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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不停回味那个吻。
轻柔的、干燥的吻，只贴在敖丙嘴唇表面轻触一下就退开的吻，一下子让他心跳快蹦出来的吻。
两人亲过后都默契地只牵手不说话，一直到妈妈敲门叫俩人吃饭。
哪吒他爸炖好了鱼，端上桌却看两个小孩谁都不动筷，一人顶着一张大红脸，低头不说话。
“怎么了？你们两个脸红成这样，”他挨个给两个小孩盛一大碗米饭，“吵架了？”
“啊、没，叔叔。没有吵架。”敖丙连忙摆摆手解释道，“可能，可能淋雨着凉有点低烧了。”
哪吒他妈连忙夹了块最肥嫩的鱼肉到敖丙碗里：“着凉可不好，吃完饭去冲个热水澡，阿姨一会给你拿药。”
敖丙红着脸慢慢吃饭：“谢谢阿姨。”
饭后敖丙钻进浴室准备洗澡，冲了一会不知哪根筋搭错，把水温调低冲凉水。他咬牙默默受着，本以为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心却越来越热——再冲凉水澡就真的要感冒了，敖丙将水调回热水，心里长了草一样难受，满满的全是哪吒。
哪吒像往常敖丙留宿时那样等在浴室门口，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又灰溜溜走开了。他习惯了给敖丙吹头发，之前还不觉得这行为有多暧昧。
敖丙洗好澡出来不见哪吒。这也是在他意料之中，刚开始交往就在一起过夜，肯定会觉得别扭。
可能是冷热水交替着洗，敖丙真觉得自己要发烧了，光是害羞怎么可能羞这么长时间……
他心里别扭，吹头发直走神，给自己的长发吹得乱糟糟，回到哪吒房间把对方吓一跳。
哪吒递上他妈找来的药先让敖丙吃下去，自己找来梳子帮人梳头发。梳子刮过头皮的感觉酥酥麻麻，敖丙缩了缩肩膀，突然开口：“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
“…我现在，不好意思看你的脸了。”
敖丙嘴上这么说着，还是把脸转向哪吒——确实是不好意思，他连脖子都泛着红，眼神湿漉漉：“…你说，怎么办啊。”
哪吒也脸红，强装无事将梳子放在一边：“怎么办，凉拌。”
怪只怪敖丙看过来的眼神过于柔软，哪吒嗫嚅着嘴唇不知嘟囔什么，突然垂下头和敖丙打了个啵。
“……”他一抹嘴，“脱敏疗法，多亲亲就不害羞了。”
又不是不懂事的十三四岁小孩，亲嘴有什么害羞的。哪吒抱着敖丙脖子一下一下啵，直亲到敖丙笑得直不起腰，抱着他胳膊一直讨饶。
“好了吧？”哪吒问。
“嗯，”敖丙笑眼弯弯，脸上还带着薄红，“好了。”
哪吒看了一扭脸。他可没好，敖丙笑容看得他心里痒痒的，干脆梳子一丢反身扑上床，埋进被子里刷手机。
敖丙只好打开书包做作业。卷子写了一半，哪吒刷视频公放的魔性bgm实在恼人，敖丙垂垂眼，道：“哪吒，这道题我不会。”
说完这话他笔尖心虚地点了点草稿纸。哪吒把手机扔一边，贴过来：“你不会我能会吗。数学？我看看。”
并非不会。敖丙不好意思说嫌哪吒刷手机烦，只能这样把他叫过来。哪吒站在书桌后，两手环抱的姿势伏在敖丙身侧，低头看看卷子：“这道吗？”
敖丙心脏蹦跳起来：“…嗯。”
哪吒啧了一声，眉头皱起来：“我看看啊……”
他抽走敖丙手中的中性笔，刷刷在草稿纸上留下一串数字演算。敖丙盯着他骨节匀称隐隐透着筋络的手，又抬眼看他轻皱的眉，小声念着数字的口，心底雀跃起来，越看越喜欢。怎么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喜欢他呢？
哪吒嘴巴利索给敖丙说思路，嘟囔说怎么这么简单都不会，笔尖指来指去，一低头却看敖丙眼睛亮晶晶，眨也不眨看着自己。
哪吒心里一毛：“…你干嘛？”
“你太帅了。”敖丙坦诚。
哪吒腾地变成大红脸：“……我靠，你有病吧。”
照往常他会说“那当然了”，可现在从敖丙嘴里说出来——
敖丙被骂了也不生气，直视着哪吒眼睛：“骂我做什么，你就是很帅啊。”
“…我真服了，你别说了行不行。”
哪吒把笔一摔，再一想这题敖丙不可能不会，恶意揣测道：“你小子，故意骗我过来这么从后面抱你是不是。”
“啊？没、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刷视频很吵……”
“——狡辩！我不听我不听。”
哪吒手臂一紧，抱着敖丙把他丢上床，自己一个泰山压顶把对方困在身下，手指灵活地在敖丙腋下和腰上搔来搔去：“服不服！服不服！”
敖丙怕痒，扭身挣扎起来：“服了服了！哪吒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
哪吒没闹够，看他求饶更是上头。手上不停搔痒，咧开嘴嘿嘿笑，突然看见敖丙平坦胸口前，隔着布料左右两边渐渐顶出两个尖尖的褶皱。
哪吒迅速明白那是什么：“…我操。”
敖丙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停手爆粗，疑惑地唤了声：“哪吒…？”
“……”
哪吒不说话，却紧紧抱住了敖丙身体。刚刚那一幕对他来说还是太超过了，深呼吸三下，回道：“…没事。”
“…？”
敖丙疑惑地抚了抚哪吒后背。这一摸哪吒更是血脉偾张，几近尖叫大声喊道：“不要摸！！！！”
敖丙被吓一跳，立马抬起手：“好好好，不摸不摸。”
“哼……”
哪吒一言不发，像只小动物一样，只管抱着敖丙哼哼唧唧。敖丙不敢碰他，两只手不知往哪搁，只好从床上一边摸来自己手机，本想给爸爸发条微信，哪吒却从他怀里爬起身，又挑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窝进去：“我要看看你平时都刷什么。”
“我不怎么刷呀。”
敖丙只好点开短视频软件给哪吒看，蹦出来的第一条就是哪吒跳舞的视频。那还是放寒假时候敖丙给他拍的，视频里的少年敞着棉服拉链露出里面的白色卫衣，舞动身体时的恣意畅快让人移不开眼。
“我真帅。”哪吒简短地评价道。
“嗯，”敖丙点点头，“你说这个舞叫什么来的？”
“locking，”哪吒抬眼看向敖丙，“你喜欢什么样的，街舞我都会，我给你跳。”
“我知道locking，就是，我记得是…手很忙的。”
敖丙不懂跳舞，但是哪吒跳舞他很喜欢看，每条视频自己都在被窝里看过好多遍。
“你之前跳的那个，一惊一乍的舞，是什么来的？”
“popping，”哪吒被他的形容逗笑，又想亲嘴了，抬头一点点凑近，“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敖丙把视频刷走，没注意到哪吒撅得老高的嘴。哪吒眼神一挪看到敖丙手机屏幕：“…起泡胶？”
敖丙耳尖一红：“多好玩。”
“你平时刷这个啊。好像小学生。”哪吒噗哈哈笑出来，扒拉敖丙手机屏幕，不是刮肥皂那类解压视频就是吃播。
敖丙小声道：“我只有睡觉前会刷视频，看这个睡得快。”
哪吒想到了什么：“啊，那你是不是也看那个，叫什么来的。asmr？”
“偶尔吧。”
“啊哈。我来录一个给你用啊。”哪吒爬起身直接把敖丙扑在身下，凑在他耳边呼了一口气，声音轻轻，“像这样？”
“…哪吒！”
敖丙一把将人推开，抓了抓耳朵：“太痒了。”
哪吒嘿嘿傻笑，握紧了敖丙的手。敖丙把手机丢一边，抽回手捏哪吒的脸：“我还看那个叫捏捏的东西，就是这样子，捏。”
他两手捧着哪吒的脸，揉搓出各种怪表情。哪吒被捏着两腮，鼓着嘴巴说话模模糊糊：“过来亲嘴。”
敖丙没听清：“嗯？”
哪吒拍开他捏自己脸蛋的手：“我让你亲我。你都没主动亲我。”
话题跳的好快。敖丙眨眼，低头亲亲哪吒嘴巴。哪吒刷过牙，问道：“这回没有辣条味了吧？”
敖丙亲得太快没留意，只能又亲一口，咂咂嘴：“…没有了。”
哪吒说不出话直傻笑，抱着敖丙在床上翻了个身，两手环住敖丙的肚子，从后把他搂进怀里。
他贴在敖丙耳边郑重其事地补了一句告白：“好喜欢你。”
敖丙温凉的手覆上他手背：“我也是…好喜欢你。”
哪吒心底软软，又听敖丙道：“我们会不会进展太快了？”
“快？哪快了？”
“嗯…还没说交往就先亲嘴了？现在更是，都躺一张床上了。”敖丙从哪吒怀里调了个身，面对面道，“这样还不快吗？”
“这哪快了。你怎么不说都见家长了呢？亲嘴之前我们不也是经常躺一起吗？”哪吒立马回道。他顿了顿，突然意识到什么，贴近同敖丙鼻尖对着鼻尖：“你说我们是不是，早就开始处对象了？”
敖丙没明白：“什么意思…？”
“还是拿阿丑举例子啊，毕竟我不会给他剥虾吃，也不会让他躺在他腿上睡午觉……”哪吒小声嘀咕，“这不都是，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吗？”
“是，是吗。”敖丙轻声道，呼吸落在哪吒鼻尖。
离太近了。哪吒又想亲嘴，向前挪了一寸，敖丙十分上道地闭上眼，哪吒唇贴过去，心想之前的吻都是蜻蜓点水浅尝辄止，这次总该深入些，便大着胆子探舌舔了一下。
敖丙被吓一跳条件反射扬手扇了哪吒一巴掌。啪地一声脆响，两人都愣住，敖丙光速道歉：“对不起，但是你为什么伸舌头？对不起。”
哪吒舌头还没收回去。并不疼，那一巴掌几近抚摸的程度，却因为离得够近而响声清脆。他心中腾地升起一团火，伸舌头怎么了，亲嘴不都得伸舌头？敖丙满面歉色更是让人生气，哪吒干脆抱着抱枕一翻身，不理他了。
敖丙有些慌乱，爬起身伏在哪吒身上想要看他的脸：“我错了哪吒，你打回来行不行？你突然那样，吓我一跳。对不起…”
哪吒用那龙形抱枕蒙住自己脸，敖丙伸手想要抢过来，拽了两下没夺过，越过哪吒身体道：“真生气了？你打回来嘛，我不躲。你哭了？真哭了呀？”
哪吒还是不吱声。
敖丙没办法，只能下床，道：“…你，你烦我的话，那我先回家了。”
说完转身要走，衣服下摆一扽，哪吒背着身拉住他短袖下摆：“…不准走。”
敖丙说好好好不走，从哪吒手中拽出衣服下摆，关了房间的灯，又爬上床。
“我真的错了，哪吒，”敖丙低声下气，摸上哪吒手腕，把他手搁在自己脸上，“你扇回来，好不好？别哭了。”
“…你他妈，谁哭了。”
哪吒咬牙低声道。他找准时机翻身压敖丙身上，恨恨道：“伸舌头怎么了？亲嘴哪有不伸舌头的？你以为亲嘴就只是嘴巴碰碰吗？”
“我…”敖丙噎了一下，“你也没提前说，我只是…”
“提前说？提前怎么说？”
哪吒摁着敖丙肩膀，却看窗外月光照进来，映得敖丙眼中水光盈盈，喉咙一梗，不好再说重话，低声喃喃：“…提前怎么说？‘你好，我现在要伸舌头了，请做好心理准备’？”
“…我，我错了，哪吒。要不，你打回来吧，我不躲。”
敖丙吞咽一下。因为这种事闹别扭的哪吒让他莫名有些兴奋，在黑暗的遮掩下悄悄脸红。
被人莫名其妙打脸谁都会生气，但哪吒一听敖丙这么诚恳也没脾气了，嘟嘟囔囔道：“那你把舌头伸出来。”
敖丙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舌头，伸出来。”哪吒口气不容置疑，“不是想让我消气吗？”
“……”
敖丙可能真的发烧了。他犹豫着，颤巍巍探出舌尖，尴尬窘迫中却又隐隐期待着什么。
屋里太黑了，哪吒看不清敖丙的表情，只能看见他舌尖上折出来的一点水光。他呼吸陡然重了起来，却也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敖丙探着舌头十几秒，最后被哪吒用手指轻轻推回嘴里。
“哪吒？”敖丙轻轻唤了声。
他说话时哪吒的指头还在他嘴里。哪吒感受到他指腹被舌尖一寸柔软轻轻掠过，心如鼓擂，低声念了句敖丙名字，凑前吻住。
这回伸舌头敖丙是再没理由拒绝了。哪吒急急探进去，感受到敖丙舌尖微凉，他卷住吮吸，很快又热了起来。敖丙发出一些难堪的鼻音，更是催化哪吒用力搅乱他口腔。少年初尝激情手足无措，好在哪吒及时握紧了他的手，他用力抓紧十指紧扣，因忘记呼吸呜呜叫唤起来。哪吒同样喘不上气，唇瓣分离些许倒了口气，敖丙只叫了句哪吒便又被堵住嘴，全无缠绵只有乱来，哪吒不得章法的吻让两个人都难受——又或者都爽到不行。
呼吸绞乱，哪吒兴奋膨胀，突然回想到他和敖丙笑闹抓痒时敖丙胸口两边顶起的褶皱——他大叫不妙，抓过那个龙形抱枕垫在两人中间，生怕露馅。
亲个嘴像跑了八百米。俩人的眼睛终于适应黑暗，彼此怔愣着看着对方同样呆住的脸，不说话，只喘气。
良久后哪吒从敖丙身上滚下，背对着躺到一边：“亲够了，睡觉吧。”
周五的夜晚谁能睡着。但他们谁都不戳破，任凭彼此的心跳声逐渐明晰同频。
咚咚，咚咚。
Notes:
喜欢请给我评论～阿里嘎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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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丙曾与哪吒分开过九年。
他父亲是公职人员，为人清廉正直，却因为一些他不知道的原因被革职了。搬家的时候敖丙还很小，还没到上小学的年纪。和哪吒道别的那个黄昏，夕阳像中午的沙子一样烫，他把自己小时候在海边捡到的一直珍藏的海螺放在哪吒小小的手心里，帮他握紧又郑重其事地摇了摇。
