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ext
“皮薄籽少,水分刚好,五毛一斤,吃西瓜咯——”
夜晚的北京,不可计数的街口中,一根亮着灯的路灯下头站着一个年轻人。破三轮装着小半车西瓜,正占着那。光黄油油的落下来,头发的影子笼下来,叫人看不清他的面孔。背心,短裤,这夏日最热的时候已经过去。穿成这些虽还沾了些汗,但也在风吹过时,感到凉快。
“婶儿,西瓜,五毛一斤。倍甜,特新鲜。”沙沙的喇叭喊完这句,他就趁着空档对着那有些兴趣,侧了身过来的中年大妈招呼着:“我这还切开了些,可以尝尝。”他从里盖了盖的铁盆里头取出来了块小西瓜,要探身递上前去。这动作是极快的,嘴上刚说,就手已经拿出来了,显得殷切。当然也是防着灯底下的虫飞进去,弄脏这已经切了,就再不出去的瓜。
“啧,小伙子,三毛成不成啊。”籽被吐在手心中,先吃后卖显然极易让人生了嘴瘾,让人生出卖的心思。“婶,这可是苏蜜一号。从外头进来的,包甜,您刚个也尝过了。我卖个瓜也赚不了几个钱,可怜,可怜也让我赚个一两毛的吧。”
“三毛五。小伙子不是婶说你,这天也不是最热的天了,夜里还有风呢。”钱包被拿出来,攥在手心里。而眼睛则瞧着小伙车上的瓜要寻着个顺眼。
“婶我给你挑,包甜的。不甜婶你来找我,我每天就搁这卖的。”有了买的动作掏出钱包,他急忙接过那欲要挑瓜的手,从车里揽了个近的,拍拍听了听声音,又放下换另外一个,十分老练。
他瞧着人小,气力倒也挺大。最后在两个里又拍了拍,才转过来问:“婶,你瞧瞧哪个更合眼?我四毛一斤就当以成本卖给婶了,这后头还要热回来呢!就当在婶这讨个甜头。您要是觉得好,下次还来我这,或者帮我去外头说说,我就在这谢谢婶了。”
有钱入账,腰间的小包拉开又拉上。中间有个硬币掉地上了,他还急了忙慌地捡回来。
“皮薄籽少,水分刚好,五毛一斤,吃西瓜咯——”喇叭继续一遍遍喊着。
一单生意走,他瞧着薄起来的人流,再瞧瞧自己还有些数量的西瓜,默点了一下。风刮过来,将他的叹气挟走。绕了圈车又坐回到座上,他低着头瞧着自己的腿。“蚊子……”脚颠了颠,影子里头的拖鞋也跟着晃,鼻涕虫似的。
.
旁边的超市拉下了门帘,一阵声音传来。街口的三轮车,已经先一步被他骑着离开。失去了吆喝的街口,一拍两散,突然安静。夜已经深了。许因着照了许多人,连路灯都瞧着疲惫。风带着树影晃,零零散散,像是场有些寥落的梦。
吱吱呀呀,没有卖完的西瓜成了负担,让车显得沉重,也让他心里不痛快。“冷了,早上饼应该会好卖一些。”如此想着,他也只能安慰自己。
弯弯绕绕,骑着车进了筒子楼。这是双安的老居民楼,近了大商场人多,好做生意,又是老楼,房租便宜。筒子楼,就是平朝开的老底子。以前该是哪个厂,哪个所的工人楼。宿舍一样,直走廊,狭矮巷,门对窗。
不想回去,他也就只能在这试着养活自己。忙忙碌碌,叫他没有空想多余的事情。“呦,京哥,刚回来呢。”昨天刚下过雨,楼梯间里闻起来有股霉湿的味道。被突然叫道,吴京一面将遮布拉上,一面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就见这个提着酒瓶,穿得凌乱的人从楼上下来,不出意外这就是准备现在出去蹭酒喝的。
这楼里形形色色,天南海北,什么人都有。有时吴京反倒会觉得,自己这个本地人在这才是格格不入的那个。所以他努力与这些人,尤其是在这住了久的,论起来有些“字辈”的人熟悉起来。不论喜不喜欢,这就是这地儿的生存法则。
“生意不算太好,早点回来歇了。”打个照面,本不算太愉快的事情也得用笑脸相迎。
“你这碗大个西瓜一寸厚的皮,谁来买啊,买了那不成瓜实啦。你说是不是……嗯?”要揽过来的手带着酒气,被吴京躲过,又赶忙接着回了句:“李哥,你还是快些去吧,晚了就蹭不着了。”在酒劲里人本还欲要说些什么,被这一提醒顿时失了兴致,终摆了摆手不再管吴京,摇摇晃晃地过了门。
刚下了人,楼道里面的灯还有些没熄,昏昏黄黄挂在那儿瞧着可怜。上楼,四层,右转第一间。回字的“笼”中有风在天井里打着旋,不见月的夜,看着是越发的暗。往下看层层叠叠,往上看不见天日。
“哎……”叹了口。“早点洗洗睡了。”钥匙打开房门,十九二十个平方米的单人房间出现在门后,这就是他现在落脚的地方。没有开灯,仅有糊涂的窗映了光,掉在地上,让屋里显得越发的暗。
.
虽说晚了楼里不一定还有热水,但按照吴京自个的习惯是没有那么直接躺下去睡了的道理的。这像着是灯盏再旧也要装上个新灯泡,看着干净一样。俯下身从床底下捞了把,拉出个脸盆。不锈钢的,有些旧了但少有污垢。拿在手里,再站起到了窗下的柜子上取洗漱杯与挂着的毛巾,一并放进盆里。
完了,欲要走。顿了顿,手摸上个抽屉地把。拉,里头的东西顺着滚动,吴京低头往着那抽屉看了看。推,东西又顺着力滚了回去。
门动。一阵风涌入,吴京意外于那风里的水汽。“下雨了?”他抱了脸盆,凑出去半个身抬头瞧着。果真下雨了,雨丝被带着溜进来,贴在他的脸上。只是雨还是太小,听不见什么声。
刮风便要下雨。吴京略无奈一笑,拉拉自个的背心肩带,碰了房门。“但愿别下到明个早上。”侧头循着黑暗里的雨丝,他不免地祈祷。毕竟下了雨早上卖饼的生意或多或少也会受影响。
“吱呀。”叫人略牙酸的活页响动,在深夜的安静里引人侧目。吴京也不免被打断思绪,凑过去看。隔了道楼梯间,左边第二间。那是一间住了许多人的屋,也许五六个,都是些说话带着外头不同地方口音的年轻人。
“这门的活页板都卡了,得去找楼底下修车的大爷借点油。”吴京内心腹诽道。这样的北漂楼里很多,都在不比自己大的房间里高低挤着。平日人多了,也就多闹腾,再加之时常有人退了走了,又很快换人住进来。吴京实在记不得这“街坊邻居”究竟有哪些人。便带着点好奇,脚步止住,略瞧过去看。
门里头传出几声此起彼伏的鼾声,一个有些瘦高的年轻人,穿着身T恤和休闲短裤揉着眼睛从里头扶着门板走了出来。黑短的头发睡得炸起,翘出几根,宽大些的衣领歪歪扭扭挂在那突出一副“刚醒”的迷离。
而吴京对他的第一印象则是“好白。”第二则是:“醒了就继续睡呗,大晚上来楼道里乱晃干啥?”这人他似乎见过,也许是打过几次照面。想了想,从记忆里搜寻出个提着行李箱,背着背包有些吃力爬楼梯的印象。
也许是刚醒,外头带着点的湿凉的风又多适合清醒。那年轻人关了房门后便站在了走廊上显得颇为诡异。吴京不禁皱皱眉头,瞧着那年轻人茫茫然地低下头去,瞧着他自己的裤子,年轻人有些沉思。吴京被他带着也瞧过去。
晦暝间,灰黑的调子里,那显眼里被拉起了一块不小的三角阴影。
“小年轻……”
内心评价了一句。再抬头,吴京就迎面接触到了那年轻人的目光。惺忪的样子,半张半垂着,困惑地看过来。视线交汇,顿了一下,皱皱眉,像是提取到了自己的想法。吴京又看着他低下头去,赤裸地瞧着他自己宽松睡裤上的显眼凸起。
这层的盥洗室就在这条走廊到底。步履匆匆,擦肩而过,吴京刻意得加快了脚步,阒若无人地从那年轻人面前径直走过,不给他半分搭话的机会。只留下一个“闲话少提”的背影。
只是,他仍然能感觉到那年轻人的视线转过来,跟着他,贴在他的后颈上。风吹脸颊带着凉,又或者是他脸烫。脑子里一连闪过些东西,摇了摇头,深呼吸。然后一下钻进了盥洗室中,“落荒而逃”。
.
