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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克鲁斯山脉以西的八月末干燥依旧,Sam走在帕罗奥多最长的人行道上,紫藤花的香气太腻味,在空气中肆意游弋,让他不禁想起已经去世的女孩身上的味道。
他走了好长的路来探望Jessica,女孩的墓碑看起来仍是崭新的,各色的鲜花簇拥在她的姓名前,那是很多爱她的人无力的思念。
距离怀俄明州那个夜晚已经过去了一整年,那晚的月亮昏红如将灭的纸灯,遍野枯草都浮动着肥腻的血气。Dean用colt的最后一颗子弹结束了黄眼恶魔的生命,追随了Winchester们二十余年的仇恨终于画上了一个刺骨的句号。在复仇之路上,每一个猎人都痛失所爱,当Sam和Dean并立在黄眼恶魔的尸体前,一种无力的迷茫感比喜悦率先包裹了他们。
男孩们在最后的战场上静静站了很久,一直到太阳露出小半个头,晨雾沾湿了Dean的衣角。
Sam率先打破了沉默:“然后呢,接下来做什么?”
Dean知道他弟弟问的不是现在,他不能回答收拾东西回汽车旅馆,他必须交代出一个至少以年为单位的未来图景。
可是他清楚,一切都结束了,Sam要回到加州去,Sam会再次坐上校园大巴,他不敢继续想,因为斯坦福三个字会扯碎他的心肝。
于是他用了Dean Winchester惯常的伪装招数,望向Sam,然后嘴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安排很简单,我去行侠仗义,你去当一个大律师——很完美,如果挖公墓被抓到你可以把我性感的屁股从监狱的冷板凳上解救出来。”
是的,已经结束了,Dean没办法再用“父亲的遗志”或者“家族事业”这样的理由把Sam拴在猎魔生活中,Sam应该选择的是那种被有机沙拉和超大尺寸电视机包围的生活。
Sam高中毕业那年,他没能说服Sam留下。在Sam体验过平凡生活的美妙之后?他当然更不可能留下来了。更何况那次的挽留已经用尽了Dean的勇气,他已经没办法第二次自私地说出你得留下来陪我这句话了。
Sam借着晨曦看到他哥哥撅起漂亮的嘴唇,用满不在乎的语气宣布着两个人的分离。这是Sam第一千零一次想吻Dean,是他第二次想要向Dean发出邀请,请他陪自己到加州去。
四年前他没说出口,他太清楚Dean不会跟他走,爸爸像一座巨大的锚让Dean扎根在猎魔的海洋里——他甚至想的到Dean拒绝他的理由:“可是爸爸需要我!这是我们的事业,你和我们在一起究竟有什么不好?”
所以Sam干脆沉默地关上了旅馆的木门,他不敢回头看,怕看到他哥哥的眼泪,那会让他软弱,让他不能言语,让他再次扎进猎魔这个糟糕的无底洞。
这次他也不能说,以同样的理由,以他的恐惧为理由。
曾经他的生活很纯粹,是严厉的父亲和夜行的鬼怪,是疾驰的impala和哥哥的臂弯。那样的纯粹是从什么时候变调了呢,是他发现比起付费频道的艳星,他觉得对着那些亚洲AV自慰的哥哥更加性感开始,还是他发现每当Dean在酒吧和女孩接吻他都心如刀绞开始?
他说不好,因为早就一闭眼全是Dean。这份爱来的悄然无形,等他发现时苦果已根深蒂固。
“我上学可不是为了给你收拾烂摊子。”
同一份逞强,同一份口是心非。
于是他们又回到了各自的轨迹中去,这是背德的相爱必须遵守的铁律,灵魂可以紧贴,肉体却必须分别,以免那羞耻被败露。
Sam几乎记不清那天他和Dean是怎么离开怀俄明的了。
Jessica总说玫瑰无聊,所以Sam带来了一捧五颜六色的非洲菊,它们开得格外起劲,被Sam轻轻搁在最靠近女孩照片的位置。
Sam坐下,在一个刚好被阳光照到的地方。
今天是她的忌日,Sam挑了下午来看她,墓园静悄悄的,仿佛能听到草籽破土。他被各种不可告人的恐怖贯穿的生活里,曾经出现过这样一个恬静的灵魂,却又因他的怯懦被恶魔毫不留情地抹去。Jessica是很善解人意的,Sam可以和她分享太多自己在家里羞于启齿的快乐,至少关于他有一段时间痴迷哈利波特这件事,jess会笑着说他可爱,Dean会翻他白眼。
可是还有那么多事,他对任何人都无法诉诸,比如他知道如何杀死狼人和吸血鬼,比如他第一次手淫时想着Dean的绿眼睛达到了高潮,比如那次——Dean把女孩带回了旅馆。那个棕发女孩骑在他哥哥身上,两个人一同因为性爱的舒爽发出叹喂。那是Sam第一次看到Dean在床上的样子,高大的猎人被女孩压制着,仰起头露出喉结的弧度。哥哥蹙着漂亮的眉头,颤抖了一下,他射精了。
那晚Sam回忆着Dean情动的样子哭了。
他平躺着,不敢用被子蒙住头,生怕被父亲和哥哥察觉异状,眼泪滑过皮肤流进耳朵,像石子划过柏油路,那么艰涩。
Sam一直坐着,他不说话,心底总觉得自己没有道歉的资格。为自己的欺瞒道歉的资格。直到太阳西斜,直到夜幕降临,他才敢披着星月离开。
起身的瞬间,Sam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引擎声。其实impala的引擎声和其他车子并无二致,可这就是一种只有他和Dean才懂的隐喻,他确信这是重逢的征兆。
回过身却一片空寂。
又是一年分别,今天Sam第一次有了见面的冲动。那欲望是那么真切,鼓胀了他温热的心房。可是遥远的山脚仿佛传来Jessica的声音,她说,Sam,游戏结束了,已经无可挽回,已经一别两宽。
Dean把impala开的飞快,借着夜逃离了墓园,终于在时针指向12的时候停在了一间酒吧后门。
他也不是总来加州,这里的夏和冬都太长,而且培根肉也不怎么好吃,他讨厌这里连绵的山脉,讨厌加州的口音,讨厌加州——总之Dean有一万个讨厌加州的理由。其实他真的讨厌加州,但原因却只有一个。
因为帕罗奥多,因为斯坦福,因为该死的法律系,因为他是那么思念Sam。
离别来临的那天一切平静如常,可Dean总有种不安的感觉。那段时间Sam看他的眼神总是很奇怪,可他没有想着问一问,如果再来一次他会问的。于是就在那晚,John把斯坦福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摔在旅馆的床上,狠狠拍打着房间里小小的木桌,他怒不可遏地宣布了Sam要去上大学的消息,为Dean解开了不安的诱因。
在Sam拿着行李推开门时,Dean是挽留了他的。他说过那句话:能不能留下来。
Sam甚至没有回答,哪怕是一个不字。他关上门离开了,就好像只是去门口买一杯黑咖啡那样稀松平常。
Dean看着John,他在心里倒数着,希望十秒之后John就会命令他去把Sam带回来。当心中的计数器归零,John只是摆摆手说让他走吧。
Dean几乎是第一次违背父亲的命令,他跑进冷风里,大声喊着弟弟的名字。如果Sam执意要走,那至少应该有一个告别。
等Dean跑到公路边,只远远看到清癯的少年背着包袱上了大巴。月光丝丝缕缕洒在幽蓝的玻璃窗上,太远了,Dean看不清他的小弟弟那张气鼓鼓的脸。
Sam回头了吗,Sam如果回头能看到我吗,这就是大巴彻底离开视线之前Dean最后思考的问题。
从此秋夜悠长,Dean无数次梦到那个黑漆漆的路口。他的小鸟丰满了羽翼,挥挥翅膀奔向了艳阳天。
Sam终于触碰到了他们的命运里可望不可即的苹果派,焦香四溢的面皮,暖融融的果酱,那是一种满溢的幸福,是Dean永远给不起的,诈骗一百张信用卡也买不来的光明之路。
