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k Text:
一、
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相柳已经被伤成了重伤，倒在地上。
会有人挂念他吗？应该没有了吧。
相柳想着那个被缝在大胖娃娃布偶里面的水晶球，闭上了眼睛。
好累啊，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二、
“喂，醒醒，你还好吗？”
原来他还活着吗？相柳再次醒过来，睁开眼睛却还是那个最后大战的地方，灰扑扑的天空没有一丝好转的迹象。
“太好了，原来你没事啊。”相柳转过头去，是一个穿的很奇怪的短发男子。
“啊，我是一名医生，你叫我林医生就好了。我路过这边的时候发现你倒在地上，不是很好的样子，就简单给你做了一个治疗。”林医生把他扶起来靠着旁边的树干坐着。
“医生？”相柳摸着身下的布料。是残留的军队里的人，还是对手？不过，相柳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的灵力好像消散的差不多了，如果是敌人他没有把握能够赢过他。
“哦哦哦，”那个“医生”好像看出他的防备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摸着自己的小卷发解释道，“就是大夫。你不用怕，我是来救你的。你的伤很严重，我只能把表面的一些给你治好。你们这边也没用什么手术刀......哦，就是用来治疗的。”
“你不是这里的人？”相柳盯着他身边的一个小箱子，里面有很多东西他看不明白，“人类？”
人类？
人类！
林医生猛地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又撇了撇嘴，看着相柳身上的伤不放心地走过来坐下，“算了算了，我都已经穿越了，见个神仙也没什么关系。”
相柳轻笑了一声，“神仙吗？我可不是......”
话还没有说完，相柳身影就消失了，地上只剩下一只不大不小的小白蛇。
“原来是蛇妖啊。”林医生好奇地把白蛇抱在怀里，“不过你放心，我是医生，说要把你治好就一定要把你治好。”
切，我可是九命蛇妖相柳大人，要不是受了大伤剩下八个头都藏起来休息了，你会被吓晕的。
“不过您可千万别咬我啊！！！”林医生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对相柳叮嘱到。
无聊。白蛇瞥了他一眼，露出两颗蛇牙打了个哈欠，转过头在林医生的怀里闭上眼睛。
三、
“要治妖怪找桃夭准没错。”相柳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林医生和别人的交谈声。
什么桃夭，竟有我没听过的名字。不过也对，许久不出山了，战后那一睡，说不定都过去几百年了。
“桃夭？您知道哪里可以找到这位桃夭大夫吗？”是林医生的声音。
“你买我这张纸，然后把它一烧，那桃夭就能够收到有妖要治的消息。”
“您不会骗我吧？”林医生听上去有点不敢相信。笨，怎么可以这么相信一个凡人，白蛇不耐烦地睁开眼睛。
“这蛇看上去有点眼熟。不过我肯定是不会骗你的，只是这桃夭并不是每一个妖怪都会来治的，你多买点纸烧，说不定她脑袋一冒烟就气冲冲的跑来找你了。”那个人笑眯眯地从林医生手上接过钱。
别信他，这是个奸商！相柳用尾巴拍了拍林医生，林医生低头轻轻摸了一下相柳的脑袋，“没事啊，马上就能找到人来把你治好了。你再乖乖睡一会儿吧。”
“谢谢先生，那我们就先走了。”
“等一下，”那个卖纸人拦住了林医生，“这白蛇最好血，在桃夭赶来之前你可以给他喂一些血以维持他的生命。”
血吗？
林医生找了个小客栈，把相柳放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喂，你叫什么名字？”林医生看着相柳，“总是白蛇白蛇，蛇妖蛇妖的叫你怪不礼貌的。”
“相柳。”相柳懒洋洋地摆了摆尾巴。
“哦，相柳。好名字。我叫林......算了，你知道我名字也没有什么用，我说不定过两天又穿回我的世界了。”
林医生把手伸了过来，“咬吧，那个人说吸了血，你会感觉好点的。”
竟然亲自让我吸血？真是个笨蛋，比小夭还蠢。白蛇蠕动着身子，离那只白皙的手腕又近了一点，然后张开嘴巴，一口咬了下来。
四、
吸了血之后相柳感觉自己的确好了不少，人形也可以虚幻出来一会儿了。不过那个始终不肯告诉他姓名的林医生好像胆子不是很大的样子。相柳想了想，趁着那人还没睡醒的时候，又化成白蛇钻进他的怀里，然后变出自己的九个脑袋的幻影。想到待会林医生被九个脑袋吓得哇哇大叫的样子，相柳就忍不住想笑。