没有意外的,莲蓬头喷下的已经是冷水。灯也已经关了,打不开。灰暗便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填满这冰冷的“小盒子”。“冷……”专找了块还有着些许光的位置,任凭那水涌起,滚下,淌落从发间,溢出来后又顺着曲线滑下。夏日晚上回来冲个冷水倒也无碍,只是今晚凉了,倒像是站在了外头要下起的雨里。“啪哒”。混在水声里的异响让吴京睁开眼睛,循着声往外看去。
白色的背心与其他衣物被挂在隔了个的水龙头上。再朝外,就是洗漱台与厕所间。刚才那声音,应该是有人进了厕所隔间。“那个人吗?”吴京猜测着。冷水洗久了并不好,水声在响了一会儿就该停了。擦干净,重新把衣服套上。还未完全擦干的头发上滚下水珠,滴在肩上,凉凉的。
毛巾被盖在肩膀上,接着水珠。吴京从浴室中出来,来到洗漱池前。小心地放下容易响的水盆,将洗漱杯也搁好,开了水。他尽量小声,不打扰他人,准备洗漱。抬头,日久天长下镜子锈而模糊,失去了许多光泽,映出背后一间间低矮的门,也照出他的样子。头发湿润或是翘起,或是耷下。洗了冷水,被带走了温度的皮肤反带上温度来,脸上濡濡的,泛起红。吴京默默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徐徐的水声在耳边慢慢流淌。
本来该是这样一直安静下去的,直到他听到些若有若无的声音,不知所出的混在水声里。低低窃窃,宛若小声地抽泣,但又不像是……在哭。看着镜子里自己背后那排有些关着,有些开着的门。没有光,暗得狠,更显得奇怪。
快眨了几下眼,水被开大更了一些。冒出些显而易见能被听到的水声,以彰显自己的存在。但,似乎无济于事。
“嗯……”
他听得更清楚,那不是抽泣,而是些许抑制不住从别人嘴里冒出的嗯哼。听得他站在那抖了抖,才循着声转头看向那一排的门。
“有人正在背后的厕所隔间里自悦。”他猜得到那是谁。白T、短裤、一副刚毕业的大学生模样,而且“很白。”一眼瞧见的弧度,就这样又重新跳进到他脑海里。
喉结滚动。洗漱杯被猛然加大的水量激的溅起水花,让再次拧大水龙头的吴京手一滑。洗漱杯被击打落水,狠狠地砸在了铁盆之上。
“咣当!”轰然巨响。
受到窒碍的呜咽与吴京惊呼一道同出,也一同安静下来。透绿色的洗漱杯从水里浮起来,又被激烈的水流冲撞到一旁,晃晃悠悠继续溅起激烈的水花。那一声在安静里实在太响,惊得吴京都难免心悸。缓过来急忙关了水龙头,半撑在水槽边缓着惊骇。
冰冷的瓷砖隔着睡裤,贴在他的前腹。烫的,凉的;湿的,热的;隔着睡裤,那清楚的凉意渗进来,贴在他自己那也逐渐与衣物下勃起,隐隐跳动着的性器。
骤然响,骤然静。吴京趴在那里,无声无息。“只是压力有些大……只是有点想……”嘴唇隐隐地动,没有念出声而是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
转念间,耳音隐约还有着刚才巨响下的余音,敲在他本就不算平和的情绪上。呼吸颤动,心跳如鼓。听着,听着,吴京只觉得它们与那门后头,也被吓了一跳重新,现又聚起的气声竟同频起来。
毛巾擦头,看似灭火,实则煽风点火。毛糙的,躁乱的手法将毛巾按在头上一顿乱搓,要捡起水里的洗漱杯,又听那背后冒出一声:“嗯……哈!”骤然地抽气。
这是点燃火堆的最后一根火柴。
“咣当”又是一声,只是这次越发清脆而且重击。洗漱杯再一次撞在脸盆底部,是被砸进去的。
急行,拉把,一掀。“砰!”风骤起。与此同时的,再次被吓到的人半跪在那,颤抖至冒出一连串闷哼。狭小的空间里,顿时生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吴京看着那年轻人半跪半立,伏靠在隔间砖壁上。被突然曝光在外,那刚释放的眼里聚散着水汽,发间,身上稍有汗泽。他举目望过来,隐着,宛如摇尾乞怜。而往下,一些白浊正顺着指缝溢起点滴,外溢挂落。
紧捏着木门的手用力微颤,吴京只觉得自己恼火连带着气喘。他感受着那“流氓”的视线迷茫地落在他脸上又慢慢往下,最后赤裸裸地平视,落于他的胯间。
“你他妈的,叫得挺欢啊。”怒后的声音带着哑火,他骂得咬牙切齿。喊骂又顿了顿再又接气骂上句:“有本事再来一炮啊。”
.
隔间狭小,相对于他自己来讲显得局促,但也叫他能靠着些。褪下的睡裤被坐在膝弯,手钩着些里裤拉下点。那因着些模糊的梦便勃了的东西便被解出来,让他握上。
冷飕的夏夜并不算常见。过堂的风从门板下的缝隙里钻进来,他只觉得全身都是冷的,只有那手心里的性器越发火热。低低的吟从鼻尖,口中冒出来。
水声。他当然知道这厕所中不只有他一人,自己是看着那个“街坊”跑进来的。短碎的头发,白色的背心。“肌肉线条好干净…”他会画画,也会摄影,自有着属于自己的健美标准。
他也许还是有些羞耻的,至少不会在宿舍里搞这东西。但也不是第一次在厕所里搞。“有其他人也没关系的,这楼里谁跟谁啊。”年轻气盛的几个小伙子凑在一起,荤段子的满天飞,不经意间也会有人提起这些,而无一例外的推荐地点不是外头就是盥洗室。他自然地也随了大流。“郭帆你要在这里头弄,太快了我们可是得笑话你。”
摇摇头,他将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开,重新专心在这空乏间追寻快感的游戏,就像盲目追逐兔子的猎犬。郭帆只希望能快些结束,被给予快餐式的奖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上不下地吊着,无法挣脱的每一刻都像是折磨。
想哭,想吐,传出的又是呻吟。
.
“砰!”巨大的撞击声在耳边炸响。受惊吓所带来的敏感降低与感官刺激,让他一步登顶。空白了,茫然了。黏滑的质感从指缝间溢出,郭帆在喘息间茫茫然抬起眼睛,看向那将他揭开的人。
水滴晶莹,挂于那因揉搓而凌乱的发梢。多了就垂下来,再多便落下来,顺着鬓角,淌下来,勾勒出湿润的一线。“刚洗完澡……”他想着,思维仍然滞涩。视线再往下,一块突起正正地显在他的眼前。都是男人,他知道那鼓包是什么意思,更何况他也才刚刚弄完。
“你他妈的,叫得挺欢啊。”声音从头顶上传来,让郭帆重新抬头去看。“被骂了。”他想着,心底缓慢地重新升腾起异样的感受。
“有本事再来一炮啊。”那声极重,又带了些怒极的挑衅。而听在郭帆那快感后滞缓又低沉的脑子里,这近乎是一种赤裸的邀请。而那背着光挡在他门口的人,有着一副吸引他的身体线条。
“和你吗?”脱口而出,覆水难收。
在他的仰视下,那“街坊”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僵了一刻,又极快地缓过来,皱眉,躲闪。又小抽气了一口,脸上露出了极不自然的笑容,“咋的,瞧不上?你那玩意儿别来不了第二次吧。”
他说得轻蔑,却在叫人仔细听时像带了几分不自然的虚。他该是之前从未说过这种话,显得极不自在与强撑底气。
郭帆摸索着提起裤带站起,反手也去抓搁在旁的草纸。连带着,见了他的动作自觉退后一步的人也难免看着他在这半遛鸟。
.
失了温的精已经变得恶心,被那被草纸擦了就丢进了坑里,水声伴随着那小年轻穿上裤子后起身的动作向吴京靠近。他很高,至少比自己要高。从低头改为略抬头,吴京只觉得靠近的不是人,而是砝码朝自己这边倾倒,施重。一进一退,压力转换。刚因着好强说“斗气话”而炙热的脸颊随着逼近的压力,渐生起冷意。
还好,他停住了,停在门前。仅差一步,便走出那黑暗的隔间。又高又白,却不显魁梧,他是瘦长的,可又不是棱棱角角的,还带着年轻人的稚嫩圆角。因此纵使刚说出那样的话,在吴京眼里这小子仍旧像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小孩样。”
.
等那人完全退进了光里,郭帆才完全看清了他的样貌。面如日,眉如云,不同于自己惯来的白,而是久经过日晒的麦色,身上隐隐透出股太阳下的焦烘,让人下意识地觉得他身上挂着的不是水,而该是汗。略平视着对了一瞬,这双爽利下的眼睛生的竟也如红日般的圆大。
脸颊带红。
只觉得被心头轻触。“我是不是还在做梦。”郭帆问着自己。胸口像塞满了东西,感觉闷闷。他眼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往后慢退,却迟迟没有要转身离开的样子。
“我……我没钱。”这话说得多少有些破罐破摔,郭帆扒着隔间门,隐着些酸楚的和无奈的陈述。这夜里,多少蛇鼠虫蚁都要出来,不正经的如他,也许也如这眼前的人,遇在这里。
郭帆记得在走廊里相遇时那一对眼,他的身上也或多或少有着疲惫感,这就像是这栋楼里的环境底色,于纷纷扰扰的嘈杂间隙里艰难求生。
见那漂亮的人在他说后,还没有要放走他的意思。想着也许是他没有听清,郭帆又开口带着伤感地又一遍说道:“我没有钱。”
.
吴京当然听到了这王八犊子的话,甚至是听到了两遍。也许人真的气到了一定程度后,愤怒就会被转换成为另一种莫名的情绪,一种介于好笑与暴怒之间的无奈。这小子说的是那样的真诚,甚至带了些同病相怜的心酸,却又是那样地叫人生气。“这是把我当成来卖得了的吗?”
纵使他也能理解,一个独自来北漂的大学毕业生,在老旧出租屋与筒子楼之间洄游中都能遇到哪些牛鬼蛇神。他们这里也有,吴京对其中的境况再熟悉不过。“我也遇到过这些。”但他还是不住地越想越气,不仅仅是这句话,还有之前那些话。不仅仅是那些话,还有这王八犊子在厕所隔间里乱弄的这档子事情!
“我他妈下面还那啥着呢,不怪他我找谁去!不是觉得老子来卖吗,我他妈今天就把你小子给做了!”
容易冲动。吴京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当情绪到达了一个阈值他就容易变得冲动。因此当他回过神的时,就已经一把抓住了那小年轻的领口,面色不善地将人从隔间拽了出来。用力之大让那人毫无时间反应躲避,而在被拽出隔间后更是毫无挣扎机会。只能被吴京在雨中泛湿的瓷地砖上,拖拽着向前踉跄行走。他被揪着领子努力强撑着平衡,好不让自己摔倒。嘴里则一遍遍地可怜解释着:“我没钱,我真没钱……来了北京很久了,我到现在还没找到工作……哥你放我走,我真没钱给你。”一遍遍地讨饶着,听得吴京越发觉得闹心,只想把这小子嘴巴给封住,然后拖进自己的屋子里暴揍一顿。
.
