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hive of Our Own ^beta

Chapter Text

Chapter Text

02/ 咖啡与台球厅

解雨臣坐在高脚椅上，深色吧台摆着的酒斑斓闪烁。这是一间玻璃墙面的酒吧，就在学校附近的花园里，德国的大学大多没有围墙，和街景融合在一起就像一幅画。他和几个朋友在这里蹩脚地玩台球，喝酒。

当然，避免不了的，黑瞎子也在这里。

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在生活上没有变化，他们还是会替对方带东西，在进门时打招呼，只是双方都对那次谈话闭口不提。解雨臣的朋友们都对黑瞎子很熟悉了，多数场合也根本躲不掉，他们看来的眼神总是意味深长，像是早就发现他们的关系。

这间酒吧风景很不错，阴天的傍晚没什么光，可以看见院子的树冠和闪烁的灯串，和他同讨论会的一个男生开了球，调笑声不绝于耳。

“你不来一把？”黑瞎子坐在了他旁边。

“不了。”解雨臣抿了一口手中的君度，“你和乔安娜聊完了？”

“没意思，不是我的菜。”

“你拒绝人真是毫不留情。”解雨臣笑了，“那谁是你的菜？”

“你不知道？”

“我哪里会知道。”解雨臣扭头不看他，又用余光偷偷地瞄，察觉到黑瞎子的视线就装作不甚在意地移回去。这些小动作可爱得紧，黑瞎子没有拆穿他：“行吧。我以为你接受了我的咖啡会对我诚实一点。”

解雨臣举起酒杯的动作一顿。

时间回溯到今天早上，他前往教学楼的路上碰见了黑瞎子，对方很热情地要帮他买一杯咖啡，他没拒绝，因为本来就有这个打算。

“燕麦奶加杏仁糖浆，温热，我知道的。”黑瞎子抢先笑道。

九点的校园天空仿佛是柔软舒展的羽翼，温柔到叫人心软。街道有些嘈杂，但并不影响他看书。他拨开被风吹乱的碎发，看见黑瞎子从远处穿越人流向他走来，阳光无私地描摹他的身形，和他第一次向他走来时一样，只不过那时候他还是位陌生的、医学院的学长。

他接过咖啡，喝了一口，就听见黑瞎子问：“怎么样，还是那个味道吧？”

嗯，解雨臣点点头。不烫不冷，甜度刚刚好，是细心琢磨才可以总结出来的。

“这可是‘重归于好’咖啡。”

解雨臣回过神来，才听到黑瞎子又说了一遍。外头的天色更暗了，呈现出一种迷幻的蓝，树上不知道什么果子像闪烁的行星。他顿了顿，说我可没认证这个名字。他的朋友，一个叫杰西的男生赢了，问谁想和赢家玩？黑瞎子轻轻放下酒杯，对解雨臣勾唇一笑，说好啊，我来。

“齐，干了他，他太嚣张了。”丽莎把球杆递给他，他看向解雨臣，墨镜后的眼睛仿佛在期待的一眨一眨，解雨臣对他举了举酒杯，说，加油。

杰西开了局，但没进球。黑瞎子一句话也没说，连续进了三个黄球。解雨臣笑了起来，他有点儿替黑瞎子紧张。黑瞎子面无表情，球杆对准球的手很稳很专注，短暂的休息时间里也只是安静地喝酒，研究杰西的打法，然后利落的给球棒涂上巧粉，把最后几个球都打进了洞。他研究球局的表情，让巧粉轻轻吻上母球表面的瞬间，足以让很多女孩疯狂，看得让人非常满足。解雨臣前倾身体，看他微低身子，顶灯照上他硬朗、英俊的侧脸。

“美得像一座人文雕塑。”有人呼叫道。解雨臣也跟着人群笑起来，眼神一直停留在黑瞎子身上。只剩下黑球时，黑瞎子晃了晃手中的球棒，对解雨臣笑道：“解雨臣，看好了。”

一杆进洞，众人都为他欢呼。

解雨臣觉得脸很热，心跳加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他感到头晕晕的。黑瞎子的笑容，他的脸庞，他的身体，反复闪耀在他的眼前。

“嘿！解？”解雨臣如梦初醒般，听见乔安娜对他说，“明天晚上我要在公寓里办一场聚会，你和齐一定要来。你知道的，就在最老的那栋学生公寓。”

他觉得自己话有些说不清楚，于是只是点头回答：“好、好的。”

“一定叫上齐。”她说。

“哦……”解雨臣追随她的视线向前方望去，刚好黑瞎子对上他的眼神。对方露出一个称之为性感的笑容，向他走来。

tbc.

