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Summertime Sadn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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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在门口站了一会，留心着他们。她很漂亮，给人一种舒心的感觉。她有着一头柔软的金色长发，发梢拂过她半露的香肩，愉快地勾勒出她精致的五官。少女淡蓝色的双眼注视着那些人，她毫无疑问知道他们的目的，同样也知道为什么他们那样鬼鬼祟祟地看着自己。
她喜欢自己手中掌握着的权利。少女挑逗着他们，对他们的注视来者不拒。如果任何人靠近（他们试过那么干了），她一定会走进那栋房子里并过会再出来。她已经换了两次衣服，现在紧靠在门框上。
是的，很明显非常享受被关注的感觉。
她纤细的身躯上挂着一条印了花的夏季连衣裙，四肢裸露着。年纪不大，John想。这不是他曾考虑过的女人，但她身上肯定有些东西。随着时间慢慢充实她，她的身上一定会绽放出真正的美丽。他很怀疑是否有人在意这一点，当他们耐心等待的时候。慢慢来，不着急。
他们会去往世界边际的海外，大概是为了战争和荣誉 ……他们是一群年轻且涉世未深的小伙子，无一不渴望着战场，感受着肾上腺素飙升，血液在血管中喷流涌动。但John Watson此刻就是提不起任何兴趣……
他只想在这个美好的早晨呼吸一下满载夏天风味的温暖空气。
和他的战友一起抽几口烟。
以及看看什么时候（还有谁能）在迎接他们的命运之前得到她的一个吻。
John Watson就是你们常说的苍老灵魂，他早已厌倦了即将到来的战斗。他知道，每一个人前往那里都是为了治愈和拯救，他知道自己很可能会看到两三个人离去，或者更多。武器将以前所未有的威力，比以前更残酷、更迅猛地摧毁一切。但他在知晓这一切的情况下选择了这条道路，或者说，他选择这条道路是因为知晓这一切。
毕竟他一向喜欢挑战，战争便是最终的挑战。至少那就是他选择赌上生命的原因。
当又有一名士兵试图追求到那少女的芳心时，John轻轻地笑了起来——结果只是看到那女孩又害羞地躲进了屋子里……
他低下了头，闭上双眼，享受着清晨洋洋洒洒的阳光。
说实话外面一点儿也不暖和，他被阳光亲吻的皮肤倒还稍微暖和了那么一点，凉爽的微风在空气中嬉笑。你甚至能闻到嫩芽的气味环绕着他们的院子，空气中的湿气随着时间的推移被逐渐压得严实。
然而此刻如何？
简直就是完美……
小镇缓缓苏醒，人们走出大门迎接着这一天。有些人漫不经心地朝他们敬了个礼，或是一边牵着遛狗绳一遍拍一拍他们的后背。
这真的使John大吃一惊，原来人们的生活就会这样继续下去。
这个世界原来是如此令人绝望地乐观，
仿佛是在蔑视群众们的悲观情绪，毫不在意地推销着战争。
John耳边传来一阵笑声，他注意到那个女孩已经回来了，现在正靠着低矮的城墙休息。
她正扫视着那一群小伙子……
也许她是时候选择其中一位了？
John将目光转向别处
看到了一位少年
和他的年龄十分相仿
并且同样纤瘦，
又高又……
该死，目前来看他比那女孩更美……
John之前从没有感觉被惊掉下巴，
也从没看见过自己脸上出现这副表情——
当那个年轻人偏过头看向他的时候。
这个少年做到了。
他没有移动脚步
就像觉得John是只受惊的兔子
还是那种需要人小心翼翼呵护的……
而且确实
John确实感到被震慑住了
就像一只已经飞入玻璃罐的蝴蝶——
趁着少年还没有移开视线的时候……
John并不完全确定自己在做什么，但是——
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突然理解了“如痴如醉”这四字的含义。
少年朝他轻轻地往这边挪了几步，小心地靠近了他。John还愣在原地，不过倒是听见了一旁持续不断的大笑，现在那声音变本加厉了，因为他的战友正在欢呼并尝试乞求那女孩“就只来个无关紧要的吻？”
他把目光从那个少年身上短暂地（并且极不情愿地）移开了一瞬，看到他的三个哥们在她面前一字排开，少女微微欠身，平静地给了排在第一位的那个人一个吻。让John松了口气的是，他们都把那姑娘当宝贝一般珍爱，这简直令人感到难以想象的甜蜜。