地面潮滑让郭帆穿着拖鞋的脚在被拖拽中一直踉跄往前,而越近了盥洗室的大门就越发湿滑。等在近了门口,在自己的求饶间隙里,也让他听到了外头隐约的雨声。那先前的雨,到了如今才清晰地下了下来。
门里门外,也不知道是被雨吸引了去,还是准备好好再听他说一番了的缘故,郭帆觉得那抓着自己领口的手松了。“我没有钱,你拉我没有任何的好处。”趁着片刻的空隙,他直直把自己睡衣的两个口袋掏出给对方看。
“闭嘴。”脚上疼了一阵,郭帆低头看看自己被踩的脚,又觉着自己手被抓过去。还未做什么反应,他的手心就被硬生生塞进两个圆扁的东西。摊开掌心一看,是两个不同的硬币,一个五毛一个一毛,总共六毛钱。
“来来来,你没钱,我给你钱。现在,闭嘴。”带着些嗔怒,郭帆发蒙地看着手里的两枚硬币。然后被安安静静,半拽半从的被继续提留着领子往前走。
雨丝细细密密,看不清又道不明。夏季的雨夜,是带了蓝绿的黑,是被打湿的流光与暝蒙。筒子楼的天井口袋般将雨笼进来,落得一个滴滴答答,窸窸窣窣。他俩一前一后,抓着赶着,他们的“背景布”里上青下黑,又细又密。偶的有玉溅在栏杆上,落在他们之间,却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看来那句“闭嘴。”还是有些用处的。
Chapter Text
门被朝里推开。吴京在走前并未开灯,省着电钱。再等这雨落下来,屋里就更显得昏晕。任何线条都在昏暗下显得不明,一间屋子就这样全化成了色块交叠的明暗划分。手上的力在过门时生出滞碍,但吴京到底是练家子,突然使劲地将人一拉,再松手。就眼见着那小子被门槛绊上,于前趔趄后,他“自愿”着的忙慌跟进了屋子。
“啪嗒。”门关,上栓,锁落。在住进这筒子楼后,吴京便给门多上了道内锁,想着夜里多加层心理安慰,再加上这地方本也要多注意防盗。不过,现在看来这防外头贼是没等到,反倒是让他拿来先困住了外头人。
关了门,屋里便越发的暗。仅有的窗在门的对面,提供着屋里唯一朦胧而微弱的光源。被他带进屋里的年轻人已经稳住了身。吴京看着他匆匆瞟了眼屋里的环境,又带着些恐惧和疑惑交织的样子转过身来。暗弱的光线勾勒出他的脸侧,长直的鼻梁,立体的轮廓。倒真有几分俊气。
“你,你要干什么。”只是这一出口,刚起的氛围就突地散了。该是真着急,他说话都带了重要的口音,让人听了就知道他搁哪里来北漂的。
“你说接下来要干什么。”被这样问,吴京那早被雨冷却下的怒,到了现在已经让好笑占了大多数。吴京凝神瞧着,瞧着他在反问后脸上冒出的费解与困惑的神色。那年轻人视线瞧过来,带着些窃窃的,瞟下去,那唇也是紧促地抿着。
好像还真有几分对自己的胃口,吴京突然的意识到瞧着他时,他自己的嘴也扬起来了些。
他专门为这年轻人待了一会,但却未见他开口。
嗤笑一声。吴京迈着步子靠过去,习惯地控制起自己的表情,颇强硬地命令道:“来,脱了。不脱,我给你脱。”
.
徐徐紧逼,缓缓后退。可房间到底也只有那么丁点大,他又能躲到哪里去。没退上几步,郭帆便觉得自己身后已经被什么顶住。回头匆匆看了一眼,是个靠窗的柜子。
再转回头,近了窗,走近来的人明暗流转。洗得有些薄了的白背心紧贴着身,彰显出下面的曲线。“他真的很……”郭帆看着,不由得越发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漫画看太多。”他随便找着理由填充入混乱的脑海,在“这是现实”与“新的春梦”两个猜测里反复跳转。只因为随着那靠近,与越发清晰的脸,和逼近的压迫感下,郭帆真的觉得自己又有了感觉。紧拽着的裤带里生出不正常的拉坠感。
他仍在走过来,走过来要给他“脱裤子”。
避无可避。郭帆最终只能被逼着半靠半倚地坐上了木柜。郭帆看着他带着些笑意的唇,呼吸缓停。那脸越来越近直至近乎要全贴了上来,这令他慌忙地将手臂叠在眼前,扭缩身体,欲遮挡逃避。
他也是这样做的。只可是,他已经忘了,又或者是因为其他的,将那两枚共计六毛钱的硬币还握在手心。握着也就算了,还偏露出些角来叫那人看见,又笑出声来。
面红耳赤的他,听着那笑声更是觉得如烧一样厉害。更要命的是,他甚至不知道,这个人在笑什么。“难道是在笑我的……”郭帆斜撇下去,瞄了眼自己的裆部。失去了拉拽的裤子,又撑起那显眼的三角阴影。
推拉,下压,绞力,按。刚才还僵硬顽固如“铜墙铁壁”的双手,在被扣上的下一刻就莫名生出了酸麻,转眼间就被眼前人轻巧拉开。郭帆见自己阻抗失败,正欲要张嘴喊些什么,声还没出就被重拽起衣领,与另一副唇齿撞在一起。
.
那很主动,先描摹下他的唇,再贴上来,抵着,拽着,撬着他的嘴,于换气间隙里又见缝插针地挤进去。吴京带着狠辣的破劲,可真到了里面又变了个样,柔拨慢吮,显得甜腻。勾连逗弄,像颗甜椒。辣意与鲜甜交织,糖果与大棒并行。
“唔!”强烈的鼻音似是抗议,或是阻拦,却也无济于事。郭帆那又要抓上裤带的手被按下,而另一只则忙于支撑身体的重心,扶着柜沿。吴京将拽着领子的手慢慢放开,因为他能感觉到对方不再那么抗拒这个吻。
它就像是一个引子,碾磨放缓人脾气的引子。在加深里,纠缠的,引着的,邀请那已经被驯的服帖的舌来到自己的地盘。吴京耐心地教着它如何在此与自己缠夹不清。
至于他那空闲的手,吴京自有安排。在加深里,吴京已经将那阻拦自己的手给控制住,而如今被他控制着,便能更顺利地拉下它。手心在摸索探位中被鼓起擦过手心,在让他找到位置的同时,也能够让他恶劣地揉上一把。这一下,就能卸下对方的负隅顽抗的三分力气。
裤子只被拉下小半,刚低于里裤便停止下来。那手指快地勾起里裤边缘,探进去,点了点,再握住。
这很奇怪,也很令人慌乱。纵使在吻的交锋间已经晕头转向,甚至分不清自己听到水声的是窗外的雨声,还是他们的吻。可郭帆仍会在性器被陌生的手握住的那刻,身体僵硬。连带着唇齿间的舌头也木至顶端,遭人略嫌弃吐出。
看着那发木的茫然表情,吴京的心中生了股狡黠的成就感。乘胜追击,在布料的束缚下,手指频频撩抚过柱身,恍若对“兽”施加着安抚。抚了几下后又用手指顶起布料,摸索至冠口,压上去打着圆圈。
“额…”他的抽气带着吻后的沉。
“看不出,你这下面比嘴还硬。”摸够了,又将手指都搭上去。环起柱身,毫无避让地捞着它。无视那已经渐醒,被压的敏感的头冠径直擦过粗糙的布料。
吴京就这样听到一声含着忍耐的痛呼。同他当时在洗手池前听到的相似,只是更压抑。“这不是能憋着不说话吗。”故意在嗓音变得嘲谑,说着边将那性器彻底从裤子里略粗暴的拽出来,又转着调子熟练而慢腾的撸动起来。
把着人家的命根子,更多的是对付他的方法。因此吴京也再没有按着人的必要,手回来间,也开始去拉自己的外里两裤。
因着是站着的,这一拉,一褪,这就都滑到了底。
郭帆咬牙忍耐着那蚁咬般的酸爽刺激。他不敢看,只是眼神在一阵飘忽中努力地寻找着能让他保持注意的目标。眼前的一块肉与白晃动,那是因在给他做手活而晃动着的肩膀,白色的背心肩带与肤色拉着色差。
晃晃悠悠,如水中的小舟,缥缥缈缈。他就如此失魂着,直至感觉衣服的下摆被拉拽裹挟。茫然地瞧过去。一双手里外裹着他的T恤,九这他的衣服将两根性器贴做一团。“好烫…”揉压,磨蹭,碰撞,挤弄,一面是手一面是对方的性器,双重的刺激灼着郭帆的眼睛,叫他想躲开又忍不住要看。
“别弄脏了我的衣服,哈……你说,是不是。”重靠近了,那双眼睛如此能够吸引着他,叫他将注意力又全投回到了他的脸上。“嘴,红了好多。”郭帆看着,忍不住也想起自己的唇,咬了一番。
眼看着又将近唇齿相依。郭帆做着准备,屏了股气,心里又是瑟缩又好像带了期待。可是,他只是凑过来将郭帆的鼻尖蹭了蹭。“为什么?”郭帆的疑惑近乎写在了他的脸上。
“小狗样。”很轻的一声,接着手上骤然地用力。很快,两人的喘息都撞在做一股。依偎着,近乎都需要靠在那柜子上,才能勉强站立。
温暖,湿润还有淡淡的皂味。这是另外一个人身上的味道,贴在他的鼻尖,于刺激下的抽吸中快速充盈他感受。郭帆明显地意识到,对方的手活远在他自己之上,恰当的抚摸和挤压,前液的涂抹与摩擦。时而僵硬时而酥软,也许是有意的,那人靠上来,叫郭帆感觉上他的重量,他的存在。巧合的侧身,让郭帆的手自然的挽上靠近的腰弯,在郭帆自己的无从察觉的地方,两人都悄然的顶着,贴紧又松开,近乎同已进入一般。
纵使如此,郭帆心理上却还如最倔气的狗一般,纵使鼻息喷在耳侧,被刺激主导着即将攀上高点,他也仅觉得自己只有呼吸的强烈无法掩盖。
可这在吴京眼里就近乎是漏洞百出的,应激下的犬科正在被不断地软化。明晃晃的肉挂在眼前,红彤彤的苹果悠悠荡荡,咬之吮之便获得极乐。