可是为什么他心底那条河今夜春潮涌动,裹挟着上游的脏污奔腾而过。
Sam,Sam,我为你开心,只是遗憾你抛下了我。
当Sam走进酒吧,Dean刚刚喝完今晚第十三瓶龙舌兰,颧骨泛着粉红的亮光,正和旁边英俊的酒保聊得火热。
他当然没料到Dean会在这里,甚至已经做好了他们的交流只剩圣诞贺卡的准备,可是Dean就这样活生生地出现了,近在咫尺,即使在如此喧闹的酒吧里也能一下辨别出他好听的嗓音。
爱的姓名薄上写满了这个人的名字,思念到一见面就想流泪,可是他不能,他要故作镇定,要制造巧遇,要像天下最普通的兄弟一般,拍拍大哥的肩膀说上一句好久不见。
Sam在酒吧门口站了许久,他盯住Dean的侧影不放,确认这一切不是自己的幻觉。Dean熟练地与周围的每一个人调笑,被酒水润湿丰满的双唇,他笑着,眼睛熠熠生辉。即使是穿着父亲淘汰下来的旧夹克,Dean依旧那么动人,吧台黯然的紫灯照在年轻男人俊逸的面庞上,你会以为他是个风流的油漆工或仍未成名的赛车手。只有Sam知道,扒开内衬,Dean的胸膛上有魔鬼折磨人类的铁证。即使与人调情时也竖着耳朵,这是堪萨斯来的伟大猎人。
Sam不敢上前,怕他甩开自己,怕他恨自己,更怕他从未责怪自己的离去。
直到看着Dean和酒保吻到一起,Sam想起自己的咽喉处总有一颗圆滚滚的苦杏仁,那是他积攒多年沉甸甸的嫉妒,终于在这一刻破壳,撑破了他的自制力。
Sam挤开人群,终于,终于拉住Dean的手。他以为这一刻自己会失态,可这一切都发生的很平静,他牵起Dean的手,寻常如牵起爱侣的手,把他从那个酒保身边拉开,拉到自己身侧。
Dean看着Sam,想逃却又被紧紧钳住手腕,最终心虚地低下头去。
两个人一时无言,还是Sam先开了口:“男人,哈?”
Dean听到这话才回过神,心里暗骂,你以为老子因为谁才喜欢男人。说出口就变成了:“我才是你哥,是我管你不是你管我。”
Sam Winchester最擅长的一件事就是管他哥,这件事两个人心里都再清楚不过了。
Sam拽着Dean往外面走,心里忍不住浮出淡淡的得意,他以为自己在墓园真的是被自己的龌龊心思逼到失心疯了才会幻听,可是他居然真的拥有了这个意外之喜,他总是能感受到Dean,这是一种紧密的连结,这是命中注定的。
他甚至想到了卡萨布兰卡——帕罗奥多有那么多酒吧,今夜他偏偏走进了有Dean的那一间。
“车停在哪?”个子高的那个问。
“后……嗝……后巷”年长的那个打着酒嗝答。
于是两人就这样手牵手走向停着impala的后巷,路灯那么缱绻,压缩着两颗因重逢欢欣鼓舞的心脏。
八月过去,上加利福尼亚的旱季已经走向尾声,帕罗奥多迎来了一场久违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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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午夜,地点是学生公寓,人物是Dean。
Dean出现在自己的公寓,这是Sam幻想过无数次却又从不奢求的场景,此刻悄然降临在他眼前。
Dean醉的不算太厉害,他坚持不和Sam共享卧室的大床——刚在酒吧和男人激吻过的人声称自己才不是“基佬”。所以Sam只好任由他睡在沙发上,抱来薄毯盖在他身上。
公寓里充满了Sam的气味,Dean被裹在薄绒的长毯里,感到幸福正在勒死自己。
书架上摆着Sam的书,五彩斑斓,高矮胖瘦堆在一起。还有几盆绿植挤在高层,有点蔫巴但仍旧绿油油的。墙壁是清浅的青蓝色,挂着几幅被阳光褪去色彩的电影海报。
其实Dean在这一年里偷偷来过一次,当时他在亚利桑那有一个案子,是一个做了女巫的狼人。那次真是够呛,雕花银刀和臭气熏天的生鸡爪,一个碰巧路过的女猎人,一段要念一分钟的咒语,多亏了这些Dean才没死在这次猎魔中。
亚利桑那和加州紧紧挨着,他没理由不去看一看,更何况他差点死了。
Dean开一整天车来到斯坦福门口,皮衣上还沾着大片的血渍,头发散发出深林里的腐臭。他把车停在那好久,终于鼓起勇气想到校园里走一走,却接到电话,大陆的那一头有新的案子,或许是温迪戈,或许只是变态食人魔。
于是他不得不离开,甚至没有在斯坦福门口的酒吧来一瓶啤酒。
如果再等一会儿,再过十分钟,Sam就会叼着燃到一半的香烟走出校门。他不是总抽烟的,只有在太想念Dean的时候才敢随性一次。
呼出的尼古丁让他的叹息有了实体。
那些烟雾Sam从来不会觉得呛鼻,他曾和父亲哥哥一起在乡间焚尸驱鬼,巨大的火光带来浓烟,他早就习惯了燃烧。
Dean把头深深埋进毯子里,Sam的味道太棒了,他想。
久违的一夜好眠,Dean梦到多年前的一个晌午,他和Sam躺在impala后座,弟弟温热的鼻息洒在他颈间,他转过头吻了Sam的眉心。
“嘿!”
已经早上八点了沙发上的人还不动如山,如果不是Dean时不时发出一点鼾声,Sam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死了。不过他哥哥睡觉的样子好可爱,完完全全是一只油光水滑的荷兰小香猪——Sam绝望地感到自己的变态程度又更上一层楼了。
本来Sam已经放弃早餐了,但Dean坚持要给他露一手,从冰箱里翻出通心粉和番茄,又在邻居那里讨来半根西葫芦。
意式通心粉蔬菜汤,Sam不知道Dean在哪学会的这个,Dean也绝不会告诉他自己小时候站在报刊亭旁读完了一整本胖妈妈菜谱。
当老板警告那个刺猬头小男孩再不离开自己就要动手了,Dean才怏怏不乐把菜谱放回书架。
“我才不会花钱买这东西,我难道是家庭主妇吗!”不过事实证明在照顾Sam这件事上Dean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家庭主妇。
番茄浓汤咕嘟咕嘟冒泡,煎熟的西葫芦丁滋啦一声下锅,最后还要缀上一点绿油油的罗勒。Sam不得不承认他太怀念这个味道了,从他叫着dee跟在他大哥屁股后面跑时这就是他的最爱。
Sam开始大快朵颐,Dean就坐在对面为他剥一只橘子。
Dean剥的很慢,果汁浸湿了他的指尖,所以他把手放进嘴里飞快地吮吸了一下。Sam还没有吃完,于是Dean开始剥去果肉上白色的经络,直到只剩薄膜包住果粒。
最后Dean把橘子递到Sam嘴边,Sam含住冰凉的果肉,想象那是Dean的舌头。
欲望无情地钻进来,廉租公寓里狭窄的岛台旁,阳光正在融化。
Sam遵循着大学生合租“做饭不洗碗,洗碗不做饭”政策,把锅碗丢进水槽开始打扫厨房。
这时Dean笑眯眯地钻进厨房夸他贤惠,Sam想着Dean脸上小小的雀斑微笑。
Dean摸了摸Sam柔顺的头发,短时间内他不会承认自己很喜欢这只小狗的刘海。他望着Sam已经算得上宽厚的背影出神,他的小孩已经长成了一颗那么挺拔的冬青树,他英俊,可爱,健谈,成绩优异,俨然是校园公告栏里那颗闪亮的明星。
可是Dean却希望自己被自己亲手养大的小孩抱在怀里,希望那粗壮有力的双臂能紧紧环着他,希望Sam吻他,希望Sam喘着粗气抚摸他,希望Sam说: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如果自己抚摸他的头发的动机足够单纯,只是一个哥哥对弟弟的宠爱那样就好了。
Sam此时却在祈祷这个抚摸别有深意。
Sam想抱住Dean:“你要走了吗?”
