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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ext

三月里春风吹，不羡仙的梨花更胜雪。

绣金楼被击退后，大家又重新操办起开坛宴来。褚清泉在黑水城的时候就已经受了重伤，寒姨忙前忙后，根本没时间管你。你落得清闲，每天就是四处逛逛，或者找个地方安静地看大家酿酒。

双儿在做酒曲的时候口中习惯性地念叨着离人泪的配方，顾三哥就在旁边耐心地帮她一起收集花瓣。半晌看入了迷，顾三哥顺手拿起一朵完整的梨花别在双儿发间，笑着说她都被梨花腌入味了。

你坐在屋顶的瓦片上，心里琢磨起这两个人的感情来——双儿比你大上个两三岁，已经是谈婚论嫁的年纪，说不定再过一阵就能听到她和顾三哥的好消息。等那个时候，你准备把自己攒下的十年离人泪当作礼物，再请裁缝给双儿姐做一套漂亮的婚服。

不羡仙的那些酒客们总说你这个少东家不务正业，现在想来确实如此。

上午的天气真好，阳光成片成片。你喝了点酒，本想晒着太阳小憩一会儿，没想到有人飞身一跃登上了屋顶，在你身边半蹲下来。

来的人身上有一股皮革和铁锈的味道，夹杂着一点血腥气，那是一股不属于不羡仙的味道。

光被遮住，你睁开眼，对上了伊刀那张倒过来的脸，那是每天出现在你梦中的脸。

“当个吃白饭的监工就算了，这会儿还想当个影从？”

“你跑来这里干嘛？不在医馆好好休养，难不成是和褚大侠一道儿被赶出来了？”

“那是老子不稀罕，你们中原人的药太温和，有那工夫老子自己都把伤养好了。”

他坐下来，看着你旁边那坛开了盖的离人泪，给自己倒上了满满一碗，用的还是你用过的那只白瓷小碗，那是你专门托宋九给你烧的，上面印着一朵小花。

其实你知道伊刀根本不可能往那方面多想，但你还是不自觉地红了脸，就因为印在那只瓷碗上的，连时间和地点都错位的、间接的吻。

“你这酒给老子尝尝，上次在酒窖底下还没喝过瘾呢。”

你一骨碌爬起来想去夺他手里的酒碗，行动路线却被他当场看穿。伊刀端着碗快速往后一撤，你差点在他面前摔了个狗啃泥。可他手里那碗酒偏偏一滴都没洒，像是炫耀一般，在你的注视下一饮而尽。

“你们不羡仙生意是怎么做这么大的，一个两个都小气得要命。”

“喝都喝了还说我……”

“不是想跟老子一起去开封吗，喝你点酒也不行？”

“可你身上的伤又没好。”

其实你本来是随口吐槽的，没想到伊刀听了之后还真把酒碗放下了。最近好像总有那么几次，伊刀都感觉他在下意识地听你的话。

自什么时候起他从一个无牵无挂的江湖客变成现在这样了？

伊刀细细回想，大概是从活人医馆那小妹子的口中听说你偷偷掉眼泪的时候，那时的他还因为过重的伤势昏迷不醒。如果你红着眼圈的样子被他撞了个正着，他这张嘴估计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哄你。

那颗年轻的心不该为他感到难过。

但濒死时几近疯狂的心跳也是真的。

伊刀站起身来。

“不喝了，带老子去转转呗，你们这儿开坛宴办得挺热闹。”

“行，那走吧，正好我还答应了红线要给她买松子糖。”

说完，你先一步跳下了屋顶。

落地的一瞬，伊刀看到你脚边的梨花短暂地飘飞起来，和你的发丝一起，像只轻巧的雀儿，只需要扇一扇翅膀，就能把春风冉冉地吹到别人的心里去。

死人刀的脸上露出一种很罕见的表情，在你回过头的一瞬间恢复了原样。

“对了，我刚才不是在关心你，是怕天叔知道我给你喝酒后会说我。”

有时候他真懒得理你。

人在江湖混得久了，身上总会带着一种无形的气场，让旁人不敢轻易接近。伊刀就那么跟在你的身后，尽管大家都知道他是救了不羡仙的大侠，但还是不敢多看一眼。

“刀哥，要不你再离我近一点？”

“小妮子，你又打的什么鬼主意？”

“不是，我怕别人害怕。”

话音还没落，伊刀三步并作两步跟上你，结果就是你挨了他的刀柄一下。

有的时候你也在想为什么大家都害怕刀哥，思来想去无非就是两点，要么是因为他长得凶神恶煞，要么就是因为听过死人刀的传闻。

可他细看起来不是还挺英气的吗，虽说是潦草了些……

天色渐晚的时候，你们逛到艾婶的摊位前，纸扎的灯笼聚在一起，像一朵镶着金边的火烧云落到了地面。头发花白的老人看着你们，眼里全是笑意。

“少东家，还有身后这位大侠，要不要买个灯笼呀？”

