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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tats:
Published:
2025-03-04
Updated:
2025-10-11
Words:
27,151
Chapters:
10/?
Comments:
84
Kudos:
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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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Hits:
4,537

【云冰】价值一百亿的恋爱

Summary:

周围人已经忍不住笑了,李云祥不禁叹了口气,他是真心觉得无语。都什么年代了,造(黄)谣依旧有这么多受众。

Notes:

【云冰】价值一百亿的恋爱
【作者】EllenGreen/阿绿
【配对】李云祥/敖丙
【分级】NC-17
【原作】新神榜:哪吒重生
【注】普通人现代paro,灵感来源自《鸣鸟不飞》,但我只想看德三少爷怎么给李云祥治阳痿(你,又及:本文人物关系混乱,会提及前任(复数)和炮友(复数),如果雷的话就不要看。

Chapter Text

  李云祥早知道这份保镖工作是个烫手山芋,但毕竟酬劳丰厚,也只得硬着头皮接了下来。德家三少爷在东海市声名远扬,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算到李云祥这里,已经是今年德家雇的第四个保镖了,可今年才刚过去两个月。至于李云祥前面那三个人,并非在帮派火并中落了个缺胳膊少腿,只是被德老爷子发现他们与少爷关系不当,这才频频换人。

  关系不当是个委婉的说法,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德三少爷私生活混乱,他又来者不拒,事发东窗只会说是别人先动手,什么一介文弱书生,哪儿来的力气反抗,久而久之强奸变合奸。他爹知道他在撒谎,却不能把火气撒在自家人身上。李云祥也知道他在撒谎,因为李云祥上岗的第一天,他当着一屋子的打手,是这么说的:

  “给你个忠告,管好你自己,少插手我的事儿。不然我嘴上没把门儿的,而且……我说什么老爷子他都信。”

  李云祥说知道了,可德三少爷还嫌不够似的,一脸狞笑着又补了一句:“多离谱都信。”

  周围人已经忍不住笑了,李云祥不禁叹了口气,他是真心觉得无语。都什么年代了,造(黄)谣依旧有这么多受众。首先,李云祥是个直男;其次,他不举。乖乖,他还以为少爷知道这件事,实际上他猜测老爷子把他调去做保镖八成就是因为这。每个进德家的人都要查体,从血型到遗传病,统统查个底儿掉。查性功能是附带的,本质是激素检查的一部分。眼下李云祥不想惹事,他这才第一天,想必以后有他受的。他佯装憨厚,依旧笑着回答知道了。德三少爷见状,脸上的戏谑收敛了几分,抬手叫周围人安静,又转而对他说:“你身上穿的什么?”

  “嗯?就——”

  “就什么呀?”德三少爷毫不留情地打断他,“你以后天天站我身边儿,穿这么寒酸,叫人家看不起我啊?”

  实际上李云祥穿的不过是德家要求的黑色西服套装,老爷子都没说什么,这少爷跟他置什么气。他现在无比肯定自己今后要被针对,但他还是忍住了,只一板一眼反问道:“那我穿什么?”

  “老爷子每月给你开多少工资?”

  李云祥不明就里,但还是如实报了个数。德三少爷伸出三个指头,语气轻浮地对他说:“乘个三,去买身衣服。哦对了,你花多少,我就从你工资里扣多少。”

  李云祥恨得牙痒。头三个月等于白干,这谁受得了?李云祥在直接认怂和就地发火撂挑子不干之间折了中,他选择讨价还价。他说:“少爷您这不是为难人吗?要是真嫌我这身上不得台面,您好歹告诉我买什么牌子,什么款式。这样我好办事,您也满意。”

  德三少爷翻了个白眼,撂下一个李云祥没听过的品牌名称,摔门而出。李云祥跟出去,在楼梯口站定。十五分钟后,德三少爷换了身浅灰的西装从二楼走下来,虽然依旧是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他的衣服,恨不得看出个窟窿,嘴里却说:“上车之后赶紧去给我约个时间。”

  约什么?李云祥越发糊涂,但还是跟着德家其他人坐进车里。德三少爷并不与他同车,估计是与老爷子有私事要谈。李云祥坐在副驾,难得清闲,便赶忙掏出手机,先百度一下那个衣服品牌。这不搜不知道,原来那是一家高定西装店的名字,并非什么品牌。呵呵,李云祥捧着手机挑眉,有钱人当真与他是两个世界。约时间当然是指量体裁衣,成衣再贵也入不了德三少爷的眼!他很快打了电话,定了今晚七点。

  饶是一天下来相安无事。德三少爷没再为难他,李云祥得以顺利按时下班,然后骑上摩托奔了裁缝——啊不,高定店。这会儿正赶上晚饭,店里挺清净。李云祥打了个招呼,说自己上午约了裁衣。店老板从报纸后面扬起脑袋,挺干瘦的老头,长得像猴,声音却洪亮有力,一嗓子差点儿把李云祥喊懵:“德家那小子又作什么妖?”

  李云祥一拍脑袋,他太着急开车过来,都忘了摘掉西装胸前别的组徽。他连说不好意思,老头点了点下巴,越过镜片直勾勾地打量他,问:“他有跟你说做什么样儿的吗?”

  “你们有钱人怎么都喜欢讲谜语?”李云祥实在没忍住,直愣愣地问了出来,“我不知道啊!他就给了我你的店名,我还是百度出来的地址。”

  “行吧。”老头指了指其中一个试衣间,“站那儿,把外套脱了。”

  李云祥站过去,老头拽着皮尺,三下五除二就量完了,末了指着裤子问他:“放左边放右边?”

  “什么左边右边?”

  老头吭哧一声乐了:“好么!德三公子什么癖好,最近喜欢傻子了?”

  “大爷,”李云祥强压着怒火说,“您能不能讲点儿我可以听懂的话?我哪儿惹您了吗?傻子是谁,喜欢又是哪回事?”

  “没有没有。”老头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挥挥手,“你不是德三他男朋友啊?”

  “我是他保镖。”李云祥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那么快,仿佛说晚了就有撒谎的嫌疑似的。

  老头摸着下巴思索了一阵,自言自语道:“也是。不然肯定让你连头发也一起做了——那什么,三公子到底说什么了啊?他什么都不说我怎么做啊?他以为我是神仙呐?”

  李云祥仔细回忆了一下,学着那人的样子比出三根手指,“他说这个数,做一身。除此之外真没说什么。”

  “三千能做个屁啊?”

  “不是,是我三个月工资。”李云祥说完迟疑了一阵,这才说了具体数目。老头半张着嘴,半晌才冒出一句“乖乖”。

  李云祥有点心虚,他问:“不够吗?大爷,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我真的不了解。”

  “叫什么大爷。鄙人姓孙。”

  孙老板缓和了表情,又问李云祥有什么偏好的颜色之类的,翻驳领戗驳领,长的短的,修身还是宽松,常穿什么皮鞋,高帮还是低帮。李云祥想都没想,话到嘴边脱口而出:“那不得看三公子爱好什么?是他非让我换身衣服。”

  孙老板又乐了,调侃道:“他爱好那个,你穿不来。”

  李云祥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知道德三公子是弯的,但平日里还是一副男人打扮,这老头刚笑这么坏,又了解三公子的衣品,这爱好该不会是——

  “你想哪儿去了?”孙老板用烟斗直戳他肩膀,“你这脸比他暗四个号,你要是穿个白的,那不是显你更黑?”

  李云祥讪讪地点头,反正他也不太懂,不如让孙老板替他拿主意。孙老板说可以是可以,但自由发挥的话——也不知道这幅吊人胃口的表情是做什么。李云祥多少有些怕了,于是赶忙提了个小小的要求:“麻烦朴素点儿!黑的就行。”

  “得嘞!回头我电联你来试穿啊!”孙老板指了指柜台上打开的登记册,“写下姓名电话,定金么……你看着给吧。反正你买就相当于德三公子买,他也不会短了我的。”

  李云祥一一照办,完事儿之后正要离开,孙老板倚着柜台看了眼登记册,又叫住他:“慢着。我说李先生你到底放哪边啊?要不然我怎么裁?”

  “什么放哪边?”

  “欸我去——”孙老板一脸恨铁不成钢,拿着烟斗往胯下一比划,“我问你命根子怎么摆。”

  李云祥握着黄铜门把手愣在了原地。此刻他觉得自己离有钱人的世界更远了,以及他真的怀疑德三少爷整这么一出纯粹是拿他寻开心。可不知者无罪,他凭什么就要被人笑话?他随口说了个左边,扣上头盔,三两步走下台阶,长腿一迈,跨上摩托,扬长而去。

  店内,孙老板合上登记册,今晚应该不会再有其他客人了。他一边收拾准备关店,一边给德三少爷去了个电话,那边很快接起。“三少爷,我就是一裁缝。”他开门见山地说,“您送来的这位,什么要求都不提。感情要我凭空做啊?”

  “我怎么一点儿都不意外。”

  “我倒挺意外。”孙老板接过话来,“不光他没要求,您也没要求。”

  “你做不做?”

  “嘿,看您说的。我定金都收了,哪儿有不做的道理?可他是站在您旁边儿的,我这不得好歹问一句。实际上这李先生倒是说想按您的喜好来做的,但被我直接劝住——”

  “我的喜好?”德三少爷打断他,听起来火气不小。电话那头又接着说:“混小子上任第一天就想巴结我?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家那老不死的想干什么!保镖?我看是眼线还差不多。不就是想每天二十四个点儿地盯着我?”

  “要不你辞了他?”孙老板知道自己在拱火,但偏偏德三少爷就吃这套。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接着说:“他不举。你说我怎么把他弄走?”

  “哎呦我的天——我老孙可是出家人!你爱怎么弄走怎么弄走,你跟我说他不举——哦……”孙老板这才明白过来,“你爹故意的呀,挑了他做你保镖,这是算准你不能故技重施了。不是——你非得拿这个理由辞人吗?”

  “对,我就偏要拿这个理由。”

  孙老板掏了掏耳朵。这德三公子也是倔脾气,德老爷子嫌儿子没本事,儿子就变着花样地作。常言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一个外人还是不要插手了。“行吧行吧,”孙老板敷衍道,“那小子人挺实诚,你别太坑他。”

  德三公子冷笑一声,随即挂了电话。

 

-TBC-

Chapter 2

Notes:

*再说一遍,谁都不洁……承受不了就不要尝试……我已经警告过了,希望不要有人打厨子,谢谢。

Chapter Text

  敖丙放下手机,目光再次落回手里那叠薄薄的资料,其中便包括李云祥的个人体检报告。他当然早就看过,敖广往他身边塞的每个人他都会提前做点功课。呵,本想在新保镖上任第一天给个下马威,谁想到这小子真沉得住气。果然是勃起不能,所以比别人少了点儿雄激素。实际上这世上有种美德叫“礼貌”,只是德三少爷他并不会那么想。他曾私下问过体检的医生,想知道具体什么原因让李云祥丧失了这个功能,医生满口支吾,说这个当时没多想,毕竟也不影响讨债。

  “不过他说没有受过外伤,那应该是心理原因导致的吧。”

  敖丙回忆着医生的话,据他所知,李云祥家里只有个开汽车修理厂的老爹,上头一个哥哥,底下一个妹妹,哥哥算是一般人口中的社会精英,有份体面的工作,而那个妹妹还在念高中,怎么看都是普通人家。只有这个行二的李云祥进了黑社会,跟了德家,一开始在放贷那边做打手,人狠话不多,帮德家讨了不少债。而后想来是李云祥外形还不错,就给调去了德家白道的地产,做做慰问工地周边居民和规劝拆迁钉子户一类的花瓶工作,动动歪脑筋就行,不必真的动手打人。李云祥同样干得不错,德家为洗白自己的慈善活动也统统参加,一个不落。这么看来,李云祥不是个想赚快钱的人,那怎么不找个正经工作,反而来了德家?还有这不举到底是怎么回事?敖丙同样查了李云祥的社会关系,走得比较近的确实有两三个女性,不好说是不是女友,但不举要怎么谈对象?纯柏拉图精神恋爱吗?那女的图什么?图李云祥脸长得好看?不用下半身思考?