Dean想象自己被Sam抱住:“还有很多工作等着我。”
“好,我送送你。”他还没来得及问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男人的。
分别总是三缄其口。
Impala驶过昨夜的酒吧,刺耳的警笛声调动了猎人的本能,Dean踩下刹车,朝Sam招了招手,意思是我们该去看看。
Sam最恨的就是这个,他哥哥,一个整装待发的士兵,一个训练有素的猎人,一个永远紧绷着肌肉,必要时刻会毫不犹豫献出生命的殉道者。
付出,付出,这就是男孩们从家庭中学会的一切。
明黄的警戒线高高拉起,狭小的酒吧里挤满警察。Sam和Dean熟练地用假FBI证件混进去,开始询问案情。他们做这个已经太熟练,百炼成真,Dean有时会觉得真的让他们去联邦调查局上班也不成问题。
死者是和Dean接吻的那个酒保,目前判断死因为心脏衰竭。高大的男人侧躺在地上,五官扭曲着,面色青紫,十指蜡黄。
“兄弟,说实话我不认为这个案子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Sam把Dean拽到一边耳语,这句话出自他的理性分析,如果非要说夹杂了他对这个酒保的个人意见,那好吧,只有一小部分。
“嘿,爱吃醋的小妹妹,你不能总是对哥哥的调情对象有成见。”
和Sam一样,Dean Winchester也有最擅长的事,那就是惹他弟弟生气。
“我不是……好了随你怎么说,你这个自恋型人格障碍,他是个酒保,朝九晚五,日夜颠倒,猝死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Dean看着Sam圆溜溜的狗狗眼,露出计谋得逞的胜利者微笑。
喜欢,Sam被他逼急的样子。
然后这个狗狗眼不说话,就只是瞪着Dean。
投降吧Dean,你总是输给这个。
“好好好,也许不是,但我们至少等到尸检报告出来?”
这个提议让Sam很满意,这意味着Dean可以多陪他一会儿。也许他们可以趁等待的空档去看一场棒球比赛,一部恐怖电影,或者就只是坐在一起看指针走路。
天真的幻想,借来的陪伴,记忆里飞扬的草屑和焦脆的面包边,那么多接近相爱的瞬间。Sam想要的就是这个。
再多一点点就好,我们可以相顾无言的时间。
尸检报告是在Dean偷偷用Sam的牙刷梳头时出来的。
死者姓名为Jimmy Bonham,1975年生人,身高六尺一寸,体重87.32千克,内华达州人,
2008年8月28日死于急性肺水肿引起的心脏衰竭,大量粉红色泡沫样痰涌进肺间质阻断了他的呼吸。
兄弟两在Roger唱到I hope I die before I get old时把impala停在了法医中心门口。Dean看着Sam侧身从后座翻假证件的动作,没忍住瞟了一眼Sam的裆部——出于对弟弟身体发育的关心。
嗯,尺寸可观,发育状况优良。
Jimmy的尸体并没有太大异样,虽然身体一直健康的青壮年突发肺水肿有些匪夷所思,但就像Sam说的那样,作息不规律工作量又大的酒保,这样猝死也不是全无可能。
Dean瘪了瘪嘴,拿起尸检报告打算离开,也许上天就打算放他这一次假呢?
尸体腰侧的一处伤痕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道很细的伤口,两侧的皮肉几乎已经重新黏连在一起,但是依稀可见伤痕内部有什么鼓起来了。
“哈,我是个天才法医!Sammy,过来搭把手!”
Sam扶住已经有点水肿的尸体,用无比嫌弃的眼神看着他哥把手伸进了伤口里。有一些液体喷溅出来了,Sam觉得至少24小时内他不会有用餐的欲望。
伴随着咕叽咕叽的水声,谢天谢地,Dean终于把他的手拿出来了。
Dean手里还有一个小小的三角形金属片,上面沾满了黏糊糊的人体组织。两人都没忍住干呕了一下。
把金属片冲洗干净之后就很好辨认了,这是一个箭头,角落还刻有Eros的字样。
Dean戳了戳傻站在一边的斯坦福脑袋,盖棺定论,这个案子确实在Winchester的管辖范围内。
驾车回公寓的路上Dean一直叽叽喳喳个不停,那么聒噪,Sam仍然隐约地喜欢着这样的场景。因为这让他回到一年前,回到十年前,回到那些总是和Dean朝夕相处的日子里。那样的日子很好,虽然危险,虽然满是硫磺和机油的气味,但爱欲涌来时,他只需要一抬眼,就能看到Dean坐在身边。
Sam不知道,他在斯坦福的第一年,Dean试过给他写信,却无论如何也下不了笔。如同一个蹩脚作家要写一部晦涩的长篇小说,抓耳挠腮想不出一句开头。Dean甚至不敢在Sam的名字前写下“亲爱的”作为一个礼貌的前缀。
亲爱的Sam。
这样的字眼会烫伤他,做贼嘛,心虚。
最后Dean得出结论,写信是女校中学生才会做的事情,不太符合自己的硬汉气质。以至于那几年他连短信都鲜少发出,毕竟除了一年一度的圣诞快乐,他想不出别的理由可以骚扰Sam。
于是他只能在思念弟弟的无数个瞬间里假装Sam还在他身边。
他弟弟会在图书馆里查到杀死一切精灵鬼怪的妙招,会在他疲惫不堪时接过impala的驾驶权,会摆出bitch face要求他控制一顿饭内摄入的胆固醇,会用狗屁隐私权问题为借口向他隐瞒恶魔和梦魇带来的伤痛,会用眼睛抓着他说:“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这就是Dean需要的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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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的公寓亮起灯,一切都暖洋洋的。兄弟两面对面坐着,努力在砖一样厚的传说故事里找到Eros这四个字母。
“在这。”Sam指了指书的某页。
Dean早说过了,他的Sammy是个智多星。
Eros,希腊语,意为爱欲。这也是爱神的名字。
关于他的传说也很简单,一个曲折但还算美满的爱情故事。
“维纳斯因为嫉妒人类女孩Psyche的美貌,派Eros惩罚Psyche,Eros却爱上了美丽的Psyche,于是他违背了母亲的意愿偷偷与Psyche相恋。”
“Psyche?比维纳斯还漂亮?”
“Eros隐瞒身份在夜晚与Psyche成婚,并让Psyche许下诺言,永远不可以试图窥视他的真容。”
“嗯,有小秘密的男人,Sammy,就像你一样。”
“可是Psyche的姐妹坚称Eros必是怪物,Psyche便趁Eros熟睡用油灯照亮丈夫的脸,当她发现Eros是一个绝世美少年时,滴落的灯油也惊醒了Eros。对于Psyche的背叛,Eros十分气愤,将Psyche遗弃在了荒野里。”
“如果Psyche和黛西杜克一样漂亮,我觉得这个小错误是值得原谅的。”
“黛西杜克,认真的?你什么时候爱看正义前锋了。”Sam用戏谑的眼神打量着Dean。
“……继续讲你的爱情故事!”
