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Notes:
原创人物: Loraine Selwyn。她是与Regulus同一年级的omega同学,是Regulus的朋友。
(原本她的名字是Lluvia,但是由于本文涉及的关于雨这一气象和意象的内容过多,为了避免翻译后可能造成的阅读理解障碍,换用首字母相同的Loraine这个名字)
Chapter Text
「Regulus知道,针对他意料之外的性别,这只是一个开始。」
“……不用担心,只是omega分化时出现的症状……”
“……他的反应确实有些剧烈,或许是因为分化的年龄稍晚,但也在正常范畴内,稳定剂已经生效了,现在只需要等他醒过来……”
黑暗里隐约传来人声,遥远而模糊。
“你想要这副omega信息素稳定剂的魔药配方?当然可以了,Snape先生,跟我来。”
他试着动了动小臂,周围的声音变得清晰,他听见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他费力地睁开双眼,透入黑暗的光线有些过于明亮。
“Regulus?”
女孩站在病床边,低头轻声呼唤他,亚麻色的卷曲长发垂下来,在空中轻轻晃动着,遮住些许午后刺眼的阳光,Regulus得以看清周围的环境。
“Loraine。”看见眉眼间仍氲着担忧的朋友,Regulus习惯性地露出一个温和有礼的微笑,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笑。
“感谢梅林,你苏醒的时间远比Madam Pomfrey预估的要早,不然你可能会错过下午的课程。”同为五年级的Loraine Selwyn打趣道,她松了一口气,理了理斯莱特林长袍,坐回一旁的椅子上。
“梅林保佑,或许正是因为O.W.L.s年的学业才让我没法心安理得地睡一个下午,”Regulus无奈地挑眉,支起上半身,被子滑下来堆在他的大腿上,“所以,我能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些什么吗?”
Loraine有些迟疑:“你在回地窖的路上忽然晕倒了,正好Snape学长路过,就帮忙一起把你送来医疗翼了,其实吧,你……”她的语速越来越慢,正好Madam Pomfrey带着Snape回到了病房。
“哦,孩子,你已经醒了,不得不说,你的身体素质还不错,目前斯莱特林队最优秀的找球手?”治疗师笑着给Regulus写问诊记录。
“不用担心,这只是omega分化的正常反应,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这是抑制剂,感受到热潮征兆时就把它喝下,医疗翼会随时供应抑制剂给有需要的omega。还有这个,信息素稳定剂,从今晚算起,每日3次,饭后服用,喝完为止。”
Regulus接过几个装着魔药的小瓶子,向Madam Pomfrey和两个斯莱特林道了谢。模模糊糊地听说是一回事,被正式地告知又是另一回事,他的大脑现在还是空白的,他知道自己分化成omega了,但主观上地不想去思考这背后意味着的一切。
他们回宿舍拿下午要用的课本,Regulus顺便把更换宿舍的凭证交给管理内务的级长,鉴于他之前一直住在有一半是alpha的四人宿舍里。Loraine在路口与两人告别,Regulus和Snape走在另一条幽暗的走廊里。
Regulus抿唇,话语在舌尖滚过几番,他转头看向Snape,让自己的语气带上礼貌而真诚的轻缓:“我很抱歉,为我的哥哥曾经做的那些事。”
Snape转过头看他,黯淡的灯光模糊了细微的神色,Regulus仍可从短暂的沉默里感受到这个beta的怔然,他看起来想说些什么,或许他并没有很多机会使用温和的词藻,此时组织不出什么语言。
过了一会他才有些干涩地说:“这不是您的问题。”Snape很少有机会这么礼貌地说话。
“但我也应该为过去没能帮助您而道歉,我的哥哥有这样恶劣的言行,您却仍然愿意帮助我。”这也是Regulus感到意外的。
“只是路过而已,让一个omega姑娘独自把朋友运过半个城堡并不合适,”Snape说完又觉得不太对劲,听起来像是看在Loraine的份上才帮他的,但他只是想看看omega出现这种症状需要什么魔药,帮助这个omega和这个omega是Regulus没有什么联系。
他急忙补上一句玩笑话,“我帮你只是因为我想帮,你不需要为你哥哥的行为负责,毕竟……你应该没有用夺魂咒控制他脑袋?”
“说实话,在我看来,你远比那个Potter更值得被友善对待。”Regulus露出了一个真诚的微笑。
午饭后路上的人流量大,看到Regulus晕倒并闻到omega信息素的人当然不会少,而有关神圣二十八家族的事,从来都是人们茶后饭余津津乐道的话题。下午放学回到地窖时,Regulus已经多多少少感受到那些关注的目光和嗡嗡浮动的窃窃私语。
Regulus回到地窖,把自己的物品都搬到新的宿舍里,他和宿舍里的同学关系都不错,如果在格兰芬多,他们或许也会像劫道者们一样互称兄弟,而在黑湖之下,他们会拥有斯莱特林的友谊,像一群游鱼,可以成群迷惑天敌,同时与同伴保持恰当的距离。
他的alpha舍友们已经开始和他保持着alpha和omega之间应有的恰当距离,礼貌而不失温度地表达了他们的不舍和祝福,另一位beta则帮着他搬了一些零碎的物品去新宿舍。
他在新的宿舍见到了比他低一年级的Crouch和同年级的Avery,Barty还没分化,Avery是beta,还有一个空着的床位在等待它的主人。
Barty一年级入学时坐在Regulus身边,和他聊了几句之后就粘上他了,两人算是不错的朋友,而Avery和他在鼻涕虫俱乐部也有过交流。两人一边用漂浮咒帮助Regulus把厚重的魔法著作运上书架,一边试探地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Regulus带上要在图书馆解决的作业去吃晚饭,路上遇见住在隔壁的Snape,两人聊起一些关于魔药知识的话题。虽然Walburga不断地给Regulus灌输纯血贵族的观念,但在Sirius的影响下,他对血统并没有那么介意。
白昼渐短,多云的傍晚,一切都蒙着灰黄的纱,乌云沉沉压在西面的天边,云际与地平线的交界处只剩下一条血红的窄带。
Regulus走在通往礼堂的走廊里,旁人的目光像数道无声的四分五裂,肢解他的保护壳,打碎他的冷淡与漫不经心的高傲,让他的所有窘迫无处遁形,而浮动的话语像被议论者尸体上狂欢的苍蝇,嗡嗡的声响在空气中流动着跟随着他。
Snape显然也感受到了并不友善的关注,凉意直窜到他的呼吸间,他稍微靠近了Regulus一点。
鉴于Regulus在分化前一直是许多人的理想alpha伴侣,Regulus知道,针对他意料之外的性别,这只是一个开始。
一路上Regulus都目不斜视,好像除了他和Snape,周围的人都在裸奔。快到礼堂时,他看到在远处拉扯的劫道四人组。Potter和Lupin一人拽住Sirius的一条手臂,而Sirius在愤怒地挣扎,看起来要去做什么给格兰芬多扣分的举动。
Sirius在转头的那一瞬间和Regulus对视,稍微年长的Black以令人惊讶的速度冷静下来,拍了下Lupin的肩膀,紧接着逆着人流大步走向他——迎面地、目光锁定了他地。
周围的人十分配合地让出一条路,站定在一旁看着这对兄弟。
Sirius铁灰色的眼中仍带着怒火的余温,让Regulus觉得自己是被猛兽盯上的猎物,他从中午到看到Sirius的前一秒都没有因为自己的新性别感到恐惧,但现在,他本能地想转身逃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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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ulus的眼泪在Sirius心里是这个世界上最苦涩的造物,以至于每当他想起Regulus哭泣的模样,心里都会泛起绵密的疼痛。」
最终Regulus没有转身离开,他的理智强迫他直视Sirius的眼睛,并在意识到Sirius厌恶的目光时,向前一步站在Snape前方挡住那道视线。
Snape注意到他的动作,低头看着Regulus下意识拦在他身前的手臂和袖子下握紧的拳头,他按了按Regulus的小臂表示不用担心自己,毫不意外地发现男孩手臂上的肌肉已经完全绷紧了。
“这里没你的事,Snivellus。”Sirius的声音像碎裂的锋利冰锥。
“Sirius,注意你的礼貌,我们换个地方说话。”Regulus的声音不像他的身体反映的那样紧张,听起来像一个谈判官,是一个Black该有的样子。他回头看了一眼Snape,露出一点抱歉的神色。
“有需要就叫我。”Snape离开前低声嘱咐他,Regulus微微颔首,跟Sirius走进拐角后更偏僻的走廊里。
他们来到一个拱门下,石廊外可以看见平旷的草地和远处起伏的群山,暮色模糊了世界的轮廓。走在前面的Sirius停下来,转过身打量Regulus与平常并无二致的整齐校服,只是现在,斯莱特林那张冰冷的脸更加缺少生命的气息。
“你还好吗?”Sirius有些不自然地问,他们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好好交谈过了。
“一切正常。”除了分化的初次热潮带来的乏力,让人呼吸困难的关注,以及……重归黑暗的彻底绝望。
Sirius其实还没想清楚自己应该对Regulus说些什么,他只是听到了弟弟分化成omega的消息,还有那些令人不愉快的言论。Regulus不会喜欢这些的,他想。
他嗅到了一丝雨水落在植被与泥土上的湿润气息,Sirius喜欢下雨的味道,受Animagus的影响,他的嗅觉比一般人更灵敏,他忍不住加深了呼吸。
“下雨了吗?”Sirius望向远处翻卷着逼近城堡的乌云,随口问道。
Regulus的眼睛在那一刻微微睁大,迅速地恢复了自然。
“你的错觉,”他转头看向远处的层层黑云,西方只剩下一丝红光,黑蓝的夜幕比以往降临得更早,“但也快了。”
话语的尾音消散在迎面扑来的凉风中,两个人沉默地望着走向他们的云。
“别在意那些人的胡言乱语。”Sirius终于把心里的郁结说出来,Regulus看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意外。
晚饭路上Sirius听到一些alpha在议论Black家新诞生的omega,那些言论让同为alpha的Sirius都感到恶心,Remus和James废了不少力气才劝住Sirius不要去教训那些“没有被母亲养大的垃圾”。
但等到他真正面对Regulus,想要安慰被这个被并不期待的性别砸中的弟弟时,他又什么话都说不出——他太久没有对Regulus说过吵架和讽刺之外的其他话语了,也没法突然对这个可恶的小蛇表现出温柔,即使他想。他还是一个想要关系弟弟但又放不下兄长形象包袱的混蛋哥哥,从小就是了,现在还没改掉。
“回去吃饭吧。”Sirius带着对自己的反省和痛恨,率先转身离开,Regulus应了一声,安静地跟在他的身后,就像他甩不掉的影子,就像时刻陪伴他的影子。
一道闪电劈开阴郁的天空,云层远端是夏末最后的闷雷,暴雨在他们身后哗然而至。
Sirius回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那时Regulus还是一个话都说不清楚的小宝宝,但他已经学会紧紧跟在大他一岁的哥哥身后,一脚一脚踩着Sirius的影子,让自己的影子和哥哥的重叠在一起。
他在大多数时候保持着安静,乖巧地不去打扰Sirius做事,偶尔遇到思考了很久还不明白的问题时,就拉住哥哥的衣摆,幅度微小地摇着,用软软的声音问他:“为什么花花没有彩虹色的?”,“为什么蜘蛛要和我打招呼?”,“为什么蚂蚁搬东西不会发生堵塞?”……
多数时候Sirius都会耐心地解释那些为什么,他甚至发现Regulus有和蜘蛛对话的能力,他现在不确定这是真的还是Regulus臆想的,因为Regulus过了某个年龄之后就再也没有和蜘蛛们说过话了。
但在那时,Black家最小的宝宝会蹲在比他更小的蜘蛛面前,用牙齿发出细微的咔嗒声,然后把蜘蛛的话翻译给Sirius听。而Sirius会完全相信自己的弟弟有这么一个令他骄傲的能力,他称Regulus为“蛛语者”,有时也会叫他“小雷蜘蛛”,并让Regulus替他向蜘蛛打招呼。
有时他也会厌烦这些打扰他的问题,他会对小小的、路还走不太稳的Regulus大吼“你能不能安静一点?”,“你能不能别问这么多问题!”,“你别跟着我!”。
他把被吓懵了的Regulus赶走,让他自己去藏书室翻书,但Regulus还分不清英语和法语的常用词。
Sirius每一次都在把卧室门“砰”地关上的下一秒被后悔和愧疚淹没,他死死靠在门上,听见Regulus轻轻的、不太稳的脚步声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圈,然后往藏书室的方向远去。Sirius会一直靠在木板上,中间几次他认为Regulus就要摔倒了,他忍不住想要冲出去扶住他——就像每一次Regulus跟在他身后,他就嘱咐Regulus被绊倒就努力往他的身上扑,哥哥会接住他的。
但直到Regulus的脚步声被老宅吞没,Sirius都不会打开门,他在维持一个哥哥的威严和保护自己的弟弟之间摇摆不定,最终总像一个混蛋一样,靠在门上不去看Regulus哪怕一眼,独自咽下回流到口中咸涩的悔恨。
他总会在藏书室的某一排书架后找到一盏风灯和坐暖黄色光圈里的Regulus,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孩被装在昏黄的星星灯泡泡里。Regulus大概是让Kreacher找来了关于“与蜘蛛说话”的藏书,捧着有三分之一个他那么大的厚重书籍,一页页去读其中他认识的单词,试图把它们拼凑成自己能理解的理论。
他时不时抬起手抹抹眼睛,Sirius才发现小男孩的脸上闪着一些细碎的光,Sirius觉得自己的胸口被什么穿透了,痛得难以呼吸。
他快步跑过去,毫不犹豫的跪在坚硬的木地板上,抱住坐在小方垫上的Regulus,不断亲吻着他微长的卷发,不断地道歉,把他的脸捧在手心里,用拇指、用柔软衬衣的衣摆擦去Regulus脸上闪闪发亮的水痕。
书被扔在一旁,直到Regulus伸手触摸Sirius的眼角,Sirius才发现自己的睫毛和脸颊也沾上了那些碎星般的亮光。他坐到地板上,背靠着书架,把Regulus抱在怀里,任他把脸埋在胸前。他抚摸着小孩子起伏的脊背,感受到温热的湿意在前襟蔓延。他的小蜘蛛就连哭泣也是安静的,只是偶尔发出一点吸鼻子的声音和几乎听不到的呜咽。
Regulus的眼泪在Sirius心里是这个世界上最苦涩的造物,以至于每当他想起Regulus哭泣的模样,心里都会泛起绵密的疼痛。
不过再长大一些后,Sirius就没怎么见到Regulus的泪水了。
Sirius看着从集会厅透出的融融烛光,并不想走进礼堂——他不想再听到任何侮辱性质的评论了。他还记得路上那几个alpha在讨论的话题是“高贵的Black小少爷在被热潮期折磨的时候是否会变成饥渴难耐、来者不拒的小婊子”,他们一致得出了肯定的结论,带着让人反胃的笑声意淫冷傲的斯莱特林优等生被玩弄到哭泣的模样。
不管现在这个小斯莱特林有多可恶,他都是他的弟弟,Sirius无法想象Regulus因为另一个alpha落泪的模样,也不希望Regulus听到这样的话语。实际上任何一个人都不应该被这样公开地议论。
——
Sirius找机会把那几个不讲礼貌的格兰芬多挨个捉弄了一遍。
陪跑并友情提供隐形衣的James:喔,Padfoot,我闻到了家庭和睦兄友弟恭的前调。
Sirius:Prongs,如果你没有长嘴,我会爱你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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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同情Regulus……」
Regulus和Sirius一前一后走进集会厅,礼堂里的学生们正在吃晚饭,有不少看向他们。自从Sirius在去年暑假和Walburga的关系恶化到几乎被家族除名,在校园里,Black兄弟只要走在一起,就会被许多人行以注目礼。
Regulus对那些探究的目光熟视无睹,走到斯莱特林的长桌旁,他习惯性地想要走到alpha聚集的地方,他的前舍友,六年级的Hector Parkinson在他路过时告诉他,Loraine给他留了座位。
他对Regulus笑了笑——已经不是过去他们并肩走路时互相调侃、说俏皮话时的那种完全放开的笑了,更像Regulus之前对Loraine的那种笑容,极度温和有礼,饱含纯血贵族的礼仪,带着一些小心翼翼,还有一点期待和希冀。
Regulus反应过来,向他道谢,走向Loraine坐着的地方。他在不适应的空白之后却感到一丝不安,他有些难受,Hector变化的态度让他觉得往日的朋友现在对他别有所图。他清楚alpha的所图之物,却不想明白。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划入狩猎范围,他不再是预备役猎手,而是已经成熟的猎物。
他不知道他以前这样对Loraine时,她会不会有这样的感受,如果是,他应该向她道歉。
Loraine仍像往常一样关心Regulus,甚至比之前更亲密,她仔细查看他有没有受伤,问他Sirius有没有为难人,把他喜欢的南瓜汁挪到他面前。
Regulus意识到,在包括他自己的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分化成alpha的时候,他把Loraine划入了结婚对象的适宜人选,Loraine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接近他的,只是他们在后来的相处中渐渐成为了更好的朋友。
Selwyn小姐受到的贵族omega教育比十岁前的Regulus时间更长,也更加完备,她已经完全适应alpha们对她的态度,可以游刃有余地应对他们的举动——礼貌友善的或饱含alpha思维的,甚至从中享受alpha们的服务。
但现在,他对于Loraine而言已经失去了性别意义,如果Loraine继续和他保持来往,那会证明Loraine愿意与他成为朋友。Regulus并不想失去女孩的友谊,但如果他对她而言只是一个还不错的未婚夫选项,他也不会怪罪她。
一开始他们在贵族的晚宴上相识,向对方说出第一句话时,他们都抱着同样的目的,彼此试探,背后站着Black家族和Selwyn家族的利益。
“Reggie?”Loraine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她还是认为Black家的长子对Regulus说了些尖锐的话,“你们是发生了什么吗?”
