子被投入機器帶著鋸齒的大嘴裡,L看不清果子是新鮮的還是腐敗的......漆黑濃稠的果汁從手臂下被盡數榨出來,滴滴答答流進地上擺放得整整齊齊的桶子裡,在紅光的照射下像一桶桶蕩著漣漪的血水。

L注意到被紅光照射時,工作中的盔甲人眼睛會短暫地變成紅色,他轉頭想看身邊的人是不是也會這樣,紅光卻像畏懼著這位特別的盔甲人一樣,始終沒有觸碰到他。

"走吧。"盔甲人下令道。

又往前走了一段,房子很長,他們經過了一個又一個房間,一樣的機器、一樣的紅光,L發覺果子有些不同,同樣在昏暗中,有些果子漆黑、有些萎縮、有些飽滿,有些反射著蒼白的光澤,L看了看盔甲人身上流淌的光澤,又抬起手臂看了看自己蒼白的肌膚。

"他們累的時候會這樣,"盔甲人突然停下腳步往窗內指了指,示意L可以湊近看,七八個癱軟的盔甲人疊在一起,大腿壓著別人的肚腹、頭顱靠在別人胸前,同樣是銀灰色的盔甲,他們的身形似乎沒有身邊這位這麼優雅。L幾乎把鼻子貼在玻璃上,他驚訝地發現,睡著的盔甲人的頸部扁塌塌的,他順著頸部的空隙瞇眼看去,盔甲脖子下身體的部分空蕩蕩的,那是一具空虛的殼。

"他們在睡覺。"盔甲人解釋道。

經過屋子之後就沒什麼好看的了,一小片空地後是另一道破舊的、更小的白漆鐵門,明明和門距離只有五公尺,地上鋪設供人類行走的磁磚卻舖出了S型的道路,一塊一塊彎彎繞繞地指引著男孩們往前走。

"不要東張西望,也不要回頭,"盔甲人的聲音變得有些奇怪,他想必是陪他們累了,想去睡覺了,只好借了其他人的聲帶來說話。

腳步沿著磁磚走......盔甲人在L耳邊說,不要像你踏進果園一樣跨出小路,我只能幫你那麼一次。

他低著頭邁開腳步,盔甲人從他身邊消失了,恐慌和沉默同時在心底蔓延,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並感到走在前頭的男孩和他有一樣的心情——他們同時開始感到害怕了,在這即將離開的時刻。

無名的邀情函、沒上鎖的鐵門、古老的莊園、廢棄的土地、未知的主人、腐爛的果皮與果汁、沒有肉體的金屬、美麗的銀色月光、血紅的果汁在深夜裡噗哧噗哧地,擠壓、滴落、包裝、灌進喉嚨。

他們要逃離這裡,從距離腳尖只有五公尺的大門逃出去。

鐵門很意外地輕易被推開了,男孩們鬆了一口大氣,紛紛笑了出來,他們在人行道上輕快地走著,突然間他們發現莊園裡有個人類,正和他們朝一個方向往前走。(莊園的圍牆去哪了?)

他們為了不被發現自己剛從莊園裡逃出來,決定全速往前奔跑。

沒想到那個人也跑了起來,那是個金髮的女孩,穿著漂亮的洋裝,她跑得真快啊,L邊跑邊想,女孩逐漸逼近他們,L還沒來得及感到緊張,她便尖聲大叫:"沒有帶著蘋果的人不許靠近這裡!"

對哦,他想起來了,邀請函上寫了"請穿戴蘋果圖案的衣服或飾品前往"。

女孩不見了,他們也不必奔跑了,便慢下腳步地往馬路中央走去,深夜路上沒有車,卻聚集了很多年輕人,他們勾著手談笑,似乎都從同一個方向來,頭上戴著兩瓣削開蘋果片一般的頭飾。

L往年輕人走來的方向看,那是一條商店街,燈火不算通明,仍有好幾間閃爍暗粉色霓虹燈的店家還在營業。

他走進其中一間商店(男孩們都去哪裡了?),老闆娘看上去老練而精明,他有點怕被她哄騙買了東西。

"要買什麼?"她的聲音甜美,像一條嘶嘶叫的蛇,"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來買蘋果的!這個會非常適合你。"

老闆娘拿來金色和紅色的蘋果片,那其實不能算蘋果,只是兩塊顏色不同的果片形狀的金屬頭飾,L對著鏡子放在頭上比了比,覺得不怎麼適合自己,他盯著金色髮飾上流動的光澤,想起盔甲人的眼睛,他又覺得戴在頭上也不是不行。

心底稍微因衝動而感到不安,L還是付了錢買下來,畢竟沒有蘋果的人不能再次進入莊園。(為什麼要再次進去?)

他頂著兩片蘋果走出店門,心想這下自己也安全了,他已經成為蘋果的信徒,可以融入這條街上任何一群人,不被(被誰?)發現自己懷有二心。

夜風呼嘯吹過街上,他突然感到胸前一陣寒冷,低頭一看胸前的衣服彷彿被撕裂過,露出大片蒼白的肌膚在風中緩慢地顫抖,月光肆意地流淌在蒼白肌膚上,恩典化作了懲戒。

領口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被誰撕裂的呢?或許是戴上蘋果的時候,也可能是離開莊園的時候,可能是盔甲人用冰冷的金屬手指觸碰他的手臂,輕聲和他道別時。

總之和蘋果有關,是這種果子讓他變得如此赤裸。

L走回街上,他很快會再摸到那片荒蕪的蘋果園土地。

 

***

L做了個夢。他從夢中驚醒。

"你還好嗎?"夜神月扶了他一把,L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你睡著了。"

他睡著了嗎,還是這是另一場夢境?L分不清是深夜的蘋果園冒險比較魔幻,還是眼前一臉擔憂的年輕人、和站在他背後巨大、帶著翅膀的雪白死神更荒誕。

"我醒了。"L咕噥道,他在椅子上蜷回習慣的姿勢,腦子無法克制地冒出銀色盔甲人的模樣,他的冰涼如此真實、他的聲音如此熟悉,那確實是一場夢境,但僅僅只是一場夢而已嗎?