  “真他妈的扯淡。”敖丙淡淡骂了一句,转而拿起手机,先是约了利家老大喝酒,而后把李云祥叫出来加班。他德三少爷想看场戏,那各位戏子必须随叫随到。“别穿那丑得要死的西装。”敖丙在电话里警告道,“生怕人家不知道是我去喝酒。”

  于是晚上九点,李云祥准时到了德家宅邸,一身休闲打扮,黑色高领衫外面搭了件旧机车皮衣,修身的九分裤,底下一双高帮马丁靴。他等在德三少爷车旁,边叼着发圈边拢他还没吹干的头发。该死的富家少爷,他在心中暗骂,他澡都洗完了,又把他叫出来。刚绑完头发,德三少爷拎着外套朝车库走来,抬手就把钥匙丢给他。“你开。”那人说着便绕去副驾驶,拉开门坐进去。

  李云祥有点意外,他听说德三少爷一般不让别人动自己的车,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但他不好多问。银色劳斯莱斯很快驶上主路,车辆逐渐变多,临近市中心,信号灯也多起来,一路上走走停停,车里又很安静,副驾驶那位一句话也不说,搞得李云祥以为这人睡着——

  睡个屁!德三少爷怎么忽然伸手过来?!还正好放他裤裆上。李云祥单手稳住方向盘,左手立刻抓牢少爷的手腕,阻止了这通上下其手。他说:“您没睡啊?”

  “你试过开车时有人给你口吗?”

  德三少爷没头没尾开了句黄腔,让李云祥更是尴尬。德三少爷手劲不小,而李云祥一边掐着这,还得同时盯路况,脑子便转不过弯来,他鬼使神差地说:“我……平时骑摩托。”

  “那就是没有了?”

  “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放开我的手。专心开你的车。”

  李云祥只得松手,好在德三少爷没再试图摸他,只自顾自揉着手腕,似乎是刚刚被抓疼了。李云祥又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他问:“您不要紧吧?”

  德三少爷的火终于起来了,那人反问:“那你别这么用力?摸你也不会站起来,你怕什么?”

  李云祥被怼得没话,明明是德三少爷先性骚扰他,这怎么还反咬一口?虽然他是个男的,被摸一下也不会少块肉,但这真的很莫名其妙。还有,原来德三少爷知道他不举?于是他索性直说了:“少爷您要是不想我做这个保镖,您大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开了我。”

  德三少爷听到这里,慢条斯理地说:“你在我这儿预支了三个月的工资……这就想拍屁股走人?想得美。”

  李云祥也不含糊,他说:“那我干完这三个月就辞。”

  德三少爷岔开话题,悠悠道:“我查过你,正经工作不找,跟了德家。你图什么呀?”

  “别人图什么我就图什么。”

  “你要钱做什么?女朋友要打胎,你付不起?”

  李云祥实在没忍住,侧过脸瞪了对方一眼。“我赚钱给谁,跟您有什么关系?”

  “对不起,我说错了。”德三少爷假惺惺地说,“你都不举,哪儿来的私生子要打。”

  “少爷,这件事只能我女朋友抱怨。您抱怨不着。”李云祥说完,一脚踩停劳斯莱斯,又公事公办道,“酒吧到了,您完事儿叫我,我还上这儿接您。”

  德三少爷一脸好笑地看向他,说:“老爷子说没说过你得寸步不离?我去哪儿,你就得去哪儿。去停车吧。”

  李云祥无奈归无奈,钱依旧要赚,班还是要上。他停好车,和德三少爷一前一后走进酒吧。这是家清吧,舒缓的爵士乐不算吵闹。德三少爷应该是常来,轻车熟路地朝酒保点了头,说了句“老样子”,便扭脸去了包厢。李云祥认出等在包厢里的另一个男人是利家大公子,比德三少爷年长,鼻梁上架着副斯文的金属框眼镜,眼睛眯起来时,看着就像只狐狸。

  利家公子见他跟进来,面带微笑着询问他是谁。

  德三少爷回答:“我爸新给我找的保镖,别介意。”

  “德老先生还是这么宝贝你。说吧,约我什么事?是关于——”

  德三少爷抬手捻住那人的嘴,叫人不要再说。这举动颇为亲密,李云祥别过脸去,只听德三少爷语气不快地说:“你怎么还在这儿,是要听我德家的秘密吗?赶紧出去,把门带上。”

  李云祥快步走出包厢,但他不能走远。德老爷子确实要他寸步不离,于是他只是站在门口,等屋里那两位谈完。不多时,服务生前来送酒,开门时李云祥瞥了一眼,屋里一切正常,那两人就是在规矩地谈事,但这反而让他多想。谁都知道让人住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犯得着那么夸张?简直像是故意做给他看。真他妈的幼稚。

  李云祥百无聊赖地站在门外,掏出手机翻看着。妹妹问他什么时候回家,需不需要留门。他正想给小姑娘打个电话,忽然包厢里传来不轻不重“咚”的一声,像是重物砸在铺了毛毯的地面上。李云祥推门而入,威士忌浓烈的酒精味直冲头顶,装酒的玻璃瓶倒在地上。利家公子陷在沙发里,见有人进来立刻推了推坐自己腿上那位,可德三少爷纹丝没动,只撩了把头发转过脸,也不管嘴角挂着晶莹的唾液,对李云祥冷冷地说:“我还没谈完。出去等着。”说完还把西装脱了,搭在沙发背上。

  李云祥看着那被薄汗浸出一点肉色的衬衫,也就知道他们是怎么个谈法,他真多余推门进来。什么时候德三少爷大喊大叫了,他再进来救人都不迟。

  他这话很快一语成谶。德三少爷淫靡的叫床声一深一浅地钻进他的耳朵。饶是包厢位置太过靠后,吧台那边听不到。不过那些服务生八成都见怪不怪,只要钱给的足够多,谁管这些人在包厢里做什么勾当?再说了,门口这不是还有他李云祥这个门神守着!

  可他这个门神也走不远,还必须得随时注意着屋里的动静,因而那淫言秽语是全被他听了个干净。德三少爷叫起来毫不吝啬,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一会儿快点一会儿慢点,时不时夹杂两句拗口的外文,听不懂什么意思,但似乎很能让利家公子兴奋起来。李云祥快把裤兜里的耳机捏碎了,他告诫自己不能戴。诡异的好胜心在此刻抓挠他的心脏。德三少爷不就是想看他尴尬?对不起,他一点儿都不尴尬。上床了不起?是人都要吃饭睡觉上床,天经地义。

  李云祥靠着墙又站了一会儿,屋里消停了。没过多久,德三少爷理好了衣服,拉开门,先是笑眯眯地回望了一眼,这才和门外的李云祥离开。昏暗的走廊里,德三少爷点上烟,忽然开口对李云祥说:“看来你是真不行。”

  李云祥就知道这人出包厢时扫他那几眼是在打量哪儿。他当然没有勃起,也不可能听着男的叫床勃起。他说:“您不是早就知道这事吗?”

  德三公子挨了顿操,这会儿似乎心情不错,只是语气敷衍地回答:“我以为你好了呢。你都进德家六年了,那会儿的体检报告,不作数。”

  李云祥回怼:“我还有刚检的,这个作数。”实际上他想要这少爷别花心思琢磨他,他虽然是在黑社会做保镖,但这不代表他还得连带着做别的。

  德三少爷笑出声,回过身,用戴着皮手套的食指边点他心口边说:

  “明儿放我桌上。”

  

-TBC-

作者哔哔:不禁想到→我是正经的保洁小妹,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以践踏我的尊严!!

Chapter Text

  还放桌上?真要看啊?

  李云祥心里直犯嘀咕,但还是不露声色地把德三少爷伺候回去。等他出了德家,再一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李云祥不抱希望地给前女友打去电话,那边倒是很快接起,但人听起来很疲倦:“你又闯祸了?”

  “没有没有!就是——”李云祥迟疑着说,“苏医生,你能不能给我做个全套体检?我急用。”

  “叫什么苏医生。过来吧。我刚查完房,这会儿有空。”

  李云祥挂了电话窜上摩托,直呼谢天谢地。要知道他手头真的没有现成的体检报告,都怪他自己嘴贱,非要说什么最近查过体。其实明天拿不出也没所谓,只是他见德三少爷那么放得开,万一又上手,他是真忍不了。他怕自己打人。

  李云祥不是没打过人。他下手狠,七年前因为打架惹出了事,被学校开除。他爹看他也不是念书的料子,便也不逼他,只说找个正经营生,凑合过日子算了。李云祥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他爹老拿他打架的事情车轱辘似的来回说,仿佛被他打的人就一点都没做错。李云祥被说了一整年,实在是烦了。他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他爹鼻子说:“我不打,我看着他们欺负我女朋友啊?”

  “你这混小子,不会报警?”

  “那等警察来了——”

  “哥,你先坐下……”他妹拽了拽他的袖子,“大家吃饭呢。”

  他哥李金祥这时也插嘴进来:“弟,前两天我给你安排那活儿,你能去不?人家老板今天找我问来着呢。”

  李云祥这会儿真听不进这个,他撂下筷子,饭都没吃一口就摔门而出。转天,他找了份专门揍人的营生。这就是他为什么跟了德家。找德家借高利贷的人都无一例外沾染黄赌毒,他李云祥揍起来毫不心慈手软,他觉得他们活该。

  那时他为苏君竹打人,苏君竹却还是成为了他的过去。被学校开除之后,李云祥单方面提了分手。苏君竹没把他拉黑,他们依旧是朋友。李云祥被调去地产的时候想过与苏君竹复合,但他……早已没办法给人家幸福。当年出事,被他揍的人都是他同学,或许是眼馋他那么漂亮的女朋友,便去口头骚扰。他揍他们的时候,他勃起了,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苏君竹会为他感到骄傲。事后他回过神来,反而觉得自己恶心。从那时起,罪恶感打败生理需求,他认为自己与骚扰苏君竹的那几位也没什么不同。

  往事不堪回首。

  李云祥在市医院楼下停好摩托,正往急诊走,却见苏君竹早已等在门口。

  “你没事吧?”“没什么事吧?”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开始解释。这么多年过去,李云祥依旧觉得自己不如苏君竹成熟,他也确实小人三岁,若说配不上苏医生也是事实。苏君竹浅笑一声,说:“我以为你又伤到哪里了。”

  李云祥说没有,他说自己就是着急做个体检,老板要得急,明天就得给。

  “你忘弄了?”苏君竹边说边带他先去做血压一类基础的。李云祥不想透露自己做了德三少爷保镖一事,就只附和着顺坡下。“你今天夜班?”他如此询问,问完才觉得自己多此一举。那不然呢?