“醒这么早？”林医生摸了摸白蛇的身子。
“嘶嘶嘶~谁让你摸我的？！”相柳恼怒地用尾巴拍了拍床板，“你没看见我后面的东西吗？！”难道自己灵力已经弱到连幻影都召唤不出来了吗？
“哦，这啊，”林医生支起上半身向相柳身后看去，“嗯，九个脑袋。你是九尾狐......哦不是，你是韩剧里的九头蛇？”
竟然没被吓到！相柳气恼地把幻影收回，重新换成人形靠着林医生，“我要吸血。”
“不对啊，九头蛇好像是那什么漫威里面的。不过好神奇啊，我能不能摸一下你的九个脑袋啊？”林医生好像没有听见他说的话，眼睛亮亮地盯着他，像是小孩子看见了什么稀奇玩具。
“我要吃了你！！！”相柳生气地把林医生扑到在床上，“给我吸血！快点！！！”
“好~”林医生没有生气，露出小虎牙笑着摸了摸相柳的脑袋，“给你吸血，给你吸血。真是个小孩子。待会吸完血收拾一下，桃夭大夫要来了。”
五、
看到桃夭的第一眼，林医生有种被奸商骗了的感觉。
哪有大夫是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姑娘的啊！！！
“先说好，我治妖不治人的啊。”桃夭见到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林医生笑了笑，“我也是，但是我治人不治妖。”总要试一下，万一能行呢？
他还想仔细跟桃夭描述一下相柳的伤势，就突然被相柳挡在了身后。林医生疑惑的看了看相柳，相柳回过头严肃地跟他解释，“这是个大妖，你站在我后面，小心点。”
“喂，我可是好心赶过来给你疗伤的。要不是那个姓叶的把纸卖给你们，你们找一年都不知道我在哪。不过，”桃夭突然朝相柳凑了过来，“你长的还不错。”
相柳还没有反应过来，林医生就拉着他的手臂往后走了两步，“别打他的主意。”
“行吧，这个妖我救了。”桃夭向相柳伸出手，她戴着一串金铃铛，但她动作这么大，金铃却一声也没用响，像是坏了一样。
“干什么？”相柳冷冷地看着她。
“药啊，被我治疗的妖怪都要做我的药，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得出现。”桃夭看着旁边紧张兮兮的林医生，“放心，不会让他死的。”
“我鬼医桃夭救一只年纪轻轻又好看的九头蛇还是轻轻松松的。”
“我同意做你的药。”相柳把手搭了上去。
桃夭拿出一颗黑色的罐子放到相柳手上，叮嘱他按时服用，不出一个月就能恢复。
不过治疗也是需要很大体力的。自从相柳吃下那些药丸后，就总感觉自己头晕乎乎的，嗜睡，急得林医生到处又去找桃夭问了好几次情况，知道这是正常现象后才放下心来。
最后一颗药丸吃下去后，相柳睡了很久，醒来后却发现房间里没有林医生的身影，只有那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鬼医桃夭。
“醒了？身体恢复的不错，再多加修炼就能恢复到从前。”桃夭给他递了一杯水。
“他人呢？”许久没有开口说话的嗓子有点嘶哑，相柳不自在地咳嗽了两下。
“他回去了，让我们好好照顾你，说是如果运气好的话，以后还能在其他地方碰见。”她看着相柳，“他不是这里的人吧。”
“嗯。”就这么走了，连句再见都不说。相柳突然感觉心脏有点疼，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真可惜。
“喂，他托我们好好照顾你。你是打算跟着我们一起，还是自己走？”
“不用了，我习惯一个人。”
“行，那我们走了，”桃夭跟他挥了挥手，“你可以去浮珑山修炼，那里灵气很好。记得做我的药。”
桃夭走后，相柳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望着桌子上红彤彤的小果子发着呆。那是林医生给他去摘的，因为他很喜欢吃。又剩下他一个人了。
走吧，相柳把果子装好，去浮珑山看看。说不定，修炼个几百年后又能遇到穿越的奇奇怪怪的林医生。
六、
相柳在浮珑山修炼的日常和以前也没什么不同，平平淡淡，除了没有什么打打杀杀。偶尔还听听隔壁的上神和他的小侍女树妖聊天。那个上神人还不错的，也不会对妖怪赶尽杀绝，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给他疗伤恢复灵力。
“不许伤人，你若伤人，我必取你性命。”他记得那个上神是这么说的。他向来对人类没什么兴趣，除了那个给了他血救了他又一句话都不说就跑了的人。
时间过的很快，他从上神和他朋友那里才得知，如今距离当年他的那场大战已经过去了几千年。