Regulus才发现自己陷入沉思有一段时间了,他很少在吃饭的时候停下来长时间地思考,这是贵族礼仪不允许的。
“抱歉,没发生什么,Sirius就问我还好吗,”Regulus把注意力拉回现实,“我只是感觉有些疲惫。”
“放心,这是正常的,热潮期就是这样,目前的抑制剂还没办法解决这些,”Loraine小声安慰他,“你可能第一次反应比较明显,经历几次后就好啦。”
Regulus还没有习惯在这样的公众场合讨论这种生理问题,尽管Loraine的音量已经小得他几乎听不清。
他感到不自在的同时回想起以前,Loraine和她的omega朋友们虽然可以很自然地接受自己的性别,但他们也会因为这样的性别特征感到羞耻。
Regulus想,如果自己是alpha——按照Walburga在他十岁以后的意愿,他应该成为一
但omega呢?同样是渴望被爱,但他们的热潮期总是会和那些让人羞于启齿的事挂钩。
他不想当一个omega,即使事实无法改变。他知道成为自己omega的原因有迹可循,但这也是概率问题,男性omega是十分罕见的,在纯血家族里,男孩一般会成为alpha。
Regulus的运气向来不好,成为omega只不过是给他人生中各种大大小小的倒霉记录再添上鲜红的一笔。Regulus只能怪罪自己运气不好。
当Regulus走在图书馆的书架之间时,他终于从不适应新性别的思绪中回到现实,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Loraine:“我的信息素很明显吗?”
他身旁的Loraine疑惑地仔细嗅了嗅,空气中只有陈旧纸张散发出的气息:“并没有,我只能闻到书的味道。”
“谢谢,Madam Pomfrey的魔药向来有效。”Regulus并没有像他的语气那样放松下来,他感到疑惑,那时还没有下雨,Sirius说的下雨的味道很有可能是自己的信息素。
但同样是alpha的Hector并没有表现出更多的异常,他的omega好友也没有闻到。或许是因为血缘关系,Sirius对他的感知就像他对Sirius的感知一样敏锐——他在还未分化时就可以闻到成为alpha的Sirius身上的信息素了,那时他只当自己就要分化成alpha。
索性这样的乏力并不算严重,Regulus还是能保证自己的学习质量。几天之后的魁地奇训练场上,Regulus照旧拿着他的扫帚按时到场了。
“下午好!Regulus,我最近一直按照你上次给我的方法练习,你这次来验收一下成果吧!”
替补找球手Jessica向他打招呼,Regulus因为五年级的学业压力,不得不把比赛的重任委托给他带的学妹Jessica,她是一个混血,但这并不妨碍Regulus发现她的潜力,并着重培养她接替自己的位置。
他自己最近的训练任务减轻了许多,更多的是给球队出谋划策。今天他的主要任务是和Jessica对练并尝试新的战术。
他们放出了金色飞贼,在高空中快速飞行的感觉一如既往地美好,Regulus的扫帚已经用了一年半了,它就像他最好的搭档,他所有的意愿它都可以立刻感受到,没有丝毫的延迟或偏航。
金色飞贼出现在高空中,初秋的天空浅淡而高远,随着夜晚脚步的临近,阳光的色彩逐渐浓烈,飞贼的翅膀上跃动着白昼的光焰。
Regulus近乎垂直地拉起扫帚,Jessica显然也发现了目标,他们在半空中互相牵制着。
Jessica用上了Regulus交给她的新招数,但Regulus比她更熟练灵活,他们的衣摆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但没等Regulus摆脱Jessica的纠缠,金色的小球一个急转弯消失不见,他们在后下方发现了它。
年长一些的找球手掉转了扫帚,朝着小球的方向加速飞行,在短暂的时间里关停了扫帚的浮空力,任地心引力包裹着他坠向浅黄色的沙地。
他完全放松着,在靠近小球的时候用力拉平扫帚径直飞向前方,耳旁呼啸的风卷去午后的燠热,他爱极了这样骤升骤落的感觉。
“那是Black家的omega么?我记得他这个星期才分化,”远处经过的几个拉文克劳学生停了下来,“他还在打魁地奇?”
“看来他的母亲还没来得及对他进行omega的教育。”另一个纯血的omega学生摇了摇头,纯血贵族出身的omega是不被允许参加这样暴力粗鲁的运动的。
“他可能曾经受过这样的教育,但有了他哥哥的先例,他也不必遵循这么多礼节,而且他在魁地奇这方面的天赋被浪费了,会是霍格沃茨的损失。”抱着书的beta学生推了推眼镜。
“说实话,有些东西已经过时了。”他用肯定的语气陈述道。
“不,”那个纯血的的女孩转头看他,甜美的声音下压抑着某种涌动的情绪,像放了太久而变质融化的硬糖,“那些过时的东西现在仍根深蒂固,坚不可摧。”
“因为这个社会里掌握权力的大多都是这些过时规则的既得利益者,这些社会上流,他们为了更大的利益,并不介意剥削自己的omega家人。”beta理解了女孩的意思。
“当牺牲成为惯例,纯血贵族的alpha们不会同情一个失去在魁地奇球场上飞行机会的Regulus,他的omega亲人和朋友会劝他牺牲自己的爱好,并觉得这是理所当然,而如果他执意继续他的飞行,所有贵族都会、都会看Black家族的笑话……”女孩的肩膀开始颤抖,她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用双手捂住了脸。
“Pandora……”另一个女孩抱住她的肩膀,“我想Lovegood可不会是那种alpha。”
“但我同情Regulus……”
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在天空中尽情追逐金色飞贼了。
Chapter Text
「“我会和Regulus结婚,”Sirius平静地说,仿佛这件事是必然会发生的。」
在一周之后收信件的早晨,猫头鹰们拥挤着,在礼堂里制造出一场羽毛和信件混合的暴风雪,翅膀扇动时扑棱的闷响掠过小巫师们的头顶,一个猩红的信封落在了Regulus的餐盘前。
或许是因为猫头鹰们的爪子在挤进礼堂窗户时互相剐蹭得太剧烈,他的信封已经被划开了,信一见到Regulus,就自己跳到半空中张牙舞爪地扯掉了已经被破坏的外封。
见鬼的运气不好。Regulus努力克制住抱头捂脸钻到桌下的冲动,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周围人上一刻还喧闹不止,现在安静得让他窒息。
他身旁的Barty按住他的手腕,试图给他一点心理支持,Regulus几乎是立刻握住了他的手——梅林的吼叫信,他看了五年的好戏,这是他第一次成为戏中主角。
Walburga冰冷的声音回荡在礼堂内,只是很简短的一句话,出奇的冷静,没有旁人期待的歇斯底里,但效果比歇斯底里的怒吼更让人心寒:
“Regulus,你这个周末必须回家,拿上你的扫帚,别继续在霍格沃茨丢人现眼了。”
Regulus双手垂在餐桌之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信自己把自己撕得粉碎。坐在他身旁的Barty脸上晕着淡淡的粉红,他吃痛地眨眨眼睛,Regulus就算成了omega,手劲也一点没减。
“嚯,吼叫信,没想到你弟也有和你一样的待遇。”James用手肘捅了捅Sirius的大臂,却没有等到好友的反应。
他疑惑地看向Sirius,发现他眉头紧锁,似乎遇到了什么十分棘手的问题。
Sirius看着Regulus收拾好信的碎片,拿起掉在中间的请假条,起身离开,快速的行走让斯莱特林的校袍在他身后翻飞。他的好友们和队友们有几个站起来追上他,却被他摆手拒绝了跟随,他带着安抚性的微笑对自己的队友低声嘱咐了几句,又后退几步,看起来像是在对他们说“我没事”。
Sirius直到Regulus的身影消失在拱门之后,才回答James:“我认为他不应该因为一个魁地奇而被这样对待。”
Regulus站在校长办公室里,画像们有的在睡觉,有的在聊天,他的祖先在画框里打量着他。
学期内非节日的周末请假需要校长的批准,Dumbledore的白胡子微微颤动,那双蓝色的眼睛隔着半月形的眼睛望向他:“从个人角度,我不建议你回去,孩子。”
但他还是批准了Regulus的请假。第二个Dark Lord的崛起让Dumbledore无暇分心于Black家族的次子和他的现状。Black坚定地站在光明的对立面,比起这个家族里已经无足轻重的omega,他更关心那个明显有着反叛心理的alpha长子。
还留在礼堂里的Sirius看起来显然失去了吃饭的心情,他正在用餐叉折磨着半块牛角包,让叉子扎穿一层层酥皮,然后把它们压扁,又挑起来,弄得乱七八糟。
James看着他的好兄弟,不知为何想起他刚认识Sirius没多久的那些往事。
Sirius刚来到霍格沃茨时最舍不得的是小他一岁多的弟弟,他总是担心Regulus换季感冒,说Regulus从小就身体不好,因为小时候的魔力抑制让他的身体崩溃过。James不明白为什么Black家的孩子也会差点变成默然者,他不好意思问,Sirius也并无解释的意愿。
格兰芬多的Black几乎每天都在一张羊皮纸上给Regulus写信,为此学会了一个三年级难度的羊皮纸伸缩咒,直到寄信日他可以攒到一篇五年级论文长度的信。
他会把Regulus的各种优点都向剩下的三个男孩描述一遍,骄傲得好像这些优点在他身上一样,什么长得比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洋娃娃还要好看,安静乖巧,会和蜘蛛说话——哦,这个确实是一个成功引起了他们好奇心的优点。
同宿舍的另外三个人有一次计算了Sirius一天之内提起Regulus的次数,见鬼的这竟然有四十七次。
Sirius还会把Regulus寄给他的信放在加了很多保护咒的盒子里,把两人的合影放在床头,James看过照片里的Regulus,和Sirius长得很像,同样好看得惊人,但神态更温和内敛,身形也瘦小许多。
照片里的小男孩乖巧地趴在哥哥的背上,半长的黑色卷发搭在前额和肩上,灰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细微的星光,他对相框外的James露出一个有点害羞胆怯的笑容,嘴角含蓄又真诚地弯起一个软软的弧度。
James感觉一阵毛毛细雨经过了他,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可以理解Sirius,Sirius的弟弟值得被他哥哥这样爱着。
但事实很快就证明,他把这份爱想得太单纯了。
“哇哦,我喜欢Lily,”一年级的万圣节之后,James趴在桌子上对Sirius感叹道,“我长大后一定要和她结婚。”
“Evans吗?我觉得这希望渺茫。”Sirius实话实说,冷冷的语调把James气得直起身来。
“就算这很难实现,你也别这么笃定啊!你有想要结婚的对象吗?”James回问一句,试图反击他。
“我会和Regulus结婚,”Sirius平静地说,仿佛这件事是必然会发生的,
“妈妈说了,将来我会是alpha,他会是omega,经过了这么多代的挑选和淘汰,我们的孩子会有Black家族最优秀的基因,我们将会拥有最纯粹的后代……”
“什么?等等等等!”James听到一半就大叫起来:“梅林!你说的是我们共同认识的那个Regulus吗?”