  苏医生说是,但也没了下文。李云祥不想就这么让话撂在地上,他又问:“你爸妈还好吗?”

  “李云祥,”苏君竹念他全名,似乎有些不耐烦,“你有事直说。别这么婆婆妈妈。”

  他一时语塞,半晌才问:“激素能测吗?”

  苏君竹反问:“你说呢?人家都一大早空腹测激素。你今晚给我来这出,到底是有什么事?”

  李云祥咽了一口唾沫,心想完犊子了,他不举这事是彻底瞒不住了。是的,他从没告诉过苏君竹这件事,眼下要让德三少爷信服也只能与苏医生如实相告,好诓一张体检报告来证明他确实不举。唉!这怎么能叫诓呢?他是真的……丧失了那个功能。在苏君竹审视的目光下,李云祥挤牙膏似的说:“就是……我那方面有点问题,但我老板不信。你能不能帮我开张证明……”

  苏君竹挑起一边眉毛,接道:“证明你好了?”

  “证明我还是……不行。”李云祥回答的声音越来越小。乖乖啊,他为了德三少爷,为了自己这班还能顺利上下去,这都抛开颜面干了什么事啊!然而下一秒,苏君竹义正言辞地说:“李云祥,你好歹上过几年大学——虽然开除了。嫖娼在东海市是违法的!你卖点儿什么不好?”

  “哎哟我去——不是!我没做鸭!”李云祥有苦说不出,越描越黑大概就是说的这。他赌气说:“你能不能帮我办吧?不行我去找别人。”

  他转身要走,苏君竹喝住他,问:“你还能找谁啊?”

  李云祥回过头,勉强赔笑道:“这不是跟你说着玩玩儿……”

  “真没做违法乱纪的事?”

  面对苏君竹的再次逼问,李云祥连连摇头,他说:“你别问了,我也讲不明白。您行行好,我明天好交差。”

  苏君竹放过了他,问他那证明怎么写,有什么要求。李云祥黑着脸讲完,苏君竹将薄薄一张手写的医嘱证明按在他心口,不冷不热地说:“楼下缴费。你知道在哪儿,我就不送了。”

  怎么的他心口是画了靶子吗!一个德三一个苏医生,都爱往这儿捅?李云祥脑子一热,冲动地说:“我跟你分手其实是因为——”

  他话说到半截就停住,把后半句又咽了回去。此刻他是真想打自己一顿。说这做什么?都过去好几年了。好在苏医生踩着护士鞋越走越远,就像没听见他说什么似的。

  李云祥揉着似乎隐隐发痛的胸口,老老实实走去缴费窗口。这一天可真是漫长。谁能想到做个保镖这么费劲?等他到家,已经过了十二点,他站在门外正要掏钥匙,李喀莎从屋里打开门。小姑娘说:“我听见你上楼的声音。”

  “你怎么还不睡?这都几点了。明天不上学?”李云祥边说边走进公寓。喀莎脆生地说自己多写了套卷子,于是就这么晚了。喀莎今年高三,借住在他这里是因为离学校更近。走过去也就五分钟,于是早上能多睡会儿,周末上补习也不用倒两趟公交车。

  李云祥锁好防盗门,打发妹妹赶紧睡觉,而后火速闪进卫生间洗漱。他已经困死了,谁都不能阻止他这会儿与床铺亲密接触。然而喀莎忽然问他:“我怎么觉得哥你以前不用加班?你换岗了?”

  正在刷牙的李云祥不免打了个激灵。他吐掉嘴里的泡沫,反问回去:“这么明显?”

  李喀莎点点头,又说:“所以你就是换岗了。那……现在是做什么?”

  李云祥沉默了。毕竟纸里包不住火,他倒不如大方承认。他回答:“现在……做保镖。”

  “危险吗?”

  李云祥忽然想笑。这得看是哪方面的危险。要是指德三少爷的性骚扰呢,那确实挺危险。他开车时都敢伸手过来!就不怕出车祸吗?不过现在有了苏医生开的证明,他应该能安生一段时间。李云祥安慰道:“不危险。”

  喀莎又说:“哥,你好久没回家吃饭了。爸其实想你,但他说不出。”

  “他说不出那就等于他不想。”李云祥毫不留情地掐灭他妹的小心思,“你专心高考,不要分心。现在没有比你高考更重要的事。”

  喀莎听话地应了一声,回了自己卧房。李云祥也回他那屋躺下,刚闭上眼又觉得堵心。他自暴自弃地伸手揉了两把阴茎,那地方软塌塌的,怎么摸都硬不起来,而想象女人香软白嫩的胸脯只会让这雪上加霜。李云祥知道自己应该去看病,做心理治疗,可这费用着实奇高,还不见得有什么成效,而且讲那些事给心理医生听,这多少有点难以启齿;而另一方面,他有点说不好自己要不要治这个,他时常觉得自己罪有应得。

  遥记得他爹数落他时,李云祥次次都很想开口辩解说什么我已经得到惩罚了,受到教训了。我都这样了还不行吗?但李云祥回回都忍住了,他甚至觉得如此争辩都很恶心。他好像死咬着苏君竹不放的豺狼,用别人当自己烂泥扶不上墙的借口。事到如今他究竟有没有做错,这已经不重要了。

  李云祥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几点睡着的,但他夜里似乎翻来覆去的,也没睡踏实。早上闹钟响起的时候他脑子嗡嗡的,骑上摩托都飙出二里地了才发现自己没穿西装。现在回去换肯定来不及了,但他想就算穿了,德三少爷还是要嘴他,不差这一句。当李云祥穿着皮衣走进德三少爷办公室时,手下人哗然。

  一会儿,德三少爷来了,进屋后看都没看他,径直坐进老板椅里,把手头的合同过完才屈尊于贵地抬了下眼皮。德三少爷问他:“来了?东西呢?”

  李云祥拿出体检报告,郑重拍到面前那张敦实的红木办公桌上。

  “请您过目。”他说。

 

-TBC-

Chapter Text

  敖丙只粗略扫了一遍。一看体检时间,二看医生姓名。他早猜到是苏君竹开的证明,毕竟李云祥就这么一个做医生的熟人。他想这李云祥可真行,昨天晚上说是最近才检查过,真搞笑,这不是把他送回家后才补的体检吗?手写的单子看不出什么,医院机打的报告则不然。那上面白纸黑字地标着23:42。

  敖丙将体检报告折好,夹进日程簿里。这事先告一段落,回头他再去会一会这个苏医生。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处理。“走吧。关了三天,再犟的狗也该说了。”他说完起身,叫上两个打手,当然还有李云祥,四个人一辆黑色路虎,直奔东海市码头的一间废弃工厂。这里是德家上私刑的地方。敖广不喜欢家里见血,这些教育员工的事就都被移到了外头。

  敖丙刚走到门口,只听铁门内侧如此叫嚣:“把那姓敖的婊子叫来!也不看看我是谁的人?”敖丙不恼,只大方地推门进去,回应说:“别叫了,你不就是利家一条狗?你家公子早把你卖给我了,就昨晚的事儿。我一摸他,他就什么都同意了。”

  “不……不可能!大少爷不是那种人——你他妈的骗我!”

  敖丙回过头,对李云祥笑着说:“看到没?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昨天你可是都听见了,是这样吧?”

  李云祥站在一旁,他是不知道德三少爷这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但也只能点头说是。被绑椅子里那小子因而挣扎得更是不要命,嘴里也骂得更难听。李云祥身边的打手都有些沉不住气,德三少爷却没让人动手,只像看戏似的瞧着。一会儿,那人骂累了,突然咧嘴笑了,有气无力地说:“德三,你给德家睡来这么多家产,你爹肯定特自豪——”

  那小子没能说完就挨了一拳。李云祥从没见过德三少爷打人,而其他德家人显然对此见怪不怪。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提了德老爷子。

  敖丙一边把指虎上的血甩到地上,一边翻了个白眼。还是这些陈词滥调,他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真他妈的没完没了。他低头一看,那小子的下巴已经烂了,血混着唾液滴滴答答地落下来。敖丙掰正那人的脑袋,语气发狠地说:“你说的对。那些都是我睡来的。所以你更要记好了,你今天被一个谁都能上的婊子揍了。我再问一遍,我那批货到底在哪儿。”

  对方没吭声,敖丙就接着打,但就是避开耳朵,好让人听清自己问了什么。一番拷问过后,那人招了个地址,再蹦不出第二个字。敖丙留了人善后,只带着李云祥去找丢失的货,都坐车里了,嘴上还在骂:“他妈的我的货都敢偷!就算姓利的不答应,我也弄死他。怎么的我还怕条狐狸?!”

  正在开车的李云祥忽然开口:“那您昨晚上那出是做什么?”

  敖丙眯起眼睛,故作暧昧地反问回去:“你说呢?”

  李云祥没再说话,只安静地把着方向盘。敖丙自讨没趣,实际上他也累了。他闭目养神了一会儿,这才有力气说话。他问李云祥:“你脑子好使吗?”

  对方沉默了一阵,问:“您具体指什么?”

  “我要你帮我记名字。”敖丙坐直身子,掏出手机,将一份名单发给李云祥,“下个月我要出席今年东海市的商务峰会,人太多了我记不住。”

  “只是记名字吗?”

  “不止。名字和脸能对上号是基础要求;他们谁与谁关系不好,谁巴结谁,谁包了小三,养了私生子,统统背下来。”他说完,看向李云祥,“这是正经工作吧?别板着你那张臭脸,好像我欺负你似的。”

  看到李云祥抿着嘴,敖丙知道这人在咬后槽牙。他忽然心情大好。

  李云祥如德三少爷所想,确实恨不得骂人,只可惜他没空。德三少爷没提那货是什么,但他直觉不简单,他跟着忙前忙后,足足一周过去才有时间看一眼德三少爷给他布置的任务。可不看不知道,那名单奇长,少说也有三百来号人,再加上人际关系和产业详情,没个十天半个月连看都看不完。李云祥感到无语,怎么的,只记和德家有关的不行吗?八竿子打不着的也得知道?就这么拿着手机看,看一会儿他肯定困。李云祥自打被学校开除,就再没考过试。俗话说好脑子不如烂笔头,他看了一眼家里的打印机,彩墨还够,只是没有打印纸了,应该是上次帮喀莎打复习资料时用完了。

  “喀莎,”他对正在温习功课的妹妹说,“我下楼去趟超市。你有什么要买的吗?”

  喀莎点名了几个零食,李云祥记在心里,旋即抄上外套下了楼。超市速溶咖啡正在打折,李云祥想了想,还是往购物车里扔了两瓶。

  晚些时候,李喀莎嚼着薯片好奇地凑到打印机前,问他这是什么东西。李云祥美其名曰:“作业。”

  “你新老板布置的?”喀莎说完,心里更纳闷了。她哥都二十八了,怎么还写作业?她接着问:“你老板要你干什么呀?”

  李云祥回答:“背下来。”

  “啊?这么多……都要记住啊?”

  李云祥把打印完成的名单用夹子夹好,以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对他妹说:“现在有人陪你上自习了。你背历史,我背这个。”

  “哥,我没选历史,你忘了?”

