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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tats:
Published:
2024-10-29
Updated:
2025-10-02
Words:
52,507
Chapters:
10/?
Comments:
50
Kudos:
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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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its:
1,496

【展孝】第五次

Summary:

任吴拉郎,《PTU》何文展x《无间道2》倪永孝,伦敦爱情故事+香港情爱故事,谁还没年轻过呢?
献给阿孝、阿展和伦敦的情书💌

不小心渐渐写成了PWP……总之是玩得很花的纯爱小情侣❤️‍🔥

10.05,稍微修了一下下前几章,顺便给第一章和第二章增加了少少许内容,大概会比之前通顺些🤔

不定期更新

Chapter 1: 第一天

Chapter Text

阿展觉得自己运气不错,伦敦这几天天气意外地好,完全没有传说中那么糟。不然就真亏大了,为了这趟假期,他可攒了好久的钱。

他独自一人从白金汉宫走到海德公园。夏末季节,依旧绿意盎然,干燥凉爽的微风,与香港那种闷湿黏腻截然不同。他漫无目的闲逛,误打误撞走进了一个玫瑰花园,大部分玫瑰已经凋谢,还剩一些残花落败,映衬着枝头蓬勃的绿意,和蔚蓝的天空倒是很相配。

大部分长椅都被占用了。他四处搜寻,看见角落的花丛有一处空座,走过去时才发现旁边已经坐了一个人,一位亚裔青年,戴着眼镜,穿着polo衫和卡其色的裤子,旁边放了一个皮质的旧书包,大概是个学生,膝上放着一本书。

他走过去,指了指旁边的座位,青年抬起头,微笑着点了点头。他在旁边坐下,“谢谢…”,说完才意识到人家未必听得懂粤语,“Thank ……”

“唔紧要。”青年笑着回答,转头继续看书。阿展一时语滞,搓了搓手掌,没想到对方会说粤语。

公园里游人不少,但这个角落还算宁静。阿展四下看看,瞥见对面对面窜过一只松鼠,和电视里常见的红色松鼠不一样,这只是灰色的。

他侧脸静静观察傍边的青年,下午的阳光正好,照在他脸上,像是给线条流畅柔和的面部镀了一层光。他很投入,看起来像是很会读书做事样子。他正想得入神,青年突然放下了书,看向他,“你在看什么?”

“香港人吗?”阿展避开正面回答。

“是啊,你呢?”

“一样。”

短暂的沉默,阿展一回头,那只松鼠已经不见了。现在他察觉阳光确实有些太耀眼。青年低头接着读,身处花园中安静得像是一座无法被撼动的雕像,却令阿展的心蠢蠢欲动,他想要打破它。

“这是什么书?”

青年似乎有点惊讶他会继续搭话,“一出戏剧。”

“关于什么的。”

“圣经里面的一个故事。”

“圣经?”

“是啊,旧约中莎乐美的故事。”

“没听过,是一个女人吗?”

“嗯,一名少女,不过被自己爱的人拒绝了,最后还亲手杀死了他。”

“有个性。”

“确实。”青年合上了书,轻轻摩挲着封面。

“Oscar Wilde?”阿展探过去一点,看着封面念到。

“你认识?”

“不啊。”

“英国作家。”青年把书放回了包里,“你是来旅行的吗?”

“嗯。”

“一个人?”

“和朋友一起。”

青年看向他,目光流露出戒备之意,“那你一个人在这做什么?”

“她喜欢逛博物馆美术馆,我不感兴趣,就自己出来逛逛。”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还早啊,没事做。”

青年也看了一下时间,起身背上了包。

“要走了?”

“是啊。Teatimes,下午茶时间。”他说罢,用食指敲了敲表盘。

阿展也起身跟在他后面,“你在这边读书吗?”

“嗯……你要一起?”

“可以吗?想试试正宗的下午茶。”

见他如此直白,青年一时没再回话。他停下,打量了一下阿展,“我知道一家店很不错。”

他们走出公园,又穿过一条林荫路,阳光穿过树影打在地上,留下斑驳的金色光斑。伦敦有很多这样的林荫道,常常能看见不少散步的情侣和推着婴儿车的母亲,大家都走得慢慢悠悠。阿展时不时转头看看这个青年,他看上去虽然很年轻,身上却有种波澜不惊的稳重,让他感到好奇。

青年带他走到一家看上去颇为气派的餐厅前,进去时侍者帮忙拉门还与他打了声招呼,看来他是这里的常客。他们被领到靠窗的位置坐下。餐厅低调奢华的环境不免使阿展有些忐忑,他抬头看着天花板的吊灯,不由得感叹,“好高。”

“高一点显得宽敞,我都比较喜欢这边的老建筑。”

侍者过来询问,青年点好单,又来问阿展。

“Same. Thank you.”其实他不太清楚对方点了什么,但是跟着老顾客点准没错。

“我每次都坐这个位置,可以观察外面的行人。”说着,两个人一起望向窗外。

窗外各色行人路过。

“你看那个人。”阿孝像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阿展看过去,只见一位穿着精致又浮夸的老奶奶,身材精瘦,踩着高跟鞋,灰白的头发挽成一个发髻,带着一顶红色的小礼帽。

“她每次都会穿戴不一样的裙子和帽子,有一次还带了一个皇冠,你看后面帮她拿包的就是她先生。”她身后确实跟着一位身材高大的老爷爷,打扮得颇具绅士风度,手里拎着几个购物袋,怀里小心托着一个精致的女士手包。

“你认识他们吗?”

青年摇摇头,悠悠道:“只是每次来这都能看到他们路过。看见他们来了,便觉得世界上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是不会变的。”说完,他顿住了,没想到自己会如此自然地向一个陌生人吐露心声。他略带歉意地笑笑,“只是一时想起来……”

“没事,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实阿展还想听他继续说下去,这低柔的声音讲出的任何话语似乎都很动听。

这时,茶和点心送过来了。他们一边边喝茶一边观察路上的行人,评头论足,如同在观赏一部展现人生百态的电影。阿展发现,不管是在英国还是香港,人们好像并没有太多差别,凭他做警察的经验,总能观察到很多细节。

“你看,那个人是小偷。”

“为什么?看着不像。”阿孝皱了皱眉头。

“他虽然拿着很多购物袋,可是袋子看上去都轻飘飘。那个袋子里好像塞了纸,另一个袋子放了一个画框,应该只是充数。”说话间那个人走进了一家商店,“我们等着瞧。”

没一会儿那人走了出来,离开时的步伐很快。没等多久,店员也跑了出来,在门口左顾右盼。

“我没说错吧。”

“怎么这么了解?我看你不是小偷就是差人喽?”

“你说呢?”

“我倒希望你是小偷。”青年不再说话,静静地望着窗外。

阿展看着他的侧脸,茶已经凉了,但他的心里却很热。青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镜后的双眸明亮,却又如此沉静,让他想到夜晚的湖水。

“你又在看什么?”青年回过头,阿展还在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叫什么?”

“叫我阿孝就好。你呢?”

“我叫何文展。”他抬手看了下表,“时间不早了,我要去和朋友碰面。你明天有没有空?”

“怎么,你又一个人?”

“是啊,不想去美术馆。”阿展笑了笑,看上去如此坦诚。

阿孝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扛不住对面的灼灼目光,轻轻叹了口气,“你的酒店在哪?”

阿展拿出酒店地址递给他。

“在东边啊,那我带你去附近的集市看看?很有名的。”

“好啊,都听你的。”

他们约了第二天在附近的地铁站见面。阿展结账时,发现倒也没有他想象中的贵。

两人在门口告别。阿展走出去几步,回头看了看,而这时阿孝也正好回过头。目光相撞,阿展向他挥了挥手,“明天见。”

阿孝红着脸点点头,却并不真的知道自己究竟答应了什么。

阿展本来对这次旅行没有太多期待,但现在他相信,假期来伦敦真的是最正确的选择。

Chapter 2: 第二天

Summary:

散散步,谈谈恋爱

Chapter Text

第二天,阿展准时出现在约定好的地点。他靠在街角的灯柱,点了一支烟,也不着急,偶尔低头看看时间。一根根烟燃尽,又过了半个小时。

阿孝赶过来时大口喘着气,“抱歉,家里突然打来电话,耽误了一会儿。”

阿展抬头看他,没作声。阿孝今天穿着一件宽松的米色亚麻衬衫,质地垂顺,衬得身形更显修长。。头发有些散乱,反而添了几分青年人的朝气。

“没事。”阿展抖了抖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递过去,眼神带着探寻。

阿孝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烟,“谢谢。”

阿展拿出打火机,火光在风中一闪即灭。阿孝抬手围成半圆,护在阿展手背上,帮他挡住风。火光一瞬间稳住,映在他的侧脸上。阿孝抬头时,正好对上阿展的目光。他的嘴唇含住滤嘴,轻轻吸了一口,一根烟被点燃,吐出的烟雾模糊了对方的脸。

他直起身,顺手拨了拨散乱的发丝,笑着问阿展睡得好不好。

阿展摇摇头,阿孝追问:“因为时差?”

“也许吧。”他回答得模棱两可。

阿孝没有再多问,抬手指了指前方,语气轻快,“就在那,走吧。”

阿展跟在他身后,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他亚麻衬衫的后背上,细微的皱褶随着脚步微微起伏。

工作日里,街上的人不算多。他们走到博罗市场前,里面与外面相比显得很热闹,其中也有不少像阿展一样来参观的游客。

市场在车站旁边,具有维多利亚时期的建筑风格,又混合了现代工业设计的美感。钢结构的构架,屋顶上覆盖着玻璃窗,自然光从上方透下来,洒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上方。琳琅满目的摊位,售卖着各种食物,水果蔬菜,火腿,奶酪,葡萄酒,空气里弥漫着新鲜烤面包和各式香料的气味。

阿展觉得很新鲜,他跟着阿孝走过一个个摊位。市场内部像是迷宫一样,七绕八绕走到另一侧就有很多卖熟食的小吃摊。

一个摊位前排了很多人。买的是西班牙海鲜饭,两口巨大的平底锅上面铺满了各式海鲜,下面是金灿灿的米饭,热气蒸腾,香味诱人。阿孝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黏在那口锅上,脚步也有点不听使唤了。

“饿不饿?”阿展低声问他。

“还好。”

“要吃吗?”

“嗯……”这么被问起来,他确实也觉出些饥饿。

“那就吃吧。”阿展唇角微扬,眼中带了点促狭的笑意。他伸手拉住阿孝的手腕,直接把他拽到了队尾。

手腕上的触感让阿孝一怔,连脚步都有些凌乱。等阿展松手时,他装作无意地抬起手,整理了一下衣袖,掩饰自己的不自然。两人目光短暂地交汇了一下,随即又匆匆分开。

阿展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但他现在希望自己能说点什么,哪怕是问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你在这边做什么?”

“读书啊。你不是问过。”

“啊……对。平时忙吗?”

“还好。”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毕业了。”

两人之间的对话不算热络,但气氛却并不冷场。阿展的目光落在摊位黑板上的菜单上,心里琢磨着那行字母该怎么念,p-a-e-l-l-a,读起来像是某个人的名字。

轮到他们两个人,阿孝率先用英语点了单。付钱时,阿展挤到前面,拿出一张英镑塞进收银员手里。

阿孝微微一愣,“晚点请你喝咖啡。”

“不用。”阿展笑了笑,他侧过头看向阿孝,“算是你带我游览的回礼吧。”

见他这样说,阿孝便也不再强求。

悠扬的歌声响起,来自于离摊位边不远处的一块空地。周围已经围了几层人。

“那边有人唱歌。去看看?”阿孝张望着。

两个人小心地端着食物从人群中穿过,来到离艺人较近的位置。一个青年弹着吉他站在中央,唱着一首当下流行的情歌。

“I wanna know what love is
I want you to show me
I wanna feel what love is
I know you can show me”

海鲜饭的米夹生,阿展吃不惯,他吃了几口就停下,转头看向阿孝。

“唱得真好。”阿孝一边吃,一边认真观看演出,腮帮子一鼓一鼓,看起来有些可爱。两个人各自看得入神,直到歌手唱完,掌声响起。阿孝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细心地擦了擦嘴。

“怎么又盯着我?”

阿展才回过神。

“第三次了。”阿孝语气里带着一丝调笑,低头看了看他手里的海鲜饭,“你不喜欢?”

“吃不惯。你要吃吗?我没怎么动。”

“好啊。“扔掉实在浪费,阿孝接过他的饭继续吃。他走向别的摊位,阿展跟在后面,听他耐心地和自己介绍那些摊位上的商品,有时还会问他要不要买点带回去,阿展只是摇摇头。

“你都没吃东西。”

“没关系”

逛完集市,阿孝还是拉着他去了一家知名甜品店,买了两个甜甜圈。两个大男人站在街边,各自举着一个甜甜圈。阿展不禁觉得滑稽,忍不住笑出声。而阿孝不知他在笑什么,问他怎么了。阿展摇摇头,看对方举着粉色的草莓甜甜圈,面带茫然,和昨天初遇的样子又如此不同,似乎更加可爱了。他止住笑容,依旧情不自禁地继续看着他。

此时他们明明处于喧闹的街角,却再听不见别的声音。那吹过的微风掀动了衣角,也悄悄拨乱了阿孝的发丝。阿展下意识抬手帮他拂去,而阿孝低下了头。

“不好意思,我……”

“没事。”

阿孝咬了一口甜甜圈,“好甜。”

阿展也咬了一口,“嗯,好甜。”

好像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如同河流从心的一端流向了对面。他们默默地吃完,一时无言,心中却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刚刚听过的那首情歌。

阿孝轻轻咳了一声,“你还想去哪里吗?”

“你最喜欢伦敦什么地方?”

“嗯……切尔西,那里很安静。”

“去那边?”

“离这有点远。明天可以去。”

“明天我不在。后天行不行?”

“可以。现在呢?”

“听你的。”

“那去看看塔桥吧,离这很近。”

“好。”

阿孝鼻尖上粘了一小块甜甜圈的糖霜。阿展伸手,用指尖擦过,将那点糖霜带回自己的嘴里尝了尝,“挺甜。”

阿孝微怔,脸上悄然爬上一层热意。他不去看阿展,只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角,示意他跟上。

两人缓步走在泰晤士河边。河面宽阔,河水浑浊,风中带了一丝凉意。河边的走廊种着一排梧桐树,夏末依旧荫绿,枝头已经处处挂着带刺的浑圆果实。

前方能望见桥上的两座高塔在河面竖立,连接了伦敦两岸。走得越近,行人越多。

阿孝告诉阿展,这座桥有差不多一百年历史,中间可以开启,铁桥上蓝色的漆已经刷了十几次。

“漂亮吧!”阿孝看着难得映在蓝天白云里的塔桥。

“漂亮。”阿展看着阿孝衬衣收进皮带处的流畅腰线,和他窄窄的胯。

两个人想穿过交错的人流,却不小心被游客挤散。阿展在人群里一眼找出被挤在后面的阿孝。顾不得旁人的抱怨,他直接推开挡在前面的人,走过去,一把握住了阿孝的手。

阿孝的手比自己的小一些,软软的,保养得很好。他的手心微微汗湿,两只手握在一起热乎乎地发烫。他们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穿行,到达桥的另一边,没有一个人松开了手。

他们沿着河畔缓缓前行。河对岸的风景一点点后退,偶有路人投来诧异的目光。亚裔同性情侣在这里并不常见,但他们谁都没有在意。没人认识他们,他们彼此也还不算熟悉。静默中,暧昧的气息悄然流动,像泰晤士河的水,浑浊不清,绵长缓慢,在此时此刻,在梧桐树和古老建筑的见证下,透出些许美的意义。

走走停停,不知过了多久,已经到了西敏宫。哥特复兴风格的宏伟建筑耸立着,衬托得所有人都如此渺小。

阿展停下脚步,仰头看向这栋宫殿。其实他第一天就来过这,但那时阿孝不在身边,所以一切看上去又有一些不同。

一个人能让一座建筑有什么不一样呢?是光线的角度,空气里的味道,微妙上升的体温,还是心跳的节奏?

“每次来到这,都觉得好壮观。”阿孝也不禁感叹了一句,“累不累啊?去坐坐。”说着,他拽着阿展的手,朝刚刚空出来的长椅走去,坐下后又随意地松开了他。

阿展目视前方,漫不经心地向阿孝挪近了一些。过了片刻,他又默默拉近了一点距离,直到自己几乎紧贴着对方。而阿孝已经被迫靠在长椅的扶手,终于忍不住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

“痴线。”阿孝低声骂了一句,声音里透着笑意,怎么听都不像在生气。

阿展背靠在椅背,双手交叠放在脑后,伸了个懒。放下手时,一只胳膊装作不经意搭在阿孝身后的椅背上。他抬头望着天,灰色的鸽子飞过天空,大本钟镶金的表框在阳光下闪着金光。如果不是已经订好了车票,他真想明天也留在伦敦,陪阿孝在公园里看书也未尝不可。

阿孝转头问:“后天你坐车到South Kensington,还在今天这个时间碰面?”

“好。”阿展直起身,“你要走了?”

“嗯,一会儿约了同学吃饭。”阿孝站起来,朝他伸出手,“走吧,我送你去车站。”

阿展握住他的手起来,两人十指相扣,像是早已有了默契。他们不紧不慢走到地铁站,分别时谁都不肯先走。直到一个路人不耐烦地大步流星从两个人之间穿过,他们不得不松开手。

阿孝无奈地摇摇头,“英国人也不都那么有礼貌。”他推了推眼镜,露出送别时那种有些勉强的笑容,“我走了,后天见。”

阿展轻轻应着,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阿孝转身走远,走到街角时,又回头朝他挥了挥手。

Chapter 3: 第三天

Summary:

恋爱什么的,越谈越有。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这一天,天气见阴。阿孝穿着白色亚麻衬衫,外面套了一件奶白色的毛衣开衫,下身是一条到脚踝的直筒牛仔裤。他站在玄关前,目光落在柜子上那瓶落满灰的香水上,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拿起来,喷在耳后。

为了准时,他叫了一辆出租车。到了约定的地点,阿展已经站在路边,笑着朝他抬了抬头。阿展穿着白色卫衣和牛仔裤,衣服的颜色竟与自己的不谋而合,阿孝想这应该是个好兆头。

阿孝走过去,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也刚到。”

“昨天玩得怎么样?”

“还好。”

“去的哪里?”

“布赖顿。”

“海边啊,很漂亮的。”

“不如伦敦。”阿展顿了顿,语气有些含糊。

“是吗?”

“是。”阿展想解释,说布赖顿少了点什么,说是因为那里没有你。但他把话咽了下去,只伸手拉住了阿孝的一只手,指尖微微用力,“走吧,你带路。”

阿孝笑着,回握住他的手,“你不是不喜欢看画吗?那去看看别的?”

“好啊,看什么?”

“去看恐龙和鲸鱼。”

“这里有?”

“是啊,跟我走吧。”阿孝说着,眼角眉梢都透着点孩子气的欢快。

他们从这条街道拐出去,走到一条宽阔的主干道上。对面一排郁郁葱葱的栗子树后,露出一座庞大的维多利亚式建筑。建筑正门两侧耸立着两座高塔,浅卡其色的砖墙组合成别致的外饰,如同旧时宫殿一般庄严优雅。

阿孝领着他进去,穿过门厅,来到挑高极高的宽敞大厅。大厅中央,一副巨型的骨架悬挂在上方,贯穿整个空间。硕大的头骨后连接着宽阔的胸骨和狭长的尾骨,绵延二十多米,勾勒出一头庞然海兽的轮廓。

这样壮观的巨型化石阿展还没有见过,他抬起头,目光被吸引,连脚步都慢了下来。阿孝拉着他走上楼梯,一路来到顶层俯瞰整个大厅。从高处看,骨架显得更恢宏,像是漂浮在海面上的巨物。

“它叫‘Hope’。”阿孝站在扶栏边,投向化石的眼神透出些温柔,也许他无论看向什么都是这样温柔,他说话的声音也如此,“从前是一条蓝鲸,地球上最大的生物。它们的寿命和人类差不多,可以活七八十年……”

阿展听着阿孝诉说着这头海兽的今生前世,视线却慢慢移到阿孝的脸上。明亮的自然光从头顶的玻璃窗洒下,把阿孝的侧脸勾勒得柔和分明,他的眼睛因为讲述而熠熠生辉,里面映着Hope的轮廓。

“……这一头是在爱尔兰发现的,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运过来的。”阿孝停顿了一下,发现阿展又在盯着自己发呆。他抬眉嗔怪道:“喂,你有在听吗?”

“有啊。在爱尔兰发现的嘛。”阿展把阿孝轻轻向自己拉近了些,两人靠在一起。他看着阿孝整齐的鬓角,声音也不自觉压低了几分,“比起死去的鲸鱼,”他轻轻一顿,又决定继续说下去,“还是你好看。”

两个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连心跳也一同不由自主地加快。

阿孝感到有些面红耳热。他很少被人夸赞外表,阿展说得真心实意,让他更不知如何回答。他偏开目光,重新盯着那座化石,观察着浅黄色骨骼表面细微的纹理,等待心跳慢慢冷静下来。

他第一次来这座自然博物馆时,也是在这头蓝鲸前驻足了很久。

这头曾经自由在海里遨游的勃然海兽,死后尸骨被关在这座美丽的棺材里,供他们这些渺小的人类欣赏。

无论多么宏伟壮丽的造物,都将变成一座枯骨。权力也好,金钱也好,终究像骨上的血肉,会腐朽消失。到头来,还是身边的人最重要。

阿孝当时便得出这个结论。现在他站在这里,和上一次一样的位置,不过旁边多了阿展 ——一个不知怎么突然闯进自己生活、又总是恋恋不舍跟着自己的俊美青年。

心里有好多疑问,但他打算慢慢地、一点点寻找答案。

阿展看他没有回话,想到自己刚刚确实有些唐突。他也望向Hope的化石,想象着它生前的样子,不知道是美丽多一点,还是恐怖多一点。

“走吧。”阿孝的声音把阿展唤回现实。

两个人又在博物馆里随意逛了逛,看了其他的恐龙化石和动物标本,但是都不及这头蓝鲸的遗骸令人震撼。

走出博物馆,阿孝提议去他最钟意的切尔西街区。两个人缓步前行,慢悠悠地穿过一条条漂亮的街道,最终来到国王大街。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商店和餐厅,古典的建筑透出岁月沉淀的美感。

阿孝问阿展要不要听一个故事,阿展说可以。

阿孝沉吟片刻,随后轻声说道:“在古希腊,有一个非常出色的吟游诗人。有一天,他的妻子因为意外去世了。他不惜一切代价,下到地狱,向冥王哀求,希望能将妻子带回人间。冥王被他的琴声打动,同意让他把妻子带走。但是有个条件,在回到阳间的路上,他不可以回头看妻子,否则她将永远留在地狱。”

“这很容易做到吧?”阿展插话道。

“是吗?”阿孝微微一笑,继续说:“可是他没忍住,在快要到出口时回头看了一眼。”

“为什么?”阿展皱皱眉头。

“也许是担心她,也许是因为想念……”阿孝顿了顿,“结果,他的妻子只能再次留在地狱,而他也没办法陪她一起。后来,他终究还是死了,两人在地狱里重逢。”

“好笨。”阿展摇头。

阿孝笑了笑,“我好像能理解他。我们也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

“就是这个游戏,现在开始,你不可以再看我。要是看了,我就离开。”

“算了。”阿展拒绝得果断。

“为什么?”