"龍崎,"夜神月遞了一杯茶給他,他的聲音充滿關心,"你該去睡一覺,你已經三天沒睡了。"

夢裡那人叫自己L,L接過茶杯道了謝,雖然他沒有人類的軀體,但總覺得比眼前的夜神月誠實多了。

不過他為什麼一直拿夜神月和那個盔甲人比較呢?一個善意、溫和而誠懇,另一個虛偽、隱瞞,善於欺騙,當然他們都擁有美麗的外表——儘管這份美麗在世人眼中並不相稱。

"月君,能把從下面數來第三層書櫃最左邊的紅色資料夾拿來給我嗎?"L心不在焉地說。

夜神月倒是一樣聽話,轉身便去了,L並不需要重新翻閱資料,像聽熟悉的音樂一樣,他只是想翻翻之前奇樂的案件紀錄來平復心情,看看文件、看看照片、看看奇樂留給他的訊息......

L 你知道 死神 只吃蘋果 嗎

L險些打翻了夜神月給他的茶,他抬頭望向夜神月,他溫和地對L笑了笑。

那確實是一場夢境,但也不僅僅只是一場虛幻而已。

L盯著夜神月溫暖的、金棕色的雙眼,他想,原來是這樣,原來這就是他必須獨自一人回到蘋果園的理由。

原來夜神月重新變回殺人犯(KIRA)了。

End.

Notes:

(真的是做夢夢出來的情節。)
大概是白月對L的警告。
但不管重來幾遍L還是會回到危險的蘋果園去,他一定想著萬一死在蘋果園被奇樂埋進荒蕪的泥土裡,他留下的線索也能讓男孩們(繼承人)即使回來莊園也能平安走出去吧。

Chapter 6: 岔路

Summary:

沒頭沒尾的師生PA短腦洞。OOC預警。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深夜的快速道路上沒有車,路面兩側昏暗,只有被路燈直射的分隔線明亮地反光,一條被太陽直射的赤道。夜神月沒來由地篤定即使路燈全都意外熄滅了,憑著自己的運氣也能安全騎回宿舍。

他搭公車走這條路無數遍,卻是第一次騎機車掠過相同的景色,他不自覺越騎越快,奔跑時要逼迫雙腳再快一點很艱難,機車加速卻很輕鬆,平時一秒鐘要想一百件事、考慮一千種解法的腦袋裡,似乎浮現出一片朦朧的灰白影子,浸在水裡逐漸蓬鬆、舒展、擴大,被侵蝕的感覺又酥又麻,右手握住油門往下壓轉,一隻手把安全帽前蓋掀開來,愈加猛烈的風打在臉上,在掌控速度和隨時失控的危墜中,失神般的快感逐漸侵蝕夜神月始終完美的理智。

他低頭瞄一眼儀表板的最高速,他想,時速120需要幾秒鐘才會抵達宿舍?

左上方的路牌反光了一瞬,陌生的地名,夜神月沒看清距離自己多少公里,遠處忽然出現一個右岔路口躺在路牌下,像光裸的身軀迎接他的造訪,他能看到掩映在樹叢後那條路緩緩爬坡而上,光滑又綿延。

冰涼的手臂圈住他的脖子,夜神月幾乎忘了後座有人,後背貼上比手臂暖不了多少的軀體,龍崎不知道在想什麼,跳過了雙手放在對方肩膀上的步驟,從一開始手抓住後座架的姿勢,一口氣跳到抱住脖子了。龍崎像沒搭過機車一樣,沒人這樣抱的。

貼著脖頸的手像冰冷的鎖鏈,在加速的後座力下勒緊肌膚,夜神月逆著風喊道,龍崎鬆手,這樣很危險,聲音消散在隆隆的風聲中,夜神月想他不勒著自己也足夠危險了,儀表板指針慢慢逼近80。

車燈越來越接近岔路口,夜神月的思緒像風箏的斷線,稀疏地凌亂地掛在車頭,他想著明天早八的課、逼近死線的PPT、那條路那個地名、越收越緊的手臂、漆黑飛掠的分隔島陰影、背後貼緊的胸膛,背上這個人明天要給自己講課,他上次講到教堂建築的那根線,越修越高,一直通往天國........

要是轉彎上了岔路會怎麼樣?夜神月想明天也不用上課了,畢竟老師就坐在他後座,機車沐浴了一盞盞燈光又離去,視線不斷明了又暗、明了又暗,這條路不知道要通到哪裡去,他們會一路騎出東京都嗎?一直騎能看到津輕海峽嗎?沒有岔口的話就得一直騎下去吧,騎到充斥海腥味的港口、騎上與大海接壤的沙灘、騎到海面上,遇見淡紅色朝日升起。

極限高速下的機車只需輕輕一偏就會撞斷護欄掉進海裡,到時候就真的能通往天國了。

路牌下的岔口完整地顯露出來,潔白純淨的月光灑在光滑的上坡路,蒼白起伏如同呼吸,要等速地攀上去得加速才行,夜神月想,但車速已經很高了,而且他明天交出PPT才行。

“月君,“龍崎在他耳邊說話,“不轉彎嗎?“

夜神月右手猛然一扭,過熱的車輪高速碾上岔路。

End.