几千年对于妖怪其实不算什么，可能就是人类的十年。
他越来越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遇到的那个叫小六又叫小夭的人。只是当时的他没人可以聊天，正好碰上一个和他命运相似的人罢了。他也想过，要是小夭还是当年那个小六，或许他们现在还是好朋友好兄弟。不过，都过去了。
又过了很久，浮珑山突然下起了一场暴雨。淅淅沥沥的大雨让人感觉很不舒服。但从那以后，相柳再也没见过那个上神。
只是那只树妖来找过他，他们在过去的几百年里也曾说过话，是不太熟的邻居。
“那场雨是他的真元，”那个树妖看着浮珑山山脚的河流突然说到，“我之前，好喜欢子淼。但是，后面我才知道，就连我的这个人型，都是他照着他最爱的女子的模样幻化出来的。”
相柳突然想到了小夭。
“后面，子淼和他那名女子的事情被天帝知道了，天帝为了惩罚他，命令人界三年大旱。他不忍心，于是把自己的真元化作那场雨，保佑人界风调雨顺。”
“我知道你的故事，当时说好的，你告诉我你的过去，我告诉你我的故事。”树妖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要被一个很讨厌的孽龙抓去修炼了，你以后一个人在浮珑山要好好的。不要沉迷于过去，要为自己而活。”
相柳点了点头，目送着她随着那个紫发的男人离开。
他想，他早就没有活在过去了，他现在这条命是那个人救回来的，他还要好好修炼，然后去找那个说要给他当一辈子血袋的人。
七、
相柳觉得自己真的是倒霉透了，刚下山就碰上一批新毕业的小道士在弄考核。也不晓得领头的那个秃顶老头是他们道观的什么人，竟然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妖怪，两指拿着那个黄符就冲他跑来。相柳无心伤人，又嫌穿着一身长袍碍事，干脆直接幻回蛇形迅速地溜走了。
“真是没礼貌的人类，我又没害人，抓我干什么！”相柳一边谴责着刚刚那个道士，一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里已经离都城不远了，听那个树妖说都城里面有很多好玩的有意思的，他也想来看看。毕竟几千年没出来过了。
他刚迈开一步，就感觉有白光闪过，脚下的大地晃了晃。不好，大意了！相柳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那个凭空出现的结界，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一群因为结界被破坏导致不稳晃动而吸引的小道士们匆匆赶来。“这里好端端的，怎么会有结界？”其中一个小道士疑惑地伸出手，想要摸一下那个结界。
“别摸，”之前追着相柳的秃顶老头阻止了小道士的行为，“这个结界是其他人留在这里的阵法，现在阵法消失了，结界自然就会不见。不过幸好没出什么事情。走吧，都回道观里。”
秃顶老头看了看地上乱乱的脚印，缓缓地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看来，终于要见面了。”
八、
“蛇！”女子指着成人手臂般粗的一条白蛇大叫起来。
贺兰均白了她一眼，“又大惊小怪什么，不就是一条白蛇吗，把你吓得那样。怕就别跟过来。”
他走过去蹲下仔细地观察着那条蛇，“不错，还是很少见的漂亮蛇。”
女子见贺兰均把白蛇轻轻地抱在怀里，连忙退了两步，“你你你，你干嘛？”
“带回家啊养啊，你没看见他受伤了吗？多漂亮的蛇啊，捡回家当宠物也可以啊。”贺兰均抚摸了一下白蛇的脑袋，“好漂亮”，然后快步往府上走去。
“欸贺兰均你等等我！”那名女子不依不饶地提着裙摆追了上去。
烦人。白蛇拱了拱一直在摸他的手，不耐烦地甩了甩尾巴。
相柳再一次醒过来是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他支着手坐了起来，手腕处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他低头看过去，手上被人涂了一块薄薄的药膏，估计是之前被结界烫伤了。不过，他这又是被哪个无聊的人捡回家了？
相柳还没回忆完，就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白色袍子的男人拿着一碗药一脸警惕地盯着他。
“你是谁，我的小蛇呢？”
小蛇？原来就是他把我捡回来的。相柳看着那张很眼熟的脸，发了一会儿呆，“原来你在这里......”