“赢不了。”

“你不是说好容易?”阿孝调侃道。

“好像也没那么容易。”

“那…如果我赢了,你就诚实回答我一个问题,这样行吧?”

“好。”阿展点点头。

阿孝转过身去,笑容也慢慢落下来。他们并肩走在清净的街道,天色比之前更加昏暗。几滴雨水掉落,滴在阿孝的眼镜上。他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低声道:“终究还是下雨了。”

“我去买把伞。”

“不用。”阿孝拉住他,“一会儿就停了。”

淅沥沥的小雨把街道洇得半湿,远处的天空却已经放晴。阳光穿透云层,仿佛分界线一般,把天空割裂成阴暗和蔚蓝的两半。

街上的人没有打伞。伦敦人对于突如其来的小雨已经习以为常。阿展觉得雨中的伦敦也别有韵味,街边的树木因为雨水显得格外翠绿,空气中带着微凉的湿意,不似香港的雨季那么闷热潮湿。

他们一路从国王大街走到斯隆广场。平日里繁华的广场在此刻显得很安静。砖红色的建筑环绕四周,广场中间有一处喷泉。长椅上,只有一位老人独自坐着,低头沉思。

雨水渐停,阿孝和阿展伫立在喷泉前。阿展一路努力克制,不想在游戏里太早认输。可这才发现,原来不看向一个人可以是件这么难的事。

乌云撤离到天边,阳光回落到潮湿的大地上。阿孝略有点湿润的发丝垂到额前,阿展抬手帮他拨开。

阿孝的眼镜上还挂着未干的雨珠,这么看过去,竟像他自己流出的泪水。

“你输了。”

“嗯。你问吧。”

阿孝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慢慢问道:“那个朋友是你女友吗?”

阿展叹了口气,“是前女友。”

“哦,和前女友一起旅行?”阿孝的声音渐渐低沉,心情似乎也随着语气一点点沉了下去。

“之前答应过她。”阿展低声说道。他句句属实,可他也清楚,在外人听来,恐怕很难相信他。

“这算什么理由?”

“机票酒店都已经提前订好了。很贵的……”阿展语气平静,却透出一丝无奈。

阿孝愣了一下,看见阿展脸上那抹难掩的窘迫,忽然轻笑了一声,“怎么?香港警署给的不够啊?要不换个差事?”

“以后会升的嘛。”

阿孝慢慢凑近,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那你们睡在一起吗?”

“冇啊,两张床分开的。白天各自行动,晚上才会一起吃饭。”阿展的语气和眼神都格外诚恳。

阿孝看他不像在撒谎,沉默了一会,“那你晚些还要去找她?”

“不,今天想和你一起。”阿展其实早就想告诉他,但一直不忍开口,现在不得不坦白:“其实,我明天就要回香港了。”

“啊…”阿孝有些惊讶,神情中流露出淡淡失落,“航班什么时候?”

“早上。”阿展牵住他的手,“你呢?会回去吗?”

“会,下周。”

阿展松了一口气,“什么时候?我去接你。”

“不用,我家人会来接我。”

“那我去哪里找你?”阿展继续追问。

阿孝想了想,“给我你的电话,到了香港call你。”

阿展点点头,从钱夹里抽出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他的名字,电话和住址。他来英国之前就备好了,为了以防万一。他把卡片递给阿孝,后者小心将卡片收进自己的钱包。

“一定要call我。”阿展说得好认真,倒像是命令了。

“知道了。”阿孝看着他,轻轻笑了笑。

下一秒,他向前一步,微微扬起头,靠近阿展的唇,轻轻一触,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下。

阿孝看对方没有什么反应,便下意识向后退,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牢牢搂住了腰。阿展的眼神变得幽深,他盯着阿孝的唇,缓缓靠近,慢慢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他们的嘴唇贴在一起,彼此厮磨,吻得温柔又绵长。阿孝轻启齿贝,试探着用舌尖轻舔阿展的下脣,而阿展热烈地回应了他。

时间仿佛静止了。只剩下滚烫的心脏还在为了彼此悸动。

当两人终于分开时,阿孝的身子微微向前一倾,像是不舍得结束这个吻,继续追逐着对方的唇。睁开眼后,正对上阿展的温柔的目光,他又微微低头,眼睫轻垂,咬着被亲得泛着水光的下唇,脸颊烧得发红。

阿展的手在他的腰后摩挲,看着对方害羞的神情,心动不已,又凑过去吻了一下阿孝的唇。他没有再亲下去,他能感觉到内心涌起的热潮也在向全身扩散。

“好香……是茉莉吗?”阿展侧过头问。他今天时不时闻见若有若无的花香,此刻两个人相依,味道便更容易辨认。

“是啊。”阿孝的脸更红了,他将头靠在阿展的肩膀上,乖顺得像一只猫咪。

阿展凑近阿孝的耳后,嗅着那温柔潮湿的白花香,两人无言,静静相拥。

渐渐地,广场上的人多了起来,熙攘的气氛让阿孝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轻轻拍了拍阿展的肩膀,两个人默契地松开彼此。

“吃不吃饭?”阿孝问。

“吃。”阿展牵起他的手。

阿孝令他去了附近一家泰国餐厅,点了炒米粉。吃过饭后,两人漫步在街头。路过一间豪华的百货商场时,阿孝提到:“这间商场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两人走进去随便逛了逛,柜台上昂贵的价格令阿展不禁乍舌,他的表情让阿孝忍俊不禁。

从商场里出来后,两人继续走走停停,最终又回到了初遇的地方,海德公园。天边晚霞初现,火烧一般的颜色逐渐晕染了整个天际。

即使是九月夏末,英国的天黑得依旧很晚。直到八点,夜色才慢慢完全笼罩下来。两个人走在公园里,路灯昏暗。像是冥冥注定一般,他们又走进了之前两人相遇的玫瑰花园。此刻的花园十分安静,没有其他游人,只有小动物穿梭在草丛间,偶尔发出窸窣响声。

在一个路灯关照不到的角落,阿展忽然拉住阿孝,将他揽进怀里。阿孝顺从地抬起手,环上他宽阔的肩膀。那双湿润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闪烁着水光,静静地注视着阿展。

阿展摘掉他的眼镜,折起来放进自己口袋。阿孝扶住他侧过去的脸,让他再一次面向自己,阿展的手叠上阿孝的。

他们的嘴唇缓缓靠近,轻触,细碎几个轻吻,贴紧,再逐渐加深,温柔而缠绵。阿展似乎担心太用力会让他破碎,亲吻舔舐着一件瓷器一般小心地吻着他。直到阿孝柔软的舌头捉住他的,纠缠吮吸,张开嘴邀请他进入掠夺。他们的吻越来越深,两人的喘息逐渐加重。

一片云朵退去,一轮明月显露,一对爱侣从昏暗中现身,冷清的光洒在他们身上。一只狐狸从旁经过,停住,聆听着虫鸣,和唇间如低语一般的气息流动。

阿孝衬衫最上面的几个扣子被解开,阿展温热的手抚摸着他颈肩之间细腻的皮肤,厚实的唇从嘴角吻到耳后,舌尖卷过他的耳廓,潮热的呼气挑动着敏感的神经。又痒又麻的感觉惹得阿孝扭过脸,带着气音低声推拒着,“别亲耳朵。”

阿展的眼神低沉朦胧,他看着发红的耳尖,吻了一下小小的耳垂,逐渐向下亲吻阿孝的侧颈。脣下柔软丝滑的触感,阿孝越发急促的轻喘和轻微扭动的身体,使阿展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他搂在阿孝腰间的手越来越紧,两人密切地紧贴在一起。

阿孝侧垂着头,脸颊蹭着阿展丰密的发丝,抓着阿展衣服的手越发用力。他感觉到身下抵着他的鼓包变得更硬了,他自己甚至也有了反应。

亲吻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阿展低头啃咬舔弄着他的锁骨。后腰上的手伸进裤腰里面,从衬衫下摆探进去,抚摸着温热润滑的肌肤。阿孝咬住嘴唇,咽下一声轻吟,轻轻推了推阿展的胸口。阿展抬起头又吻住了他红润的唇,用舌尖描绘着对方的口腔,带着占有的意味。他能感觉到阿孝也动情了。

那只审视着他们的狐狸窜到了灌木丛里面,枝叶的一阵响声唤醒了阿孝的一点理智。他侧过脸,更用力地推了推阿展。

“可以了。”阿孝的声音低柔,像是耳边的呢喃。

阿展不舍地松开他,低头看见身下支起来的帐篷,不禁感到尴尬,脸上发热。他说了声抱歉,转过身蹲了下来,试图让自己尽快冷静。

阿孝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心情也平复下来。他看看一边蹲着的阿展,觉得颇为可爱,摸了摸他蓬松的头发,轻声叫他起来。

阿展抬头,说他马上就好。阿孝也不再催促,他踱步到玫瑰丛旁边,看着花丛中最后一朵鲜艳未败的粉玫瑰,在月光下几乎透出银色的光泽。他抚摸着娇嫩的花瓣,手间的触感如同他此刻的心情,如此轻松柔软。

阿展已经起身,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的侧脸,“喜欢玫瑰吗?”

阿孝摇摇头,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有一点羡慕。

他转过来,笑着看向阿展,眼神已恢复清明,“该回去了,你明早还要赶飞机。”

然而身后,花瓣散落一地。

Notes:

阿孝讲述的是俄耳甫斯和欧律狄克的故事,本来感觉有点啰嗦想删掉,但是又觉得似乎还挺合适他俩的,就保留了。

下一章开车,感觉这两个人也快憋不住了。

Chapter 4: 回港

Summary:

回到舒适区,开车

Chapter Text

相思使人老。

何文展原本并不理解这句话。但现在,他无法把阿孝的形象从心中驱赶走哪怕五分钟。伦敦的那些日子像一场太短的梦,阿孝就是梦里最明亮的一道光。

他轮廓温婉的面容令人一见难忘。而眼镜后面温柔平静的双眸,无论在什么样的光线下,都是湿润和明亮的。他还记得他后腰光滑肌肤的触感,细腻如羊脂。他的的声音在喘息时也如此轻柔的,带着气音的颤抖。

他穿着浅色衬衣,在阳光下对着他笑时,伦敦的阳光像是也照进了他的心里。在湿润的雨天里,他湿润的掌心,和雨水湿润的气息,也浸湿了他的心灵。

“喂,你想什么呢?”

对面的同事把手伸到他眼前晃了晃,阿展才发现,自己一直在盯着眼前的滑蛋饭出神。

“没什么,吃饭。”他随意回答一句,拿起了勺子。

已经过了几天,他还没有接到来自阿孝的任何消息。他现在时不时检查自己的传呼机,看看有没有人打进来。在家的时候,只要一来电话,便以最快的速度去接。

魂不守舍,他的同事这么评价他。他们以为他还沉浸在失恋带来的悲伤中。其实那段恋情早在结束之前就已让他们身心俱疲,结束后他只觉轻松。

“喂,我听O记那边的同事讲,倪坤的三儿子要回来了,好像就这两天。”

“嗯。”

虽然不在反黑组,但他的同事们也颇为热衷讨论那些黑道上的八卦,只要有新的消息,他们就等着看戏。阿展本来也愿意听听,但他现在实在分不出什么心思。

“据说是留学归来。啊,也不知道会不会去帮他老豆做事。”

“嗯。”

“要我说,不如自己干点正经事。脑袋这么聪明能去外面读书,谁还要混黑社会,是不是?”

“是啊。”阿展心不在焉地敷衍着,又掏出传呼机看了一眼,还是没消息。

“不过倪坤最近的势力又扩张了,搞不好需要自己儿子帮忙。”

“是吗?”

“是啊!他们也需要个聪明人来帮忙吧,不然指望一帮小混混?”

“哦。”

“喂,你有在听吗?”

“快吃,一会儿还要巡逻。”

阿展实在有些不耐烦了。他匆匆吃完饭,起身走到茶餐厅门外,抽出一根烟。他看着那点红色的火光,又想起他给阿孝点烟时,对方暧昧的神色。

他想他迟早会发疯。阿展深吸了一口烟,指尖在大腿侧面不断地轻点着,漫无目的地看着街道上不断驶过的车辆。

噪杂的,拥挤的,这就是香港。

 

接下来的两天依旧没有新消息。阿展才想他刚回国大概很忙。他试图劝说自己相信阿孝会遵守约定,但心中的那份焦躁并没能平息多少。

思念和等待累积,像爆发前火山口里的岩浆,热气蒸腾着五脏六腑,在身体里沸腾。

周末下午,阿展和搭档阿涛在街上巡逻。

何文展本来话就不多,他严肃的样子已经让人望而生畏,现在更是沉默得可怕。他阴着脸,高大笔直地站在那里,路过的古惑仔都不自觉地选择绕开这条街。

这个阿sir透着一身的不好惹气场。所有人都这么想,包括阿涛。

这几天阿展的心情明显变得更坏,阿涛常常和他一起,不得不忍受着无形的低气压。

他凑过去,再一次想要缓和压抑的工作氛围,随便提起最近发生的一场械斗,三合会吞并了一块新地盘,当时两方打得不可开交。

哔哔哔几声做响,阿展低头看了一眼传呼机,有人留了一条消息,“何文展,你在吗?”

他说了句稍等,绕开还没说完的同事,走到旁边的电话亭,翻出几个硬币投入,输入那个陌生的号码。他能听见一声声响着的等待音和自己逐渐加剧的心跳。

对方接听了。

“喂?”

熟悉的声音响起,阿展一时竟说不出话。

“何文展?”

“是我。”

“前两日有的忙,所以现在才打给你。最近还好吗?”

“挺好。你呢?”

“也挺好。你几时有空?”

“今天?”阿展一天都不想等了,更何况他明天刚好休息。

“好。”

“你有什么想吃的?”

“嗯……在家随便吃点?”

阿孝提议去他家,阿展毫不犹豫地应下来:“好,我来烧饭。六点放工,你八点过来?”

“好啊。”

“地址是……”

“你忘了?我有的。”阿孝在电话另一边轻笑出声。

阿展挂掉电话,感觉身心从未像现在这么放松过。他走到一脸迷惑的阿涛旁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对方带着诧异的表情跟上,今天他们还要继续巡逻。

 

放工了,阿展相当快速地洗澡,换好衣服离开。去家附近的市场买了食材,他回到家就开始煮饭。

门铃响了,他大步走到门边,对着门口的镜子又整理了一下头发。他深吸一口气,打开门,朝思暮想的人就出现在眼前。阿孝穿着浅黄色的衬衣,布料柔软,袖口挽起,露出瘦而骨感的手腕。

阿展把他迎进来,心情说不出的忐忑。回到香港,再见面的气氛与旅行时完全不同。

阿孝看着举止略带拘谨的阿展,笑意从眼睛里流出来,他摇摇手里的红酒,“一会儿喝一杯?”

“好!饭菜马上好,你坐先。”阿展又回到厨房。

阿孝左右看看房间里的陈设,简单整洁,和他预想的一样。他走到厨房,倚在门框边,看着阿展熟练地忙碌着。

“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会烧饭?”

“是啊,在外面都要自己烧的。”

阿展端出来蒸好的肉饼和一盘青菜。之前的对象会为他烤牛排,在餐桌上摆好蜡烛和刀叉。不过相比之下,阿孝还是更钟意简单的家常味。这让他想起小时候阿妈也会做这样的菜式给他们兄妹。当时家里的厨房也是这样小,他搂着细崽阿义,在门口看着阿妈从蒸锅里端出香气扑鼻的蛋黄肉饼。他会帮忙拿碗,阿义帮忙拿筷子。阿妈这些年很少亲自下厨了,可他最怀念的还是当初的味道。

“回来还习惯吗?”

“还好,香港天气真的好热。”

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随意聊几句。阿展不自觉盯着对面细嚼慢咽的阿孝,心中恍惚间生出些不真实的感觉。

“之前在英国时,我就想,如果你第五次像这样盯着我看……”说到这阿孝停下来,欲言又止。

“点样?”

“唔点样。”

阿孝沉静的目光里,反射着自己的影子,如同自己的眼睛里,也装着他。阿展不仅在心中感慨,倘若能一直如此,那他无论身在何处,都如同回到了那个美好梦境。

“今晚留下来吗?”

“嗯。”阿孝的手指在筷身上轻蹭,他低下头继续吃饭。暖色的灯光中,他的睫毛忽闪了几下,像在胃里飞舞的蝴蝶的翅膀。

两人一起收拾好餐桌和厨房。阿孝拿起红酒问他要不要打开。阿展搂住他的腰,拿过酒瓶放到一边。捧起他的脸,低头吻上他朝朝暮暮思念的唇。

一切都和记忆中的一样芬芳柔软,他张开唇瓣,令自己可以深入回味他的滋味。

在欲望彻底点燃之前,阿孝暂停了亲吻,摘掉隔在两人间的眼镜,双臂环上阿展的脖子,送上自己作为礼物。

两个人一边接吻,一边急切地解开彼此的扣子、皮带。一件件衣物散落直至床边,他们一齐跌倒在床上。

阿展搂着阿孝的腰把他压在身下,另一只手摸上他的胸部,柔软地鼓起圆润的弧度,揉捏几下,硬挺的小粒就顶住了掌心。两人变换着不同的角度亲吻,阿展的舌舔过他敏感的上颚,吮吸着他的舌尖。彼此硬起来的阴茎贴在身体上摩擦,流出来的前液弄脏了小腹。

几声抑制不住的低吟溢出嘴角。阿展抬起头,看见阿孝红润的嘴唇和被欲望熏染的神色,他的血液开始沸腾,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碰撞,眼中沉淀出情欲的深色。

阿孝的视线缓缓向下,扫过阿展健美修长的身躯,伸手轻轻摸上他的胸膛,顺着古铜色的紧实肌肤,轻轻划过能看到腹肌线条的小腹,来到阿展的阴茎。他轻轻握上去,心里不禁为这傲然的尺寸感叹,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阿展猛地拉着他的腿,更凑近自己。阿孝的身材匀称又带有肉感,几乎没有体毛,身上只有细微的汗毛,下体更是光溜溜的。他的阴茎体积不小,颜色浅浅的,看着肉乎乎的,和自己的比起来,可以称得上可爱。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另一个同性的下体,阿展不仅没有感到不适,甚至觉得意外的颇为色情。

阿孝第一次在阿展脸上看见掠食动物才有的神色,他脸上发烧想并起双腿,但又被有力的手握住双膝分开。阿展又向前挪动,卡在阿孝大腿之间,使他没办法再次合上双腿。

阿展仔细看着阿孝的下体,“没有毛?”

“有的,剃掉了…”阿孝回答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不喜欢自己身下的毛发,所以一直都会认真刮干净。

阿展紧紧盯着那光溜溜阴茎和下面紧紧缩起来的小洞,咽了一下口水,下身硬得要发疼了。

“好美…”他俯下身,用低沉的声音感叹着。

“别看了。”阿孝越发害羞,男人的下身有什么美不美的,伸手想捂住阿展的眼睛。

阿展拿开他的手,握在手里捏住,“做过吗?”

“做过…但是很久没有了…”阿孝以前和一个男人约会过,尝试过用后面做爱,但是对方很色急,搞得他很痛,之后就再没有用过后面了。但是他现在真的好想要阿展进来。

“可以吗?”

阿孝咬着嘴唇,嗯了一声。

阿展没有和男人做过,估计着应该和女人也差不多。他也没有仔细思考的余力,放开阿孝的手,摸上阿孝的后穴,按压着揉搓着。阿孝颤抖了一下,然后试着放松自己。阿展感到手下的小口略略松开了一点,向里面塞进一根手指,紧而滞涩的触感。

他慢慢地用手指进出,感觉似乎松软了一点,又伸进去了一根手指。阿孝感受到身下那种熟悉的被侵入的异物感,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痛吗?”阿展问。

阿孝摇摇头。

阿展希望他能舒服,用另一只手握上他有点软下来的阴茎,看着可爱,摸上去也是肉乎乎的。他用平时自己自渎的方上下撸动着,阴茎越来越硬,阿展加快手下两根手指的动作,想尽快扩张好。

阿孝渐渐习惯身下的异物感,在前方快感的冲击下,发出一阵阵低喘。他两条腿轻轻夹住阿展跪在中间的双腿。

阿展已经忍不住了,他塞进去第三根手指,抽插了几下,觉得小穴似乎已经足够放松,就拿出了手指。他从床边的避孕套盒子里拿出来一个,套到自己的硬得流水的阴茎上。他俯身与阿孝亲吻,手扶着阴茎,对着小穴,慢慢地顶进去。

还是太大了,阿孝感到下身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他下意识的推着阿展的胸口。阿展咬着牙停止了动作,他看着阿孝痛得眼圈都红了,阴茎也要软下来。

“好痛。”阿孝低声说着。

紧致的小穴夹得阿展好爽,他现在只想用力操进去,但看着阿孝盈着泪水的眼睛,心中又泛上来一丝不忍。

“再试一下?”阿展喘着气问。

看到阿孝点点头,阿展控制着力度,尽可能慢地深入。但是疼痛越来越重,他看着阿孝痛苦得皱起来的表情和从眼角滑下的泪水,停下了动作。

他用最后的毅力控制着自己,深吸一口气拔出了阴茎,俯身搂住阿孝,舔掉他的眼泪,又亲吻他的脸颊和鼻尖。他拿掉避孕套,让两人的阴茎蹭到一起。他握住阿孝因疼痛软掉的阴茎,亲了亲阿孝的耳朵。阿孝发出一声轻喘,扭过来吻上阿展的唇,手伸到下面也握住了阿展粗大的阴茎。

两个人四肢缠绕在一起,温热的皮肉妥帖的贴在一起,互相抚慰着,越来越快速的撸动着彼此的阴茎,直到在对方的手里达到高潮,湿粘的精液玷污了彼此的手。

他们的喘息交融在一起。阿孝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拢顺着阿展的头发,亲了亲他的眉骨和眼睛。阿展的手停留在阿孝柔软饱满的臀部,轻轻地爱抚着。

“我还想再试试。”阿孝低声呢喃道。

“不是很痛吗?”阿展摸了摸阿孝高潮过后有些泛红的脸颊。

“可能还没准备好。”阿孝顿了顿,“要不试试用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

“你冰箱不是有……那个吗?”阿孝有点不好意思地把脸贴在阿展的胸口。

阿展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阿孝说的是他前两天买的一袋小黄瓜,放在冰箱里没吃完。那几根比自己的细一些,放进去大概刚好,不会令他疼痛。

他有些惊讶地瞧着埋在他怀里的人,明明羞得耳根通红,却还要主动求欢,他体内的血液又开始向下身集中。

“我去拿。”阿展立刻起身,拿来小黄瓜,回到卧室。

阿孝拉着阿展坐回到床上,撕开一个避孕套,套在他手中的黄瓜上。他侧躺下来,手肘向后撑住身体,另一只手握住阿展的手背,牵引向自己的身下。

阿展掰起阿孝一边的膝盖,露出那个有些发红的小洞,用黄瓜抵住入口,硬硬凉凉的触感使那一处轻轻瑟缩。

借着避孕套上的润滑剂,阿展慢慢把小黄瓜塞了进去。冰凉的表面刺激着湿热的内里,让感觉格外鲜明,饱胀微痛又冰冷,阿孝不禁打了个寒战。

阿展眼看着那小洞渐渐吃进去了全部黄瓜,咽了一下口水,“怎么样?”

