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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acters:
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eries:
Part 19 of 曹丕、曹叡、曹植和其他
Stats:
Published:
2024-03-25
Completed:
2024-06-27
Words:
4,475
Chapters:
3/3
Comments:
1
Kudos:
20
Hits:
906

【叡植】曹子建讽明帝纳叔

Chapter Text

大魏没有守节的说法,所以自主君曹丕死的那天起,曹植就收拾好自己主动投效了他的侄子曹叡。

曹叡即使是匆匆而就的储君,也早有竹马旧爱、投机新欢,他的身份还没有远到让皇帝侄子放下戒心,更没有近到能执手泪眼互诉衷情。曹植不尴不尬地主动去了偏殿——他记得近臣是在这里留宿的。

只是他还是太不了解自己的侄子了,他的爱之欲其生和其父如出一辙,这厢灵烛未灭,那处欢声渐起。
虽说他二哥意思意思,说什么身后事不重要,但他侄子坚定不移地领受并付诸实践的精神实在是让他为数不多的感伤化作对这对父子由衷的钦佩。

曹植以袖掩耳,无用;揪纸塞耳,仍是无用。低吟、轻歌、调笑,最后丢出一件衣服,落在他榻前地上。
若有似无的香气在那件外衫薄透的蜀丝上勾连,曹植终于忍不住了,推了引枕,咳得惊天动地。

亏了多年和他哥找茬的习惯,曹植曾多次上表他不是故意的,奈何一母同胞的神经线总是微妙地错开,解释无用干脆不解释。反正他也杀不了我,看我不顺眼就看我不顺眼,流放,流放,再流放啊。

但是和新君以找茬开始的初遇就不太美妙了。这是新君,不是他偷带出门玩的大侄子。曹植懊恼地告诫自己,又诅咒亲哥一次。都怪闻到他哥同款香气让他条件反射,活该被马踢。

只要没有特殊爱好的人是不会喜欢第三者在场的。错都错了,曹植好整以暇,等着看新君的反应。
帐中遁出一人,披衣而逃。再过一时,新君翩然而至,长发委地,身被余香,温声问询,全然不似其父冷脸相对、一语不发。
曹植几乎要忘了此亲情剧上一幕是他将新君捉奸在床。

曹叡问他,四叔年岁几何。

曹植略算生年,从初平算起,算到了建安,再算到黄初。他回答,陛下,臣今年三十有五。

曹叡说,少了一岁,朕要改元太和。

曹植说,那是明年的事。话一说他又怪自己出口太快,落笔字可改,出口可就入得陛下之耳,不悦两个字就能把他再丢上辗转的迁徙路。

曹叡叹气,四叔怎到了被优化的年纪了。

曹植期期,陛下是让臣退休吗。

曹叡说,大魏没有多余的养老金给冗余人员,四叔还是要发挥自己的剩余价值到死哦。

曹植觉得侄子虽然无情,但是期待感是给他拉足了。不怕拉磨,就怕没有拉磨的机会。
曹植问,陛下需要我做什么。

曹叡说,发挥你最大的优势。

曹植历来没有善解人意的天赋,对着干倒是有一套。他想,反其道而行之,把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倒过来不就行了吗。
现在?好想揍他啊。
那抱……抱一下?

曹叡猝不及防地被抱住。

太奇怪了,曹植抱着成男身形的侄子想。

这是什么品种的叔叔啊,曹叡放空,我的父亲究竟给我留下了什么奇怪的遗产。

曹叡就着这个姿势,继续向曹植说大魏内推要求,你可以走特殊人才引进渠道,不受年龄限制。

曹植说,这个我有经验,先帝最清楚了。

曹叡说,可是你只能给我的父亲提供负面价值。

曹植说,那不就是对你的正向情绪价值吗。

曹叡说,叔叔你真会说话。

曹植自得,陛下都喊他叔叔了,岂不是他大叙亲情之时?他关切道,元仲,不要纵欲要节制,方是养生之道。

曹叡问,你和我父亲也是这样?