John早就预料到了一切总会变得乏味，他们最后只能祈祷上帝降临好运。虽然他不好意思这么说出来，但大家似乎都很珍惜他们能感到像家一般的温暖的最后一刻。毫无疑问，少女无辜的气质更能唤起他们似乎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尊重（至少，以John Watson对那些人的了解程度来看是这样的。）这几乎是比人工合成的那种糖精还让人心生甜腻。
John决定一笑而过，然后他转身寻找那个少年……不过他已经不在那儿了。
去他妈的。那年轻人走了。
Chapter 2: I Just Wanted You to K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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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轻叹一口气，耸了耸肩。
他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咳，于是转过了身。
那个少年越过他的肩膀向远看去，那一排身着制服的士兵们仍在争夺女孩的注意力……
她看起来不再打算撤进她的房子，而是会再留下来一会。她咯咯地笑着。无论如何，离来接走他们的公交车已经不差多久了。
“你也打算加入他们吗？”少年随意地问他，语气不紧不慢。
他也在盯着那些士兵，但话语却很明显朝着John，“告别吻？嗯哼？可爱的手势。”
“是的，挺可爱，”John点头同意倒，他将目光从高挑的少年身上移开，以便也能观察那些士兵。
“你准备……？呃……”他指向团团绕着少女的那些人。
“我看上去大概没机会了，”John评论道。他的语气中毫无悔意。
“我看你因为这个耿耿于怀呢，”一个厚脸皮的回答。词语 十分正确地排列成句，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心跳。
John歪了歪头，默不作声地同意了他的话，然后又放声大笑，“这不是我的菜。”他耸了耸肩，鼻头微皱着。
“女性？”少年问。
“太甜腻了。”John很快回答道。
这让少年扬起了眉毛。John赶紧避开了他的视线，微微挑起的眉头倒很让人喜欢……
“如果我想在上战场起得到一个吻……”John若有所思地继续说，可能——我是想要那个吻吗？——我在试图为自己的行为辩护，“我更情愿它不那么纯洁，要更有趣一些，令人回味无穷的那种……”他停住了，回头望向少年，“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少年点头同意，他侧眼瞟了John一下，表明他很清楚现在的形势。
“你不相信我？”
“当然不！——我相信你，”他顿了顿，“他们似乎都对她的吻十分满意？”在John将注意力放回自己身上之前，他回头再次看了一眼这群人。
“并且……”
“……可以适当分心。”
说完，他转过身站在John面前，用他锋利的颧骨和翻翘的大衣领子挡住了John的视线，“就是现在，你离开之前，可以吻我了吗？（You could kiss me now, before you go?）”
“什——？”John目瞪口呆地问。
Sherlock微微偏过了头，等待着一个……？
John短暂地震惊了一下，但他不会怯场退缩的，不是在这，不是现在。John迅速拉下Sherlock的翻领——在他改变主意之前——进入了一个吻。
他的嘴唇柔软而泛红，不过并不温柔。
他哄着John前往更多。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强烈倾注在这个吻上。
唇瓣、牙齿和舌头纠缠共舞。进、出。
少年咬住了他的下唇，然后微微吮吸。
John感到自己从头到脚都泛起了潮红。上帝啊，他想要更多！
当他们终于分开时，他们都用手捋着头发，呼吸加速，同时笑得合不拢嘴。他们尝试在次抓住彼此。Christ！、
他笑得简直不可抑制。
这绝对是这辈子他干过最不可理喻的事了。
John听到公交车停下的声音，还有人在街对面大喊大叫或是大声庆祝，没有任何人看到他们。