Notes:

Note:
露教的課大概是西洋藝術,總覺得他來上課是不安好心為了查案......對於最有兇手潛力的月君,聰明的露會 1.找月的犯罪證據、2.找月的清白證據
露:當然是3.一直引誘月走上歧路只為了證明月就是兇手(月:真不是),好喜歡一心一意(認定月是兇手)的命定感。
以及月君好像在開車(雙關)。

Chapter 7: 放鬆助眠丨深夜L的頭部按摩

Summary:

想看露半夜睡不著,月一邊放ASMR給露看一邊幫露按摩。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睡不著。

月翻了個身面對窗戶,拉起涼被要蓋住耳朵,被子被什麼東西壓住拉不動,月困得很,只想趕快睡著,他閉著眼睛探手去摸索,摸了半天也沒摸出涼被哪裡被壓住。

月實在不太情願張開眼睛,打算再堅持盲摸個幾秒,手臂被輕輕碰了一下,壓住被子的兇手找到了。

"睡不著。"L的聲音像細微的電流攀上背脊、肩膀和脖子,停在耳廓,在只有冷氣嗡嗡作響的漆黑房間裡,和被子摩擦肌膚的觸感一樣,輕柔又無比清晰。

月有一半意識已經陷入色彩斑斕帶著低沉底噪的夢境裡,剩下一半想著別動了就這樣睡吧,L發現自己沒理他就會安靜了,

"月君,睡不著。"L輕輕搖晃他。

你睡不著就把我弄醒有沒有良心啊!月像是被人從半浸的水裡拽起來,整個人都被迫清醒了,他一邊在心裡大罵一邊睜開眼睛,氣呼呼地轉頭,一雙反射著微弱光芒的大眼睛盯著自己一眨不眨地看。

以前L有晚上不睡覺蹲在床上盯著人看的壞習慣,半夜醒來看到一個鬼氣森森的陰影上鑲著兩顆發光大眼珠太嚇人了,月讓他換到靠牆的那一側睡,至少不背著窗外光線時,月勉強看得出這是個人影。

"對不起,"L道歉得很快,他像正常人一樣側身躺在床上,一看到月轉頭的動作,他就扭腰往月靠去,把肌膚挨近月短袖下赤裸的肌膚。

"對不起,"他再次道歉,聲音很小,"我想睡覺,月君幫幫我。"

"你什麼時候這麼會撒嬌了,"月沒好氣地問,他看著L垂眼的樣子也發不出脾氣,何況他的臉還貼在自己肩膀上,暖暖的,像他剛剛半墜的夢境裡陽光灑在手臂上的溫度。

"你不是讓我要準時睡覺嗎?我感覺我快要能做到了,"L流暢地說,月瞇起眼睛,"你之前睡不著的時候會按摩這裡,"L碰了碰月的後頸,"用一個很小的梳子...…"

"那是因為頭痛。你現在頭痛嗎?"月心想我才頭痛吧,這傢伙只是心血來潮想要我給他按摩,他肯定要撒謊了,說什麼案件很多、這幾天渡出國了沒人給他泡茶、天氣太熱了……

"沒有,但我想要你給我按一按,"L挪近他,拉起月的手放在自己頸側,月被手掌下肌膚的冰涼觸感刺激得打了個顫,"沒有頭痛就不能按摩嗎?"

雖然頭不痛,但總感覺身體哪裡不太舒服,睡不著...…L小聲說,不按摩也行,不然你抱著我吧,抱一下就好,月君的身體很熱...…

他摸索著月撫摸自己頸側的手,手指留戀地覆蓋在月的手背上摩娑,像是溫和地要求那隻手不要離開自己的身體。

"你鬆手。"月啞聲說,L停下動作,手指猶豫地點在月的手背上。

"你鬆開,"月放輕了聲音,他反手抓住L的手腕塞回被子下,L盯著他,映著光的眼睛透露著不安,彷彿怕月一下床會趁機搶了被子枕頭揚長而去到別間房睡覺,月坐起身拍了拍L的臉頰,"我去拿東西給你按摩。"

 

這是什麼?L用充滿信任的聲音發出質疑,也不知道這個語氣是不是為了安撫月。

"經絡按摩梳。"月耐心地回答,他手邊擺著一個小盒子,裡面堆著一些奇形怪狀的小東西。

它長得像水滴,L評價道,他審視逼近額頭的五根圓潤梳齒,像在警戒這柄小小木梳即將對頭皮做出什麼攻擊。

月想了想,從枕頭旁摸出手機,調低亮度後把螢幕轉向L,L的目光移往微微發亮播放影片的螢幕,月見L被吸引了注意力,便把手機慢慢往下靠著枕側斜斜立住,重新拿起檀木按摩梳靠近L蓬亂的髮際線。

L看了一眼"放鬆助眠"的標題,畫面中一個白饅頭似的娃娃躺在柔軟毛毯上,音孔裡流出低沉穩定的背景雨聲,一隻手拿著和月手上相似的小木梳往白饅頭臉上放。

柔細的搔癢感在頭皮上滾動,有什麼壓彎了髮根,L閉上眼睛,堅硬、溫暖又圓潤的觸感沉到底部,輕輕降落在敏感頭皮上,L喉嚨裡發出很小的嗯一聲,沒再說話了。

梳齒大約有三隻落在額頭上,肌膚下反覆按壓的那一點被順時針繞圈壓鬆了什麼:一個繩結、一堆虯結的神經束、一團毛線或一包像數據線纏繞得亂七八糟的血管。沙沙聲滑過眉骨按住眉毛,鬆開,有人輕聲命令,L鬆開了緊蹙的眉毛,讓剩餘的梳齒足以通行,這下他感覺到梳齒有五根了,跳舞的足尖輪流壓過眉骨上方,它們踩動的力道如此之大,強迫每寸繃緊突起的肌肉都有意識地變成鬆弛又平緩的軟土,劃過肌膚的觸感卻又如此輕柔,像風一樣,L確信皮膚上不會留下任何紅印子。

被按壓過的神經鬆泛地癱在原地,懶洋洋地不想動彈也不想說話,相鄰的肌膚微妙地泛起期待而鼓譟的癢,它急於裸露柔嫩而緊繃的肉體,等待被觸碰、被釘在原地、被堅硬而圓潤的物體緊緊按壓、被沉重地挖掘出深入的痕跡、被犁成任人宰割的柔軟軀幹,比如夏天的睡衣、白色棉花糖、被湯匙壓凹的果凍。L輕輕往湯匙的方向扭動,想更快地感受被硬物壓破的快感。

"有點耐心,"月用另一隻手把L按在原地,讓兩人保持方便手腕動作的距離,又把左手放在L的腰上,時不時輕輕捏一下,提醒他再耐心一點。

左邊額頭被充分鑿成軟綿綿足以挖出泉水的鬆土後,始終被冷落的右半邊臉頰沒有體溫的照拂,在焦急的等待中冰涼得像被火燒,手機裡傳來沉穩的沙沙聲,沉重、深入又反覆的節奏刺激著神經,梳齒磨擦肌膚像點了火,L再次輕輕扭動身體,一個輕薄的觸感帶著香氣掠過鼻尖,L伸手扯住月的袖口,要他給自己另一邊也按一按。