“是啊,难道我要娶我alpha祖先的挂画吗?”
“我想我们都知道他是你的亲生弟弟?”
“他当然是,不然我为什么要和他结婚,梅林,你发烧了吗James,怎么一直在说一些稀里糊涂的废话呢?”
“我记得这是乱伦啊。”James皱起眉,他突然发现自己理解不了认识了2个月之久的好朋友了。
“我知道,Black崇尚永远纯粹,这是我们的传统,”Sirius露出骄傲的神情,“如果小雷不是omega,我或许会娶我的堂姐Narcissa。”
“Black们,”James感叹道,他坐直了转向Sirius,认真地对他说,“我要告诉你,这是一件有很大危害的事,它是不对的。”
“怎么说?你也是纯血家族,二十八家族之间近亲结婚的事情应该不少了。而且我们已经经过了多代的筛选,畸形儿和患有先天性疾病的成员都被除名,很多的不良基因都已经被剔除了,而优良的基因被一代代保存下来,你看我的长相就可以知道。”
“如果你愿意看麻瓜的书籍,我可以让我的爸爸妈妈寄一本生物学科普书给你,这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但扩大基因库有利于进化。而且在一些国家,近亲结婚已经被法律禁止了,更别说让你和你的亲生弟弟结婚。”James看见Sirius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就像有一只蚊子飞进了他的嘴里,但Sirius还是向James借了那本麻瓜的生物科普书。
从小Sirius就已经认定了他会和Regulus参与彼此从生到死的所有人生,他们之间不会有爱情,血脉的羁绊、经年的陪伴和紧密相连的利益会在他们的生活中交错沉淀,融合成让他们难以再分开的情感,他们会把它称作爱,他们的父母将它教给他们,他们会将它传授给下一代。Black将永远高贵,永远纯粹。
但现在有人告诉他这是错误的,他们根本不能在一起,这是从生物法则上就已经被否定的行为,他完全可以接受麻瓜们的科学,它们是那么有道理。
他感到困惑、迷茫又彷徨。不过在Sirius解决自己的思想问题之前,Regulus的来信就帮他终结了这个困难,他们的父母希望Regulus成为一个alpha。
在Sirius做出理性的思考之前,一种被抛弃的愤怒与难过席卷了这个十一岁的男孩,失望像利刃贯穿他的胸口,凉意随着呼吸渗进血液,流向四肢百骸,冻结五脏六腑。
好像分进格兰芬多就是错误,Black要像抛弃那些畸形儿一样抛弃一个加入格兰芬多的孩子。
——
追加一张Regulus收到吼叫信时的配图(简陋)(儿童画again)
Chapter Text
「Sirius一直认为,荒野的春天是Regulus灵魂的色彩。」
Regulus那一周没再骑着扫帚出现在魁地奇场地的上空,他站在下方地面担任球队的战术指挥,周末的时候他也就把扫帚忘在魁地奇球场旁的扫帚间里了。
当他提着皮箱出现在格里莫广场12号时,他的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翻阅一份名册,这位优雅的妇人即使在她的中年时期也风韵犹存。
“Regulus,”Walburga抬起眼帘,目光扫过分化不到半个月的小儿子,他和以往几乎没有区别,但作为母亲,她还是能敏锐地感受到他身上微妙的不同,他开始走向成熟,他是古老纯血家族的omega,这时她应该为他挑选合适的婚姻对象,“在这样的快速旅行里带扫帚回家或许有些麻烦了,是吗?”
“对不起,母亲。”Regulus知道自己向来无法敷衍敏锐多疑的Black,所以他故意的粗心一直都是委婉的抗拒。
但Walburga并不是那么在意扫帚的事,即使有五年的努力改变,事态还是向着最初Regulus降临在这个世界上时,她和Orion所规划的方向发展。
他们的计划几乎一直在被打乱,本来他们决定只要一个孩子,却意外获得了第二个健康的孩子;他们希望第二个孩子是一个女孩,将来可以成为她哥哥的新娘,以实现他们永远纯粹的信仰,但魔法检测出来的却是一个魔力强大锋利完全不亚于他哥哥的男孩;这没有关系,他们有办法让这第二个孩子成为omega;他们希望Sirius作为长子可以继承家族事业,但他被分进了格兰芬多,看起来想跟Potter家的儿子加入光明世界,Black家族并不希望让一个支持光明的格兰芬多做家主,鉴于他们的合作对象、人脉都站在黑暗一方;他们转而希望小儿子成为继承人,但过往十年的转化对Regulus的影响远深于他们的想象,他还是成为了omega……
他们要为自己的失误付出代价,而Walburga现在能做的只有竭力减轻Black家族的损失。
去年夏天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人们都知道,Black家族的长子险些被家族除名,Walburga对自己当时的冲动仍心有余悸。
Regulus看见母亲欲言又止的神色,自然也想起了那个夜晚。
那天晚饭时,Sirius和Walburga大吵一架,从儿时对他和Regulus的扭曲到如今不由分说套在他脖子上的继承人枷锁和那些肮脏腐朽的陈规旧说,好像家庭的一切都是他的负担和伤痛,他要烧掉家族树,Walburga在盛怒之下用杖尖压着家族树上Sirius的名字,想要它化为怒火的灰烬,在最后一刻被Orion拦下——并不是因为在格兰芬多的大儿子对他们有多重要,而是因为Regulus的第二性别还未确定。
最后Sirius被他的母亲用家族严厉的私刑折磨得蜷缩在客厅的地上抽搐惨叫,他的父亲对此视而不见,施了隔音咒之后,悠然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经历了三年的家庭争吵,Regulus在劝说失败之后,便很有自知之明地放弃了试图替哥哥求情。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沉默地听着Sirius的哭喊,手里握着魔杖,隔音咒却迟迟没有被发出。
他在深夜里推开Sirius的房门,他的哥哥躺在被子上。Sirius或许没有余力掀开被子钻进去,或者没有心情给自己盖上点什么,他闭着眼睛,呼吸疲惫而微弱。
Regulus从Kreacher那里打听到了Sirius的伤势,他有两根肋骨发生了骨裂,白魔法的施法人若没有高强的法术,是无法让这样的伤立刻痊愈的。Sirius的每一次呼吸都将伴随着痛苦,就好像他刚才夹杂在惨叫中的怒吼,因为Black,活着给他带来痛苦。
Regulus不知道Sirius是否睡着了,他对自己脚下施了静音咒——他无比感谢纯血贵族在孩子儿时便为他们准备备用魔杖的习惯,他不想在家还被霍格沃茨的校规困扰——走到Sirius的床边跪下来,以便检测Sirius身上的伤。
当他的手轻轻搭在Sirius出现裂纹的肋骨上时,Sirius睁开了眼睛,握住他的手腕,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吸入空气时带来的疼痛让他的脸色更加苍白,最后他放弃了说话,闭上嘴摇摇头,让Regulus坐在床边。
他深知Regulus在黑魔法上的天赋和能力,黑魔法可以让他的伤迅速恢复,但使用黑魔法的愈合术总要付出一些代价,魔力、体力、血液,甚至生命力,效率越高,代价越大,Sirius不认为Regulus应该为自己遭受的惩罚付出任何代价。
“不,我不使用黑魔法,”Regulus的声音像窗外被雨水打碎的路灯灯光,在星星和月亮都为夜雨让步的黑暗中飘渺晃动着,“你忘了,我还有这个。”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玻璃瓶,拔去上面的塞子,他把它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在左手食指的指尖划开一道伤口,鲜血滴在地面上,Regulus毫不在意地念着一串咒语,黑色的魔力化为实体,从他指尖的伤口上腾起,被吸入玻璃瓶中。
是的,可怕的家族魔法,残忍的血脉魔法,住在这栋地狱一般的房子里的夫妇把它们施加在第二个孩子身上,整整十年,从未间断,它们经年累月蚕食Regulus的身体,最终对那个孩子的魔力系统造成永远无法逆转的伤害。
Regulus厚重的魔力无处安放,他的魔力系统就像千疮百孔的废弃草屋,在他小的时候,它们有时会不受控制地从他的体内溢出,以实体化的形态切割男孩的血肉与皮肤,撕碎一切所及之物。
精通黑魔法的私人治疗师认为这是一种魔力的变异,它的形态与默默然相近,但它不是寄生物,只是自身魔力的异化,它的破坏力的强弱与本人身体受损的程度呈正相关,而魔力的主人在魔力暴动中不会完全失去理智,只是无法控制。总而言之,这种暴动的魔力是可以被驯服的。
经过无数次训练,14岁的Regulus已经可以熟练地控制这种异常的魔力了。它就像某种以伤害自己为代价的武器,而Regulus只要制造出一点一个二年级级别的愈合咒就可以完全治好的小伤口,就可以在日常中使用这些魔力。
Regulus把魔杖伸进瓶子,一边像搅拌魔药那样搅拌那团的黑色雾气,一边念了几个咒语,Sirius只听懂了其中一个属于白魔法的愈合咒。他看着Regulus用魔杖把魔力聚集起来,他把它放在Sirius的胸口上,Sirius看着黑色的云雾渗进自己的身体。
他受伤的地方传来一阵凉意,舒适又温和,像落在苏格兰荒原上的春雨——是Regulus。
Sirius闭上双眼,感受着那阵凉意在他的血肉之中不断流淌,想象着灰蓝色天空下缓慢流动的寒冷河流、从消逝的积雪和前一年深秋死去腐烂的植物之下安静生发的带着不死力量的野草,蜘蛛在结着挂了雨珠的网,鸟儿在歌唱着筑巢,野兔在原野上奔跑……
Sirius一直认为,荒野的春天是Regulus灵魂的色彩。
当他身上的伤痊愈,Regulus就收回了他的魔法,他替Sirius盖好被子,准备起身离去。
这让Sirius想起了很久以前,在他们还是认定了这一生都要与彼此相伴的小孩时,他们的其中一个有时会在夜晚悄悄溜进另一个人的房间,Sirius会和Regulus一起编一个叫“Asad和Christine”的故事,他们会听着彼此的呼吸入眠。
Sirius拉住了Regulus的衣角,Regulus回过头静静地看着他,Sirius忽然意识到那些一厢情愿的幻想是不可能发生的了,他和Regulus在一次关于自由与维持家庭和睦圆满的争吵之后就再没说过什么话。
最终他只是说了一声谢谢,Regulus对他说,晚安,再见。
第二天Sirius就去了戈德里克山谷,整个暑假都没再回来。
“Regulus,这次让你回来,有两件事需要和你讨论。”Walburga把那本名册放在一旁,示意Regulus坐在她身边。
“第一件事,你需要了解Black家族未来的联姻对象;第二件事,Black家族需要一个成员加入食死徒。”
——
送给Reggie的诗会有:
I am two girls. The one my mother
wants and the one who lives only
among her own kind.