  李云祥彻底闭嘴了,他妹比他小十一岁,而三岁一代沟,高考则是早就不分文理了。这时他手机响了,原来是高定店打来的,说可以去试穿了。李云祥定了转天七点,却不想那边也通知了德三少爷。当天下午,德三少爷忙完了手头的事,就让他直接开去孙老板那儿试衣服,比七点钟早了足足三个点儿。李云祥推开店门时感觉很不好意思,但孙老板并不在意,反正大概的版型是头天晚上就弄好了。

  李云祥穿上半成品,站在敞开的试衣间里任孙老板那俩徒弟摆弄,活像个超大号芭比娃娃。德三少爷坐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沙发里,和孙老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李云祥试着听了一耳朵,但很快放弃。这两个人跟讲黑话似的,他就只听懂了一句。那是德三少爷说的:“全要黑色?这么没品。”

  “我——”

  他刚要张嘴,孙老板走过来拿烟斗敲他,说:“你什么你?你懂还是我懂?”

  “大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都说了别叫大爷!”孙老板抬高了嗓门,一抽皮尺勒住李云祥的腰,然后扭头问德三少爷:“要不让他减个重?这样腰线还能再明显一点儿。”

  这多少有些公报私仇的意味。而李云祥长这么大,从没有谁评论过他的身材——苏君竹都没有,如今被个男的这么一说,他脸刷地红了。所以他应该再瘦点?但这不是量体裁衣吗?怎么他还要为了能把自己塞进衣服里而减肥?这时德三少爷淡淡开口:“差不多得了。一个保镖,又不是给你走秀的模特。”

  “他?给我走秀?”孙老板瞥了李云祥一眼,目光中满是嫌弃。

  李云祥直呼饶命。他就是一平头百姓,都说了不知者无罪!所以这姓孙的老头到底是谁啊?怎么感觉还挺大牌的一个人,那为什么沦落到在东海市开家小小的裁缝店?正胡思乱想着,德三少爷发话了:“那要求就是这么多。李云祥,走了。”

  “少爷,等——”他边脱掉那扎满固定针的半成品边跟出去,德三少爷已经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位,脸上阴晴不定的。

  回程时车里一片死寂。李云祥再一根筋也知道大约是自己惹到了德三少爷——或者是那孙大爷惹的,但敖丙其实没这回事。他只是在暗自感慨开除一事变复杂了。要知道他一开始的计划只是折磨李云祥,别人不开心的时候他德三少爷就开心了。结果可倒好,这孙佛爷还挺配合!什么里什么面儿,说得头头是道,生怕他德三少爷不满意。呵,也不知道这李云祥有没有去背他给的名单。敖丙知道李云祥被大学开除的事,他要李云祥背那份名单纯粹是为了刁难。其实每年峰会都有他爹的秘书跟着,并不需要保镖记这些事。真他妈的该死,敖丙在心中暗骂,这都是因为李云祥不举。要是个能硬的,他早搞定了。什么直男?在敖丙的字典里不存在“掰弯直男”这种说法,因为他们是个洞都愿意捅,甚至不需要是活的。

   你非得拿这个理由辞人吗?

  孙佛爷的话在他耳畔幽幽响起。敖丙心想你懂什么?他爹敖广觉得他就这么一个本事,那好呀,他就拿这个本事堵所有人的嘴。合作是他睡来的,投资也是他睡来的,德家偌大的家业,他单凭这个就能砍下半壁江山。没人逼他,他乐意。这是德家三少独一无二的报复。当然了,他做这些事对敖广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折磨。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别人不开心,那他就开心。如果这别人是敖广,那他可真是要开心坏了。

 

-TBC-

作者哔哔:孙佛爷这个称呼取自老佛爷卡尔·拉格斐,当然大圣本来也是斗战胜佛,确实能叫佛爷。背名单的剧情出自《穿普拉达的女王》,但少爷只是在单纯为难小李,且看我流社畜小李如何接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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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高定店回来后,李云祥过了两天安生日子。这天傍晚正要下班时,人都走到摩托旁边了,德三少爷一个短信发来,让他去书房。李云祥狐疑,他记得德老爷子规定任何德家员工不得上二楼,然而这会儿德三少爷下一条短信已经进来了:我找东西摔残废了你负责啊?

  李云祥深吸一口气,想到德老爷子确实不雇佣人,于是回了条短信说自己马上就到,顺便问书房在哪儿。他从没去过二楼,所以并不清楚宅邸的布局。德三少爷很快回复上楼左数第三间。李云祥听话地上了楼,二楼静悄悄的,左手边走廊第三间房门虚掩着。他敲了敲门,“少爷。”

  “往里走。”德三少爷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遥远,“最后面这排书架。”

  李云祥走进去,这才发现门后别有洞天。这压根不是书房,而是个小型图书馆。面前十二排两人高的书架,整整齐齐填满了这个狭长房间的右半部分。他来到最后一排,只见德三少爷斜倚着墙壁,抬手指了指最上层的架子,吩咐道:“16开头的,16S1还有S2帮我拿下来。”

  李云祥看了看书架与墙壁之间的宽度,也就够一个人进去。这德三少爷堵在门口,他怎么过去拿?于是他说:“少爷您先出来,我去给拿下来。”

  德三少爷瞧了他一眼,脚底下动都没动,只说:“书架的梯子在最里面,拉出来就行。”

  得。现在他李云祥算是看出来这人想作什么妖了。李云祥若是就这么去拿,那必然会与德三少爷面贴面地擦身而过。李云祥是真的很想问黑社会有没有人管性骚扰啊?但他忍住了,只说:“少爷您挡在这儿,我过不去。”

  德三少爷眯起眼睛,下一秒那风凉话便直接扇李云祥脸上:“孙佛爷说让你减重,我是真觉得你还行。你怎么反而多想呢?”

  “我——”李云祥气不打一处来,半天说不出话。他想自己上辈子怕是欠了德家,今朝才来这儿做牛马。他心一横,左脚一迈,背对着德三少爷跨过那双交叠的长腿,德三少爷轻叹一声,嗓音里多少带着点儿媚,李云祥于是意识到那靠着自己屁股、软中带硬的是德三少爷裤裆里勃起的阴茎。

  直男的理智瞬间碎了一地。还稀碎,粘都粘不好。就……他就只蹭了一下啊?!

  李云祥就这么僵住了,这时德三少爷还挺腰过来,用勃起挤住他腿根。李云祥打了个激灵,很快抽回右腿,一脸铁青着拉过梯子,爬上去找那什么16S1。那两个死沉的文件夹被他小心翼翼地取下,他刚从梯子上下来,德三少爷走过来,正要开口,德老爷子忽然现身书房,怒目圆睁地瞪着他与德三少爷。德三少爷似乎知道背后有人,却仍旧从容不迫地转过身,跟自己的亲生父亲打了个招呼:“您回来了。”

  敖广自然看到了儿子那鼓得不对劲的西裤,眼下有李云祥这个外人在场,他不好数落敖丙,就只对李云祥说:“你在这儿做什么?我说没说过不能上二楼?”

  李云祥正要道歉,却见德三少爷手一抬,拦在他身前不让他弯腰。德三少爷说:“您上回跟我说的是保镖不能去我卧房。我琢磨书房不是卧房,便叫他上来。”说完脱了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挡住身前。李云祥眼瞅着德老爷子的脸越发阴沉,这时德三少爷又火上浇油地说:“李云祥,19F也帮我拿着。走了。”

  李云祥飞快地扫了一眼书架,19F的文件夹就在他脸旁,他赶紧抽出来,摞在16开头的两册上面。李云祥还是朝德老爷子点头哈腰了一下,这才跟在德三少爷身后走出去。不过直到他走出书房,德老爷子愣是没往外蹦一个字。

  李云祥抱着文件夹,心说这也太吓人了。这都什么父子关系,比他和他爹都扭曲。“放花瓶旁边。”听闻德三少爷发话,李云祥赶紧把三个大文件夹撂在那张靠墙摆放的窄桌上。德三少爷按下门把手,正要进屋,见李云祥还在二楼走廊里傻站着,便蹙眉赶他走。李云祥早就想溜了,脚底抹油赶紧出了德家大宅。

  李云祥是走了,可德家这火药味还没散干净。敖丙在卧房里躺了一会儿,勃起的阴茎软了下去。真扫兴啊,他爹敖广竟然早回来了半小时。不过这样也好,就光明正大让他爹看着,看他如何下流,谁都要勾引着的样子。敖丙从床上坐起来,打开房门是想把外头桌子上的文件夹拿进来,却不想敖广就站在他屋外,等着他开门。

  敖丙眼睛向下一扫,他爹的手正按在那摞文件夹上。敖广问:“你找账本干什么?”

  敖丙抬起头,不慌不忙地说:“松家最近动向有点儿怪。我想查个账。”

  敖广拿起最上面那册19F,质问道:“你知道德家账本是怎么归类的,你让那小子拿这册是干什么?”

  敖丙心想是呀,松家归在S开头。他说要拿那本不就是为了帮衬一下李云祥吗?他回答:“没什么。就是告诉您我在找账本,没干别的。”

  敖丙说完,他爹的巴掌扇了下来。敖广说:“再让我看见一回,别怪我不客气。你知道我为什么选那李云祥做保镖,少给我耍花样。”

  敖丙敷衍了句知道了,拿走桌上剩下的两个文件夹转身进屋,抬脚就把卧房门甩上。账本被他随手扔到床上,敖丙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贴住侧脸,这么做的同时他看向卫生间里的镜子。还行,他爹没打太重,不至于肿,转天上点粉底就盖住了。

  他就这么端着冰凉的可乐罐子翻了一个多小时的账本,然后晚饭的时间到了。敖丙叹了口气,但还是打起精神去和他爹例行吃饭。他准时来到餐厅,敖广却不在,屋里只有来德家送餐的厨娘。他见厨娘只带了一人份的晚餐,便知道他爹出去了。他让人把饭送去他卧房,自己则去酒窖挑了瓶雷司令。

  这边敖丙边吃边接着看账本,那头李云祥同样也是边吃边看,但看着看着就开始哀嚎:“我靠我真背不下来……一点儿规律都没有啊!怎么背啊!”

  李喀莎到底还是心疼她哥,于是提议道:“你先分个类再背?”

  “怎么分?这帮人干什么的都有……”

  “那……就按他们干什么分。”

  李喀莎随口一说,李云祥倒是觉得这或许真行得通。德三少爷那名单是按照姓名拼音首字母排序的,所以看起来十分混乱,根本没有记忆点。而商务峰会的话,同行业的人大多互相认识,他们会扎堆。李云祥很快拆了那份名单,先大致分出几大类,新兴产业类的他不熟悉,便都被放在单独的一摞,等回头再细分。

  李喀莎拿着筷子,有点震惊于她哥的行动力。她说:“哥,你这老板,怎么感觉比我们教导主任还严厉……从没见你这么用功过。”

  李云祥想到下午书房那事儿,便吐槽道:“这老板父子俩堪比恶龙,一个比一个厉害。”

  他妹“噫”了一声,又说:“你没被欺负吧?我听说职场霸凌其实很多,但以前人们并不重视。”

  李云祥心说我这混的是黑社会,往哪儿找劳动仲裁去?他这被老板性骚扰都没处说理!虽然也没发生什么吧……不行不行,他真不能细想下午的事儿,越回忆细节越多,比如他跨过德三少爷双腿时,低头瞥见那劲瘦的脚踝,包在深蓝色尼龙袜子里,从裤管里伸出来,没进皮鞋中。李云祥甩了甩脑袋,还好那时没真的发生什……么……李云祥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德老爷子没进来书房,会发生什么?他不举,而德三少爷梆硬,不会是……可是德三少爷一举一动多少透着点儿娘,穿衣精致,有时还化淡妆。所以不至于吧?不会是他想的那个吧?!