“可以,动一动……”阿孝软软地催促着,分明是在和他撒娇。

手腕上开始施力,黄瓜在小穴里进进出出。习惯了身下的异物,奇异的饱胀感带来一些满足的情绪,阿孝随着节奏轻轻喘息着。阿展观察着阿孝的反应,被蛊惑一般地倾身吻住他,手下的速度越来越快。他变化着一些角度,直到碰到某个的地方,阿孝全身颤抖了一下,溢出一声低吟。阿展对准那个点,快速的用黄瓜操着。

酸酸麻麻,类似于射精的快感随着身下的动作从尾椎直冲向脑干。阿孝控制不住地扬起头,扭动起腰肢,他躺下来抱住阿展的脖颈,丰腴大腿夹住他的手臂。

黄瓜在小穴里的进出越来越顺滑,阿展目光向下,看着从避孕套里透出的翠绿色一次次淹没在嫩红色的小穴里,滋滋的水声伴着阿孝的低吟响起。一股暴戾的渴求从心底里泛上来。他把情绪发泄在唇舌之间,咬住了阿孝挺起来的胸膛上软红的肉粒。他像是吃女人的乳头一样,不断舔舐啃咬着那个小粒和阿孝的胸肉。胸口刺痛与瘙痒和下身的快感逐渐增加累积,阿孝更强烈地胡乱扭动起来。他的手环抱住阿展埋在他胸口的头,手指抓住他浓密的发丝。

即使阿孝已经尽力压抑,也不无法控制呻吟越来越响地从他合不上的双唇中飘出。柔软情不自禁的娇吟,挑逗着阿展脆弱的神经,热潮在他的体内席卷,那一抹暴戾的欲念生长着充斥了他的大脑。

他拔出黄瓜扔到一边,两臂包住阿孝的大腿把他拉到自己身下,深色发亮的巨大龟头对准那个松软下来的,因为突如其来的空虚一开一合的淫荡小洞。一切都太快了,在阿孝反应过来之前,龟头已经全部埋了进去。他一声惊呼,阴茎就埋进去更多。有了一些淫液的帮助,进入比之前顺利得多。阿孝只感到轻微的疼痛,然后就是更加饱胀炙热的满足感。比之前那根要粗大火热的肉棒前后摆动起来,阿展很快就找到那处敏感的软肉,前后操弄着那处。

阿孝因为突然被进入而有点僵硬的身体渐渐在慢慢叠加的快感中松懈下来。他随着操动软软地呻吟着,小腿环上阿展前后挺动的腰。那根粗大的阴茎还没完全进去,他就已经等不及发骚了,阿展捏着手下丰美的大腿根部的柔滑脂肪,用力地一挺 ,完全操了进去。粗长的阴茎到达了从未被触碰的深处,阿孝抽着气挺起腰,张着嘴,粉舌微露。紧致的肠道包裹着自己的阴茎,腻滑的快感在身下在胸腔在头脑里蔓延。

他是我的了,这个念头像是魔咒般回荡在心中,阿展看着身下从平静的情绪中完全剥离出来逐渐失态的阿孝,开始了身下大幅度的抽插。

他每次都用龟头顶撞着敏感的前列腺,再一次次深入操到肠道的深处。两人充满着情欲的喘息低吟,间歇的无力叫喊和肉体拍击的声音响彻房间。

“啊……哈啊……好深……阿展……不行了……”阿孝低声哀求着。

“好深……顶到哪里了?”

“呜……肚子里……”他一般闷哼着,一边摸上自己的小腹。

阿展看着他们的交合处,粗壮的肉棒每次抽出来都会带出一部分柔嫩的肠肉,然后又再次被推进去,肉壁紧紧环住肉棒,分泌的淫水浇在上面,爽得他头皮发麻。

“阿孝……嗯,你里面好紧……好湿……”

听到阿展因为高涨的情欲而带着湿意的夸赞,阿孝的脚趾因为羞涩和快感而蜷缩在一起,他下意识侧过头,躲开阿展赤裸裸的眼神。

阿展伸出手掐住阿孝的下颚,扳过他的脸面向自己,大拇指按压着柔软的粉唇,对方收不回去舌头舔着指腹,拇指陷进那双唇张开的缝里,慢慢在湿热的口腔里搅动,按压捉弄着嫩舌。阿孝迷茫地看着阿展变得深沉黑暗的双目,轻轻吮吸着嘴里玩弄着的手指,他毫不怀疑对方想要把他拆骨入腹,被占有的隐秘欲望冒上来,身下和心理的快感都更加膨胀。他迫不及待的想被更多地享用了。他勾引似的更放开地敞开自己的大腿,唾液从嘴角溢出来,白浆从被撑大的小穴边缘溢出来。上下都在流水,咕叽咕叽的水声融合在有节奏的淫叫里。

阿展身下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汗水顺着额头滴到阿孝的身上,那两半白皙的屁股因为肉体的撞击而显出鲜艳的粉红。有力的动作使阿孝的身体也在上下摇晃,大腿根部和胸部的软肉颤动着打出一道道肉浪。小腹上无用的阴茎颤抖着吐出一股股透明的前液,一点点水光洇在腹部光滑的皮肉上。那点光随着体内巨大阴茎的动作一点点鼓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明显。阿孝觉得里面被填得太满了,似乎要被干穿了,那种令他无能为力的快感累积着,冲击灌满了他的肉体,推着他的神经,直到巅峰。酥麻得令头脑发痛的愉悦炸裂开来。他不自觉地咬住口中的拇指,瞳孔向脑后翻去,大腿痉挛着抖动,弓起腰尖叫着射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高潮中的小穴紧紧收缩着,强烈的快感袭来,阿展觉得大脑中一片空白,他用力地向深处发起进攻,两只手一起按住阿孝扭动的腰,猛烈飞速地操干着,每次都干到深处那个小小的肉圈。阿孝的呻吟带上些痛苦的音色,高潮后敏感的身体被剧烈地开发着,他的手在推抓着阿展的肩膀,留下几道红痕。最后一个深顶,阿展的下身紧紧贴着阿孝已经被干得泛红发痛的屁股,挺着腰,阴茎喷出的精液流到肠道的深处,小腹上的精斑凸起出一个浅浅的弧度。阿孝觉得自己再一次真正地被填满了,疼痛与快感混在阿展低沉性感的喘息里,生理性的眼泪从泛红的眼角流下来。

激烈的高潮过后,阿展倒在阿孝身上,两具汗湿的的身体叠在一起。阿展看着身下泛着光泽的肉体,张嘴含住了阿孝早已被他啃咬得红肿的乳头,轻轻吮吸着。阿孝不自觉地又哼唧了一声,手搭在阿展的后背上,温柔地从上至下,一次次缱绻地扶过他的脊梁。

阴茎慢慢软下来,阿展也不着急拔出来,他抬起头再一次吻上那柔软又常常蛊惑着他的双唇,一个轻柔缠绵的事后吻。接吻时他没有闭上眼睛,而是看着那双湿润的几乎是盈着泪的双眸,他轻轻抬腰,阴茎从湿滑的小穴里滑出来。过了几秒,深处的精液也慢慢流出来,和大腿跟处的淫水混在一起。

“还好吗?”阿展抚摸着阿孝的脸颊,在他唇边低语。

“几好啊…”纵欲后的低柔声音带着慵懒的沙哑。

阿展更深地吻住他,两人的唇舌纠缠在一起,胸膛紧贴,修长的腿交叠。昏暗的卧室中,湿热的情潮再次滋长。

Chapter 5: Eros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他们那晚做了整整五次。

第二回时,阿展想起来戴上避孕套,但却没想到竟把套子被生生干破了。他扔掉残破的避孕套,索性不再戴。让生肉挤进生肉,精液混进淫液。

阿展结实的腰像一台打桩机,执着地不间断地向前拱,操进那个柔软、温热、湿烂的肉穴。

到最后,阿孝已经没有力气支撑自己,他趴跪在床上,阿展在身后捞着他的腰,一下下地撞击着有点红肿的屁股。过于丰满的胸部因为姿势的原因,垂着向下鼓起来,随着动作晃动,如同女人的乳房。阿展一只手握住那团乱动的脂肪,白腻的软肉从指缝中溢出来。

阿孝的后穴因为过多的使用和摩擦,已经有一些麻木。肿起来穴口被一次次打开进入,带着一丝烧灼的疼痛。他已经高潮了不知道几次,阴茎软软地甩着,只靠被操就可以达到连续的干性高潮。过于超过的快感烧得脑子里一团浆糊,他的脸侧压在床上,目光涣散失焦,吐着一段粉舌。他已经叫不出来了,随着身后进出的节奏,只能发出低声的哼吟。

后入的姿势进得很深,每次硕大的龟头都会干到深处的肠道,阿孝一度以为自己会被操死在床上,但是一种奇妙如晕眩一般的愉悦升腾起来,从肠道传达到大脑。好像鸡吧捅到了脑子里,把一切都搅乱了。

阿展也快接近极限,他搂起阿孝塌下来的腰肢,另一只手从胸膛下穿过扶住喉咙,把阿孝软绵绵的上身搂到自己怀里。湿粘的肉体贴在一起,阿展如同野兽交配时一般,啃咬吮吸着阿孝光滑的后颈,像是要留下自己的标记。会阴拍在肉感的臀部上的脆响越来越密集,每次进入都贴得很紧,小腹上被操出来的突起更加明显,结实的手臂勒在上方。那种将要被干穿的疯狂感觉再一次唤起阿孝的感官知觉,像是漂浮在快感与痛苦交界处的云端。

在极限的感知中再一次达到顶端,阿孝的身体经不住的抖动着,几乎声嘶力竭的呻吟被撞击得破碎。

阿展咬着他后颈上的皮肉,又一次射到里面。高潮的余韵退去,两个人倒在床上,阿展在喘息间吻了吻阿孝的汗湿的额头,昏昏沉沉地一起睡去。

阿孝迷迷糊糊醒过来时,浑身像是被车碾过一样,酸痛不堪。他试着动了动腰,埋在体内一晚的阴茎才滑出来。被堵住的浑浊液体慢慢流出,触感奇怪,身上脏兮兮黏糊糊的也很不舒服。沾满了各种液体的床单有一点发硬,房间里满是性爱的淫靡味道。

他撑起胳膊想起来,又被阿展揽在他腰上的手带回床上。

阿展的眼睛微微睁着,看到阿孝的脸,嘴角扬起,露出一个满足懒散的微笑。阿孝拿开他的手,拍拍他的脸颊,想低声告诉他自己要去清洗一下。结果哑掉的嗓子发不出太多声音,阿孝看着始作俑者,抿了抿嘴。双手撑起身体,一点点从床上下来。

大腿根酸痛得不行,他只能扶着墙壁慢慢走进浴室。清理花了不短的时间,他把手指伸到肿起来的穴口里,一点点扣出剩余的精液。阿展射得很深,他搞了好久才清理干净。手指抽出来时,他背靠在浴室墙上呼着气,热水冲刷着身体,他慢慢找回来自己被操散了的思考能力。

他擦干净回到卧室里,阿展已经起来了,床单被罩也换了新的。依旧困倦的阿孝躺回床上,拉起被子一角把自己裹起来,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阿展冲完凉,走回卧室,看着乖乖睡着的阿孝,心里从来未有的踏实。他小心掀开被子,里面的人抱着枕头背对着自己。被撞得以及被阴毛摩擦得发红的圆润臀部,细白的后腰上有他因为操得过于投入掐出的指痕,线条顺畅的颈部和后背还有几处斑驳吻痕。

阿孝被他的痕迹覆盖了,欲望的痕迹,也许他就是自己欲望的具像化,一座实体。

阿展轻轻进到被子里,从后面搂住这具美丽温热的肉身,阿孝轻轻哼了一声,把他搂在腰上的手抱进怀中,手臂陷到因侧躺而挤在一起的柔软乳肉里。阿展吻吻他的侧脸,搂紧怀里的人,阖上了眼睛。

静默的时光里,两人均匀的呼吸相互交织在一起。

————

阿孝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另一半床上空空的,他喊了一声阿展,但是没有人回应。

心里有点失落,但他还是起身。昨晚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已经被捡起来拾好,整齐地叠在一边,旁边还放了一件T恤。阿孝拿起来闻了闻,想起昨天那极度纵欲的一晚,脸又开始发烫,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床上可以这样放纵,简直有些淫荡了。衣服套在身上,有些宽大,刚好能遮住臀部。

身上的酸痛好了一些,他赤脚走到厨房里喝了些水,打开冰箱,看到那一袋子小黄瓜,眨了眨眼睛,有点犹豫。太饿了,他还是拿出一根,洗干净放到嘴里咬上一口。清脆冰凉,汁水四溢。

细碎的金属碰撞声在公寓门外响起,门把转动,阿展手里提着袋子,一走进来,就看到阿孝倚在餐桌边上,红唇微张,咬着一根黄瓜,一双白而修长的腿从宽松的T恤下摆露出来,圆润的脚趾踩在地上,像是葡萄一样。

两个人的脸都开始燥热。阿展把外卖拿到厨房装好,端出来时,阿孝已经乖乖在餐桌旁坐好。他没戴眼镜的样子多了一点孩子气,头发有点蓬松的翘起来,眼睛睁得圆圆的,很可爱。

“睡得好吗?”
“嗯。”阿孝撅起嘴吹了吹滚烫的粥,送入口中。

两个人都饿得不行,没再多说话。吃过饭阿展在厨房清洗碗筷,阿孝走进来,手里拿着水杯。阿展越过他,从冰箱里拿出水,帮他倒上。厨房过道狭窄,两个人离得很近。阿孝专注地看着杯子,阿展看着他,没注意水要溢出来了。

“喂,好了好了。”阿孝推开瓶子,但是还是有一些水撒了出来。

“抱歉。”阿展放下水瓶,撕下几张厨房用纸,帮阿孝擦掉滴到腿上的水。

阿孝握住他的手腕,用低柔的声音安慰着,“没事的,一会就干了。”

阿展抬起身,但是手并没有挪开,湿润细腻的大腿肌肤触感极好。纸落到地上,湿热又有一点粗糙的手顺着大腿侧面向上抚摸,留下一道水痕,直到耻骨的边缘。阿孝没穿内裤,阿展倒吸了一口气,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这张温柔平静的面孔,眼神逐渐深沉。

视线胶着在一起,厨房里的气温似乎升高了,气氛变得旖旎起来。阿展低下头,含住了柔软的薄唇。手伸进T恤下摆,摸索着腰的两侧。手湿湿的,蹭在敏感的皮肤上,让阿孝不由得轻颤。

浅吻不断加深,从调情变为占有式的掠夺。阿展压着他的身体前倾,臀部抵在到厨房操作台的边缘。阿孝手里的玻璃杯倾斜,更多水撒到身上,冰凉的水洇湿两人的衣裳,衬得肉体更加的火热。他胡乱把杯子放到一边,搂上阿展的脖子。

衣服里的手,从腰摸到胸口,在饱满的乳肉上上下滑动。掌心压过乳头,引起一阵轻喘。欲望被轻易挑起,血液向身下流动,阿展又硬了。他前后慢慢摆动腰肢,阴茎隔着裤子摩擦着阿孝的下身。被水洇湿的布料带来更大的摩擦力,阿孝觉得好有感觉,但是却没办法完全硬起来,昨晚射过太多次了。

感受着身下那根猥亵着他的巨大肉棒,阿孝默默怀疑,阿展恐怕真是条公狗。

胸口上的动作更用力了,他不由得被分了神。一边乳头被阿展用食指和拇指捏住轻轻揉搓,还没有从上一次玩弄恢复过来的胸部,被玩得又痛又痒,阿孝不由得扭动身体想要躲开。阿展双手托着他的腋下,把他抬起来架到台面上,膝盖向上一抬,顶开他的双腿,站到中间。双手抓住因为坐姿而突出来的丰满臀肉,向自己下身推过来。两人贴在一起,衣服上冰凉的水都被捂热了。

阿展抬起头,阿孝又搂紧他的脖子亲过去,难舍难分。阿展的唇厚实柔软,亲起来舒服得不行。阿孝轻轻啃咬着舔舐着,上瘾了一般。

四瓣嘴唇分开时,发出啵的一声。此时,狭小厨房里的气温已经不能更加燥热。阿孝脱掉上衣扔到地上,阿展低身,双臂穿过阿孝的膝下抬起来,阿孝的身体不禁向后仰,双手撑到后面的台面上。大腿被拉开,中间光滑的阴茎垂软着,红肿的小穴暴露在空气中,一缩一缩的,边缘鼓起,已经现出一点水光。

厨房的灯光很明亮,身上每一寸都被照得清楚,一丝羞耻感爬上阿孝的心间。

“回卧室吧?”他轻声建议。

“…已经很湿了。”阿展盯着那里低声回答。接着他伸出一根手慢慢探了进去,里面又湿又热,他想起昨晚这个小穴如何紧致的包裹着自己,舒服得想让他立刻埋进去。

阿展还穿着衣服,而自己已经全身赤裸,张开腿像个荡妇似的。他的腿并不上,只得低下头,从下向上望着阿展漆黑的眼睛,耳朵能听到自己动脉里剧烈的血液律动。他长得实在过分英俊了,仅仅一个湿吻就能让他情动,后穴里面都觉得好空虚。

里面已经足够湿润,阿展抽出手指解开自己的裤子,掏出沉甸甸的阴茎,深色发亮的硕大龟头顶在穴口,对比鲜明。阿孝咽了一下口水,没想到自己能吃下这么大的东西。

龟头撑开穴口,一点点地陷了进去,被操肿了的小穴再次被进入,有些胀痛,阿孝嘶的一声吸了一口气。

“痛吗?”

“还好…”阿孝的声音带着气音的轻柔,阿展把这回答当成邀请,扶着他的大腿根部,向前一个顶胯,全根没入。阿孝轻叫了一声向后仰起头,饱满的快感再一次袭来。

阿展运动起腰肢,熟悉的湿软蜜穴裹着自己,炙热的肠壁缠上来,像是挽留似的紧贴着。淫液随着操干分泌的越来越多,没一会儿就响起噗嗤噗嗤的水声。

阿孝一只脚踩到台面边缘稳住身形,另一条腿被架在阿展臂弯里,纤细笔直的小腿随着动作一晃一晃。阿展的头埋在阿孝的肩颈,贪婪地吮吸亲吻着,呼吸间都是阿孝的气温,温暖的,干净的。他向上抬眼观察阿孝的反应,两人的目光碰到一起,下面的小穴都轻轻一缩。

他喜欢被自己看着,自己早该知道的。阿展抬起头,看着那双湿润朦胧的眼睛,侧着头吻上微张的唇,含住阿孝半露在外面的粉舌。他们以最近的距离望进对方的双眼,唇舌纠缠,身下的交合越来越快。阿展在呼吸交换之间呢喃着阿孝的名字,像是迷恋一般地抚摸着他的身体。一股瘙痒着的满足感在心里升起,生理上的快感,心理上的快感融合在一起,从湿热的肉体里生长,爱意在发芽,像是心口上裂了一个细缝,所有那些积累至今的欲望和情绪都灌了进来,填满了胸腔。

失控了,阿展紧紧环住阿孝的腰,下身又快又猛的一次次顶到深处,白灼的淫液染湿了裤子。他的舌头在阿孝的口腔里侵犯着,身下也则在后穴里侵犯着,呜咽似的呻吟间歇的溢出来,来不急咽下的口水从嘴角流下。阿孝的身体被撞得前后晃动,他两只手紧紧圈住阿展的脖子,迷茫地看向对方炙热得接近疯狂的眼睛。下面更湿了,淫液顺着股沟流到台面上,湿粘了一片。

阿展与他贴得更近,在肠道里面干得不能更深了。身下的愉悦混合这一点麻木的疼痛,推展着彼此,如同浪潮层层叠叠席卷了两个人的神志。脖子上的胳膊越来越紧,小穴开始收缩,带着痛意的灭顶高潮再一次降临,阿孝挺起胸张着嘴高声叫喊出来,手指紧紧掐着阿展的衣服,阴茎吐出一点半透明的液体,小穴紧绷,喷出淫水又被堵在里面,更涨了。他轻轻痉挛着,面色潮红,一脸失神,阿展紧紧盯着他他,不愿意错过他高潮时哪怕一瞬间的表情。

他也快到极限了,用力地猛干了几下,在对方接近痛苦的呻吟里,阴茎抖动着射出来。强烈的快感使他扬起头,低低嘶吼了一声。

他放开阿孝的腿,软下来的阴茎滑出来,一股浊液顺着腿根流出来。沉浸在高潮的余韵里,阿展环抱着阿孝,轻轻地不间断地亲吻着他含着泪的眼睛和汗湿的鼻尖,缠绵又温存。渐渐恢复清明,阿孝回应着他,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后颈。

阿展从来没有和哪个人这么疯狂和不知休止地做爱,也不知道他可以对一个人有着这样深的欲望,而且还是一个男人。但是阿孝平时这么温柔又平和,羞涩起来红着的脸颊却比任何人都可爱,做爱时还显露出一种清纯的淫荡,操得狠了眼角会流泪,但是缠住他身体的四肢却不会松开,呻吟再高昂都柔软得如同浸了水,不得不令人沉迷。尤物,他心里只能想到这个合适的词汇来形容他的阿孝。

他搀着失力着不得不挂在他身上的阿孝站起来,对方腿一软差点要跌下去,阿展反应迅速地扶住,索性拦腰抱起。阿孝还没有被人这么抱着过,他只在电影中看到过,被人横抱在怀里虽然称不上舒服,却让他不得不心动。

抱到浴室,阿孝推脱着让他出去,阿展不肯,两个人纠缠起来又差一点擦枪走火。温热的水在身上流过,阿展的手指伸到湿软的穴里抠出来剩余的精液,阿孝脸埋到在手臂里,咬着嘴唇。阿展抬起他的脸,怜爱地吻着。

水雾蒸腾的浴室里,残留的情欲流连在身体之间,水是媒介,湿漉漉地裹住两副躯体,洁净的、污秽的,白色的、黑色的,属天的、属地的,生长到一起。

————

阿孝穿好衣服,在门口整理衣领,阿展在旁边看着,好似欣赏不够。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叫的士就好。”

阿展沉默了一会,又问道:“你到底叫什么?”
“你不是知道吗?”阿孝笑着回望他,没有再多说。

他既然不愿意透漏,阿展便也不再多问,“下周几时得闲?”