“等,等!……哈……”本就滚烫发热的耳垂被蓦地含住,叫人吮了一口,颤抖刚至心灵,又被咬下。还未等郭帆说出什么,两份黏腻就合在了一起。交颈,吁吁,就这样喘息着按下中场休息。
都缓了一会,那人比起郭帆像是恢复得要快,几个呼吸间就又站直了。沾上了浑浊的T恤被放下,厚重的几滴顺着布料挂下来,黏于衣摆。当然,更多的还是在他的手上。
眼神对视,才能察觉他也还未挣出来,半含着眼睛瞧着他。又退了一步,在郭帆的“结束了?”的困惑里,挂于脚踝的布料被他彻底踩下。郭帆看着他团了手心,将两份本就无差的白浊被混为一份。于屏息间,赤裸的抹入在两腿缝隙里,窗透着光,他的腿间显得水光。
如此看着,那刚被咬了一口,现还突突跳动着的耳垂越发滚烫。再倔强的狗也会有松懈至能够被一把拉走的时刻。手臂被抓上,牵引,推按,再加上又凑过来的,被他满盘接受的吻。或许已经过载至失去反抗信息的脑子,再无法给他下达什么撤离指令。郭帆如此简单且听话地在指导间将手搭上那人的肩膀,被带着坐在了柜旁靠着角落的木床上。
“吱嘎。”一人,一腿压在老旧木床上,令木床轻响。
吻松,起身,郭帆看着他圆黑的眼珠下瞰着,却不是看着他的。因着也追寻过去,顺着那被肌肉划出多块朦胧的漂亮手臂往下。性器被斜着撇开多少有些略带嫌弃,更往下,那儿正徐徐动着。手指被刻意展示出牵连的黏腻,这是俩人的精又或者是里面的液,都没有人能说得清。
一条腿叠压于郭帆腿侧,半站着。另一条则挤进了他两腿间,让那又重新半硬起来的性器顶上他的腿肉。顺着慢腾上下的频率将腿肉与它轻触着,落得个强硬的胁迫与致命的诱惑。
“打了耳洞,还挺……嗯,别致的。”手搭上他的肩头,指尖捏上耳上红艳的软肉。也许是射过一次,他说话的声音带了沙,显得愈发诱人。“难道,你是偏闷骚那一款的?嗯?坏小孩。”
“要我更主动吗?”话音刚落,那刚才还轻抚的手就猛然下压,按住了郭帆的肩膀。慌忙未散,转神他就已被压靠在那床中的被榻之上。随之,他坐下来,郭帆只觉得自己的裤子被彻底褪下。重量压在他的左腿上,不寻常的湿漉紧接着贴下,是黏糊的两瓣。异常的触感让郭帆猛地精神一跳,骤然撑掌,欲要起身。
刚起,又再被强硬地摁下。也不知是他力气大还是抓了巧,郭帆竟在被摁下后就再也使不上半分力气,甚至连侧身都变得困难。
“你,你要对自己负责啊。”吴京听着那小子被他摁在那,话头里分明掺杂着惊骇,却还要一副苦口婆心的样来劝止自己。瞥了一眼,那小子有些大的东西,刚才还是半软,如今正又无比坚挺的顶在他的腿肉上。便将那话无视了过去,权当欲拒还迎。滑动与蹭弄,先倾而后摇。借着腿的弧度,他滑着将自己的两瓣打开,手抓于床沿,熟练地顺着频率晃动,轧着藏在花瓣重重下的蕊芯。
很快,区别于抚弄性器时的直接刺激,酥骨软麻感缓缓酝酿开来。吴京有些被聚集于那点,沁入痴迷。眼皮都忍不住坠下来,恍若瞌睡。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叫什么?不知道,哈……是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这……嗯,这是不应该的。”那劝又加了些音量,让仅有他们两人的房间里显得吵闹,令吴京被吵醒般脱出了那迷离的状态,这让他觉得聒噪。
腿上被留下清晰的水印,研磨间碾出黏滑的声音。
“姐,啊那个哥,嗯哥,你看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我们,我们……唔!”郭帆话刚说到嘴边,就被一阵拉扯打断,紧接着嘴就马上被揉成团的衣服堵住。是他自己的白T,因为他嗅到了一股自不待言的味道。“唔!唔!”哽咽出声,“闭嘴!”一声呵斥令郭帆愣住,乖巧地咬着嘴里的衣服。
“吵。来,记住。吴京,记住,我叫吴京。”吴京指着自己介绍道,“你叫什么,我不感兴趣。我只对你的玩也感兴趣,懂了吗?”也许是被凶蒙了,那“小孩”还真咬着布料对着自己点头。
刚有了的感觉,被那么一破坏便很难再寻回来。这让吴京一时之间有些燥恼,转眼瞧见那已经完全竖起,还贴在他腿上的性器。心一动,颇为出气地拿膝盖去撞了番。随之,他便感觉那身下的腿猛然抽了下,连床都被带着出吱呀。
不可否认,这小子嘴不会说话了些,可玩确实硬挺,这反映给的人也满意。“前戏应该差不多了,直接吃吧。”吴京想着,重新朝前撑着起来,抬起,前爬,打开着腿上了床。
而郭帆则在那看着,顺着嘴中衣服那白色的布纹往下。他说他叫吴京,他的影子将一切光都挡住了,盖下来。趴伏着的两人腿间有着什么,除了他们俩的性器还有别的,被房间里阴蓝透过,画出轮廓。他带着从自己腿上起来后滴里耷拉的液滴,挂下来,滴在他的性器上。
郭帆只觉得自己的胸腔前所未有的梗塞,仿佛眼前这个叫吴京的人将他的气都尽数吸走了。一种冲动,从他的脑内,他的心口,他的意识中脱出,将刚才的那些劝阻打包,尽数丢进记忆的垃圾桶。
直到被含住,区别于手的质感。用郭帆那贫瘠的经验来讲,那真的很热,很湿,被贴着,包裹着,甚至那种滋润的挤压,还隐隐吸上他的冠头。“太超过了……”仅仅只是刚进去一点,就差点要当场缴械。还好……还好,他已经出了两次,已经受了不少的刺激。
另一边,吴京调整了姿势,鸭子坐样地立着。手重抓床沿,脚丫挂在床外,他柔韧极好,这样反比蹲坐少用些力气,也不耗他腿力,坐得自在。被晾在床外的脚丫动了动,他回头瞧了瞧,再看看那被自己按倒了的,半坐半躺的“小孩”,这位置确实不适合他现在坐下去。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嗯……”滑动一番,再辅以腰力,感着将滚烫的移至瓣尾蕊口。股间摇挪,蹭了几下全当作准备后,就缓缓沉下腰去。把它含了进去,咬着那柱头。“让它进来了……”被推门而入的感觉只是粗浅,却仍然让他忍不住夹了下。倒也像是吸了口似的,把冠口又吃进去些。“感觉和那些假的不一样。”小小的吸了口气,内心盘算着身体顺着壁,爬上脊背再传递带来的感觉。
“真的原来要热那么多吗。”想着,脚趾不自觉地空抓了抓,再舒展开。继续沉入,将它更多地吞入。以汤沃沸,拐弯抹角。挤压,推动,滞涩。吴京困惑于自己隐隐在吞吐间由内生起的酸胀。“我明明做了扩张了,为什么还那么紧。”扭了扭,像是要借着那阴茎将自己搅开来。只是,这晃荡,挤弄间换来的并不是滞涩的缓解,反倒更是从身下传出了闷在喉咙里的阵阵吭气。
像被泡在黏糊的麦芽糖里,带着炙热的温度与晃动后贴合撬碾下的挤压。嵌合中,只余喘息的安静里,郭帆能感觉到外面的雨更大了些,水正顺着窗檐连连地落下来。顺着老旧窗户的缝隙,透进来,带着裹满铁锈味的冷水气。他感觉到冷,因为他感觉到热。“他一定也有些冷。”青黑的光盖了他的身,映现出半道勾了的青边,叫他现了形。
手抓触床沿,也许是因着黑,手指探了几下才摸上去。要抓,刚花些气力,就听见那影子急促地抽了几口气。连带着那身子骨也了打寒颤,抖得愈发明显。“想抱一抱他。”郭帆只觉得自己的精神顺其散又再度收拢,有什么紧的,滞涩的拦在上头。
两股气都屏着,挤挤插插。
酸痛令吴京暗暗咬牙,闷闷忍耐。可先前那些个早已叫他皮麻骨痒,到底是不愿就在这就停了。“都到这了,怎么样也得给他吃下去了。”而更深的,他也隐隐能辨到些其他滋味,从更深的地方,从那滞涩后爬出来。双腿暗夹,蹲坐下落,抓着那床板较力。
突然的,“关隘”一过,先前下去的力气顿时脱了手似的让吴京坐下去。完全落下的那一刻,也不知是肉体间的相触还是水声,都混在突然急促响起的声音里,划过那骤然扬起的脖颈。
草席上,两枚带着体温的硬币从手里滚出来,落在草席上,摊开手心只余下赤红的两个弧印。
恍然地,好像一度静默下来,只余下雨声与两人一呼一吸的吁吁。角落里这才听到隐隐有窸窸窣窣的异响,不知是老鼠还是其他什么。
“下来了,下来了。”那低语只叫两人听清,只是这样就已要被卸了气力,酥了骨。同适应了会儿,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就那么不谋而合地听着那老旧的木板床叫起吱呀声,缓慢晃起来。
床沿之上,另一双大的手随着摇晃也摸索着寻来,欲要与早就在那的纠缠。只是刚搭上,就被挠了手心,吃痒松了些就让那手滑了出去。“嗯?”像是纯粹的疑问,又像是不被允许后生出的抱怨。“哈……那么心急,这就要把我摁住了?”逃出的手落在郭帆的胸口上,顺着他的腰腹一摸而上,四处揩油,见郭帆又要追过来,便收了支撑的力道往下颠几阵,荡漾开一声声叹谓与闷哼。