"每個地方都會給你按,"月的聲音帶著輕微的責備,他懲罰性地拍了拍L的臀側,"耐心一點。"

"左邊夠舒服了,"L說,他的聲音也被壓鬆了一半軟綿綿的,月聽得手上發軟,"右邊也要...…"

堅硬的觸覺如願以償地抵住冰涼發燙的肌膚,L小小呻吟了一下,月似乎太大力了,但他不在乎,輕微的疼痛和控制感讓他在空氣中燃燒的神經被強迫順服,它們柔順地屈從在堅實的梳齒下,興奮得不停顫抖。

你乖乖聽聲音,月說。這個聲音也是一隻梳齒,圓潤、硬挺又充滿溫度,經常按壓L的注意力,他順從地把注意力轉到影片身上。

雨聲嗤嗤地打在地上連綿不斷。深褐色梳子泛起木質柔和的光澤。沙沙、沙沙、沙沙,沉重、扎實又緩慢,粗糙皮革包覆的手掌探進樹下積滿落葉的草堆裡攪動;指甲大的小石子堆砌的砂路被行人踩過,彼此用尖硬的石面磨蹭;半夜醒轉翻了個身,凌亂摺疊的棉被和床鋪、肌膚和衣物相互摩擦。貼合體溫的石面輕輕接觸額頭,癢癢地、光滑地陷入肌膚,溫柔又不失強硬地壓彎每一根不想睡覺的壞神經。

雨聲稍微微弱了些,滴滴答答地落進水窪。中指長度的刮痧板帶著半透明的琥珀色,在昏黃的燈光下隨手腕轉動閃爍著不刺眼的光澤,像誰夜裡檯燈下側頭轉動的眸光。簌簌、簌簌,輕柔、潤滑,帶著微微刺痛,浪潮退去後海水被沙石輕柔地吞咽吸食直到消失無蹤;午後天空中綠葉不夠茂盛的枝椏,順著同樣不那麼猛烈的風勢擺動;偶爾,但很少,會聽見身邊的人發出聲響,轉頭一看,那人比起平時不怎麼優雅地隔著襯衫抓了抓另一邊腰側的癢,襯衫被拉緊勾勒出腰腹流暢的曲線。平滑表面帶著冰涼的空氣襲上顴骨,小勺子般貼著臉頰游移,他變成冰淇淋被輕輕地刮起一點又一點,肌理深處的酸意像透明氣泡一顆顆上浮,又被輕輕刮走了,也不知道放進誰的口中給吃掉了。

空氣中剩下純粹的低頻嗡嗡響,像蜜蜂做了一個花朵的夢。擁有八隻小短腳的章魚按摩梳和水母一樣透明、輕盈又柔軟,它沒有眼睛,以至於放在雪白的臉上彷彿被肌膚融進雪地了。閉上眼睛,有聲音說,所以他閉上了眼睛,岸邊落在草尖上的雨水被一陣風吹進湖水在水面上輕盈彈跳;用力吹出的泡泡在陽光下破裂讓五彩光華像煙火四散墜落;濕潤的呼吸在空氣中摩擦生熱,因為嘴裡的呼吸進了鼻子而鼻腔的呼吸卻被嘴唇奪去,所以水滴的節奏輕柔得像野外升起火堆的小小爆裂。火焰沁出的水珠取代了背景的雨聲,冰涼的章魚腳被體溫融化了,只剩下兩隻腳在眼窩和眉頭打轉——兩隻柔軟、灼熱又帶著香氣的腳,偶爾稍硬的吸盤會刮過鼻翼,但力道仍然非常輕,像不小心吹錯方向的風。

手機砰一聲摔在床面上,螢幕的亮光瞬間熄滅,L的眼睛倏然睜開。

"我剛剛睡著了,"他說,聲音有些夢幻,"我夢到月君變成章魚,用兩隻腕足在幫我按摩......"

月停下動作片刻,用力把L的眉心按下去,"章魚來了。"他沒把小盒子裡的東西一一用上,L貼近自己體溫的動作幾乎是下意識的,月聽見他的呼吸逐漸平穩,便把小工具全都丟在床上,伸手輕輕抵住他緊繃的額頭。L發現月真的在給自己按摩便閉上嘴,月不確定他是識趣才住嘴了,還是在盤算一些不知好歹又充滿譏諷的發言。

"剛剛最後有個聲音,"L突然說,他挪近了身體,幾乎和月貼著胸膛,月的體溫像潮水一樣浸透了他,"濕答答的,像搖晃精油之後用滴管滴在手上,咕溜咕溜又答答答的......"

擬聲詞多得像個孩子,貼這麼近月反而很難騰出空間在L臉上施力,他索性捧住L的頭,拇指卡在耳後凹陷處繞圈,"是什麼聲音?"

不知道,L小聲說,像接吻。月君剛剛有親我嗎?

"沒有,我不喜歡親死魚。"月專心把頸側僵硬的筋絡按鬆,L又挪近了,月想不通他怎麼還能挪近,緊緊地擠進自己胸前,快把自己擠下床了,月的手臂像海水裡搖曳的大海葵,被迫打開容納一隻不打招呼就闖進來的不速之魚,只好停下給L按摩脖子的動作。

"我夢到月君......"

月放棄按摩了,他把檀木梳、刮痧板、章魚梳丟進放著精油、乳液和蒸氣眼罩的收納盒,順手往床頭櫃一放。

夢到什麼了?他用手掌捏住L的下頷,拇指緩緩掠過唇下的凹陷,月喜歡用這種速度撫摸L, 像是L完全屬於自己,可以翻來覆去任意地欣賞他在掌心舒展的姿態、檢查有沒有弄傷自己、望向自己的眼神夠不夠充滿愛戀。他想這個姿勢大概還是適合擁抱和撫摸。

"夢到什麼了,"月的手指撫上L微微翹起的唇瓣,他細細揉捏下唇那片單薄的肉,直到L的嘴唇濕潤火熱如同燃起火苗,"告訴我,說出口,我會幫你實現......"