Chapter Text

      “我刚刚还在邀请你们来我的聚会。”乔安娜立刻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圆耳环在耳垂上晃来晃去。

　　“乐意至极。”黑瞎子用酒杯和她隔空碰杯，伸手把解雨臣揽过来，“我和他会准时到场的。”

　　乔安娜颇具隐晦意思的对他们点点头，还在说着什么，金黄色的大波浪卷发披洒在丰润的胸前，大圆领处的蝴蝶小项链闪闪发亮。解雨臣在背后捏紧了手，黑瞎子会喜欢这种妩媚型的女人吗？

　　像是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黑瞎子偷偷包裹住了他的拳头，解雨臣挣扎了一下，但力量太过悬殊，只好抬起头望着黑瞎子的下颚线和侧脸。富有立体感的五官昭示主人的谈笑风生，解雨臣抿抿嘴，委屈不太插得进去话，他想回家去，缩回属于他的小房间里。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说特别喜欢自己，但是明明跟别人的关系更好。

　　手中的拳头挣扎力度大了起来，黑瞎子皱眉，瞥见了解雨臣怄气的小表情，心觉奇怪，便对众人笑笑：“我和瑞恩待会儿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下次见。”

——
　　

　　黑瞎子觉得没有比琢磨解雨臣的心思更苦恼的事情了。

　　他们第一次上O床的时候，黑瞎子足足买了四种安全套和三种不同口味的润滑。他把选择权交给解雨臣，对他极具温柔和爱护。解雨臣在床上的时候实在太娇气了，不够意思就要生气，不舒服了就要咬他，他记得他有两颗白虎牙，尖尖的咬人可痛了。

　　但黑瞎子喜欢看见他笑，看见他在学校里朝自己跑过来的样子，恰逢阳光落满了小道。

　　那时候每天天气都很好，天空通透得没有一丝云，如今的柏林已经步入雨季。

——

　　解雨臣站在超市里，在读一罐酸奶上的字。小推车里的东西不是很多，大多是一些蔬菜和零食，外面在下大雨，是黑瞎子提议送他过来的，而车主现在就在他身后，沉默注视他的一举一动。

　　解雨臣拿了三桶泡面，黑瞎子提醒他要少吃速食产品，他没听，而是又打开了冰柜，啤酒罐整整齐齐的放成一排，他明显犹豫了几秒，黑瞎子先他一步伸出手，被他打了回去。

　　“不要喝啤酒。”

　　他换成了一瓶冰茶，接着朝收银柜走去。黑瞎子跟在他背后，没有评价他这个过于任性的做法。

　　超市离他们的公寓并不远，从上车后解雨臣就一言不发，抱着零食袋子就像抱着家里的史努比。几片薄雨打在玻璃上，雨刮器单调的划来划去，沉闷的声音出奇响亮。

　　“我总得知道自己怎么了吧。”

　　黑瞎子在红灯路口停下来，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他沉默了好几秒钟，留足时间给解雨臣思考、回答，但并没有等来任何回应。解雨臣固执的抱着袋子，像只闷仓鼠。

　　“解雨臣。”黑瞎子说，“你说出来我们才能解决问题。”

　　“我们现在是什么。”黑瞎子都快放弃了，才听见解雨臣委屈的声音。

　　“什么？”

　　“我们之间算什么？”