“我都行，刀哥你要不要？”

“尽是些小孩子喜欢的东西，老子用不着。”

“他这人说话就这样，您别放在心上。对了艾婶，您今年又来卖灯笼呀？”

“可不是吗，年年都卖，一眨眼卖这么多年了……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少东家你还没有桌子高，哭着闹着要江大侠给你买灯笼，最后要了个啥形状的来着……蝴蝶的花灯！江大侠说你最喜欢捉蝴蝶玩儿。”

伊刀在你身后笑了一声，你听得真真切切。

“艾婶……”

“后来，我年年都扎蝴蝶花灯，就等着给少东家你呢。小娃娃一眨眼就长大了，好多年不要灯笼喽。”

“艾婶的灯笼我记着呢，是最好的！”

“只要少东家喜欢，我就一直给你扎！”

和艾婶告别后，你拉着伊刀挤进人群中看宋九表演吐火，正好红线也在，你把刚才买的松子糖偷偷塞进她的口袋里。起初小丫头还以为你在她的兜里翻找些好吃的，低下头一看才发现满满的糖果，她开心地拉住你的胳膊。

“老大，你来看表演啦，伊刀大侠呢？”

“诶？他刚才就站在我后面，又跑哪去了。”

“我看到他了！在那里！老大你回头！”

你顺着红线指给你的方向看过去，伊刀就在人群外面。你又一点点挤出来，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去到他身边。

“你怎么跑出去了？”

他把那只崭新的蝴蝶形花灯交到你的手中。

“长大怎么就不买了？我看那婶子扎得还挺好。”

你有些不好意思地错开他的目光，却意外地发现天上的月亮和你手中的花灯一样，比之前你见过的还要更明亮。

无云无风的夜，连少女的心思都无处遁形。

你提着灯笼站在他面前。

很久以后伊刀才发觉过来，他在那晚就欠下了你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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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你们启程去了开封。年少时你曾以为遥不可及的地方，如今也不过是隔着千百里山水，乘船骑马就可抵达。

红线闹着要跟你们一起去当大侠，最后还是被周叔扣了下来，但你答应她会及时给她写信报平安，还会给她带回来一些开封城里新奇的小玩意儿。

樊楼的群英会结束后，你们的住宿成了问题。

以前你从没离开过竹隐居和不羡仙，伊刀更是居无定所，江湖漂泊惯了，风餐露宿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他看着马背上昏昏欲睡的你，决定带你找个客店小住一段时间。他和你说南门大街那边有一家小有名气的客店，于是你们就一路跨过升平桥，终于接近傍晚的时候，你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到了“无比客店”的招牌。

客店分了三层小楼，确实修得漂亮，屋檐角悬着铃铛，随风轻轻地晃。

你下马伸了个懒腰，滴答甩了甩尾巴凑过来蹭你的手。伊刀把缰绳递给前来迎接伙计，径直走进店内，你赶紧跟了上去。

“两位客官里面请，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住店，要最好的房间，连着的两间。”

“好嘞客官，那就是三楼的客房，咱们要住多久？”

“先来一个月。”

“那咱们这边按月付费可以便宜些，客官您看……”

掌柜笑眯眯地报了个价，你听完后拿出多年的积蓄大手一挥准备交钱，却被身后的男人翻了个白眼。

“你那仨瓜俩枣的够干啥？”

“瞧不起我？我这可是新换好的铜钱，能付掉自己的房间！”

“留着自己花吧，真当老子的钱养不起你个小崽子？”

最终你还是听了刀哥的话，老实收回了钱袋。你不打算去探究伊刀身上的钱财究竟从何处而来，因为你怕这客店没法心安理得地住下去。

听掌柜介绍房间时，你偷偷瞄了刀哥一眼。侧脸的轮廓被夕阳余晖勾勒得棱角分明，脑后的抹额柔软地垂落。

“瞅啥呢。”

他转头看向你。

因为逆着光线，你看不出他的表情来。

你突然想起刀哥把你推出酒窖的时候，也是这样看不清脸。

心慌。

“小妮子，别杵在那当门神了，赶紧上来。”

你被他用手指弹了一下额头，力道不算特别大。

“哦，来了！”

所幸的是，他的目光依旧会停留在你身上，嘴巴还是一样不饶人——伊刀好好地陪在你身边。

你们上了三楼，掌柜推开两间相邻客房的门，屋内布置雅致，红木桌上摆着茶具，甚至连日常的洗漱都可以在屋子里面解决。你打开窗，发现太阳已经落了下去，夜风夹杂着街市的喧闹扑面而来，远处灯火如星，那都是从前你在清河时看不到的胜景。