也不知是被摸得痒的还是另有缘故,身下这已经翻了肚的“白条鱼”茫茫然被压了几下后,竟不禁地欲辗转脱逃。吴京看在眼里,只觉得瞧着就是刚出学校,青涩极了的处男样子。心里莫名生出几分征服下的成就感,更是有意地使了些力气,去深深吞咬几下。
可不承想,这样一挑逗,身下这白鱼翻肚的更是“激烈”,深埋在自己身体里的孽根也不免随着动作扭转,压上他肉壁凌乱斜撞,叫吴京猛然生出一阵腿软,“哈!”地吐出一声喘息,急忙用力将人框着拦下。
“你他妈的别瞎动!”刻意压低了音量的怒骂,听着到如沙馕般酥甜。
身体被摁回草席,只是头还是强扭着,脱水的鱼一般喘息。郭帆看着框在他眼前的手臂,汗水的湿润让它更显丰润,带着晶莹,划出健美的肌肉线条,这与眼前人内里的软烂生出的完全是巨大反差。
“好湿……”暧昧的,他听见股股水声,感觉着那不仅仅是空气中的潮湿,又或者再加上眼前的吐息,而是一股股温热而潮润的水顺着动作,顺着他的柱身,淌过他的腿间,穿过腿缝,最后将床沿的草席打湿。
面对着越发强烈的吸吮和挤压上来的重量,郭帆只觉得自己的精神也随着快感的蔓延发散开,窗外的雨就像是背景下的白噪音,将他的思绪拉远,拉远。
“憋着,别叫,隔音……嗯!隔音不好。”一触,即刻就将他拉了回来。那只手不再擒着他,而只是轻拍在他的下颚,示意着让他刚失神下松开的齿间重新咬回去,自觉的叼上那堵着他嘴里的衣物。
视线重聚,咫尺之间,两股呼吸撞在一起,都带了夏日夜本该有的炙热。有微凉的滴落在郭帆的耳侧,那该是从他发间落下的。
从不适到志在必得,再到了如今还生出了追逐寻找的意味。那黑圆如珠的眼睛带着水雾,让郭帆下意识就会遵从。
“想要一个吻。”只是一想,口舌间就立刻生津,将咬着的布料打得更湿。随着进出,那颤动与僵硬也逐渐流转。频率变高的挤压,那肉近乎是急不可耐的黏上,又亲昵一番,俯下的身体已经需要支撑才能勉强不真地趴坐在他的身上。而夹在他腰侧的腿,更是绷紧而竭力。
原本的上下,就这样悄然地变为了有着指向性的前后摇晃。郭帆只觉得自己近乎是在要撬开一口蚌,如此黏腻。划开那肉壁间的口子,勾弄起内含的珍珠。只觉得外头的雨如此的大,落得他耳鸣。
热流是跟在填充之后的。分明是一并到了的,有人却还要不落面子的强撑那么一会,叫他受的刺激也更为绵长。战栗与热潮,一股股的呜咽被堵在喉间,徒留水雨珠般滚落。他翘首企足着,强撑在那,而挂在床沿的脚丫却随着被填入而烫的空空挣了几下。抓着,抓着,寻找着除体内那根外其他不致让他软倒下去的支点。
落了雨的夏夜总是湿润的,不知是雨还是人自己,都在浸润这一夜的流光。
他们躺在做一团,郭帆被压在那叫作吴京的人的身下,两股粗气,终在一刻对视后交合在一起,湿润了唇,搅动了气。松开,又炙热的一下下拍在他的侧脸,染的脸颊同夏日炙烤般滚烫。
休息了会儿,似乎是行有余力,郭帆看着吴京慢慢地将自己往侧旁撑了起来,慢悠地往床里趴着,进去了些,就跪爬起来。一起身,滑出的那刻,郭帆便斜斜地瞧见从那蚌肉里滚下一颗颗“珍珠”,落于地上,席子上,和他的腿上。
吞咽一番。心有所感,侧头就见吴京也正瞧着自己。到底是累了的,胸腹起伏间,沉浮缓缓。头正枕在臂间,伏着身,猫一般地歇着。而这,无疑就给了躺在那的人可乘之机。
眼约心期。只是一个捞滚,吴京就觉着自己被什么“恶犬”扑倒了,反扣于床上。“吱呀——”的一声,紧接“砰”的一声颤响。床上两个人的欲压欲抗的动作都随之呆愣,不禁齐齐朝着身下的床板看去。
那是床发出的不堪他俩动静的哀鸣。雨声簌簌,叫上下倒转后被压着的人的呲笑更显得酥俏,引得郭帆转回来瞧他。却也只见他挑了眉,颇有些耍泼地在他耳边说道:“没钱。换不起好的。”刚说完,又凑近了些,近乎咬耳朵般,咽了口,带着些憋久了的浑调笑道:“要不……你把那六毛还我?”不老实的膝盖在话间蹭过下身重半硬起的性器。
郭帆没有回答,纵使他现在嘴里已经不再叼着衣服。他不回答只是因为那话头刚落,他就忍不住地啃了上去。先堵住那嘴,再咬上人的脖颈,毫无章法,心机至急。身下更是没个准备的,把人掰开了就是往里送入抽插。
“吱吱呀呀…”床板急急地晃着。晃着,晃着给枕头晃跑了,“吱吱呀呀…”床板急急地晃着,晃着晃着给被子也晃散了。
散的跑落开,挤着,团着。
所幸,在此之前的一切就已经足够热烈,叫他俩都能再容得下一场如此心急的骤雨。
“吧啦哒。”两枚硬币载着光终于被那些“碍手碍脚”的东西推着,从床沿滚了下来。落在地下,转了几圈,最后竟滚到了床底下去。
床板还在急急地晃着。晃着,晃着叫床底下那两枚共计六毛的硬币缩在阴暗的角落里,静静地听着上头的动静。
也听着外头滴滴答答落下来的雨与屋里拍打抽插,所契合出的夜曲。
Notes:
本文正片的内容已经结束,未来应该还会有一些番外。【还没写,敬请期待】
Chapter 3: 日后谈
Summary:
在度过那一夜之后的第二天早晨,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是较短的日后谈】
Chapter Text
日后谈
昨晚落了雨,绵绵下来竟下到了第二日的早晨。没有风,轻轻间像是又几声晨间的鸟鸣。而度过了这一夜的屋子里,光透窗扉濛濛迷迷,似乎还带着些昨晚残留的旖旎。床榻之上,瘦长的那个先翻了身,嘣的一下,磕着了天灵盖来。“嘶……了一声,茫茫然坐起,揉着额头消疼。“哈……”脑子还未反应过来,就听着身侧传来个打哈欠的哼唧声,循着声音看去,猛然竟是呆愣当场,顷刻之间昨晚种种尽数回溯。耳朵刷的一下变得火红。
呢喃,还带着些被吵醒的不满。郭帆就看着吴京似乎是瞥了他一眼,又将那盖在两人身上本就显得窄小的被子尽数全拉过来后,又暗暗踹了他腿肚一脚念叨道:“你早上醒来要是闲得蛋疼没事做,就帮我把脸盆拿回来……嗯。”
等了一刻,裹在被子里的人没察觉有什么动静又伸了个懒腰,嘶嘶几声从被子里探出来看向郭帆。那人只是坐在那,然后瞧着他,像只等着主人醒的大狗。“我去不了,我还在疼。”吴京念叨道。就见得外头的光透下来,照得这“小孩”的耳朵都红得透亮。
.
轻关门沿,郭帆看着廊外,外头的雨果然还在下,越发叫他辨不清早晚。他左右看了看,还好无人,走了几步行至自己合租屋的门前更是脚底磨了油,有着一种近乎做贼的心虚感。
回到厕所,更是宛如回到案发现场,瞧着那水池里显眼的铁盆。匆匆然拿起,恍地瞧了眼镜子里的自己,一抹红痕。更是慌的撒腿就跑,再一推门进屋,才稍微缓了些神,觉着沾满了雨水的拖鞋甚是不舒服。
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盆还抱在手里没揣热乎,脸上还带着外头的湿凉。眼前又多了一只讨要的手。一抬头,又心虚地垂下眼睛。
吴京瞧着那真傻不愣登去帮他拿盆的小年轻,颇有些乖巧的盆递了过来。昨晚夜黑,看清的不多,到了如今白日之下,瞧着还真是妥妥的一个刚入社会男大学生。将盆接过来,又瞧着他那把心虚写在头顶上的样子,吴京就不禁想再逗逗他。
他也很想抽支烟,但他还没刷牙。
“六毛钱,还我。”他揣着要笑起来的心思,装作正经的样,重新朝他伸出索要的手。“我给你的那六毛,昨晚上累的是我,该你给我钱。”此话一出,吴京就瞧着那小年轻,从听了话后地愣住到翻口袋的慌张,接着……他就没找着,抬头看着他,露出一脸的窘迫和尴尬。
“没找着?丢了?好,你现在欠我六毛钱。说说准备咋样?卖身还是……”
“昨个晚上对不起。”吴京调侃的话刚说出口,就猛然被这显得无比认真的话给堵了住,叫吴京一时之间不知回应些什么。
“是我的错,你报警也好……我……”带着些许难堪的哭腔,他说实心实意,倒显得吴京刚才的调笑显得那样不妥,叫吴京觉得不适。所以,他叫停了这个年轻人的独白。
“停。你又吵起来了,来来来,没钱了就请凑了钱再来。”也许是骤然的尴尬才让吴京意识到两人之间的不相熟,他竟生出些自己是不是冒犯了这个年轻人的窘迫,也自然地想将这糟糕的对话就此结束。所以他越过了瘦高的人,开了门,顺着话将人推到了门外。“本人一般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三点都在,记得来还钱,还钱记得敲门。”加快的语速带着已经浓郁起来的愧疚感和心虚,只听着那关门的一声,就让人一句话未说就被赶出了门外,对着斑驳蜕皮的门欲要说而无法开口。
而一门之隔,吴京则背靠在门上,看着床上的狼藉与屋内阴湿泛水地板上的脸盆,扶额摇头。
“这叫什么个事啊……”
END.