“Psyche为了挽回丈夫便向维纳斯忏悔,维纳斯却降下四道致命考题。不过Psyche在蚂蚁的帮助下分拣好了混杂的谷物,听从芦苇的建议巧妙地收集到了金羊毛,还有宙斯的神鹰帮她取得了冥河之水……”
“这说明Psyche确实长得不赖。”
“何以见得……”
“不然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干嘛要帮她。”
“dude,我发誓你如果再提一次Psyche的长相,我就……”
“好了!快说第四道考题吧!”
“最后一个任务是带回冥后赛福涅索装有‘绝世美貌’的美容盒,但Psyche在返回途中因为好奇打开了盒子,陷入了死亡般的沉睡。”
“所以Psyche还是不够漂亮咯?”
“Dean!”
“然后呢,这个psycho就死翘翘了?”
“Psyche。Psyche陷入沉睡的事情被Eros得知后,他不忍昔日的恋人受苦,用一个吻唤
醒了Psyche,二人的爱感动了宙斯,宙斯赐予Psyche永生,Eros和她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个人偏向悲壮一点的结尾,这个版本有点俗气。”
Sam已经懒得和Dean拌嘴了,他们明天一大早还得去Jimmy的公寓看看。
今晚Dean也坚持睡在沙发上。
Sam仰面躺着,无法抑制自己的思绪飘向客厅,飘向装载着Dean重量的那张小沙发。
Dean在我的客厅里,盖着我的毛毯睡觉。
Dean脱掉了牛仔裤,光着腿蜷缩在涤纶,化纤和珊瑚绒里。
Dean呼出的热气打在墙壁上,绵延过我们的絮语,降落又升起。
又一次,Sam在脑中描绘着Dean的耳廓和唇角睡去。
皎洁的月亮滑到正空,分针与时针合向12。
“Sam,可能有点不对劲。”
Dean毛茸茸的刺刺头凑过来,啪地按下台灯开关把Sam摇醒。
突如其来的灯光晃得Sam睁不开眼,然而在看清Dean手里拿的东西时,困意一扫而空。
又一枚箭头,一角刻着Eros的名字,上面还沾着新鲜的血液。
Sam只觉得脑袋嗡了一声,猎人的直觉袭上心头——Dean有危险了,这样的情况几乎在每一次猎魔行动中都会发生,仍然每一次都能揪紧他的呼吸。
Dean撩起衣服的下摆,腰侧俨然是一个和Jimmy一样的伤口,新鲜的,还有殷红的血不断渗出来的伤口。Sam想要伸手摸一摸那道伤口,却在触碰到Dean的刹那间被滚烫的皮肤吓了一跳。
紧接着,Dean开始剧烈地喘息,紧紧抠住Sam的肩膀来支持自己不会倒在地上,Sam立刻去托起Dean绵软的身体,无措地摩挲他的后背,试图替他缕清困难的呼吸。
但Dean还是一点点失去了动静,他倒在Sam怀里,已经探不到心脏的搏动。
Dean死的时候攥着Sam的衣角。
“嘿,嘿,Sammy!”Dean拍着Sam的脸颊把他从噩梦中拉出来。
Sam慌乱地摸了摸床铺,确认了他正清醒地坐在自己的床上,Dean则是被他梦中的呓语吵醒,跑进卧室查看他的情况。
“让我看看你的腰。”回忆起梦里的内容,他连忙把Dean拉得离自己更近一些。
Dean一下烧红了脸,他瞪起那双榛绿色的漂亮眼睛,努力判断Sam这句话是不是一种因收到外太空电波指示而做出的加密军事交流,还是说他确实单纯想看看自己的腰?
“我梦到你……出事了。”这句话算作解释。
显然Dean没忘记Sam做的梦有什么本事——恶魔血玷污了Sam的神经,他梦到的恐怖景象十有八九都会成真。
Dean缓缓掀起衣角,棉布擦过皮肤,冷风让裸露的腰身有些颤抖。一起去找父亲的那两年,他们也曾在对方面前赤身裸体过,为彼此处理各种怪物留下的伤痕,有时伤的太重还会只穿内裤就躺在彼此身侧。
这样清醒的,完整的裸露过于罕见了。
Sam握住Dean的手,借着冷冽的月光检查他腰上的皮肤,距离太近,Sam呼出的热气打在腰肢,高挺的鼻尖差一点就能戳到Dean的软肉。
在月色下显得幽蓝的,细腻的皮肤,一点点展现在Sam眼前。这让他想起Dean留在灶台上的那块黄油,锡纸包裹着的坚实的黄油,遇到一点温度就化作液态,随即整个房间都会充满奶香。
两个人都因为这清纯的亲密有些羞涩地压下唇角。
如果他们的妈妈还活在这世上,会感慨自己的男孩们连害羞的反应都如此相像。
笑着,瘪下嘴,扭过头。
“Dean……”Sam看到Dean腰侧有一道细细的血痕,轻轻捏了一下。
一模一样的创口,连长度都别无二致,没有箭头,但皮肤上沾着一点箭柄上的木屑。
爱神也诅咒了Dean。
Sam慌忙拨通Bobby的电话,恨不得下一秒就知道Eros身处何地,要亲手把这个小丘比特碎尸万段。
电话那头的Bobby对Sam扰人清梦的行为极为不满,但听到Dean受到了威胁,也只好反过来安慰这两个受惊的小动物,自己爬起来查阅典籍,盼着早点解决这个麻烦。
“好了好了,我现在不是全乎着呢,先睡觉。”
Dean就是会忽视自己的危险的那种人,即使他心里那么怕死,可他不需要别人知道,这是他做大哥的包袱,担在身上25年,随着Sam的长大分量越来越重。
Sam反手捉住Dean:“一起睡吧,担心你。”
没什么理由拒绝,现在显然不是一个争论基佬问题的好时机。
Dean把Sam推到一边,态度强硬地反对面对面的睡法:“背对背,保持一个枕头的距离,不然我就回沙发上。”
Sam白眼快翻到天上,用哄小学生的刻薄语气回敬到:“我又不会非礼你。”
于是两个人背对着背跌进棉被,跌进捅破窗户纸就能皆大欢喜的悲恋中。
背部能感受到微弱的体温,沉默中满是对方的呼吸。恨不能转身吻你,恨那些不齿的语言,仅仅说出口就会变成猥亵。
结果反而是要求这要求那的Dean在被窝里扭来扭去不得安省,Sam一直忍到后半夜才没好气地给他哥的后背来了一记肘击。
“你要是不睡我们现在就出发去Jimmy的公寓。”
谁承想那头的人半天没动静,良久才憋出一句对不起,语气闷闷的。
“为什么道歉?”
明明是来看我才受伤的。
“算了,你就当没听到。”
对不起我总是给你添麻烦,我总是像一块绊脚石出现在你蒸蒸日上的幸福里,我的生活里充满了狗屎,还总是妄想拉你入水。
“Dean,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对不起我害你被困在这不幸的人生里。
“你知道我爱你吧,不管为什么我都原谅你。”
你已经承受了这样的命运,这么多不公平的痛苦,你本该多做一会儿孩子,本该成为住在纽约的那种精英律师,娶妻生子,在没有屠刀和银弹的公寓里颐享天年。
“那你得相信我也爱你,你不能总觉得亏欠我……”
“停下,Sammy girl,别爱来爱去的了!”