曹植说,我是这样,他不清楚,他后宫人太多没调研过。啊,我明白了,怪不得他死得早。

曹叡又强调,你和我的父亲。

曹植扯了下袖子,目光游移,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哎呀,你又不能找死人麻烦。
他把自己推得干干净净,又不是我主动的,陛下你要为臣做主啊。

曹植口是心非,曹叡有点好奇,压住了曹植的领口。

曹植意思意思推拒着,臣三十有五,臣没有编制,臣要被优化。

曹叡直接问,做不做。

曹植瞟他一眼,你就不能等我欲拒还迎一下吗。

曹叡低下头,香气太热,溶在肌肤之交,曹植心旌摇曳,仍不忘自证清白,说这次也不是我主动的。

衣衫散落在地,殿中枕席寒凉,曹叡问,我的袜子呢。

曹植说,臣会按时送上节礼的。

曹叡说,要叔叔亲手做的。

曹植说,我不会。

曹叡编着曹植的头发,我为叔叔挽发。

曹植说,你本来就会做。他忽然想起这是陛下的请求,勉勉强强答应了,好吧我做。还是要抱怨一句,这种事交给你的宠姬去做不就好吗。

曹叡温声道,叔叔不要加戏。

曹植想我又不是说的自己,你想太多。但还是态度良好地认错,臣年老色衰,不配。

曹叡说,头发。

曹植不太高兴地拿回曹叡绑好的头发。

曹叡还说,头发。

曹植把曹叡手里编着的那一束也抽走了。

曹叡还要再说,曹植烦了,要是我会揣摩上意至于今天上你床吗,能不能好好说话。话一出口曹植又悔了,怎么又切换成和他二哥的交流模式了。

曹叡面无表情地从曹植身下揪出自己被压着的头发,曹植脸一热,做小伏低,元仲我错了,元仲我是在骂先帝,不是不是,没有把你当先帝的意思啊。

祸从口出已经是他的绑定技能了,就这样吧,曹植想,反正这辈子是没机会了。

曹植惆怅地穿好衣服,又抱了曹叡一下,元仲我走了,你不要记恨我嘛,做个大度的皇帝,我会在封地天天给你上香的……没有咒你死的意思!

忽然头一疼,他回身去看,编好的那束头发在曹叡手里被玩得团团转。
曹叡把他拖回床上,还没完呢四叔。
tbc

Chapter 2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曹植发挥自己的特殊价值后,终于在新君身边有了一席之地,实指。

他由此争取到了挂牌上岗的机会,曹叡说进大魏第一件事就是取花名,从生到死,但凡你在大魏一天,它就跟着你了。

曹植哀怨,挂狗牌就算了,连名字都没有了吗。毕竟是他是抱着为大魏发光发热到死的觉悟进来的,也未免太凄惨了。

曹叡说,我连庙号都取好了,你还介意什么。

活着修陵墓是帝王的基本操作,活着取庙号可不是。
曹植正犹豫要不要直谏一下,就被曹叡催促,四叔你要不随便定个谥号吧。

曹植惊恐,大魏财政山穷水尽到要克扣流放人员养老金了吗,我不要了行不行。

曹叡说四叔别乱想,你的发言稿还是写得不错的,多写写我还有稿费给你呢,不比他们免费写公文的好吗。

曹植说,我还得给自己先写了诔文再死是吧。

曹叡说,别这么悲观,看你活蹦乱跳的程度肯定能比我爸活得长。

曹植说,首先得没有索命的。

曹叡说,你放心,我爸对你那是没什么执念的。

曹植说,我看你对他挺有执念的。不是,我说的索命的人是你啊陛下,还要我说得多明显。

曹叡说,那你更该提前取谥号了,小心我随便找一个安到你坟头。

曹植说,要不我就谥又吧。

曹叡问,何解?