“我下个月之前都得闲。你边日休息?”

“下周四。”

“那到时候见。”

阿展走过去,又低头吻上去,黏糊糊地拉扯了一会儿,才肯放他走。

当门再一次关上时,房间里又变得格外安静。他躺回床上,枕头上还残留着阿孝的气息。

接下来几天,阿展的心情明显变好了很多,同事们也松了一口气。虽然都是新人警察,但是大概因为阿展过人的气质和体格,大家都格外敬他三分。

这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日子。阿展回总局办事,中午吃饭时附近的同事在闲聊,他本是无意听这些八卦的,但是一个名字传过来,使他停下,侧过头。

“倪永孝”

“倪坤的三儿子已经从英国回香港了。”

“三合会成功吞了一块地盘。”

“公司搬到中环了。”

……

一句一句,落到耳朵里。他回忆起之前阿孝说过的那些话,一切都变得合理了。

心脏沉下去。呼吸也沉下去。

他离开餐厅,站在外面的门廊。想着也许该给那个号码打过去,也许他该亲自问问。但是终究还是打消了这些念头。

倪永孝。

他默念,三个字节粘连在一起,末尾那声呼气像是一道叹息。

阿孝。

他恐怕已经叹息过千百遍了。

Notes:

愿那属天的和属地的爱神同时显现,合二为一。

Chapter 6: 形式

Summary:

被干失禁的阿孝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阿孝昨晚没有睡好,他做了一个梦。

梦境里天空中浓重的铅灰色云层与海水几乎融为一体,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种末日般的压迫感中。他站在街道的中间,看着远处滔天的巨浪袭来,看着维多利亚港原本平静的海面被割开,海水卷起的百米高的浪头,从远方极速地向他奔涌来。香港将被海啸吞噬,然而他的身体这么重,无论使上多大力气都只能缓慢地牵住他的步伐,根本无法奔跑。巨浪已经撞上尖沙咀的天际线,建筑在逐渐破碎倾塌。恐慌和焦虑扼住了喉咙,他几乎不能呼吸,无处可逃,海啸终究临近,一堵高墙一般吞噬了他的视线。他将被冰冷的海水卷入洪流,他将带着遗憾死去,种种思绪缠绕在一起,黑洞一般沉重。

阿孝猛地惊醒,睁开眼开到那熟悉的天花板,一时半会儿还有些恍惚,分不清是在现实还是梦境。他看了看闹钟,时间还早。

最近经常做这样令人紧张的噩梦,他和阿妈在吃早饭时说起。阿妈听了放下筷子,要他今天去妈祖庙拜一拜。归国的游子梦到海难,确实是该求一求妈祖的保佑。

司机载着阿孝到旺角一带的天后宫,他吩咐司机在外面等着,一个人走了进去。在闹市区的妈祖庙并不算宽阔宏大,但是历史悠久香火鼎盛。即使在工作日的白天,也有一些人来祭拜。许久没有闻过的香火味道充盈了四周,阿孝看着一位瘦弱的老妇人虔诚地捧着三炷香向妈祖像鞠躬,想了想一会儿自己该求个什么愿望。

他接受过正统的西式教育,并不热衷于求神拜佛。但是人在隐秘的恐惧面前总会有些脆弱,比如亲人离去时,比如死亡来临时。阿孝知道自己暂时不会死,但是对于被激情蒙蔽双眼的年轻人,失恋不比死亡好多少。他绕着庙宇走了一圈,看着木质屋顶上悬挂的一排排燃烧着的盘香,和密集摆在一起的神像和贡品,神和人都是忙碌的,那妈祖未必能保佑他刚刚萌芽的感情吧。

旁边一个打扮质朴的老人坐在木桌后面,上面一张纸用楷书写着解签100蚊。既然来了不如问一问前路,阿孝向他要来签筒,走到神像面前,闭上眼睛默念大师教给他的咒语,心里想着那个疑问,上下摇晃着签筒。细小木棍弹在木桶上发出清脆细碎的声响,哗啦哗啦几声,一根细棍被选中掉在地上。他捡起来看了看,是中签,坐到大师对面,把手上象征着他命运的竹签放到一张苍老的手上。

老人取出签文,问他求什么,阿孝一时问不出口他想求的恋爱运,犹豫了一下便说问友情。老人略略吃惊,极少会有人来找他问友情,他看着对面青年人略略僵住的神色,了然地笑了,“友情之上,恋人未满?”

老者的笑容里透着些精通世俗的智慧,想来自己也不必遮掩,阿孝点点头,拿过签文看起来:

心如明镜照乾坤,自省自悟天地宽。
千山万水行无惧,但随本心万事安。

老者煞有介事地拿着笔在签文上写写画画,和他解释其中的含义,“看来最近的问题很多啊…你需要敞开胸怀,正视自己的内心,便能如镜子般清晰地看见真相,洞悉前路。不必过多纠结过去和以后的事,要坚定自己的信念,追随初心,就能得到真正的平安与幸福。你需要和那个人坦白,情人之间坦诚是很重要的。你们前路虽然有不少挑战,但你若能做到我所说的,结果定会如愿。妈祖会庇佑你的。”

“要是不呢?”
“恐怕要经历一些磨难咯。其实一切的答案其实都在你自己的心里,你知道该怎么做。”

阿孝不禁有点失望,这些话说得都有道理,但是也很光面堂皇,似乎放谁身上都适用。他把一百港币放到桌子上,道了声谢,签纸也叠起来放进口袋。

“可以问一下,先生你是做什么的?”
阿孝微微一怔,“会计。”
“啊,会计吗?”

想起刚才的签文,他抿了抿嘴,点点头。老者笑了笑,意味深长,看得人心里发毛。这时另一个求签人过来询问,阿孝便道声再见走开了。

来到门口看见司机还在树下抽烟,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阿孝吩咐他先回家,司机还有些为难,但是阿孝执意如此。他坚定起来的时候不容人拒绝,温柔的话语也很有力量,终还是把人打发走了。

今天还约了阿展,他的心情原本是很愉悦,但因为昨晚的梦境以及那个签文,心中开始惴惴不安。在门卫那里登好记,他一步一步走上楼,那莫名的不安也越来越强烈。

在门前,他停了几秒,吸了一口气,还是抬起手按响了门铃,等了一会儿,门被打开。阿展看着门外的他,没有说话,神情有点复杂。

阿孝的心情慢慢下跌,他还记得上一次阿展开门看到他时,那紧张又欢喜的神情,与现在完全不同。对方侧过身子让他进去,坐到餐桌对面,他看着阿展从厨房拿出上次阿孝带来的那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摆在桌子上。瓶塞拔出来,闷闷的一声响,深红色的液体盛满了两个杯子。阿展坐下来,看着垂着眼睛的阿孝,房间里安静的出奇,有些生冷尴尬的气氛取代了之前一起时的缠绵暧昧。

阿孝脸上有点低沉的神情让阿展一时无法开口,他看着对方抬起酒杯喝了几口,暗红色的酒液染深了他的双唇。那双眼即使透着伤感时,也是美丽的。剔透的眼珠向上抬,对上阿展漆黑得忧郁的眼睛,心里有点苦涩。想必他都知道了,最近三合会的动静闹得蛮大,早晚会被知道,阿孝明白现在要直面这个事实。

“你都知了?”
“嗯。之前为什么没有同我倾?”

阿孝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大概相遇时的天气太好,阳光太明媚,大概那几天的伦敦突然变得格外美丽,在环境细微的变化和影响里,他做了不一样的决定,像是顺从了某种安排,他对这位俊美的青年产生了好感,天注定一般。他不知道何文展能不能理解,他张了张嘴,又不知从何开口,他不想道歉,他觉得他们之间不应该存在道歉。

“还要继续吗?”他不喜欢拐弯抹角,但是问出这句话时,心跳还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一声一声在耳边响起,等待的过程时间被拉长。他暗自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阿展拒绝,他就离开,如果他会做什么不利于他和他家的事,那他应当不会活过这个礼拜。

阿展一时无法说出不字,他应该斩钉截铁地拒绝的,就像他心里演练过的一样。但是看着对面活生生的呼吸着,面容平静,仪容文雅的阿孝,他说不出口。实在难以把眼前这个人和黑社会联系在一起,更何况他还曾在自己的身下红着脸害羞地张开腿呻吟。

阿展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阿孝看着他沉默地喝下了瓶子里所有的酒,自己的酒杯也被拿过去,剩余的酒液顺着喉咙进入到一个燃烧着的胃里,帮助疼痛在体内滋长。

酒精对于他做出拒绝的反应没有任何帮助。警员和黑社会有私联是大忌,但是在这一刻禁忌似乎变得诱人,像是诱惑着夏娃的智慧果,何文展吃下这枚果子,生出的不是羞耻心,而是欲望,反叛的欲望,情欲,爱欲,混合在一起,黑暗得像是他埋在身体里曾属于原始野兽的心。他不愿意顺从命运,他可以抵抗,他要做他想做的。

“继续。”声音意外的坚定,他看着阿孝的眼睛泛着红,蒸腾的酒气烧得他头脑发热,眼神也很热。狩猎者的眼神,他看到了自己钟爱的猎物。

“你确定吗?”阿孝的声音有一点颤抖。
“你确定吗?”阿展反问。

没等阿孝张嘴,阿展就站起来,揪住他的衣领把他隔着桌子拽到自己面前,力度之大,大腿撞到桌子边缘。阿孝一声痛呼,双手撑到桌面上,一些疼痛让他努力带着的冷静面具掉下来,他的眼睛里出现一点惊慌和不安,他其实也没有自己表现得如此淡定。

在他说话之前,阿展开口了,“收声。”一道低沉的命令。

阿孝看着他的眼睛,他们的呼吸混在一处,他的气息使心跳得不能更快了,在这个房间里他只能听见自己奔腾的心脏。

在胶着紧张的气氛里迎接一个吻,一个不同以往,粗暴的充满占有欲的吻。

阿孝抬起膝盖,跪爬到桌面上,拉进了身体间的距离,抱住阿展的头,接受了他的占有。

命运不是要他坦承吗?他现在至少可以坦诚自己的欲望,他想要何文展,他想和他做爱,他想被他掀开,向他露出自己脆弱的喉咙。

阿展松开他的衣领,接住他温热的身躯,搂进自己怀里,一只手按住他的后脑,侧着脸更深入地吻进去。嘴唇紧紧贴在一起,唇舌交缠,互相侵入彼此的领地,不相上下地掠夺、吮吸、舔舐。也许禁忌让激情燃烧得更快,血液沸腾着,欲望在血管里交织蔓延到最末端的毛细血管。处处点燃火种,他们之间的衣服也几乎要燃烧起来。

阿孝整个人都倚到他身上,贴得这样紧,他的扣子被解开,颈部细软的皮肤被咬住,他似乎想撕烂自己的喉咙,如自己所愿的那样,喘息的震动被吃进嘴里,锋利的牙留下烙印。他解开阿展的皮带,把半硬的阴茎握在手里,粗大的不需要很久就会为自己挺立起来。身下已经要湿了,他能感受到点滴湿滑的液体从内部流到穴口,再慢慢涌出来,温热瘙痒。他向前轻轻顶着胯,隔着裤子磨蹭着巨大的阴茎,前液阴湿了一小块布料。对方的动作越来越粗暴,他的衣服被扯开,圆润饱满的胸部挺起来,牙齿摩擦着乳头,舌头留下湿漉漉的痕迹,被撕咬的皮肉疼痛,他扭起腰来,小腿打翻了酒杯,玻璃碎在地上,清脆而尖锐的响。

微微吓到,两人停顿了一下,阿展抬起头,深黑的眼睛再一次找到阿孝的脸,眼镜被摘下来,又一次吻住他的唇,柔软的轻薄的,他还是不忍心令他疼痛。

衣服堆到脚边,盖在碎玻璃上,阿展掰开他的腿,看着那个流水的小穴,龟头在穴口戳刺着,每次接触都让阿孝的呼吸带上战栗。他搂住阿展的腰,头埋进他的胸口,一双大手在他身上的软肉游走,他会被捏做成一个合适的形状,肉棒用力地捅进去,淫液从边缘溢出来,他轻轻喊叫着喘息着,睫毛在抖动,蹭在那片光滑的皮肤上,心脏的位置。

阿展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阿孝攀着他的身体,前后摇摆着,桌子摩擦地面的粗糙声音,肉体相撞和流出来的水,他们的呻吟,混在一起,另一个杯子摔碎在地上,没有人为它分神。

由于没有扩张带来的疼痛,在湿软的穴里慢慢融化,低柔的叫声都有了甜蜜的味道,甜蜜的快感在穴内细微不平的地方、在深处,在被性器顶开的每一寸黏膜,像电流般缠绕着感官。

他对疼痛的忍受力比自己想的要强,那一丝残余的痛苦会让快乐更鲜明。阿展把他推倒在桌面,他敞开双臂,手掌反撑着桌子另一边的边缘,那双笔直的小腿被架在肩膀上。他被大开大合地操着,身体被推着向前滑出去又被捞回来。那柔软的腰因为交织的快感弓起来,平滑的小腹上的那块皮肤也被顶起来,龟头操着结肠口,脑子里生出雾气,遮盖了现实的所有。在这一刻无条件向他敞开的身体,包裹住阿展内心的疑惑和愤怒,他知道他会继续,继续埋进这个湿软的洞,在里面射精,精液会让湿漉漉的欲望在里面生长,还有他不得已浇灌的爱意,他钟意这个躯体,以及躯体的主人,因为失控的操干,叫得越来越大声,眼角分泌出泪水,被操射在这张餐桌上,他扬起头,手腕紧绷着,手臂上的青筋浮现,淡蓝色,如同他埋在情绪里仅仅一点的悲伤。

红酒瓶子摔碎在地上,声音更沉闷,到处都是玻璃的残渣,阿展把被干得发软的阿孝抱在身上,手穿过他的腿弯,兜住他肉感的臀,阿孝搂着的脖子,迷糊糊地又找到他的唇,他轻轻咬着,在被架起来时,哼了一声,阴茎戳进很深的地方,下面的精液混着淫水从边缘漏出来,湿湿滑滑很容易就能操起来。他被站着的阿展抱在怀里干,他的嘴闭不上了,他的穴也合不上了,液体从两端流出来,要被鸡吧干穿了。

“啊…啊…不行了…不行…呜…要到了…”

他长大了嘴,瞳孔失焦似乎在看着前方一个幻影,阿展盯着这张丢失了所有伪装和平静的,淫荡的面容,更快速地向上顶。这副身躯耸动着,在巅峰来临之前蜷缩在一起,痉挛着,收紧了肠肉饥渴的甬道,榨取一汪血气。更加湿漉漉了,他们的皮肤上都附上了汗水,他紧紧攀住他的后背,厚实的唇亲吻他的眼睫。

他被放到床上,两个人抱在一处亲吻,滚烫的皮肤粘连着彼此。阿孝从高潮中缓过神,察觉到自己的嘴唇都被亲到麻木了,阿展硬邦邦的又贴着自己,被站着操得肿起来的小穴留出一股股的温热液体,不知道是淫液还是精液。还想要,他把阿展的手挪到自己胸口上,乳肉被妥帖地照顾着。阿展抬着他的腿再一次干进去,把阿孝还软着的光溜鸡吧刺激得慢慢变硬,手从胸口移到小腹,按压着,能感觉到自己嵌入对方身体里的律动。内穴里面的感觉更加强烈了,阿孝松开那双唇,在他的嘴角低声叫着他的名字,一声一声加重了动作的频率,他的腰迎合着扭动,操到更深的地方去,好胀,要撑破了他的皮囊。

肚子上的手配合揉弄着那一层薄薄柔滑的脂肪,一股尿意从内部升起,又痒又热,随着按压一点点在身下蔓延。

“停…停一下…嗯…阿展…别…”他轻轻推着阿展的胸口,下意识的收紧小穴。对方反过来压住他,猛烈地抽插起来,连根拔出,再一插到底。湿滑的的肠道紧紧被那一根肉棒压着,膀胱被从外到内挤压着,肚子里好酸,过深过强的快感使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一股热潮一般释放出的尿意和甜美酥麻的射精感填满了感官,热乎乎的液体从阴茎漏出来,流到两个人交合处流向身下,淡淡腥膻的味道散开。

竟然被操尿了,阿展看着阿孝失神的脸,心里也湿乎乎的发潮,他压紧了他的臀部,腰部大力地向前撞去,耻毛磨蹭着阴部光滑的皮肤,又湿又红。淡黄色的尿液继续一股股流出来,泪水也无意识地流出眼角,阿孝的呻吟都染上哭腔,羞耻感和令人崩溃的快感要逼疯他了,他拍打着阿展的肩膀,换来手被擒住按在上方。阿展低头咬住他挺立的乳头,齿峰在敏感的皮肤上摩擦,舌尖舔过顶端,阿孝倒抽了一口气,仰起头胸部挺上来,嗯嗯啊啊地叫声变了调,像被操坏掉的美丽玩偶。结实的腰继续在湿淋淋的下身冲撞着,过多的液体在肉体间四溅,响亮地回荡在卧室里。喘息和淫叫,在破碎的理智里倾泻出来的肉欲,属于青年人的感情会在里面烧出火光,烧红了两双眼睛。

阿展很热,他的心情很热,身体也很热,他钟意,失控的倪永孝,和像动物一样在原始需求里求欢的性爱。他们也许会死在过于激烈的高潮里,他们不如死在床上。他看着阿孝越来越朦胧的眼睛,舔掉他眼角边的眼泪,咸的甜的,浓烈的性爱的味道和骚味,吻住他合不上的嘴,咬住他的舌头,射进那个肉洞里。阿孝翻着白眼又去了,半硬的阴茎流出些浑浊的液体,尿液和精液弄脏了两人的身体,肚子上顶起来的包慢慢平缓下去。

阴茎抽出来,体液从合不上的小穴里流出来,穴口松松的敞着,能看到里面殷红的肠壁,清理起来倒是容易。

随便弄干净,两个人倒在一塌糊涂脏兮兮的床上,阿展从后面搂着阿孝绵软的身体,吻着他的头发。

“下次不好这样了。”阿孝对于被操到失禁还是好介意,现下没力气,抱怨起来也是软软的。
“怎样?”
“……”他抬起后肘怼了怼阿展的胸口,就被捉住的手腕,一个吻落在后颈。

阿孝看着床上一块深色的污渍出神,也许自己当初同意再和他见第二面时,就已经定下了接下来要走的路。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已经建立了一种亲密的联系,像是一个事物的两极,人间一个残缺的物件找到了在天的完美形象,欲望找到了单纯的本质。

既然要和阿展继续下去,他总要想好对策。

傍晚离开前,他们又靠在玄关的墙上亲吻,他不得不在阿展又一次完全硬起来之前打断他。他们凝视着对方的眼睛说着再见,又约好了下次的时间。阿孝走出这栋楼,检查这附近的道路和商铺,找到一家咖啡书吧,他走进去买了一本书,看了看布局,有一个后门直通建筑后面的小道,可以从那里进入阿展公寓的后门。他确定下次可以带上司机了。

到家,他先换上一件高领的毛衣,遮住脖子上的吻痕,才吃过一点东西。在客厅陪阿妈说话时,父亲把他叫过去,责问他今天为何单独出行。现在不比从前,帮会比之前实力更盛,扩张期间免不了得罪人,他应该被随身保护,即使他不愿意。阿孝点着头应下来,书房暖黄的光下,他看着父亲眼角比之前更深刻的细纹,和斑白的鬓角,心里生出一些忐忑。

如果不能坦白,如果会有磨难,如果要偿还……但愿别落在他爱的人身上。

Notes:

啊啊啊啊啊,我本来想好好写一章剧情的,但是他们俩擅自做起来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怪这两个火气大的年轻人😠

Chapter 7: 庆生番外:圣诞夜和天使灯

Summary:

#鱼女心经#,妈咪24小时庆生活动文,详情见超话

回到相识的起点,在伦敦一起过圣诞节吧🎄
因为和剧情相关,就把这个番外放在正文了。
包含:舔b,镜子play

Chapter Text

阿孝和阿展从不争吵。

两个人都不是冲动的性格。阿展话不多,有脾气也不会向阿孝发。两人若产生什么矛盾,大抵就是沉默加上沉默。

临近圣诞节,他们原本没做什么计划。

某个纵欲过的午后,阿孝头枕在阿展的胸膛上,刚刚在他身上骑了好半天,还有些气喘吁吁。前额的头发被汗水浸湿,垂下来贴在皮肤上令人发痒。

欲望燃烧过后的温度还残留着,室内多少有点闷热。即使进入十二月,白天的香港也常常谈不上很凉快。

阿展的胸也挺大,不过和自己的不一样,都是认真煅练过的肌肉,摸起来硬硬的又有弹性。阿孝的手指在上面划来划去,突然有些想念英国的冬天。

他抬起头看向阿展,眼神明亮,“圣诞节要不要去伦敦?”
虽然用的是商量的语气,但他心里已经隐约做了决定。

“这么突然?”阿展的手在阿孝有些汗湿的蝴蝶骨上摩挲着。
“那边圣诞节很有气氛的。”
“我们又不过圣诞节。”
“你不想去?”阿孝的声音带了一丝失落。
“那时候请假好麻烦。”
“你今年不是还有假期?我可以买机票,酒店的事情也不用担心。”想他大概会对价格有顾虑,圣诞期间出行总是最贵的,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对阿展却不一样。
“不用,在香港不是也几好?我陪你出去过?”阿展知道他的心意,但他确实不愿意花他的钱,准确讲,他很不愿意花黑钱。