Sam,这是我自己选择的。从多年前在桑尼之家,那个我决定抛下初恋和人生中第一次舞会的那个夜晚开始——甚至更早,我就踏上了走向你的路,哪怕你不在路的尽头等待。
这是一种无关爱情的朝圣。
还是背对着背,两个人都彻夜未眠。
想着对方,阴茎裹在内裤里硬到发痛,流水,却又不能抚慰,毕竟勃起的原因是那么难以启齿。
Sam还是气不过,又狠狠踹了一下Dean的小腿,然后乖乖地闭上眼睛等天亮,快点吧,好让他去厕所舒舒服服地给自己来一发。
这一觉睡得太憋屈,闹钟还没响Dean就爬起来了,一级稀有状况,可见前一晚的睡眠条件相当差劲。
Sam刚刚在厕所和自己的老二结束完一轮激烈战斗,脸颊还挂着不自然的红晕就听到Dean在外面叮铃当啷一通抱怨他的床太软,被子太厚,天花板太矮。Sam懒得理这只炸毛刺猬,只想赶紧刷完牙去吃饭——但是Sam越看越觉得牙刷刷毛的形状有些诡异。
不用推理也知道外面那只刺猬拿他的牙刷干坏事了,至于是刷了头发还是腋毛还有待评估。Sam抱怨的话才到口边,罪魁祸首就推门进来了。
两人面面相觑,厕所里满是精液的味道,Dean的下半身更是还鼓着大包。
Dean捂住下面催促Sam赶紧出去,Sam只觉得他这两天脸红的频率太高,可疑。这人以前明明是当着他的面就和女孩做爱,顺便还要嘲笑书呆子八十岁也没法破处的那种混世魔王。只可惜又是一个时机问题,案子不等人,Sam没法好好逼问的Dean究竟瞒着自己什么事。
草草洗漱之后在楼下的便利店对付了早餐,驱车到达Jimmy的公寓只用了十分钟。一路上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起那个“晨勃问题”。
Jimmy住在闹市区的单身公寓里,不用出示警员证就能混进去,这里甚至没有警方来调查过的痕迹,无亲无故的酒保死的无人问津。
公寓的木门早已褪色,在大风天里更是岌岌可危,窗户的保险栓也因为生锈脆的像纸片。
灰扑扑的墙面,浓烈的酒精味,布艺沙发下推挤如山的外卖披萨盒。显然Jimmy的生活质量很糟糕,以一个没有债务且工作稳定的成年人标准来判断。
Dean打开冰箱,从里面捞出一瓶啤酒,打开闻了闻,确认无异味后就仰头喝了一大口。
冰箱里还有好几份吃到一半的中餐炒饭,散发出淡淡的馊味。Dean嫌弃地拨开饭盒,想看看里面还有什么可以食用的东西。
结果里面只有一个日记本。
脑筋不太好,这是Dean对他遇害的艳遇下的判断。Dean站在冰箱旁边读完了一共没几个字的日记,然后神色古怪地把日记本塞进了皮衣的内兜里。
Sam那边则是转了半天也没发现异常,除非把臭袜子堆满洗手池算异常。
“Dean,发现什么没有?”Sam站在Jimmy床头柜上的一大堆烟头旁边问。
“nope”回答的人声音很小,他对弟弟撒谎的本领越来越不高明了。
Dean把日记藏起来的动机太简单,他已经从Jimmy那里知道了爱神诅咒的秘密。
这里是Jimmy
1994年10月17日
今天是Paul的生日,我弟弟17岁了
1999年10月17日
今天是Paul的生日,我弟弟22岁了
2001年7月11日
今天我和Paul都喝多了,我们接吻了,但是他很快就推开了我,他说我恶心
2001年7月18日
Paul不回消息,妈妈也联系不到他
2004年5月5日
今天是我离开内华达的第一天,虽然加州和内华达离得很近,但我还是不习惯这里的气候,从五月起空气就那么干燥
说到干燥,Paul如果来加州一定会流鼻血
2004年12月1日
Paul打电话给我道歉,他说那次不应该只怪我,不应该这么久不联系我。我很开心。他的声音很陌生,一定是因为太久没听到了!今天老板涨工资了,我猜幸运女神听到我的祈祷了
发现百利甜加红茶很好喝,喝了十五杯!想尿尿哈哈哈
2004年12月2日
Paul说明年会来看我
……
Paul只比我小两岁,但他比我有出息,我在酒吧看别人脸色的时候他已经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了
2005年12月1日
哇,一年没写日记了
今年很倒霉,房租涨的太厉害了吧!合租室友跑了,,我的工资只够我住单身公寓
对了,今年结束了,Paul没有来看我,我猜金融小子的工作就是那么忙
只是我真的很想他
如果回到四年前,我记得是夏天,额,我不会亲他
我没忍住
我为什么没忍住???!!!
2006年3月27日
妈妈打电话来,Paul要结婚了,新娘叫Anna,还是Annie?我很嫉妒她但是我希望Paul幸福
2006年10月17日
今天是Paul的生日,我弟弟29岁了
2006年12月24日
Paul又喝多了,他打电话说圣诞快乐,还说对不起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道歉,希望他没有道歉。因为我会多想,我会忍不住猜,他是不是也有过和我一样龌龊的想法
哎,忍不住,总是忍不住,我讨厌忍不住
2007年1月29日
今天来酒吧的一个男孩长的很像Paul
疯了,想你
2008年1月3日
和nick在一起一年了,今天分手了
这样对他才公平,因为我从他身上找Paul的影子
2008年5月30日
痛苦的思念着你,我的小弟弟
有时候我希望有人能惩罚我,有神能回应我的祈祷。我不想再这样爱你,我想用你希望的方式爱你。今天下班路过一家咖啡馆,叫purple coffee。你小时候很喜欢的,糖霜摩卡,记得吗,妈妈总说咖啡对小孩子不好,我会偷偷买给你喝。咱们家门口卖糖霜摩卡的那家咖啡店不就叫purple coffee吗
总是想你,走到哪里都想你
有时候我已经受不了了,可是我摆脱不了这种爱,调酒到凌晨,关门时腰酸背痛,胃里全是酸水,那种时候都会想你
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想你,是恨自己
其实我该感谢Paul,至少他没把这事告诉妈妈,我有什么脸见她?
这是乱伦
我是心理变态
手脚冰凉,去上班,天天如此
2008年8月1日
Paul打电话来了,妈妈去世了,回了一趟内华达。四年来第一次回家,见到了Paul。
他牵着Anna,他们有了个小女孩,很可爱,她叫我uncle Jimmy。
想抱抱她,Paul制止了。
总觉得Anna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2008年8月10日
点了男妓
2008年8月18日
点了男妓,还是上次那位
不知道叫什么,蓝眼睛很漂亮
Paul,我爱你,我要放过我们
不要再想你!
某天我会向你道歉,为我所做的一切
今年圣诞节我会回家
一本日记写了十四年,左右不过三页,但却可以窥见Jimmy的整个人生。相似的痛苦和纠结,Dean几乎要捧不住小小的本子,酸痛和恐惧一起爬了上来。
如果爱神真的施以诅咒,那他惩罚的就是所有怀揣不伦之爱的人。
这绝不是巧合,就算是,Dean也没有勇气冒险去验证。
Chapter Text
回去的路上Dean猛打方向盘,横冲直撞的开法招来一堆行人的谩骂。可他已没办法分心,满脑子都是自己的结局,手心的汗甚至弄湿了方向。
Sam看着自家大哥着急的样子,知道有什么坏事发生了,可是他一再追问,得到的只Dean把车载音响的音量旋钮向右转的动作。
震天响的摇滚乐盖住了他的询问。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和我讲讲吧,告诉我吧,倾诉吧,明明我就坐在副驾。
但Jimmy的日记把Dean吓破胆了,绷紧的指关节泛了白,一个字也吐不出。
Bobby的电话适时到来,解救了一触即发的尴尬氛围。
“听着,爱神是没有办法被杀死的,他是概念神,除非地球上所有人都不相信爱情了,否则你们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我们就等着Dean死掉?像Jimmy一样被撑爆大脑和肺叶?”