男人走了进来，低着头又问了一遍，“刚刚在这床上的蛇呢？”
他不记得我了？相柳愣了愣，不甘心地追问着，“你叫什么名字？”
“你居然不知道我贺兰均的名字？”贺兰均挑了挑眉，朝相柳伸出了手，“不过没关系，你把我的蛇还给我我就不计较这些。”
好烦，比那个人还烦。相柳张开嘴露出两颗尖尖的蛇牙，把贺兰均扑到在地。相柳剩下的八个脑袋在身后冒出来，每一个头都在死死盯着贺兰均。他的眼睛唰的一下变成了血红色，嘴巴也越张越大，像是要一口就把那白衣少年咬碎吞下。
“呼。”那个少年躺在地上，被相柳紧紧抓住的双手也没有一点反抗的样子，倒是像松了一口气。
“你不怕？”相柳悄悄松了点力气，却还是狠狠地盯着贺兰均的脸，像是要看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来。
“我为什么要怕啊，我可是医生欸。原来你就是那条小蛇啊，我还以为丢了呢，吓死我了。”贺兰均看了看相柳身后的八个头，“不过你竟然有九个头，好厉害啊。可以给我仔细看看吗？”
好耳熟的话。相柳猛地松开贺兰均，退回到床边躺了下来。
“我叫相柳。”
他翻了个身，故意不看贺兰均，“我困了，你走吧。”
“哦，”贺兰均愣愣地点了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举着碗坐在床上，“你先别睡，把药喝了。”
相柳想了想过去林医生骗他喝药的时候，突然又有一股无名火从心头冒了上来，“不喝！”
“不行，你伤还没好，必须喝。”贺兰均把相柳从被子里扒拉出来，“不苦的。喝完了，我给你吃糖。”
真是个漂亮的宝贝蛇，贺兰均一边看着相柳扁着嘴巴十分不情愿地喝药，一边给他剥开糖纸。他这回可算是捡到宝了，这可比女皇陛下赏赐的黄金药宝贝的多啊。他很重要。贺兰均心里有个声音这么告诉他。
九、
相柳发现贺兰均其实和林医生除了长得像，其他的真的是一点都搭不上关系。
他不是说他是医生吗，相柳站在一旁看着正在往女皇陛下面上涂着乱七八糟的药膏的贺兰均，陷入了沉思。这，让一堆蜜蜂来蛰女皇陛下，也能算是医生？而且女皇陛下还要给他好多奖赏？？？相柳回想了一下自己当年也算是一个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兜里的钱估计还没有贺兰均随便涂抹一下就拿到的金子多。
贺兰均察觉到了相柳低落的心情，趁着时间还没到，凑到相柳耳边跟他解释着这个场景，“我这是在给她做美容，就是能让她变得比之前年轻漂亮，待会给你瞧瞧效果。不过，”贺兰均似乎觉得自己声音太大了，又降低了点音量，说话冒出的气体轻轻地打在相柳的耳朵上，“你这么年轻好看，自然是用不上我的这些药的。她们可不及你万分之一漂亮。”
相柳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些发烫，正想捂住的时候就听到贺兰均轻笑了一声，“你！”他还没来得及瞪过去，贺兰均就一边掐着时间溜过去给女皇陛下把药膏抹去。