“千万不要忘了我呀。我们要一直当好朋友。”敖丙表情认真道。
哪吒有些没反应过来：“你要搬去很远的地方吗？”
敖丙点点头：“很远呀。”
“那我骑自行车去找你。”
“自行车到不了的。”
“你瞎说。还能有自行车到不了的地方？那我让我爸开小汽车带我，我去找你玩。”
“小汽车也到不了。”
“吹牛逼。”哪吒炫耀起新学的脏话，“我要回家吃饭了。明天再出来踢毽子啊！”
说完噔噔噔跑上楼了。敖丙年纪太小，想不出什么话反驳，只好回家去。他的火车在第二天下午五点发车，正好是他和哪吒约好每天踢毽子的时间。
父亲带他搬到了外省，租在一间还算得上体面的公寓里。他父亲创业前期工作很忙，上小学时候总是不能准时来接他，敖丙每天傍晚都要在老师办公室多待半个小时，等父亲带他回家，然后再把他一个人留家里出去应酬。
后来父亲请了保姆带他，可不是做菜不合胃口就是手脚不干净。保姆换了一个又一个，最后父亲将姑姑叫来带小孩。那时候姑姑还是个不温不火的小演员，工作清闲还不缺钱。敖丙第一次去游乐园，第一次吃肯德基，都是姑姑带着去的。
直到敖丙四年级，父亲工作已有起色，却比之前更忙。而姑姑则突然爆火成一线女明星，档期塞得满满当当。一开始会有生活助理带他，后来姑姑搬了出去，他又是孤单一人。
好在四年级已经到了能照顾自己的年纪。敖丙已经习惯自己坐公交上学，坐公交放学，到家给自己做饭吃，吃完洗碗，再给父亲准备醒酒的药。
最难熬的是睡前。小小的他缩在大大的床上，忍下的孤独一股脑地全涌上来。他从床头柜里翻出那个鸡毛毽子抱在怀里，无限怀想起童年陪伴他的黑眼圈小孩儿。他的长发被同学嘲笑不男不女，可哪吒说他长发漂亮，又独特又帅，他一根都舍不得剪。以前有人笑话他和哪吒时，黑眼圈小孩儿不要命地冲上去打，拎着块砖头把那多嘴的小屁孩吓得快尿裤子。现在只有他自己能把人打得快要尿裤子，寂寞。
敖丙初中被父亲送进了私立贵族中学。这的小孩多是家里开明的精英阶层，没人再笑话他的长发，还会主动和他交朋友。其实多半是因为父亲事业腾飞，这些小孩也是受父母教导初中便开始积累人脉，上来社交的。
一点都不纯粹。敖丙想。
他主动把自己的课余生活用兴趣班填满。父亲乐得他有更多兴趣爱好，想学什么都送他去。敖丙脑子聪明身体素质也好，学什么都快。击剑，马术，除此之外还跟着他三叔学了一段时间武打，一直学到快要初中毕业。再记起哪吒那天，是因他睡前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本想刷些无意义的小视频，却不想推荐页蹦出来个穿着红色卫衣跳街舞的少年，他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意识到那是哪吒之后“啊”地叫出声，又笑起来，评论区敲下“黑眼圈淡了好多”几个字，想想又删掉了。
敖丙滑进哪吒主页，抱着手机看到凌晨。
中考前父亲让他不必有压力，不想进重点的话还可以升入本校高中部或送进国际学校。敖丙深思熟虑了好久，头一次拒绝父亲的安排：“…爸，我想回陈塘关。”
敖光事业有成财富自由，自然想要弥补敖丙缺失的父爱对他百依百顺，却还是低声商量道：“敖丙，你初中三年和其他孩子经受的是不一样的教育，上普通高中的落差，你能接受吗？”
敖丙轻轻笑起来：“爸，我知道你一直想给我最好的，也确实做到了，但我就，就这一个请求……”
“你是想见李家那个小子？”敖光突然问，“你们两个小时候就黏在一起。”
敖丙不说话了。其实他自己也知道为了哪吒放弃更好的高中这个决定很离谱。
敖光叹一口气，拍拍敖丙肩膀：“我去办。”
初中毕业那个暑假的后期，敖光带着敖丙搬回陈塘关，还很惹眼地置办了一个有超大后院的别墅。
“带同学回来玩有面子。”他爸说。
为了让两个孩子能在一个班，敖光从中托了不少关系，最后拖晚了报到时间。高一开学一周后，敖丙站在班级门口，内心无比忐忑。
父亲高大的身影立在他身前：“就没想过他把你忘了呢。”
“不会的。”敖丙斩钉截铁，又踌躇起来，“…不会的。”
校长正在同班主任说话，敖丙不苟言笑的老父亲罕见露出了笑，握着班主任的手道：“老师，我家孩子一直都上的私立，有的地方跟不上，您多担待。”
“要得要得。”班主任满面堆笑。
他看见门里的同学都好奇地往这边看，敖丙视线在每个人脸上迅速略过，终于在某个探头探脑的少年身上锁住——
是他没错了。乱糟糟的头发锐利漂亮的五官，还有一点黑眼圈。是哪吒没错了。
仅一对视敖丙就知道哪吒没忘记他。他眼眶有点热，父亲轻轻推了推他的背：“去吧。放学我来接你。”
班主任把他领进班，他听见同学们议论纷纷，什么“长得好帅的女生”、“看着像男生”、“那为什么留长头发”。
“来来来，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噻。”班主任笑眯眯地，“娃儿，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敖丙。”他微笑起来，眼睛却只盯着一个人。
“…希望可以，和大家成为好朋友。”
一节课上完，敖丙桌前围了好多同学。
比如发质好好用的什么护发素，初中是哪个学校的。敖丙温和笑着挨个回答，站在他课桌正前的同学正要再问些什么，一只手突然扳过他肩膀把人掀到一边。哪吒站在敖丙桌前，单手插着口袋，居高临下看着他。
“哪吒。”敖丙轻声叫。
“……”
哪吒不说话，顿了几秒猛地揪着敖丙衣领把人提起来。大幅度动作下课桌椅子叮咣响，众人惊呼以为这大神要揍新同学，赶忙上前拉架，扯了半天才发现哪吒是在拥抱。
“我好想你啊！”哪吒发自肺腑地大吼，甚至还有点哭腔，“我小时候太傻逼了，怎么都不问一下联系方式。”
敖丙也愣住，安抚地拍拍后背“：好，好啦。”
哪吒抱得太紧了，他胸口有什么东西硌得敖丙肉痛，低头看，是小时候临别前送给哪吒的那枚海螺，被做成了挂件，挂在哪吒脖子上。
敖丙眼眶一热。他知道哪吒会留着的。
将近十年不见也毫不生分，甚至因为这几年的分离两人更是有说不完的话。下节课哪吒执拗地换到敖丙身边坐，上课一直拉着敖丙小声说话，直到老师点他名，把他撵到教室后面罚站。
敖丙回头去看，对方也看过来，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放学俩人一起走到校门口，敖丙东张西望等着爸爸来接，哪吒一揽他的肩：“去我家玩呗。”
“好呀。”
敖光的车正好开过来，摇下车窗在两人身上深深看一眼。
“叔。”哪吒打了声招呼。
“爸，我想去哪吒家玩。”敖丙眼睛亮晶晶。
敖光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哪吒，转头对敖丙道：“地址发我微信，晚上十点我让海叔去接你。哪吒，代我向你父母问好。”
说完摇下车窗走了。哪吒一蹦一跳，拉着敖丙挤进奶茶店。
五分钟后俩人一人一杯柠檬水，坐在马路牙子上吃炸串。
“反正明天不上课，你在我家住呗？”哪吒把手中签子往旁边垃圾桶里一丢，从裤兜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巾凑前给敖丙擦嘴，“我妈晚上炖排骨呢。”
敖丙把剩了一口的鱿鱼须递到哪吒嘴边：“那我要和我爸说一下。”
哪吒顺着签子把剩的鱿鱼须撸进嘴里，给敖丙嘴巴擦干净自己却吃得满嘴辣酱。
“走，哥带你兜风。”
他带着敖丙回学校车棚，小电驴哔哔一声，哪吒骑跨上，舔舔嘴边的酱汁，扭头潇洒道：“上车。”
敖丙坐稳后座，小电驴滴溜溜窜出去，他盯着哪吒露出来的半截后颈，把自己的柠檬水递过去问道：“你家还在那个家属楼吗？”
“没啊，搬家了。但是和原来那地方也不远，走路十分钟吧。你想去看看？”
哪吒歪歪下巴把吸管嘬进嘴里，只吸了一口立马咽下去道：“完蛋，前面有交警。你先下来。”
“啊、好。”
离红绿灯还有段距离，敖丙下了车，看哪吒手忙脚乱地带好头盔，跟他指指前面：“我先过去啊，在前面那个公交站等你。”
“嗯，去吧。”
走路赶不上骑车的，敖丙又等了个一分多钟的红绿灯，走到哪吒跟前时才发现他手里变魔术似的多出两根淀粉肠，其中一根已经吃了一半。
“你怎么一直吃这种垃圾食品呢？”敖丙接过另一根，坐上小电驴后座。
哪吒扬唇笑笑：“咋了？你不会是言情小说里那种从来没吃过路边摊的霸道总裁吧。”
敖丙张张嘴，又闭上，不说话了。
到哪吒家楼下时敖丙莫名有点紧张，拽了一下哪吒袖子：“我空手上门不太好吧？”
“啊？你怎么跟大人他们串门似的。我们还是小孩儿呢，这么客气干嘛。”
哪吒想了想，又说：“那这样吧，你去买一箱酸奶，我爸我妈不爱喝。反正最后也是咱俩喝。”
“也行。”
俩人又去楼下小超市买了箱酸奶，哪吒提在手里，一直到家门口又塞回敖丙手中，拧开门大叫：“爸妈！看我带谁回来了！”
“谁呀？带同学回来啦？”
殷十娘从厨房探出头，看了眼敖丙，还以为是普通同学，又觉眼熟，视线锁在敖丙脸上三四秒，突然“妈呀”叫出声，两步冲上来。
“小丙？是敖丙？我的天，都长这么高了！”殷十娘摸摸头又摸摸脸，左看右看还能看出是以前玉雪可爱得像小女孩的娃娃，“都成帅小伙了！你这孩子，来就来，怎么还拿东西……”
敖丙任由其捏脸揉脸，笑得很乖巧：“阿姨。”
李靖听到动静从书房出来：“真是敖丙？”
“叔。”他打招呼道。
夫妇格外热情把敖丙迎进屋，哪吒趁爸妈拉着敖丙在沙发上聊天说话的工夫把那箱酸奶拆开掏出来四个，挨个插好吸管摆上茶几。
“你父亲都还好？”李靖问。
敖丙点点头：“都好，我爸现在在做生意，谢谢叔关心。”
“还让我代他向你俩问好呢。”哪吒嘬着酸奶说。
殷十娘感慨道：“哪吒小时候就喜欢跟你玩，后来你搬家，也没留个联系方式，那几天他闹得哟…跟条小疯狗一样，摔东西还哭。他爸单位跑了个遍也没打听到你爸消息，唉。”
哪吒掏掏耳朵：“嘿嘿。”
“后来哪吒上小学，语文课跟老师学了写信，回来就给你写，但是不知道地址，寄不出去。”李靖补充道，“哪吒，那信你是不是还留着？现在总该交人手里了吧？”
敖丙眼睛一亮看向哪吒：“…真的？”
“哎…哎呀！我早扔了。”哪吒挤眉弄眼，“爸妈，让敖丙今晚在咱家住呗。”
“好啊好啊，阿姨给你炖排骨。”殷十娘开心极了，话音刚落突然从沙发上弹起冲进厨房，“不好我还没关火！”
哪吒嘿嘿笑，拉着敖丙回了房间。他上衣柜里倒腾半天，找出来个大短袖：“晚上睡觉穿这个。”
敖丙点点头，还是很在意那个信：“哪吒，你真的给我写信了吗？”
“写，写了啊。”哪吒小声嘟囔，蹲下身在书桌下面的抽屉里找，拽出来厚厚一沓，“…呐。”
敖丙心里酸酸涩涩：“你说你都扔了。”
“…呿，是扔了，就剩这点。爱信不信。”
哪吒嘴一撇，耳尖有点热。他看向敖丙，对方一脸珍视的表情，郑重其事抽出一张：“我可以看吗？”
“…看呗。看了别笑啊。”
那信纸表面有些旧，翻开里面却是新的，右下角还有他们小时候爱看的那个动画片里的人物。哪吒的字体歪歪扭扭，这样写着：
亲爱的敖丙：
您好！
下次见面，我要打死你，因为你答应我踢毽子，却一直都没有来。
此致
敬礼
李哪吒
敖丙看了噗一声笑出来，笑到眼睛湿润，看向哪吒道：“好啊，打死我。”
“都说了不行笑了！”
Notes:
宝宝九年其实也不长的呀，你们还有一辈子可以黏在一起……我要让你们黏在一起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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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周六的清早。
今天要补之前放假的调休，但下午是期中考之后要开的家长会，学生放假，也倒是让哪吒没那么大怨气。
他跑下楼，正好敖丙停下车在单元门口。哪吒从怀里掏出他爸蒸的两个热乎乎的包子，端在胸前挺了挺身板：“敖丙看，欧派。”
敖丙推着自行车，看他一眼后皱起眉，眼里写着不满：“你这样用女生身体开玩笑，特别没品。”
哪吒被他冷冰冰的语气弄得浑身一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行为幼稚，像初中时候班级后排那群最惹人厌的男生，乖乖低头认错：“我错了嘛……”
他垂头丧气，钥匙插进小电驴，哔哔声没有响起，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给电瓶车充电。
敖丙看出来车没电，蹬上自行车侧侧头：“上来吧，我带你。”
“哦，好。”
哪吒把那两个包子丢进车筐，想了想又掏出来，揣在怀里跨上敖丙后座：“能带动我吗？”
“当然啦。”
敖丙训完便神色如常，长腿一蹬带着哪吒窜出去。哪吒心里不舒服，满脑子还是敖丙那个眼神，心情复杂一把抱住敖丙的腰，搂得死紧，刚被骂还有些红温的脸蛋贴上敖丙后背，热度缓缓透过敖丙身体。
敖丙觉察出不对劲，叫了一声：“哪吒？”
哪吒不想让自己显得斤斤计较，拼命忘掉那个眼神后捏着台湾腔插科打诨：“让男朋友这样坐后座很逊内。”
他从怀里掏出装着包子的塑料袋，隔着袋子捧起热腾腾的、面皮上透油的包子，啊呜咬下一口，烫得他呼呼哈哈，肉汁从齿缝里跑出来，淌进袋子里，哪吒只得连嘬几下，才没让肉汁流到手上。
其实这两个包子他是给敖丙带的，自己已经在家吃了三个。怪只怪他爸太会做，吃了三个肚子饱了嘴却没有，再偷吃一口解解馋。