Chapter 4: 前来后往1
Summary:
前来后往,有他们之前的事情,与未来的事情。
一尘不变的生活会让人麻木,触手可及的低廉刺激有效,却又是否真的每次都能激起欢愉,带来快乐?在相遇之前,在遇见那刻,在遇见之后。被时间拉抻成一个个碎块,带着普遍流程下的顺序:扩张、进入、清理……意外遇见的人,是被带着继续往下,还是向上走去。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x# 前来后往1
粉色的灯箱。在人少来往的小巷,它钻在那儿,在两家已经落下门帘,不再亮灯的门店间。狭窄,局促而无人的街巷,荧荧的梅粉浮着,曼魅的。带凉的穿巷风过,窜进人的衣缝,使人想寻求些煦煦。也在揭开道门帘的缝隙,晃晃悠悠做着邀请。
拘束的,狭窄的。手抓着车把,搓弄,搓弄。眼眸里,光在那点着,带着颜色的。咽,三个轮的车躲在旁的树干后瞧着。夏日将过去,深夜只会比白日天下更凉快些。虽外头已经加了披着的衫,但里面也还是凉背心。车斗里,玉米与西瓜剩散着些个。正在着季节与生意过渡的时候,显然开心却并不会是他现在的心情本色。
吴京很早就注意到了这新开的店。毕竟,在一排全暗着的,路灯也算不得明亮的道上,它只是存在就足够显眼。
“成人用品”,四个字。看一眼,就得偏开头缓上一会儿。“是需要的……试试看?”歪过头,他低眼沉默。内心多少挣扎,又说服着自己。说些“正视自己的需求”之类的,去软化开内心的疙瘩。从去注意的第一眼,到冒出第一个念头,就再也无法去忽视它。小撑起,挪了下,又重坐回车座子上。隔着两层布料的轻刮,差异的感触彰显着隐藏的不同。“不同的。”小小泄气,脚重踩上踏子,他想要显得轻松的,无意的,重新蹬着三轮车离开,而不是刻意在这里停留。
摸上车铃,刮动旋柄,指腹压在小钮上,转一转,拨一下,就会冒出声音。
.
“叮铃。”
门铃响在头顶,连着人的心也打起个拍击节。进门,先压着眼扫了一周。正常的灯光,普通的玻璃货架,没有第二个顾客的环境和拉着帘的柜台。
眼尖的他能瞧见下面的衣角,那帘后显然是有人的。“进退两难。”红,水涨船高。从脖颈到脸颊再到耳尖。他看玻璃柜里的是那样清楚,它们摆得太正常,近乎是直白的,袒露的,和平常商店里货品摆放一样地展示在吴京面前。“可那些是……成人用品啊。”这就像一下子被掰开,让他承认自己的欲望。
而且,还是他主动进来的。
再关上门出去就更加腌臜,因着也只能是继续强装冷静的,甚至装作老练的横着进来,被撑着般的,腰都被托的发酸。还好,货架标签上的字就足够清楚,不需用眼光去久久注视那柜子的商品。只瞟一眼,奇怪的身影就与或粉或黑或是其他杂色的包装闯进来。撑着脸皮,压着呼吸,只觉得比起过去快要上场时还要紧张。
只想速战速决,因此弯弯地绕过柜子,在一排排盒装里面快速地一扫,确认后抓了两盒。再咽下一口,再加快地去绕,走进一排新的货架。
几层光叠在一起,透过玻璃,透过透明的构体。“……”只是撇下一眼,看了个大概的大小,就极快地伸手从货架上抓来。然后挡着,撵着地压在怀里,再用手臂就遮住了大半。欲要走,又偷偷瞥上一眼。“大号 突起 卫生”脚走了一半就卡在半道。心里嘀咕地滚上一句,“没有下次了……没有下次了。”搅着,无论是一颗心,还是那些感受。
就这样揣着大小四个盒,焦灼,闷闷地向收银走来。
他站得稍偏,希望着门帘能够遮住他。计算器的声音代替了门帘后人的说话声,机械数字的声音与挑拣的手也还是让人心中忐忑不安。吴京不愿去细想,只是去努力放空自己。而当大盒被拿起翻个面时,他的心也跟着去滚了一圈。
他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奇怪,但那终究不是“普通男性”会买的东西,羞耻就像是吊在他脖子上的无形秤砣,拉着他止不住的,止不住的,低下头去,去胡思乱想。
终于,“漫长”的报数在“等于”的冰冷女声后结束,脖子上的“秤砣”也随之一下释放。猛然地抬头,腰包的拉链声,纸币的索索声,数字的报幕声,硬币的叮咚声,塑料袋的嘈杂声,真是好热闹的一场“速战速决”。
提上袋子,在结束的尾声。步履都不再强装镇定,一个跨步并作几个,带着些虚浮的,就要离开。
“叮咚”再一次的门铃似乎要宣告着彻底地结束,“找零”。”无人说话的环境里,门帘后冒出了声音。刚散去的热度,刹那就淹没了吴京的感官。脖颈在颤抖,长久纷扰的脑内瞬间只留下空白。只是一句话,就几乎像把他扒光了衣服丢在大街上。
反复地抽气,却不知道吸进去的都用到了哪里。
“零……”一个激灵,窜过去,又窜回来。害怕、恐惧、鼻尖涌起酸热的汗湿。吴京只希望自己偶会被认错的情况能再上演那么一次障眼法,就那么混过去或是不在意,不去想他买了什么东西。
“谢谢!”习惯性的礼貌就像是一阵风,嗖的一下出现,然后马上消失,接着就只留下门帘的晃动和重又空荡的成人用品店。
三轮车在夜色里面继续骑着,迎面而来的风既带走脸上那点炙热的温度,也刮动着车斗角落里被用来裹了东西的红色塑料袋。一种十分尴尬的心境也随之被装进去,连带几声咳嗽,几下眨眼,从强硬变得软绵绵裹在他的心底。“下次再也不去了,下次再也不去了。”想起车中那一中一大的两根透明东西,吴京只想把自己的头埋得更深一点,再深一点。
纵使他自己知道,这本就该是正常的需求和生理的必要。
.
那日还是夏秋的交接,而现在却是真的已经入了秋来。日中,临是午后的点。带着些旋的风,正牵着天光穿过天井斜斜切的光块。叠叠几层的楼道里瞧着半明半暗,沾了些淡黄的光景,也牵着些青黑的阴暗。
不算热也不算凉,这时候是一年里最舒服的时候,而近了午后的时间也是一日里最叫人昏昏欲睡,最容易松气的时刻。白日的盥洗没有热水,因此每日出摊前掐着峰谷电烧的水,就总能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再冷些,该能全天的水龙头能带出热水来。
刚冲完澡,捧着脸盆挎着花毛巾,提着还剩半打的热水。他用的是极其省的,毕竟要是晚上生意留下的多,呆的晚了就往往遇不上热水。天热时冲凉也还好,可这天冷起来后。“看病也得花钱呀。”就真不能去亏待自己了。纵使是多出来,拿来喝口热的,都比完全没有的好。
午后,讨生活的多出去了,而驻留的就多在瞌睡里。吴京平日也是如此安排的,昨夜去卖了新收的玉米,回来睡会儿再起床收拾收拾,等天差不多了推着车再去外头路口卖饼。等差不多收摊再回来,再凑着午后睡到太阳落山,接着继续爬起来赶上自己的生计。
两份活,两份钱,若遇到天不好或是生意不好的时候,也还要用着这租来的三轮车去拉拉货,补贴补贴。
生计、休息、生计、休息就是这样在睡前想着下一份工作的事情,然后再在睁开眼后紧赶慢赶地投入进谋生中去,除此之外就再也别无其他。
而他休息的地方,在拿着挂脖的钥匙开门后也就是一眼望到头的屋子。拘束的,狭窄的。脸盆被放到床下,毛巾被挂在架上,一切摆放整齐。按照那一成不变的“次序”,下一件事理应就该是回到床上,趁着时候去好好睡上一觉,然后等着醒来再次去工作。
忙碌在一成不变中度过,就总会消耗人太多的情绪和精力,变得疲惫、麻木与泄气。也因为这样,才会需要一些低廉的佐料,一些易得的刺激,让他不至于恒久地陷入这似乎永远看不到尽头的灰白泥沼里。
抽屉拉开,有什么被裹在毛巾的东西顺着力滚动着,磕碰下,轻轻敲击着旁侧的纸盒壁。纸盒只是打开了包装,深得放进在柜的最深处。以吴京的习惯,如果是用过了便会照着习惯收拾好,必然是不会徒留个盒子在那里的。
目光落在抽屉内,毛巾裹着的被快的塞进裤带里,而纸盒的则拿起来转了几面,目光落在那撕开的盒盖上,剥开,往内窥探着。透明的东西躺在同样为透明的塑料盒中,相互触碰着,不明的边界只粗粗勾勒出个它的轮廓。它自被买来后除了那匆匆的一眼外,就被一直那样放在那里,被容纳在之间。
“也许,会更舒服。”那样总会让他睡得更好。
在买来那日他就瞧过,一根中一根大,大的比中号长出了一截,也在厚度上多了一层。更别提,他如今还能想起的……突起。在那末尾的头上,一个上翘的弧度无声为名词进行注解。
一个激灵。突然间,吴京觉得自己的窥探多少是有些可怖的,纵使驱使着他逐渐松开的动机本就不够纯粹。
在此之前他大多是用手的。还在家的日子里,则更多是用着前面,或者只是去擦一擦,蹭一蹭。那样红润与短暂的沉醉都会留下瘙痒的残留。在更深的内里,在他知道的地方。要知道,浮于浅层的“豆粒”往往在冒头前就已经在更深的“大地”里扎下了根系,一动则牵起所有。
轻哼,喘息,颤动后留下的余韵往往是诱惑着人继续往下走的阶梯。
因此,当他更为自由时,这就像是越过一道桎梏。循着瓣探下去,那是微潮的,是烘手的,而富有弹性的。带着些好奇,带着些乱糟的念头,就那么抓着衣服,怀着些隐隐兴奋与对未知的紧缩。
然后,放进去。弯曲,探入,像是放进刚与热水混合后的面团。或许也不像,是更受限制,更加湿热,甚至“油面分离”。身体还是带着些许紧绷的,屋内是阴而散着光的。漏风漏光的房门,腿间夹着的手臂,都荧荧着,荧荧着。蒲儿的絮一般的,絮一般的,在他眼中带着一层迷离的柔晕。
在那场无声的探索里,手指一时之间似乎变成了他唯一的感官。宛如在黑暗的洞穴间行走的虫豸,只能尽力伸长,伸长,然后……“嗯——”那样轻又那样响,在两条腿夹着,在暖暖的窄道中,与自己抗争。抿着,抿着,眼睛薄薄眯起品味着那一刻的酸痒。
那还只是轻轻地刮了一下。
接着便是笨拙的自己与自己作对。腿与手较着力气,然后,在手臂上留下红印,在腿间擦上肉晕。咕噜几下后,就在一阵连着床板也一道的“吱呀”里,他搅动着失去所有力气。
“喂,别搞了你。”猝然冒出的声音就像是惊雷,抱头、挡脸、蜷缩一切的躲避都来自被曝光的恐惧与羞耻。咸腥,带湿,心跳骤快后张合的不仅仅只有他的胸腔,黏糊的口散发着未尽的粘连,让重又贴紧的布料更添潮意。
他抱着夏日的薄毯,蜷缩成一团,用毯面蒙蔽面孔。
在罅隙里,在光的边缘里,门的缝隙里,两条黑影只是掠过去,然后再在更远的地方喊上一句同样的:“别搞了你。”
那不是说给吴京听的,惊惶只是他的“自作多情”。
.