Dean瞪了一眼口不择言的Sam。
“白痴,让我把话说完,但是诅咒可以被杀死。”
“爱神有一个专门替他干脏活的灵怪,他会以被诅咒的人内心深处最黑暗的欲念的样子出现,从看到灵怪的那一刻起,被诅咒的人的心脏就会开始衰竭……不过灵怪是有实体的,只要用浸过羔羊血的银弹就能搞定。”
Winchester们对Bobby总是不太客气,Dean甩过一句谢谢就要挂电话,那头的老猎人又急忙大叫着补充:“混小子,在解决问题之前别去鬼混,诅咒是通过接吻传播的!”
Dean扣上手机冲Sam讪笑了一下:“猜他知道我是怎么被传染的了。”
Sam扯了扯嘴角,露出他那副被Dean称为婊子脸的表情。
最黑暗的欲念,Dean猜他知道自己要干掉的灵怪长什么样子了。
与此同时,Sam正逼着自己不要回味传染这两个字。他忘不掉Dean被传染的那个夜晚。
隔着两三米的距离,他清晰地看到Jimmy的左手是如何搭在Dean的后颈上,右手又是如何抚过Dean的肩胛,酒吧潮湿的空气使他们看起来黏连的那么紧密,他们交换着口中的空气,Dean饱满的唇瓣被口水润湿,亮闪闪的,用猜的也知道口感是多么柔软。
嫉妒几乎腐蚀了Sam的每一块肌肉,他变成了一颗酸枣,差点就瘫在地上,他希望那个含住Dean嘴唇的人是自己,他甚至希望自己就是Jimmy,可以随心所欲地把Dean圈在自己怀里,轻浮地舔一舔他的耳垂,然后感受Dean因敏感而瑟缩着的身体。
这种被人攥紧胃袋拉扯般的渴望贯穿了Sam。
“转弯。”公寓就在下一个路口,Sam突然说。
“干嘛,别告诉我你现在有点那种问题要解决。”Dean偏头看了一下路口的酒吧,脸上挂起玩世不恭的笑。
“转弯。”发号施令的小鬼面色凝重。
Dean察觉到Sam没心情开玩笑,打了一把方向,把车稳在路口。
“带上子弹,我猜我们赶在晚饭之前就能解决Eros。”Sam打开后备箱,干脆利落地下了判断。
Dean的嘲笑不是毫无缘由,这种白天也挂着红牌的酒吧几乎就是把“这里可以嫖娼”几个字写在了老板的脑门上。
不过在听到Sam的口吻如此不容置喙时,Dean就确定了他们可以在这里找到Eros,于是擦枪上膛,瞄准镜雪亮,所有刀口的血迹都将被染成更深的血红,专业的猎人一下敛去笑容,如匍匐在下风处的猎豹蓄势待发。
Dean把他的colt别在裤腰,用法兰绒衬衫的下摆遮住枪柄。
红顶的酒吧没到营业时间,空荡荡的桌椅上还残留着前一天疯狂的痕迹,酒腥和人潮的臭气还未褪去,吊灯晃悠着忽明忽暗,明示着这里存在一些超自然现象。
“等等,我进去,你在这里等我就好。”Dean忽然扭过头说。
Sam顷刻炸毛了:“老兄,你要逞英雄也不是现在吧?”
要怎么才能说清呢,说比起死,更害怕你看到我黑暗的欲念?如果那欲念真的只是黛西杜克或者安吉丽娜朱莉就好了,但Dean偏偏很清楚,爱神的灵怪会变成Sam。
是六尺四寸的Sam,是留着蓬松的女孩刘海的Sam,是鼻梁左侧缀着一颗小痣的Sam,是笑起来眯着绿眼睛露出贝壳牙齿的Sam,是Dean亲手用谷物早餐和花生酱喂大的亲弟弟。
Sam察觉到什么,掰过Dean的肩膀让他面对自己:“你是不是不想让我看到你最深的欲念?”
拍开Sam的手,Dean忸怩着应付:“你自己说的隐私权。”
“认真的?现在?你要和我讨论隐私权?”如果是在平时,Sam可以像倒豆子一样用他在法学院学到的知识压死Dean。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偏偏是最不在乎隐私权的Dean要在这个问题上较劲。
Dean绞尽脑汁也无法想出什么理由了,要不他还是现在就饮弹自尽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Sam见到了那个fake Sam,他肯定也死定了,反正能给他收尸的人也就Sam一个。
Sam却突然松了一口气,他说,好吧。
Dean没想到放行来的这么容易,端起枪向酒吧深处的套间走去。他的枪法够准,从七岁起就是John的小神枪手,十二岁就可以把数十米外的狼人一击毙命。
没那么难,Dean Winchester,杀死这个灵怪然后走出来,告诉Sam你看到的是某部晨间剧的女主就好。然后你就离开帕罗奥多,离Sam远远的,永远别来毁掉他。
Jimmy的日记里每一个字都像刀一样刻在Dean心头,他知道犯错的后果。
看着Dean的身影消失在走廊,Sam脸上安慰性的笑容消失了,他转过头对吧台说:“出来吧Eros,或者说丘比特?”
金光闪过,穿着白西装的男人就这样凭空出现在吧台前。男人个子不高,俊美的面庞上灰眸隐隐泛着蓝光,就是他了,Eros。
Sam警惕地在背后为枪上了膛,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将枪打飞,银灰色的手枪在地上转了几圈滑到门口。
Eros冷笑着:“你知道那对我没用吧,不过我不太喜欢被人用枪指着,尤其是21世纪的野蛮人。”
Sam对上Eros的眼睛,神情中却没有丝毫惧色:“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和Psyche已经和好了,我的意思是,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你对人类有什么不满?”
爱神的笑容僵在脸上,但那是转瞬即逝的:“你对有情人终成眷属有什么误解吗,她背叛了我,她发誓不会窥探我的真容,但人类就是这样不知满足,她得到了我的爱和宫殿,却连她唯一的承诺都无法信守!”
Sam蹙眉:“她爱你,想爱一个真实的你有什么错,她不在乎宫殿,不在乎是否能永生,她只想爱完全的,完整的你,她为了你承受着维纳斯的种种刁难,你却说她背叛了你?”
Eros听着Sam的话,面色一点点凝重起来,尤其是Sam说到维纳斯的刁难时,他露出的表情就像是亲眼见到了耶稣的信徒般震惊。
“她去找维纳斯了,为了我?”
“对,为了换回你,那你知道吗,最后一道考验只差一点就会杀死她,她等着你去解救,你却在这里恶作剧,用你的金箭和什么诅咒之吻杀无辜的人为乐?”
“不,不是享乐,是报复,既然母亲无法容忍我和Psyche相恋,那我就要惩罚所有心怀不伦之恋的人。”
不伦之恋四个字把Sam的脚牢牢钉在原地,他对Dean的欲望是那么见不得光,此刻却被扯下了最后一层遮羞布。
“心怀不伦之恋的人是我,你惩罚我就好了,为什么要伤害Dean?”
Eros翻了个白眼:“现在是问答环节吗小朋友,答案不是很简单吗,因为他跟你一样啊,不然诅咒怎么生效?你梦到他死的样子了吗,别以为是你有了什么预知未来的神力,因为看到你哥哥死状的眼睛就是你的,你的眼睛,懂了吗?”
一阵热潮涌动,Sam心中的坚冰一点点在化开。
我的眼睛?
所以,Dean心中最黑暗的欲念是我,灵怪会化作我的样子去杀他。
Sam感到咽喉刺痛,他不可置信地盯住Eros,不敢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
Eros又翻了个白眼,那张雌雄莫辨的面孔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柔情:“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救回Psyche?”
Sam听不到自己的声音:“真爱之吻。”
Eros走过来拍拍Sam的肩:“我猜我们现在都要去救自己的爱人了,不过我还挺好奇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Eros的手指晃了一圈,意思是指这个酒吧。
Sam指了指后院郁郁葱葱的无花果树:“我猜爱神即使在21世纪也喜欢在自己的宫殿里栽满情果?”