　　黑瞎子比解雨臣大了整整两岁，帅气医学音乐双修生，来自一个普通家庭，但解雨臣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他喜欢他，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的到来，好像只会给黑瞎子的日常带来落叶飘进水面的波澜。他们只是炮友关系，解雨臣每每这般提醒自己。
　　
　　但他又想起了那个夜晚，他们一起投影看电影，黑瞎子一直盯着他的侧脸笑，他问他怎么了，他说你很好，想看着你。惊悚片段他会捂住他的眼睛，甜蜜时刻他同样缱绻望向他，他没见过这种眼神，和任何场合的都不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与你而言是什么。”解雨臣闭了闭眼，指尖掐得袋子哗啦响。他讨厌这种挥来挥去的感觉，仿佛是一场游戏。他想问他为什么失约，为什么那天说出“他啊，我没有很认真”这种话。车慢慢停在了公寓门前，雨还在下，解雨臣却没等黑瞎子回话，独自踏进了雨幕里。
　

tbc

Chapter Text

　　聚会上的人黑瞎子不怎么认识。“这儿是乔安娜的party吗？”他询问给他开门的人，那人只轻轻点头就离开了。他站在公寓一楼的木地板上，各色各样肤色的人在social、碰杯，他甚至闻到了一股叶子的味道。老实说，他并不是很想来这儿。乔安娜是学校的人气王，好像各个学院没有她不认识的人，就读的中学贵得离谱。

　　他是通过解雨臣才认识乔安娜的，毕竟他们才是一个阶级的人，这儿的人早早就形成了自己的社交圈。他环视周围的一切，彩光灯晃得他眼睛疼，解雨臣没在，他不知道怎么了，自从上次以后他们很久没有说过话。

　　三天前从超市回来，黑瞎子发觉解雨臣状态不对劲，敲了四五次门也没人应，甚至不出来吃他的晚饭，紧接着就是有意的躲避和无视——从没发生过的漫长冷战。他编辑了特别大段的文字，删删减减犹豫措辞，等待了一个晚上还是石沉大海。

　　他孤零零的站了一会儿，思考要不要去拿杯喝的时候乔安娜终于来了。她热情的拥抱住他，这让他莫名觉得期待和安心。

　　“嗨，齐，我看见瑞恩没和你一起来还觉得奇怪呢。”乔安娜说，“他就在后院，我带你去。”

　　黑瞎子好像知道自己期待来源于何处了，他跟着乔安娜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出主门来到小院子里，大片的草坪正对中心公园，路灯在傍晚泛着微光。人渐渐少了起来，面孔都是熟悉的，这里的人都是乔安娜的核心社交圈。

　　“瑞恩、瑞恩！”乔安娜唤了几声，“齐来了！”

　　黑瞎子转过石砖门，看见解雨臣笑意盈盈的脸——他放下烟，收了笑容，但是神色依然是温和的。

　　“嗨，好久不见。”

　　解雨臣的脸在光线较暗的情况下也很白净，好像带着淡妆，眼尾小小的翘起来，他抱着一只白色茶杯，像一只天使。

　　“嗯，好久不见。”对话在旁人看来很莫名其妙，但确实好几天没见了。黑瞎子尴尬的挠挠头，不知道继续说些什么。他好像打断了解雨臣的社交。

　　“你想喝点什么吗？”解雨臣一反常态问道，“跟我来吧。”

　　他对身边的朋友说了句马上回来。他们来到玄关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厨房的灯不亮，家具都是淡淡的奶油色，干净而温馨。橱柜和电器上一层不染。窗户只打开了一丝缝，香槟色窗帘起伏。黑瞎子注视着解雨臣拿出一只杯子和一瓶红酒，把杯子洗净。他的头发看上去蓬松得恰到好处，给人一种柔和又不软绵绵的质感。

　　他给两只酒杯倒满，坐在了餐桌上。

　　“这栋公寓很不错吧。”

　　“嗯。“黑瞎子干巴巴的回答。

　　“私人厨房和淋浴间，这样很好。”解雨臣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打算搬出去住了。就在学校一条街距离，一座老公寓，里面很复古，我喜欢它的装修。”

　　黑瞎子张了张嘴巴，但发现自己吐不出一个字出来。他突然觉得面前的人很陌生，仿佛几周前那个面对他还会害羞，承诺不会搬出去的人从未存在。他把酒杯拿起又放下，口腔里苦涩在蔓延。解雨臣没有一丝停顿，代表着他只是告知而不是商量——这也并不难理解，他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解雨臣的朋友从来都不和别人合租。很多时候他都在想，解雨臣和自己住了那么久，可能真的因为喜欢自己吧，然而一切事情都被自己搞砸了。