嗶嗶剝剝地,L張開嘴咬住了月的手指,很燙,他咬住了起火點,要用柔膩舌頭和嘖嘖水聲裹住火焰不讓他熄滅。

接吻,L咬著他含含糊糊地說,我夢到你親了我。像蜜蜂親吻花朵、浪潮親吻沙灘、棉花親吻肌膚,我想再做一次那樣的夢。

Good. 月輕聲稱讚,他捏住L的下巴,低頭吻住被自己摩擦得發熱生軟的唇瓣,輕柔地廝磨幾下便退開了。

"睡吧。"他拍了拍懷裡的魚,像海葵用觸手撫摸小丑魚。

偵探總是能得到他想要的,他實現了夢境,也或者他原本就想討一個足以讓他失去清醒的吻,最後他兩樣都拿到了。

L靠著月,睡著了。

End.

Notes:

標題來自B站上大白饅頭吉伊的ASMR。吉伊系列的ASMR都超級喜歡,真的會看到睡著。
中間一大段沒有主詞或人稱,主要是想嘗試一下這種沒有人看懂的感覺(。

Chapter 8: 悶燒

Summary:

想看失去記憶的月到處找記憶中的那個人的那種劇情。WB口嗨的簡單擴寫。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夜神月喜歡盯著破舊的店面招牌看。

如果有人這麼說,他肯定要反駁了,說不是喜歡,只是會盯著看……人總有一些怪癖吧?比如說等紅燈時扭動腳踝讓腕骨喀喀響、在路上伸出腳尖描畫著磁磚或磚塊的邊線、盯著陳舊到近乎廢棄的方形招牌看,直到朋友喊了好幾聲:月,在看什麼?

大腦裡陌生的聲音問,月,在看什麼?

夜神月不認得那個聲音,但它住在他的大腦裡,夜神月會反問他你是誰?聲音卻沉默了不再說話。

朋友莫名其妙地盯著夜神月看,雖然這些朋友或同學對他來說和腦海裡的聲音一樣陌生,他卻不能像對聲音一樣問他們同樣的問題:你是誰?

這樣會被當成神經病,於是夜神月微笑著道了歉,目光從招牌上移開,等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再看吧,他想,等沒有人打擾自己的時候。

 

夜神月喜歡盯著破舊的店面招牌看,越是陳舊到接近廢棄,他越容易被吸引目光。

一塊寫著委託尋人的招牌在照不到陽光的角度裡慢慢褪色。淡到幾乎看不清的灰白字跡、斑駁脫落的貼皮、過時的招牌設計、牆壁上爬滿青綠密集的薜荔,磚石上一片往下流淌的深灰色痕跡,不知道是雨水還是陳年污漬。

如果遇上了陳舊大樓,夜神月會更加無法自拔,大樓中段的樓層外牆鑲著一塊似乎風吹雨打了十幾年的招牌,他站在對街仰頭盯著看很久很久,它還在營業嗎?裡面還住著人嗎?沒住人也要繳稅吧,房子不像流浪貓,總是有主人的。

招牌上留著褪色的電話號碼,他想,打這支電話會有人接嗎?

每當他想要追溯,便發現這份迷戀沒有方向也沒有來處,夜神月在宿舍的深夜裡獨自看過電影,主角說這是夢境——當他想不起原因、想不起時間、想不起自己怎麼走到此處的,和他的記憶一樣,這必然是一場夢。

他在大一時出了意外撞傷腦袋,從醫院醒來時家人全都圍著自己,父親告訴他自己碰上了連環殺人犯的兇案現場,一條街道上發生嚴重的氣爆,自己剛好經過,被炸飛了——他很幸運,唯一的後遺症是失去了部分記憶,夜神月在鏡中檢查自己滿身光滑完好、絲毫不像遭受過燒傷的肌膚,恍惚地感到自己仍身處夢中。

"氣爆和連續殺人犯有什麼關係?"他問父親。

"你當時參與了世界上最惡名昭彰的連續殺人犯的調查,你會變成這樣都是他害的,"父親迴避他的視線,"不過沒關係,兇手現在已經死掉了。"

這不是說服自己醒著的好理由,夜神月接受了,像接受一件穿不了又無法退貨的衣服,把它塞進衣櫃深處。

 

人在很多時候都會妄想。

妄想拍桌站起來和老闆對罵,妄想油門踩下去撞爛前面的車,妄想鬆開手俯身墜入二十三樓的冰冷空氣中。如果在夢裡的話,無論什麼樣的妄想都會被允許吧?

夜神月也妄想過拿起手機撥通招牌上的電話,很簡單啊,他想,只是按幾個數字而已,像下雨天點個外送一樣,輕鬆、快速,沒有人會受到傷害,他暢快地在虛妄中做起夢來。

喂你好,請問今天有營業嗎,我想要找一個人,名字不知道、年齡也不詳,但我知道他有黑色的頭髮和眼睛,皮膚很白,總是蹲在椅子上,即使下了地也赤著雙腳,他可能不喜歡穿襪子。

受傷?不,他在外面會穿鞋子——吧?我不確定,因為我沒在外面見過他。不對,我好像從來沒見過他……

夜神月知道自己是個正常人,他知道自己得當個正常人。

不管在網站上搜尋過多少次尋人廣告、盯著不知是惡作劇還是確實廢棄的偵探事務所招牌多久、手機上已經按下了幾個數字,夜神月始終沒有撥通電話。他得像個正常人,正常人的軌道很窄,不會打電話給路邊的偵探社、夢到陌生人、還妄想找出一個只存在於夢境的人,他的腳掌只能卡在兩條鐵片圍住的細長空間,一點點向前拖行,不一樣的只是他前進得比別人更快更穩。

出乎很多人、甚至也出乎他自己意料地,他大學畢業後沒進警界,而是應徵了一間條件還不錯的外商公司,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公司離家裡不遠,他週末經常回家,以便體會一個正常人該有的、幸福的家庭生活。

 

夜神月喜歡盯著破舊的店面招牌看,越是陳舊到接近廢棄,他越容易被吸引目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夜神月總感覺這四年的生活中出現太多破爛招牌了,難道他和招牌會互相吸引嗎?