  “哥,你怎么了?”

  李云祥被喀莎这么一问,赶忙掩饰道:“没有没有,快吃你的饭。”说完端起碗来猛喝一口热汤,结果嗓子眼儿被烫的生疼。

  那天晚上李云祥灌了自己两大杯速溶咖啡,一口气背到夜里一点。距离那什么商务峰会只剩下两周多点,万一德三少爷想在峰会前抽查他,他还是做足准备比较好。

  然而直到峰会开始前的一分钟,德三少爷都没关心过这件事。李云祥规矩地站在德三少爷身后不远的位置,当看到德老爷子的秘书伏在德三少爷肩头耳语后,德三少爷一脸笑意地迎上某电商大佬,并准确叫出对方名字时,他才知道自己被耍了。他在心里骂了句靠,德三少爷整起人来果然毫不手软。他白天兢兢业业上班,晚上熬夜背与会人员名单,咖啡都喝了那么多,结果可倒好——

  “您怎么了?”“这儿有医生吗?”“谁是医生?”

  偌大会场一下子因为德家秘书身体不适而炸开了锅。敖丙看着那半杯洒在地上的香槟,玻璃杯底聚着一点可疑的白色残渣。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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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护车很快赶到,敖丙一脸冷漠地看着会场里的其他人。还好他在看见香槟杯里的东西时就蹲下来,脸上装作焦急查看病情,实则用手帕偷着沾了一点剩余的酒液。等他将秘书送上救护车,那瘦长的玻璃杯早就不知所踪。真可笑,有人想看他德三少爷出丑。宴会还在继续,不知情的人们只会觉得那不过是场意外。敖丙将手帕收好,勾了勾手指让李云祥低下点儿头。他贴着李云祥的耳朵,压低了声音说:“这次算你失职,竟然没看见下药。这要是我的杯子呢?”

  李云祥听出德三少爷是在强压着怒火与他心平气和讲话,他也明白事态严重,正要开口道歉,对方继续说:“我从没问你背得如何,那是我信任你。别叫我失望。”

  李云祥慌忙点头,然而他还来不及想起那个正朝德三少爷走来的短发女人姓甚名谁,那边就已经开口问候了:“我希望叶老秘书一切安好。”

  德三少爷很快接道:“老毛病了,我说这次不要他来,偏不放心。柳设计师近来可好?我希望顺家没有亏待你。”

  李云祥听到这里松了口气,原来德三少爷认识。他现在想起来了,这长了张蛇脸的女人叫柳曼婷,做室内设计。柳女士回答:“挺好。老远就看见你,哪儿淘的迪奥古着?保养真不错,这衣服看着有年头了。”

  “前两年在巴黎一家古着店。”德三少爷说,“买了套装,但裙子扔家里了。”

  “请谁改的男装呀?哦,我真多余问。”柳女士说完看向李云祥,“这是孙佛爷最近的作品?”

  “正是。我让他老人家收着点儿力道,我的保镖自然不能抢了我的风头。”

  柳女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李云祥,这才把眼睛重新放回德三少爷脸上。“你把佛爷从香奈儿高定挖来,当年可遭了不少骂。”

  德三少爷笑得狡黠,回答道:“谁让我给的比香奈儿多。”

  李云祥听着这一来二去的对话,已经感觉信息量多到爆炸。难怪他觉得德三少爷今天穿的西装哪里不太对劲,原来是件女装,衣襟压叠的方向与他所穿的正相反。至于那位开高定西装店的孙大爷——佛爷,是真人不露相。李云祥再看向他身上这件时不免多了点敬重。如他最一开始要求的那样,这套西装整体确实是黑色,然而两侧的戗驳领拼接了黑色皮革,就这样与其他黑色区分开来,袖口和衣摆压了些暗红金属色的刺绣,看上去既像火焰又宛若朝霞。

  柳曼婷端着酒杯离开了。德三少爷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下不为例”。李云祥扫了一圈德三少爷附近的人,立刻开始小声汇报他们分别是谁。其实他不用说的特别详细,毕竟德三少爷没那么多时间听,也与那些人聊不了几句。最主要的便是名字和职业职位,当然还有那些男男女女之间的关系,打招呼很关键,绝不能叫错。李云祥逐渐得心应手起来,有些他实在想不起来的,也都被为人圆滑的德三少爷一一化解,如此应付完了整个晚上。

  散场后两人走去停车场,德三少爷扯松领带,顺手点了根烟,吞云吐雾中才得空看一眼手机,“医院那边说抢救过来了,人没事。”说着将车钥匙丢给李云祥,“你开,我累了。”

  李云祥问秘书的车怎么办。德三少爷回答:“老爷子安排了人,我们不用管。”

  “都怪我——”

  “上车再说。”德三少爷打断李云祥,掐了烟拉开车门。

  李云祥刚坐进车里,敖丙立刻不装了,他直接开骂:“对,就他妈的怪你。那酒杯里的药片儿都没化干净,不可能是后厨备餐的动的手脚。就是在场的某个人干的,可偏偏你没看到。”

  李云祥的道歉来得很快,这在敖丙意料之中,不过他没想到李云祥是真的背了那名单。怎么说,这算是一种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本想刁难人,结果倒帮了自己一把。谁想到今天他不能靠他爹的秘书蒙混过关……敖丙揉着有些抽痛的太阳穴,叫人赶快开车回去。十分钟后,他嫌李云祥太过安静,又说:“那什么——干得不错。”

  李云祥还是不吭声,敖丙兀自闭上眼睛,反正他该训的训了,该夸的夸了,干领导的会做这两件事就行。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李云祥开口了:“少爷,有时我真不知道您是阴阳怪气还是夸。”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敖丙说。

  李云祥隔了几分钟才继续说:“我没那么多弯弯绕绕,那我就按着字面意思想了。谢谢少爷。”

  敖丙心想也对,不要说李云祥了,连他敖丙都得谢谢自己!谢谢这多此一举的刁难。别人都是好心办坏事,他可倒好,坏心办好事!真他妈的不爽。“妈的连我都敢算计,兔崽子不要命了……”

  他这喃喃低语被李云祥听见,那人说:“我确实没看到下药,但我还记得都有谁经过叶秘书身边。”

  “你都记得?”

  敖丙是不信李云祥都记得,果然这人迟疑了一阵又改口:“七七八八……但至少可以先从这些人查起。我记得住脸,可以回去按您给的名单比对。”

  敖丙边盘算边慢悠悠地夸了句不错。眼下他需要查明这是下的什么药。医院是按症状抢救病人,而发病原因千奇百怪,并不见得是接触了有毒物质。或许有谁了解秘书的身体状况,这才对症下药。他接着说:“你这个月奖金有了——但工资还是赊着我的。”

  李云祥感到诧异。他刚还觉得德三少爷一句话能翻译出八百个意思,“干得不错”可能是句嘲讽,奖金则不然,这只能是一个意思。要知道他本来以为德三少爷要接着往后扣他工资。他失职不说,还琢磨德三少爷耍他,实际上人家才是考虑周到的人,叫他背也是以防万一,结果这“万一”还真发生了。

  李云祥于是觉得德三少爷也没那么不好伺候,或许只是要求高了点儿。他回答:“您说了算。”

  德三少爷没再多说什么,李云祥斗胆朝副驾驶瞧了一眼,那人呼吸平稳,似乎真的睡着了。暖风呼呼地吹,李云祥其实也有点困,但还是坚持着开回了德家宅邸。他把车停好,见德三少爷还在睡,便去摇人肩膀:“少爷,到了。”

  德三少爷勉强睁开半只眼,从他手里拿了车钥匙,含糊地说:“再……五分钟。”

  李云祥等了五分钟,再喊人起来时德三少爷还是一样的说辞。李云祥没辙了,他坐在车里,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讲道理,他有点儿怕自己走了之后德三少爷一晚上都睡车里。他于是下了车,走到副驾驶那边拉开车门,窝在座位里的德三少爷因车外寒冷的空气而瑟缩了一下,但人倒是清醒了一点,很快下了车,末了还说:“都说了五分钟……”

  李云祥夸大了点儿事实说:“您都跟我说好几遍五分钟了。”

  德三少爷愣了一下,这次是彻底醒了。那人看着李云祥,先抬手锁了车,这才问:“我还说别的了吗?”

  “没……没啊。”

  “你磕巴什么?我到底说什么了?”

  “真没有!”李云祥极力否认,因为是真的什么都没说。他还奇怪德三少爷问这个作甚。

  德三少爷拿眼睛扫他,又说:“就算有也给我当没听见。”

  李云祥在心里骂了句我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感情德三少爷知道自己可能说梦话,这才如此警告。能说什么了不得的事啊?德家金库密码?嘿!真是想不通。不过他没有真的反问回去,只答应道:“知道了,我什么都没听见。”

  “明天早上我要知道今儿晚上都有谁经过我和秘书身边。”

  这是德三少爷离开车库前的最后一句话。李云祥一边感慨着回去又要加班,一边走去车库旁的卫生间换衣服。他可不能穿着前香奈儿高定设计师的作品骑摩托,那很有可能把缝线崩开。这套西装做得严丝合缝的,当真是现代绅士的盔甲啊?李云祥如此调侃着套上自己的便宜衣服,这才打开卫生间的门,好巧不巧,他在敞开一点的门缝里瞧见一个人影闪进车库。

  德三少爷怎么又回来了?李云祥感到疑惑,但脚底下已经跟了过去。只见德三少爷打开劳斯莱斯驾驶位的车门,抬手摆弄着行车记录仪。李云祥恍然大悟,本来也是,这玩意儿能录车内的声音,他刚就应该直说让德三少爷翻记录仪的存储卡。妈的听一下不就知道说没说别的。他没再多逗留,悄摸转身离开。员工停车处这会儿就只剩他的摩托孤零零地摆在那里。李云祥叹了口气,推着摩托出了德家宅邸。

 

-TBC-

作者哔哔:如何PUA员工,且看我德三少爷的话术:我那是信任你,我才没过问。

Chapter 7

Notes:

旅游回来了于是浅更一章。话说没人好奇上一章提到的少爷衣柜里的迪奥套装裙子是干什么用的吗?契柯夫之枪嘛,必然要打响的(虽然不是这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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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李云祥的加班计划扑了个空。他今晚已经消耗了太多脑细胞,以至于他对了一半的名单就歪着身子倒在床上睡了过去。等他再睁眼时,天都亮了。他打着呵欠坐起来,心想好歹也圈了二十来个人出来,就算德三少爷对他不满,眼下也有的查。李云祥很快闪进卫生间冲了个澡,准时到了德家。不一会儿,德三少爷推门而入,眼睛是在看他,嘴却一直闭着。李云祥正要开口说自己活儿只干了一半,德三少爷却拿起座机听筒拨电话,然后就开始没完没了地谈事儿,一副闲人莫扰的样子。

  旁人看德三少爷估计不会感到反常,李云祥则不然。说好的转天早上要所有经过者人名呢?实际上敖丙今天确实不对劲,他昨晚本想看下行车记录仪,谁知道李云祥这货真会给他省油,倒库进去停好之后就熄火拔钥匙了,合着李云祥说他讲那什么好几遍五分钟了是一个字都没录上。他到底说没说别的玩意儿?他直觉李云祥昨晚磕巴那一下绝对有鬼……

  敖丙一边讲着电话,一边用余光去瞟李云祥。其实这事说小也小,说大也大。敖丙有赖床的习惯,后来上学时一度被他爹管好了,只是最近几年他和别人睡得多了,过夜后总被提起,说他只是清醒的时候才不那么可爱。

  “可爱”对于德三少爷来说是一个很有杀伤力的词汇。

  敖丙起初听到这话时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白眼恨不得翻上天。不过鉴于大男子主义在同性恋(不分男女)中盛行,敖丙并不真的放在心上,只当他们是精虫上脑讲点骚话,谁让他敖丙是做下面的那个。不过有人会复述他的话,于是他也就知道自己会在没睡醒时讲什么。通称:撒娇。就这些话,让床伴炮友听见,他都觉得过于亲密了,更不要说手下人了。 

  有时候敖丙也觉得自己很拧巴。他可以接受自己刻意表现出那个样子,下流也好可爱也罢,一切都是由他控制的,这样他才能感到安心。不过大半天过去,李云祥跟在他身边出入德家,表现如常,敖丙也就忘了这茬。傍晚时分,敖丙等来了手帕的化验结果,酒里只是平平无奇的降压药,秘书没有高血压的毛病,吃了这种药自然受不住。不过这件事就有的琢磨了。要知道叶秘书年事已高,五十多岁的人身体多少会出点问题,高血压、高血脂是常有的事,可这个下药的人了解秘书的身体状况……敖丙关掉报告,收起手机,他心里其实已经列了几个名字,至于别的可能性——噢,这会儿他终于想起来李云祥了。难怪他感觉好像忘记了什么。

  “等会儿,”他叫住正要下班的李云祥,“你是不是忘了点儿什么?”