　　“我很想你。”解雨臣却说，“你没在的那段时候。”

　　他的直白如此出乎意料又割裂，让黑瞎子脸热起来。他让自己抿了一口酒，缓缓咽下去，酒的味道引走了他一部分注意力。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只是不想让我们的关系变得奇怪。”解雨臣说，“我觉得我们之间需要一点距离冷静一下。”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它——让我觉得不太舒服。”

　　黑瞎子感到脑袋有点晕，影子在地面晃来晃去。他想对解雨臣说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但是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因为爱，所以不能。他握住杯身转圈，解雨臣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假，但是特别真诚。他没有继续说话，似乎在等待自己的回答。

　　“嗯……我觉得很好。”他恍惚地说，“这样，挺好的。”

　　解雨臣来到他面前替他扶了扶滑下去的眼镜，他偷偷端详着他可爱的神情，他笑了，发自内心的笑，露出两颗虎牙尖。他开始读不懂他了，以往做爱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是解雨臣的解谜卡，想要慢或者快，事后想喝什么饮料，他都能从一举一动里了然，现在的解雨臣离他如同隔了一层多变的雾，但无论如何于他而言都是甜美的诱人。

　　“你应该尝尝丽莎的烘培。”解雨臣看着他，“她的手艺非常不错。”

　　他微微一笑，跟着解雨臣走出偏门。他知道，出了这扇门，他们又是朋友了。

Chapter Text

　　黑瞎子进门的时候解雨臣的朋友们已经到了，在谈论八卦什么的。解雨臣第一个发现了他，事实上他似乎一直漫不经心。解雨臣的眼睛像一只恬静的鹿，在与他对视时泛起亮晶晶的光泽。

　　“随便坐，齐。”

　　黑瞎子一笑，最终选择坐在解雨臣旁边的小沙发上。桌上摆着几瓶红酒，丽莎端着酒杯说她第三任男友的坏话，其他人附和着打趣。解雨臣也跟着笑，但嘴角很牵强，看起来非常疲惫。

　　“说到这个，我得问你了，瑞恩。”丽莎抿了一口酒，歪头饶有兴趣道，“你和齐——”

　　解雨臣一愣，直直对上丽莎探究的眼神，随即化为体面的笑容，仿佛在问怎么了。

　　丽莎无奈摇摇头，“得了吧，你们在谈了，是不是？”

　　这下众人的目光一齐聚焦在解雨臣和黑瞎子身上，这让人很不自在。解雨臣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和黑瞎子的关系卡在不冷不热的阶段很久了，前几天还被他亲手推向了冰点。他道：“老天，我们真没谈。”

　　丽莎做出一个了然的表情：“那就是睡过了。”

　　解雨臣欲哭无泪，他偷偷瞟了一眼，黑瞎子尴尬的握紧酒杯反复旋转。

　　“这么紧张做什么。”丽莎一把揽过乔安娜的肩膀，“我们可从没有看不起炮友关系。”

　　“你。”她指了指解雨臣，接着又指着黑瞎子，“你们两个一碰面氛围都不一样了。”

　　是吗。解雨臣不知道如何接话。好在朋友们也没想多深挖这个话题，她们闲聊了几句考试周的事，便提出得离开，解雨臣送他们出门，回到沙发上，为黑瞎子开了一罐冰啤酒。

　　“别放在心上，他们就喜欢八卦这个。”他安慰似的对黑瞎子道，“我发誓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我们之间的事情。”

　　“不、不。”黑瞎子从沉思中醒来，摇摇头，“就算你说出去，也不会怎样的。”

　　“你什么意思？”

　　“我说——就算你把我们之前的事告诉所有人，我也不会生气。”

　　解雨臣举着酒杯的手一顿。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感觉，这简直和那个不敢在外人面前宣告他们很熟悉的黑瞎子判若两人。解雨臣蹙眉，只好干巴巴回答：“啊，是吗。”