很抱歉忘记是谁写的了。
Chapter Text
「如果一个问题可以找到解决它的万全之策,那它也不会成为一个问题了。不会让人后悔的完美选择并不多。」
“可是,妈妈,Bella已经加入食死徒了。”Regulus皱起眉,他的注意力更多地落在第二件事上。
Walburga说:“别忘了,Reggie,她已经是Lestrange夫人了。Black家族现在没有人在食死徒中,我们需要表现出诚意。”
“我可以加入,妈妈。Narcissa已经和Malfoy订婚了,家里符合条件的只有我了。”Regulus知道Sirius是绝对不可能加入这个组织的,他对这群黑巫师深恶痛绝。
“我的孩子,你不符合条件,omega只有结婚之后才能以食死徒成员妻子的身份加入组织,这才是这个问题最棘手的地方。”Walburga叹了口气。
“你和Sirius都还没有毕业,这件事我们可以慢慢思考。不过现在,万圣节临近了,听说霍格沃茨今年打算举办舞会,我等会就让仆人们赶制你的礼服,你应该考虑在霍格沃茨要和谁交好。当然,如果你在同龄人中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明年你在你的第一个社交季上会有更多的选择。”
纯血家族的omega大多在分化后就要开始挑选未来的结婚对象了,订婚与结婚通常会在毕业之前就完成,至少完成前一项。
“好好看看吧。我觉得Parkinson家的男孩是不错的选择,你们之前就是关系不错的舍友。”
Regulus接过母亲递来的册子,里面是纯血家族里最近三代的人。
他听到母亲提起Hector,那种古怪的滋味又泛上他的舌根,他不知道如果自己现在还试图和Hector保持曾经的友谊,是否会让旁人认为他们将要喜结连理。
不过维持友谊也是他一个人的想法罢了,他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狼狈。他曾经的alpha朋友们往往比他更快地清醒,他们开始和他保持礼貌的距离,对待他就像对待一个有可能成为他们未来妻子的omega。
事实上他的确有可能与他们中的一个结合,让两个家族的利益关系更加紧密。斯莱特林们总是对利益保持时刻的关注,也不会放过那些绑定彼此利益互利共赢的机会,Regulus理性的一面明白他应该怎么做,但他感性的一面让他不想这样顺从这些社交规则。
Regulus羡慕Sirius,为什么Sirius可以这样幸运地成为第一个孩子,成为alpha,拥有交心的好友和广阔的选择空间,他甚至开始嫉妒他的哥哥了,他拥有却又觉得理所当然、甚至不屑一顾的一切,都是Regulus花上千百倍的努力仍难以获得的。
准确来说,现在Regulus还没有准备好成为一个omega,他的妈妈就已经急着把他从树枝上摘下来推上市场了。
可Regulus不想成为“谁的omega”,也不想被“温良贤淑”的条条框框限制自由,就像他不想因为自己是omega就要放弃魁地奇一样。他庆幸的是,Walburga说到底是他的妈妈,她也是一个满怀野心的不愿被关在华丽笼子里的omega,她了解他。
Regulus随意翻动了一下名册,想象着自己的名字也会被写在这样一本册子里,供其他贵族alpha翻阅挑选。他泄气地把本子扔在一旁:“妈妈,为什么我就不能继承Black家族的家主之位,不去嫁给哪个家族的alpha,我记得魔法史里也有记载纯血家族中终生不嫁的omega,延续后代的事交给Sirius就行了。”
“你可以终生不嫁,但不能直接继承Black。”Walburga平静地陈述道,打开折扇轻轻扇起来。
“我想,这个时代的omega的受教育水平和他们的实力并不比alpha差,我完全有实力继承家族。”
“是的,一切都在变化之中,但规则的变化并不会总是紧跟时代的步伐,我们的社会还不足以给你继承的资格。”
“可是,”Regulus微微坐直了身体,“Sirius无意继承家族,现在没有比我更合适的继承人。”
他的妈妈只是说:“纯血家族未有omega继承家主的先例。”
“我知道,但我为什么不能成为这个先例呢?妈妈,我无法忍受像纯血家族的其他omega那样卑躬屈膝地服侍一个alpha,出嫁之前最大的任务就是嫁给一个家族高贵的alpha,比起霍格沃茨的学习,更重要的学业是如何俘获alpha们的芳心;出嫁之后人生最大的意义就是繁殖,所有生而为人的智慧都只能用于教育孩子和讨好自己的丈夫,朋友圈仅限于丈夫朋友的妻子们,谈论的话题也只是相夫教子、家务花艺,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囚禁。”
且不论他的思想和所欲是多么不符合社会对一个omega的刻板印象,Regulus可以清晰地感受到Black家族的衰落,他们的辉煌正在褪色,所有人都知道娶他不是什么划算的投资,他在那个家庭里的地位不言而喻,想成为Walburga这样手握大权的当家主母是几乎不可能的事,他难以避免地露出一个孩子才会有的沮丧表情。
“您知道我难以成为您。”他说。
Walburga沉默地看着她的小儿子,他稚嫩的柔软中已经显露出些许锋芒,她可以在那双Black独有的铁灰色眼瞳中看见熟悉的野心,那是她还是一个少女时,无数次在镜中看到的眼神。
她不会屈服于传统平庸与社会规则的束缚,她的儿子自然也不会,他们都是Black。
她收起了折扇,微微靠近她的小儿子,伸出手握住Regulus放在膝盖上的左手,略显凌厉的眉宇下凝着一片晦暗的阴影,被放低的声音却让她的严肃有增无减:
“你当然可以成为我,只要你愿意,我的孩子。”
Regulus在一瞬的迷惑之后,脸色难以抑制地变得苍白。
“这只是一个建议,你不必听从。按照我们曾经说的那样,你和Sirius结婚,他来接手家主之位,再让他把权力给你——我们都知道他无意于此,以后他去留随意,自动从家族中除名也可以;你也不会被社会传统关进金制笼子,你会成为Black真正的家主,之后你也能以Black的名义向the Dark Lord投诚。只是,我的孩子,这么做之后,你几乎无法得到一个爱人。”alpha可以有许多omega,但omega一生只能被一个alpha标记,虽然现在已经有了清除标记的方法,但Regulus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这种手术。
“如果一个问题可以找到解决它的万全之策,那它也不会成为一个问题了,”Walburga知道Regulus难以拒绝这个提议,“不会让人后悔的完美选择并不多,但至少,你和你的哥哥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Regulus陷入了沉默,他知道Sirius不会同意的,哪怕是形式上地结婚或继承家族——这对Sirius来说就像打破他的底线。
但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如果有机会,他可以试探一下目前Sirius对他和家族的看法,即使他知道结果大概率会让他失望。
Walburga看了一会她的小儿子,捏捏他的手:“你可以自己慢慢考虑这个问题,别忘了准备万圣舞会。”
TBC
Notes:
最近写得不是很顺手,也有很多想修改的地方,可能在暑假(7.22)之前都是随缘更新了orz
Chapter Text
「别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会为你跳女步的。」
在Regulus离开家之前,Walburga告诉他:“我不会再给你买新扫帚了,现在玩不玩魁地奇由你自己决定,后果也由你自己承担。不过,如果以后你和Sirius以外的哪个alpha订婚了,就别再让任何人看见你玩魁地奇,Black承受不起被退婚的羞辱。”
“是,母亲,都听您的。”Regulus只是一如既往地低头承诺,努力压下想要上扬的嘴角。
周日下午一回到学校,十五岁的找球手就立刻拿起扫帚奔向自己的队友,好像O.W.L.s备考根本不存在一样。
斯莱特林队的队员们得知这个好消息后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差一点就失去了目前学院里最优秀的找球手兼战术规划,他们正指望Regulus用战术帮他们在比赛中赢得优势。
Regulus在学校里的学习并没有被新性别过多地影响,热潮期结束之后,他的身体状态就恢复了正常。
只是他有时还是会听到一些有关他的议论,Regulus的身高对于alpha来说还是比较瘦小的,但他在omega中就有些高挑了,而且他的体能完全不逊色于本来就在运动和战斗中占有优势的alpha,就连他的魔力也是许多alpha都无法企及的强大。儿时十年的改变磨去了最初的锋芒,他的魔力表达就如同从锋利的冰刃融化为铺天盖地的暴雨,很难说哪个更强大,但这是Regulus。
那些alpha时常怀着一种被不可能超越的人超越了的不安与不满批判这个罕见的男性omega,Regulus本人对此完全没有表露出情绪,Loraine则担心自己的好友被那些“谁会娶这样的omega”的话语打击了自信,因此才自我封闭,不对这些言论表态。
她某一次旁敲侧击,试着去安抚Regulus,事实却证明从小到大都接受着omega贵族教育的Selwyn小姐完全多虑了,Regulus不是自闭,是不在乎,她的好友勾起一个冷傲又轻蔑的笑——充满斯莱特林风格的笑容,一般用于嘲讽和他们争辩的格兰芬多以及一些无脑的巨怪,受过训练的纯血omega不会做出这样的笑,但alpha们时常这样——他说,这些根本不值得他浪费任何一点精力。
Loraine愣了愣,她想,如果Regulus小巧可人又温和脆弱,那些alpha们的危机感和这种议论或许会减少大半,但这就不是Regulus了。
Regulus不愿意去依靠谁,也不愿意成为谁的附属品,他和Sirius有太多不同的地方,但他们身上都带着不可被约束、不可被扭曲的光芒。
Black们的个性都过分鲜明,他们的高贵不止在他们的出身,更体现在他们对自我的表达,他们的高贵是“他们属于他们自己”。Regulus或许比Sirius内敛许多,但让他改变自己的性格完全服从一个人,去做那个人的仆人,除非毁了他,否则那也是几乎无法实现的。
实际上,Regulus现在有更大的问题要思考,根本没有那么多精力去为那些言论感到不适。
周末母亲对他说的话一直在他的心里飘荡盘旋,他甚至想不到要如何试探Sirius对这件事的态度,难道他要在万圣节晚会时邀请Sirius成为自己的舞伴?
Sirius很有可能会怀疑有人给他下了夺魂咒,并连夜把他送进圣芒戈。
随着十月的流逝,大家对月末的万圣节舞会期待剧增,许多学生的心思已经浮动起来,在霍格沃茨的各个角落里时常能看到邀请心仪之人成为舞伴的学生。
有一些被拒绝的学生会在晚饭后郁闷地坐在黑湖边上发愁,James就是其中之一,坐在他旁边的Sirius是被迫在湖边和自己的好兄弟共情春思破碎之惆怅的陪衬。
Sirius从来不用担心舞伴的问题,向来都是他拒绝别人,如果不是James在一年级时就表现出了只想要Lily当他的女朋友的强烈愿望,以他Potter家继承人的身份,也用不着坐在这个盛满历届学生爱恨情仇的湖边伤春悲秋。
James在絮絮叨叨地表达他被拒绝的悲伤和他对Lily至高无上的神圣爱情,听这些话听了六年的Sirius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在适当的时候表现出适当的同情,其余时间他的目光都在游离着观望四处。
在他看到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时,他立刻从懒散的坐姿中直起背,看起来像一条发现生人闯入领地的大狗。
刚刚从鼻涕虫俱乐部出来的Regulus正和Snape讨论着自制狼毒药剂的配方问题,Snape并不是俱乐部的成员,但他出色的魔药成绩让他深受Slughorn教授的喜爱,原本与他们同行的Avery被一个beta女孩叫走了,看起来是一个舞会的邀请。
于是剩下两个至今仍未找到舞伴的斯莱特林识趣地离开,在黑湖边继续讨论他们最近的研究课题。实际上这是Regulus第一次陷入这样尴尬的境地,往年他收到的舞会邀请几乎不会少于Sirius收到的邀请。
但今年,他过去的舞伴们都是和他同性别的omega,而alpha们对于Regulus这样“棘手”的omega显然还在观望和犹豫中。
“你想参加万圣节的舞会吗?”在两个人约定好夜晚去禁林边缘采集魔药之后,Regulus终于回想起最近一直令他苦恼的问题。说实话他对这样的社交场合完全无感,除非他不得不在其中认识些与他的利益密切相关的什么人。
可Walburga却一直在催促他去参加这个舞会,借机接近更多的alpha,他的妈妈深知他这样的omega是很难获得alpha们的青睐的,Regulus既不温柔文静,又不活泼热情,也不性感美艳,大概除了长得好看,他的其他性质都与alpha们最喜欢的那几种omega类型有些距离。
删去第二性别,他只是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喜欢魁地奇,擅长策略与法阵,同时有那么点超越年龄的野心。
“与其坐在喧闹的大厅里和周围人聊那些没什么意思的话题,我宁可在魔药教室多熬几锅魔药卖给对角巷。”Snape耸耸肩,他想邀请的对象现在不太可能回应他的感情,因为他和她前几日才为“那些毒蛇般的斯莱特林朋友们”吵过架,而整个校园也没有其他人会想邀请他,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孤独。
Regulus疲惫地叹息:“我也宁可在空无一人的魁地奇球场上飞一个晚上。”他顿了顿:“但我妈妈对这件事格外上心,听起来我非去不可。”
“如果你不去会怎样?”Snape继续往前走着,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灌木丛后的两个格兰芬多。
“大概会再次收到一封吼叫信。”Regulus的嘴角塌了下来。
“但最多也只是吼叫信吗?”
“是的,吼叫信。”
“那只是吼叫信而已,”Snape试图让Regulus看开一些,“一张会说话的信纸。”
“梅林啊,这真的很丢人。”Regulus看见了灌木丛后的两个脑袋,他想,如果自己是Sirius或James,在提起收吼叫信的此刻他恐怕已经哀嚎起来了。
“所以你只需要参加——我是说,到场,然后和一个人跳舞,照你母亲的说法,和一个人交好,成为朋友。”Snape见这条解题思路行不通,试图从另一个方向给他的魔药课题研究搭档出谋划策。
“是的,但我还没找到舞伴。”Regulus捂住脸,他真是受够了那些“身为omega你应该这样那样”的言论。
他现在或许能理解些许Sirius的叛逆精神了,比起那些装腔作势的纯血alpha,他更愿意找一个Snape这样不带性别偏见的混血beta。
他从指缝里看了一眼灌木丛,Sirius的坐姿紧张了许多,像一个新手窃听者。Regulus半开玩笑地问Snape:“你愿意和我去晚会上跳舞吗,一支舞就足够了。”
此时他们正从Sirius身后,那株灌木丛旁的小路上走过,Regulus的话Sirius听得一清二楚,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见该死的Snivellus回答说:“如果只有一支舞的话,我还是会考虑考虑的。Black,这将会是我在霍格沃茨的第一支舞,你责任重大。”
然后他听见自己的弟弟笑了起来,不是斯莱特林并不用来表示愉快的各种假笑,而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你居然还要考虑,Snape,现在一位omega正站在你面前,邀请你成为他分化之后的第一个舞伴。别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会为你跳女步的。”
这简直像在调情,梅林!!!
——
最后这段显然是POV Sirius了,Reggie和Sev只是在开好朋友间的玩笑;-)
Chapter Text
「我来当你的舞伴,Regulus,从现在起你别想再邀请其他的什么人来和你跳舞。」
还沉浸在悲伤里的James被身旁好兄弟的突然蹿起差点吓掉了眼镜,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到Sirius咬牙切齿的声音。
“想都别想!Snivellus,你一支舞都别想和我弟跳!”
Sirius站在灌木丛后瞪着Snape,头发上还挂着几片半黄半绿的叶子,Snape被突然冒出来的格兰芬多吓得脸色发白,这场景多少有些滑稽,Regulus忍笑的同时在心里悄悄向他的学长道歉。
在Sirius弄清楚自己内心的情绪之前,他就觉得自己快疯了,Regulus分化后第一个邀请的舞伴是Snivellus,这听起来像是某部麻瓜的魔幻现实主义作品。
他弟弟怎么可以邀请Snape当舞伴!!还为那个混蛋跳女步!!!
Snivellus会答应就算了,Regulus的纯血小脑袋是被下了夺魂咒,还是被热潮期烧熔了?难道那次周末回家时Walburga给他喝了什么制作失败的魔药?
他不知道听到这话的自己疯没疯,但说出这话的Regulus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已经疯了。
“礼貌!Sirius,我记得之前我就提醒过你,别这么说我的朋友。”Regulus站前一步,抬起下巴直视Sirius的眼睛,如果现在还不转移Sirius的火力,那他真的太对不起Snape了。
“你怎么会邀请Snape当你的舞伴,Regulus,你的脑袋遭遇了什么魔药事故吗?”Sirius的语气并不像骂人,更像是震惊。
自己的弟弟为Snivellus跳女步,这大概是Sirius一生中的奇耻大辱,虽然他还没完全弄懂自己为什么会感到如此屈辱且愤怒。
“Sirius!你这么说让我觉得你在歧视我的朋友,而且,我想和谁跳舞是我的自由,你无法左右我的选择。”
“但我对你的舞伴持完全不支持态度,”Sirius意识到如果自己对Snape进行人身攻击,Regulus可能会立刻转身离开,但他还不想让Regulus这么快与他告别,“从另一个角度说,如果你的舞伴是一个混血beta,你觉得那些可以和Black合作的纯血家族会怎么看待你和你的家族。”
“现在天天在学校里给我们家丢脸的人开始教我做事了,”Regulus嗤笑一声,发现自己在和Sirius说话的时候很难不产生怒火,他讨厌Sirius说“你的家族”,那不只是他的家,那是他们的家,但他还要保持着冷静,无论他是否选择Walburga的提议,他都最好开始修复他和Sirius的家庭关系,毕竟现在Black中符合那些贵族规则和标准的继承人只有Sirius了,“那你觉得我应该和谁跳舞?和你吗?”