微风抚动大片的绿叶,八月末的无花果已经可以采摘,夏果虽然不如秋果可口,但紫红的外皮看起来还是十分诱人。
Sam不禁想起多年前的一个初夏,他们住的汽车旅馆门口就有好大一株无花果树,空气中飘满了清香,小Sammy闹着要吃无花果,Dean就爬上去摘了两颗,结果两个小孩差点被酸掉牙齿,一齐倒在沙发上龇牙咧嘴。
那天的晚霞那么粉,铺在广阔的天空上,晚餐时Dean在通心粉里煮了半截不知从哪来的矮脚萝卜。
那是Sam人生中最糟糕的年月,漂泊不定的童年让他总是与人群格格不入,可是因为Dean在,那也可以成为他人生中最美好的年月。
抬眼间Eros已经消失不见,Sam赶紧捡起枪向走廊内的套间走去。
轰隆一声巨响从里面传来,Sam飞快地跑进去,他仍然不住地回味着Eros的话,可即便Dean的内心深处渴望的不是他,他也要守护好Dean,就像Dean一直对他做的那样。
撞开套间的门,Dean正一脸痛苦倒在酒柜旁,他面色惨白,抽搐着,生命正在一点点被从体内剥离。
Sam毫不犹豫地朝着暗处的黑影开枪。
灵怪倒在地上,Sam终于得以看清他的脸。
和自己一模一样的,Sam Winchester的脸。
望着灵怪的尸体渐渐化作黑烟散去,Sam确信他心中的情树已经硕果累累,燃烧过他整个少年时代的野火在此刻被束于灯罩之下,散发出温暖恒定的荣光。
打开最后一道门锁,终于可以恬不知耻地爱你,爱你。
喘过气的Dean呆坐在地上,看着Sam愣在原地的样子,心房绞痛。
Dean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审判。
即使到了下地狱的那一天,Dean也会说这是他生命中最糟糕的一刻。就像John说过的:“Dean,你又搞砸了。”
搞砸考试,搞砸猎魔,搞砸人生中第一次舞会,搞砸保护Sammy的任务,搞砸自己乱七八糟的人生,现在,搞砸和Sam的关系。
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想你,是恨自己
Jimmy的话又一次在耳畔响起。
好在Sam没让Dean等太久,他俯下身,近乎虔诚地吻住了Dean的嘴唇。
爱你这件事早早就锚定了我的一生,相恋却又发生的那么晚,圣经隔在中间,我们连一个完整的夏日都无法拥有。
Sam吻的越来越用力,他从七岁起就梦想着的,Dean的嘴唇,该死的尝起来是那么好。Sam满脑子都是Dean吃菠萝派的样子,脆皮里流出热乎乎的果酱和奶油,沾在Dean性感的唇角,天知道他看着那样的场景时裤裆被绷的多紧。
Dean仰着头不明就里地回吻着,直到Sam的舌头舔过他的齿背,这才慌忙推开Sam。他成了那个背着棉花过河的驴子,罪孽的河水漫过胸口,呼吸困难。
Chapter Text
主动亲人的那个却眼泪糊了一脸,双手捧着Dean的双颊不知道怎么才好。
Dean敲了一下Sam的脑门:“先把我拉起来。”这时候Sam才发现Dean还坐在地上。
平时最有主意的鬼头手足无措地扶着Dean,甜蜜的余韵过后Sam才惊觉刚刚Dean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回家的路很短,Sam第一次觉得impala上震天响的硬摇滚是如此悦耳,配上驾驶坐上Dean涨红的脸,美好生活好像真的铺开了蓝图。
来不及给Bobby报个平安,Sam回到公寓关上门就把Dean按在墙上又亲又啃,嘴唇一路从耳朵滑到锁骨。
天色暗下来,窗帘就大大敞开着,如Sam所说,他们确实在晚饭前解决了Eros。
Dean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在自己胸前作乱的脑袋推开。情欲燃烧着,Dean的胸膛一起一伏,说出的句子快连不成串。
“Sam……你是这么想……的吗?”即使是那么亲密的一个,明显属于恋人之间的吻也无法打消他心头的疑虑。
被推开的人去解Dean的皮带,眼角的泪水才被哥哥擦干净,嘴里咕哝着:“为什么你都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Sam的手掌隔着内裤一下一下揉弄着Dean的性器,指尖在龟头打着圈,渗出的前液沾湿了布料,充血的性器在Sam手里跳动了一下,Dean快要忍不住叫出声音,死死扣住了Sam的肩膀,铆足劲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我他妈怎么告诉你?”
自觉理亏的Sam把头埋进Dean的颈窝,笑着把人提起来抱在怀里往卧室走,动作间还没忘把Dean的牛仔裤整个剥下来。
如果不是Sam给托着屁股,Dean现在软的立马要从Sam身上滑下去了,他使了好大劲才夹住Sam的腰。被人像抱鸡仔似的圈在怀里,Dean耳根都红透了,阴茎本来就被Sam用手调戏了半天,这个动作更是雪上加霜,勃起隔着衬衫磨蹭Sam的腹肌,Dean害怕他可能到不了床上就要交代出来了。
Sam光是抱着Dean回卧室就出了一身汗,因为太激动,后背处的衬衫像是能拧出水来。到了床上Dean才回过神来,扳过Sam的脸去亲,仅仅嘴唇碰到嘴唇,触电般的快感就激得尾椎一阵酥麻。
Dean环上Sam的脖子,他总归是接吻经验更丰富的那个,舌头掠过Sam口腔里的每个角落,膝盖不住去蹭Sam的大腿,挠痒痒似的,Sam觉得自己的小腹绷紧了,阴茎更是鼓胀到发痛。
可是这个吻停不下来,舌尖在彼此的唇舌间掠夺着,换气时Sam还要咬住Dean的唇珠,两个人的嘴巴一刻也分不开,像是要把错过的时间都补偿回来。
感到小小Sam又一阵胀痛,Sam才舍得把嘴巴从Dean身上离开半刻。他直起身子脱掉衣服,拉着Dean的手去解自己的裤子拉链,又把Dean的手覆在自己阴茎上,头凑到Dean耳边装着可怜:“Dee……你摸摸我好不好?”