“刀哥，明天我想到街上去逛一逛。”

少女那双明亮的眼睛总是在看向他的时候带着笑意，伊刀觉得那太具有欺骗性，像儿时在故乡看到过的弯弯的月亮。

“行，先去洗个澡，然后早点回来睡觉。”

“好！”

你随手拿起一套干净里衣就往楼下跑。

无比客店的花瓣浴果然名不虚传，你托店里的姐姐给你添了几次热水，她还帮你放了些新鲜的花瓣和精油进去。风吹来的时候，你感觉全身都舒坦了许多。

泡完澡回房间的路上已接近子时，酒客们匆匆散去，店里面变得极为安静，只剩灯笼昏黄的光在墙上摇晃。

客店的楼梯修得狭窄，估计是上了年头，木板踩上去的时候会发出“吱呀”一声。你不想让它发出噪音，于是只好以一个奇妙的姿势扶着栏杆往上走。刚走过楼梯的拐角，你就迎面撞上一个高大身影，在你险些摔过去之前，对方快速抓住你的手臂稳住了你。

你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之后就是席卷而来的鼻酸——刚刚那一下在你的鼻子上撞得太结实，连你的眼泪都差点被撞下来。

“走路还是这么不长眼？”

熟悉的粗哑嗓音在头顶响起，你抬头才发现伊刀就站在你面前，眼神里还带着点戏谑。

男人的头发披在肩上，湿漉漉的，发尾还挂着水珠。松垮的外袍下，你能看到那一小片常年裸露在外的麦色的胸膛。皂角香在刚刚的一瞬间就撞入了你的鼻腔，气味源头的人就那么看着你，眉毛一挑。

“刀、刀哥……”

等你站稳后他才放开你的手臂，轻微的灼热与疼痛在皮肤下缓缓蔓延，甚至触及心脏。

伊刀看见你泛红的耳尖。

“慌什么，撞了老子跟见了鬼似的。”

“谁叫你站在这儿的，吓了我一跳。”

江叔和寒姨把你养大的十几年里你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直到遇到刀哥以后。你的心跳声大到再近一点就会被刀哥发现，于是你只好用你最擅长嘴硬去掩饰心底的慌张。

对，这又不是你的问题。

你快速整理好自己的衣袍，梗着个脖子站在伊刀面前，眼睛却忍不住地去看他贴在颈侧的柔顺的头发，他的胡子也被氲湿，没有之前那般潦草。

“啧，头发也不擦干，着凉了还要麻烦老子去开药。”

他瞥了你一眼，把手里那条半干的浴巾丢到你头上。

“拿着回屋去，别在这里站着碍事。”

你愣了一下，把他的浴巾拿在手里，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谁碍事了……”

你小声嘀咕着，可还是回到房间里老老实实地把头发擦干。趁着不算太晚，你点燃了桌面上的那盏油灯，趴在红木桌上开始给红线写信。你写下在开封的见闻，和伊刀都做了些什么事，连日后要带她一起去的地方你都规划好了，就等着她长大。

隔了一堵墙的距离，伊刀躺在床上开始后悔，当初的他是从哪来的胆子敢一个人带着这个十六岁的小妮子出来闯荡江湖的？

可他满脑子都是少女湿漉漉的双眼。

“阿依。”

他在无人之处把那个美好的、如同月亮般的隐喻轻轻念出口。

春宽夜窄。

第二天洗漱好后，伊刀带你去了孙羊正店吃早饭。你们点了芝麻烧饼夹羊肉，还有一人一碗羊杂汤。汤色炖得雪白，喝下去的一瞬间你就感觉身体暖和起来了。

“想好一会儿去哪里逛没？”

“没，我觉得随便走走都挺好，要不就去瓦子那边看看，我昨天听客店的姐姐们说那边有节目。”

“行，那不找江无浪了？”

“劳逸结合，劳逸结合。再说了，人多的地方消息更灵通。”

伊刀听完冷哼一声，盯着你盘子里那点没吃完剩下的。

“好话赖话都让你说了，把你那口烧饼吃完，别一会儿喊饿。”

“让我缓口气，再说了，都出来好些日子了，你怎么还要像寒姨一样管着我？”

“不管？老子要是不管你的话你那钱袋子还能在？刚放你出去吃了碗烩面连最后的家底都差点被骗走。老子要是不管，滴答是不是都饿死了？这么久过去了你有喂过它一次？”

你感受到周围人投来的目光，于是赶忙去捂他的嘴。

“不是，刀哥，你小点声，那么多人看着呢……”

“这会儿知道要面子了。”