就只吃一口。中间那块肉馅最多，哪吒把塑料袋扎紧，确定不会露馅，再揣怀里保温。敖丙正在爬一个小斜坡，他蹬车样子轻松，哪吒还是多嘴问了句：“我重不重啊？”
“不重呀。”
说是这么说，哪吒扭头看了眼后面没有车，轻巧跳下来，惯性跑两步同敖丙平行：“我骑吧，你把这俩包子吃了。”
“啊，等会下坡就让你骑。”
青春期小孩力气大得很，蹬个上坡也不吃力。他知道自己这样载着哪吒让对方觉得没面子，爬到顶就慢悠悠停下来，自己跨上后座：“辛苦你带我了，男朋友。”
“…你这倒霉孩子，没羞没臊说啥呢。”
哪吒脸一热，把怀里的包子往他手中一塞，蹬上自行车头也不回闷头往前骑。敖丙弯弯眼睛笑，咬上哪吒剩下的包子，同样被烫得呼呼哈哈。
“好吃吗？”哪吒声音传过来，“你先别说话，吃进风该肚子疼了。好吃的话就拽一下我校服，我爸包了一堆，你正好拿点和你爸一起吃。”
身后没动静，却是有力道轻轻拉了下他校服下摆。
……这太可爱了。哪吒咳了下，激动的心化成蹬自行车的力气，骑得飞快：“那正好下午家长会，我让我妈带点来。家长会你爸有空来不？”
校服又被拽了拽。
“行，行。知道了。”
哪吒红着脸疯狂蹬车，一路骑进学校车棚，停下车敖丙正好两个包子吃进肚，嘴巴油汪汪。
哪吒丝毫不觉得脏反而觉得可爱得要死，眼看着敖丙掏出纸巾擦干净嘴才回过神，飞速凑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小声请求：“亲一下行不行？”
“嗯？!”敖丙捂住嘴，同样小声说，“不行不行，刚吃完东西，没漱口不能亲。”
哪吒不依不饶：“我不伸舌头啊，就亲一下…”
敖丙左看右看：“人太多了，不亲。”
……切。不亲就不亲。哪吒两手插兜，气呼呼走了。敖丙跟在他后面快步追上：“人太多了呀，等没人了再让你亲。”
“知道了。”哪吒语气敷衍，知道敖丙是在扯谎。
早自习一晃过去，紧接着上英语课。哪吒一听英语脑袋就三个大，旁边阿丑偷偷摸摸吃薯片，哪吒一拍他后脑勺：“别吃了，小爷要睡觉，帮我看着点班主任。”
“……”阿丑敢怒不敢言，偷偷翻了个白眼。
哪吒脸蛋子垫在胳膊上，伸手捞了一缕敖丙垂在他桌前的头发，捏着在自己鼻子前扫来扫去。好香。
玩了一会哪吒昏昏欲睡，把脸藏在书本后打起盹。半梦半醒时候最容易做梦，他在梦里看见敖丙冷冰冰的脸，嘴巴动着，却听不见声音。但他知道自己很难过，有一种——有一种他们两个人要分开了的感觉。
敖丙对他露出过各种表情，开心的生气的，唯独这样漠然的、将人拒之千里之外的表情，没见过。
下课铃将他从冰凉的梦境拉出。他下意识握紧了手，手里还攥着敖丙的一缕头发。敖丙被扯头发痛得啊了一声，回头不悦地瞪过来：“哪吒！”
他回头就见哪吒脸色煞白双眼怔怔，意识到不对劲立马把语气软下来：“怎么了？”
哪吒额上冒冷汗：“我、我梦见——”
话说出口又顿住了。梦见什么来的？
上课时候的白日梦就是这样，梦的时候很清晰，一醒就什么都忘了。哪吒动了动嘴，最后紧紧握住了敖丙伸过来的手：“你要是敢不理我就废了！”
他这话说得像小学鸡。阿丑和敖丙的同桌闻到八卦的味道，一齐把头扭了过来。
“说什么呢？我不会不理你的。”敖丙皱眉拍拍他手背，“你梦到什么了？”
哪吒敲敲脑门儿回想，阿丑这边一副看好戏的架势，拆开包小浣熊，好巧不巧撒调料时候窗外吹进来一阵风，调料粉全飘到凑近关心哪吒的敖丙脸上，飘进眼睛里鼻子里。
敖丙登时捂着鼻子哈秋哈秋，眼睛刺痛直淌眼泪。阿丑见状直呼不妙，果然哪吒暴起：“我靠！你非得这时候吃啊？”
阿丑直言：“关我屁事啊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小子还顶嘴！”
“哪吒你别说他，阿丑不是故意的。”
敖丙劝了一句，哪吒心里酸溜溜，一脚蹬歪阿丑凳子，拉着敖丙去冲水。临走不忘抢过阿丑手里的小浣熊，恶狠狠瞪他一眼：“你不准吃。”
阿丑盯着哪吒敖丙离开的背影嘟嘟囔囔。敖丙的同桌是个妹妹头女生，见状推了推眼镜，扭头问阿丑：“爸爸妈妈离婚了你跟谁？”
“…你神经啊。”
这边哪吒揽着敖丙到洗手间冲眼睛。敖丙眼睛刺痛根本睁不开，只能抓着哪吒胳膊。哪吒把他领到洗手池前拧开水龙头，敖丙掬起一捧水，眼睛浸在里面眨啊眨：“你要给阿丑道歉。”
哪吒切一声，往敖丙嘴里喂了块干脆面：“谁让他那么馋嘴。”
“人家不是故意的。你还没说呢，梦到什么了？”
敖丙边嚼边说话，冲了几下眼睛，感觉干涩但是不再刺痛了。他抬起脸，哪吒皱眉把手贴上来，离近了仔细瞅：“我看看眼睛。”
敖丙眼眶发红，脸上的水渍活像泪痕，还微微笑着任由哪吒翻他眼皮检查，配上泫然欲泣的眼，格外地…惹人疼。
哪吒心里难受，撅嘴说：“你今天早上对我冷脸，我不喜欢。我梦见你用那个表情说分手。”
“我早上对你冷脸…？”
敖丙愣了下，想起来了，表情认真道：“可是我没说错，你那样做是不对的。”
“我，我知道。我只是…不喜欢你那个表情。”哪吒握住敖丙的手，“像是以后都不会见我一样。吓死我了。”
“哎…哎，好啦。不会分手的。”敖丙觉得好笑，笑得很开心，“我就是冷脸一下，你就做噩梦了？”
哪吒这才反应过来，臊得没边：“才不是噩梦…！……哎呀！丢人丢到家了。”
敖丙笑出声，左右看周围没人，飞快凑近亲了一下哪吒嘴唇。
哪吒顿住，眼睛缓缓瞪大如同被按了慢放，盯住敖丙笑眯眯的脸。
“哄好没有？” 敖丙笑着问。
哪吒没想到他能真亲，痴痴傻傻道：“…好了。”
“行了，回班吧。”敖丙从口袋里摸出纸巾擦干脸上的水，推推哪吒的后腰。哪吒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小浣熊，果然是番茄口味的。
中午放学，敖丙是值日生，留下来打扫教室。哪吒坐在窗台上等他，晃着小腿：“明天什么安排？”
敖丙想了想：“没有安排。想在家睡觉。”
“我也想睡觉，你晚上住我家，咱俩一起睡呗。”
哪吒脱口而出，说完才觉有歧义，支支吾吾解释：“哎，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敖丙支着拖把对哪吒笑，“你说的那个活动，要几点来的？”
商场有随舞活动，哪吒提前好几天就和他说了，要一起去。哪吒掏手机看了眼：“还早呢。…啊我想想啊…回家吃饭之后挑衣服穿，然后再化妆…打车往那边去…啊、好像有点急！”
敖丙一听，拖地动作紧迫起来。哪吒从窗台上跳下来，刚拖过的地方留下两个大脚印。他夺过敖丙手里的拖把在地上草草拖两下便扔到一边，拉着敖丙的手跑了：“拖干净了！回家回家。”
Notes:
下一章请看我们臭美小藕孔雀开屏好吗
Chapter Text
Notes:
小藕跳的舞名字是一个g开头的单词，瓦达西只刷到过但是不记得名字，动作记得不太清楚就捏造着来了，如果有知道的也请告诉我……
Chapter 6
Summary:
两个小笨蛋不睡觉，大半夜打视频聊骚
Chapter Text
Chapter 7
Notes:
石墨文档我恨你，写完了就切出去一下，再回来没注意全文复制发到凹三上，发出去了才发现丢了一半，怎么刷都刷新不出来丢字的部分……我恨你……熬夜写完了但是心情很烦躁和原来写的差好多…………………………………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Notes:
吒儿唧唧起立纯情丙丙拼尽全力无法战胜
Chapter 8
Notes:
本章没有亲亲
Chapter Text
Chapter 9
Summary:
交往前的故事，所以本章没有亲亲
还不是小情侣的藕饼在一起过年
虽然没有交往但已经是好儿婿好儿媳了呢xx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Notes:
彩蛋：明明是自己收到的红包，但是俩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用这笔钱给对方买礼物当惊喜。哪吒给敖丙买了一副蓝牙耳机，而敖丙给哪吒买了一个龙形抱枕。约好在商场碰面俩人手里都拿着给对方的东西，愣了两秒后一起笑出来，勾肩搭背琢磨用剩的钱去吃点啥好呀。
Chapter 12
Summary:
特别ooc腻腻歪歪黏黏糊糊啰啰嗦嗦互相撒娇的一章
Chapter Text
Chapter Text
Notes:
羞羞时候两人表现出来的：舒服吗？嗯？
羞羞时候两人心里面想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Chapter 14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Notes:
高三好痛苦能不能一键跳过
大家520快乐！
*不是不是不是我不是高三生我意思是写高三很痛苦啊啊啊啊啊啊
Chapter Text
立下壮志的第二天早晨，敖丙照旧像往常那样在哪吒楼下等他一起上学。
哪吒比往常下来的要晚。敖丙先是听见楼道里咚咚咚的下楼脚步声，快到一楼声音慢下来，甚至有点拖沓。他一抬头，哪吒垂着脑袋，试图掩饰自己脸上的黑框眼镜。
敖丙：“嗯？”
哪吒不说话，快步跨上自己的小电驴，不忘往敖丙的自行车筐里丢了一罐核桃奶。
敖丙绕到他身前：“你怎么戴眼镜了哪吒。快让我看看。”
他说着两手捧起哪吒的脸端详，把哪吒盯得心里臊得慌，装作不耐烦拍开敖丙的手：“有啥可看的。走了走了，要不该迟到了。”
“时间早呢，让我仔细看看。”敖丙再次捧起他脸蛋，“我头一次见你戴眼镜。啊，墨镜不算。”
哪吒抽抽鼻子：“行了，想笑就笑吧。戴这么老土的眼镜简直有损小爷我的风度。”
“谁说老土了。特别帅，哪吒。像知识分子。”
“你就哄我吧。”
“没哄你，真的。”敖丙眨眨眼，“你什么时候还近视了？”
“不是近视。初中时候总是熬夜不开灯玩手机，有点散光。度数不高。”哪吒巴掌盖住自己鼻子嘴巴一起揉了揉，“…真不土？”
敖丙认真道：“不土，很帅的。我以为这是你新穿搭呢。”
哪吒心底开出花。不管这副眼镜是老土还是复古，敖丙喜欢就够了。
电动车的速度很慢，尽管再快一点敖丙跟着也不吃力。敖丙实在觉得新鲜，骑车也忍不住往哪吒这边瞥，直到哪吒装凶让他好好看路才把脸扭回来。
哪吒骑着小电驴，把敖丙护在靠近人行道那一侧。
“昨天晚上你回家之后，我妈又让我爸下楼去买了箱六个核桃，说补脑。”他说，“你觉得那玩意有用不？总之我昨晚上一口气背了六十个单词。”
“不说六个核桃是智商税吗？你背单词是因为你聪明。”敖丙忍不住又去瞟他，“不过你背完只是即时记忆可不行，要保证记牢的。”
“记牢了记牢了，你对象我过目不忘。看路！”
敖丙只好把脸再转回来。
哪吒接着说：“我也听说那个是智商税，不过当饮料喝就是了。我爸早上拿开水泡过，热乎的。”
“哪有大夏天喝热饮的。”
“就是。我不喜欢，太甜了。我都拿给你喝吧？”
“我不要，你妈妈买给你补脑的。”
“你不刚说完是智商税吗？”
哪吒说着说着打了个哈欠。
他都忘记上次好好写作业是什么时候。昨晚自己仔细做作业写到后半夜去，写完连手机也不玩了，和敖丙说了句晚安就呼呼大睡，连梦里都是背单词。
一路闲聊到学校，哪吒刚把车停好就注意到周围似乎有不少往这边看过来的视线。他知道自己也算个风云人物，也料到戴个眼镜肯定会被人注意，就是不知道那些视线是善意的还是有嘲笑意味的。他站在原地僵住不动拉拉敖丙衣角：“敖丙你帮我看看他们是不是都在瞅我。”
“又自我意识过剩了大明星，谁没事闲得看你。”
敖丙说完顿了两秒，盯住哪吒的脸，像上学路上推翻自己六个核桃补脑的言论一样，再一次推翻自己说的根本没人看哪吒。
“你好帅啊。”他说。
“……”
哪吒沉默着，故意抬手推了推眼镜，超不经意展示自己手指和腕骨，果不其然听到敖丙小小声的感叹：“哇…”
一声哇把哪吒哄得找不着北，接着研究怎么推眼镜帅。敖丙那声“哇”其实是在捧场，但哪吒臭屁的样子他也喜欢看，像是那种扑腾翅膀展现雄风求偶的鸟，滑稽又可爱，格外讨人喜欢。
敖丙拉开那罐核桃奶的拉环，温温热热的一口进嘴，在哪吒问他食指扶镜框帅还是中指推鼻梁帅的时候笑着回他：“你怎么弄都帅。”
“你敷衍我是不是。”
“没有，我说真的……”
敖丙说帅哪吒就真的信了，直到进班级，几个凑一起正在说闲话的男生看见哪吒，不约而同指着他一起大笑起来。
哪吒火气蹭一下冒上来，想踹人桌子，敖丙却先一步挡在他身前，严肃道：“什么这么好笑？”
哪吒一下子熄火，躲在敖丙身后对那几个男生做鬼脸。
为首的那男生看敖丙表情认真，结结巴巴道歉：“对，对不起啊。”
“我不是凶你，没要你说对不起。我在问你笑什么。”敖丙眉头一皱，“你笑得最开心，我再问你一遍，什么这么好笑？”
那男生和哪吒关系称得上不错，都是一起打球的哥们儿，哥们儿之间互相嘲笑一下再正常不过，哪吒以前也笑他打球臭，怎么他就没人护着？
哪吒伸腿蹬蹬那男生凳子：“敖丙问你话呢，快说！”
“那，那我说了啊。”那男生指指哪吒的脸，“…像海绵宝宝。”
敖丙一愣：“海绵宝宝？”
“…你唬我是不是！”哪吒从敖丙身后挪出来给砸了那男生一拳，“海绵宝宝哪戴眼镜了。”
“我骗你做什么！海绵宝宝抓水母就戴眼镜。和你一模一样。”
那男生胳膊护着头，敖丙看看哪吒，又回想看过的动画片，忍不住噗地笑出来。
敖丙一笑哪吒是真破防了。谁笑也不能是敖丙笑！