贺兰均的药还真是不错，相柳看着女皇年轻十岁的脸暗暗惊叹了一番，一抬头就看见那人给他挑了个眉，神情里全是“我厉害吧，快夸夸我”。
臭屁。相柳撇过头笑着勾了勾唇。
但是，局势很快就不对劲了。上一秒贺兰均还抱着两箱金锭阴阳怪气地感谢女皇陛下，下一秒女皇陛下旁边的一个男子扭着身子走到女皇陛下身边，对着她说了什么，然后就看见女皇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几个侍卫立马把贺兰均压倒在地。
“贺兰均！”相柳一惊，想冲过去但是被其他人拦住了。
“小小贺兰均也敢在我这儿撒泼，拖下去，五十板！”女皇手一挥，看也不看贺兰均一眼，倒是她旁边那个男子笑了起来。
小人得志！相柳瞪了他一眼，连忙往贺兰均被押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贺兰均被绑在凳子上的时候还拽着一张脸，不屑地对着周围拿着板子的士兵说，“你们回去告诉那个小王八蛋，别以为他有女皇做保护我就会怕他，看他不爽很久了。想跟我斗，他还差着呢！”
监督的人正好是平日里就和贺兰均不合的死对头，他拍了拍士兵的肩膀，“贺兰均啊，你也有今天。我劝你还是少说点话，多留些力气吧~给我用力地打！”
“住手！”木板在空中被硬生生挡住了，相柳幻化出一把蓝色的大刀朝他们走了过来，“我看谁敢伤他？！”
“来人，一起打！”贺兰均的死对头招了招手，唤来另外几个人。
“柳儿，别管我，你先走。”贺兰均见相柳来了，用力地晃动着身子想要挣脱绳子。相柳拿着刀轻轻地往贺兰均的方向挥了一下，绳子就断开来了。贺兰均立马从凳子上起身，拉着相柳就走，“别跟他们硬来，小心受伤！”
“我可是九命蛇妖欸，谁受伤还不一定呢。”相柳笑了笑，拍了拍贺兰均搂着他的手，“放心，别紧张了。”
“不行，你要受伤了我会心疼。”贺兰均不依不饶，手臂越收越紧。
“好了好了，那我们回家？”相柳侧过头看着贺兰均。
“嗯，回家。”
相柳用力一蹬地，轻轻松松地就把贺兰均带到了天上。
晚上，贺兰均在相柳房门走来走去，不知道在纠结什么。
“想进就进来，别磨磨唧唧的，我要睡觉了。”相柳瞥了一眼门口，故意冷着一张脸喊着。
“吱呀”，门板被贺兰均轻轻地推开，他一脸纠结地盯着相柳，“柳儿，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你应该不只是九命蛇妖吧。”
好吧，既然他这么想知道，那就都告诉他吧。相柳挥了挥手，让贺兰均坐在了他旁边。那折子里都写着，夫妻之间要坦诚相待，所以，把自己的小秘密告诉贺兰均应该也没什么关系的吧。
“什么？！”贺兰均突然大叫了一声，“他让你吸他的血？！”
相柳看着他认真地点了点头，“没错啊，怎么了？我需要用血来疗伤。”
“可是，”贺兰均不知道生哪门子气，鼓着个嘴巴小声地说，“血怎么重要的东西也是说给就给的吗？而且，而且你都没吸过我的血......”