晚上下了一場不小的雨,租屋處附近大多是住宿的學生和租屋的外地人,濕答答的街道上稀稀疏疏沒幾個人,夜神月這個週末沒回家,他在房間裡等雨聲變小了,才拿了傘走到街上。

細密的雨聲逐漸零落,答答地打在傘面上,終於連輕微的擊打聲都消失時,夜神月伸出手,發現雨停了。他收起傘在人行道上沿著攤販慢慢地走,他的腳步緩慢,彷彿在思考晚餐要吃什麼,視線沒有目的地流連在對街被雨水打濕了一片的大樓磚牆上,思緒脫離了步伐,幽靈似地附著在視線上,殘破的偵探社招牌仍舊掛在原地,歪歪的,讓人忍不住想爬上去扶正。

拉麵店人不多,吃個拉麵好了……夜神月摸摸肚子,又覺得沒那麼餓,不然吃超商好了。他想起最近每次回家,冷凍庫裡總是堆著四個圓形的白色冰淇淋盒,那是妝裕買回家的,焦糖下面還放了一層白巧克力,她說,貴是貴,但真的又甜又香超級好吃。

他想不出這麼甜的東西有誰愛吃,只記得每次開冷凍庫門的時候都要小心翼翼地扶著,以免堆高的冰淇淋山崩了,到底誰會囤糧似地一次買這麼多放在冰箱啊,乾脆自己也買一個吃吃看好了,到底有多好吃……他的皮鞋沐浴在超商亮綠色的燈光下,濕滑的磁磚地滲著汙黑的雨水,從皮鞋下流淌而過,夜神月決定好了。

他要走進那家偵探社。

他沒有遲疑,轉身橫越過映滿天光和霓虹燈的馬路,走進老舊沒有保全的大樓,他從褪色的灰綠色電梯旁經過,逕自爬上了狹窄落滿灰塵的樓梯。他仍然不敢打電話,想用爬樓梯的幾分鐘給自己最後一個猶豫的機會。

他可以回過頭、轉身下樓,走回對街的超商買一顆御飯糰,再順手拿一盒冰淇淋,沒有人會發現夜神月的腳掌曾經脫離軌道,沒有人會責怪他妄圖實現夢境的僅僅五分鐘的瘋狂。他可以回去當一個正常人,繼續過安全又輕鬆的生活,可以一輩子盯著大樓外灰色的招牌看,永遠不會有人因此受傷。

夜神月的腳踏上八樓,他停在偵探社門口前面,有一瞬間他希望門口掛著休息中的牌子、一把沉重的大鎖,或催繳租金水電的信件,信箱擠不下的帳單和廣告散落滿地無人撿拾。

偵探社門口乾乾淨淨的,沒有信箱也沒有牌子,連門鈴都隱蔽得讓夜神月差點找不到。這間偵探社好像在跟他作對,牆外的招牌破爛得像隨時要砸下來,把他引誘進來之後,既不是讓客人能窺伺內部的玻璃門,也不是老舊到能隨手推開的木門,門上貼著簡單的營業時間,紙張邊緣平滑素白,不像是放了好幾年的模樣,夜神月仔細讀了幾遍,營業時間裡卻又沒有年份。

他惱怒地抓了抓頭,自己盯著破爛到足以喊環保局拆掉的招牌還走進大樓已經夠瘋狂了,這間偵探社連一點線索都不願意給,它在逼迫夜神月主動伸出手按下門鈴,別再逃避了,它無聲地說,別再說謊了,主動一點、大膽一點、誠實一點。

你想要我,它低語道,你想知道門裡有什麼,有沒有呼吸有沒有心跳,有沒有你想要的線索和希望。

夜神月試著拉了拉門,果然沒有動靜,他看了看周圍沒人,傾身把耳朵貼上門縫,什麼都聽不見。或許早就沒住人了,在這種滿是學生和外地人的街上,偵探社哪有什麼生意能接,這裡所有人都在流浪,不會有人想要找尋另一個丟失的同類。

夜神月不悅地想著,招牌那麼破,門口那麼簡陋,客人都趴到門縫上了也不會出來迎接,就算原本有營業,如此不敬業的偵探社也早該倒閉了。

門內傳來很小的聲音,他連忙趴回門縫上,耳朵緊緊貼住細小的縫隙,聲音卻沒再出現了,像一陣微風、一個錯覺,或短暫到像一個呼吸的夢境,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那個聲音像一個很小很小的笑聲。

他屏住氣息,卻怎麼也聽不見聲音了。

八樓打開的窗戶吹進了風,夜神月心底咕嘟嘟地像瞬將煮滾的開水,他的身體在晚風中發涼又發燙,空虛和死寂燒開了他寄宿精神的肉體,他很熱,頭腦發熱四肢發熱心臟也在發熱,空蕩蕩的四年持續乾燒著丟失一半靈魂的軀體,名為夜神月的軀殼始終達不到沸點,他需要柴、他需要火、他需要空氣,他需要門裡的聲音和門裡的人。他把門鈴按了下去。

沉默漫長得像貫穿四年的夢境,夜神月一瞬間回溯了每個想不起來時和去向的夜晚,他喜歡在宿舍深夜裡看電影,並不是因為他喜歡,而是他經常能看電影的深夜裡,從舌尖品嘗到一種近乎迷戀的懷念感。

我試著在夢境裡墜落過,陌生的聲音說,他和自己一起窩在沙發上,手臂溫熱、體溫擁擠,像電影演的那樣,試試看是不是真的會醒來……

電鈴被接通了。

電流吱吱地叫,對面沒有說話,夜神月知道對方在等自己開口。

"你好,"他的聲音嘶啞得像從不與人交談的獨居老人。

你好,他想說,請問你是偵探嗎?我想要找一個人,名字不知道、年齡也不詳,但我知道他有黑色的頭髮和眼睛,皮膚很白,總是蹲在椅子上——

"我叫夜神月,"他輕聲說,"你叫什麼名字?"