“那我自己去。”
“得。”

阿孝又把头放下,没再讲话,手指也收了回来。他当然是想和阿展一起去的,在那儿他们什么都不用忌讳。香港并不适合谈恋爱,这里拥挤、匆忙又喧嚣,还要时刻提防着被发现。虽然他都好钟意和阿展在这间公寓里尽兴欢愉,但是他也怀念那些两个人可以手牵手走在大街上的时光。

“我还是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去。” 他依旧坚定地说了一遍自己的愿望。

阿展想了想,回答道:“明年吧。” 他想明年提前做好计划,应该可以和他一起去。

“所以这次真的不行吗?”
“不行。”阿展拒绝得直截了当。

阿孝不再说话,他并不喜欢强人所难。但心情终究变得不大顺畅,在阿展面前他已不太会费力掩饰自己的情绪。离开之前他几乎没再讲话,连笑容都懒得给。

临走时阿展在门口抱住他,他也只是敷衍地拍拍他的肩膀。

接下来的几天阿孝都没有音讯。阿展到电话亭给他的办公室打了一通电话。接通后,阿孝只说他最近没有空。他并没有撒谎,年底之前要过的账目很多,他又同爸爸请了假,走之前工作必须要全部整理好的。

阿展问他是不是已经订好了去英国的行程。阿孝如实回答,他买了23号的机票,回去的也买好了。接着又提到他预定的Savoy酒店套房,问阿展是不是真不想来。但阿展没再回答,他也识趣地不再问下去。挂掉电话,阿孝心中酝酿出不快。好一个不欢而散,他默默想,又把注意力转移到工作上。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很早出门,夜晚才回家。

一天深夜,他在书房和爸爸聊到工作的事,倪坤看着他格外疲倦苍白的容颜,都难得心软,叫他把事情交给身边的人。但是阿孝摇摇头,让他放心,还是自己来做比较妥帖。

倪坤点点头,抬手在他脸颊上轻轻摸了摸,“都瘦咗,唔好太勉强。”

阿孝眨眨眼,低下头,嗯了一声。乖顺得和小时候一样,爸爸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回去睡觉,声音低得也和小时候哄他时的音量一样。

阿孝离开书房关上门前,看到倪坤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瓶威士忌。地面上父亲高大的背影被台灯昏暗的光拉得狭长。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注视,倪坤转头看向他,平时里严厉的双目在这时终究显出一些苍老。

关上门,阿孝只觉莫名的伤感。他现在也不很确定自己是不是应该留在香港,但是更改做好的决定不是他会做的事,他还是会去的。

时间就这样飞速流过。阿孝每天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23号起飞前还去了一趟公司。赶到机场时他还是给阿展打了一个电话,没有接通,对方可能是在出勤。手头的事情告一段落,轻闲下来的头脑隐隐作痛,心里也惴惴不安。阿孝打给他的传呼机,留下一条留言,提着行李奔向登机口。

他坐在临窗的位置,边桌上摆了一支玫瑰,鲜艳的红色在浅色调的机舱里像是一抹血。一上飞机空姐就端来香槟,从高脚杯底部不断冒上来一柱细小的气泡,滋滋作响,阿孝看着变得越来越小的香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

打车到酒店,阿孝冲了凉换好衣服就出门去。飞机上酒饮得太多,他在卫生间吐净了肠胃,回到空姐铺好的座位上便倒头大睡,所以倒不觉得有多疲倦。

父亲本来计划安排保镖跟住他,但他并不想被英国的朋友看到。而且那些保镖英语都不大行,带在身边反倒是个累赘。总之他还是如愿一个人来了。

酒店位于繁华区域,临近泰晤士河。冬天的伦敦天空总是阴沉发灰,一阵风刮过来透着湿冷,偶尔伴随着一些雨点,并不算舒服。但这正是他需要的,一点属于冬天的寒冷,裹上厚厚的大衣,脸埋在羊毛围巾里,呼出来的热气模糊了眼镜。

河对面的现代建筑灰蒙蒙的犹如这天气,他伫立在河边突然生出荒诞之感。去年这一天他在公司里忙得不可开交,前年则和朋友相约同游巴黎,在卢浮宫里泡了一整天。现在反倒一个人,在盛满了旧回忆的河边发呆。

他并不喜欢沉湎于负面情绪,浪费时间且毫无意义。回到宾馆,他给老同学们打去电话,安排好晚上和接下来几天的约会,又去商店挑选了几件合适的礼物。

傍晚,老同学们久别重逢,大家不免聊起之前上学时的事情。其中一个还在同一所学校读博士,说起之前很难搞的某个教授的趣事。大家一起笑得好开心,一边吃东西一边碰杯。有人埋怨阿孝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他们回来的消息,阿孝只是笑着解释说全是他临时决定。他从来都不是团体中活跃的那个,当初玩到一起也是被一个同学拉过来的。在异乡,大家总是要抱团取暖才能熬过漆黑又漫长的冬日。又这样聚在一起让他想起了之前的日子,虽然大多是听着他们又笑又闹,但心里也都一样满足。

吃过饭阿孝又同他们去爱尔兰Pub喝了一巡啤酒,午夜才回到酒店。套房一室一厅的布局,宽敞奢华,一个人住却显得空荡荡。床边已经摆好地巾和拖鞋,被子的一角被掀开,整齐地叠好了,夜灯亮着,和Pub里嘈杂的环境相比安静得会令人感到伤心。

阿孝的头因为酒精的作用而晕晕沉沉,那些愉快的、悲伤的思绪都变得轻飘飘,如同蒙在脑海中的雾气。

一个人的午夜,他脱掉衣服,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向黑暗交出了意志的权力。

————

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过,阿孝一直睡到接近中午才被床边的电话吵醒。酒店礼宾台打过来的,说有一位客人来找他。

他猛地清醒,心中隐隐有些预感,寻问起那位客人的模样。是一个短发的中国青年,那应该不会是别人了。他请工作人员让那个人在酒店Lobby等他。

说完,他就迅速起来冲凉,整理好头发,穿上衣服,拖鞋都来不及换就跑出去,不停按着电梯的按键,进到电梯间,心脏的跳动随着下沉的速度不断攀升,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在大厅,他从远处就辨认出了阿展的身形,他穿着深蓝色的夹克,坐在沙发上,脚下放着一个行李包。他注视着前方,等待着,注意到向这边跑过来的阿孝时,立刻站了起来,没管放在一边包,没管周围的一切,他大步走过去,差点撞到推着行李车的门童。他嘴里嘟囔了几声抱歉,继续目不斜视地向前。

大理石的地面光洁可鉴,阿孝跑得急,穿着拖鞋滑了一个踉跄。在膝盖要接触到地面时,身体被一双结实的手臂接住了。他喘着气抬起头,看见一脸笑容的阿展,笑意也爬上嘴角。眼镜有点歪地架在鼻梁上,阿展扶起他,帮他戴正了眼镜。

“你怎么来了?”阿孝的声音还有些不稳。
“请到几天假就来了。”其实他和上司说了几次,要不是阿展工作以来一直做得出色,也从未提过什么请求,不然不会批圣诞这几天假。
“冷不冷?”他摸了摸阿展的外套,实在有些太过单薄。
“有一点。”他没来得及买新的外套。

如果不是因为周围的人还是太多,他们早就拥吻在一起了。阿孝拉着他的手去乘电梯,十指交叉紧紧握在一起。

进了房间,阿展扔下包一把抱起阿孝,把他举到空中,阿孝搂住他的脖子笑着亲吻了一下他的唇。温热的,厚实的,他想念的。

“点解唔同我讲你要来?”
“惊喜嘛。”
“痴线。”阿孝抵着他的额头,胸腔因为笑声微微震动,“其实你只要打电话过来我都可以立刻返香港揾你。“
“不用,我来了。”

阿展放下他,两人就热切地吻到一起,嘴唇相叠,落下一个个细密的亲吻。他们还没有分开过这样久,内心层层叠叠的思念交织在唇间,舌尖轻触缠绕在一起,头轻轻侧着转动,吻过每一个角落。体温一点点上升,阿展脱掉外套更贴近怀里的身体,隔着衬衣抚摸他带着圆润弧度的后腰,和挺起来的饱满臀部。阿孝勾着他的舌头带进自己口腔,吮吸着吃下他的唾液,双唇之间啧啧作响。

漫长的亲吻结束时,两人呼吸都有一些不稳。阿展说他先去洗一下,阿孝便点点头。

浴室里,阿展洗好拿起毛巾正擦着头发,咔哒一声,门被打开,阿孝探出头,冲他笑了笑,脸上露出一抹羞涩。他扶着门框缓缓走进来,头微低着,赤裸着身体,像是某副浪漫主义画作中,显现于凡人世间的希腊神祇,在明亮的灯光里,在雾气里,周身皮肤都散发着朦胧的光。

阿展几乎是立刻就勃起了,他走过来抱住他,手指划过他夜夜渴求的肌肤,鼻子嗅着他的味道,亲吻着他的额头和眉毛。吻到耳朵时,阿孝轻轻抖了抖,他身上很敏感,耳朵更尤甚。做爱时如果亲他的耳朵,身体就会扭得更厉害。倘若逗弄得太过分,阿孝就会轻轻地打他一下,推拒着他的手会被握在手里,阿展身下的动作总能打断他微弱的抵抗。

阿孝扶起他的脸细细地观看,越贴越近直到不得不开始一个亲吻。阿展的手一边爱抚着一边向下握住阿孝光滑的阴茎,温柔地撸动着。感受他在自己手里变得越来越硬。另一只手伸到后面,在穴口按压着,直到放松下来,再慢慢伸进两根手指扩张。小穴越来越湿润,阿展抽出手指转过阿孝的身体。阿孝两只手撑在洗漱台边缘,回头只看阿展蹲了下来,手放在他的臀部,便立刻意识到了他的意图。阿孝伸手试图阻止,却被阿展握在手里,吻了吻他的手背,又按住他的腰让他趴下来。

心里带着一点忐忑和羞涩,阿孝低下头闭上眼睛,感到臀瓣被轻轻拉开,温热的呼气喷在中间敏感的后穴,伴随着一条湿滑柔软的舌头舔了上来,前所未有的陌生触感让他禁不住抖了一下。舌头在他的穴口周围舔弄,湿热发痒。小穴收缩着又被再次舔开,越来越湿,阿展的舌头伸进洞里,在洞口浅出进进出出。阿孝忍不住发出轻微的低吟,羞耻又兴奋的感觉使接收快感的神经更加敏感。

阿展的舌头卷起来,探进去更深,在敏感的肠壁上碾压着,使更多的淫水分泌出来,配合时不时地吮吸,爽得阿孝轻轻地扭起腰来,不由自主的配合他的舔弄。白润肥腻的臀肉颇为积极的顶上来,阿展不得不用手更用力的扒开两边,脸几乎全部埋进去,舌头快速的进出模仿着性交的动作。阿展的口活不差,舌头长得也长,舌尖每次碾过敏感突起的边缘,就换来阿孝一声喘息。若是含住肉穴用力一吮,阿孝就会轻叫出来。

好舒服,阿孝前后都在流水,他好久没有被干了,没能被满足的渴望不断膨胀。他撑着洗漱台直起腰,扶着阿展的头顶让他抬起脸,看着那双黝黑炙热得能把他烧出一个洞的眼睛,几乎用着恳求的语气,低柔地哼吟着:“我想要…”

“要什么?”阿展看着他,等着一个答案。糜红的肉穴湿淋淋的,似乎和它的主人一样等不及了。

“我想你操进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垂下眼睛,红润的唇翁动着,声音低不可闻,但是刚好能让阿展听到。

他几乎不在床上说什么骚话,此时这有点粗俗直白的求爱从他嘴里说出来,不得不让人血脉偾张。阿展自己也硬得快爆炸了,他直起身,按住阿孝的腰,脸埋到他的颈边,深吸着气,贪婪地汲取着他的味道,轻吻着光滑细腻的皮肤。身下巨大的肉棒在湿滑的股间磨蹭着,臀肉夹着柱身带来不一样的快感,龟头时不时地滑过穴口,像是挑逗一般。阿孝侧过头想要伸手扶住肉棒,又被阿展捉住按在后腰上。

龟头终于抵住穴口,渐渐陷了进去,陷进这个熟悉的湿热甬道,感受着内壁的肉被一点点挤开,又紧紧地裹上自己。两个人都禁不住叹息,他们的性器属于彼此,似乎本能上就应该这样嵌入对方。起初的进出不急不缓,一段时间没挨操的小穴渐渐从滞涩变得湿滑,阿展逐渐加快速度和力度。蹭着前列腺干进深处,阿孝的呻吟也和着性交的水声慢慢交叠着增长。

洗漱台上方就是一面镜子,阿孝的头低着,避免去看到镜子里的情形。而阿展则看着镜子里在自己的操动下微微摇晃着的美丽肉体,伸手抬起阿孝的下颚,让他的脸面对镜子。阿孝闭着眼不肯睁开,阿展停下来,微微俯身带着命令的意味开口:“睁眼。”

低沉的声音让他无法拒绝,阿孝缓缓张开双目,镜子里的自己映入眼帘,熟悉又陌生。他的脸颊带着性爱的潮红,嘴唇因为充血异常的红润,淫荡地张开着,目光涣散,眼角微湿,头发也有些凌乱。原来自己做爱时的样子就是这样放浪不堪吗,阿孝觉得好羞耻,想低下头,又被阿展的手抬起来。

后面的小穴夹得更紧,阿展再次摆动起腰肢,每一次都狠狠顶上前方浑圆有弹性的臀部。阿孝看着镜子里自己被干得摇晃,胸前的两团软肉随着动作前后抖动,暖色调的润白皮肤和身后阿展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他目光上移对上镜子里阿展看着他的眼神,炙热的深黑色,用目光侵占了他每一寸皮肤。心里升起一种暧昧的满足,鼓涨涨的发酸发痒。

阿孝一边嗯嗯啊啊轻叫着,一边禁不住露出痴迷的神色,他看着阿展形状优美的肌肉因为用力而紧绷,身下迎接着更深入的操干。力量过大,他几乎要被撞得贴上镜子,一只手撑住镜子的表面,嘴里呼出的热气喷在上面,模糊了一片。

“阿孝,你看,好美。”阿展低沉而有磁性声音贴近耳边,后穴一缩一缩,快感在注视和声音的捕获下沸腾着。

“哈啊…不行了…嗯…要到了…啊…”呻吟变得高昂,阿孝颤抖起来,阴茎一抖一抖的射出精液,小穴紧紧收缩,潮红的脸仰起来,舌头伸在外面,一副爽得要坏掉的样子。

阿展在他高潮的间隙大开大合地猛烈操干着,身下的身体都泛起淡淡的粉色,阿孝撑不住身体,几乎趴到洗漱台上,后背的蝴蝶骨凸起来,像是要长出翅膀。他的叫喊都带了一点哭腔,镜子里那张漂亮的脸露出欢愉又痛苦的神色。阿展看着眼前一里一外两个阿孝,咬着牙关干得越来越狠,几近暴戾地发泄着自己积压的欲望思念甚至埋怨。臀肉上拍出一道道波浪,肉体拍击的响亮声音,水声和两个人的喘息与呻吟,这是他熟悉的欲望协奏曲,曲调和身体的里的冲动融合在一起,他搂住身下这副让他索取不尽的肉体,咬住肩胛骨上细腻的皮肉,在奏响的高潮里倾尽了他所有的情欲。

射精持续了十几秒,一股股精液流进肠道,湿粘的灌满了。拔出来时,一点点白浊流出来,滴到地上的一小瘫淫液里。阿孝趴着喘着缓和了一会儿,再抬起头就被后面的阿展抱到怀里,他抚摸着阿孝结实平滑的小腹和被洗漱台磨得发红的大腿根,吻着他的耳后。阿孝抬起手落在阿展的头发上,带着缠绵的爱意摩挲着。他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赤裸着交叠在一起,相拥着,他似乎能理解为什么阿展说他美丽,因为这一刻他感到阿展才是世间最美丽的那个。他扭过头抬起阿展的脸,叠上一个盈满爱意的吻。

亲热远远没有结束,阿孝转过来,两个人面对面的深吻,侵占着彼此的口腔和空气,从浴室吻到床上。再次颠簸在欲望的海洋,进入、翻腾、释放。

阿孝叫得都比平时要放荡,他扶着阿展坚实的小腹,坐在滚烫的阴茎上扭动着起伏着,丰满的臀肉一次次压在长着粗糙毛发的大腿上。龟头钉进肠道深处的发酸触感让他越来越上瘾,头脑都爽得发麻。当他俯下身索取更多亲吻,便总是能如愿以偿。阿展抱着他,接替他抬动起自己的腰肢。阿孝咬着他的嘴唇,喊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好像他将要被快感碾压到破碎。

他射在阿展身上,精液蹭到两个人的腹部和胸膛,性爱的味道蒸腾着。他们以最亲密的姿态缠绕在一起,占有彼此,从精神到感官。阿展紧紧箍住他的腰,用力冲刺,直到再次攀上巅峰。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加上激烈的性爱,让人疲倦不堪,阿展把阿孝圈在怀里,磨蹭着沉沉睡去。阿孝看着他睡着的模样,喜悦的轻柔情绪蔓延在心间。他伸出手指描摹着阿展浓密的眉毛,深陷的眼眶,犀利的颧骨,浓烈俊美又有一点粗旷的面孔,和自己的好不一样。他趴到阿展的胸口上,耳朵贴着他的胸腔,一声声从深处传来有节奏地的跳动,沉重有力,和他的人一样。

阿孝等阿展睡熟了,轻轻拿开他的手臂,从床上起来。收拾干净身体,穿着浴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读一本带过来的小说。多了一个人,即使知道他还在睡觉,房间里似乎也比之前更温暖些。

欧洲的冬天,下午时天就已经黑了。阿孝坐回床上,低头在阿展耳边轻轻唤醒他。阿展还没睁开眼就先扬起嘴角,搂着阿孝埋到他脖子里深深吸了一口。

“起来啦,去吃饭。”阿孝低低笑着,轻声说道,像是哄着一个乖崽。
“陪我躺一会儿。”阿展还是有点困,抱着不肯松手。
“约了朋友的。”
“什么朋友?”阿展睁开眼抬起头。
“我师妹,得不得?”
“得。”

阿展又亲了一下他的侧颈,从床上起来。两个人收拾好,阿孝看着阿展单薄的穿着,从行李里拿出一件剪裁宽大的羊毛外套让他穿上。黑色的茧型大衣在他身上刚好合适,甚至还多出一些潇洒的意味。阿孝很满意,又给他戴上一顶黑色羊毛贝雷帽,阿展想摘下来,却被阿孝按住手。

“好衬你,戴着吧。”

阿展看他满眼欣喜,也都随了他的意。阿孝则穿着驼色大衣,围了一条燕麦色的围巾,带着眼镜,看着依旧有些像个学生仔。

来到约定的饭店,一进门阿孝就看到了那个向他挥手的女孩子。他们走过去,互相打了个招呼,阿孝把昨天挑好的礼物送出去,女孩开心得蹦起来一下子搂住他。阿孝笑着拍拍她的后背,看向阿展的眼神好像是在告诉他自己不是故意的。

“这家店我也好久没来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孝哥、展哥你们看看菜单,想吃什么?我请客!”Jessy的声音很有元气,笑起来也蛮可爱。

“怎么能让你来,我工作了,算我的。”阿孝摇摇头。
“不行,还是我来吧。”阿展觉得自己有义务请客。
“哎呀,没事,我最近打工挣了一大笔小费呢。你们远道过来,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啦?拜托嘛!”她双手握在一起,恳求着说。

阿孝实在受不了他在乎的人向他撒娇。他嘴上答应着,帮着把菜点好。

趁阿展去了卫生间,Jessy上半身凑近过来,挑起眉毛,带着些了然的笑容问道:“喂,这么靓仔,你男朋友?”
阿孝愣住了,忍不住低下头,第一次有人这么问,倒让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是不是啊?” Jessy摇了摇他的肩膀。
“好啦,算是吧。”仅仅模糊地承认了,但阿孝的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
“我看就是吧!怎么认识的?在香港吗?”
“其实是在伦敦…”
“伦敦?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回去前那段时间,当时还不确定嘛。”
“不错哦,比之前约会的那个帅!”
“还好吧…”嘴上这么说着,阿孝心里却好开心。

Jessy缠着他问了一些他们认识时的细节,这时看见阿展回来了,她立刻收起有些八卦的笑容。阿展落座后,她又殷勤地问起阿展的事情,他是做什么的,他住哪里,平时都做什么。阿展一一作答,Jessy一一点头。阿孝在一旁哭笑不得,转个话头问起Jessy的学业,她就支支吾吾起来,说应该可以毕业。

菜陆续上来了,Jessy挑了块肥鸡夹到阿展碗里,一脸殷勤,“呐,姐夫吃块油鸡!”
阿孝的脸腾地红了,伸手想去捂住Jessy的嘴,“胡讲什么呢?”
Jessy一边笑着一边躲,“哎呀,怎么不算姐夫呢?”
“多谢。”阿展倒是很喜欢这个称呼。
阿孝无奈地看着他,摇了摇头,嘴角却压不住地微微上扬。

几个人年轻人一边吃一边聊,笑声越来越大,索性这家中餐厅晚上都是这样热闹。在异乡生活学习的华人聚在一起,吃着熟悉的味道,说着熟悉的方言,几张餐桌拼凑起来一个小小的家乡。

Jessy的性格讨人喜欢,阿孝没有妹妹,在英国时都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来照顾。阿展也被她开朗的性格感染,比平时说得多了些。聊起以前上学的事,阿孝的眼睛都亮亮的,因为离得近,他去过欧洲不少地方。Jessy说起明年要去意大利旅游,他的脸上都流露出一点羡慕。阿展看在眼里,轻轻握住了他在桌子下面的手。阿孝抬起头来,冲他笑了笑。

几个人吃过饭,到外面沿着一条条街道观看圣诞街灯,每条街都有自己的特色。经过考文特花园时,广场上的圣诞市场还开着,阿展过去买了几杯热红酒。他们围在商家摆出来的火炉子周围,在点缀的玻璃球和水晶灯的圣诞树旁,在这寒冷的冬夜,一起喝一杯酸酸甜甜的热红酒,蒸腾的酒气熏得红红的鼻尖发湿。

Jessy离开前,趁阿孝去还杯子的间隙,十分认真地嘱咐阿展:“请你一定好好对孝哥,他很好,只是有时会忘了照顾自己。”
“我知。”阿展点点头,记在了心上。

Jessy走时,阿孝看着她的背影,眼里还有一点不舍。

两个人还不想回去,阿孝牵着他的手沿着街道向回走,走过兰切斯特广场,来到著名的摄政街。街上各个精致的店面都张灯结彩,布满了红色绿色金色的彩灯。街道的上方也装饰了明亮的灯饰,一个个细小的灯泡挂在透明的绳子上形成一个腾空飞舞的天使图案,每隔两三米就有一个天使像是守护者一样张开翅膀悬浮在街道的上方,照亮了每一个角落。从街道的起始到尽头看过去,整条街道都闪耀着光芒,梦幻得令人觉得不真实。

阿展不禁赞叹,转过头看着阿孝反射着光亮比平时更闪耀的双眸,笑着握紧对方的手。

这一刻美好得让人放下了一切防备。

阿展心里有很多话想对阿孝说,他最近思索了很多,但在这个时刻,也只道出了一句,“阿孝…不要再做了。”

阿孝停住了脚步,愣了一下,转过来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不要给黑社会做事了。”
阿孝的嘴唇抿起,目光渐渐冷下来,“为什么?”
“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阿展看着他,气氛变得微微紧张起来。

“为什么现在讲这个?”阿孝松开他的手,嘴唇轻轻颤抖起来,他的眼神中透出惊讶和责备。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是现?,此刻这一切明明如此完美。

阿展试图再次拉住他,却被他躲开了。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双手捧起阿孝冻得有点发红的脸,“要是你愿意,可以留在这里。”

“留在伦敦?”