Sirius在听到家族的时候似乎很想跳起来说自己已经单方面和家族断绝关系了,但当Regulus问他要不要和他跳舞时,Sirius成功被问住了。
他的表情就像一个饿急了的人想迫不及待地吞下嘴里的面包安抚一下干瘪可怜的胃却被噎住了一样。James在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后,识趣地站在一旁什么都不说,只是悄悄拍了一把Sirius的后背。
“呃……这也不是不行,我还没有选定舞伴……”Sirius猝不及防被拍了一下,险些跳起来,他的强盗逻辑终于上线了,不管怎样,他绝对不能让Snivellus当Regulus的舞伴,“就这么定了,我就当你刚才向我发出了邀请,我已经同意了。我来当你的舞伴,Regulus,从现在起你别想再邀请其他的什么人来和你跳舞。”
Regulus看起来像是宕机了一样,如果他是个麻瓜机器的话,Snape本来也没打算参加舞会,他只是在和Regulus开玩笑,他不理解那些纯血贵族们乱七八糟的规矩,但Sirius这招半路打劫让他大为震撼,即使他已经见了太多Sirius不要脸的模样,他还是要说:“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句话或许也不是在骂人,只是单纯的震惊。
他假笑着给Sirius鼓掌,转过头看Regulus的时候笑意真实了许多,他拍拍还没重启的朋友:“和他跳舞吧,Sirius是很不错的解决办法,他完美符合你母亲对你提出的所有关于舞伴的要求。”
Regulus在内心叹气,这何止是完美符合,这简直是他妈妈的梦想成真。
“好吧,Sirius,期待你在舞会上的表现。”面对这样的事情发展,Regulus一时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担忧,他凉凉地说了一句,准备离开。
“你俩不打算先试着练习几次吗?”在James近几年的印象里,这两个Black凑在一起不是吵架就是斗殴——对,古老魔法家族出身的两个少爷在面对彼此时,更愿意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展开辩论,随着争吵的白热化开始进行人身攻击——这通常是Sirius先开始的——最后演变为那种麻瓜式的试图把对方揍进地下六尺的打架。
Sirius解释说,在他们很小的时候,他们还没有魔杖,也没能很好地掌控魔法,那时他们就是这样决斗的。
去劝架的Lily抱怨说这种打架血腥残暴原始粗鲁,看他们打架让她觉得自己在麻瓜世界的蜘蛛尾巷看那些混混在街头互殴。
于是看好兄弟热闹不怕事大的James十分好奇Sirius是否能和Regulus和平共处直到整个万圣夜结束,而不是在第一首舞曲演奏到一半的时候就把舞厅变成格斗擂台。
“我们小时候跳过很多次了。”Regulus努力表现出抗拒,试图尽快摆脱Sirius这个麻烦。
Sirius敏锐的察觉到Regulus想要逃跑的心理,不管怎样,他是不会放Regulus和Snivellus一起走的:“那都是五年前的事了,Regulus,现在和我去观星台——别拒绝我,我知道你们年级今晚没课,而且明天是周末。”
Regulus能想到的拒绝借口都被堵住了,Snape倒是很迅速地撤退了:“你去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James拍拍Sirius的肩:“谢了兄弟,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我决定再邀请Lily一次。还有,如果你们要打起来了一定先叫我过来!”James不知道的是,在两兄弟小的时候,他们只会做格斗技巧的对练,小心地控制自己的力度和动作,生怕对方受伤,而不是像近几年这样努力地想让对方挂彩。
James边说边跑,听到最后一句话的Sirius想给他来一拳,但他已经跑出很远了,并且还在不停地说出能让Sirius当场和他割袍断义的话。
“感谢我吧,Sirius,那可是‘omega的第一支舞’!”
TBC.
Chapter Text
「他们对彼此都有那么多的期望,多到足以搭起一座摇摇欲坠的高塔。」
很快,黑湖这边只剩下Sirius和Regulus,周围是一片寂静,只能听见蝙蝠飞过半空时发出的振翅声,夜幕初临的风已经染上了秋天的寒意,Sirius刚才的勇敢——Regulus更愿称之为冲动——好像也随着光线的昏沉而黯淡了。
Sirius有些局促地理了理外袍的衣领,抬起头对Regulus说:“我们也走吧。”
Regulus还在思考接下来该让事情向什么样的方向发展,只是随口应了一声,慢慢跟在Sirius身后。
这就像一个无意识的习惯,在他学会走路之后,他就习惯于缓慢而安静地跟着Sirius,等待他探索出道路,然后无条件地跟随着他的脚步走上Sirius曾经走过的路。Sirius会在前方等他,他的沉默,儿时是处在魔力压抑中的懵懂和纯粹的痛苦,后来是对家庭裂痕的无措和伤感,现在是被命运支配的不甘和无力。
Sirius在Regulus入学之后就开始躲避他的跟随,Regulus的出现总是在提醒他,他来自一个怎样的家庭。James和他的朋友们像他面前的太阳,温暖的光线加热他的胸膛,Regulus像他身后无法消散的影子,带着永远不会被光照耀的阴冷封冻他的血液。
但他现在在干什么?他不容拒绝地邀请了Regulus,他要在黑蓝的夜晚,在无月的星空之下,与他的影子共舞。
Sirius想努力摆脱家庭带给自己的影响,他不想成为他们,不想让任何一个象征着Black的元素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有时他一点都不想在学校里看见Regulus,他弟弟就像父母的影子,把那些恼人的命令传达到他的耳中。
他最恨的就是他和很久没见上一面的Regulus刚准备开启一段谈话时,Regulus就会开口说:“妈妈让我劝你……”
他还记得他们某一次吵架,Sirius最后对他说:“犯不着用你来提醒我我是谁。”
他们的关系在逐渐降温,不是说Sirius不想和Regulus当相亲相爱一家人,他只是做不到,他没办法再接受那些过时的规则、那些腐朽的思想,而Regulus是毫无疑问的乖孩子,他完全接受家庭灌输给他的一切,是的,他就是Black家族投射在霍格沃茨的影子。
Sirius低头想着,但Regulus也不是那么不可救药,他还有自己的想法和挣扎,而这个阴差阳错的舞会将是他把Regulus拉近自己的机会。他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把Regulus像自己的影子一样扔在后面不管不顾,他要停下来等Regulus追上他,他要把他拉进阳光里。
Sirius停下了,转身等Regulus走到他身旁。Regulus有些许疑惑,他放慢了脚步,询问地看着Sirius,以为他停下来是有话要说。
“我想和你并排走。”Sirius说,Regulus依旧看着他的眼睛,那是一种安静的等待,每一个在贵族礼仪的熏陶下成长起来的孩子都会露出这样尊重而真挚的神态,这甚至是他们在倾听时的一个下意识的反应。
老实说,Sirius可以随意地向好友表现出自己柔软的一面,但他越来越不擅长向家人示好,他不自在地补上一句:“不然我怕你趁我不注意逃跑了。”
Regulus点点头:“我不会离开,Sirius,多一点安全感。我会一直跟着你。”
Sirius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他感到一丝不对劲,不过Regulus语焉不详的次数并不少了。
他们并排走在城堡狭长幽暗的走廊里,舒适的沉默像春天的湖水,静静地浸泡着古老的长廊,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享受着无需言语的陪伴。
去往观星台的路还有很长,Regulus有点希望它可以永远延伸下去,这让他回忆起夏日的午后,Sirius发现阁楼并不受房子主人的监测,他常常带着Regulus从那里的小窗户翻出去,用上一点简单的漂浮咒,顺着屋顶旁的水管滑下屋子,翻过花园的矮篱笆,他们就逃出家了。
他们会跑到附近的树林里“探险”,金色的阳光在叶片上跃动,Sirius拨开低矮树木的枝丫,Regulus低头看着脚下柔软茂盛的绿草,他只需要跟在哥哥身后,Sirius会为他开辟道路,会为他挡下树枝刮过裸露皮肤的刺疼。他们安静地前行,只有植物发出的沙沙声响和偶尔的一两声鸟鸣,Regulus能闻到树叶和青草的味道。
他可以不去想,也不去担心任何事,只用单纯地感受他看到的、听到的、触摸到的一切就够了。
Loraine总是喜欢装模作样地学着那些沧桑的人们感叹,今时不同往日,好坏唯有自知,Regulus之前开玩笑说她像个从路易十五时代来的小老太太,但他现在也总想说这句话了。
Black们不害怕沉默,也不畏惧孤独,他们甚至享受这个——光荣、孤独和高贵总是并行不悖,但有时他们渴望自己能被听到,能拥有一个理解和包容的怀抱。
他们灵魂的某一小块,都天真地认为家人是理所应当地可以率先理解他们。他们对彼此都有那么多的期望,多到足以搭起一座摇摇欲坠的高塔。
Sirius想被Regulus听到,而Regulus希望被Sirius拥抱。
但他们只是肩并肩走着,偶尔有一阵风从走廊遥远的拐角迎面而来,勾起几缕碎发,他低下头又抬起头,再看道路,尽头就在前处。
一阵喧哗打破了沉默的湖面,孩子们嬉笑尖叫着,杂乱的脚步声从拐角后传来。或许是Animagus带来的一些改变,Sirius能敏锐地捕捉到物体破风飞来的声音。
他迅速搂住Regulus的肩膀。在把他按进怀里的同时侧身一步把他完全包裹住,抬手抓住半空中直直砸来的球,一个缩小了不少的儿童专用游走球,他捏了捏手里柔软的球,小球在他手里吱哇乱叫。
Sirius无奈地耸肩,冲过来的一群格兰芬多小孩一个接一个停在他面前,胆战心惊地偷瞄那个一看就是武斗派巫师的学长。为首的一个勇敢地道了歉,Sirius把球递给他:“去外面的空地上玩。”
那些一年级的孩子见Sirius并不可怕,又蹿了起来,当他们看到还被Sirius搂着的Regulus时,顿时露出了惊讶又欢快的笑容。
“酷!是百年一遇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爱情!”
“嘿,我们不是……”Sirius登时松开握着Regulus肩膀的手,小一点的Black则心安理得地靠在他的怀里,用戏谑的目光看着他,露出一个该死的愉快的微笑。
那些想象力过分丰富的孩子们显然以为他害羞了:“哦!我们不打扰您了!”
“祝你们幸福!”
“我前两天也看到一个斯莱特林姑娘,她真是太迷人了,要是我也能发展一段这样的恋情该多好!”
他们笑着跑掉了,Regulus站直了身体,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校服,对Sirius说了一句听起来毫无诚意、甚至带着调侃的谢谢。
“不客气。”Sirius翻着白眼回了他一句,他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可恶的斯莱特林。他猜外面一定下雨了,暴雨后空气中的清新味道正丝丝缕缕触碰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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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Sirius觉得他们就要在星空之下接吻了,即使他们中间相隔的距离需要Sirius伸直手臂才能把他拉到自己怀里。」
当Sirius来到观星台时,凉爽的秋风正在空中游荡,他才意识到地面是干燥的,夜空也是晴朗的,从眼前到远处的群山都没有雨的痕迹。
“我以为外面下雨了。”Sirius轻轻说。他身旁的Regulus并没有回应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而是提示他尽快进入正题。
Regulus并不擅长女步,感谢漫长的夜晚和Sirius反常的耐心——Regulus猜测Sirius大概是在想一些难解的问题——他们跳了一遍又一遍,Sirius挥了挥魔杖,音乐一首接一首转换着流淌,直到Regulus不会再踩错拍子,Sirius可以在准确的时间里用适当的力度握住他的腰让他腾空。他们几乎没有交流,只有双手在对方身上轻抚,谁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怎么表达,好像只有在语言消失的时候,他们才能维持这份脆弱的和平。
Sirius意识到,只要他们不谈论家庭,不谈论信仰,不谈论观念、梦想和对未来的规划,与Regulus共处是一件舒服的事。
这样的静默让Sirius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他们还不用去想那些沉重、混沌又复杂的事情,他们之间没有过任何争吵,还是那么亲密无间,他只是单纯地和Regulus一起做一件事,就像在公园外的树林里穿行:不用着急赶路,不用在意这条路的方向是否正确,不用担心前方等待他们的究竟是什么、他们沉默的前行又是否有终点,他们只需要随心所欲的漫游,徜徉在阳光与叶子的海洋里,感受着彼此的存在,感受着与生俱来的默契,感受着这个世界的一切,却不用去辨明他们的是非黑白、合矩与否。
沉默消弭了时间的脚步声,当他们坐在天文课学生留在这里的椅子上休息时,星空已经旋转到了他们的头顶。Regulus低着头,和Sirius保持着一点距离,在跳舞的时候,每当他被Sirius搂入臂弯,他都能感受到海风独有的咸涩与潮湿,不是单纯的嗅觉体验,而是他所有的感官都在感受,将接收到的信息素传达到神经中枢,紧接着他的大脑会将它们翻译为“Sirius”。
这并不是什么带有侵略性的信号,他甚至可以说是享受被Sirius的信息素环绕的感觉,他只是怕自己沦陷。
“我会写信让家里为你做一套礼服的,”Regulus说,他完全能想象妈妈收到这封信时的笑容,Sirius想开口拒绝,但被Regulus打住了,“这次就不要借Potter的礼服去改制了,换一种风格未尝不是件好事。”
“好吧,”Sirius向后在椅背上,抬头望着夜空,将手臂枕在脑后,在这种小事上他不介意选择妥协,“你得多吃点,小雷,你的腰太细了。”
他是认真的,Regulus看起来比大多数omega高挑,但刚才他把他抱起来的时候才发现Regulus出乎意料地轻。
紧接着他才意识到,“小雷”这个昵称已经在他的语言系统里尘封得太久了,这个词在他嘴里转了两三遍,他的会舌尖微卷然后摊平,他的嘴角会轻轻勾起,像是一个微笑。
Regulus转过头看他,浅灰色的眼睛像宁静的湖面,映着远处城堡里透出的橙黄的光,就好像他的眼睛里盛了一轮落日的倒影,流转着蜜糖般的色彩。
那一刻,Sirius觉得他们就要在星空之下接吻了,即使他们中间相隔的距离需要Sirius伸直手臂才能把他拉到自己怀里。他动了动靠近Regulus的那只手,但什么都没做。
“谢谢,我会注意的。别忘了,我担任找球手的优势就在于轻巧灵活。”Regulus只是轻轻露出一个笑容,告诉Sirius,他不想做出改变。
“好吧,这由你做主,斯莱特林目前最优秀的找球手。”Sirius试图回忆他们上一次这样和平地说这么多话是在什么时候,并因为时间间隔太久而毫无疑问地失败了。
他感到陌生又熟悉,像是在经历一场再会无期的久别重逢,他只想让这样的现状延续下去,好像他的家还有值得他留恋的地方,他的弟弟还会是他刺猬一般的心上柔软的腹部。
Regulus的笑里多了一些骄傲的小表情,这让他终于看上去像一个十五岁的男孩了,他的笑容里带着的自信让他看起来夺目迷人,就像春天夜里最亮的星星。
Sirius的心跳乱了一拍,他低下头抠着老旧木椅边缘的粗糙木刺,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敢肯定如果自己是随便哪个家伙而不是Regulus的哥哥,他都会为这个笑容倾倒。他庆幸看见这个笑容的是他,而不是什么别的Regulus需要交好的alpha,他可不希望Regulus被那些像James那样狂热但又不如James忠诚的贵族alpha们天天追着,他可太清楚那些家伙的脑子里都装满了什么样的alpha沙文主义。
“我们还跳舞吗?”Regulus起身问道,他看了眼时间,已经不算早了。
“回去休息吧,”Sirius也站起来,他强硬地占用了Regulus的一个晚上,如果再继续跳舞,恐怕第二天Regulus会因为腿酸而诅咒他的,“我送你,走吧。”
Regulus听到Sirius说送他回宿舍时,才意识到Sirius已经把他当做一个omega来对待了,他原本轻快的心情像是翅膀被雨淋湿的蝴蝶,沉沉的,再也展不开双翼去飞舞。
这没什么,在他十岁以前Sirius都一直把他当做omega对待,而且还是当做他未来的omega妻子对待,当时还是个孩子的Sirius已经学会了保卫与呵护,而且保护欲过剩得离谱,就算去了霍格沃茨还要坚持每周啰里啰嗦地给他写长长的家信,担心他这个,嘱咐他那个……
而现在Sirius只是出于礼节——又或者过去的习惯被唤醒了一部分——提出送他回去的建议。
这是一个负责任的alpha正常的举动,如果Sirius说的是和他一起走,而不是送他,他大概就不会有这样的感受。
或许他只是不习惯当被保护的那一方。
Regulus试图分析自己心情变化的原因,但单纯从修复家庭关系的角度来看,Regulus很乐意与Sirius同行。
路上的学生不多,但认出他们的总会多看两眼,两个Black丝毫不在意这些,要知道,更大的好戏还在万圣之夜等着那些爱看热闹的人。Sirius陪着Regulus走到地窖的入口,Regulus停下来转身对他说:“如果礼服送来了,我会来找你。”
Sirius点点头,想对他说晚安,嘱咐他早些休息,说一个哥哥该说的那些关心的话,但他的声带像罢了工一般没有丝毫震动,他们太久没有这样相处了,他不习惯这个!