他把敖丙拖回座位，留那男生揉揉被砸疼的胳膊，和其他几个同学小声嘀咕：“俩神经病……”
其他人乐得吃瓜，看哪吒把敖丙压在座位上蹂躏：“你也觉得我像海绵宝宝？！”
“不像不像、不像！”
“那你笑什么！”哪吒立着眉毛捏嗓子，“敖丙敖丙我们去抓水母吧！”
他这一闹不止敖丙，全班都哄笑起来，教室里充满快活的空气。
阿丑到班的时候一脸懵，坐到座位上问哪吒敖丙：“他们笑啥呢。”
说着自觉把作业翻出来给哪吒抄。哪吒莫名得意起来，后背往座椅上一靠，几张卷子哗啦啦拍在桌上：“你抄不？”
“…？”阿丑抻脖子一看，“老大你不抄我的吗？”
“我抄你的干嘛，小爷我自己——有！”最后一个字哪吒重重弹了下卷子，给卷面弹出来个窟窿。
阿丑看看敖丙：“你同意他抄你的了？”
敖丙摇摇头：“没有，哪吒自己写的。”
“我靠。太阳从北边升起来了！”阿丑抓住那几张卷子，一脚踩住椅子蹬上桌面，挥舞旗帜般甩动哪吒的作业，“大事件大事件！李哪吒同学自己写作业了！”
“快拍照留念！”
“今天几号？今天几号？这是要载入史册的。”
“和老师打的赌吧！”
班里瞬间闹腾起来，哪吒咧嘴一笑，抬手压住欢乐的气氛：“低调，低调！”
敖丙小声说：“我怎么感觉他们是在挖苦你。”
“啊？没吧。挖苦就挖苦吧，毕竟也是事实。”
早自习过后是数学课。哪吒习惯了晚上熬夜玩手机白天犯困，在学校更是有着上课睡觉下课玩的良好作息，现在要反过来，困难程度无异于倒时差。昨夜虽然没玩手机但也熬得够晚，连最喜欢的数学课都困到直翻眼皮，手底下一串串鬼画符，好不容易挨到下课，笔还握在手里，脑袋一歪，侧脸垫在胳膊上睡过去。
敖丙笔头在卷子上点来点去，总感觉最后一道大题还有另一种解法，想和哪吒交流一下，一回头就看见他枕在胳膊上补觉。哪吒眼镜都没摘，歪斜在脸上，脸蛋和胳膊挤压出一团脸颊肉，扯得他嘴角都咧开，估计再睡一会就要淌口水。
敖丙看得心里软软，心想，好想亲亲他。
可毕竟是在班里。他小心翼翼帮哪吒摘掉眼镜，又在他嘴巴下面垫张纸巾，扭身回去跟自己同桌讨论那道数学题。
上课铃响哪吒从桌上爬起。敖丙帮他摘眼镜垫纸巾他都知道，毕竟趴在桌上也睡不熟。他检查那张纸巾确认自己没流口水，眼看着又一颗巨大安眠药走进教室。
啊…英语老师，英语课。
哪吒心想，我背了单词的！这节课一定能听懂。
可他落下的东西实在太多，老师明明是用中文讲各种语法，拼在一起却跟克苏鲁神话一样，不能直视，不能理解，不可名状。
……好痛苦！英语不就是一门语言吗？不就是和外国人交流用的吗？真遇上了用几个基础单词再一通比划双方不就明白意思了吗？这语法是什么东西？谁研究的？谁没事研究外国人说话什么规律？
痛苦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己的无能。哪吒沮丧万分，这份情绪一直延续到中午午休。
他也有了电热饭盒，不用再纠结中午吃什么，放学和敖丙一起等着饭热好就可以。哪吒心情很差，脸蛋靠在敖丙肩上絮絮叨叨：“英语怎么这么难啊。”
敖丙拍拍他脑袋安慰：“等你单词背多了就不吃力了，真的。”
“嗯……哎，”哪吒突然想到什么，抬脸盯着敖丙，“我想起来我以前看过的一个美剧，里面一个女的教她男朋友记单词，就是光着身子之后拿写了单词的便签贴身上，背一张撕一张。你也那样教我呗？”
“…你想得美。”敖丙拍他后脑勺，“不过你还看美剧啊？那英语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的，很快就能追上来。”
“真假？初中不懂事时候看的，因为阿丑说里面人不喜欢穿衣服。……不是黄片！不是黄片。”
哪吒见敖丙看他眼神越来越奇怪连忙解释，敖丙眯了眯眼，道：“不是黄片吗？你说的剧情就像是黄片开场。”
“我靠，真不是黄片，你相信我。我没看过黄片。”
“你没看过黄片？”
“你啥意思！我真没看过。你看过？”
“我当然没看过…！”
话题越来越偏，哪吒同敖丙大眼瞪小眼，一时间只有电热饭盒加热的声音。
得赶紧结束这个话题。哪吒打算以接吻作为句号，脸贴过去两次敖丙都撞上他镜框，不得不先把眼镜摘下来再亲。
敖丙被亲了一会眼睛就开始雾蒙蒙，身子往哪吒这边挤。哪吒一把将他搂怀里，嘴唇恋恋不舍地分开，总感觉敖丙脸上还写着欲求不满。
不能亲…不能亲了。
哪吒清清嗓子：“…饭热好了。”
敖丙打开自己饭盒，筷子戳了两下，抬眼看向哪吒。是错觉吗？他眼神里好像有几分哀怨。
哪吒给敖丙夹了几块自己饭盒里的肉：“快吃快吃。”
敖丙就吃，但眼睛还看着他，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就这么望着，一言不发，却好像什么都说了，像哪吒做了多对不起他的事。
“…你别，别这样。你别勾引我。”哪吒往嘴里扒了几口饭，“再亲要出事，懂吗？真的要出事。”
他没办法像敖丙那样把亲和别的事分得那么开。他一亲就想色色。
“……哦。”
敖丙听他话也明白什么意思，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停止用眼神索吻乖乖吃饭。
哪吒接着往敖丙饭盒里夹肉：“…其实，初中老师夸过我英语发音好听来的。”
“是吗？那你肯定看了很多剧。你看很多剧但是连abandon都不认识？”
敖丙把肉给哪吒夹回去，哪吒便换了一片菜叶夹给他：“那不是很正常吗。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英语脏话我可是会一大堆。还有各种器官什么的。”
“……”敖丙张张嘴，“你再说我就吃不进去饭了。”
哪吒故作惊呀：“哎哎，我可什么都没说。你联想到什么了呀？”
敖丙气得用筷子戳他腰。
哪吒被戳得蹦跶一下，笑道：“我不说啦。”
吃完饭他俩贴在一起补觉。哪吒没睡多长时间就醒了，保持姿势让敖丙靠着他接着睡，自己掏出书背单词。
背单词会动嘴唇发出气声，飘进敖丙耳朵里，像asmr那样让他脑袋里痒痒的。对哪吒的喜欢超过困意，敖丙悄悄把眼睛睁开，枕着哪吒胳膊看他认真学习的脸。
哪吒很快注意到他视线，小声询问：“我吵醒你了？”
敖丙笑眯眯摇头，抱着哪吒胳膊紧了紧手，抬头贴过来：“亲一下好不好…？”
他才睡醒，睡意仍朦胧，脸上还有压出来的一小片红印，来回看哪吒两只眼睛，眼神柔软，凑过来撒娇。
这谁能忍！哪吒嘟起嘴亲了下敖丙额头，还想接着亲嘴巴，却有人风风火火跑进班。是早上笑话他戴眼镜那男生，回班里取篮球。还好只着急取球没注意到贴在一起的两人，给了哪吒两个呼吸的时间和敖丙拉开距离，手忙脚乱戴上眼镜装作在学习。
那男生抬手招呼一声：“李哪吒打球去不去。”
哪吒推了下眼镜掩饰无措：“…咳，不去。我要学习。”
“就装吧你。”
那男生笑骂一声走了，哪吒呼出口气：“这小子说话真不中听。”
他一扭脸，看敖丙定定注视着他，眼神又是那副幽怨样子。
哪吒心里毛毛：“…干嘛啊，又不是因为我才被打断的。”
他说完闭上眼睛准备重新亲，敖丙也贴过来，偏偏眼镜实在碍事，试了两下还是容易撞到镜框。再次把眼镜摘下来终于可以亲嘴的时候又有别人回班了。
“……”
敖丙几乎在用眼神叹气。哪吒没来由地火大，总觉得自己是家有美妻但力不从心的丈夫，一把抓住敖丙手腕凑近小声道：“放学来我家好不好？让我好好亲亲你。”
敖丙还是不说话，一双眼深潭一般，也不知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把哪吒看得心里别扭，一口把敖丙剩下半罐的核桃奶干了。
夏天下午的第一节课尤其催眠。哪吒明明午睡了一会还是难以抗拒这股不知名的力量，从阿丑那里搜刮来一条薄荷糖，直接拆开两块塞嘴里，一股凉气激得他整个人都通透了，这才堪堪和强劲的困意抗衡。
好不容易扛到下课，哪吒正要睡，敖丙却把身子扭过来，手上一张空白的语文答题卡。他将作文那面朝上，手指点了点作文格。
“这一行有十六字，哪吒。”他说，“…你一天背三十个单词，我就打一个勾。等打满四行，我就答应你一件事。”
哪吒一下子清醒了：“真的？”
敖丙点点头。
阿丑在旁边帮腔：“只有奖励没有惩罚可不行啊敖丙。”
哪吒瞪着眼睛把阿丑推一边：“滚一边去哪都有你。”
“阿丑说得对，嗯，这个我还在考虑。”敖丙侧着脑袋思考，“总之我可是很严格的。”
哪吒眨眨眼，抬手示意敖丙凑过来一点，伏在敖丙耳边说悄悄话：“色色的事行不行…？”
敖丙脸色不变只红个耳尖，对着哪吒郑重点头应允：“嗯。”
哪吒掏出笔摁住答题卡：“那我昨天背六十个，我要打两个勾。”
“你背单词一定要记住啊，刚背完脑子里记着，你过一礼拜试试，”敖丙抓住哪吒手腕，“我想好惩罚了。背错一个单词就划掉五个勾。”
“…三个。”
“五个。”
“……”
那起码要…两个多月。
哪吒开始琢磨自己应该从敖丙那里取得什么奖赏。既不能亏待自己，又要保证敖丙能同意。
放学他俩回哪吒家。不知为何哪吒爸妈都不在，敖丙被领回哪吒房间，看他摘下眼镜，放进忘在家里的眼镜盒，抬头对他笑。
敖丙忍不住也笑。摘眼镜的意味不言而喻，他手抓了抓床单，下一秒哪吒扑过来，把他扑在床上，先是亲耳朵，再是嘴唇。
敖丙边迎合边出神地想，哪吒真的很会亲，用手揉捏耳朵就能让人舒服到飘飘然。他嘴里带一点薄荷糖的味道，亲一小会就停下来问一句“满足了吗？”，给敖丙一个换气的工夫接着亲，足亲了五分钟。
在欲望边界时哪吒及时停下，抬头看敖丙半眯着眼回味，跟只吸了精气的妖精一样，眼里没有那份若有若无的哀怨，满脸写着甜蜜地看他。
哪吒伸手把敖丙拉起来：“我去把咱俩饭盒刷了，你先写作业。”
“嗯。”敖丙弯弯眼睛笑着回他。
…呃啊。怎么这么可爱。咋就这么可爱。
哪吒刷完碗，又从冰箱里拿出来罐核桃奶，顺手开了拉环，回房间看见敖丙在他书桌前翻找什么东西。
“找啥呢。”哪吒问。
敖丙一回头——他脸上挂着哪吒那副很土气的黑框眼镜…土气个屁！敖丙戴着看起来可爱死了。
哪吒险些让那罐核桃奶掉地上。
用帅气、漂亮这种词来形容人，可能还因为是客观事实。如果觉得一个人由内而外的可爱，那才叫真的没救了。
敖丙很好奇自己戴眼镜的样子：“你桌上的镜子呢？”
“……”哪吒喉结滚动一下，“…我臭美的东西都让我妈帮我保管了。你知道的嘛，我要好好学习。”
敖丙把眼镜摘下来：“这样啊。”
“别摘别摘！我，我给你拍照。我的老天爷。”
哪吒手忙脚乱掏出手机，敖丙不知道他在老天爷什么，乖乖比耶任他拍，拍完凑到哪吒旁边看照片：“…唔，这么看你眼镜好大。”
说完转头对哪吒道：“是不是因为我脸比你小啊。”
“才不是！这本来就是大框眼镜，我头发蓬才显得正好。你头发梳太整齐了，戴上才显得眼镜大。”哪吒扯掉敖丙的蓝色小发绳，帮他整理了一下头发，手指竖着插进敖丙鬓角，指腹把发根搓蓬松，手机调成前置摄像头给敖丙看，“你看现在呢？”
敖丙对着哪吒手机屏幕晃晃脑袋：“好像真的不一样了。哪吒你好厉害，好会臭美。”
“是夸我吗……”哪吒搂紧敖丙肩膀，“看镜头。”
敖丙又比出个耶，哪吒按下快门留下张两人的自拍，状似不经意地问：“你说色色的事也可以答应我，那是能到哪种程度啊？”
“！”
敖丙抬脸看他。哪吒不好意思同他对视，低头摆弄手机看刚刚的照片。
空气安静了两三秒。敖丙摘下眼镜放回眼镜盒里，一屁股坐上哪吒的床：“…嗯，不做到最后就好。”
哪吒挠挠脑袋：“哦……你真的很害怕？”
“……”敖丙屈起腿抱住自己，“我不知道。我怕你太喜欢我，也怕自己沾了你就戒不掉。”
哪吒一头雾水：“……你说啥呢。——哦。”
他缓了两秒也明白敖丙是什么意思，便爬上床同敖丙靠在一起，递过去核桃奶。敖丙接过去捧在手里没喝，脑袋轻轻靠上哪吒肩膀。
“其实，其实我说什么你背单词我答应你一件事什么的，都是我的借口。”敖丙轻声说，“我不是你背单词的奖励，我这么说是因为……拿你做幌子不乖一次。”
敖丙说着说着脸有些热，手指将散落的发捋到耳后去，抬头看哪吒也泛红的侧脸。
“不做到最后就行。你想好了吗？我们要怎么做？”
Notes:
怎么做呢（已经想好了其实）（我要寸止你们所有人）
Chapter Text
敖丙抱着装了猫的纸盒坐在自行车后座，手机导航离得最近的宠物医院的路线，帮哪吒指方向。哪吒从偏僻的河边骑向市区，路边渐渐变得热闹，空气中弥漫炭火味。敖丙左看右看，因为担心小猫而未被填饱的肚子在此刻活跃起来。
他拽拽哪吒睡衣下摆：“哪吒我们一会吃点东西好不好？”
“好啊，你想吃什么？”
“不知道。我晚上没吃饱。”
“因为担心小猫吧？”
“嗯……”
说话间他俩找到一家宠物医院，敖丙先一步进去，简明扼要说明了情况，打开箱子，一身猩红的小猫把医生们吓一跳。
“只是饮料，我刚看见的时候也以为是血呢，只是饮料……”
敖丙连忙解释，伸手想抱小猫。小猫警惕极了，圆溜溜的瞳孔一缩一张，见敖丙伸手迅速伸爪要挠，蛇一样对他哈气。敖丙反应灵敏抽回手，小猫又一爪子抓过来，敖丙接着躲开，扭头跟哪吒告状：“哪吒小猫挠我。”
“啊！没挠坏吧？”
“没有，我躲开了。”
哪吒从身后抱住敖丙肩膀，伸手拍小猫头顶：“你咋这样！人家是你救命恩人。”
“就是，我是你救命恩人。”敖丙道。
小猫不满哪吒拍它脑袋，站起来挥舞两只爪子要抓，次次被哪吒躲开：“抓不着抓不着，小笨猫略略略。”
宠物医院的医生们看着两个小伙子和小猫打闹一会及时制止，抱着箱子到诊室准备给小猫做检查。