“是啊,你在这边好像比较开心。”他看着阿孝不大理解的神情,继续说:“你可以继续读书。我存了些钱的,你可以留下来。”

阿孝没说话,他的眼圈开始发红。阿展看着他,拇指在他光滑的脸颊上轻轻摩挲,他只是希望他快乐。

阿孝垂下眼睛,试图用平静的语气问道:“你要和我分开?”

“不是,我会来找你的。”

沉默了一会,阿孝又勾起嘴角,摆出一个有些勉强的微笑,但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了的疑惑和失落,“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放弃?我不会离开我的家人。我也不介意做黑社会。”

他再次抬起头,对上此刻阿展的眼神,看出其中流露的同情,这让他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股不甘。他拿开阿展的手,有点生硬地说道:“你不能接受的话,可以离开。”

阿展拉住他,阿孝就轻轻挣脱开。路上满是行人,两人动作不能太大,拉扯了一会儿,直到阿展张开双臂,一把搂住他,牢牢地把他锁在怀里。阿展的力气比他大得多,阿孝挣扎了几下便不得不放弃了,他的头无力地搭在阿展的肩膀上。

一只手温柔地抚摸上阿孝后脑柔软的发丝,阿展耐心地低声倾诉着:“我不走。你做什么都行。我们回香港,好不好?回香港。我们一起。”

阿孝的鼻子有些发酸。他不是不知道他们天生对立的关系,不是没想过以后该如何面对这些问题,一开始隐瞒起来的是他,不是阿展。阿展在自己面前,一直是透明的。

他点点头,抬起手也搂住阿展的腰。

各式各样的人群从他们身边经过,在异乡过节的外地人,一家三口,情侣,或者孤独的自己走在路上的独行者。

人们惊叹于璀璨的街灯,人们欢笑,人们商量着新一年的计划。有些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有些人窃窃私语,有些人钦佩他们作为同性情侣的勇气。

这些他们都不知道。这一刻,世界里只有他们自己。

一片雪花落到阿孝的头顶,接下来两片,三片,鹅毛般的雪花纷纷飞落。

“下雪了。”

他们一起抬头,看向那些在天使的光芒下闪耀着的银白色光斑,一点点落在两人身上,又一片片消失。

伴随着大雪。

伴随着一个吻。

新的一年将要来了。

Chapter 8: 欲海

Summary:

《干!干!干!》

Chapter Text

在阿孝进入公司之前,他便这样带着司机兼保镖,假意去看书,实则和阿展在他的公寓里厮混。

他们没节制地做爱,闭口不谈以后,好像不提起,未来就不会来临一样。阿展会为他烧饭,问清楚喜好,每一次便有合胃口的家常饭等着他。阿孝先用上面的嘴吃饭菜,再用下面的嘴吃鸡巴,饱足得,腰身上的肉都见丰润起来。

一次二姐和他聊天,说他的气色好多了,在家果然比在外面飘荡来得好,人也终于胖了一点。姐姐这样说是因为高兴,阿孝听了却在意起来。其实他以前没太关注过自己的身材,但是阿展身材这样好,肌肉紧实修长,没有一丝赘肉,自己的和他比起来,就显得过于柔软而缺乏男性魅力了。

下次到阿展家里时,对方还在厨房忙碌,他在旁边叫他以后不要做饭了。阿展问他为什么,他又不好意思说出实情,吃饭时也只吃一点点。

在床上,他们抚摸着对方的身体,阿展捏着他小腹上比之前更柔滑一点的软肉,上嘴咬了几口,咬痛了,阿孝轻轻推推他的脑袋,哼了一声,带着娇嗔的责怪。看着暖白的皮肤上留下的几个牙印,阿展又上嘴咬他的大腿,阿孝蹬着腿要踹他,又被制服住,扒开膝盖,抬起身阴茎直直怼进去半根,阿孝一下子僵住,眼角都泛红。

又热又软的身体和小穴,何文展是真的想吃了他。这一次,他身下操得狠,嘴上咬得狠,身上柔软的部位都被咬出了牙印,粉红的微微鼓起来,看着很色情。阿孝下身爽得不行,浮在皮肤表层的疼痛也变成催情剂,偶尔把他从过剩的快感里拉出来,又在下一波攻势里陷回去。他夹着大腿,淫液在两人之间被拍击得黏糊糊,白白的糊在阿展的阴毛上。他在阿孝锁骨上烙下一个齿痕,抬起头又舔着他的耳廓,又痒又麻逼得阿孝扭起腰。

“为什么不好好吃饭?”阿展喘着气的低沉声音钻进耳朵里,下身的小穴紧紧缩了一下。
“没…没有…啊…”

阿展不理他模模糊糊过来求吻的唇,咬住他的耳朵,掐着腰用力快速得干了好多下,操得阿孝呻吟都变了调,几乎要被操射出来时,阿展又停了下来。在接近巅峰的关头,快感又回落下去,在高潮的边缘压抑不住渴求,他自己抬起腰,夹着肠壁蹭着阿展的阴茎,淫水顺着小穴流出来,流到股沟上侧,几乎要流到后腰。又湿又骚地把理智埋进肉欲的身体,抱着阿展的头,叫得几绵软,简直是不管不顾的在撒娇求他操了。

但是阿展没动,他松开他红得要滴血的耳朵,用又低又热声音问他,下面吃饱了,上面就不肯吃了吗。他平时不会说这种话,但是今天突然有兴致想看看害羞的阿孝,怎么推着他的胸口,脚趾都蜷到一起,别着头不讲话,阴茎颤抖着吐着前液,渴得不行了,才小声呢喃了一句。

“胖了嘛…”

声音听着怪委屈的,勾得阿展的欲望更澎湃起来。原来是在担心这个,可是阿展钟意他柔软丰腴的身体,脂肪匀称地分布着,包裹着自己刚好合适。他用力操的时候,会抖动着打出波浪,揉捏时又会堆在一起,有着情色的肉欲。阿展紧紧搂住他,在耳边告诉他说他钟意,怎样都钟意,再胖一点也钟意。低声暧昧地表白着,下身却不留情的动起来,一次次深深刮蹭着前列腺操进深处,感受着小穴因为他的话语和操干而收缩着。被夹得好舒服,阿展低下头在他的胸口上继续咬着吮吸着,再干几下下面的腰就绷紧了,呻吟变得更高,是他熟悉的音调,阿孝要被他操射了。

精液一股一股随着阿展的动作溢出来,多到发痛的快感还在延续,阿展没有要射的意思,他今天想操得久一点。阿孝的脸通红,视线开始变得茫然,这是他要被慢慢操开的象征。轻轻揽着上方的身体,腰被抬起来垫了一个枕头,双膝被压在两侧,大腿淫荡地呈M型敞开,方便被操到更深的地方。

每当被干到很深的结肠内部,迥异于刺激前列腺的绵密快感大片地翻涌,像是灌进了气泡水一样,细密地刺激着肠壁。阿展抽出去时快感还没消失,就又被下一次的冲撞推向更深更强的地方。习惯了这种快乐,阿孝的神志就更松散,控制不住地叫得更大声,眼神朦胧地张着嘴嗯嗯啊啊的叫着,伸出来的舌头被阿展含进去吮吸。下一波更深的操弄,阿展不再急着抽出来,他享受着内部湿热肠肉的吮吸,淫水分泌着浇灌在上面,巨大的龟头在结肠口和内部研磨,给予更漫长且难以忍受的性快感,挤压着阿孝的储精袋。他吸着气,呻吟颤抖破碎,大腿激烈地痉挛着,又被榨出一股股的精液。

在做爱中,他常常已经不会像从前一样痛快地射出来,而是一点点地吐出精液,有时甚至没有完全勃起,会不会已经被干得坏掉了。这种出格的思绪使阿孝的心更潮湿得沉入欲望,就这样在床上继续放纵自己让他生出一种肮脏又隐秘的兴奋,这是他生命中为数不多的秘密,只属于他和阿展。甜蜜而强烈的愉悦,在阿展灼热得近乎疯狂的注视和和逐渐失控的动作里蔓延,在下体,在皮肤上,在头脑里,在心底,像是一张网,包裹住深陷欲海的两个人。

眼泪一滴、两滴从眼角滑落,阿孝的手指扣着阿展的肩膀,很用力。他被搞得乱七八糟控制不了自己了,这是阿展最钟意他的模样之一,他加快速度干了几下,抽出阴茎射在了莹白沾着精液的小腹上。

腰下的枕头被抽走,阿孝的腿被放下来,软软地瘫在床上。他喘着气,撑着后肘翻身找到阿展的胸膛,就被搂进怀里。阿展亲吻着他汗湿的额头,看着他依旧潮红的脸颊,心生欢喜。

即使两人相处了一段时间,阿孝还是会为自己在床上偶尔过分放荡的表现而感到羞耻,他的脸埋下去,贴着阿展潮湿的胸口,能听到他的心跳,很快,似乎和自己的心跳在共振。

阿展抬起他的脸,温柔地吻着他,湿而柔软的嘴唇相互摩挲着,舌头缓缓地相互缠绕着,偶尔吮吸着吃下对方的唾液,舔舐着发出一点水声。他们抱得越来越紧,阴茎又半硬着抵住阿孝的大腿。他们常常在事后的温存里又纠缠着擦出火光,但是今天这一次太过激烈,阿孝已经有点累了。

他的头向后错了一下,终止了缠绵的吻,有些无奈地说,“怎么还想要?”

其实阿展只做了一次,“你不想吗?”他反问着又轻轻吻吻阿孝的嘴角,深深地看进他的眼里,语调是平静的,可是怎么听着都有一点不容拒绝的味道。

阿孝咬着嘴唇,握住身下那一根,“今天最后一次,明天要去公司了。”

阴茎在掌心里磨蹭着变大,阿展应了一声,掀开那条修长的腿又伏在了他身上。

他就不该相信他的,阿展拉着他不知餍足地硬生生干了两次,最后一次还格外的持久,阿孝差点又被操得尿出来。离开时,他话也没多说几句,心里都有点生气,气阿展是条公狗,气自己的纵容,底线被一点点拉低。现在后穴还只是有一点麻木,但是他知道明天那里就会开始疼了。

————

第二天,阿孝忍着不适早早到了公司。

头几个月他会在社团现任的财务经理手下做事,但他毕竟是倪坤的儿子,即使是社团的老人对他也不免十分客气。这不是阿孝的第一份工作,之前在英国读书时也曾在当地的公司实习过,所以职场上的礼节和规矩他也明白。他拿出百分之一百的谦虚和尊重,全没有少爷的架子,全程认真的记录,有问题也会直接提出来。阿孝跟着经理学了几天,便已经弄清楚了大半的流程。

倪坤在公司时,问起经理,免不得听到不少对于阿孝的夸奖。即使面上不说什么,仅仅点点头,但是心里还是很欣慰。阿孝是他几个孩子里最让他放心也是最聪明的那个,他已经有在未来把更多生意交给他的打算。

工作的第一周过去,这一天结束的早一点,倪坤和三叔带着经理和财务部另几个同事以及阿孝去新盘下的饭店吃饭,也有些为阿孝庆祝的意思。其间三叔也问倪坤,要不要以后也带着阿孝去场子里巡巡混个脸熟,但是倪坤摇摇头,别人便也不再问。他并不着急让阿孝去接触下面这些生意,鱼龙混杂的环境,让别人都认识了未必是好事。

阿孝也松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家里是做什么的,但是他并不喜欢那些场合,如果可以不去当然是最好的。吃完饭父亲就和三叔先离开了,让他们之后好好玩玩放松一下。阿孝其实没有兴趣,这些天高强度的工作让他也有些疲倦,不是身体上的,是精神上的。而且他都好想念阿展,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自从上次分开,因为有点赌气阿孝几天没联系过他。昨天阿孝按捺不住还是给他打了个电话,阿展这几天都要工作,下周休息时阿孝又不得闲。他早料到上班后便不容易再像以前那样约会,所以想着以后找机会去看看公司附近的公寓。

他在夜总会的包间里走着神,一位陪他们的小姐就贴过来,要同他饮酒。他饮下一杯,又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女人摸上他大腿的手。夜总会经理找了最漂亮的舞小姐来陪他们,每个都想着来巴结一下倪家的少爷,青年人看着斯文有礼,举止更是拘谨,介于他的身份也没人敢做过于出格的动作。嘈杂的音乐,浑浊的烟味和酒味夹杂着女人身上的香水味,这不是阿孝习惯的环境,加上喝了些酒,他已经开始头痛了。

摘掉眼镜,揉了揉太阳穴,他和其他人称是累了,让他们继续,便先行离开。其他人也松了口气,倪少不在,终于可以更自在放纵些。

司机送他回了家,他和家里人打过招呼,等他们睡了又自己一个人悄悄离家而去。他叫了辆的士到兰桂坊附近,几年在国外,他对香港的夜生活也不了解,只知道在那里他应该可以喝上一杯。街上人很多,喝醉的人呕吐的人,还有不少鬼佬和游客。阿孝想避开人群,就独自多走了一会,心情也稍稍开阔些,他还是需要些独处的时光。从前在伦敦时,当他心烦意乱,也是喜欢独自一人在夜中的城市漫步。

走到一条人烟稀少的巷子里,他进了一间安静的酒吧,里面放着缓慢的爵士乐,顾客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人。在吧台点了一杯,静静喝完,已经是午夜。阿孝结账离开,在门口点了一根烟,又在附近的巷子里转了转吹吹风,直到听到后面明显的脚步声才觉出有点不对劲,似乎有人跟上了他。阿孝虽然不很健壮,但是身材在男性里也算高大,所以不怎么担心过自己的人身安全。他刚回来,香港认识他的人不多,如果是对家也不至于会知道他今晚一个人出来。他想只能是因为他手上戴着的这块劳力士。

他想甩掉那个人,走到人多的大道上,但是因为不认路拐错了一个弯,走进了无人的小巷。黑漆漆的,角落堆着垃圾,地上还有些污水。他多少紧张起来,转过身,看着对方走近了一点,是个消瘦的男人,胳膊上有纹身,面色发青,牙齿蜡黄,估计是个瘾君子。他掏出一把刀,手还有一点点发抖,威胁着他交出手表和钱包。

这块手表是爸爸在他学士毕业时送给他的,阿孝无论如何也不舍得给出去。他轻声叫那人冷静些,掏出钱包说钱不够可以再去取,但是手表他不能给。那个人夺下钱包,大声叫他把手表赶紧摘下来。刀离得更近了,那人的手臂还在发抖,阿孝手扣到腕表上,假意要解下来,而心里正想着自己把刀夺下来的胜算有多少。

“喂!你在做什么?”

一声呵斥传过来,熟悉的声音,阿孝立刻抬起头,看到了阿展站在不远处。他今天正好在这附近巡逻,搭档吃坏肚子,接替的要一会才能来,谁能想到他走到这里便看到了他正想着的人。只不过对方正被人拿刀威胁着,他摸上配枪走过去,厉声命令对方放下武器。

看到是警察,混混吓了一跳,刀掉到地上抓着钱包就想跑,却被身手敏捷地一把制服按在墙上。

阿展查看他的证件,而他双手抱着头站在傍边发抖,低声求饶,说自己是初犯,请阿sir放他一马。

“阿sir,还是算了吧。”一直沉默着的阿孝发声了。

阿展愣了一下抬头看着他,在阴暗的光线下晦暗不明的脸,神情平静。他明白他的意思,倪坤的儿子是不会作为受害者和他回警局的。阿展不想难为阿孝,但是他也不想就这么饶了这个混蛋,竟抢劫抢到他的人的头上。

他把证件摔到地上,啪地一声,混混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捡起来。”阿展发出命令的声音低而冷。

男人心有疑惑却不敢说,他看了眼阿sir阴沉严肃的脸咽了一下口水,蹲下身伸手去拿证件。在手快碰到时,阿展又伸脚把证件踢到另一边。男人抬起头看着他,那张脸依旧没有变化,气氛压抑得让他有很不好的预感。他转身低伏着去拿证件,手刚放到上面,那只穿着黑色皮靴的脚就踩到了他的手上。坚硬凹凸不平的鞋底按在手背上,慢慢一点点地施力,疼痛逐渐加重。他痛得想把手抽出来,只换来了更加重的力度,被硬物狠狠压住的剧烈钝痛逼得他喊痛求饶。

阿展看着蜷缩起来的男人,收回脚,又下了一道命令,“起来。”

对方颤抖着喘着气,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捡起证件,低着头站起身来,腿都在发抖。

“站直。”

他直起身子抬起头,脸色惨白。那一巴掌扇过来时,他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双耳嗡鸣,脸上就火辣辣地烧起来,接下来第二掌、第三掌结实有力地打过去,烧灼的疼痛愈演愈烈,头脑发晕,脑浆似乎都被打混在一起,脸也已经肿起来。打人时阿展的表情毫无变化,似乎打的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物件。

又受了几掌,男人受不了,哭起来,胡乱地发誓说再也不敢这样做了。阿展没有要停的意思,正要打下下一掌时,阿孝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放下手,对着一脸鼻涕一脸泪的男人说了一声滚,对方喊着谢谢阿sir,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阿展看他跑远了,转过身握住阿孝的手,问他有没有受伤。然而阿孝摇摇头,呆呆地望着他,脸颊红红的,眼睛湿润。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阿展穿制服,利落修身的剪裁衬得身形更加挺拔匀称,腰间别着的枪添加了些危险的味道,带着警徽的深色贝雷帽使这张英俊的脸更透出一丝庄严。警察制服背后的寓意,权威与纪律在他身上得到富有美感的体现。

平时阿展对他都几温柔,像刚才这样阴沉又有压迫力的模样他从未见过。阿孝的心跳不能更快了,他又走近了一步,阿展的拇指摩挲着他的掌心,神情柔和下来,又低声问他这几天还好吗。

阿孝起了一点开玩笑的心思,“阿sir,是来抓我吗?”