他說完之後立刻屏住呼吸,生怕吐出的氣會把門裡的人吹出窗外。

門後傳來一點聲音,夜神月情不自禁傾身向前,那是個很小的笑聲,門鎖喀地一聲彈開了。

伸手的這一瞬間,他快速回想了一下自己是如何來到這裡:這兒下了雨,他收起傘,從超商前拐彎走進大樓,不知哪來的力氣沒吃晚餐卻一口氣爬上八樓,他有點生氣,沒有人迎接他,但還是按下了門鈴,因為他想要誠實一次。

無端的懷念找到了來時和去向,這不是夢境,他推開門,氧氣倏然灌進他丟失已久的生命,燒開的靈魂找到了同類,發出快樂的共鳴尖叫。

"進來吧,月君,"門裡的聲音帶著笑意,"你想找的人就在這裡。"

End.

Notes:

露可能到處開了好幾間破爛偵探社。把招牌弄那麼爛大概是為了要月證明,就算廢棄成這樣的地方他還是願意脫離正軌來找一個可能性,這種程度才願意讓兩人重逢。

至於之前發生了什麼,大概是奇樂被逮捕途中月受傷失憶了,露想辦法放過他之類的......

Chapter 9: L's Secret

Summary:

想看機長月起飛前非要在大庭廣眾下買性感內褲,還一次買三條。

預警:穿女式內褲。基本上是黃色廢料。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月從來沒有這麼希望自己不引人注目過。

他繃著臉把手上的東西往免稅店的結帳櫃檯上一放,希望店員可以在五秒鐘內結帳完畢,身後排起了長長的結帳隊伍,他往後瞥了一眼,都是女性。

店員盯著他肩膀上的機師的肩章金環刺繡看,長長地哦了一聲,月的身材高挑,臉蛋生得俊美,平時走在機場他一向樂於被人盯著看,但此刻他後悔死了沒多穿一件外套來遮擋這身機師制服。

"Checkout, "月忍住脾氣催促道,"……please."

店員這才拎起櫃檯上三條暴露、鮮豔的性感內褲開始看,月強忍著不耐,目光緊隨著店員翻看標籤紙的動作,彷彿他看得越用力,店員便能看得越快些。這個店員到底他媽的在看什麼,月焦慮地想,趕緊刷了條碼裝進袋子啊。

店員把小小的價格標籤翻來覆去地看。"三件。"一個單字被他念得漫長又譏諷,語調轉了好幾個彎,"三件——內褲。"

水藍色的蕾絲後開檔半包臀款、棗紅色蕾絲低腰拼接無痕款、綴著黑色緞帶的綢白透氣鏤空蕾絲網紗款,店員慢條斯理地唸著每件商品的名稱,月感到身後排隊的女士們的眼光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他的耳垂像燒開的水壺,幾乎要代替嘴巴尖叫起來。

"您快點,"月咬牙說,"我——我趕時間。"

"我看出來了,"店員挑眉回瞪他,"您的飛機再過三小時就要起飛了,還一次買了三件,真是忙碌啊。"

他的語氣酸溜溜的,月不以為意,他很習慣源於嫉妒的惡意,"對,三件,您快結帳吧,後面的人都在等呢。"

店員用樹懶移動的速度拿起內褲刷條碼,慢吞吞地報上價格,月翻出皮夾,放著信用卡的夾層空蕩蕩的,月想起剛剛賴在身上磨蹭的人懶洋洋地說要拿自己的卡去買冰淇淋吃。

月掏出一張美金,"付現。"他把鈔票塞進店員手裡,店員瞪了他一眼,眼神中帶著鄙夷,月開始感到困惑,買內褲也不算什麼罪大惡極的事吧?

"本店不收現金,"店員惡狠狠地說,"我們不接受沒有軌跡的消費方式。"

月終於發現店員誤會了什麼,他皺起眉要反駁,"我沒有在搞……"

tu cartera. 一個聲音平靜地從背後冒出來,太好了是西班牙語,自己有救了,這下至少不會有日本籍機師在起飛前大戰三個美女空姐的新聞出現了。

皮革觸感的東西被塞進手裡,月鬆了一口氣,用此生最快的速度抽出信用卡,刷卡之後一把抓起三件躺在櫃台上的內褲,在店員還處於"怎麼來了個人而且還是個男人"的迷惑狀態時,搶過他手裡的紙袋一把將內褲全都扔進去,他鬆了一大口氣,終於感覺自己又能當個正常人了。

"走吧。"月一手抓起紙袋,一把抓住L的手腕往店外拖。

"我還沒看夠呢,"L回頭看了內衣店好幾眼,津津有味地說,"那間店的內衣款式非常大膽又多樣化……月君買了什麼?"

月咬著牙,拖著他越走越快,他一邊想著這機場也太大了,一邊在光滑的磁磚上快步走得像恨不得飛起來。

窸窸窣窣地,L的手伸進月手臂上掛的紙袋裡隨意翻揀。

"哇,三件,"L驚訝地說,他用日文唸的三和店員充滿譏諷的英語腔調驚人地相似,"月君這麼飢渴嗎,居然需要三件才能滿足……那位店員說不定很羨慕呢,他一定以為你急著和空姐在休息室偷情,而且還是一次三位。"

L探頭去看內褲的款式,他用單調的聲音發出哇的感嘆,聽上去嘲諷意味十足,"水藍色、紅色和黑白色……月君是按照風格選的嗎?那叫什麼……清純風、甜美風、性感風?"