小猫竟然是只公三花，哪吒心里惦记它抓自己对象，指着小猫嘲笑天生是个公公。敖丙听着医生说的注意事项，记在手机里，最后决定把小猫留在医院再观察一晚上，明天放学再来带小猫回家。
两人出了宠物医院，骑上车往旁边的小吃街去觅食。没过一会敖丙手里举着两串铁板大鱿鱼和两根芝士热狗棒，哪吒叫他等在路边，自己排队去买喝的。
热狗棒吃了半根，哪吒端着两杯绿油油的柠檬茶回来，道：“咱俩换个地方吃，这里油烟大，该熏到你了。”
敖丙点点头，由哪吒领着他，到了个人少一些的路边。哪吒不知从哪捡来两张传单，他俩将传单垫在屁股下，坐在路边柳荫下吃东西。敖丙先吃完了热狗棒，哪吒怕他没吃饱，将自己剩一半的热狗棒递过去：“够吃吗？”
“够吃。你自己吃。”
敖丙吸了一口柠檬茶，香茅草的味道直冲天灵盖，他皱下鼻子，说：“香茅味道好怪。”
哪吒把柠檬茶放一边，站起身折断一截柳枝：“你不喜欢？”
敖丙摇摇头，咬了一口烤鱿鱼：“…不是不喜欢，就是觉得像薄荷一样，怪怪的。”
“我喜欢薄荷味。凉凉的。”
“辣辣的。”
“哈哈……”
真可爱啊。哪吒想。他用手中的柳枝帮敖丙赶蚊子，看着敖丙一边吃一边刷手机搜小猫很凶怎么办。注视得太认真，认真到他自己忘了动口，手中的热狗棒都凉下来不能拉丝。
敖丙吃相斯文，速度却快，很快把鱿鱼也吃进肚，咬着柠檬茶吸管刷手机，刷了半天才感受到哪吒的视线，抬眼望过去：“…怎么啦？”
哪吒摇摇头，又一次把手里东西递过去：“再吃点？”
敖丙打了个很小的嗝：“我吃饱了。你吃饱了吗？”
“我本来也不饿啊。”哪吒开始解决自己手里吃的，吃相豪迈几口就把鱿鱼撕扯进肚里，叼住吸管一口气把整杯柠檬茶吸光光，晃了晃杯子，剩下的冰块碰撞出声音。
年纪轻，吃完热的喝冷的也不怕，堪称铁齿铁胃。哪吒脑袋一歪靠在敖丙肩上，两人谁也不说话，各自刷了会手机。
夜风拂过两人裸露的小腿。敖丙终于把那杯柠檬茶喝完，哪吒拉他起身，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他俩此刻所处的位置和哪吒家很近。敖丙眨眨眼，道：“我自己骑车回去就行了，你送我回家还要再折回来，多麻烦。”
“我就要送。”哪吒揽住他肩膀，“我有点担心。那个变态不是还威胁你什么的吗？还说记住你了啥的。你自己一个人走，我不放心。”
“我不是女孩子……我不怕他。”敖丙道。
“这跟男孩子女孩子有啥关系。我就是担心你。”哪吒威胁一般扯扯敖丙衣领，“我就要送。再顶嘴揍你啊。”
敖丙只好答应他：“好吧，不过我来载你吧？你都骑一路了。”
“行。”
哪吒抓住敖丙的手，他俩顺着街边，走得很缓慢。周围人不多，算得上安静，只有拖鞋拍打脚跟的声音。坐上自行车后座后哪吒把手里赶蚊子的柳条一扔，展开胳膊，道：“快来，我等不及要抱你了。”
敖丙跨上车，哪吒有力的小臂立马缠上来。骑车带起的风吹起敖丙未束的长发，拂过哪吒的脸。哪吒把脸凑近敖丙的头发嗅闻，先闻到了残余在他身上的油烟炭火味，然后是幽幽的香。
真好闻。哪吒心里多了一点旖旎的想法，存心捉弄，手指钻进敖丙蓝白格子睡衣下摆，指腹暧昧地在腰侧蹭了下。
敖丙车把一晃：“哪吒！我骑车呢！”
哪吒当没听见，手指拉开敖丙睡裤的松紧腰，大着胆子摸一把胯骨。敖丙车晃得更厉害：“别闹了哪吒，很危险的。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哪吒嘿嘿笑两声：“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
敖丙抿了下嘴：“我有点不开心。”
“咋啦？我真不摸了。”
“不是你，我在想小猫。”
“小猫怎么啦？”
“它要抓我。”敖丙说，“我有点委屈。”
哪吒紧紧胳膊：“你和小猫一般见识做什么。它只是小猫，什么都不懂。你救他的时候有指望它感恩你、对你贴贴黏黏吗？”
“没有，我就想着救它来的。”
“对啦。你再代入小猫视角看，它一天天有上顿没下顿的，好不容易相信一个人类结果人家把它往湖里扔，莫名其妙活下来，晚上好好睡觉结果被俩人说是死了。其中有一个还掉眼泪。”哪吒说着说着也笑出声，“不过真的是小笨猫，都不晓得谁对它好呢。”
敖丙也笑：“小笨猫。”
车子逐渐远离喧闹，路灯昏黄，哪吒眼睛扫过路旁飞掠的每个黑暗角落，总觉得不知哪里就有双眼，在注视敖丙。
他说：“这几天我都送你回家。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没事的。”
“你再顶嘴我就把手伸进去捏你奶头。”
“……”
敖丙不说话了。
一路沉默到敖丙小区门口，哪吒下了车，道：“你走吧，我看着你进小区。”
“你电动车停半路了，怎么回家？”敖丙试着把自行车钥匙从钥匙串上拆下来，“你骑我车回去吗？”
“不用，我打个车。”哪吒抬手摸摸脑袋，再次重申，“我看着你进小区。”
敖丙指指门卫室：“没事的，门卫大叔看着呢。我给你打车吧。”
哪吒没推脱。敖丙掏出手机打完车后俩人在路边闲聊，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累，哪吒摁着敖丙肩膀想亲一下，敖丙躲开又指了下门卫室：“门卫大叔看着呢……”
“……”
哪吒只好和敖丙干瞪眼，一直等到车来。哪吒坐上车，敖丙低身扒着车窗：“你到家告诉我。”
“我会的。拜拜！”
“拜拜。”
敖丙等那车消失不见才往家走。家里灯已经灭了，他轻手轻脚回家，心想他爸应该没发现自己半夜和哪吒偷跑出去吧？又重新洗了澡，换了干净的睡衣，爬上床，看到哪吒的消息：「到家喽」
敖丙回：「我刚洗完澡」
「那你现在肯定香香的，老公咬一口」
「你是狗呀？」
「是哥哥的小舔狗，汪汪」
敖丙被他逗笑，手指卷起一绺头发：「我之前说你是小狗你还骂我」
哪吒很快回他：「胡说，我什么时候舍得骂你了？」
「具体什么时候我记不清了，总之你对我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
「啊，其实你是在记仇吧？」
「我没有」
哪吒发来个两秒的语音：“你就有！”
敖丙发过去一个委屈的emoji，又过了两秒，哪吒打来视频，敖丙刚一接起就听那边开口质问：“我真的骂过你吗？”
敖丙抱着枕头：“倒说不上骂，就是语气很凶。不过你就是那种人设。”
“你就是记仇了，是不是？”哪吒挠挠耳朵，“…对不起哦，我语气凶惯了，不是针对你。我以后会注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针对我。不过我也不是讨厌你那样，你别纠结了。”敖丙道。
“真的？”
“真的，我喜欢你直率的样子。你要是因为我就什么话都不敢说，那就没意思了。”
“……”哪吒把脸凑近点，“…敖丙，你是抖m啊。”
“……”
敖丙伸手作势挂电话，哪吒那边立马悲鸣一声：“别挂别挂！我错了。”
那边又传来一些响声，哪吒他妈的声音传过来：“臭小子大半夜吵什么吵！别玩手机了给老娘睡觉！”
“妈我在学习呢！我学习呢！”
屏幕一阵晃动，敖丙看着哪吒的喉结和下巴，听他在那边说：“不信你看嘛，敖丙辅导我学习呢。”
敖丙立马配合道：“是真的阿姨。”
哪吒他妈出现在镜头前：“哎哟小丙呀，你别管他了，这么晚了早点睡觉哦。”
“好的阿姨，阿姨晚安。”
那边又安静下来，哪吒等他妈回屋，又把敖丙支在书桌上，声音放低了些：“你困了吗？”
敖丙点点头：“有点累了。”
“可是我不想挂诶，”哪吒手指碰碰镜头里的脸，“就这样打着视频睡好不好？”
“嗯…我总有种，我有什么事忘了的感觉……”敖丙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躺好，“手机没电怎么办？”
“插充电器嘛。”哪吒托着腮，一手转笔，“…我有首歌想唱给你，你听着睡怎么样。”
镜头那边传来一点悉悉索索的声音，应该是敖丙在插充电器。敖丙盖好被子，水润的眼睛一眨一眨：“你唱吧。是什么歌？”
哪吒撅起嘴：“你应该听过，是老歌，英文的。你在我肩膀上掉眼泪时候我就想起那首歌了。把眼睛闭上。”
敖丙闭上眼，静静等着哪吒的声音。
哪吒看敖丙那么乖又有点不好意思。他不是没在敖丙面前唱过歌，但那都是带有搞笑性质的耍宝，头一次要认真唱歌给人家听还真难为情。
既然是哄睡的歌那声音一定要轻柔。哪吒还是托着脸，手里的笔一下一下点在卷子上打拍子，鼻腔哼出一些温柔的调调。
他声音像并不细腻的可可粉，带着颗粒感，苦涩，闻起来很香，含进嘴里会有缓慢的回甜。哪吒小声的哼唱钻进敖丙脑袋，香醇与甜蜜让他意识变得昏昏沉沉，很快就要睡着。
哪吒记不清歌词，口齿含糊一味地哼调子，哼着哼着觉得自己像老奶奶说梦话，于是搜来歌词重头小声唱。
好好听。敖丙感觉自己像是被哪吒的声音温柔托起，半梦半醒小声道：“哪吒，你是大歌星。”
他自以为口齿清晰，却不知从唇间落出来的都是些梦呓般的咕哝。哪吒听不清他说了啥，但看敖丙表情不像是反感自己，接着唱。一首歌唱完敖丙完全睡下，哪吒看着他安详的睡脸，情不自禁凑近，吻了吻屏幕。
“……”
亲完他自己都觉得羞耻，骂自己跟那种对着二次元老婆舔屏的死宅没两样，握着笔重新跃入学海。脑子累了就停一下，看眼敖丙的睡相，一下子又有动力。哪吒一直到上床睡觉都没舍得挂视频，他将手机支在枕头旁边，又看了眼敖丙。对方已经睡熟，不知何时翻身背对镜头。这样开视频睡觉好像同床共枕啊。哪吒小声道了句晚安，合上眼很快睡过去。
第二天哪吒睡醒视频还没挂。敖丙家住得远起得更早，哪吒睡醒时敖丙正在洗漱，嘴里一团泡泡，像个白胡子老头。
哪吒睡得懵懵的：“你起了呀？”
敖丙点点头，漱干净嘴巴：“你也快起来吧。我要吃饭了，电话先挂了吧？待会见。”
哪吒趴在床上猫一样撅撅屁股：“嗯，你挂吧。”
“你挂。”
“你挂。”
“……”
“我挂我挂。”
热恋期连挂电话都要腻一下。哪吒等不及见敖丙，连每天睡醒都有的放空仪式都免了，从来没这么利索地起床，以至于他洗漱吃早餐刷碗下楼之后又等了几分钟敖丙才到。
他的电动车还在某个路边停着，非常自觉一屁股坐上敖丙后座：“驾！”
敖丙脚一蹬，骑得不快不慢，道：“哪吒我和你说个事。”
“嗯？”
“昨晚上我不是说我忘了什么事来的嘛，”敖丙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作业忘写完了。”
哪吒格外兴奋：“哦哦！！好学生敖小丙同学居然没写完作业？”
“昨天晚上我一直担心小猫来着，就忘了。”
“噢，所以你意思是要抄我的吗？”哪吒搂紧敖丙的腰，“你叫声哥哥，我就借你。”
敖丙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羞耻，坦然叫他：“李哪吒哥哥。”
真好！真好！李哪吒哥哥浑身血液都沸腾了，屁股发力在后座弹跳两下：“敖丙你快下车让我骑，我洪荒之力不释放一下要压不住了。快点！”
“什么洪荒之力啊，你说什么呢……”
敖丙只好靠边停车，哪吒屁股往前一挪坐到自行车座上，两手把住车把骑出去，兴奋地大叫一声：“芜湖！”
他太过兴奋以至于忘了敖丙还在原地。敖丙愣住两秒，以为是什么恶作剧，眼看着哪吒越骑越远才发现自己是被忘了，跑出去两步喊他：“哪吒——我还没上车——”
哪吒听到声音及时回头，没心没肺地放肆大笑：“抱歉！！”
敖丙看他笑成那个样子以为是在笑自己没写完作业，不知道说什么，等哪吒靠近毫不留情一拳捶在他背上：“让你笑我、”
“啊啊！疼！”
背心一阵钝痛，敖丙没收着力，哪吒却丝毫不恼，还是笑，扭头对敖丙挑眉毛：“敖小丙再叫一声李哪吒哥哥呗。”
敖丙坐上后座环住哪吒的腰，罕见用了句粗鲁的话：“去你的，我不叫了。”
哪吒觉得新奇：“敖丙你再骂我一句呗。我说真的。”
“……”敖丙轻轻笑起来，“…哪吒，你是抖m啊。”
啊哟，天道好轮回。
到班的人还很少，敖丙赶在阿丑来之前迅速抄完作业——要是被那小子知道这事保不齐像哪吒自己写作业那样闹得全班都知道，他没太大所谓，就是阿丑铁定会被哪吒揍一顿。
好学生抄自己作业这件事给了哪吒无限虚荣感，他对敖丙小声道：“敖丙你以后都别写作业了，反正你成绩好。你以后作业抄我的就行，怎么样？”
敖丙用笔敲了敲他额头。
上午的课很快过去，他俩靠在一起等饭加热。昨夜哪吒一直用柳条帮敖丙赶蚊子，自己却被咬出好几个疙瘩。敖丙摸着他手臂上红肿的蚊子包，拨弄两下后用指甲摁出个十字花来。
“像螺丝钉。”哪吒说。
是有点像。敖丙指甲又掐下去两道印子，把十字掐成米字。
哪吒看了看：“像屁眼。”
敖丙大惊，一巴掌扇在蚊子包上：“哪吒你说什么呢！你要不要吃饭了。”
哪吒发出两声怪叫，摸着胳膊上的巴掌印，道：“就是像啊！疼死我了。你家暴我。”
敖丙那巴掌扇得他自己都手疼。他看着哪吒认真道：“你吃饭时间说这个很没礼貌。”
“那你下次换个时间抠我啊。”哪吒龇牙咧嘴，“好疼啊。”
敖丙把脸贴上哪吒胳膊：“真的很疼？”
巴掌印突突地跳，热热的。敖丙的脸凉凉的。他这样好像什么撒娇的小猫小狗，尤其是从下往上看过来的视线。人家并不是在撒娇，可哪吒被可爱到，低头一口咬住敖丙耳朵。没用力，敖丙反应却极大，挣扎着爬起来，捂住耳朵说：“太痒了。”
哪吒没咬过瘾，伸手过去和敖丙拉拉扯扯，玩得正不亦乐乎，裤兜里的手机却震动起来。哪吒自然以为是运营商的电话，摸出手机正要挂，却看到屏幕上一串陌生号码。