“是,那你同我走吧。”他说这话时凑得这样近,眼睛里有了笑意,气氛渐渐变得暧昧不清。

在深处的阴暗小巷似乎隔绝掉了一些外部的嘈杂,只能听到隐约的人声车流声。没有照明,只有月光洒下来,晦暗又朦胧。隐秘的欲望会在潮湿黑暗的角落生长,此刻先在一个吻里倾泻。

仅仅一周的时间,已经使思念疯狂增长,以致使他们从理智里脱身出来,在亲吻中逐渐贴紧。阿展在他的口中尝到了一点酒的味道,怀中的身体也比往常更热,他搂紧对方的腰,越吻越深,唇舌纠缠,唾液交换,浇灌着欲望撑起蓬勃的下身。互相摩擦间,阿孝的手摸上阿展突出的裆部,阿展握住了他的手腕,几秒后又松开,任由阿孝解开了他的裤链。

他们一定是疯了,被欲望冲昏了头脑的愚蠢的年轻人,能由激情驱使做出什么样的事?像这样,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慢慢蹲下来,近距离看着这巨大发热的阴茎,想起他在自己体内曾带来怎样的欢愉,后穴开始湿润。膝盖跪在冷硬的水泥地上,他握住这阴茎,感受着滚烫的温度在掌心跳动,张开嘴,伸出舌头舔了舔龟头与柱身的相连处,淡淡的咸味和阿展的味道,阿孝觉得自己变得更湿了。

柔软的唇包裹住龟头,湿滑的舌头又一次舔上去。那张薄而小的嘴尽力张大了,含进去一部分柱身。他的眼睛从下方穿过镜片向上看,看见阿展轻皱着眉头,无法把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开,手摸上他的脸,向前微微挺腰进去了更深。很大,他没办法完全含进去,尽量收着牙齿,阿孝前后吞吐起来,手随着节奏也撸动着。他之前就想这样做了,但是阿展似乎不舍得,会在他滑下时去又把他捞起来,抱在怀里吻。

现在他能听到阿展逐渐沉重的喘息,握着他侧脸越来越用力的手,阴茎在嘴里跳动,每次抵住他喉咙深处时,引起些微不适,阿孝的眼框泛红,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在出勤时间穿着制服做这样的事,激发了更多禁忌的快感,阿展的心收紧在一起,但是身下在炙热的口腔里进出的动作越来越激烈。阿孝的身体晃动起来,不得不扶住阿展的大腿。唾液从合不上的嘴角流出来,眼神都朦胧起来,好像不仅操进了他的嘴,还操进来了他的头脑里。

湿热的口腔和小穴带来不一样的快感,没过多久射精的冲动就涌向下身,阿展拔出阴茎,架着阿孝发软的身体起来,翻过来,按到墙边。阿孝双手撑住粗糙的墙面,裤子被扒开脱下来,堆在脚下,那根他刚刚含着的肉棒抵在了臀缝。阿展掰开臀瓣,穴口已经泛着水光,手指伸进去并不费力,第二根也紧跟着挤了进去,轻轻抽动几下肠壁就饥渴地缠上来,这个肉穴已经对被进入的快感食髓知味。这是因为自己吧,阿展看着在阴暗肮脏的巷子里,只为他一个人敞开腿的阿孝,心里满当当地填满了湿粘的爱意,这无论如何不会是倪永孝这样身份的人会做的事,但是他做了。

而他作为差人,扶着阴茎操进了身下一张一合的肉穴,慢慢深入,直到全根没入,被软而湿滑的甬道裹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如果被发现,他会失业,也许更惨,会被倪坤杀掉。但是现在他唯一能集中精神做的事,就是操他,其他的一切都不如当下的行动更真实,更值得注意。

他不缓不慢地前后摆动起腰,一只手伸到前面握住阿孝没能完全硬起来的阴茎,上下套弄着,连带也不忘照顾下面的两个小球。阿孝的身体被一下一下向前顶着,前后的快感夹击着,他轻轻哼出声,弓起腰扭过头,嘴巴微张着看向阿展,脸颊还是那么红,因为残余的酒精或者失控的情动。

阿展俯身,亲吻舔弄他的耳朵,湿漉漉的声音夹杂着粗喘传来,后穴被深入浅出地干着,阴茎上的撸动越来越快,大拇指揉搓着敏感的龟头时,阿孝惊喘了一声扭着腰射了出来。精液溅到墙上,缓缓流下去,融入到污秽里。

“今天怎么这样快?”阿展在耳边问他。

怎么能讲这种话,阿孝扭过头,又被手掰过脸来接吻。他的上半身半扭着,下巴被托在手里固定着,阴茎顶得越来越深,一次次穿过深处的小口,酒精带来的麻木使深入的交合只带来纯粹的性愉悦,呻吟更多的从口中从间歇断开的吻中溢出来。

这时不远的地方传来说话声,阿孝略僵住,小穴也收紧了,夹得阿展发出嘶的一声。他停住,听到那几个人并没有走过来,应该只是某个酒吧的两个员工,在后门口抽烟闲聊。他不想拖得太久,捂住阿孝的嘴,安慰性地吻了吻他的脸颊,扶着他圆润的臀瓣,用力地干了起来。全部拔出再深深顶入,突然强烈的快感使阿孝的腿都发软,他的指甲抠进墙里,呻吟被堵在嘴里,身体被顶得摇摇欲坠。

这个姿势,阿展能更直接地看到,白白的臀瓣之间的那口肉穴是怎么被撑大到没有一丝褶皱,嫣红的嫩肉是怎么被拖出来一点又被塞回去,过多的淫液被拍成白沫堆在穴口,进出的阴茎柱身泛着水光,圆翘的屁股在拍打下弹动着。因为害怕被人发现的惊慌心情使小穴比平时更紧,视觉的刺激也使愉悦更快的累积。他又干了几分钟,其间不得不捞住阿孝向下滑的身体,他又被操到高潮,被闷住的惊叫听起来几骚,后穴猛烈地收缩着。阿展也接近极限,最后几下操得很重,那股酥麻的电流一般的快感从底部升起来,越来越强,他拔出阴茎射在了阿孝发红的臀瓣上。

那两个人已经离开了,周围又恢复安静。阿展整理好衣服,拿出纸巾帮阿孝把臀部擦干净,也给他提上了裤子。阿孝撑着墙又喘息了一会,才直起身,发现眼前有些朦胧,原来眼镜在最后激烈的冲撞里掉到地上了。阿展捡起眼镜,帮他戴上,看着他湿润的眼角还带着一点泪水,亲了亲他的嘴角。

阿孝的神志恢复清醒平静,但是腿还有点软,他扶着阿展的肩,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这么晚,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阿展搂住他的腰。
“累了,想一个人待会。”
“给你叫辆的士,回家好不好?”
“……”阿孝不想回家,他还想再多看看阿展,虽然没讲话,但是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期望诉说了一些事实。

阿展掏出口袋里的钥匙塞到他的口袋里,“那你先去我家睡,还有两个钟下工。”

阿孝摸了摸钥匙,问道:“那你怎么进去?”
“门卫有备用钥匙的。”

阿孝点点头,任由阿展带着他走到人多一点的街上。阿展拦下一辆的士,打开门让他进去,告诉司机地址,提前交了车费,目送着汽车离开。转过头,看见他今晚的搭档刚好也到了。

阿孝来到阿展家里,冲完凉,躺在床上。他闻着布料间熟悉的味道,回忆着晚上发生的一切,心中的羞耻和不安感并没有预期的巨大。他甚至知道,即使没有喝酒,他还是会这么做,他会把一切抛在脑后,在黑夜里,向何文展敞开自己的身体。这出格的放荡,让他觉出一些自由。他的秘密,他的欲望,在心里燃烧使他觉得自己活着的东西,如果被别人发现,如果被爸爸发现……也许会是最令他痛苦的后果。如果成为自己是痛苦的,那他该怎么做?如果坦白注定没有好结果,无论如何都没有好结果。

纠结与懊悔没有任何用处,他应该先想想明天该怎么和家人解释才好,也许要早起打个电话。各种思绪涌起又回落,疲倦的身体渐渐被困意淹没了。

阿展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他尽可能小声地打开门,进屋脱掉鞋,走到卧室的床边。阿孝还在熟睡,他穿着阿展宽大的T恤,抱着阿展的枕头,洗过的头发柔软的垂在额前,平和又可爱的睡颜。阿展觉得自己的心都变得好软,他脱掉衣服轻轻躺到一边,似乎感受到了身边的动静,阿孝哼了一声抱着枕头蹭了一下。阿展停住,等他的呼吸又变得均匀下来,才继续躺下去。他静静看着他的脸,直到睡意来袭,他起身轻轻吻了吻阿孝的脸颊,柔软温热,亦如他对他的感情。

阿展想他是真的爱他。

他的阿孝。

他欲望的泉眼,爱情的肉身。

Chapter 9: 照相亭

Summary:

足交和一些黏糊糊的情侣造爱

Chapter Text

阿孝一早醒来,阿展还在熟睡。他安静地出门,到街边的电话亭给家里打去电话,之后又call了保镖,叫他下午来老地方等他。从外面回来时,手里提着一袋东西,是打包好的早饭。

他回到卧室,轻手轻脚地脱掉衣服,房间里是睡眠过后留下的温暖味道,阿展和他自己的气味混合在一起,澄清的晨光透过窗帘,柔化为淡色的光斑落在阿展的侧脸和露在外面的胳膊上。他躺到他身边,细细观察了一会他的眉眼,抬起他的胳膊,窝进了热呼呼的怀抱里。阿展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就收紧了手臂,找到合适的角度,下颌挨着他的发顶,两人又一齐睡去。

直到接近中午,阿展醒来时,阿孝正抬头看着他,眼睛亮亮的,对上他还有些惺忪的睡眼,微微笑着。他低下头亲吻自己怀中的恋人,阿孝的手放到他结实的腹部上问他饿不饿,有东西吃,那声音比往常还要轻柔。阿展吻着他的嘴角,吞下一句话语,吮吸着他的嘴唇,低声问他,吃你行不行。

“我都要食饭啊!”阿孝推着他的胸口躲开,嘴边的笑意更盛。

阿展的手在他的腰间摸索,阿孝躲着让他别摸那里,为什么不行,回答他的是带着轻喘的笑声。他想覆盖到他的身上,阿孝拿开他的手腕,从他的臂弯下溜走,下了床。阿展看着他穿着T恤,光裸着漂亮的腿,走到房间,走到厨房,也跟上去,站到他身后,环着他的腰,从肩膀上方看着他把菠萝包摆到盘子里,把凉掉的通粉倒进锅里加热。

他吻着他的耳后,下身已经有些勃起,隔着薄薄的内裤抵着那处诱人的臀逢,他昨天才深深埋进去过。

“冇搞了。”阿孝躲开他,把盘子塞到他手里,他又伸头讨一个吻,忍不住多亲几下,直到餐盘倾斜,菠萝包差点掉到地上。

吃饭时聊到第一周的工作,阿展问他习不习惯。阿孝随便说起他要做的活计,看他听得认真,笑着问是不是在和他打探消息。看阿展又严肃起来和自己说没有这个意思,阿孝的脚蹭上他的小腿,轻轻摩擦着。他咬住嘴唇忍着要扩散开来的笑意,而阿展的眼神沉下来,手向下捉住他的脚踝,沿着光滑的小腿向上摸,直到在膝盖处摸到一点凹凸不平的肌肤,阿孝嘶的一声抽回脚。

“点解受伤咗?”

其实是因为昨天跪在粗糙地面上导致的擦伤,阿孝想起来摇摇头说没事,脸又泛起红,嘴边还粘着几粒酥皮渣,看得阿展喉咙发干。

吃过饭,他让阿孝坐到床边,拿来药膏和止血贴。阿孝说不用,不过是一点轻伤,阿展没有理会,拿开他的手,单膝跪到他的面前,观察着伤口。药膏挤到中指上,一点点轻轻地涂到伤口上,再小心地为他贴好止血贴,动作轻柔,像是文物修复师对待一件珍贵脆弱的器皿。他抬头看看阿孝,眼神里有探寻的诱惑,低头轻轻吻了吻他的膝盖,手从膝窝缓缓向下抚摸。

他的阿孝没有一处是不漂亮的,从宽直的肩膀到收进来的腰,笔直的腿,身上的皮肤细腻,没有一丝毛发,恰到好处的脂肪和肌肉比例,摸起来叫人爱不释手。连脚都白而细致,连着细瘦的脚踝,拱起来的足弓有着精致的弧度,还有圆润粉红的脚趾。他的大手包住这只美丽的足,捏了几下,热而柔软。阿孝抬起那只脚,脚趾勾住他内裤的边缘,拉下来一些,露出他已经半硬的阴茎。阿孝的脚掌抵到他的性器上,轻轻一压,带来一阵压迫的快感,令阿展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低喘。

他想站起身,压到阿孝身上,但阿孝的另一只脚踩在他的肩上,阻止了他的动作。阿孝暗自想先让阿展射出来一次,那自己接下来就不用太辛苦。他微微勾起唇角,看着阿展的反应,脚趾在龟头上轻轻辗过,引来一阵战栗。

“别急。”阿孝轻声说。

阿展咬紧牙关,喉咙里挤出一声闷哼。他能感受到阿孝的脚心按住他的阴茎,上下滑动,脚趾时不时刮过敏感的铃口,带来一阵阵酥麻的快感。足部的皮肤总还是更粗糙一点,但正是这种略带粗糙的触感,更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的性器在阿孝的脚下迅速勃起,青筋凸起,顶端渗出透明的液体,被阿孝的脚趾抹开,发出黏腻的声音。

他拉住阿孝另一只脚,放到阴茎上,两只脚相对夹住,阴茎刚好嵌入足弓之中,上下滑动,脚心感受着这因自己而勃发的阴茎,有些痒,又很热,他的喘息也不由得加重。

上下套弄的速度逐渐加快,阿展的腰不自觉地挺动,迎合着阿孝的动作,喉咙里溢出低沉的呻吟。他的手从阿孝的脚踝滑到小腿,抚摸着那光滑的皮肤,感受着肌肉在动作中的轻微颤动。

深色的巨大性器在润白的足间挺动,对比鲜明,意外的色情。这画面让阿孝生出些耻辱心,羞红了脸,想抽回脚,却被阿展压住,他看着他的眼神炙热,像是随时会爆发,会占有和撕裂他,这不禁令欲望更为躁动,阿孝的下身也有了反应。

脚掌挤压得更紧,脚趾在时不时擦过龟头,刺激着最敏感的部位。阿展的呼吸变得急促,胸膛剧烈起伏,汗水从额头滑下,滴在阿孝的脚背上。这陌生而新鲜的刺激使高潮更快的临近,身体的每一寸都在为即将到来的释放而紧绷。没多久,阿展猛地一颤,腰身弓起,性器在阿孝的脚下剧烈跳动。白浊的精液喷涌而出,溅在阿孝的脚背上,顺着脚趾淌下,黏稠而滚烫。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身体卸了力靠着阿孝的腿喘息。

“钟意吗?”阿孝的手摸着他的头发,阿展拉过来,吻着他的手心。

等到呼吸逐渐平稳,阿展松开他的脚,站起身,拿纸巾帮他擦干净,就随意扔到地上。

他俯身吻住阿孝的唇,带着满足。两人的舌头交缠,分享着彼此的气息和温度。阿展的手滑到阿孝的腰间,轻轻一推,将他压到床上。

“今次轮到我了。”阿展低声说,眼神里满是因他而起却不复回落的欲望。低下头,更激烈地在他的口中索取,手推着T恤下摆滑到胸前,爱抚着他似乎比之前更丰满柔软的胸乳。

阿孝也硬起来的性器抵着阿展的大腿,渗出前液洇湿了一小块白色内裤。他们短暂地终止越来越热烈的吻,脱掉衣物。而阿展想他每次清理起来有点辛苦,伸手从床头柜里拿出避孕套。

“没关系的。”阿孝其实很喜欢阿展射在里面,湿湿的灌满了会让他很有感觉,但是他还是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只是推了推阿展的手。

阿展一时误会了他的意思,当他是觉得自己带套会不舒服,便安慰他说没差,他都愿意戴的。

阿孝咬了下嘴唇,脸颊上更红了,手还是不肯拿开,阿展才明白过来。

他低下头,嘴唇凑到阿孝耳边,气息滚烫,低声问:“喜欢我弄在里面?”

“嗯。”阿孝的回答细若蚊鸣,却使他的血脉鼓噪。阿展低喘一声,再次擒住阿孝那柔软的双唇,以似乎要吞噬他的热切舔舐啃咬,舌尖用力舔过他的上颚,吸取着他口中的津液。阿孝被吻得喘不过气,喉间溢出一声模糊的呻吟,双手攀上阿展的肩膀,指甲不自觉陷入他结实的肌肉里。

阿展的手滑到阿孝的大腿内侧,掌心粗糙的枪茧摩擦着那片细腻的皮肤,轻轻一推,阿孝的腿便自觉分开。他的手指探向那隐秘的入口,指腹触到一片湿润,轻轻一按便滑了进去。阿孝的身体猛地一颤,后穴温热地裹住他的手指,内壁随着他的扣弄微微收缩,溢出更多蜜液,沾湿了他的指节。阿孝扭动着身子,呻吟从吻的间隙里断断续续地漏出来,像是撒娇,又像是求饶。

“这么湿了……”阿展低声呢喃,他抽出手指,指尖拉出一丝透明的细线,随即握住自己早已硬得发烫的欲望,抵在那湿软的入口。无需用力,他慢慢挺身,硕大的顶端挤开紧致的穴口,一寸寸沉进去,直至整根没入。阿孝的内壁密实地包裹着他,湿热得像是能融化一切,每一处肠肉都在轻微蠕动,带来他熟悉的快感。

每一次被阿展巨大的肉棒填满,都令阿孝生出令他心跳加速的满足感,他紧紧搂着阿展的脖子,侧着头调整好角度,让他更深的吻进去。阿展顺势压下身体,胸膛贴着胸膛,心跳透过皮肤传递,急促而有力。阿孝的双腿缠上他的腰,脚踝交叉扣紧,随着每一次进入,下身紧密相贴,床垫被压得吱吱作响。

即使他们已经试过一些不同的姿势,但这样面对面,以最近的距离交合的姿势还是两人最钟意的。当情到浓时,他们目光交汇,喘息相融,以诚实的呻吟呼唤着彼此,微微发汗的皮肤滚烫地相贴。湿黏的欲望的容器,潮热的身体牢牢地缠绕,以相同的节奏律动,深深嵌在一处。

阿展的手来回抚摸着这让他迷恋的肉体,从胸口到腰腹,再到丰盈的臀部,揉捏着他饱满的臀肉,不断涌出来的蜜液沾湿了他们的下体,被阿展的手抹到他的小腹,和他刚刚射过的精液混合一起,散发出一股淫靡的味道。阿孝被干得去了一次,阿展进出的节凑放缓,阿孝软软带着鼻音的呻吟里有了求饶的音调。

“钟意吗?”阿展吻着他有些失神的眼睛。

“钟意…啊…慢点…”

身下的动作便更缓和,阿孝的手掌摸着阿展的脸颊,他动情时的面容带有野性的俊美,充斥着全身的性爱愉悦和他心中的爱慕彼此呼应,使爱欲茂盛生长。阿孝微微抬头吻他,他就如愿得到了更多的吻。阿展紧紧抱着他不肯松手,胯下动作虽慢,但是让每次都顶入得极深,像是故意要让他细致感受每一寸的侵入。阿孝的呻吟变得绵软黏腻,尾音拖长,带着点哭腔。

“…啊…好深…阿展…嗯啊…要坏掉了…”他胡乱地埋怨,听在阿展耳朵里都只是撒娇。他的身体已经被快感推到边缘,大腿内侧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了几下。阿展知道他又要到了,按住他的小腹,手指微微用力,胯下的动作却骤然加快,啪啪的撞击声响彻房间,伴随着阿孝越来越急促的喘息。

快感在体内堆积,像火山喷发前的熔岩,炽热而汹涌。阿孝的呻吟变得破碎,“阿展……嗯啊……要不行了……”他的身体猛地一紧,后穴剧烈收缩,绞得阿展几乎失控。下一秒,阿孝仰起头,眼角滑下一滴泪,高潮来得迅猛而激烈,白浊的液体再次喷洒在小腹上,染湿了阿展的手。

阿展也被夹得把持不住,他低吼一声,双手扣住阿孝的腰,狠狠顶了几下,终于在深处释放。滚烫的精液灌进阿孝的体内,湿热地填满了,他轻哼一声,腿根颤抖着,整个人软下来。

事后,阿展缓缓退出,带出一股黏稠的浊液,顺着微微敞开的穴口淌下。他喘着粗气躺到一旁,将阿孝揽进怀里,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阿孝倚着他胸口,手指懒懒地划着他的胸口,气息还未平复。

“点样?”阿展低声问,声音里带着笑意。

阿孝头埋得更深,低声嘀咕着:“……明知故问。”

阿展收紧手臂,伸头去亲他的脸颊,问要不要再来一次。阿孝说已经够了,阿展就叫他下周三来找他,同时手也不安分地插进他的大腿缝之中,爱抚着内侧的软肉。

“周末来,得不得?”阿孝推了推他的手臂,和他讨价还价。

“那现在再来一次。”他仗着自己力气大,单手攥住阿孝的两个手腕,不顾他微不足道的挣扎,嗅着他颈间属于阿孝的性爱过后的甜美味道,把半硬的阴茎插进了湿滑的股间。

他按着他,毫无顾忌飞快地操干着。阿孝眼中的水光更盛,泪水滑落,他的叫声不由得变得高亢,一切都要失控了。阿展看着这令他心悦的容颜,因为他带来的汹涌快感而露出淫荡发痴的表情,心上被填满了,爱情和欲望的混杂。

“再射进去一次好不好?全都射给你好不好?”阿展在他耳边问道,而阿孝仅能回以破碎的呻吟。

房间里只剩他们交缠肉体带来的鸣响和喘息淫语。阿孝如愿的,再一次被爱人灌满了身体。

——————

两人大约保持着一周见一次的节奏,阿孝通常不会留宿。若是赶上彼此都有空,他们便会偷偷溜出去,有时挑一家附近的影院,买两张票,坐在没人注意的角落,偶尔悄悄交换一个吻,留下一个甜蜜的秘密。

到了年末,财务方面的活堆积如山,需要阿孝过手的事务格外多,他有时连周六都坚持去公司加班。其实阿孝不去也没人会说什么,身边的人自会帮他做好。可他对于父亲倪坤安排的工作总是格外上心,一丝不苟。倪坤对此极为满意,阿孝一直是他最放心的儿子,聪颖又乖顺。平日他休息时,想自己出门求个清净,倪坤都不过问。孩子终究长大了,他愿意给阿孝留些空间。

上一周两人都没有时间,他们已经有些天没见。上次通电话时,彼此都迟迟不肯挂断,再见都说了好几遍,直到阿展的搭档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才结束通话。

今天上午,阿孝接到一个电话,是阿展打来的,让他在午休时出来一趟。怀着期待的心情等到中午,阿孝便说自己要去会一位老同学,出了写字楼,按照阿展给的路线,走到街头拐角,步伐比平时都要快一些。当他看到阿展站在不远处向他招手时,那两人在伦敦约会见面时的愉悦心情又涌现出来。他们并肩穿过几条小巷,走得不快,时不时地对视几眼,阿孝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

“今天辛不辛苦?”

“还好啊。”

随意聊几句就到达了目的地,是一家清汤腩店,阿展特意选的地方,不在倪家的势力范围,又是阿孝喜欢的。他记得阿孝提到过,在伦敦时时常会思念这一碗朴实的家乡味。

店里狭小热闹,两人挤在角落坐下,点好菜,就看着对方笑出来。

“你怎么过来了。”

“想见你。”阿展如实回答,又盯着阿孝的脸细细打量,直到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冇看啦,食饭。”

粉面氤氲的热气模糊了阿孝的眼镜,窄小嘈杂的环境里,他慢条斯理地吃一碗面,弹滑的牛丸在他的齿间被咬破,汁水溅出来,不小心弄脏了白衬衣。他皱起眉头,抽出纸巾想擦掉那点污渍,而阿展看着他,忍不住笑出声。

“笑咩啊?”阿孝佯装生气,把揉成团的纸巾扔过去。阿展接住纸团,轻轻搁在桌上。

阿孝并不属于市井,却又与这烟火气相称,似乎把他放在哪里都这样合适。阿展看着又觉心动,提起附近还有家烧腊店味道不错,阿孝点点头,说下次一起去。

饭后,阿孝并不急着回公司,两人便在附近闲逛。窄窄的人行道上行人匆匆,他们常要停下来让对面的人先过。阿展问他回去会不会太晚,阿孝摇摇头,说没事的。

“系呀,老板个崽哦。”

“今天怎么总开我玩笑。”阿孝停下,转过身。

“好啦,不讲了。”

路过街边的自助照相亭时,阿孝脚步慢下来,他问阿展要不要拍一张。阿展没多说,拉着他的手腕掀开帘子,钻进那狭小的空间。两个成年男子只能挤在一起,投进硬币后,快门声猝不及防地响起。他们来不及调整好表情,吃惊地看向对方时又被抓拍了一张。接下来两人赶紧站好,对着镜头微笑,拍最后一张时,阿展忽然凑过来,吻在阿孝的脸颊上。

照片打印出两份,阿孝盯着成片埋怨阿展老土,可嘴角的笑意却藏不住,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收进怀里。他正要出去,却被阿展拉住,轻轻压在照相亭的墙上。在单薄的帘子的后面,在行人的交谈声和街道上汽车驶过的喧嚣中,在帘子隔绝出来的属于他们的世界里,阿孝接受了一个吻,他们安静地亲吻,唇齿相依,再恋恋不舍地分开。

“周日见一下?”阿展低声问,语气里难掩期待。

“嗯。”阿孝应下,又主动吻了吻他的唇。

从照相亭出来时,阿展眼神一顿,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停下脚步,让阿孝先回公司。

“怎么了?”