  李云祥愣了一下,但没讲话,屋里其他人则是面露坏笑,这是知道有好戏看了。敖丙没心情搭理这几个手下人,只冷着脸说不想挨骂就赶紧滚。人很快走干净了,敖丙叫李云祥关门,他本意是这件事暂且不要让德家其他人知晓,因为他怀疑出了内鬼,然而李云祥非但没关门,还直接告诉他这事儿没办完。好在李云祥说的不明不白,估计门外没走远的那几位听不懂。敖丙当然不惯着李云祥,虽然这人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他已经站起来,径直走去门口把门拍上,动静大得连地板都颤了一下。这下可好,所有人都知道他德三少爷在发火了。

  “你他妈的今天吃错药了?”敖丙装腔作势地吼了一句,屋外很快就没了走动的声响。现在没人听墙角了,他瞪着李云祥,又压低了声音说:“怎么,你是想给那害得秘书住院的孙子来点儿提示,好让人跑路啊?还是说……你和这事儿有关?”

  “我不是——”

  “不是什么?”敖丙打断对方,“我说了今天早上给我名字,我还说让你关门。你办成了哪个?”

  李云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忽然一咬牙回答道:“我以为又是——又是书房那样……我早上要说来着,可又一直没机会。”

  敖丙总算听明白了。他没管李云祥说的后半段,只揪着前面那句讥笑说:“你贞操观这么重啊?我还没说什么呢。你怕我这会儿关上门胡来?说出去有谁信啊?”

  李云祥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半晌才说:“给秘书下药是……是德家人做的吗?”

  敖丙听到这里吹了声口哨。了不起的直男,他想,这都能把话题扯回来。他接着说:“要么是与德家走得近的,要么就是有人把秘书的身体状况讲了出去。”

  或许是他说得有些意有所指了,这让李云祥连连辩解:“我没有——我都不知道叶秘书也会去那个峰会!要不然我……总之、总之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敖丙说,“不然我让你关上门再讲话是干什么?”

  李云祥脸上的表情依旧很微妙。那人憋了半天,总算挤出一句保证,说自己下次一定照办。敖丙终于是没忍住,李云祥这直男也太搞笑了,磨磨唧唧的,别是深柜吧?他调侃道:“你到底怕什么啊?你上我,你又不吃亏。”

  “我觉得……还是吃亏的……”李云祥实在绷不住了,也不管什么德家规矩,只一股脑儿地直说,“别的不提,到头来丢工作的是我。我还是那句话,您要是不满意,大可以直接开了我,没必要这样膈应人。”

  敖丙正要反驳,对方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又继续连珠炮似的说:“少爷您是个怕麻烦的人吧?您不喜欢做多余的事情,就算是个瞎子也看出来了。车里那次,叫我去书房,这些不都是多余的事吗?狼来了是假,喊三次也就没人信了。我刚刚为什么不关门?我难道还要解释吗?”

  敖丙反问:“我跟利公子上床,叫你站门口听,那就不多余了?”

  李云祥答得不卑不亢:“您用什么手段买通人心,那不是与我有关的事。”

  敖丙夸张地感慨一声,又说:“李云祥啊李云祥,你可真有意思。换个别人高低要叫我不要作践自己。行了——”他挥挥手,赶人离开,“把你目前对出来的人名留下,麻溜儿从我眼前消失。”

  李云祥照办,而后没再多说什么,抬手按下门把手便走了出去。敖丙抬高了声音说:“我记着你没干完。明早给我补上。”

  他是故意说成这种惹人误会的话,谁想到李云祥还真说了句“知道了少爷”。这声赌气的回答回荡在空空如也的家宅大厅,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敖丙想笑又不太能笑出来,讲道理,他是有点儿多余做这些事。

  李云祥说中了。

  那不然呢?敖丙在心里驳斥自己,李云祥那货都说了,是个瞎子都看出来了。要是李云祥没看出来,他倒觉得这人双商有问题。实不相瞒,他更讨厌没脑子的人。现在这局面可真是难办,有脑子的不举,能举的没脑子。当真脑子和下半身只能二选一啊?敖丙一边感慨一边走出办公室,迎面看到刚进家的敖广。他打了声招呼,转身上楼。敖广叫住他,问他李云祥怎么才走。

  “您说了下药一事先不要声张。”敖丙站在二楼,靠着扶手居高临下地望向他爹,“有些家里人我信不过,所以私下留他嘱咐两句。”

  他爹满是嘲讽地“哼”了一声,又说:“我说了你可以不用管这事儿。怎么,这会儿没有信任危机了?不觉得我塞给你的人有问题了?”

  敖丙回答:“他太傻了,干不了吃里扒外的事儿。”

  他爹这次是真的笑出了声。敖广说:“我德家不招傻子,这你是知道的。”

  “我跟您标准不一样行了吧?”敖丙撂下这句便去了卧房,直到晚饭时间他才再次见到敖广。父子俩分坐在长桌的两端,无声地进行这所谓的家庭互动。终于,最后一个盘子被厨娘撤下,敖广屈尊于贵地开口了:“来年你还是老老实实背吧,就算身边人不提醒,你也要应付得来。”

  敖丙冷嘲热讽道:“合着这事又怪我?怪我这破习惯叫人发现了?”

  敖广抬眼看他,说:“那不然呢?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次你揪出来下药的人,但你不改,那就还会有下次,再下次,无数次。你还问我什么时候能接黑道的生意?你自己掂量掂量你几斤几两。”

  敖丙没搭腔,他爹便继续说:“这次那李家小子做的不错——”

  敖丙忍不住插嘴:“我叫他背的呢。”

  敖广像是没听见似的,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而后从椅子里站起来,边讲边走去阳台。敖丙看着他爹的背影,不免想到今天早上,那时他也是用打电话去回避与李云祥的交谈,该说不说,他和他爹,可真是太他妈的像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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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书下药一事在李云祥眼中似乎就此翻篇。他倒是对出来了后一半人名,可德三少爷再没找他过问。那么这出要人名——这“狼来了”究竟是真是假?李云祥不想再多琢磨。他已经把话说到那份儿上,只希望德三少爷可以不要再做多余的事。又过了几天,他替德三少爷跑腿,这才知道德老爷子的手下人换了几个。李云祥很难不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德家处理内鬼一向做得隐蔽,所谓家丑不外扬。李云祥于是只当这一切是正常人事调动,倘若有谁八卦好奇,他也都说不清楚。

  月底的时候,李云祥收到一笔汇款。他看着手机银行上显示的数目,后知后觉这应该就是德三少爷说过的奖金,顶他大半个月的工资。于是给德家白干整整两个月的李云祥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说真的,他感到犹豫。其实他有些存款,熬过这段时间绰绰有余,而且他本就打算干满三个月直接辞职。谁爱伺候谁伺候……得,先前他还问自己狼来了是真是假,德三少爷的奖金已经到账,那还能是假吗?所以他犹豫了。饶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还能再考虑考虑。李云祥也知道自己这履历怕是找不到什么除黑道以外的工作,而且他给德三少爷做过保镖,松、顺、利三家都是知晓的,大约也不会雇他。他倒是肯吃苦,他可以去送外卖、去建筑工地搬砖,只是那工资微薄,与德家给的完全没的比。一来他还在还房贷,二来么……李云祥执着于这件事,追根溯源也是因为他爹。打小他爹的教育便是好好学习,将来找个好工作,成家立业。毕竟是男子汉,总不能啃老,或者要女人养。其实他现在住的两室公寓是他买的,在德家做打手只几年便挣来了首付,但他没和任何人讲,连喀莎都以为他是租的房子。怎么说呢,真赚到了一些钱之后,他反而失去了向家人证明自己的想法。

  有什么用呢?他做的真的是正经工作吗?但是想法子赚钱似乎已经变成了他的习惯,他不确定自己能改得掉。

  李云祥叹了口气,收起手机,扭脸去了超市。天塌下来,饭还是要吃,何况今天他手握奖金,于是决定给家里的高三生改善一下伙食。

  李云祥正在冷藏区挑着猪肋排,身后有人叫他,他回过身,原来是苏君竹和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那男人看着文文气气的,对他浅浅点头,算是打招呼。这时,苏君竹对身边人说:“你先去结账,我有点儿事和他说。”

  男人推着购物车离开了。李云祥这才开口寒暄道:“你男朋友?”

  苏君竹没有正面回答,只提起了另一件事:“你老板昨天给我打电话来着。”

  前女友这话如同一声炸雷,让李云祥瞬间紧张了起来,嘴里也开始语无伦次起来:“他怎么有你电话号码——不,他说什么了?你别信啊,他说什么都别信!”

  苏君竹看他这反应好笑,反问道:“你觉得他会和我说什么呀?”

  李云祥一时语塞,他也不知道德三少爷会说什么,但他直觉没好事。苏君竹收起笑脸,正经地说:“他问你身体状况。就是……他问我知不知道你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我说我也不知道。然后就没了。”

  “就这样?”

  “其实他问了两遍是不是真的不清楚原因,一开始我还以为他觉得我骗他。”苏君竹补充道,“不过他解释了一下,说每个人承受能力不同,他确实一视同仁,但工作压力这事——你……怎么了?脸色忽然这么难看?”