“嗯？”
是个座机号，本地的。敖丙正把两人的饭盒打开，顺嘴问了句：“谁给你打电话啊？”
“不知道是谁。”哪吒按下接听贴在耳边，“喂？”
对面没声音，哪吒看眼手机屏幕，是在通话界面没错。他咬着筷子：“谁啊？”
对面还是不说话，但却能听到呼吸声，哪吒起一片鸡皮疙瘩，道：“你是不是打错了，我挂了啊。”
说完挂掉电话专心吃饭，找来个下饭剧，手机支在一摞书前。
敖丙只在小时候被姑姑拉着看过一堆古早电视剧，美剧没怎么看过，好奇地贴着哪吒肩膀一起看，没看几分钟就被里面黄段子的密集程度惊呆，说：“哪吒你平时就看这个吗？”
“你啥意思！”哪吒一瞪眼，“美剧都这样。”
“真的假的。”
“真的。再说都十八了，看点少儿不宜的也没什么吧？”
说是这么说，可敖丙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不再多说话，和哪吒一起看剧。确实是很有趣的剧，敖丙吃完饭忘了还要睡觉，抱着哪吒胳膊认真看，一直到哪吒问他：“你不睡觉了？”
敖丙目光炯炯：“再看会。”
结果就是下午第一节课敖丙困得抬不起头。哪吒坐他后面自然能看他脑袋一点一点，笔在手里转了两圈，反手握着戳戳敖丙后背。敖丙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知道哪吒在提醒他不能睡，回头给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哪吒心花怒放，推了下眼镜暗爽。没过一会敖丙又开始困，马尾在哪吒眼前一晃一晃。哪吒脑子里浮现出什么头悬梁锥刺股的励志故事，伸手轻轻握住敖丙马尾拽一下，结果被老师误会他欺负同学，把人撵到后面罚站。敖丙看了他两眼，站起身同他一起罚站，老师以为他是困了想站会清醒一下，就没管。
敖丙还是困，打哈欠时用卷子遮住脸，肩膀往哪吒身上一靠，小声说：“放学我们要去接小猫。”
“养在你家还是我家？”哪吒问。
敖丙想了想，说：“养我家吧，我家空间大。楼层也不高。”
“好。”
下课敖丙回座位趴桌子上补觉，哪吒转着笔思考给小猫找领养的事，先问了阿丑：“你想养小猫不？”
“我家有小孩，对猫不好，不养。”他说，“你粉丝那么多，发个视频问问呗。”
“是哦。”
哪吒撅起嘴巴，人中夹着笔思考，想着放学带小猫回敖丙家多拍几张可爱的照片。不过小猫那么凶，他总感觉最后会砸手里，
啊呀，凶还能凶过我不成。区区凶猫不足为惧，再敢挠敖丙就让你知道我李哪吒有多可怕！
Notes:
藕唱的歌是《cry on my shoulder》，一首老歌
我们藕会唱会跳，相比之下饼的技能树就比较野了！
Chapter 18
Notes:
一集流水账
Chapter Text
Chapter 19
Summary:
饼最ooc的一次
Chapter Text
哪吒留宿就可以不用早起。敖丙改了手机的闹钟，哪吒却没有，他被吵醒的时候时间还早，嘴里嘟嘟囔囔要关掉手机，想伸手却发现敖丙握着他手指，跟怕走丢的小孩儿一样。
“……”
有点可爱。
敖丙轻轻皱着眉，显然是因为闹钟而睡得不安稳。哪吒只好用左手关掉闹钟，摸摸敖丙的脸轻声：“还早，再睡会吧。”
敖丙眉头舒展开，很乖地回：“嗯。”
“……”
哪吒长叹口气。可爱的恋人睡在他身侧，眷恋地攥着他手指。而且因为是早上，自己真空睡裤里面的小怪兽很有精神，但苦于右手被人握住，左手不够灵活，他只能闭眼睛冥想压下邪火。偏偏敖丙不知死活往他这边靠，香气和热热痒痒的呼吸一起飘过来，搞得哪吒胸围都大一圈，心底暗骂这个敖丙绝对是故意的。
冥想一会之后哪吒顿悟。敖丙会不会和他一样，也因为早上而……？
哪吒睁开眼，小心抽走被握着的手指，鬼鬼祟祟钻进被窝。
敖丙的睡衣掀起来一角，露出来他瘦窄的肚脐。被窝里看不太清，就算这样哪吒也知道敖丙肚皮好白。他吞咽一下，视线往敖丙裤裆间瞄。睡裤很宽松，一群褶皱堆叠在一起，哪吒什么都看不出来，只好两手攥紧胯骨两边的布料，一点点拉直，想看睡裤扽紧了会不会让那里凸起。
刚一捏上布料敖丙手机闹钟就响了。哪吒大气不敢出，维持动作僵硬身体。敖丙摸索着关掉闹钟，手向旁边床铺伸却摸了个空，以为哪吒先睡醒去洗漱时莫名感觉被窝里不太对劲。
敖丙静住三秒后缓缓道：“哪吒你做什么呢……”
“……”
哪吒像恐怖片里的女鬼一样面无表情缓缓从被窝里升起。
敖丙揉揉酸软的眼，声音还带着刚醒的黏糊：“你钻被窝里干什么呀？”
“……”
哪吒凑近敖丙耳朵小声说悄悄话：“我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
敖丙正哈欠，听到那两个字哈欠变成一串咳嗽：“你看那个做什么…！”
“好奇。”哪吒嘟着嘴说。
敖丙推开他翻身下床：“为什么好奇这个？你有的我也有，看你自己不就够了。”
“……我就要看你的，怎么了，我这是在关心你生理健康。”
哪吒跟着下床，睡衣脱了精光后才发现该套在椅背上的内裤不见了。他立马大叫：“我操，敖丙，有内裤小偷。”
敖丙穿好校服：“嗯？”
“我裤衩没了。有变态偷本帅哥裤衩。”
哪吒光屁股两手捂住前面，敖丙凑过去瞧，小猫不知道什么从卫生间跑出来，正窝在椅子里呼呼睡，怀里一团布料，依稀能看出是他给哪吒的内裤。
敖丙轻轻将那团布料抽出来。
他把内裤抖搂开。只见屁股部分被划了数道口子，破破烂烂。哪吒目瞪口呆，咬牙恨恨道：“敖丙你能揍它吗？就当为我报仇。这色猫偷人裤衩！”
“让你不穿内裤。”
敖丙把破掉的内裤丢进哪吒怀里：“那你穿还是不穿？我可以再给你找一条，但你还会觉得小。”
“……”
哪吒站在原地不动了。这确实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敖丙扬起笑，转身去洗漱，不管他。
刷牙刷到一半，哪吒光着身子凑到他旁边一起刷牙。敖丙低头瞧，哪吒还是把那件破破烂烂的内裤穿在了身上。他差点没忍住笑，被哪吒假凶一下，乖乖接着刷牙。
敖丙洗漱完哪吒正在漱口。敖丙又偷偷向下看，趁哪吒低头吐漱口水不注意，伸手穿过内裤破洞迅速捏一把哪吒一边屁股蛋。
“——你干嘛！”
哪吒几乎是跳起来，手里牙刷掉进洗手池，嘴上泡泡还没擦扭身就要擒住敖丙。敖丙身子一挪，紧接着又躲开哪吒要抓他的手，跑出卫生间边笑边说：“很紧实。”
哪吒羞恼至极：“啊啊啊啊！！”
你追我跑的玩闹持续没多长时间敖丙便被哪吒摁在床上。欢乐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暧昧，他俩光是对视一眼就知道要发生什么，哪吒一抹嘴上的牙膏泡泡，见敖丙闭了眼，俯身接吻。
一开始是很凉的薄荷味，然后越来越热、越来越软。敖丙想要更多肢体接触，手和腿都缠上来。哪吒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做，趁着敖丙意乱情迷手摸到他屁股上报复地一捏——
“嗯啊、”
敖丙短促叫一声。
这声音让两人同时僵住。
敖丙自己也愣住，反应过来立马紧紧捂住嘴，盯着哪吒。哪吒同样呆愣，嘴巴动动却没出声：“……”
敖丙也不说话：“……”
“我听见了。”哪吒说。
敖丙斩钉截铁：“你没听见。”
“再叫一声。”哪吒手又开始上下乱摸，“敖丙你再叫一声！”
“哪吒…！我才不要！”
两人又开始一阵扑腾。敖丙心想哪吒只穿了个破烂裤衩铁定是不敢出现在爸面前的，便一门心思跑出去求助，趁乱跑到楼下，正巧撞见自己爸在端早餐。
他爸：“做什么呢，一大早上就听你俩在楼上咚咚咚跑。”
“对不起爸。”敖丙说。
哪吒躲在一楼半，卡住敖光的视野盲区对敖丙做鬼脸。
早饭是热乎乎的肉包。敖丙刚咬上一口哪吒穿好衣服下楼，乖乖跟他爸打招呼：“敖叔早。”
“嗯。吃饭。”
敖光端起咖啡杯，从杯子上缘不着痕迹观察两个小孩用眼神吵架。敖丙露出的表情，他在搬回来之前从未见过。
他儿子敖丙从小就稳重早熟，有事全在心里憋着，永远听话懂事。敖丙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敖光记得最清的一次，是敖丙才上小学没几天的一个雨夜。窗外风雨交加，小小的敖丙抱着枕头出现在他卧室门口，一言不发爬上他的床，蜷缩在他胸前，不知是做噩梦了还是怎的，一个劲儿发抖，没过一会便把敖光胸口哭湿。儿子无声的哭泣比窗外的雷鸣更震耳欲聋。他宁愿敖丙骄纵任性，也不想他连哭声都憋进瘦薄的胸膛中。
而童年从未显露的调皮活泼在上高中后一股脑反上来，所有的一切都与那个小时候皮猴儿一样的李哪吒有关。敖丙在父亲面前仍是乖巧温和的样子，面对哪吒却不是，早上两个小孩跑来跑去的声音就能说明一切。
敖丙就像一幅未被上色的白描画，渐渐染上虽冷却不冰凉的颜色。敖光爱子，对哪吒也爱屋及乌，那些他俩想让他知道、不想让他知道的事，自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看不见。
哪吒被肉包烫得一个劲呼气：“敖叔这个包子好好吃！”
“好吃吧？”敖丙也嘴巴鼓鼓，“我爸从你爸那里学来的。”
“比我爸做的好吃！”
这倒不是他拍马屁。他岳父做饭属实有一手，每天给敖丙准备的午餐都不重样。敖光从哪吒他爸那里搞来菜谱，不断精进改良，被夸自然开心，面上却不显，道：“吃饭时候不要说话。”
敖光说完转头去拿他俩的饭盒，等两人出门上学前递过去。哪吒怪不好意思：“谢谢叔。”
敖光微微颔首，什么都没说。哪吒拉住敖丙的衣袖小声道：“我像赘婿一样。”
敖丙歪歪脑袋：“赘婿？”
“嗯。吃你家住你家，弄得我有点难为情。”
哪吒帮敖丙拉开车门，敖丙拍拍他肩膀，笑道：“有什么难为情的？我都吃你家住你家多少次了，和我不好意思什么。你都不常来，照你意思我不是更像吗。”
哪吒跟着敖丙坐进车里嘟囔：“咱俩能一样嘛。”
“哪里不一样？”敖丙问。
哪吒张张嘴，想不出怎么回，干脆低头玩手机，意外发现昨天发布的视频热度爆表，远超他以前发过的视频。
“好消息，视频爆了，小猫不愁找领养。”哪吒嘴角一撇，“坏消息，比我跳舞火。”
敖丙温和道：“你和小猫都好，不要嫉妒小猫。”
“……”
哪吒啐一口：“呸，我才没嫉妒。我也不在乎小猫和我哪个好……”
似乎还有后半句话没说，敖丙知道哪吒这是在顾忌他家司机。哪吒摸上敖丙大腿，眼睛格外无辜地看过来，无声表达“你更在乎我就行”。
敖丙轻笑：“我知道。”
车快到学校，哪吒拉着敖丙说闲话，说着说着憋不住透露一点消息：“我最近在给你准备惊喜。”
“……嗯？”
敖丙凑近他：“什么惊喜？你天天和我在一起，哪有时间准备。是直接买的东西？”
“不是！花多大价钱都买不来的东西。”哪吒嘿嘿笑，食指搓搓鼻子下边，“最近事有点多，本来预计昨晚上就能给你来的。再过两天吧。”
“是什么呀？”
“不告诉你。告诉你就不是惊喜了。”
“那你说什么，你吊我胃口。”敖丙装作生气的样子，“你这种提前说有惊喜的人最讨厌了。”
说完车正好停下，敖丙先一步下车故意不理哪吒，哪吒连忙追上去，说：“我实在忍不住，你别怪我嘛。不过也不是什么很大的惊喜吧，没准还是惊吓。”
敖丙停住脚：“什么意思？”
“呃…就是，你有可能不喜欢。”哪吒抓抓头发，“不喜欢的惊喜不就是惊吓吗，我提前说一声，让你有点心理准备。”
敖丙恍然大悟：“不会是什么下流的东西吧。”
哪吒不说话了。
敖丙震惊：“真的是啊？”
“什、不是！当然不是！”
哪吒肩膀撞撞敖丙：“纯绿色！一点都不下流。怎么一和我有关的你就往那想，到底谁下流？”
敖丙一抬头，毫不客气用肩膀撞回去：“你下流。”
“你下流！”
“你。”
“你你你！”
撞来撞去几个回合，哪吒裤兜里的手机响起。他把书包反背到前面作掩护，招呼敖丙：“我接个电话，你帮我看着点老师。”
敖丙点点头，站到他身前去。哪吒假装翻书包，看看周围没有老师在后将手机贴到耳边：“喂？”
对面没动静，只有呼吸的声音。哪吒看看通话界面，这才注意到是之前打给他的座机号，便说：“你谁，你下次看清楚号码再拨行不行，神经。挂了啊。”
敖丙听他说的也能猜出来发生什么：“骚扰电话？”
“不知道，我先拉黑了。”哪吒按几下屏幕，“哪个好人不发微信打电话啊，还不说话，神经吧。”
敖丙看看哪吒的脸，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不准有不好的预感。”
哪吒拍拍敖丙头顶，转移话题道：“你说你爸给咱俩弄了什么午饭？”
“你打开看看。”
“我不。留点神秘感，就当开盲盒。”
这份神秘感一直留到中午，等他俩一起打开饭盒盖子都忍不住“哎？”一声。
敖丙他爸估计知道他俩会交换着吃，两个饭盒里的菜色竟完全不一样。要准备两份不一样的饭很费精力，敖丙他爸作为一个公司老总居然还有心思研究这个。哪吒生出一种危机感，就怕敖叔把敖丙养得太好，嘴巴也养刁了，以后敖丙看不上他做的饭。尽管他现在还不会做饭。
“敖丙我以后要当大厨。”哪吒突然说。
敖丙叼着筷子：“好呀。”
他手伸进哪吒裤兜把手机掏出来，找出之前一起看的下饭剧支在一摞书前。才看没一会，屏幕上方弹出来一条什么app的短信验证码，他俩都没在意，结果不到三十秒就弹出来十几条，越来越频繁，什么乱七八糟的软件都有。
“……”哪吒立马想到那个打两次电话不吱声的人，“那傻逼要干啥。”
敖丙帮哪吒把手机关机，塞回他口袋里：“我好像知道是谁，哪吒。”