“什么？”
“我说，你吸他的血都不愿意吸我的血，是不是不喜欢我！”
“呵，”相柳笑了起来，抬起头想要贴近故意用力推开他的贺兰均，“吸血很痛的哦，你也愿意吗？”
“哼！”贺兰均故意不说话，但又乖乖地把衣领往下扯了扯，朝相柳露出了脖颈。
相柳也没拒绝，露出蛇妖舍不得地在贺兰均的脖子上磨了磨，“可是，我又不喜欢他。我只喜欢你。你这是吃醋了？”
但是相柳还是咬了下去，只是很奇怪，贺兰均并没有感觉到痛，反而有些麻酥酥的。
“笨蛋，我把我的气渡给你了，你以后可要对我负责哦。”
十、
渡气？贺兰均低头看着怀里睡得正熟的相柳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思考。”相柳当时这么跟他说完就倒下来，大有要睡上一觉的模样。
不过，还没等他想到答案，那个总是黏着他的苏莲衣又找了过来。
“贺兰均，你为什么总是要躲着我？”她指着贺兰均在家门口大喊着，“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理由，我就不走了。就在你家门口睡觉，让全城的人都知道你贺兰均是一个负心汉！”
“什么负心汉，你别给我瞎说话！”贺兰均一看到她就头疼。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一见到他就说喜欢他，要他娶她。
疯了，说了多少次了还总是来闹，没个安宁日。
相柳从外面采购回来，正在门口准备欣赏这一场大戏的时候，却发现主人公之一就是贺兰均。“哼。”，相柳立马冷下脸来，袖子往后一摆就打算从侧门冲进去。
“柳儿！”贺兰均着急地把他拦了下来，这下可真糟了，让这小祖宗知道了不得生气上几个月，“你听我解释。”
“不听，去找你的小情人吧。负心汉！”相柳虽说不听，身体却很诚实地停了下来。
贺兰均心里呼了一口气，搂着相柳转过来看着苏莲衣说，“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答案吗？这就是答案。”
贺兰均认真地看了相柳一眼，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吻了下来。
“贺兰均！唔~”相柳被吓的连忙用力地推开贺兰均，红着脸躲进了房间。
到了睡觉的时候，相柳却发起烧来。贺兰均在一旁给他检查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热，好热。”相柳嘴里一直嘟囔着热热热，眼睛也熏成了红色。
降温！对，降温！贺兰均正打算起身去拿冰块给相柳降温，就被相柳猛地扑到在床上，“贺兰均，我好热~”
“我去给你拿冰块，你等等啊。”贺兰均想要推开相柳，没推动。
“不能用冰块。”
“这就是你那天问我的渡气。”
相柳最后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对他说，“没想到啊，柳儿你还是修炼太少，缺乏锻炼。也罢，你先睡着，我抱着你去清洗一下。明儿继续。”
“柳儿，我不在乎你以前到底爱没爱过别人，我只知道你是我捡回家的小蛇，你说你只喜欢我，那这就够了。只要我还在，我就要护你一世平安快乐，永远没有痛苦和烦恼。别人心不心疼你我不知道，但我心疼。相柳，你只用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你真的特别特别好，也特别特别值得我去喜欢。我爱你。”
十一、
前一天发烧神志不清的还是相柳，第二天迷迷糊糊的却变成了贺兰均。相柳无奈地给贺兰均捏好被角，扶着酸痛的腰下了地。
“相柳！”还没走到门口，贺兰均在床上突然大叫了一身，被子也被他弄的乱糟糟的。
自从相柳醒后，他就发现贺兰均睡得好像不太踏实，口中一直迷迷糊糊地喊着他的名字。这不，他正准备起床给贺兰均拿杯温水就又被喊了回去。
“我在。”相柳把贺兰均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叫了好几次也没把贺兰均从梦中叫醒。总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啊，还是得给他找个医生，“你先在这儿乖乖等着我，我去给你找医生。”
“不要医生，”贺兰均闭着眼睛小声哼哼道，“只要相柳。只要相柳。”
相柳看着贺兰均手里紧紧拽着的他的衣角，无奈地点了点头，放低声音继续哄着，“好好好，不要医生，我在这儿陪你。”
被困在睡梦中的贺兰均似乎听懂了相柳的话，点了点头，头一歪又不再说话。
等贺兰均重新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他松开抱得紧紧的相柳，转了转睡得酸痛的脖子。
“醒了？”相柳睁开眼睛看着他。
“嗯，”贺兰均点了点头，看着他身上还没消去的红印，又心疼地给他按摩了一会儿，“你怎么都不叫醒我？我昨天是不是太过分了，痛不痛啊？我下次一定......”