  李云祥哪里是脸色难看,他是一下子掉了太多鸡皮疙瘩,瘆得慌。他心想德三少爷真会演体贴老板,听着是疑心工作压力太大让他不举,于是关切地问两句,实则是诈苏君竹的实话。“那、那什么……谢谢你说不知道啊。”他搪塞道。

  “你真的不要紧吗?”苏君竹又问,“你平白无故跟老板撒这个谎做什么?”见他没立刻回答,她便说:“我那天就是开玩笑说的嫖娼违法,你别往心里去。我知道你不会做那些事,我也知道你不会随意扯谎。没什么,你不愿意说,那我就不问。”

  一席话听得李云祥心里五味杂陈。原来苏君竹以为他是有什么特殊原因才谎称不举,甚至还要开医院的证明。其实就这么误会下去也挺好的,只是李云祥说不好德三少爷会不会还找苏君竹打听关于他的事……正当他犹豫的时候,苏君竹又叮嘱他:“你呀,别什么事儿都往心里憋。人满怀心事的时候,是藏不住的。”

  李云祥决定将错就错下去。他说:“是这样的:我在想换工作的事。没事儿,不是什么大事。感觉待遇不好。”

  这倒是实话。他可是白干了两个月,现在还要再白干第三个月。李云祥见苏君竹还是有点疑惑的样子,好像在说“这么好的老板有什么不满意”。他于是又改口催促道:“你别让男朋友等急了,回头再说。”

  这不过是客套,哪儿可能回头再说?说什么啊?他与苏君竹早就不是那么亲近的关系了。苏君竹见他赶人,便也没再多说,同样客套地撂下句“回头聊”,而后转身离开了。

  李云祥松了口气,其实他已经买差不多了,但他怕在收银台再见到苏君竹,便又转悠了两圈,这才拎着满满当当的购物篮走去结账。

  东海市,也太小了,他想。去个超市还遇见熟人,还好德三少爷不会——李云祥才这么想,腿刚跨上摩托,眼前便驶过德老爷子的加长林肯。两侧车窗贴了防窥膜,漆黑的底色映出他自己的倒影。没来由地,他觉得车里坐着的除了德老爷子,还有西装革履的德三少爷。

  与此同时在车里,敖广冷不丁地开口:“李云祥住这附近?”

  敖丙扫了一眼窗外,应了一声“是”。其实他早知道李云祥住这儿,他不是都提前调查过了么?他接着说:“学区房。我看他也没法娶妻生子,还做这打算,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其实他知道,李云祥那个念高中的妹妹现在就住在这里。若说再过几年把这房子一卖,保不齐还能小赚二十万。总之是笔不会赔本的生意。

  敖广自知小儿子话里有话,敖丙故意提李云祥不举,好像是拐弯抹角地保证自己不会打那人的主意。常言道一家一个脾气,敖广主意有多正,他儿子就有多正。他随后问了别的:“奖金你给了多少?”

  敖丙说了个数。敖广听闻点点头,还算满意,他又说:“我看他挺踏实肯干的,下个月工资还是照发。”

  “瞧您说的。”敖丙说起风凉话,“我说了扣三个月就是扣三个月。我们德家人可是要说话算数的,您可别让我坏了规矩。哦对了,他先前和我说来着,干满三个月就走,别回来我给他下月工资,显得我要留他似的。”

  敖广是第一次听到这事,他感到有些好笑。又想起敖丙曾评价这小子太傻了,干不了吃里扒外的事。怎么的,真这么傻?谁都知道进了黑道便是一脚踩进了泥地,再也拔不出来。这是想走哪儿去?在德家换岗,是那李云祥想换就能换的?还是说……他暗道一句真有意思,旋即岔开话题,说起了别的。

  当天稍晚时,李云祥因为刷碗错过一个未知号码打来的电话,他回拨过去,电话那头竟然是德老爷子。才被红烧排骨抚慰过心灵的他暗骂一声。他有些不好的预感,因为通常在这个点儿找他的都是德三少爷。“是要我立刻过去一趟吗?”他边说边闪进卧室掩上门,“德三少爷——”

  他正要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德老爷子打断他,说:“李云祥,我敞开天窗说亮话。是另外三家开了什么条件,这才让你动了辞职的念头?”

  李云祥愣了一下,他连说没有。“我没这个念头,也没什么人来与我开条件。”他又强调道。

  “没有?”

  德老爷子只说了这两个字,却让李云祥背后直冒冷汗。好在他们不过是在讲电话,若真是站在德老爷子面前,他保不齐会承认。他确实说过这气话,也是真的想过辞职,但显然德老爷子认为这事八成是有人挖德家墙角。这年头,不管哪个行业,裸辞都挺需要勇气。李云祥再次语气肯定地回答:“真的没有。”

  “你在德家几年了?”德老爷子又问。

  李云祥回答:“六年。”

  “也确实能积攒一些人脉了。年轻人想奋斗是好事,我不拦着。可有一节,你记好了。道上最讲人情世故,你出了我德家的门,便是背信弃义的狗,就算你在别家高就,你始终要担心我德家日后向你讨个公道。你,这后半辈子都睡不安稳。”

  “我不敢,”李云祥保证道,“也不会做这种事。”

  “就说这么多吧。”

  德老爷子挂了电话,而李云祥这辞职的念头算是彻底被掐灭了。

 

-TBC-
作者哔哔:上了贼(?)船还想跑!不要跑,治好了给我入赘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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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丙刚从自家露天泳池出来便听到他爹站阳台讲电话的动静,至于电话另一头的人是谁……乖乖,敖丙不禁感慨,他只是提了一嘴李云祥要辞职,他爹就这么兴师动众的。敖丙心里清楚,松、顺、利三家不可能雇李云祥,用他身边的人还不如街上随便抓个混混,怕他耍什么心眼儿还来不及,就问谁敢要。不过他爹这反应……难不成是真被他先前花式作妖逼急了,这才死咬着李云祥不放?

  拜托,再找一个阳痿的保镖能有多难?敖丙是觉得简单,不过要是就这么让李云祥主动请辞,他确实不爽;但李云祥不走的话,他又没办法拿原先那理由开人。左右都很惹人不快。而且他从苏君竹那里也没问出什么。那女人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有意替李云祥隐瞒?如果是后者,难道李云祥不举的原因和苏君竹有关?等等——

  敖丙忽然意识到他把事情搞复杂了。自己为什么想知道李云祥不举的原因?是因为知道的话,说不定就能治好,而治好了之后,他才能故技重施。但反过来说,不知道原因的话,就不能治吗?

  妈的当然能治,他边骂边勾起嘴角。正好最近有个事儿烦他,不如让李云祥替他了了,反正那边要的就是李云祥。敖丙很快擦干身体,系上浴袍回了卧室。

  当晚,他给柳曼婷打去电话。那边接起,慢悠悠地说:“终于想通了,三少爷?”

  敖丙故作不舍地说:“也没什么想不想通,只是这小子背景干净,我怕一点药就给他放倒了。那就玩不成了。”

  “这么护着他呀。”柳曼婷娇滴滴地说,“原是我横刀夺爱了。还以为你不喜欢这挂的呢。那既然如此,上次与你说好的可就不作数——”

  敖丙听得白眼都要翻上去了,难怪顺家老太看不惯她,还叫她蛇精,总觉得她是耍了手段才让顺家雇她,实则是要勾引家里的谁。不过他倒是知道柳曼婷没这心思,那女人无非是看到喜欢的便要尝一口。就像她向敖丙问李云祥,在峰会上看到了,喜欢上了,就这样。他打断对方:“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又不是不答应。”

  “那就好。”柳曼婷说完挂了电话。

  事儿是这么定了,德三少爷拍板了,可是李云祥到底还是个大活人,并不真的是条狗,自然不能说送哪儿就送哪儿。好在摆弄人心这方面,敖丙算是一把好手。他故意摆出一脸难办的样子和李云祥知会了这件事,还特意强调他本来不想答应。“我一般不让手下人干这个。这次是她看上了你,你别怪我。”

  李云祥气不打一处来。虽然他知道自己做的不是什么正经工作,但陪人过生日还是超出了他的认知。尽管德三少爷没有明说这个“陪”到底是哪个陪,但这依旧不能改变它拉皮条的性质。操。他明明就知道德三少爷会用皮肉交易换取利益,但……怎么现在连他也要……他脑子一乱,直愣愣地说:“那、那就说我不行。”

  德三少爷皱起眉毛,鄙夷地说:“我能送你去干那个吗?就是穿点儿好看的衣服,陪她,还有几个朋友喝喝酒,哄人开心。”

  “那她干嘛问您的意思?简直就像……像是——”

  “像拉皮条儿啊?”德三少爷接过他的话,“你在我德家干活,她是顺家的人,她不得问问德家同意不同意。要是她私下找你,老爷子以为你胳膊肘往外拐怎么办?再说了,你头里那几个保镖,他们都怎么被解雇的,你不记得了?”

  德三少爷说了一通,一时间李云祥不知道该接哪句。合着问三少爷的意见是怕他李云祥是三少爷的……男朋友?这都什么鬼……不过德三少爷有句话算是给李云祥敲了警钟,德老爷子的那通电话,他还记得一清二楚。眼下这样提前讲好倒是避免了类似的猜忌。就在这时,德三少爷又补充道:“说起来……上次书房那事儿可还没完。柳曼婷正好送上门来,你去她那儿,算是证明你的清白。别让我把话说太明白,你自己掂量掂量。”

  简直是火上浇油。李云祥算听明白了,他这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且不说到底能不能证明他的清白,他为什么需要证明?是就是,不是便不是。他对男人没兴趣,更不可能和德三少爷怎么样。从前他觉得这是黑白分明的事情,到了德家这里却不清不楚。饶是他有八百张嘴也说不清,人家只看他怎么做。他心一横,想着反正只是喝酒,那也没什么所谓,便应下了这事。

  柳曼婷的生日派对定在周六,李云祥对这事完全没经验,但看派对地点是个夜店,便也知道不能穿得西装革履的。他还是休闲的那套穿搭,毕竟方便骑摩托,可他刚拿了头盔正要出门,德三少爷一个视频电话打来,叫他迈出家门的那只脚又迈了回来。

  李云祥接起,德三少爷像是刚洗完澡的样子,肩上只挂着浴袍,银灰色的头发湿淋淋地垂在眼前,不似平时那般服帖地向后梳着。李云祥正要问对方有什么事,德三少爷往沙发里一窝,眼睛打量着他,说:“手机拿远点。看不见你穿的什么。”

  李云祥这会儿还没多想,只是顺从地把手机拿远一点,好让对方看见他的衣服。德三少爷“啧”了一声,然后吩咐道:“把里头这件换了,找件白衬衫去——别穿德家那件。”

  李云祥平时压根不怎么穿衬衫,除却德家那套可以称得上是工服的衬衫,他就一件面试用的,却是浅蓝色的。于是他照实说自己没有白衬衫,德三少爷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但好言好语地问他有没有别的衬衫,末了又说:“换上我看一下。”

  李云祥放下手机,去衣柜找衣服。他边换边听见德三少爷在外放的视频电话里说:“我天……怎么什么都他妈的要我说?把手机立起来。你换衣服还怕男的看啊?”