John环顾着这整条愚蠢的街道，他非常想忽视身后那该死的噪音，但是他的职责所在就在这。他的脸垮了下来。
那个年轻人仍旧不失礼貌地笑着，但他略微后退了一步。他把手伸向John的夹克和衬衫，抚平被自己弄乱的地方——他吻他时紧紧地抓着那儿。John注视着他的手，他的思绪将它放引向……他发现自己又微微脸红了。
“那么，”年轻人又向后退了一步，小声说。
如果，
如果他没有——
他可能会再次拉回John。
亦或者我只能想象这一切？
“John Watson，”John结结巴巴地说，终于意识到——自己真傻！——
他甚至没有问过年轻人姓名？？？太无礼了！
“诺森伯兰第五手枪团，开往中东，”年轻人回答说，“我想这就够了。”
约翰笑了。他的生活是什么样的？然后他低头看着脚边自己的包。所有标签都很齐全，Ah。
“什么是……um？”约翰咬着嘴唇，希望好歹能听到这个年轻人的名字？！告诉我你的名字？
年轻人腼腆地踹了下脚，像是在考虑不告诉他似的。这令约翰垂头丧气。 “Sherlock，”他终于改变了主意，以一种相当公开的校园礼仪伸出手，“Sherlock Holmes。”
John欣然地摇了摇头。他因此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Sherlock Holmes，如此惊人。
他们的眼睛回答的问题，比任何一个能够大声说出来的问题要多得多。
John发现他不想放开手……
他低头看着他们握着的手。握的时间明显过长。我大概该放手了。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立刻略过一抹无法忽略的的悲伤。
年轻人，Sherlock，先放下了手，眼睛仍然和John地目光相接。
“所以，这是……？” Sherlock问，头向后倾斜。阳光下，他的脸庞焕发出微光。
“令人回味无穷的？”John不可置信地哼了一声，“如果天堂里的天使也能这么接吻……这么说吧，地狱里就没有人了。”
这次轮到Sherlock脸红了。
身后又是一道刺耳的声音。公交车在鸣笛。
“那么，”John尽量保持镇定自若，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又抬头看了一眼Sherlock，Sherlock已经比自己高不少了，John可以看出他长大后会非常英俊。而且——如果他曾想要增重——有了那副骨架子，John不得不十分怀疑这不会是自然发生的事情……这个年轻人会是令人上瘾的。
对任何人都一样。
他有一双聪明锐利得可怕的眼睛。
如果它们之中没有蕴含着如此深刻的美丽和悲恸，它们定会令人恐惧。
John怀疑这个年轻人是否能如愿以偿……如果他决定做一个恶棍的话。但相反，他的背后有一种善意，约翰能感觉到
——一颗真正的心。
一颗灿烈奔放的。
那里还根植着深深的好奇心和一些可爱的恶作剧，John喜欢……
John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再次轻轻舔了舔嘴唇。Sherlock笑了。
一个夏天的清晨，他们站在海边，他迟到了那辆要将他带入未知命运的公交车，还有他想要的一切。他想要的……
是盯着这个少年。
记住精彩而温暖的每一瞬。
并把它们随身携带着，用以迎接即将到来的黑暗和痛苦的日子。
把它们放在他的口袋里。
他的家。
然后Sherlock把什么东西塞进了他的手中。
John感觉到他的脚把他一步步带向公交车，他试图回头看时绊倒了好几次。
背包和外套。把手和窗户。座椅和安全带。塑料和金属。椅背嘎吱作响。窗户的百叶帘。新鲜空气。夏天的太阳升起。变速和齿轮。伙伴们嘈杂的交谈声......
John从靠近公交车尾部的座位上抬起头来。窗外，沿着逐渐没出视野的街道，一头卷发离开了，大衣衣摆随风飘扬。公交车继续行驶时，一阵微风溜了进来，掠过John的脸，带着丁香的清味。
他深吸一口气。
用双手感受着下方光滑的纸张。逐渐警觉了起来。
他将它在掌心摊平。
写给我
– SH
贝克街 221B 号
威斯敏斯特
伦敦
英国
约翰笑了。十分绚丽……
并且璀璨无比。
END
洛瑞安
2021.9.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