“不痛，”相柳打断了贺兰均的话，“真的，还蛮舒服的。倒是你，我怎么叫都叫不醒，一离开床想去找医生你就又开始大喊我的名字。就这么离不开我啊？”
贺兰均没在意相柳这是在取笑他的黏人行为，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用他独特的少年音回答着相柳的问题，“嗯，离不开你。柳儿......我好像，记起来了。”
“记起来什么？”相柳还在发呆，他总觉得贺兰均像个未成年的大男生，说话软软的但有时候又拽拽的。
“我是林医生，林逸。当年你还没有彻底好起来之前，我就被时空送了回去。后面我尝试了很多次才再次穿越过来。可是，那个时空，已经不再有你的身影了。再后来，我的记忆不知道哪里出现了问题，开始渐渐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也不记得你。只记得，我是个医生，我叫贺兰均。”
相柳愣在那儿，过了好一会儿才笑了笑，“原来是这样。”
“你不会怪我吗？”
相柳摇了摇头，“为何要怪你，这又不是你的错。”
“而且即使你不是林医生，我也会喜欢你。我喜欢的，始终都是那个把我捡回家，逗我笑，带我去集市上买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的贺兰均。”
“所以，不管你是谁，我都喜欢。你昨晚跟我说的话，睡了一觉都忘了吗？”
贺兰均低着头笑了笑，“没有。”
“把你的虎牙给我收起来，看着就来气！”相柳推了推拱他的贺兰均。
“不要~还没吃饱，要不我们再来一次吧？”贺兰均挑了挑眉，把相柳扑到在床上。
“我要吃饭！！！”
“做完再吃！”
十二、
“桃夭大夫，你来了。”
几千年过去，桃夭看起来竟还是当年那个模样。
她朝相柳伸出手掌，“你确定了？九命蛇妖可是一颗上等的好药，但我算过，你其实还有一百年的寿命。”
“确定了。”相柳有些不舍地看着贺兰均，几十年过去，仅是凡人之躯的贺兰均早已白发苍苍，但外貌却只老了十岁。
“他走了，我一个人在这儿有再多的时光也是无趣。不如早早做成你的药，再去投胎找他。”
“行。”
桃夭看着那只九命蛇妖俯下身亲了一口闭着眼睛的人类，然后化成了一只白蛇蜷缩在一旁。
“那祝你们来世幸福平安，早日相聚。”
十三、
二零二三年八月。
因为过度疲劳而昏厥了三天的林逸终于从深度睡眠中醒了过来。
只是，他好像忘记了一个什么很重要的人。醒来后一直追问周围的人有没有见过一只手臂大小的白蛇，会说人话。
会说人话的白蛇，怎么可能？！这又不是鹦鹉！建国之后可不能成精！
于是大家都当他是睡糊涂了，让他再好好休息几天再来上班。
林逸点了点头，说不定他真的只是睡迷糊了呢。
十四、
“猴子，临时有个林医生的手术，你去告诉他一下，我还有事。”一个护士过来拍了拍橙子的肩膀又急匆匆地离开了。
“我叫橙子不叫猴子！拜托你们......”橙子低着头翻看着被塞到手里的文件，“欸，和心内科的合作诊疗？”
橙子还没来得及看完资料，就有一个医生站在了她的面前，“橙子，在看什么？”
“哥！”她朝莫青城示意了一下手中的资料，“我看到你们科室要和我们心胸外科有个合作诊疗。”
“对，我和林医生一起。”莫青城朝她笑了笑，“你知道林逸在哪吗？”
橙子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指了指他身后。
莫青城转过身，看着刚从病房里出来，顶着一头短毛卷发的林逸，勾起嘴角笑了笑。
“好久不见。我是莫青城，这次要和你一起进行合作诊疗了，请多多关照。”
林逸看着莫青城愣了愣，他觉得面前这个朝他伸出手的医生特别眼熟，不过他不应该是一头白发穿着长袍吗？
他本来是想客气的和莫青城做个自我介绍，一张嘴却不自觉地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去学的医？”
莫青城见林逸没有和他握手的打算，又把手收了回来，挑着眉点了点头，“你认识我？”
“走吧，”莫青城从橙子手里拿过文件，拍了拍林逸，“病人还等着我们呢。”
“不过，你要是想请我吃饭叙旧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林逸连忙追了上去，他好像要抓到光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