哪吒正往嘴里扒饭：“…啊？”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欺负小猫那个坏人？”敖丙放下筷子，“昨天医院前台说，我们是三个人捡到猫的。那个人是不是跟在我们后面了？”
“……”哪吒嘴里的饭掉出来，“怎么可能，他是怎么跟上咱俩的？再说，有另外一个人跟着，距离近到人家前台以为咱们仨是一起的，你和我能不察觉？”
“当时我和你注意力都在小猫上。你能记得进进出出宠物医院的每个人吗？”
“……”
哪吒也放下筷子，背上冒冷汗。倒不是害怕，要真像敖丙说的那样，那真瘆人。
“然后他又从宠物医院那里问电话号？”他问。
“放学我们去查监控。”敖丙又拿起筷子，往哪吒饭盒里夹块排骨，“快吃吧，别害怕了。”
“啥玩意！谁害怕了。”哪吒吹胡子瞪眼，脑子一转，在瞬间放松下来，“还好当时在医院留的是我的电话。呼……还好还好。”
“你说什么呢。你不可以说这种话。”敖丙把排骨夹回来，“不给你吃了，你把话收回去。”
哪吒一头雾水：“什么，我说什么了。”
敖丙不回他，一双眼静静地看着。哪吒瘪嘴道：“没事啊，就一个只敢欺负小猫的孬种，能把我怎么样？”
敖丙还是沉默。
哪吒试探着去夹那块排骨，却被敖丙压住筷子。敖丙看着他：“要是监控真像我说的那样，我们就去报警。”
哪吒点点头：“都听你的。”
气氛有点沉重。哪吒故意装作吃饭咬到舌头，抱着敖丙胳膊喊疼。敖丙配合他哄了两下，话题一转问道：“你再和我说说那个惊喜好不好？”
“啊？哦，嗯。”
哪吒把敖丙脑袋按在自己肩上：“你之前问我要过。”
“问你要过？”敖丙抬起头，“我没问你要过什么下流的东西啊。”
“你妹的，有完没完了，都说纯绿色，你这么不相信我啊？”
哪吒捏住敖丙鼻子装凶，把人鼻尖捏得有点红。敖丙也是故意这么说逗哪吒，又添句：“哪吒是小色鬼。”
“谁是小色鬼！”
哪吒单手捉住他两只手腕捏在一起举高，趁乱来回搔敖丙腰上的肉，“不知道谁乱捏人屁股，还说人家是小色鬼，嗯？到底谁是小色鬼？谁是小色鬼？”
“啊、痒！哪吒、哪吒——很紧实！”
两人一番打情骂俏，一直到有人回班饭还没吃完。回班的是阿丑，看那两人玩得正开心，丝毫没注意到他，自觉找了个其他位置坐下。
他拉开椅子发出声音才被两人注意到。哪吒只好停止蹂躏，和敖丙对视一眼，低头乖乖吃饭。吃两口又偷偷看敖丙，发现敖丙也在偷偷看他，没忍住把脸埋进饭盒里噗噗笑。
阿丑在班里坐一会又出去了。哪吒乐得电灯泡不在，伸出胳膊垫在桌上问敖丙：“睡觉吗？”
敖丙点头又摇头：“不枕你胳膊，你会麻。”
“那你靠着我。”哪吒拍拍自己肩膀。
敖丙笑着说：“我趴桌上就可以了，你背单词吧。”
哪吒有点失落：“哦。”
他只好掏出单词书学习，背几个就要停一下欣赏敖丙睡颜。午休结束敖丙回到自己座位，下午第一节课的老师已经进班，哪吒这才发现阿丑离开就再没回来。
他心里纳闷。阿丑自从上高中就再没逃过课，怎么到高三突然来心情了？
直到下课问班主任才知道阿丑请病假回家去了。哪吒心想上午还好好的，怎么过个午休就生病，和敖丙一合计，准备明天趁放假去他家看看。
放学他俩坐着敖丙家车去宠物医院查监控。起初前台不给，两人把整件事简单说了一遍，年轻的前台小姐知道这是自己工作失误，主动调出监控，三个人一同盯着屏幕仔细看。就像敖丙说的，前台小姐嘴中的第三个人果然是那天的鸭舌帽，与哪吒和敖丙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再加上他看上去也像高中生，前台小姐自然以为他们三个是一起的。
“手机号是姐姐你告诉他的？”哪吒问。
前台小姐摇摇头，指着屏幕：“你先看这，我以为你们三个走了，过一会他回来，说和你们两个走散了，因为用的是爷爷的老年机所以没存电话也发不了微信，问我要手机号码。”
屏幕里的鸭舌帽状似为难地摸摸脖子，前台小姐接着说：“手机号码我没给，这里我在问他用不用我帮他打，他说不用，就走了。”
敖丙看着鸭舌帽离开门口：“…真的走了吗？”
就在这时屏幕中出现一只肥胖的阿拉斯加，被一个瘦弱的年轻姑娘拖进医院。前台小姐终于想起什么：“对，我想起来了，当时夜很深，这个姑娘把狗狗送过来已经没力气，我们好几个人上去帮忙。那个人肯定是——”
正说着，便见那鸭舌帽趁着混乱回到前台，掏出手机拍下电脑屏幕未收起的系统，压了下帽檐，快步离开。
前台小姐吓得脸都白了：“这——我——”
敖丙没打算为难人家，道：“姐姐这个人虐猫，下次你看见他直接报警。”
说完拉着哪吒走出医院。他低头想了下，怕自己父亲知道这事就没再坐车，让司机在原地等着，自己和哪吒徒步去最近的派出所报警。过程很顺利，甚至顺利得过了头，敖丙抬头看看蓝色的门面，问：“有用吗？他们不会不管吧？”
“不管我让我爸骂他们。”
哪吒说得轻描淡写，敖丙看看他，道：“吹牛，你爸又不管这片。”
天已经黑了。敖丙执意送哪吒回家，看他进了单元门才走。骑士角色换成敖丙让哪吒有点不好意思，原本是自己先说每天送人家的。又一想敖丙有司机送，自己完全可以放心。
明后天是周末，再然后就是九月份正式开学。哪吒回家往床上一瘫，摸出手机开机。收件箱里数不清的未读短信，他一口气全删掉，又想起来还要给小猫找领养，登上短视频软件一条条读私信。
“哥哥你好帅…我知道。”
“主人我是你的小猫喵喵喵…什么玩意。”
“爸爸我想吃你的…什么玩意乱七八糟的，这什么玩意，神经病吧。”
哪吒为了黑小猫找领养头一次开了私信权限，没想到饥渴私信一条接一条，给他吓得眼皮直跳，想了想把自己网名后面加了个括号，里面写上备战高考版。这帮人不会丧心病狂到对高中生荡漾吧？
哪吒猛地涌起分享欲，他把那些消息全部截图给敖丙发过去。敖丙很快回他：「这个我学不来」
哪吒啪啪打字：「谁让你学这个了！你以为我让你学这个跟我聊骚？」
敖丙：「嗯」
哪吒：「……」
「那你学一下」
敖丙不回了。
哪吒主动复制一条：「你好认识一下吗，我185，18，18」
敖丙：「你才没有185呢」
哪吒：「但我有18」
敖丙：「……」
哪吒连发三条：「再说，我还会长个子的」
「而且我真的有18」
「这个我以后也会长」
敖丙：「你又吹牛，怎么可能」
哪吒：「我意思是18岁，以后也会长，你又想哪去了？」
敖丙：「……」
哪吒捏着手机嘿嘿嘿地笑。
敖丙回他一句去吃饭了就不再说话。哪吒没人可以逗，想来想去，准备改一下要给敖丙的“惊喜。”
确实不是什么下流东西，但也绝不是纯绿色。哪吒只好一顿大改，弄到一半脑子空空，抱着龙形抱枕发呆。他又想到莫名其妙请病假的阿丑。怎么也得对得起人家叫自己的一声老大，哪吒给阿丑发条消息：「你咋了？」
消息刚发出去名字栏就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闪动半天却什么都没有，隔了好一会阿丑才发来几个字：「耗子出来了」
Chapter 20
Summary:
藕藕谈心
Chapter Text
Chapter 21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Notes:
藕藕饼饼的分离焦虑确实很严重了，希望他俩以后能克服
Chapter 22
Notes:
一集擦边球
Chapter Text
Chapter 24
Summary:
零零碎碎的居家小日常！
Chapter Text
Chapter 25
Summary: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Chapter Text
Chapter Text
Notes:
恭喜饼饼！恭喜藕藕！
我画正比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尖叫）
Chapter 27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圣诞节和元旦紧挨在一起，电商平台又是最会造节的，中间的这几天就被称为“双蛋”，年末大促销。敖光因为莫名的危机感决定学习烘焙，研究烤蛋糕烤饼干。他在网上下单了不少原料，圣诞节傍晚刚好送到家门口，结果买得太多，多到冰箱塞不下，只好把之前的食材腾出来，准备晚上煮火锅，把多出来的菜消耗掉。
他洗菜摆盘到一半听见门口响动。过去一看，敖丙站在门里，哪吒站在门外，两人不知在低声说什么。
敖丙心里甜丝丝：“你送都送了，真不进来坐会儿吗？”
哪吒说：“不行诶，天都黑了，我得回家，二哥说今天看着我背文言文。你玩得开心不？”
“开心。”
“嘿嘿，你开心就行……”
哪吒自己也不舍，想和敖丙拉拉手，眼一抬，敖丙他爸高大的身影有如背后灵一般压过来：“哪吒，晚上涮火锅，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
“火锅？”敖丙抬头看过去，“我和哪吒吃过了呀。”
敖丙他爸表情有一丝微妙的变化：“…你们两个出去吃火锅了？”
两人点点头。
“……”敖丙他爸似乎发出了一声不存在的叹息，“好，我知道了。”
说完默默走开。
敖丙觉得他爸似乎哪里怪怪的。好像是有点失落？不清楚。哪吒心知肚明，捂着嘴偷笑：“关爱空巢老爹。”
“什么意思？”敖丙问。
“没什么。你要不再陪你爸吃点吧。”
哪吒和他拉拉手，接着说：“我回家了喔？”
“嗯……”
敖丙回头往屋里看看，见自己父亲还在厨房，便大着胆子在哪吒脸上亲一口：“你到家给我发消息。”
“我知道……哎，敖丙。”哪吒收紧掌心，半只脚踏进房门，脸凑近想同敖丙碰碰额头，“你说冬天怎么这么短？这么早就天黑了。我还想多和你说说话呢。”
黏糊糊的热恋将寻常归家都煽情成一副很久都不会再见的样子。敖丙张张口，身后厨房传来老父亲的声音：“哪吒有事进来聊吧，不然热气都放跑了。”
哪吒却当这是变相的逐客令，再次捏捏手：“你爸烦我了。我走了啊，晚上给你打视频。”说着依依不舍松开手心，指头还眷恋地勾一下，眼神都要拉出丝。敖丙亦是如此，目送他背影走出好远才关门回屋。
哪吒坐上回家的公交车，一屁股坐到座位上，手伸到眼前，五指展开，握紧，又展开。
掌心还保留有握着敖丙时的温度。明明是冬天，但敖丙的手却一点都不凉，因为有他一直牵着。从公交站台到敖丙的家只有短短一道路，夜色掩护下他将敖丙的手揣进自己衣兜，敖丙侧过眼偷偷看他，正巧与自己的视线相撞，然后像不好意思了一样低头轻笑，表情自在柔软。
又是这样，又是刚分开就开始想他了……
哪吒胡思乱想着，二哥的视频电话打进来，哪吒干脆求助问他：“二哥，特别喜欢一个人喜欢到看不见他就浑身难受怎么办？”
“？”
简直是开幕雷击。木吒差点以为自己听错，嘶一声道：“臭小子你早不谈晚不谈，非要高三时候谈恋爱？你等着我这就告诉咱爸妈。”
“哎…！哥，别，别啊。”
哪吒没想到自己哥还会搞告家长这么幼稚的招，大脑飞速运转，接着说：“哥你别跟爸妈说，我就是喜欢人家才要考大学的。我，我暗恋！没谈。你告诉爸妈也管不了我脑子啊。”
木吒摸着下巴：“也是。你既然是为了追女孩子才想考大学，那就更不应该因为想她而难受啊。实在难受就去学习，写写卷子转移注意力，成绩上去了不就离人家更进一步么。”
哪吒不喜欢说教语气，刻意卖萌掩饰敷衍：“嗯嗯，知道噜。”
木吒隐隐猜到什么，又看哪吒不耐烦，便爽朗笑道：“等你高考完，哥教你怎么追姑娘。”
“切。我用你教？…不对，哥你谈过恋爱？”
“当然了，谁大学时候没谈过妹子。”
“吹牛逼。你谈过几个？”
“…谈，谈过……呃……”
“哈哈！都答不上来。我就知道你吹牛逼。”
木吒等自己小弟表情放松笑得开心，便知是时候探探那位”姑娘“，嘴一咧，笑着问：“哪吒，你是不是要考我们学校？”
哪吒并未设防：“是啊。”
“你暗恋的妹妹也是？”
“是啊。”
“我们学校很难考哎。三中建校到现在好像还没有考到我们学校的吧？哪吒，你们这届整体成绩怎么样？”
“……”
哪吒开始觉得不对劲，眉头一皱呛道：“你审犯人呢？”
“我就问问。不过好像之前也有人说要考我们学校来的，你记得不？还是你把人家微信推给我的。是谁来着……”
“哥……！”
“是谁来着？让我翻翻聊天记录啊。”
“李木吒！！！！”
哪吒满脸涨红大叫一声，公交车上的人纷纷侧目，更是让他无地自容恨不得钻车底下。而他二哥满脸不怀好意的笑，最后问道：“这事你和大哥说了没有？”
“……我到站了，先挂了！”
说完挂电话跑下车，深吸几口冷空气才缓好。离家还有一站地，哪吒紧紧外套，心想一开始就不应该嘴松把自己的事说出去。可是分离焦虑真的好难受啊，总得找个人说说。还不能和敖丙说，越说越难受。
到家没一会他们三兄弟的小群跳出小红点。大哥金吒发消息道：「哪吒你暗恋敖丙怎么先和你二哥说？大哥呢？」
哪吒狠狠捶床：「我没和他说啊！」
二哥说：「我都没怎么套话就猜出来了。三中那个整体成绩，要考咱们学校的，也就敖丙敢」
大哥接着问：「哪吒你真的暗恋敖丙？」
哪吒心想跟自己这俩哥哥撒谎肯定很快又会识破的，干脆摊牌：「没有，我俩已经谈了大半年了」
说完两个哥哥再没回话。哪吒抱着手机翻身一滚，给敖丙打过去视频。电话被接起，敖丙身影还没加载出来，哪吒便开口道：“我刚到家，想你了。”
“嗯……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敖丙把手机支到书桌前，“你二哥不是要看着你学习吗？怎么给我打电话？”