毛巾带着烫手的温度,又重落回到浅浅一层热水里,然后很快地将水吸干。在微凉而阴暗的屋子里,在带着隐隐霉意的房间里,聚其些许人气。用那东西是手之后的事情,是那次买了之后。
再度被推动着,又去跳下几个阶梯。
被塞入门缝的卡片屡见不鲜,甚至地址就在这附近几层之间。叠一叠或是攒一攒,拿来垫晃动的桌脚于漏风的窗缝大抵是它们在吴京这里的归宿。但有时候,也会浮想联翩,那该是不一样的,不再是模糊的,剐蹭的,该会有更直接的刺激和其他的感觉。
又在晃神的下一刻后突然清醒,留下说不清是羞耻还是愧疚,还是恶心的情绪。
热一下会有温度,也会更干净。吴京大概是不喜欢让那些个冷冷的贴进来的,听着就像是不盖肚脐眼之类的,会容易着凉着肚子。
所以,水会溅湿在床沿与盆旁的地板上,留下水印,散开热气。那中号的假阳具顶在手心,随着他做的那些准备,隐隐泛着热意。那热也不仅仅只在手中,也活了般顺染上他的脸颊,看着就烫得厉害,烫得厉害。
坐下。拉着边,让半侧的先滑下来,再挪挪就脱下全部,卡在腿根。那就像是一个框,一条绑带。
低着头,看着那躺在腿间的透明阳具,贴靠着他的身体,染着肉色。
撑着的身的与那还犹豫拉着裤缘的手都抖了抖。并腿,后躺,靠在叠得端正的被褥上。撑,抬,拉。抵着,手指勾着灰色的平角布料越过膝间的高峰,然后贴着滑过腿肚,最终被钩在脚腕上。他得缠着,那样才不至于过会让自己得光着屁股,到处翻找。
无需支持,他便陷在那被褥里。刚空下来的手,还未歇息片刻,就被安排着从身子下拿起透明的东西,摆在自己已经打开的两腿间。
腿肉中,不仅有那东西,他自己的也静静地躺着。
显然是还未受过什么大刺激,只有些许的反应。毕竟,吴京心中实际更多是梗塞的尴尬与不愿意去细究的杂乱,而非情欲。
比对着,又偏过头去,是看清后的逃避。太过赤裸,也太过真实。吴京不禁开始思考,是不是真的要用,真的要继续走落几个台阶。
从靠着从被褥下摸出两个小袋。想起那种脱力后的麻醉,想起那纵使是他也难免会生出的懒意。“就只想随着午后,随着环境躺下去。”不要动弹,不要动弹。袒开着,展露出被自己剖开的自己。
可偏他又是爱干净,以才专买了给自己套上去。“全部进去也许就该是在这里”手上套着,眼睛却是落在腹部的肉上,自己的与那假阳具着就这样并躺在一块。“别……”小小抽口气。不知是在阻止自己再胡思乱想,还是突然有了恐惧。
再咬开一包,里面液状的随撕扯逐渐溢出。多是半黏稠地淌下来,然后随着挤压湿淋地黏在包装上,淌出。更多的会被挤到手心,接着再把那水晶晶地环住、包裹涂抹得顺滑,留下片透明折射的湿润与摩擦下熟悉的“咕噜”。
“……”环着的手指无形紧迫,只因那比着两指要宽些。初次,想来心理上总已经比初用手指时放胆了许多,内心更多是对身外之物的陌生。至于形状,他自个又不是没有。比起“这是什么”的认知,更让吴京难以自处的还是——要将一个外物放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区别于手的,当它触上来时,就已经粘了湿滑。在打开收紧间,由吴京自己的视线下,这副腿肉干净利落却又丰富。“嗯。”亲昵的鼻音,在一阵瓣蕊的收紧下浮起。相比肉体的温度,那还是凉上许多。在告诉着他的,这是一根假物。“如果是真的,那会热得多吗……”刚跳出这个念头便把他烫着了,咬下嘴唇。垂着眼睛,在脑海里滑动。上,下,上,下,压一压,再转一转。感受着被推开,被戳弄,被挤压,纵使他知道这都是自己做的,却也足够带来些羞臊的反应。
“在那里……“
甚至还会有隐隐的吸入。只是刚推进,它就宛如自己寻着了路,或是被无意推着,滑进去,挤进去,又在下一刻的收拢前逃离。
越来越湿了。是涂上的润滑已经从凝态化成了水,还是有什么其他的也在渗出潮湿,不得而知。就与手时一样的,中间的那根,永远都会是主力。用着力气去顶,去破开那一层关隘,挤入那道缝隙。“放松,放松……我得放松……”脑子里是这样想的。而僵折的双腿,空悬的股间都彰显着他的紧绷与压力。
那是区别于手指的淤滞,宛如对牙膏的最后挤压,或是将它深深塞入加硬的橡胶孔洞里。“明明那玩也才是橡胶的……忍着受挤压的胀痛,生生地将他挤开去,剖开来。撑不住了,才松上些力气,连抽几口冷气,连着身子都埋入被子的更深处。
进去,进去,然后茫茫然地卡在一个豁口。以为结束了,才发觉刚进了一个头去。不适的挪动,竟直接挤着那假阳具又滑出来几寸,带着懊恼,在一度催着自己放松的思绪,和身体隐隐抓上被角泄力。深呼吸一口,滑下去,近乎股间抬起都要高于头的反靠中,再一次,“勇敢”地将它按下去。
在“折磨”里跳下下一个阶梯,无论是疼痛、快乐、刺激、羞耻,无论是什么都好,它们总该都比那无边的麻木,好得要命。
.
“嘶,嘶……嗯!”不适的颤抖同那日别无二致,只是抖得更厉害,也更加胀痛。被打开的纸盒放在被侧。他垫着,已经有些经验地拿着枕头放在胯后。于疼痛间躲避着扭身,侧躺在床,却又巧的在臂膀与脸颊的间隙间触到那刚从穴肉里拔出的中号阳具。淋淋的,戳在肌肤之上好像还能隐约感觉到那从他身体里被带出的热意。
手肘生出酸麻。“好疼,进不去了……我已经用了很大力气了。”他的内心抗拒地想着。也许更多,因为屏力。一压便是撕扯开的,劈开般的,“明明,明明已经进去过一次了。”本以为拿中号先顶弄过会变得更容易,实际却不尽然。
他在害怕,在怀疑。迷迷蒙蒙的光亮惶惶然在眼前跳动着,即使疼痛也搅着不情愿去放开腿,是为什么?
“啊。”去侧撑着要爬起,一肘压在身侧的中上,“疼……”那是橡胶,很硬的,他也许是吃不进那大一圈的。“太可怕了。他们是橡胶做的,可我是肉做的啊。”一条红印,淡淡显示出上面筋络和纹路。
“啵。”在都该是在睡得或是无人的白日,于小小的房间里必然清晰。连带上隐约湿润的滑进去的股缝,在几经抗争与硬塞间。它在吴京眼前掉了出来,那么赤裸裸地躺在吴京的腿根间,为那擦上一股热流。面对这些,他没有动,半蜷的身体,面对着床边的墙壁,面对顶在他脸侧的另一根,短而促的抽气。忽然地,抬起手背蹭过鼻翼,刚放下去就,马上要再重蹭上一遍。
不开心,不乐意。凑到鼻尖,又狠的突然张嘴咬上那一块手背,吃痛也被自己堵在喉咙里,放下后唯一的痕迹也许就是在上面拓的齿印。他撑着身子蹲起,蹲坐在床榻之上。
仅用了几块板打了钉的脆板床,吱呀地发出着抗拒。
前手撑着按在被上,他俯身蹲坐着,压在那阳具上,未想什么,就只是机械着要打开着身体要把它压下去。
一点点,一点点。蕊口已经随着前几次来带了些肿胀。再被推开,就默默地在含入橡胶玩具的同时,也显出跳动与滚烫。“就像是心跳的反馈。”
最初的更多是它的感觉,更粗的,更厚的,异物的,然后在几次挪动和疼痛下逐渐感觉不再那么撕胀。这似乎是一个胜利的讯号,又或者只是欺骗他的手段。因为很快地,又迎上那道关隘。它狭窄,它紧缩,扭动只会增加其中的疼痛,让不敢尝试的恐惧越发强烈。或许他是真的有些愈挫愈勇的,又或者是更复杂的东西——经历、性格、情绪……他只是沉默地面对着,同他那张简单的“破床”一道,吱吱呀呀。迎着那几近在撕裂他的“折磨”,要撞上去。
咸涩的汗水混合着苦味黏糊的舌根,霉湿的空气裹挟着阴寒的偏风。臊气的、破落的、灰暗的,好像一下子随着痛苦被铺平了展在他的眼前。连他那点拿来作为一叶障目性的麻醉,一点廉价的愉悦,都在这一刻变得苦不堪言。
好像被什么困住了。一只无法飞翔,只能在笼中蹲坐、蹲坐、蹲坐……的鸟。
不知和什么在较劲,和什么在争力。他在发抖,在冒汗,撑着身体的手都要因为脱力而乏溃。然后,在撕裂的疼痛里挣开一道“伤口”,倒在被褥上。“啵。”又掉出来,连带着伸手去触后的湿润,漫下,贴着腿根慢慢滑落。从遮蔽里抬起两只拧着的眼睛,凑近,指尖的湿润里还带着些许红。
沉闷的尖叫让被子吞去,也将吞走接下来的。抱着被子,鸭子坐着,呻吟、呜咽、反胃还有生理的泪水都被装进被子里。在永不会明亮的筒子楼破屋里,在纵使是午后也无阳光照上门扉的境地间。好像,就连最无脑的,最“卑劣”的欲望都无法得到努力后的反馈。
“咕咚。”什么被踢着掉进了床下的水盆里,水摇晃着又淌回去。
重的沉底,透明的半“溶解”在水里,又始终显得它的存在。
只留下,机械抽插,抽插,背手拿着中号的假阳具用它填充着似乎永远装不满的自己和已经好像快要看不清的心。然后,再一次于迷茫的刺激里装满一个生计套。接着,失了魂一般将自己溺死在被子里。
“不想清理……”
.