Regulus看了他一眼,说:“再见。”
“再见……”Sirius看着他的背影,迟滞地抬起手挥了挥,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晚安,小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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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rius总有一种错觉,他们就像一对地下恋人,尽管这样的隐蔽有一个正当的理由。」
回到宿舍,Regulus简单地洗漱了之后便换了衣服躺倒在床上,他的腿后知后觉地酸了起来,可恶的Sirius,他想着,伸手去揉自己的小腿。
“嘿,Regulus,你今天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吗?”Barty坐到床上,手里拿着一本打算在睡前读的书。
被打断了思绪的Regulus才意识到自己在笑,他只是想起了Sirius被那群孩子的话闹得手足无措的样子,拜托,那个场景真的很有趣,他小时候也是一个喜欢观赏恶作剧的孩子。
“没什么,我刚刚在思考魁地奇的策略,关于怎么捉弄我们的对手。”Regulus下意识地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和Sirius将会一起参加舞会,他有点期待舞会当晚那些本来想看他好戏的贵族们的反应。
“对了,Regulus,”Barty调整了一下坐姿,让书本平稳地躺在他的膝盖上,“万圣节快到了,你决定和谁一起参加舞会了吗?”
“舞伴吗?我已经有了……”Regulus毫无形象地躺在床上按腿,好像他还是一个没有第二性别的小孩。
“什么?是谁?我记得你下午的时候还没有的,”隔壁的Avery从床上弹起来,兴奋地探头问道,“不会是Snape吧?”
“不是,”Regulus露出一个坏笑,“这个先暂时保密,反正星期天晚上舞会开始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Avery扔给他一个白眼,Regulus反过来问他:“说起来,今天下午,你接受那个女孩的邀请了吗?”
“啊,哦,我……我接受了,”Avery居然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在试图把话题转到Barty身上,“你有舞伴了吗,Barty?”
“有几个邀请,但我还没有决定和谁一起去,不过明天就得定下了,不然会有些来不及。”Barty随意地说,趴到床上翻开手里的书,好像他对舞会并没有什么兴趣。
第二天早饭时,Regulus就听到了关于他和Sirius昨天在夜里见面的事,人们都认为Regulus的性别让他不得不和已经确定的继承人Sirius打好关系,并没有任何人联想到他和Sirius将一起出席万圣舞会。说实话Regulus也觉得这个舞伴不太真实,他把这件事归因于Sirius的头脑发热,他和Sirius一起跳舞,这件事听起来就像个非常符合万圣节气氛的灵异故事。
如果Loraine需要他像以前一样在万圣节为她带来什么惊惧的恶作剧,让Loraine看他和Sirius跳舞会是一个不错的选项。
“这些人真讨厌,怎么天天都像蚊子一样吵闹,他们能不能稍微停止一下这种刺探他人隐私的行为和胡乱的揣测。”Loraine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剩下的南瓜汁,她真的烦透了那些人嗡嗡嗡的声音。
他们从旁人口中Regulus的“势利又无情”说到那些人无端揣测的她和Regulus继续交好的原因,毕竟其他的omega在Regulus分化之后就对他冷淡了许多。
讲到这里,Loraine想起前几天有其他学院无礼的家伙在路过她的时候和她开玩笑,说她和Regulus搞同性恋行不通,两个omega是没有结果的,就算Regulus是男的也不行。Loraine走远了之后,那几个alpha和beta还在讨论如果她和Regulus同时迎来热潮期会怎么解决。
Loraine走远了,但也不算太远,不幸听到这些话的她恨不得给自己来一个一忘皆空。
她和Regulus抱怨的时候嘴角都撇歪了:“看到omega时,他们的脑子里就没有一点正常的想法吗?alpha就算了,他们其中的有些人还像野兽一样无法克制生物本能,但为什么那些beta也来凑这个热闹。”
“他们大概就喜欢聊一些与平淡的生活不一样的事,真相如何并不重要,只要话题足够刺激就够了。我们得为这些人感到可怜,因为他们学不会在生活中寻找真正的乐趣,只能从这里汲取一些没有养分的肤浅残渣满足他们贫瘠的精神了。”
Regulus语调冷淡,但他用叉子重重扎在盘子里的火腿肠上,右手拿起餐刀恶狠狠地割下一块。几个看着这边的alpha移开了目光,Regulus继续和他的朋友聊天:“没想到现在在那些人眼里,两个omega之间也不能有纯洁的友情了。”
“我本来想问你,在舞会上交换舞伴的时候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跳舞,就像以前一样,可是被他们这么一说,我觉得我连和我的好朋友跳舞都会被他们不怀好意地凝视着,这让我没有安全感。”Loraine叹了口气,万分想把记忆里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删掉。
“没关系的,Loraine,我依旧愿意和你一起跳舞。只是我很抱歉,这个问题我也无法解决。”Regulus继续切着盘子里的火腿肠,实际上,如果他稍微把注意力放在周围人的目光和言论上,他都容易感到痛苦,好像自己做什么都在被人监视,只要有一些举止稍微不符合omega该有的礼仪,他都会成为被批判的对象。
他被如此关注,可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在未分化的时候已经十分卓越,而分化之后他也没有收敛,这自然会让比不过他的alpha和beta感到自卑,而作为同一性别的omega里也不乏有嫉妒他的人。
在一个巫师们已经解放了许多体力劳作,转而去靠智慧生存的时代,那些人的自卑显得落后又没有意义,因为在没有疾病或先天缺陷的情况下,ABO三种性别的人们的智力都是差不多的,但大部分人还是固守着omega就应该比alpha和beta弱小的传统观念,于是他们发现一个omega竟然能如此锋芒毕露的时候,他们慌了,或者自卑了,还是嫉妒了?他们说他逾矩而不知羞耻,好像法律与道德里都有规定omega不能拥有强大的魔力和较高的学习能力似的。
Regulus不想去在意这样的人,道理他都知道,但他在骑上飞天扫帚的时候,他再也无法像曾经那样感到不顾一切的自由,鉴于斯莱特林队在近一百年的记录里未有过分化之后还留在球队的omega队员,这对Regulus而言又是一个可以被讨伐的污点。
这段时间里,Sirius常常在夜晚和Regulus去练习舞蹈。Regulus通常会在图书馆自习到晚上八点,而他哥哥则会在图书馆没什么人走的后门等待他。
Sirius总有一种错觉,他们就像一对地下恋人,尽管这样的隐蔽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就是在晚会上给他们的朋友们一个惊吓。
当他拿着Regulus给他的礼服走进宿舍的时候,James还问他要不要借自己的礼服穿。
“谢了兄弟,这次就不用了,”Sirius说,“我和我弟弟穿配套的礼服。”Sirius换上了礼服,像是变了个人,这身衣服很适合他,效果惊艳,完美地体现出他身上属于Black的气质。
Sirius对自己的衣服很满意,James不知道该怎么形容,Sirius穿上这身衣服看起来就像一个Black。
James看着Sirius的背影,他欲言又止,眉头纠结在一起,最后转过头盯着自己的衣服发呆,什么都没说。
——
James:没想到他们来真的了,这可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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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Regulus享受着肢体接触中沉默交互的体温,Sirius则为自己长久不能平复的心跳感到些许晕眩。」
万圣节那天下午,城堡各处都张灯结彩,负责场景布置的Hector正在指挥几个斯莱特林学生把南瓜灯悬浮到地窖入口处的半空中。他转过头,看见Loraine正拖着Regulus往地窖里走,前者看起来兴致勃勃,后者抱着一本书,反复抗拒但屡次失败。
“下午好,Loraine、Regulus。”Hector向他们打招呼,他们三个从小就在父母们的聚会上相识,Loraine高兴地回应他,Regulus给了他一个“兄弟救我”的眼神。
“你们打算去做什么呢?”Hector问道。
“Reggie怎么都不愿意告诉我他的舞伴是谁,我要好好拷问一下他,顺便让他帮我挑几件饰品。”Loraine说到舞伴的事时,佯装愤怒地鼓起一边的脸颊,Regulus在一旁求饶:“等会开场你就知道了,我的大小姐,不急这一会。”
“这个啊,”Hector看向Regulus,他别有深意的笑让Regulus浑身发毛,“据我所知,Reggie好像没有邀请本学院的同学当舞伴,Loraine你加把劲,看看能不能在舞会开始前撬开他的嘴。”
“Hector Parkinson!”
Regulus绝望地看着昔日舍友笑着朝他挥手道别,他以前只知道他的舍友会玩一些小恶作剧,但现在从另一个性别的角度看舍友的表现,或许Hector会讨得一大批omega的欢心,总有omega喜欢礼貌温柔但又有一肚子坏水的alpha的。
实际上,在omega的化妆间里,Loraine一开始对着镜子研究自己的装束,就完全忘记了拷问Regulus这件事。Regulus换上礼服后就坐在沙发上翻起书来,镜前灯的光照在女孩们镶嵌着宝石和玻璃亮片的饰品上,那些彩色的光点被镜子反射,落在Regulus的书页间。
他抬起头,如果人们问他夜宴的美是如何生长的,他会把这段记忆呈献给他们,化妆品的香气像薄薄的雾,朦胧地笼罩在房间里,他听见人们交流时轻柔的声音,闪闪发亮的女孩们对着镜子涂抹口红,摆弄装饰,互相帮对方整理发丝、戴上项链,双眼可见的美就是由这些水晶般的碎片拼合而成,他好像很久没有看过这样的场景了。
Regulus的注意力完全从字里行间溜进了回忆里,他想起在他很小的时候,在他周围的所有人都把他的性别划进omega的行列里时,他也会坐在化妆间的软椅上,悬空的双腿微微晃动着,看着他的母亲、Lucretia姑姑,还有他的三个堂姐们对着镜子打扮自己,互相询问哪一件更好看。
小小的Regulus从手心里引出黑色的云雾,摆弄着他独有的魔力,黑雾仿佛被他捏在手里,像Sirius抓给他的泥鳅一样不断扭动,他等着他的哥哥来带他出去,他们会趁大人们不注意时逃离宴会,溜进厨房饱餐一顿,再去花园游逛。
Sirius抱怨这样的晚宴永远都是吃不饱的,如果他有饱腹感,那也是吃掉了太多人们交流时说的无用的废话造成的。他说这比起宴会,更应该叫讲废话大赛,有什么话不能摆到明面上说,非要拐弯抹角用无数个隐喻和代称让人猜谜,他们说一连串的废话,听的人为了表示尊重还不能边吃边听。
当Sirius还没来解救Regulus时,女士们也会偶尔想起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的小男孩,他的妈妈会让他把他的视线从手里的小玻璃瓶中转移到她们身上:“让小Reggie帮我们决定一下哪一对耳坠更合适。”
“Reggie,别瘫在沙发里了,快来帮我看看我的束腰收紧了吗?”Loraine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过去的场景与现在重合又消散。
他起身走上前去,女孩转过身背对他,她亚麻色的卷发被挽成一个发髻,礼服的后领开得很大,可以看见线条优雅的后颈和白皙的脊背,她正低下头整理裙摆的褶皱,omega脆弱的腺体完全展露在外,如果Regulus是一个alpha,这会是仅存在于爱人之间的纯真又魅惑的邀请,如果他是一个alpha。Regulus拉住束腰的绑带,用力往后一扯,Loraine倒抽一口气,却还让他再收紧一些,在Regulus看来这真的有些太过紧了,他开始担心自己的好友会不会呼吸困难。Regulus又拉扯了两下,呼出一口气,在系蝴蝶结的时候悄悄为好友将绑带放松了一些。
他刚才还在思考女性omega的优势就在于她们总有更多的服装选择来展现她们的魅力,但现在看来,这样的美丽有时也是一种痛苦的美好。Loraine的这身衣服也只能在这样安全且包容的场合里穿了,Selwyn小姐也不会被带到不能穿这种衣服的危险之地。她只会挽着Regulus的手,和好友一起去见舞伴。
在中庭的花园里把Loraine交给她的舞伴之后,Regulus向她告别,打算去高塔下找Sirius。Loraine却叫住他:“你不是要去找你的舞伴吗?”