曹植说先帝谥号文,我谦虚一下,自认比他差点吧,虽然不太情愿。但也比周公差点,这个我认,那不就是又吗。不好意思,又说出真心话了,你自动过滤吧。

曹叡读了下,雍丘又王植。

曹植一听,像什么左王右王,按匈奴那边的说法,有意图与皇帝并驾齐驱之势,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再说左位右位,这不是没他翻身之日了嘛。不成不成,另起一个。
他想了又想,谥号这种东西,取高了有溢美之嫌,取低了他带到地下还嫌弃,最好还是别要了。

曹植掐着声音道,陛下。

曹叡宠溺回,爱妃。

曹植一脸受不了,说陛下我错了,能不能别折腾我了。

曹叡欣然应允,把他外派浚仪了。

曹植灰头土脸地通讯一则,亲爱的陛下,我觉得生前取谥这项伟大举措功在大魏、利在千秋。臣的谥号已经取好了,您要不要检阅一番?

曹叡又把他召回来,枕在暖枕上对他招手,四叔来试试朕新制的春衫。

曹植心说睡一次就算了,和皇帝常睡是会死人的。
他坚定道,干不了。

曹叡摆摆手说,你去当吉祥物吧,又把他扔回雍丘。

曹植每天爬上城墙眺望国都,又灰溜溜地被赶下去,痛定思痛,唉,睡一次是睡,睡一辈子也是睡,忍忍算了。

他又发起通讯一则,亲爱的陛下,我觉得您来睡我这项伟大举措功在大魏、利在千秋。臣的诔文已经写好了,您要不要检阅一番?
求职信什么的复制粘贴就好了,反正都是水出来的,又没人仔细看。

本次君臣会面,格调高雅,气氛肃穆。曹植义正词严,先表忠心:事君不分内外,侍寝是臣的本分。

曹叡叹了口气,四叔,你都不和朕说心里话了。

曹植拿出奏表揾泪,臣不敢,臣吃够了流徙的苦,哪里敢对陛下说委屈呢。

曹叡把他挡在面前的奏表抽走,和曹植惊讶的目光对上,又仔细看了看,没有一点泪光。

曹植沮丧道,陛下,臣哭多了哭不出来。以前对着先帝哭多了他嫌烦,现在笑得开心你又不乐意。你们父子真难伺候。

曹植三句话又自动输出,一脸懊恼中,曹叡反倒舒心了。

他问,四叔取了什么谥号。

曹植说,陛下我考考你。

曹叡递过去一个眼神,曹植跪了,说臣取谥为思。

曹叡说四叔自抑太过。

曹植说臣喜欢这个谥号,曹叡就随他去了,睡完之后把他外派了东阿。

曹植讶异道,陛下我都让你睡了还不能转正吗。

曹叡说,不好意思啊四叔,编制满了,等司马懿退休空出名额我立刻给你准备个萝卜坑。

有了萝卜在前面吊着,曹植一步三回头地回了东阿。
他时不时发去贺电,司马懿你什么时候伐吴啊,司马懿你什么时候病退啊,司马懿我警告你不要内推你儿子占我位置啊。

曹叡觉得曹植活蹦乱跳得挺好,就把他的通讯挂在一边,没事的时候看看,有事的时候也不找他。
他说让四叔当吉祥物是认真的,专门为他设的特岗,四叔怎么不懂他的苦心呢。

曹植又给他发了通讯请求,说元仲我想见你。

曹叡想四叔的亲情牌越打越熟练,正好有点想他了,也询问过司马懿的健康情况,放心地让曹植来了。

曹植抱住他,说元仲我可能要死了。

曹叡抬起他的脸看了看说,没哭啊,四叔你又骗人。

曹植叹了口气,我想明白了,你和二哥一样,不管我做什么都不会信我。

曹叡温柔地说,因为我们是皇帝啊,要不然四叔再等下一个皇帝的时候看看。

曹植摇摇头,下一个肯定不如你。他问了句陛下你会哭吗,又摇摇头,算了,就这样吧。

曹植见完面就主动去了鱼山,看了看风景,往备好的棺里一躺,不问人间是与非。

曹叡批了半天奏章,想起他出走的四叔,找人来问了声,听说人没了,应了下。他走走停停,摸出曹植给自己写好的诔文,抄了一遍在殿里烧了。

曹植没有哭,曹叡也没有哭,叔侄二人安静地在薄葬的诏书里道别了。

Notes:

叔纳帝,明讽谏
——曹子

Chapter 3: 毛笔不是口述的一环

Chapter Text

曹植趴在榻上,口中咬着一支毛笔。他的皇帝侄子要求他一刻钟内口述一千五百字文章——文帝诔的字数。

口述不是口,所以他和陛下的关系还是纯洁的、亲密的、牢不可破的,至少在这一刻是。

至于他的侄子究竟是对他思念先帝不满,还是对他的父亲不满,还是对他的文章不满,才令他一口成章,实在不得而知。
曹植只能宽慰自己,说不定陛下是和父亲当年一样突发奇想,孙肖祖不奇怪。

可惜现任陛下寡言,任曹植心中百转千回,也只好叼着笔,继续在曹叡背上写字:清水之清,比他们的君臣侄叔的界限还清。

曹叡闭着眼睛问:“四叔在写什么?”

曹植落下笔,一本正经:“陛下天恩浩荡臣不胜伏地感念……”

曹叡叹了口气:“四叔与我久不得见,一定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废话吗?”

曹植跟着叹气:“陛下就是陛下,臣因为不会讨好陛下已经受苦多年了,怎么能一再犯错呢?”

曹叡突然开始出题:“请四叔分别解释前一句中三个陛下的含义。”

我考考你。

曹植举着手中的毛笔,非常想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弑君。

曹叡预判了他的想法:“请四叔不要做出与回答无关的行为,不然会被判定为犯上,禁京三年,终身不得进入大魏朝堂。”

曹植忧伤地放下笔:“陛下就是陛下啊,陛下是不能成为夫君的。愿为西南风这种事是陛下也不愿意见到的吧,流言待罪泣涕东国又怎么能不是臣对陛下的忠心呢。”

曹叡道:“四叔话太多了。”

曹植再接再厉,深情款款:“佳人慕高义,求贤良独难。臣独守空房数年,终于等到了陛下传召的这日。”

曹叡转过脸,和颜悦色:“原来四叔是迫不及待要来给朕侍寝。”

曹植辩解道:“我不是,我没有。美人自喻不是常有的事吗,陛下不要转移话题。难道要我明明白白地说陛下求你用我吧为了建功立业我什么都肯做?啊,真的说出来了。”

曹植跪坐在曹叡身上:“既然这样,陛下,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但是已经讲了,陛下可以给我个答案吗?”

曹叡微微一笑,给了他一个标准答案。

曹植垂头丧气地下去,他也没指望一次就能融化陛下的心,一二三四五六次,反正生命不息求职不止,但是他为什么还要难过呢。

曹叡用指梳着他的头发唤道:“四叔。”

看,就是这样,他都分不清陛下的心是真是假,还舍不得放开一丝可能。
曹植低落道:“元仲,能不能不要骗我?”

曹叡执着他的手:“我对四叔从来是真心的。”

曹植了然地叹气:“陛下在床上的时候总是真心的。”

曹叡并未反驳:“四叔这样知情识趣,我又怎会不爱四叔呢?”

曹植反问:“陛下的爱又是什么含义呢?”

曹叡说:“肌肤之亲,血脉之情。”

曹植说:“还有对我的忌惮和怀疑。”

曹叡温柔道:“怎么会呢,四叔被先帝压制得已经威胁不到我了。”

曹植问:“那你为什么还会离我这么远?”

曹叡捂住曹植的眼睛,手心是凉的:“朕要当好天子,才能与四叔相见的。”

曹植陷入的黑暗中什么也没有,曹叡的声音那么近,却将他推得更远。他的手是热的,在曹叡凉薄的肌肤上一点点冷下来。

曹植说:“陛下应当的。”

落在曹叡背上的不再是曹植的笔,而是他主动求欢的双手,臣服宛转的姿态。

曹叡唤着他:“子建。”

曹植颤抖着说不出话,在曹叡移开手的一瞬乍见天光,看不清眼前的脸,刺得流下泪来:“陛下。”

曹叡沉默地任他平复、穿衣、规规矩矩地拜别。他握住被遗下的毛笔,问道:“四叔,你方才。”

曹植慢慢系好发带,垂眸道:“陛下就是陛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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