打湿的毛巾被从盆里捞起来,然后滴滴答答地零落了满盆。一双手接着,捧着,拧着,抓了拧一把,更是滴滴答答落得欢,溅落在半挂于床沿的小腿肚上。“嗯?”微抬起眼来,瞧着斑斑点点的天花板。眨眼间,那眼里暗暗的似乎是还有些迷蒙,却含着带着俏笑的眉梢。吴京静静地听着那不断的水滴声,他脸上是天生带了窝的,让笑意易见。“大导演,好看吗?”带了些戏谑,带了些调侃。
他纵使没抬头去看都晓得,那崽子又瞧着啥走了神。一口刚受了“摧残”,正斑斓着的穴。正想着,不禁收了收,就又感觉着什么顺着从里面又流出来,湿漉漉的要顺着弧线滑进股缝里头。一只脚带了些打闹或是不满地抬起来,故意搁在了床边蹲着的那人大腿上,使着坏心。
“收拾。”他要求道。
正打算着再去加点重量。就感觉着被烘热再度擦上腿间。粗糙的质感揉擦其上,那早已经肿了,被擦着不仅只是热,还带着酥疼,让擦拭清理之余还有着隐隐作痛。可疼痛并不是阻碍,在这当下反而像是作乱。而擦得太细致,让接触变得越发绵长,变得悠悠然。“别越擦越湿起来了。”内心的别扭嘀咕与面上的玩趣截然不同,像是趁着面子,或是转移注意力地开口:“又去了一家?”
“嗯。”闷闷应着。指尖顶着毛巾,顺着瓣形推开,仔细地擦拭起覆盖在其上的清黏。滑开来,觉得黏满了又松开,拉起一条脆弱的丝线。“嗯,是什么意思?又没瞧上大导演你?”嘴上说的似乎是风凉,撑起身看过来的眼神却是带了些抚慰的。
一声叹息落在耳边。“哪里就能那么容易了,好事多磨。”托着头,又挪着下去几分将腿心凑到人跟前些。“下面得好好擦擦,都弄进去了。”他说得坦然而又嗜欲。
又是哗啦的水声,是听了话的重搓过再抚摩上,顺着蕊芯湿热的搓着,打起转来。
“郭帆。”早已经熟悉了的名字,叫出来已经十分随意。
再瞧过来的脸,“崽子”的小帅里头,总叫他觉得有几分熟悉。在那稀里糊涂的第一夜里,他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在哪见过的。”瞧着想着,思绪变得飘逸,而放松。连带着让穴口越发放松,好纵着人继续拆弄。
.
“没有人说假阳具就一定要拿来插了人屁股才算发泄吧,这他妈的不也爽了吗?”一块块的胶状碎块掉在红色塑料袋里,大的能到一截手指宽,小的最多指甲盖大,都是偏光滑的切面,只是形状着实歪歪扭扭些。
它们全是吴京用剪子一个个剪下来的,刚剪时戳在头上还打了好几个滑,要不说怎么说万事开头难呢。等只剩下个“蛋托”时,早已经剪得熟练。很快那将他欺辱的大号假阳具就成为一堆碎块。完全认不清。
纵使如此,吴京也还在将它丢出时重又在外头多套了个黑的。他多是还不爽着的,甚至眼角还残着些许泪痕。颇有种受了“连你都要欺负我”的委屈感了。不过也好在罪魁祸首现已被碎尸,算是大仇得报。
屋子到盥洗室,一来一往。他走得迅速,希望着人们都还搁那睡着,没人来瞧,没人来问。这本该如他所愿,直到刚出门就听见地摔声。眼睛一瓢,也不知道何处来的“门板”扛着俩“棺材盖”正吭哧吭哧地往上抬。
“弱鸡啊。”不顺眼的心里骂了句,再瞥一眼便见着个陌生的年轻崽,在那搬着行李,该是到他们这层的,靠着楼梯的墙根已经摆了个布袋。
了无兴致,要是放在平日兴许吴京还会想着再去搭把手什么的。只是当下就很难再有什么好脾气。带着浓厚的嫌弃,他只想快点丢掉那龌龊的“垃圾”。
就此,匆匆路过。
.
脸再是对上,又觉得似是乎不止的。“该不仅仅是那天的熟悉感了。”遂便撑着身,坐起来。手指裹着毛巾被动作推着,陷入进还软烂着,无法完全闭合的蕊口,一按就又漏出点不知道是毛巾还是其他的水来。“嘶……有气别往我那撒赖。”又抬起来,一脚踹在郭帆肩头上。引得人抬头再来看,手上重沉入水里的毛巾还在被手指搅动着晃荡,然后沉入盆底。
“拿我撒气着呢,都肿了。”说着是抱怨,却又带着别的意味。刚坐起,受着挤压,又让里面冒出些白黏的液来。“没有,没有。”手臂在无措间摸了摸,说着那头刚抬起看了一眼,又马上匆匆地埋进盆里面。
他捡来的这“小炮友”虽说年轻莽了点,倒也时常还是很可爱的,让吴京惯爱逗着他玩一番。再者,他自己也大不去哪里,那点经验,倒也够了,多可以的。教着还能帮他擦擦……正在心里夸着,突然的吴京眯起眼睛,越过那碎毛的头顶,穿过手臂间遮挡的缝隙。
“啧。”极其响亮的一声,激的郭帆重又抬头看他,然后一起随着目光又一起看向他自己的裤裆。
“京哥,哥,你那…那柜子里怎么有假的啊……”局促地去收腿阻挡,又试图转移话题。却又在不过脑子出口后,突地跳起来要捂住自己的嘴。
耳朵一扯,伸手一捏。“嗯!”也不知是哀号,还是闷哼。
他想起来了,吴京完全想起来了,就是这感觉,这大小,这粗细!
“他妈的,那玩也还能给我回魂找上门来了!”
.
冤家路窄,凶“茄”还魂。
到头来,还是叫他给吃进去了,真是有些缘分的“妙不可言”。
Notes:
尾记:
粉色的灯箱随着时间已经淡淡发白,更加是白日,与人来人往的街道相比就显得“荒凉”许多。隔着一道人行道的马路旁,行道树后。一人坐在三轮车上,另一人则被目光狠狠地按在了树干上。“不是想问吗,来,进去啊。”带着愠怒,吴京半坐半倚在车座上。
“这?”瞧着地方,瞧着来往的行人。再看看,那坐姿有些不协调的眼前人,郭帆的喉结滚动着,手心微微出汗。很难不去紧张,毕竟他也是第一次要进这种地方。
“这个。”看着吴京比在眼前的两根手指,他也迷茫地举起一个“二”或是“耶。”
“耶个头,两盒。照着你这量,两盒!明白不。”瞧着那傻样子,吴京就忍不住窝火。洗都洗完了还又被拖着吃了一通。腰酸,屁股痛,等会把这傻子送去公交车站后,自己还得再骑三轮装货去。
“作孽啊。”瞧着那被他骂了灰溜溜走出去,近了门前还回头再瞧瞧的背影,暗骂一句。
“再不去买点,不能揣崽的,指不定都得揣。”
。 (Guest) on Chapter 1 Wed 29 Jan 2025 12:49PM UTC
Comment Actions
豆瓣鲜 (Pisum_sativum0) on Chapter 1 Thu 30 Jan 2025 04:49AM UTC
Comment Actions
。 (Guest) on Chapter 1 Wed 29 Jan 2025 12:55PM UTC
Comment Actions
豆瓣鲜 (Pisum_sativum0) on Chapter 1 Thu 30 Jan 2025 04:51AM UTC
Comment Actions
Luzhiyi_Deer on Chapter 1 Wed 29 Jan 2025 07:12PM UTC
Comment Actions
豆瓣鲜 (Pisum_sativum0) on Chapter 1 Thu 30 Jan 2025 04:55AM UTC
Comment Actions
2DDDDD on Chapter 1 Thu 30 Jan 2025 02:23PM UTC
Comment Actions
豆瓣鲜 (Pisum_sativum0) on Chapter 1 Thu 30 Jan 2025 03:14PM UTC
Comment Actions
Luzhiyi_Deer on Chapter 2 Wed 29 Jan 2025 07:30PM UTC
Comment Actions
豆瓣鲜 (Pisum_sativum0) on Chapter 2 Thu 30 Jan 2025 05:12AM UTC
Comment Actions
2DDDDD on Chapter 2 Thu 30 Jan 2025 02:43PM UTC
Comment Actions
豆瓣鲜 (Pisum_sativum0) on Chapter 2 Thu 30 Jan 2025 03:20PM UTC
Comment Actions
Luzhiyi_Deer on Chapter 3 Thu 10 Apr 2025 05:10PM UTC
Comment Actions
Luzhiyi_Deer on Chapter 4 Thu 10 Apr 2025 05:22PM UTC
Comment Actio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