哪吒叹口气：“二哥猜出来我喜欢你，我索性就告诉他了。这工夫估计在和我大哥小窗说啥呢吧。”
“哦……”
敖丙没再多问什么。两人隔着屏幕对视好一会，哪吒问：“你干嘛呢？”
“我刚陪我爸吃完饭。”敖丙离开镜头一段距离，拍拍肚子道，“连着吃两顿火锅，我肚子都撑圆了。”
哪吒心头一动：“是吗，衣服撩起来我看看。”
敖丙不知怎么被他逗笑：“我才不要，好奇怪。”
“看看肚子怎么了。”哪吒说着拉开自己衣服，绷紧腹部手掌来回摸自己的搓衣板，“给你看我的，你喜欢我腹肌吧？是不是很羡慕？”
敖丙看着屏幕中哪吒的身体，道：“是喜欢没错，但我羡慕什么，我也有啊。”
“你就吹牛。你肚子软软的，哪来的腹肌。”
“放松状态下是软的很正常。原来你都没有仔细看过我。”敖丙说着很大方撩开自己衣服，“你看。”
他皮肤白到过分，哪吒屏幕过曝了好一阵才重新对焦，可还是只能看到白软软的一片，便说：“哪呢，看不见。”
“怎么会呢……是角度问题吗？”
敖丙说着站起身找光线，终于调整到合适的角度，腹上沟壑清晰，这才道：“看清楚了吧？”
哪吒这才明白原来过白的肤色会吞掉明显的肌肉线条。几次看见敖丙身体视线重点都落在别处，真没注意这位年级第一居然也有腹肌。哪吒夸张地大声叹气：“没天理！怎么学霸也有腹肌，我肚子是我锻炼来的，你的是怎么来的？”
敖丙眨眨眼：“你忘啦，除了冬天我都是骑自行车上学的。”
“自行车还锻炼腹肌？我不信。”
哪吒说完，又想到敖丙的大腿，继而引申到他大腿的口感。确实，自己咬之前也以为敖丙的大腿是软软的，现在想来，那种柔韧有力的腿根的确是经常锻炼的人才有。
哪吒越想越馋，大着胆子道：“我看不太清，你再往上撩。”
敖丙将衣服下摆更往上推：“这样？”
“再上一点。”哪吒说。
敖丙隐约猜到他什么意思，面上发热，又想反正隔着屏幕，就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将衣服推到锁骨上：“那这样？”
“…嗯，就这样，别动。”
居然真的给看。哪吒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脸凑近屏幕咔嚓截屏，没想截屏的声音过大，也不知敖丙听没听见。
敖丙…这里…很好吃。
哪吒忍不住想入非非，可对方一脸无辜的样子让他罪恶感激增，没看几眼就不好意思再看，手机倒扣在一边，自己脸也埋进枕头，又害臊又想笑：“唉，唉，可以了，看清了。”
“哦……”
敖丙听见了截屏的声音。他也不知怎么，脑子一热开始配合哪吒的下流小心思，寻思过味自己也害羞，随口找了个借口要挂电话：“哪吒我爸叫我，我先走了啊。”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哪吒趴在床上一声不吭任由脸蛋发烧，等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看手机。他们三兄弟的群聊弹了很多消息，都是两个哥哥教他怎么谈恋爱。哪吒嘴角一抽，又笑。哥哥们说，谈恋爱不行，但如果对象是敖丙的话就可以，还让他别因为谈恋爱带坏敖丙成绩，又问零花钱够不够，搞对象亮付款码一定要大大方方的啊。
哪吒抱着手机来回翻身，好半天才敲下一行字：「你俩元旦回家吗？想你们了」
敲完觉得后半句太肉麻，删掉才按发送。哥哥们很快回复，元旦假期不够，就不回来了。过年会回的。
又打趣问：跨年和你小对象怎么过啊？
跨年啊……
应该是，打扮一番出去玩，吃好吃的，看电影，然后一起去海边看跨年烟花吧？
“不行哦。”
12月30日放学时，哪吒将计划讲给敖丙听时，得到了这样的回复。
“明天姑姑请我家还有我两个叔叔去什么山庄里玩。”敖丙摸摸哪吒的背安抚，“要2号才回来。”
“不要啊……”
这种家庭聚会自己也不能厚脸皮跟上去，哪吒抱住敖丙的胳膊，尽力摆出小狗眼的样子可怜兮兮看他：“那你要多拍照片拍视频发给我，知道吗？也要多给我发消息和语音条。我会很想你很想你。咱俩谈这么长时间，还是头一次分开这么久，是不是？”
敖丙想想道：“岂止呢。咱俩从高一开始就没分开这么长时间。”
“那你会不会想我？”
“会呀。”
却不曾想进山里手机就没了信号。哪吒见敖丙迟迟不给自己发消息便也猜到这点，只好自己单方面给敖丙发消息，什么早餐吃啥啦，刷到什么好玩的视频啦，自己爹妈又在打情骂俏啦。
自言自语久了，就会有点莫名其妙的难过和委屈。哪吒看着屏幕里只有自己发的一串串绿色会话气泡，想象敖丙会怎么回他消息，越想越难受，便找出之前截图的敖丙的图片。照片里的敖丙将衣服拉高，表情有点懵懂和羞涩，身材绝佳，有种难以言喻的天真的性感。哪吒看着看着，难过没了，火上来了。
敖丙那样清清瘦瘦的人，居然也是有肌肉的啊。而且很奇怪，敖丙就算有肌肉，看上去也依旧是柔软的，圆润的。
最可爱、最可爱的恋人。
哪吒之前扒舞会去找一些爱豆舞台直拍的视频。他记得当时弹幕掠过一条条舔屏，还以为是夸张说法，现在看来似乎不是。他现在就想舔屏。
哎……不能想了。做卷子吧。
敖丙手机终于有信号时，是午夜零点前三刻钟。
终于闲下来，他打开微信查看，果然受到了哪吒无数条消息。敖丙迅速打字：「哪吒，山庄不好玩，我回家了。」
接着一条条回复哪吒发来的消息。早餐好丰盛，我早上饿肚子了。视频里的小猫好可爱，像你一样。叔叔阿姨感情还是那么好呀。
消息全部回复完，聊天界面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紧接着一条新消息弹出来：「看外面」
敖丙立马将脸贴上冰凉凉的窗户。他男朋友站在外面，胸膛剧烈起伏，跳起向他挥手，
敖丙不顾冷风窜进屋，拧开阳台门跑出去：“哪吒！”
“哎！”哪吒很开朗地笑，“快下来，我带你去玩！”
“我出不去，我爸他们在楼下打麻将。你等我一下，我从一楼窗户跳出去！”
“好！”
半夜跑出家已经不是第一次，可冬天窗户开完还要虚掩上，不然冷空气钻进来很快就会被发现。哪吒在窗外接着，敖丙让哪吒抱着他的腿，小心翼翼将窗户虚掩好才从哪吒怀里跳下来：“你怎么来啦？”
“想你啊！这还用问。”哪吒冷得直缩脖子，“收到你消息就赶紧打车过来了。你想不想我？”
“想。”
敖丙很乖地回，又问：“你怎么没叫我帮你开门禁，你翻进来的？”
哪吒一咧嘴：“没啊，大叔让我进了。”
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单手抛起又接住：“办事都先递根烟，这就叫人情世故。”
敖丙抢过那盒烟揣进自己兜里：“你哪来的烟？你不许抽。”
“不抽不抽。我买来点呲花的。我带你去放呲花。”哪吒牵住敖丙的手揣进兜里，“那个山庄怎么了？”
“不说了，我姑姑发了好大脾气……噗。”敖丙低头偷笑道。
他整只手被被哪吒的掌心包裹着，不一会就变得热乎乎。敖丙指尖挠一下哪吒手心：“我们去哪？”
“去海边看烟花，很热闹。你想不想去？”哪吒伸手拦下一辆车，“不想去的话我们就去市中心，有跨年倒计时，人很多。你想去哪个？”
“我都想去。”
“啊……那就去市中心吧，烟花过年也会有的。
时间卡的正好。下车时就见商场前面黑压压一片，人群簇拥在一起等待新年。商场大屏幕上是一个圆形的表盘，距离跨年只剩几分钟。
人头攒动，群众上方的白雾随着霓虹灯光变换颜色。周围一片嘈杂，哪吒不得不喊出声提醒：“敖丙你抓紧我！别走散了。”
敖丙紧紧挨着哪吒道：“我在你旁边呢！”
哪吒踮起脚，伸手指指前面：“你看那儿！”
敖丙顺着方向看过去，那边一大片红色爱心气球，估计是等着零点放飞。哪吒一点点往往那边挤，敖丙不知他要做什么，却还是一步不离紧跟。音响开始放起音乐，周围人纷纷掏出手机点开录像准备跨年，大屏上滚落的倒计时将人群的呼吸和喧闹调至同频：“10！9！8！”
敖丙也调出录像，镜头对准他男朋友。
“7！6！5！”
敖丙调整镜头的工夫哪吒的黑色冲锋衣在夜色中已经消失不见。他踮脚向哪吒消失的方向大喊：“哪吒！你别走丢了——！”
人群仰起头，脖颈拉长，呼声将夜幕撕开一道亮口：“4！3！2！”
“哪吒——”
“1——！！”
“——嘿！”
手机屏幕中出现哪吒的身影。他蹦得老高，伸手向天上够什么。绚烂的彩光将他背影照出同样色彩，天上飘下一大片彩色的雪蒙住敖丙手机镜头，落在身上才知是纷飞的纸屑。沸腾的人群高呼新年快乐，一个个镜头全都对准冲向夜空的气球，敖丙摘掉遮挡镜头的纸屑，才发现不远处有个气球停滞在半空没有起飞，镜头顺着拉扯气球的细绳下移，他男朋友的帅脸出现在屏幕中，眼睛闪亮亮，笑起来耀目得不得了。
“敖丙，这个给你！”
他手里拽着气球的绳子，示意敖丙伸手，细绳在敖丙手腕上飞快打了个结。另一头的爱心气球飘飘忽忽，敖丙惊喜之余又想逗他，道：“你这算不算偷气球啊？会不会被骂？”
“不知道哎！那我们快跑，气球我抱怀里。走！”
人群吵吵嚷嚷，哪吒抓住敖丙的手，逆着人流挤出喧闹，拉着他的恋人向夜色深处狂奔，恶作剧得逞般恣意大笑,任由冷空气灌满肺。
一直跑到胸腔里冷刺刺地痛，哪吒气喘吁吁停下，回头看过去，敖丙脸蛋红扑扑，嘴前白气一团一团呼出来，笑他：“只是拿个气球怎么会被骂，哪吒你胆子好小！”
“哈哈！是哦。”
哪吒两手撑着膝盖粗喘，缓过气说：“气球，喜欢吗？”
敖丙点点头：“喜欢。”
他抬眼看漂浮起来的红气球，眼睫亮晶晶。
“我爸都没给过我气球。”
“现在给过了。”
“…喂。”
“哈哈哈哈！”
哪吒笑得没心没肺，和敖丙肩膀撞在一起：“你说为什么跨年要放气球呢？就是因为好看吗？”
“不知道，可能也是有某种寓意吧？像，孔明灯那样？”
“那就是还要许愿喽。”
哪吒将绑在敖丙手腕上的绳子解开：“你要许愿吗？我们再放一次。”
敖丙诶了一声，道：“可是跨年时候还有纸屑和倒数，现在没有那个氛围了。”
刚说完，天上开始飘小雪。
哪吒笑个不停：“你看，刚说没氛围，氛围这就来了。你许愿吧，我会给你倒数的。”
“好吧。”
敖丙看着气球重新打开录像。哪吒将声音放低从十慢慢倒数，数到一，敖丙松开手，气球载着不知名的小愿望，摇摇晃晃向天上飘。
“你许什么愿了？”哪吒问。
敖丙露齿一笑：“一个我不说你也知道内容的愿望。你许愿了吗？”
哪吒也笑：“那我和你许的是同一个愿望哦！”
“那我们真是默契哎。”敖丙牵住哪吒的手，“你不是说要带我放仙女棒来的吗？”
“啊！我还没买。刚才那地方应该会有买的，我们回去吧。”
“那你一开始带我跑什么嘛。”
“你说完偷气球人家会骂我，那我当然要跑。你说，这个气球是心形的，那我偷它，我是不是就应该叫……偷、心、盗、贼？”
“你好笨哦……”
两人说着闲话走远，路灯将影子拉得很长。
Notes:
果咩捏这次没有图
二编：图图来了
Chapter Text
Notes:
为什么是汗蒸：因为两个宝宝的属性加起来就是汗蒸现场（傻乐）
两个宝宝应该都挺能蒸的，毕竟也是待过元始天尊炼丹炉的珠珠（bushi）
而且最后也是抗热的珠考虑另一个珠会不会不舒服主动不蒸了（雾）
Chapter 29
Summary:
🥺🥺最近有事在忙所以断更好久……红豆泥私密马赛！！
所以这次更新有8000+字！
Chapter Text
Chapter Text
Notes:
此刻光光咪还在打麻将
Chapter 31
Summary:
羞羞之后的第二天
Chapter Text
Chapter 32
Summary:
花痴饼饼
Chapter Text
Chapter 33
Summary:
藕藕一直在出糗，饼饼男友力爆棚
Chapter Te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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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UANGJIN on Chapter 1 Fri 21 Feb 2025 03:52A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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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td07 on Chapter 1 Fri 21 Feb 2025 04:10A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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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leste1la on Chapter 1 Sun 23 Feb 2025 09:11A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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