Dean的手碰到Sam滚烫的性器时颤抖了一下,脑海中滑过的第一个念头是:我等会儿要把这一大包全塞进屁股里?只是想一想Dean就觉得后穴缩紧了。
前一天晚上躺在这张床的时候,Dean还声称要和Sam保持一个枕头的距离,才过了不到二十四小时,他就握着Sam的老二帮他手淫了,即使是狗血晨间剧这也太突飞猛进了。
虎口处的枪茧蹭到冠状沟,Sam被快感推着颤抖了一下。换做今天早晨在厕所解决“小问题”的时候,他都不敢把自己的手幻想成Dean的,但此时此刻,Dean就被他压在身下,两个人一丝不挂的面对面,Dean的雀斑被情潮蒙上粉红,绿玉髓般的眸子里盛满春水,这一切都如此清晰地尽收眼底。
Dean动作太慢,把快感拉扯成了一种欲拒还迎的凌迟,Sam喘着粗气把手包在Dean的手外面,把两个人的阴茎贴在一起快速撸动起来,Dean倒吸一口凉气,脚趾都蜷起来,拼命忍住要夹一夹腿根的欲望。
Dean咬着嘴唇不想发出声音,好像这样就不会因为乱伦下地狱似的。Sam偏不让他如愿,单手把T恤推上去,然后用舌尖在Dean的乳晕上打转,时不时还要婴儿喝奶那样吸一吸乳头,逼着Dean把呻吟从唇间泄出来。
高潮像毒蛇一样蔓过下体,Dean猛地颤栗了一下射在Sam手心,精液顺着腕骨流到床单上,Sam也紧跟着射出来,温热的粘稠浸湿一大片床单。
Dean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感觉Sam热乎乎的手指插入了自己的身体,分剪的动作一下一下刺激着肠肉,他又忍不住叫床的声音,干脆拉过Sam接吻,把令他羞愤欲死的声音全部埋进Sam的嘴巴里。
快感在体内摧枯拉朽,Dean有些绝望地瞄了一眼自己红肿的性器,胳膊酥软到没力气去摸一摸自己。Sam又加入一根手指,还要抽空笑Dean后面又湿又紧,光是肠液就流了那么多,连润滑剂都不用就能让Sam滑进去。
羞耻感让Dean没法再说那些低级的黄段子反驳回去,任由Sam的手指在他体内进进出出,漫长的前戏让他的乳尖都红肿地挺立起来了。
直到Sam的手指戳到甜栗般的腺体,一身骨头全都化了水,想要有个滚烫的东西能填满后穴。Dean拍着Sam的肩膀,故作冷漠地下命令:“进来。”其实嘶哑的嗓音早就把他完全暴露了。
Sam扶着粗红的阴茎去蹭Dean的臀瓣,脸颊红扑扑的像只小狗,说出的话却让Dean想把他的嘴筒子掐住:“Dee,喜不喜欢我……”
Dean去摸Sam饱满的肉冠,挺着腰把穴口往前送,一只手还要捋顺Sam的头发:“喜欢……喜欢你,爱你。”
Sam再也忍不了了,让Dean自己抱着腿,等阴茎全送进去,柔软的肠肉把他绞的紧紧地,仰头发出一声舒爽的叹喂。
想起昨天在车上偷偷进行的发育评估,Dean有些后悔自己只给Sam的老二打了优良,太大了,光是塞进来他就腿酸的不行,后面被撑的满满的,奋力放松也还有点痛。
Dean被干的又想夹腿,Sam一巴掌拍在他大腿内侧,一边顶弄一边按压Dean的小腹,隔着薄肌和软肉,用手确认着自己到的地方。
腿根被撞得发红,Dean哑着嗓子求Sam快点又慢点,嘴巴也合不上,津液顺着唇角往下流,魂早就飞到不知道哪去了。
才刚刚确认了心意的两个人就滚到一张床上去了,都有些害羞不敢说话,除了娇喘和闷哼,房间里就只有咕叽咕叽的水声和肉体碰在一起的声音。
Dean一双漂亮的肩头不住耸动着,要摇摇头才能找回一点神,一个音节也吐不出,刚想动动腰就被操进高潮里。精液喷的到处都是,沾满了耻毛和皮肤。
Sam专心致志抽送着,嘴也不得闲,去吮Dean的耳垂,下面被夹得那么爽,Dean就是这么好,哪里都好,得了便宜的人心里甜的跟蜜糖似的。
等到白浊的精液溅到前列腺上,Dean蹬着腿骂了一句脏话,两个人才反应过来,第一次,太着急了,连套都没带。
Sam一双水汪汪的无辜狗狗眼看着Dean,好像那个把Dean操的七荤八素的人不是他,舔着Dean的嘴巴笑嘻嘻保证:“下次一定记得好不好。”
穴肉还疼呢,小嘴肿着,根本没工夫想什么下次不下次。
哪知道Sam长臂一伸就从床头柜掏出一盒未拆封的避孕套,感情这人说的下次就是现在。Dean用力掐了一把Sam的屁股,说什么也要把他弟从床上踹下去。
结果当然战败,Sam摸着Dean的臀缝,满脸惋惜地把沾着一汪黏答答汁水的手伸到Dean面前:“还湿着呢……”
Dean眼一闭心一横,亲了亲Sam的发旋,权当默许了。
做到最后Dean困得睁不开眼,Sam怎么给抱进来的又给怎么抱进浴室清理,脏掉的床单一扯,两个人就赤条条睡在床垫上。
从背后抱住Dean,大勺包小勺的睡法,Sam的心就像一朵会飞的棉花糖,膨胀着飘飘然。
天刚泛出青色Sam就醒了,怀里却空空如也,地上散落的衣物和几个打着结的避孕套提醒着他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等他找到裤子套上时,厨房正传来煎鸡蛋的香味。
看到Dean小妈妈似的在厨房忙前忙后,Sam使劲憋住了傻笑,脸颊的酒窝却还是轻轻陷了下去。从背后环住Dean,啄着Dean脖颈上的吻痕,Sam又一次许愿。
就让此刻定格在一滴金黄的树液里,变成永恒的琥珀吧。
吃完早饭Dean却宣布他要走了,有很多工作等着,他总是这么说。
“Dean,你可以留下来,我当律师能赚很多钱,你也可以去找份体育老师或者汽修师之类的工作不是吗,我们可以过你想象的那种,住在黄色屋顶绿色草坪的小屋里的生活,一直到需要吃小药丸才能硬起来的年纪,我们不用再冒险,不用再随时准备牺牲。”Sam急迫地挽留着,他们已经错过了那么多,那么久,怎么还能如此轻易就说再见。
Dean只是苦笑了一下,他说:“我得去,你要来吗?”
即使Sam亲着Dean的额头和嘴唇说了那么多遍爱你,即使激烈的性事快把Dean对半折了,Dean所得到的勇气还是只能支撑他问出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
Sam坐在餐桌旁拧紧眉头,相恋的狂喜与分别的痛苦马上就要撕裂他了。在空气彻底凝结之前,Dean从沙发上捞走他的外套,没等Sam开口就关上了公寓的门。无论如何他都只能过这一种生活,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也许他就该独自承受,Sam不来是一个再明智不过的决定。
门关上的那一刻,Sam回过神来,他飞快地跑回卧室收拾行李,虽然他也没什么可带的,总之他想尽快——赶在Dean离开之前。
他要走到他哥哥面前,说,我跟你一起走。
可背包拉链拉起的那一瞬间,他听到impala被发动,Dean离开了。
Sam拎着包来到楼下,望向晨辉。
你看,去斯坦福的那一年你没有邀请他,杀死黄眼的那一年你没有留下来,这次他不会选择你,就像你一直做的那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Sam迈开酸肿的双腿向公寓走去,他开始计划着去律所实习的事,在这之前,他还必须向文森先生再上交两篇论文。他要去过他曾经希望的生活,即使这种生活里没有Dean也是咎由自取。那些热吻的触感还留存着,但那个人却要永远消失了。
突然,轮胎擦过地面的声音再次响起,Sam满怀期待地回过头,看到Dean从驾驶座钻出来。
Dean逆着金光站在半片树影里,手上高举着两瓶冰镇啤酒笑着招呼Sam,那是他刚刚去买的。他哥哥看起来永远那么年轻,风掠过他英俊的头脸,记忆中洗衣粉混杂着铁锈的味道扑面而来。
Sam心如擂鼓,胸腔中的爱欲饱胀的要滴水,又一次,他几乎不能呼吸。
“Dean!”
Sam大步向Dean走去,奋力把爱人拥在怀里。
“我们去哪?”
“拉斯维加斯怎么样?”
无数个相似的寂寞长夜里,黑斑羚穿越00年代的堪萨斯州,穿越我们的故乡。洲际公路的标牌相隔数百英里才出现一个,指向天堂,指向地狱,指向血肉模糊的牛蛇鬼神。只有汗水和鼾声是真实的,只有你胸前的黄铜神像提醒着我,这份生活和这份爱,就赤裸裸摆在面前。
impala飞驰着,Sam回头看了一眼逐渐缩成小小黑影的城市,在心里挥挥手告别。
再见了,永别了,亲爱的帕罗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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