  李云祥心里嘀咕着您也不能算男的,但眼下已经换好了那件蓝色衬衫,便顺手把手机夹在了床头的支座上。“这样行吗?”他故意询问,本来是指手机,结果此举惹得德三少爷更加不快。手机屏幕里那人深吸一口气,然后边数落边教他怎么穿衣服:“你去夜店这么穿衬衣啊?扣子解开——解四个。袖子也解开,挽上去,但别挽得太规矩。”

  李云祥低头一看,四颗扣子都解开和全敞着有什么区别?然而他刚解了俩,又听见德三少爷不满的声音:“你是准备一会儿拎着鸟笼去楼下遛弯吗?顺便跳把广场舞?把你衬衫里面那老头背心脱了。”

  李云祥自知嘴上说不过德三少爷,而他要是不照做,回头德三少爷指不定怎么折腾他。他是真的被搞烦了,也没什么耐心,直接从裤腰里拽出衬衫下摆,而后抬起胳膊,像脱套头衫那样把还系着几颗扣子的衬衫脱掉,又脱了工字背心丢在床上,接着穿回衬衫。这么一脱一穿,本来熨烫平整的衣服多了几道褶子,但德三少爷没做评价。手机里那人又打量了一会儿李云祥现在的样子,然后问他手边有没有饰品。戒指,项链,耳环,什么都行。

  这次真的是李云祥的盲区了。因为在直男的世界里,饰品等于手表,仅此而已。如果硬要说的话,那他有块拇指盖大小的平安玉,或许勉强能算作饰品。他小时候一直戴,说是能保平安,但显然不怎么灵,要不然他也不会被学校开除,甚至在黑道找了份营生。他从抽屉里找出那玉,拿给德三少爷看:“我就只有这个。”

  他说完看德三少爷脸色,本以为就这么算了,毕竟小孩子的项链短,他如今也戴不上了,可对方却说:“也不是不行。你去柳小姐那里之前找趟孙老板,叫他给你裁根黑色的细皮绳串上。”

  德三少爷叮嘱完就挂了电话。李云祥虽然疑惑孙老板怎么这个时间还在营业,但德三少爷都这么说了,那还是要去一趟。然而他到了才发现高定店门窗紧闭,里面黑漆漆的,灯都没开。他试探着敲了敲门,没人回应。正想掏出手机往店里打电话,却听门内侧有走动的声响,不一会儿门开了,孙老板穿着身艳粉色的睡衣一脸不客气地看着他。老爷子睡眼惺忪但嗓门依旧洪亮:“德三少爷是拿我当百宝箱了吗?!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您行行好,我是来——”

  “行了行了,那小子刚一个电话把我叫起来。”孙老板朝他一伸手,“玉呢?”

  李云祥赶忙把东西交给对方。孙老板艺高人胆大,管它路灯够不够亮,直接抄起剪刀挑开原本系在玉上的红绳,而后娴熟地将德三少爷要求的皮绳串进去,前后也就花了半分钟,那玉又回到了李云祥手里。李云祥道谢,孙老板却意味不明地丢下这么一句:“平安玉啊……你要干嘛去啊?”

  李云祥很想吐槽这孙老板眼神儿也太好了,但他忍住了;至于孙老板问他做什么去,陪酒终归不体面,于是他随意搪塞道:“不干嘛去。三少爷一时兴起,我怎么知道他想哪出。”他边说边把玉戴上,那冰凉的一小片垂在心口,很快被他的体温捂热。

 

-TBC-

作者哔哔:是的,玉得挂在男人事业线上!而事业线要敞开衣服露出来!时隔半年我终于找到了我丢失的写了一半的第九章……于是来发一下。

Chapter 10

Notes:

*再说一次本文谁都不洁!不要打厨子,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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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李云祥还是迟到了。他刚推开包厢门,就见到柳曼婷笑盈盈的一张脸。“正要给三少爷打电话。”她说着退出拨号界面,把手机放在矮桌上。李云祥顺着她的手看向桌上花花绿绿的各色洋酒,便知道今晚这作陪是场硬仗。“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他简短地道完歉,也不知该不该做个自我介绍。包厢里除了柳曼婷,其余人他一个也不认识。

  “这么拘谨做什么。”柳曼婷端着酒杯走到他身边,非常自来熟地揽住他右臂。“三少爷没教过你迟到该怎么办吗?自罚三杯哦。”她说完指了指矮桌上满当当的三个子弹杯,又靠近李云祥的耳朵低声道:“别担心,不是什么烈酒。哪儿能一上来就把你灌醉。”

  李云祥被那突然靠过来的脂粉和香水味呛得一激灵,自从与苏君竹分手后,他很少和女人离那么近。而苏君竹因为在医院工作,从不喷香水——或许闲暇时会,但李云祥就不知道了。真奇怪,柳曼婷与苏君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他怎么这时想起……他很快干了那三杯酒。因为里面混了果汁,所以直到喝下最后一杯才有一点辛辣的味道从喉咙里返上来,胃里泛着暖意,他甚至觉得这包厢有点热。柳曼婷这时松开他,将他介绍给屋里衣着单薄的男男女女。李云祥脱了外套挂在一旁,刚坐下,面前又推来一杯那种兑了果汁的酒,装在广口杯里。他没多想,直接闷头喝掉,却惹得左边柳曼婷的朋友笑了起来。那个穿墨绿色抹胸裙的女人朝李云祥靠近了一些,娇声细语地问他做德三少爷的保镖辛不辛苦。

  “还……行吧。”李云祥正说着,余光瞥见自己的酒杯又被满上——这次换了一种。他正要伸手去拿,女人拦下他,扭头转向柳曼婷,略带阴阳怪气地说:“曼婷姐,德家这弟弟不会就是纯来喝酒的吧?”

  柳曼婷听闻从卡座里出来,坐到李云祥的右侧,还是那副与他十分亲昵的样子,柔软无骨似的身子紧贴着他,语气暧昧地问他:“你这是第一次?你没跟德三少爷去过类似的场合?”

  李云祥迟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柳曼婷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拿起李云祥的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而后提着杯口交到李云祥手里,对他说:“你就这样喝便好。威士忌可不能喝那么快,要品的。再说了,你喝得快也不能证明什么,又不是应酬,咱俩也没在谈生意。”又对自己的朋友说:“青青,谁人都有第一次,别这么刻薄。”

  李云祥低头看着杯口上红色的唇印,再次想起苏君竹不爱浓妆艳抹的面庞。“知道了,曼婷姐。”他学着旁人的样子如此称呼柳曼婷,也不再喝那么快。然而酒桌游戏开始后,他的酒杯很快便空了。因为他并不擅长这些,所以连输了好几轮。四十度的威士忌一杯接一杯,李云祥酒量算是不错,而且柳曼婷很照顾他,不忘提醒他同时喝点水醒酒,如此不至于太醉。不过这又是酒,又是水的,叫人难免要多去几趟厕所。

  每个女性都知道的常识:当酒杯离开视线时——哪怕只有一秒,也绝不能继续喝。

  可惜李云祥不是女性,看管他酒杯的也并非渣男。趁李云祥离开的空档,包厢里的酒桌游戏换了个玩法。旋转的透明玻璃杯最终停下,杯口转到柳曼婷面前。“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她笑着将藏在旗袍里的蓝色小药片投入李云祥的酒杯里,接着翻转玻璃杯,倒扣在桌上。

  一旁不能参与游戏的白衣男子忍不住抱怨起来:“这次就算咯——毕竟曼婷姐今天过生日,拜托下次一定带我玩啦!不过话说回来德三竟然没对他下手?你们见过几个直男那么会穿?他衬衫都快开到裤裆了。”

  “是是,小白你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胸口,当我们都瞎似的。果真是直男才斩男啊?”柳曼婷撇撇嘴,继而晃了晃手里李云祥的酒杯,最后那点蓝色也终于溶解,完全看不出端倪。不过柳曼婷注意到杯口上自己先前留下的口红印,完整极了,说明李云祥一直避开那里喝酒。这什么怪毛病?看来李云祥还没喝得太醉,至少眼睛尚且能看清酒杯。而说到看——

  “我那是在看他胸前的玉坠。看起来是从小一直戴欸,德三不会是嫌他妈宝吧?”

  柳曼婷听闻轻笑出声,调侃道:“三少爷自己也没怎么断奶。和德老先生置气那模样就跟小孩儿似的。”

  她一席话逗笑了几个姐妹,被他们讨论的当事人这时推门而入,他们立刻换了嘴脸,热情地招呼他过来。加了料的酒被丝滑地塞到李云祥手中,酒桌游戏还在继续,而参与游戏的人却心照不宣地打起配合,毕竟他们想让李云祥输得更多一点。先前是因为李云祥不擅长游戏,现在便是他们刻意为之了。而三轮下药过后,就算不把人支开,李云祥也不会发现他们给酒杯做了手脚,因为他的感官早就被药物和酒精共同强奸了。

  而包厢里显然有人还想加快这个进程。

  李云祥确实感觉自己今天上头有些快,但他以为那是各种酒混着喝的后果,然而当他伸向酒杯的手扑了个空时,他才隐隐察觉不对劲,但这份不安很快被身边人递过来的醒酒药打消,“吃了就不头晕了。”对方说完,先是自己吞了一粒,而后从铝塑板里抠出另一粒,用舌尖舔走,作势便要送进他嘴里。李云祥想拒绝,抬手推了一下,掌心里的触感却柔软万分,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摸错了地方,却惹得女人咯咯笑起来。“这么着急呀?你还想摸哪儿?”她调笑着,而后得寸进尺地一歪身子,坐到他腿上。

  “曼、曼婷姐,我自己……自己……”

  “你看你,人都认不清了。”

  李云祥定睛一看,原来坐在自己腿上的人不是柳曼婷,但他现在脑袋已经是一团浆糊,根本想不起她叫什么。对方粘着药片的舌尖再次凑近他,本撑在沙发上的手也往他两腿中间移——不对,是别人的手……

  李云祥周围的空气逐渐变得稀薄,他像被蟒蛇缠住的猎物,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蛇口生吞。一具具潮湿温热的身体紧靠着他,淫言秽语在他耳边此起彼伏,她们娇嗔地说弟弟好硬,而后上手把它撸得更硬。李云祥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轻易勃起,但下腹燥热一片,烧得他难受,因而也只能遵循本能挺动着腰。覆在他身上的人见他如此迎合,因而贴得更紧,终于,最后一点空气也被抽走,窒息的感觉袭来,李云祥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迎接他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和一句不冷不热的“你醒了”。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德三少爷。他正想坐起来,却发现身体沉得要命,而他才动了这么一下便头晕得厉害,于是他这才回想起——不对,关于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是一点都记不得了。

  “今儿我算你病假。”德三少爷说着走进他视野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李云祥这才发现德三少爷虽然西装革履的好似平常,脸却有点古怪,像是板太久了有些抽筋似的。“昨天……”他说到一半却停住,昨天什么?靠,他想起来了,柳曼婷那都是什么生日派对?那简直就是——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德三少爷问他。

  李云祥能想起来的那点儿内容实在难以启齿,于是只好含糊地回答:“喝太多了,断片了。”

  德三少爷继续说:“柳曼婷那帮人给你下药了,结果你反应挺大,直接晕了,她怕送医院惹事,大半夜的把你送德家来了。”

  “什、什么药?”李云祥问完才发觉现在有个更严重的问题,所以这里是德家?但他不记得一楼有哪个房间摆了床……这里不会是……然而他来不及多想,只见德三少爷勾起嘴角,罗列了几个拗口的名字。李云祥听完便张口骂了句操。别的他不熟悉,但西地那非他可太熟悉了。当时他发现自己勃起障碍后,医生建议他尝试药物辅助,用的就是西地那非,俗称伟哥。难怪他昨天晚上那么容易就……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德三少爷又问了一遍,这回具体了一点,“包括你怎么软下来的?”

  直男李云祥这才注意到自己此刻没穿着衣服,而德三少爷的话实在颇具暗示,好像他是靠德三少爷才软下来的。

 

-TBC-

作者哔哔:很喜欢《狂蟒之灾》系列里蟒蛇们交配的场景于是写了一个,青青+小白,再带个(相)柳,小李本次是捅了蛇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