“对的。”Regulus说。
“可你的方向好像错了,”Loraine的困惑已经外溢到她的表情之中了,她以为Regulus的舞伴会是赫奇帕奇的Scamander,或者拉文克劳的Lovegood,虽然这位学长好像已经有了女朋友,但Regulus和Pandora以前是图书馆阅读会的书友,他们关系不错,说不定达成了舞伴转让协议,但Regulus去的方向不像是这两个学院的学生会聚集的地方,“你走的是去格兰芬多塔的路。”
“没错,我正是要去格兰芬多塔。”Regulus留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剩下Loraine和她的舞伴在原地面面相觑。
“今天是万圣节对吗?为什么我觉得我在过愚人节。”
“这或许是Black的万圣夜惊魂话术?”她旁边的alpha和她同样困惑。
等等,Black,Loraine觉得有什么从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却没有抓住那个灵感,她摇了摇头,搭着舞伴的小臂走向集会厅。
Regulus站在高塔之下,来往的格兰芬多中总有几个对他多看几眼,仿佛不知道礼貌这个单词要怎么拼,他还不想被那么多人注意到,只好站到廊柱之后不起眼的阴影里。
他突然觉得有什么从他身后划过,他转身,却什么都没看到,正当Regulus要把魔杖从西装外套内侧取出时,Sirius掀开隐形衣对他喊了一声“惊喜”,还没等Sirius说第二句话,从后面赶来的Potter就一把拽回了隐形衣,顺带给偷自己传家宝贝的好兄弟一个肘击。
Sirius露出一个夸张的痛苦表情,Potter往他背上拍了一巴掌,把他推向Regulus:“臭狗,和你的舞伴跳舞去吧!”他不等Sirius反击,转身就走。
“Prongs今年又落单了。”Sirius对Regulus耸耸肩,无奈地摊开手。
“至少你我还能成一对,”Regulus的手搭上他的臂弯,Sirius自然地任他挽住自己,仿佛他们在过去已经做过无数次相同的动作,事实也是这样,过去他们还没进入霍格沃茨时,在需要孩子跳舞的非正式聚会里,他们都是彼此的舞伴,“走吧,舞会要开始了。”
“你今晚看起来很不错。”Sirius看了看Regulus,从心里冒出的那些华丽浮夸的形容词里挑出一个最平庸的说出来,昏暗的光线下,Regulus的侧容将棱角与温和杂糅,起伏的剪影像优美的山峦。Sirius只能再次庆幸,今晚是他来当Regulus的舞伴,而不是其他的任何一个人。
“你也很好。”Regulus与他对视,露出一个微笑,Sirius呼吸一滞。
在之后去往舞会的路上,他们都没再说话,Regulus享受着肢体接触中沉默交互的体温,Sirius则为自己长久不能平复的心跳感到些许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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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需要Regulus的一个笑容,他就可以再次身陷泥沼。」
舞会开始的时间就快到了,路上几乎看不见行人。当Regulus挽着Sirius的手臂走进集会厅时,他们差不多算是压轴出场的一对舞伴,几个看向入口拱门的姑娘们齐声发出惊呼,全场大部分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边,接着就是震惊的抽气声和此起彼伏的激动的议论声。
且不说Black家族这一代的兄弟们的关系发生反转、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两学院学生多年来首次成为舞会搭档等八卦热门话题,这大概是对美人有司汤达综合征的患者们病发最激烈的夜晚了。
Black们向来拥有被天使吻过的容貌,而相似的五官在Sirius和Regulus身上又体现出截然不同的气质,Sirius像战场上被烈火淬过的利剑,炽热却有极具侵略性的锋利;而Regulus像都市商圈深夜的街道,冰冷却仍有灯光的温度。
他们的礼服是同样的暗色布料,像是夜空的黑蓝,仔细看却又不能确定它们真正的色彩,其中埋藏的银线穿行着,于衣角绣出星图,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光,恰到好处的裁剪完美地展露出他们的身形最漂亮的线条。
对这场视觉盛宴的观感是难以形容的,只能说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一对Black。
引人注目的两兄弟并没有一个跟随着另一个走向格兰芬多或斯莱特林的长桌,他们在入场大道中央分路而行,走向自己学院的长桌。Loraine一把拽过好友的手臂,逼迫他坐在自己身边,Regulus觉得如果她的眼睛能发射厉火,估计现在他周围连带整个霍格沃茨都会烧起来。
女孩还未来得及细细盘问自己的好友,校长就用银叉敲响了杯子。
集会厅的穹顶上模仿着暴雨之夜的场景,时不时有闪电划过乌云密布的天空,幻象般的雨不断倾泻,没有给小巫师们更多讨论的时间,Dumbledore举杯宣布舞会开始。
第一首舞曲是幽慢而阴森的小调,浮在空中的暖色的烛火在钢琴弱起的旋律里染上森森的绿色,他们在小提琴响起时踏着拍子缓慢地进退、旋转。
Sirius握住Regulus的腰,随着减七和弦的琶音让他腾空。昏暗的光线让一切都模糊在阴影中,Regulus落地时倾身向前,他仰着头,与Sirius对视着,他的嘴唇和Sirius的近得他们二人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Sirius觉得他只要稍微低头就能和Regulus接吻。
梅林啊……Sirius垂下眼帘,不敢再看近在咫尺的带着一丝水润的双唇。他的视线滑落在地板上,却看见在每一个人都有许多影子降落在地面。
在卡其色印花瓷砖上,Regulus的某一个影子正与他的某一个影子亲吻彼此。
如果可以,他就应该为这些旖旎禁忌的想法被关进阿兹卡班,让摄魂怪的抑郁与冰冷带回他的理智。
Sirius所有的反应都完整地映入Regulus的双眼,他稍微拉开了和哥哥的距离,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般,继续和他跳舞。他不知道Sirius有没有好好反思过他最近的举动,如果Sirius知道什么叫一日三省的话。
显然,Sirius并没有仔细考虑过自己在和Regulus稍微缓和关系之后的异常,他不是没注意到,他只是抗拒思考这件事。
Sirius很少有不敢直面的东西,也并不喜欢自欺欺人,但这次他犹豫了,他不想知道那些一分钟内多余的心跳都是为了什么而产生,也不想知道他数次想要把眼前的男孩拥入怀中深深亲吻是出自何种情感,他当然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他无法接受。
他不希望自己最终还是无法逃离家族的暗影,他明明努力了六年。
Regulus是一个可怕的黑色漩涡,Sirius在格兰芬多的这六年带着阳光色彩的时光都会被他吞噬,成为无意义的尘埃尽数消散。
他所有的反叛都像易碎的幕布墙纸,他试图用这些遮盖身后的黑暗,但一切都是徒劳。儿时纯粹却又在一开始便带有原罪的爱如影随形,他至今都无法摆脱那个黑色的家庭给他带来的余温。
只需要Regulus的一个笑容,他就可以再次身陷泥沼。
“怎么了?Sirius?”Regulus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Sirius涣散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那个熟悉的、让他心动的、对他来说过分靠近的面容上,Regulus微微皱眉,灰色的眼里闪烁着担忧。
Sirius这才意识到第三首舞曲也已经结束了。
斯莱特林男孩伸出手,试图用拇指抹过Sirius的颧骨,Sirius下意识地微微避开了他的手指。Regulus的手有那么一刻定在空中,带着犹豫的胆怯和细微的颤抖,像是Sirius悬而未决的情感,疼痛仿佛肋骨上长出的刺,让Sirius近乎窒息。
暴雨的气息弥漫开来,带着挥之不去的悲伤,Sirius不可避免地分散了一些注意力,原来这次的晚会布场已经细致到了这个地步。
Regulus若无其事地将被拒绝的那只手搭在他哥哥的小臂上:“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要不要去旁边坐一会?”
Sirius看向远处还没什么人的沙发,深吸一口气,他的情绪与精神恐怕已经无法坚持到和Regulus跳完下一首曲子了:“我想我确实需要休息一会。”
Regulus和他一起走到沙发旁,似乎想和他一起坐下,Sirius在心里祈祷梅林让他去跳舞,但又不想看着其他的alpha牵起他的手、握住他的腰。
“你可以不用在我这里浪费时间,”Sirius有些艰难地说,“万圣夜是很珍贵的。”
Regulus看出了Sirius的挣扎,他点点头,少有地善解人意:“我去拿些吃的。”
他也不敢把Sirius逼得太紧,不然以Sirius冲动且执行力极强的性格,他不知道他哥会做出些什么来,他只是想让Sirius稍微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另一种可能性。
在Regulus站在不远处的长桌旁消耗掉一个酒浸果酱布丁后,与Hector结束了舞蹈并商量了一会的Loraine向Regulus走来,中途她犹豫地回头,Hector只是微笑着,鼓励地看着她。
于是Loraine像是又获得了一些前进的勇气,Regulus没有让姑娘走完全程,他主动走上前,Loraine问他:“还记得我之前说的,我们可以跳一支舞吗?”
原来是这个,Regulus提心吊胆的小心情终于放下了,他还以为女孩和老友是要来严刑逼供他关于舞伴的事情的。
“当然,我的荣幸。”Regulus露出了一个纯血斯莱特林该有的完美微笑,微微欠身,让Selwyn小姐把戴着轻纱刺绣手套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当Regulus携着好友走向跳舞的人群时,他在余光里瞥见Sirius像是松了口气,怔怔地瘫坐进沙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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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知道自然法则和社会道德中都不会给予这份爱正当性的情况下,依旧渴望与Regulus结合。」
“不要以为我现在没有问就是我不在意,Regulus,”在舞步的间隙里,Loraine用锐利的眼神盯着Regulus,“你可真会制造惊喜,等会跳完这支舞我们就去吃东西,不许逃跑。”
“是,大小姐。”Regulus嘴上应承,眼神飘忽。他看见Sirius还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方向,他们的目光对上了,Sirius像是被扎到了一样猛地转头看向另一边的餐桌。
当Regulus被挽着手架到餐桌前时,他还在垂死挣扎:“Loraine,你一直跟着我,你的舞伴会不会有点太惨了。”
“怎么可能,你看他多开心。”Loraine转头抬抬下巴,Regulus看见那个alpha和其他女孩聊的热火朝天,就像一只被围观的开屏孔雀。
Regulus无言以对,只能叹息。
他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一根看不见的鱼钩勾住了,透明的鱼线连向另一端的Sirius,他的目光被牵扯着看过去。Sirius似乎陷入了沉思,小臂横架在膝盖上,他低着头,无意识地摆弄自己的手指。
刚才Sirius的表情可说不上有多好,他看起来有些痛苦,但又隐忍着不想表露出来。
“所以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Loraine在一旁问到,同样看向Sirius有些颓然但依旧过分英俊的背影。
Regulus下意识地转身,挡住了Loraine的视线,他们看向高大的落地琉璃窗。
“我本来想和Snape一起逃掉舞会去实验室的,当时我们在开玩笑要不要当对方的舞伴,结果被Sirius听见了,他以为是真的。所以,你能想到的……”Regulus耸耸肩,对自己隐瞒真相的行为没有丝毫的愧疚。可怜的Sirius。
不一会Hector也加入了他们的谈话,Regulus见有人来陪着Loraine,想借机离开去找Sirius,却发现沙发上空无一人。
“Hector,你有看见Sirius吗?”
“你找他做什么?”
“他是我的舞伴,我不想冷落他太久,好吧,我只是想去和他说几句话。”
“哦,我没看见他,但还是要祝你们有一个和睦的夜晚。”见过两人打架的Hector笑眯眯地一针见血,Regulus很想往这张狡猾的脸上来一拳,古老家教下滋生的暴力因子蠢蠢欲动。
谁还不是个武斗派巫师,他捏了一下拳头,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故意套话的alpha夸张地缩到小巧女孩的身后。
“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Regulus放弃地垂下手,他并不清楚自己想对Sirius说什么,他只是想去找他,和他在一处。
但是直到舞会结束,Regulus也没有再看到Sirius的身影,倒是他的舍友们拉着他去跳舞,Avery对Snape没来参加舞会颇感遗憾。
往后一连多日,Regulus都没再怎么见到他的哥哥。Sirius需要好好反思自己的情感,他猜测,或许在Sirius想明白之前,他都不会再出现。
Sirius确实在躲着Regulus,他再怎么逃避都无法无视那份被从沉睡中唤醒的情感,这种情感甚至比儿时更加清晰,更加鲜明。过去他只是懵懂地、像相信真理一般地去爱他的弟弟,好像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职。
但现在这份爱似乎已经和原来不完全一样了,虽然十岁的他和十六岁的他都希望Regulus成为自己的omega,但十岁的他显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而十六岁的他在知道自然法则和社会道德中都不会给予这份爱正当性的情况下,依旧渴望与Regulus结合。
这是错误的。
这是不应该有的。
他感到恶心,难以避免地自我厌恶。每当Sirius思考起这个问题,那些复杂灰暗的情感纠结成团,堵在他的喉咙里,他甚至想冲进盥洗室,对着隔间的马桶吐上一阵,当然他一次都没这么做,只是在脑海里上演了无数回。他不想让朋友们担心他,更不敢让他们知道自己这份悖德的情感。他不应该产生这样的想法,不应该产生这样罪恶的欲望。
寒冬将至,在太阳没有出现在地平线以上的时候,风已经凛冽得像刀,无情地夺走所有树叶的生命,第二天阳光再到来的时候,迎接它的已经是一地枯叶和黯淡嶙峋的枝丫。
某一个周末,Sirius远远看着在高空中滑行的Regulus,他的弟弟穿的很单薄,或许是运动需要,Regulus会给自己施保暖咒的,但Sirius还是担心他会因此感冒。他想给Regulus围上厚围巾,想象着他被裹住的小半边脸,那时说话时白雾会拂过他的脸颊,而Sirius会靠过去,凑近他的嘴唇,和他一起分享这片小小的云雾。
这明明是万物凋零的季节,Sirius的不明白自己的情感为什么会在这样肃杀的、悲戚的、四处流离着死亡的时候像大地回春般复苏。
这份爱鲜活着,像一个新生的生命,在他的心脏里不断跳动着,它由过去无数泛黄的阳光色的回忆、一小片魁地奇球场的蓝天、一块斯莱特林校袍翻飞起来的布料、一点星空下灰色眼睛里映着的温暖灯光,还有一双手搭在他身上时留下的的温度组成。
它像蜜糖般的毒药,让Sirius难以戒断,却又给他带来尖锐的疼痛,他舌尖甘甜,肺腑却千疮百孔,就连维持生命的呼吸都进行得无比艰难。
Sirius在未入眠的深夜里从床上坐起,他想成为Regulus的alpha,是因为Regulus是一个omega吗?