月充耳不聞,他抓緊L纖細的手腕把人一路拽進航空公司的休息區,往最深處的單人貴賓室走,L嘴裡還在嘲笑著月,任由月的手指把自己越抓越緊。

"你覺得剛剛那個店員是因為嫉妒你即將到來的完美性愛,還是他企圖阻止一場婚外情的發生?"L歪著頭問月,月繃著臉伸手去掏L的口袋,L縮了一下,月狠狠打了一下他的屁股,從他臀後的口袋裡摸出感應卡。

太粗魯了,L嘟囔著,被月拖進貴賓室裡,和裝著內褲的紙袋一起扔在沙發上,月砰一聲甩上了門,他爬上沙發壓住L不斷亂動的兩條大腿。"你別亂動。"他警告道,箝住L同樣纖細的腳踝給他脫了鞋,L看著月低頭幫自己脫下襪子,感到腳上一輕,便靈活地翻了個身,像一條掙脫了人型束縛要逃回海裡的魚精。

月眼明手快地抓住他的褲腰把人拖回身下,牛仔褲腰被蠻力往下扯開一點,露出白色的內褲邊緣,兩人進門不到一分鐘便氣喘吁吁的,月好不容易制伏了滑溜溜的L,喘著氣地爬到他身上,把L的手放到自己小腹上。

"你非要和我打架,"月用力平復呼吸,熟練地解開L的褲鍊,"兩情相悅的事情你非要搞得像強姦。"

"月君自作多情去買了內褲,也沒問我願不願意穿。"

"我管你願不願意,"月粗喘著說,"反正是花我的錢,你乖乖躺著就是了。"

還說是兩情相悅,L從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月君剛剛是尷尬多還是興奮多?"他不知死活地繼續問,"我覺得你喜歡被人讚美性能力強悍,比如一夜七次或一對三……你應該挺喜歡這種誤解,對不對?"

"誰說我要一次用三件了,"月的語氣凶狠,聽得L愉悅地渾身發顫,"你今天沒把這三件穿過一輪就別想上飛機。"

好霸道的機長,L伸手撫摸月的臉頰,"你要幫我穿上嗎?"

月拉下L的牛仔褲,露出白色包臀的內褲,即使是如此單調無趣的內褲都讓月的呼吸不受控制地急促起來,L看著月的失態輕輕笑出聲,說月君像一條貪婪又護食的小狗。

"沒見過這麼囂張的食物,"月拍了拍L的臀側,"抬起來。"

"我不太明白穿性感內褲的意義,等一下不都要脫掉嗎?"L配合地抬起腰,讓月把白色底褲褪下來,棉質擦過敏感的大腿內側癢癢的,輕薄布料像水一樣從反方向捲上來,粗糙的蕾絲劃過肌膚,月的呼吸明顯加重了,L低頭一看,月輕柔地撐開水藍色絲綢沿著白皙大腿往上挪,等內褲套過兩條腿後,月屏住氣息把內褲往上一拉,輕軟的半透明絲質啪一聲貼在L的胯部,隱隱透出肌膚的色澤,內褲正面被撐起一包不雅觀的凸起。

我覺得不怎麼性感,L評價道,月沒理他,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指貼在半包臀的兩片絲綢邊緣,慢慢壓進肌膚裡,從蕾絲和皮膚的空隙鑽進去,讓手指完美地裹在臀肉和蕾絲之間,L不明所以地打了個顫,他又想亂動了,月噓了一聲把他壓在原地,手指像對待藝術品一樣,極其緩慢地從臀側一路攀上圓潤的臀丘,指腹感受著滑膩肌膚顫抖的觸感,在臀尖打了個圈,往下滑進幽深的隧道裡。

月沒再往裡探,他往上微微一提,蕾絲啪地一聲打在臀肉上,L嗚咽一聲,臀肉可憐地在月的手指下發熱。

"變態,"L低聲說,"我要檢舉你...…"

"穿女式內褲的你才是變態吧,"月撫摸著淡藍色花朵的蕾絲,掌心按壓白皙的肌膚,臀肉被印上一朵朵玫瑰色的花,月的呼吸逐漸急促,捏住兩片臀瓣隔著蕾絲揉捏起來,L被捏得渾身發熱,忍不住在沙發上扭來扭去,被月折起放在胸前的雙腿急切地在月的雪白制服上胡亂摩蹭。

月緊緊握住臀肉又鬆開,水藍色襯著白皙肌膚簡直在閃閃發亮,月忍不住感嘆自己的眼光真好。

"你真漂亮,"他喃喃說,指甲沿著蕾絲印上痕跡的淤紅輕輕劃過,"你穿這件真漂亮,這件內褲就是為了你的屁股才做出來的。"

L翻了個白眼,"你知道還有兩個半小時就要起飛了嗎?快點脫掉……"

月笑了,輕輕捏了一下L的鼻子,L被月這個戀愛小說男主角般的動作震驚得一時忘了要說什麼,"不用脫掉也可以做,"他柔聲說,手指再次鑽進蕾絲下,這次他慢條斯理地把已經夠輕薄的布料捲起來,往旁邊一撥,L感到一陣不安的涼意。

"世界第一偵探也有不知道的事情,是不是?"

 

他們花了四十分鐘把三條內褲弄髒,布料濕得能擰出水來,黑白色那條還被扯破了,L用兩根手指拎起內褲時眼神中帶著惋惜。

"這條是最舒服的,"L把標籤紙翻起來看,"也是最貴的,月君好浪費啊。"

"被你穿過沒什麼浪費的,"月伸手摸了摸L滿是手指印的臀肉,被L一腳踹下沙發,"你再不去準備,飛機遲了我真的會檢舉你。"

月從沙發下站起身,拿著L的衣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就這麼對待辛勤為你服務的機師嗎,L Lawliet 先生?"

L冷笑著拎起破洞的內褲舉到月眼前,"那你就是這麼對你家的VVIP嗎,夜神機長?"

"這是VVIP服務,只提供給你一個人……"月敏捷地躲開L的踢擊,順勢摸了摸L的小腿,"我都沒跟你收內褲的錢。"

月的工作手機已經被打第三次電話了,L把他推出貴賓室時,臉上還帶著性愛後的紅潤和慵懶,月在他關上門之前抓住L的手腕,"你什麼時候再搭飛機?"

月看起來像一隻渴望食物不斷搖尾巴的小狗,L笑了,翻出一張名片塞進月胸前的口袋裡。

"我家頂樓也有停機坪,"L的手塞完名片後沒有離開,就這麼抵住月的胸口,月感到心臟在L的手指下怦怦地加速,"下次來當我一個人的機師吧?"

End.

Notes:

後來真的去L家開直升機,結果月發現露比自己駕駛得還要好又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