“我错了，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

你并非诚心去道歉，但声音放得软，眼里也带着些许乞求的意味，这招在伊刀那里一直很受用。

果不其然他不说你了，只是没过多久，江湖上出现了新的传闻——死人刀是妻管严。

天不收无意间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寒香寻，那天之后，褚清泉身上的伤更严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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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春雨将歇，你们得知江晏可能在南边的消息，就准备先回一趟清河，然后走水路下江南。

临走之前，你还想再买点东西给红线带回去，于是在刚刚放晴的日子里，你便缠着刀哥陪你去大相国寺求平安符。伊刀自然是不信这些，他本想去寻些好酒带在路上，可架不住你那一刻也不停息的嘴皮子，聒噪得很。

大相国寺香火鼎盛，诵经的声音飘散在风里。

从走进寺庙的那一刻起你便噤了声，只是安静地跟在刀哥身后。

“到了，进去吧。”

“你不陪我进去呀？”

“别磨蹭了，再晚点菩萨都休息了。”

“哦……”

你看着他在寺庙门口的角落处懒散一靠，只好自己往里走。

八角琉璃殿里，四面千手千眼观音菩萨凝望世间。你买了三炷香，点燃后插进香炉，学着其他香客的样子双手合十，跪下许愿。

愿望如果太多的话是否还会灵验？每到这种时候你都会开始纠结。

可你偏偏生了一颗侠客心——你想要救苍生，但又想像普通人一样去顾小节。

跪在菩萨面前良久，你终于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你祈求所有善良的人们都有一个好的归宿。

“这人怎么在这儿跪了这么久……”

“就是，后面都排队了。”

你听身后有人小声议论，于是赶忙又向菩萨补充：

愿不羡仙的人们平安顺遂，愿寒姨江叔身体康健，愿红线能平平安安地长大，愿刀哥……能对他自己的身体好一些，然后永远陪在你身边。

许完愿后，你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

檀香似还萦绕在指尖，你感觉心里踏实了不少。

你起身，走向旁边的善堂去求平安符。案台上整齐地摆放着红绸小袋，上面绣着花纹或祈福的字样，一位老僧坐在后面，慈眉善目。

“大师，这些都是开过光的吗，真的能保佑他人？”

他只是看着你笑，没有回答。

你翻看半天，挑了一只最精致的平安符，付了铜钱后你把它小心翼翼地收进腰间的口袋里，准备带回去给红线。

寺院墙角下，伊刀等得无聊，索性靠在墙边打盹儿。

“我和你说，大相国寺那姻缘符可灵了，我上个月求了一个，昨天就和心上人定了亲！”

两个小丫头从他的面前走过，其中一个笑得眉眼弯弯，手里紧紧攥着个红绸袋。

“真有那么灵？”

“是啊，他之前好像还没有那么喜欢我呢，这会儿突然就回心转意了！”

“那很好呀，在哪里求？”

“走，我带你去，就在西边的殿里！”

伊刀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朝少女们离开的方向看去。

中原人贯会搞这些有的没的。

他在心里默默吐槽，却突然想起了你。

家养的雀儿总有一天会长大，小崽子以后也会有心上人。

偏殿比起主殿清静得很，殿外的几棵树上面系满了红绳，殿内香客不多，只几个女子正低声祈祷。伊刀跟了上去，在外面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开。

要什么平安符，还不如靠自己灵一些。

你远远就看到伊刀，他在寺庙里面显眼得很，于是你赶忙跑到他的面前。

“刀哥！都找了你两圈了，你怎么在这儿？”

“等你等得快睡着了，转一转也不行？”

伊刀抬起眼看你，嘴上带着不耐烦，可眼神始终是柔和的。

“行，给你看这个！买了平安符免费领的红绳，挂在树上能祈福。”

你把手里的红绳摊开，送到伊刀面前。

“那你就挂好再回来，老子在这儿等你。”

“我不想挂在树上，把这个缠在你的刀柄上可以吗？”

“都说了我不信这些唬人的东西。”

你眼巴巴地看着伊刀，直到他把身后的那把紫金大刀卸下来，然后立在地上，刀柄对着你。

“拿去，别弄坏了老子的刀。”

“我当然知道你不信这些……”

你顿了顿，然后告诉他：

“是我信你。”

你低下头，把红绳一圈一圈缠在上面，认真地打结，发丝垂下来，遮住了你的半边脸颊。伊刀站在一旁，目光忍不住落在你身上。他的喉结微微滚动，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弄好了，你握握看还趁不趁手。”

你把刀交还到伊刀手里，看他挥了几下后又重新把刀背了起来。

男人转过身去先一步离开，你跟上去，听到他说：

“花里胡哨的……还行吧。”

从那天起，死人刀的刀柄上多出了一抹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