“没事,看到个朋友,我去打声招呼。”

阿孝离开时还有点狐疑,他回头见阿展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心想下次见面再问他。

那个熟人看到阿展走过来时也没躲,盯着他的眼神像是当他疯了。

“那是…那是倪永…”话还没说完就被阿展一只手压在肩头,力道不轻,让对方一下就知道自己应当闭嘴。

“喂,当没看见。”犀利的眼神扫在那人身上,压迫感十足。

“我可以当不知道,不过你自己要小心,他老豆是倪坤。”肥雪压低声音提醒。

阿展松开手,点点头。他对肥雪是放心的,两人警校同期出来,肥雪是个讲义气的人,阿展很清楚,不然也不会明明分在两个部门,却还能保持这份交情。

他搭上肥雪的肩,说请他吃冰。肥雪笑着躲开他的手,说吃冰不够,他要吃牛扒。

好好好,吃牛扒。

阿展应着,中午炙热的光从阴影的间隙照到他脸上。

Chapter 10: Simon

Summary:

小情侣的小情趣

Chapter Text

阿孝家里有一只德国牧羊犬叫Simon,身形高大,棕黑的皮毛油光水滑,名义上是弟弟永义在养。

那时他正上中学,求了阿妈好久才同意买给他。养到家里没过多久,那属于青少年的短暂热情很快就消散了。他偶尔会和狗玩一会儿,大多数时候都懒得亲自照顾。而阿孝倒是跟Simon越处越好。只要在家,就会抽时间带它出去散步。有时再忙,Simon只要凑过来趴在他膝盖上,吐着舌头摇尾巴撒娇,他也会心软。狗狗的眼睛这样明亮,看着他都好信赖,怎么舍得不理它?

每次回港,他都会从英国带一些香港未必买得到的零食或者玩具。Simon一直记得他,听见他走近的脚步声,就会撒着欢跑向门口,围着他转圈。而Simon的教养又这样好,阿孝被它缠得受不了,说出Sit down,它便立刻乖乖坐下,尾巴摇摆,满眼期待地望着阿孝,准备接受他温柔的抚摸。

阿义有时看到他们一人一狗玩得开心,抱怨说这狗白养了,反倒认了阿孝做主人,明明三哥常年在国外,可每次回来Simon还与他这样相熟。

“狗狗粘人嘛,你多照料些,自然同你亲近。”他笑着想摸摸弟弟的头,阿义撇着嘴躲开。

“我看不是,你也没怎么照顾他啊。”阿义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又说同学找他打球,摆弄着头发就往门口走。看他那身新买的靓衫,八成是去约会。阿孝没拆穿他,只是随手扔了个网球让Simon去追。弟弟小时候总缠着他,如今却不再依赖自己了。好在Simon还一如既往,他也就把对弟弟的宠爱转移到Simon身上,总不忘给它带点零食和玩具。

 

今日他休息,清晨同家人吃过早饭,又陪Simon在后院玩了好一会儿。看着时间差不多,才出门。约好了下午去阿展家,在此之前他还想买点东西。挑了几条中规中矩的领带,转身又去了宠物商店。

他想给Simon挑条新狗链。现在用的那根,是几年前他从英国带回来的,皮质早就旧了。那些花里胡哨的款式他不喜欢,目光顺着货架一排排扫过去,最后停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挂着一条黑色皮质的项圈,配银色金属扣,牵引绳也是同色,低调却精致。阿孝拿在手里掂量了两下,觉得挺合适,便放进了购物篮。

到了阿展的公寓,他把袋子随意放在椅子上。对方已经布置好餐桌,只等阿孝落座。

自从上次被肥雪看见二人私会,阿展便没再找过阿孝食中饭。阿孝从不多问,看他此时又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不说话,手在他眼前晃晃,柔声问他怎么了。

“没怎么。”阿展握住他的手,把心头的事压下去,他没理由让阿孝也担心。

阿展洗完碗筷,阿孝还在浴室。他本来没打算直奔主题,更想和阿孝商量一下怎么一起过个假期。上次在英国跟朋友聚餐时,他就看出阿孝其实挺想去意大利。那时他还动过心思,想偷偷安排个惊喜,但阿孝是个忙人,也不喜欢别人替他作主。

他记得上次瞒着阿孝买了音乐会门票,饭后郑重其事地拿出来给他,结果阿孝没有他想象中的开心,只是微微皱了皱眉,说下周末没空。

“而且我都不算钟意古典乐。”

阿展还以为他在国外待了那么久会喜欢这些,前排的票还挺贵的。

阿孝把票推回来,说了句“下次先问过我啦。”见阿展有点失落,便笑着低声谢谢他这样用心。

所以这次,阿展学聪明了,打算先问问阿孝的意见。可他不性急,阿孝未必。两人最近见面的次数不多,日常工作的压力一层层压下来。对阿孝来说,和阿展见面、做爱是最舒服安心的放松方式。平时在公司他一丝不苟,为了不辜负爸爸的期待拼尽全力,那阿展,也该满足他的期待才对。

阿孝拉着他的手,说能不能过会儿再聊。他现在脑子里快装不下别的了。

“过后就能为我空出来了?”

“如果你能令我满意的话。”阿孝挑起眉毛看着他,悠悠说出这句话。

阿展抬起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他的指节,“没问题,长官。”

阿孝抽出自己的手,推了一下他的胸口。

阿展回手搂住他的腰,把人拉近,低声耳语,“不洗也没关系。”

阿孝摇头,向浴室走。他便跟着阿孝走到门口,砰地一声被关在门外。他倚着门框敲了敲,没人理,他就继续敲。门又被打开,阿孝探出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阿展撑住门不让他关,把另半张脸也送过去。阿孝笑他孩子气,可阿展摆出工作时才有的严肃表情,不肯让开,直到柔软的唇落在脸颊。

令他满意?难道平时还不够,也不知道常常在最后求饶的人是谁。阿展把餐椅摆正,看见那个购物袋,好奇地向里望了一眼。

一条黑色皮质的项圈和牵引绳,银色的扣环在灯光下泛着微光。摸起来有点冰,拿在手里分量十足,粗细竟然刚好适合成人。阿展不是没听说过这种玩法,但真没想到阿孝会有兴趣。他忽然想起,有次阿孝好像随口说过喜欢皮革的味道……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他没把项圈带进浴室,大概是特地留给自己的吧。或许是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只能用这种方式暗示。两个人已经如此亲密,阿孝偶尔还是会有些羞涩,阿展从没主动要求过什么,其实他们已经做过不少疯狂的事。也许这次只是想尝试些不一样的玩法。

想到这里,他低头摆弄着那条皮质项圈,心里慢慢生出一些期待和兴奋。阿孝平时工作那么累,还愿意抽空、冒着风险跟自己幽会,他怎么舍得拒绝他?

这些小小的、隐秘的欲望,阿展都想一一满足他。

阿孝从浴室出来,穿着那件早已成了他专属的宽大T恤。他看见阿展正拿着那条原本是给Simon买的项圈,冲他歪了下头,眼神带着调侃的探问。他立刻明白他误会了。

不如将计就计。阿孝想着,嘴角忍不住翘起来。他也好奇,阿展戴上会是什么样子。有时他看见Simon安静地守在花园里,就会想起阿展。明明一身气势,看上去冷硬又强势,可每次靠近他,总会温柔地低下头来。

“要不要试试看?”阿孝接过项圈,解开扣环,缓缓搭在阿展肩上。阿展的呼吸几乎贴在他侧脸,手指不自觉地覆住了他的手背。

“要叫你主人吗?”他低低问了一句,气息扫过皮肤,令人发痒。

阿孝没接茬,只转开脸轻轻一笑。他松开系好的项圈,把牵引绳握在手中再一点点松开,向后退几步,和阿展拉开距离。阿展想向他走去,而阿孝摇摇头。他倒退着走到墙边,再慢慢收紧手中的绳子。

项圈反射着微光,阿展的眼神暗下去,深沉得像只蓄势待发的狼,不像家犬,倒像盯住猎物的野兽,只等松开绳子,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阿孝被他看得心跳加快,他还想继续被他这样紧盯。

“慢点……”

他果然收敛了速度。

“乖。”

他的表情微微一愣,流露出掩饰不了的笑意。

“你在想什么?”阿孝拽着那条牵引绳渐渐把人拉得更近,直到温热的呼吸和体温又贴近了他。

“想……把你关在家里……”

“关在家里做乜?”问这话时阿孝脸上故意做出好奇的神色,试图掩饰他动作中的些许引诱与期待,目光落在阿展的唇不曾移开。

“看住你。”阿展也看着他的唇。

阿孝收紧了一点绳子,却没有吻上去,“嗯……还有呢?”

“做家务。”距离又拉近了。

“我是保姆?”阿孝轻挑一边眉毛,手松开一点,一手抵住他自行靠近的胸口。

“我给你做。”阿展握住那只手。

“然后呢?”问话的声音轻下来,诱导着情人说出意料中的答案。

“接吻……”说完,阿孝更紧地拉住绳子,使阿展无限地接近,最终吻成为他们之间仅剩的距离。

呼吸交融,唇齿相依,在更深入之前阿孝侧开脸,“就这样?”

阿展掰过他的下巴,嘴唇磨蹭着阿孝柔软的唇瓣,喃喃低语,“做爱……”

阿孝闭上了眼睛。

“每天……”一个轻吻。

“睡觉前……”又一个吻。

“睡醒后……”那一点一滴的吻落下来,倾诉着他无尽的渴求。

逐渐深入、纠缠,呼吸越来越急促而沉重。阿展抱住他,隔着衣料用手抚摸怀中的身体,从后背逐渐向下滑到丰盈的臀部。突然脖子的一股力道使他猛地向下弯腰,他抬头迷惑地看向阿孝。

“坐下。”

阿展一瞬间没反应过来,阿孝板着脸,噘起嘴唇偏了偏头,等他听从他的命令。

“不是要让我满意吗?”

阿展咬着嘴唇,紧紧注视着他的双眼,慢慢跪坐下去。他从下向上望着他,目光灼灼,配着黑色的项圈,倒真的让他想起Simon,它也会这样坐着,等着他的爱抚。不同的是Simon会在此时吐舌头,呼哧呼哧地摇尾巴,比眼前这只乖巧些。

他的手轻轻托住阿展的下颌,拇指从嘴角缓缓滑过丰润的唇。他心里忽然想,如果阿展也露出Simon那种表情,会是什么样子?

想到此,阿展已经探出舌尖,舔过他的指纹。湿软的触感令阿孝想起和他接吻是多么舒服。这根舌头总像在品尝多汁的水蜜桃一样,细细舔过他的唇,每次都像把他当作绵软的果肉一样吮吸,仿佛能吸入甜蜜的果汁。

阿孝弯下腰,捧起他的脸,使他更高地抬起头,掰开他的下唇,主动送上自己的舌尖,让他能更彻底地吃下去。

津液在彼此口中交换,阿展无法克制地想要更深入的接触。他的手掌摸上阿孝光裸的小腿,渐渐向上,将火焰引燃至大腿的上方。

“停下。”

阿孝不想被牵着鼻子走,他轻拉了一下项圈,结束了诱人的吻,起身,而阿展因为绳子还被他拽在手里而没有动作。真要比拼力气,阿孝当然不是他的对手,但他想继续这个游戏。阿孝红着脸还故意做出威严表情的样子,实在很可爱。他压抑着笑意,用脸颊去蹭对方已经撑起一点的裤裆,他漂亮的脸蛋果然更红了。

“还饿吗?”故作冷漠的声音低沉,阿展却能听出背后隐藏的期待。他点点头,用牙齿咬住内裤的边缘拉下,张开嘴品尝属于他的饭后甜点。

那一夜,阿展穿着制服下命令的冷酷模样依旧烙在阿孝心中,偶尔回想起来仍令他脸红心跳。而此时,他正自愿服从他的指令,乖乖含着他的阴茎舔弄。本来只是想捉弄他一下,谁想到换自己捂着脸、倚着墙,不断拱起腰身,被吸得低喘。想叫他停下,可是被含在嘴里确实很舒服,他忍不住更深地捅进去,喉管紧紧挤压着龟头,带来阵阵快感,推着他接近顶峰。

这不是阿展第一次用嘴帮他,凡是能令阿孝快乐的事情,他都愿意做。压抑住喉咙的不适和呕吐感,他尽可能地吞下全部,当舌头舔过冠状沟,他能感受到阿孝细微的颤抖,而刺激他的铃口能令他发出可爱的低吟。

他的阿孝真的好敏感。

阿展观察着他的反应,更快速地吞吐起来。阿孝的手抓着他后脑的头发,腰肢紧绷。

“不行了……快到了,吐出来……阿展……”

这一次阿展不肯听话,他按住阿孝的后腰不准他逃离,用力地吮吸光滑肉感的龟头,双颊收紧,挤出更多压抑不住的甜腻呻吟。后脑的手收紧了,微凉带着腥味的液体射进口腔,阿孝的味道淹没了他。

等到阴茎完全软掉他才吐出。激烈的喘息还未平息,阿孝塌下腰靠着墙,低头看向露出微笑的恋人,看上去和他一样满意。

阿展舔掉嘴角的白浊,“几甜。”

“骗人。”当他没吃过似的。阿孝摸了摸他的脸,这表情活像真的只为了讨他欢心的大犬,连笑容都比平时纯良。

就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阿展忽然猛地拉住他的手,把他一把拽进怀里。阿孝还没反应过来,就跌进了他的胸膛。阿展一手搂紧他,轻轻拍了几下他的后背,鼻尖蹭着他的脸颊。阿孝闻到了他呼吸间属于自己的淡淡腥膻味。

“不乖。”阿孝揪了揪他的耳朵。

“喂,这时是不是该奖励我了?”在他脸颊上留下浅浅的牙印,阿展舔起他的脸和嘴角。

真把自己当成了狗。阿孝推开他的脸,翻身把他按在地,坐到他身上,“别动。”

阿展也不想动,他欣赏着眼前的景色——阿孝正神情认真替他脱衣服,仿佛在处理一件公务,静静地把他已经胀大的阴茎从衣裤中剥出来。他仔细地把渗出的前液均匀涂抹到根部,目光如同审视一份文件,随着手指从上到下。

拇指按住龟头揉捻,身下的喘息果然加重,更多液体从马眼流出,触感滑溜溜的。仅仅是头部也很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个东西塞进去的。玩弄着这根给他带来过很多快乐的粗大肉棒,阿孝咬住下唇,刚刚得到释放的欲望又在慢慢累积,不止前面,身后似乎也已经湿润。早已被开发得敏感放浪的身体比他的主人直接得多,它渴望暴露在情人面前,让肉棒插进去填满一个空洞,连带着心脏也将变得更潮湿沉重。

阿展皱着眉,努力忍耐,终于等到他不再继续戏弄自己快要胀炸的性器。看他脱下内衣,俯身过来讨要一个吻。他忽然起身一把将阿孝掀翻,背朝上按在地板上。

阿展根本不在意他那点微弱的反抗,反而更兴奋。他双手撑住阿孝的下腹,把他抬高,让他像一只等着被操的母狗一样撅起屁股。

一只大手按住他的双腕,阿展沉腰,亲吻他烧红的耳后,“狗一般用这个姿势。”

阿孝哼了一声,挣扎不开,那一抹红已接连烧到后颈。阿展撩开他的T恤,在他精致的肩胛骨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另一只手从下面握住阿孝微微垂下的胸乳,近乎粗鲁地揉捏着,润滑的肉在指尖发烫,粗大的性器在股间摩擦,蓄势待发。

即使两人已经肉体交融过无数次,阿孝的后穴依旧十分紧致。他屏住呼吸,肩膀收紧,体会着内里被慢慢撬开的疼痛,伴随着失控感,使他不再只是他自己,身体被敞开,成为承载着两人欲望的容器。每次阴茎插到底,都几乎要挤压他的内脏,意图与他融为一体,成为他的一部分。

随着一次次撞击,下体拍打在一起。滚烫的甬道逐渐松软下来,分泌着润滑的淫液,使抽插更加顺畅,使节奏随着喘息加重。

坚硬的地板硌得膝盖生疼,可是被干得太爽了。摩擦中疯狂生长的快感可以驱赶疼痛,像酒精一样令人上瘾。身前被干得勃起的阴茎前后甩动,弄脏了地板,身后的体液顺着大腿根向下流。后穴被撑到最大,如果把阴茎完全抽出来,会翻出来一点嫩肉,随着收缩再收进去,穴口张合着等他再次深深捅入。

阿孝的呻吟起初总是隐忍,如羞涩的勾引,明明是在竭力的克制,却无意中撩拨着阿展的神经,消磨了他动作中的温柔。渐渐,这种隐忍被阿展一次次猛烈撞击打碎。他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粗暴,精准地顶弄着阿孝体内最敏感的地方。白浊的精液从阴茎渗出,纯粹的愉悦洗净无用的羞耻。

阿展只想听他放声叫出来,最好是一边喊他的名字,一边回头,用湿漉漉的眼神投来带着爱意的凝视。

他松开手,俯身把阿孝整个搂进怀里,捧住他的脸,含住那吐露的舌尖,和他甜美的吟叫。下体依旧一下一下,小幅却深度地操弄。里面湿热得要把他融化,像要让自己彻底渗进去,融为一体。

乳头被玩弄得肿起,轻轻一碰都换来一阵紧缩。那只手终于放开胸口,顺着细腻的肌肤滑向不断被顶起来的小腹,按住,他能感受到内里已经变成自己阴茎的形状,也许此时阿孝的心里也只剩自己的形象……

阿孝,你好热……阿孝……

他反复咀嚼着他的名字,牙齿咬痛了他的舌。阿孝呻吟夹杂着黏黏糊糊的抗议,他的指甲扣紧地板,不断涌出愉悦的源泉被里外刺激着,而始作俑者浑然不知,只沉浸在性爱的节奏中,更缠绵地亲吻他,似乎没注意他已经被干得射了出来。

今日阿展比平时更兴奋,精液灌进去之后还不肯拔出去,浅浅在里面磨蹭着。阿孝趴地板上,拽了一下牵引绳,阿展终于停下给他机会说了声痛。

阿展把阿孝从地上扶起来,他的双膝已经发红,酸软得几乎站不住,只能整个人挂在阿展身上。阿展索性把他打横抱起,亲了亲额头,低声道歉。阿孝却没打算轻易放过他,像报复一样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头靠在他肩膀上,贪恋地轻嗅他的味道。

把人放到床上,阿展才发现阿孝还攥着那根绳子,缠在手心不肯松开。他不松,阿展便没法起身。

索性不起了。

阿展低头吻住他,咬了咬他嫣红的唇。T恤被卷起,松开嘴让阿孝咬住下摆,自己则一寸寸舔舐下去。阿孝很快便乖乖地张开腿,露出泥泞的后穴。阿展却没有急着进入,只用蓬勃的下体在他湿滑的大腿内侧来回戳刺。

这一次他要听主人话,他不下令他就不会动。

阿展还在专心吃他的胸乳,乳头被舔弄得麻痒,乳晕被咬出了齿痕。阿孝向后拉住绳子,阿展不得不抬起头,目光沉迷于他潮红的脸庞。

“进来。”

“进去哪里?”

装蒜……阿孝嘟着嘴在心里抱怨,抬脚踩了一下那根兴致勃勃的狗鸡巴。阿展顺势握住他的脚踝向外掰开,近乎凶狠的占有欲在他的双眼中闪烁。他像一匹狼一样扑向他的主人,或者其实是猎物。阿孝张开嘴,突如其来的进入让他情不自禁地喊出声。

没有喘息的余地,没有多余的温存。身上的人像野兽一样,狠狠贯穿着他的身体。交合间下体噗嗤作响,床架跟着他们的动作一下一下地嘎吱震动。

阿展在床上其实很少这样粗鲁,可此刻,阿孝已经没有力气埋怨他。他只顾沉溺在快感里,泪水滑落,瞳孔失焦,啜泣着放声大叫。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松开了手中的绳子。阿展抬起上身,手按在他的腹部,目光贪婪地欣赏他失神而放荡的模样。那根粉嫩的阴茎半软着,依旧不断吐出精液。大腿根不时抽搐,腰腹一会儿拱起,一会儿又软了下去。他想推开阿展的手,却又被更深的一记贯穿带回高潮边缘,只能任由快感一波一波席卷全身。

真的很美。

沾满了他欲望痕迹的汗湿身体,舒展着任由他撷取。他抚摸他的额头,注视着这张常常令他思念的面容,血气盈满胸腔。身下不自觉加快了冲刺,他再次释放在他们肉体相连的原点。

这不会是今日的最后一次。

阿孝张开手,被恋人抱入怀中。阿展舔吻他的脸颊,听他满是依恋地唤他的名字。他们对彼此的欲望似乎永远倾泻不尽,在满是性爱气息的空气中流淌,洇湿了床榻和在爱意中相连的心脏。

 

亲热过后,阿孝一动都不想动,懒懒地躺在那让阿展去拿毛巾。阿展帮两人擦干净,躺在他身边依旧意犹未尽。他侧身撑着额头看他,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些了?”

阿孝愣了一下,不禁失笑,又把牵引绳握在手中,“其实啊,是给家里的狗买的。好像没和你讲过,我家有一只德国牧羊犬,叫Simon。”

阿展怔住,先是傻了两秒,然后整个脸都红了,半天说不出话。

阿孝看他这样子,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耳朵,低笑道:“不过你刚刚表现几好,Simon未必比你乖。”

阿展闷声埋进他颈窝,吸一口气:“你耍我……”

阿孝俯身亲他一下,“不过你要是钟意,这一条留给你啦。”

“那Simon呢?”

“没关系,再给它买一条新的。否则每次看见Simon戴这个,都得想起你。”

“当然应该想我。”

阿展抬高了声音,又扑过来,把人压在身下。阿孝顺势收紧手中的绳子,将他拉进另一个温存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