　　“你是不是不太喜欢丽莎他们？”

　　黑瞎子一晒：“只是感觉聊不到一起而已。”

　　“他们人不坏，只不过说话做事可能比较没边界。”

　　“我知道。”黑瞎子抽出一张餐巾纸擦去水迹，将它叠成很小的正方形，“他们愿意和你玩，只不过看在你家世好。”

　　解雨臣不以为意的耸耸肩。事实如他所说，像黑瞎子这样的普通人，能进到这个圈子全靠解雨臣的推荐。他们的父母不是律师就是牙科医生，甚至政治家，从小到大不缺钱花。黑瞎子知道乔安娜家有一个恒温泳池，知道杰米每年圣诞假期都会去澳大利亚度假——这一切黑瞎子都没有，他住在合租公寓，课余时间还得去兼职挣房租。

　　他记得解雨臣还和自己一起住的时候，浴室的顶灯经常坏，他舍不得请师傅上门修，就自己搬个梯子把灯泡组件一个个拆开，解雨臣扶着梯子，仰头对他笑。

　　“行了。”他按上开关，浴室瞬间被光亮笼罩。

　　“你笑什么？”

　　“啊，这个嘛。”解雨臣的脸覆上一层薄薄的红晕，他摸了摸鼻子，“你怎么什么都会，感觉……挺帅的。”

　　“不过我实话说，你又不差钱，为什么要和我住在这里。”黑瞎子从梯子上下来，“去富人区租个双层公寓，比这舒服多了。”

　　“因为你在这里呀。”解雨臣眨着眼睛，“你在这里，就很好。”

　　黑瞎子数不清究竟发生过多少次暧昧，包括但不限于周末窝在一起看恐怖电影，随手给对方做一份夜宵，不过已经过去太久，最后一次是解雨臣说要给黑瞎子拍一张照片，结果打打闹闹着拍糊了，因为突然有小组任务，便也没有再管。

　　“他们毕竟是我的朋友。”解雨臣仿佛很累似的，伸出手揉眼皮，“希望你能理解。”

　　天空蓝得歇斯底里，从方窗向外望去能看见飞越的鸟群，黑瞎子垂眸，将视线移到解雨臣身上。

　　“你今天怎么了？“

　　“没事。”解雨臣叹了口气，“只是有些不舒服。你先回去吧，我休息会就好。”

　　和乔安娜一伙人的社交总是会占用他大量的业余时间，但人总是由各种各样的迫不得已形成，有时候解雨臣会想，似乎自己和黑瞎子在一起时才是最真实的。

　　黑瞎子一时无话，解雨臣的状态怎样看都不正常，他起身不由分说的摸上他的额头，不烫，但明显比自己要高许多。

　　“你在发烧。“黑瞎子肯定道，“吃了药没有？”

　　“嗯。”

　　病中的解雨臣像一团脆弱的小猫咪，连声音都是轻轻的，挠在他心里。黑瞎子见天色已晚，问道：“你晚上吃什么？”

　　“不知道，或许是面包什么的吧。”

　　解雨臣的厨艺黑瞎子熟稔于心，能多简单就多简单，他无奈的摇摇头：“你这也太不会照顾自己了，少爷。你在这休息吧，我去做。”

　　解雨臣没说话。他目送黑瞎子慢慢走进厨房，揽来一只抱枕塞在怀中，柔软蹭着他的下巴，他闻到渐渐飘来的鸡肉香，载着思绪飘远。和黑瞎子在一起始终带给他无与伦比的安全感，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好像都能有解决办法。想和他一辈子，这是他生日时许下的愿望。

　　黑瞎子做饭十分熟练，没要多久便捧着满满当当的鸡汤泡饭回来，鸡肉煮得又鲜又软，给胃袋带来紧密的妥帖。

　　“最近寒潮，你要注意身体。还有，吃面包也要加热一下，别这样冷冰冰的应付自己。”

　　解雨臣一口一口慢慢吞咽，点点头，注视着黑瞎子的眼睛笑。

　　“怎么了？”

　　他没回答，半晌才道：“只是觉得，我好像没有别的愿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