不,不是,第二性别只是一个契机,让他回忆起他们曾有的这个可能,而现在这个可能已经可以成为现实。
意识到这个真相之后,Sirius放弃地倒回枕头上,更加沮丧地把双手按在脸上。他的床被他砸出一声巨响,隔壁在床上打灯写情诗的James被吓了一跳,拉开床帘。
“你怎么了?”
Sirius感到绝望,唯独这个他不能和James说,他甚至不敢对最好的朋友倾诉这份痛苦。
“我完了,Prongs。”
Chapter Text
「你知道吗,你最近看起来就像一条被雨淋了的狗,而且是刚刚失恋的那种。」
James最近有一个苦恼,就是,他最好的、没有秘密的、无话不谈的、就差血缘就可以成为亲兄弟的朋友似乎陷入了某种烦恼,却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他。
“你知道吗,你最近看起来就像一条被雨淋了的狗,而且是刚刚失恋的那种。”被拒绝无数次的鹿先生经验老道地形容道,往嘴里丢了一颗午餐甜点中的巧克力豆。
“哦,谢谢你,如果你把失恋的那句形容删掉的话,我会把它当做是对我Animagus进步的夸赞。”Sirius用毫无感情起伏的声音回答他。
“你到底怎么了?喜欢的omega有恋人了?”
“没有,我只是不喜欢这种又冷又没有太阳,但又不下雪的日子。”
James与众不同却又和Sirius天生契合的思路敏捷地捕捉到了好友的那句“没有”是对他后一个问题的否定:“得了吧,你这个状态一看就是爱而不得。”
“你还是想想你爱而不得的Lily花吧。”Sirius烦躁地挥手,像赶蚊子一样想把嗡嗡叫个不停的James赶走。
“难道你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是性别问题吗,我不介意你是个A性恋。”James不为所动,某些时候他的直觉准得让Sirius害怕,虽然最后他还是不负众望地向另一个方向跑偏了。
“我是ABO性恋,而且我也没有爱上谁,谢谢你的关心,”Sirius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现在你可以擦掉门牙上的巧克力了吗,鉴于你等会要为Lily朗诵你‘二十世纪巫师界最伟大最真挚最深情’的诗?”
“哦,梅林啊,谢谢你的提醒。”James的注意力终于被成功地转移到了牙齿上,Sirius在旁边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
他的目光游移到远处的斯莱特林长桌,Sirius知道自己不该怀抱着这样越界的情感去关注Regulus,但他又总抱着一种“只看一眼”的纵容和侥幸,放任自己的眼睛追逐那个身影。
Regulus正和Parkinson家的alpha说着些什么,两人的手臂紧挨在一起。或许长桌稍微有点拥挤,但他们的距离还是太近了,Sirius觉得这已经不是没有亲密关系的alpha和omega之间该有的距离了,就算Parkinson是Regulus的前舍友,他们也不应该挨得这么近。
Sirius不快地抿起嘴,如果坐在Regulus另一边的Selwyn小姐能现在就拉着他远离那个alpha,Sirius愿意送她一大瓶福灵剂。
接着他就看见Parkinson不知道对Regulus说了什么,平时神色内敛的小斯莱特林开心地笑起来,他对那只狐狸笑得那么真诚,眼睛闪亮,而Parkinson也一边看着他一边笑着。Sirius感觉自己仿佛被人猝不及防塞了一嘴柠檬山楂酸橘子奇异果混合口味的怪味豆,酸涩与无力从牙关蔓延到胸腔,喉咙被大团大团的疼痛堵住,让他喘不过气。
他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移开了目光,低下头郁闷地看着自己盘子里剩下的面包渣,没扎起几缕头发垂了下来,落在他眼前。
这是他活该,Sirius在内心批判着自己,那阵酸楚感蔓延到鼻腔和眼睛,让他视线模糊,他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所以这些痛苦都是对他的惩罚。
他不能跨越伦理的界限,这份恋慕只能是见不得光的苔藓,在蒙昧的黑暗中诞生,在晦暗的阴影中死去,从生到死都只能在黯淡潮湿又肮脏的角落里看着影子之外的阳光,却永远不可触及,这就是这段感情应有的命运,它会被他扼杀在初生之时。
它注定在无人知晓的沉默与黑暗中消亡。
Regulus是第一个让他如此鲜明地产生带有性含义的喜欢的人,但他的底线不允许他爱上的这个人成为他的爱人。
Sirius想,他不能再靠近Regulus了,他甚至最好不要再看他一眼。他不知道这是为了斩断自己的情感,还是为了不再看到像刚才那样令他痛苦的画面。
现在是逐渐寒冷的秋冬之际,Sirius正坐在热闹的礼堂中,周围都是或埋头吃饭大快朵颐,或与人聊天眉飞色舞的学生,他的脑海里却闪过这样的画面,他正坐在一块木板上,漂浮在蓝色的温暖的一望无际的洋面,烈日之下只有他一个人在海上,永远沉沉浮浮,永远看不见第二个人,永远找不到可以登岸的陆地。
于是Sirius像是被从Regulus的世界抹除了一般,他无声无息地离开,当Regulus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无影无踪,彻底退出了Regulus的生活,哪怕影子的一角都没有残余。
他也算不上失望,毕竟这才是最有可能发生的事,以Sirius的道德观念和他的那些生物学原则,即使他产生了感情,也不会放任它发展。
但Regulus还是难以避免地感到失落,他感觉自己的某一部分缺失了,空下来的那一角在初冬的寒冷中更难以忽视,就好像窗外的寒风正不断地从那里穿过。
现在他才发现,只是舞会前后的那半个月,他已经习惯了Sirius的存在。在每一个空闲下来的夜晚,他总会习惯性地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习惯性地等待图书馆的时针走向八点,好像当分针抵达XII的时候,Sirius也会到达窗下无人的小路旁,站在Regulus正好能看到的地方向他挥手,让他想起小时候,家教转身的间隙,Sirius在玻璃窗外朝他挥舞一束刚采摘的野花。
他无数次看向窗外,空无一人的小路堆满了枯死的落叶。
十月的最后两个星期就像一场魔法制造的奇迹,让他想起Sirius去霍格沃茨的第一年给他带回的一本名叫《灰姑娘》的麻瓜童话——当然,来自纯血叛徒Potter。
红橙黄绿的秋叶撒满了世界,高爽的晴空与璀璨的星河在流光溢彩的朝霞与余晖间翻转,Sirius会在每一个没有被天文望远镜和占卜的线香燃烧时缭绕的烟雾占据的夜晚牵起他的手,他们在沉静中共同感受流逝的过去在回溯时带来的阳光般温暖的色彩,一切绚烂又美好。
舞会结束了,奇迹也消失了。Sirius从没迟到过,他只是不会再来。
十一月初,各个科目陆陆续续进行了期中的小测,成绩也在不久后公布出来。Regulus的成绩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仍然在各个学科排行榜的前几名,要加入食死徒,一张漂亮的成绩单是必不可少的入场券。
按照斯莱特林的传统,前十名的成绩会在公共休息室的公告栏上展示,学生们乌压压挤在公告栏前面,喧哗着,议论这次又有哪个意想不到的人上榜了,又有谁在考试中失手了。
Regulus只是过去瞥了一眼,并无新事,他想要离开,却被人用力撞到了肩膀,险些摔倒,他回过头去,Mulciber并不友善地看着他,没有道歉的意思,目光里更多的是挑衅。
Chapter Text
「好成绩对你来说可没有意义,Black,比起学业,好好学学怎么当一个会取悦alpha的合格omega对你更重要。」
Regulus不想搭理这个黑魔法狂热分子,他记得Mulciber本来是高他一级的,因为使用黑魔法恶咒伤害同学触犯了校规,险些被开除,最后他的家人通过各种手段让他留了下来,只是接受了留级惩罚。
Regulus转过头想继续挤出人群,刚迈出腿,就被一把拽住胳膊。
“你最好道歉。”Alpha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如果这是两个人的不小心,我想您也需要对我说对不起。”Regulus的语调没有一丝起伏。
“道歉。”Mulciber收紧了握着Regulus小臂的手。
他释放出带有侵略性的信息素,Regulus作为omega的那一部分因为危险而无声尖叫,他本能地紧张,提高了音量:“这样紧抓着一个不熟悉的omega的手臂并不是一件礼貌的事,请您现在就松开您的手,收一收信息素,不要让您的举止继续粗鲁下去了。”
学生十分密集,这样忽然拔高的音调在窃窃私语里很是清晰,顿时有不少目光聚集在两人身上。Snape和Avery在不远处,他们见状迅速拨开人群,努力往这边挤过来。
“你还知道自己是omega,”Mulciber愤恨地甩开Regulus的手臂,咬牙切齿道,“那你就应该停止你的白日梦,把前十名的位置让出来,Dark Lord可不会招一个omega当食死徒。”
Regulus嘲讽地勾起嘴角:“我的成绩又不是偷来抢来的,如果您想进食死徒就应该显示出您的能力考进前十,而不是在没有上榜的时候抓着一个omega,以威胁的方式试图让他屈服。”
Mulciber在一瞬间看起来想要拿出魔杖扔恶咒,Regulus放在口袋里的手也握紧了魔杖,随时准备念出无杖防护咒。
“冷静点,Mulciber。”Snape终于挤到了Regulus身后。Avery还在人群里挣扎着,Snape拉了他一把让他来到雷古勒斯身边。
Avery笑眯眯地看着Mulciber,握着魔杖的手搭在Regulus的肩膀上随意晃动着:“好啦,Mulciber,看在我和Snape曾经和你是一个魔药小组的份上,Regulus又是我的舍友,你看这事咱们双方都退一步,就让它过去吧?”
Mulciber当然知道Avery的魔杖是一种威胁,他眯起双眼,压低了声音对Regulus说:“我这么说也是劝你好自为之,好成绩对你来说可没有意义,Black,比起学业,好好学学怎么当一个会取悦alpha的合格omega对你更重要。可不会有哪个纯血家族的alpha愿意娶一个锋芒毕露的omega。”
说完他便转身走了,周围的斯莱特林们自觉地给他让出一条路。Avery也拉着Regulus往另一边走了,Regulus向两个人道谢。Avery耸耸肩表示这没什么:“你以后记得防着Mulciber,说不准哪天他会用黑魔法偷袭你。”Snape点头表示赞同。
“谢谢,我会注意的,我戴着护身符呢,”Regulus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轻快一些,但是他的心情就像陷进了淤泥,浑浊的腥臭弥漫着,让他难受恶心,“我本来也不想得罪人,但他拿我的性别说事,我有些忍不了这个。”
“就算这样,你还挺有礼貌的,说实话对这种人没有必要,”Snape说,又好像想通了什么一样,十分认真地说,“或许是因为你不会,要不我教你几句脏话?”
“梅林啊,这个真的不用。”Regulus无奈扶额,他和Avery都笑起来:“我们都知道你懂得最多,多得能出一本教科书。”Snape不喜欢说脏话大概是因为他不想成为和他父亲一样的人,但他在蜘蛛尾巷学来的脏话多得他可以说两个小时也不重复。
Avery开始起哄:“Snape教授,快出版一本脏话教科书,我一定在翻倒巷帮你大卖一笔。”他摇着Regulus的手臂鼓动他加入出书起哄:“出书!出书!出书!”
“出你妈了个逼的书,你个坑人玩意儿。”Snape佯怒推了一把Avery,Avery大叫着拍Regulus的肩膀指着Snape:“他开始了,他开始了!”
中间的Regulus好笑地听他的朋友们在他两边一唱一和,先前糟糕的心情被扫去一大半。他知道他的朋友们想让他开心起来,这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一路上Barty都听见路过的斯莱特林们在议论Mulciber和Regulus的冲突,他回到宿舍就像一块太妃糖一样粘着Regulus,硬要检查他被Mulciber抓过的手臂有没有受伤,又握着拳头说Mulciber最好今年也留级,这样明年他就可以在决斗课上“失手”把这个脑子被巨怪啃食了一大半的混蛋打进圣芒戈。
“没事的,我们不跟这种人计较,”Regulus盘腿坐在床上,看着Barty在他面前比划着要用哪些恶咒误伤这个毫不讲理的alpha,他的注意力被男孩头上晃动的稻草色头发吸引了,“Barty,你最近是不是又长高了?”
“嗯?我也不太清楚。”Barty停下了在空中挥舞的双手,Regulus跳下床,站到他面前和他比较身高。
他们之间的距离让Barty能看清浅灰色眼瞳上下垂的睫毛撒下的阴影,他有些紧张地舔了下嘴唇,不由得屏住呼吸,害怕自己呼出的气息会落到对方脸上。Regulus后退了一步,有些郁闷地说:“你都要比我高了。”
“看来我当找球手肯定比不过你了。对了,我有一道魔药知识竞赛题想问你。”Barty被Regulus拉着坐到床上。Regulus问他:“你刚从魔药实验室回来吗?”他靠近Barty时闻到他身上有甜滋滋的味道,像实验室酒精灯里的酒精。
“没有啊,我之前一直在图书馆自习。”Barty说,Regulus接过他的作业开始研究习题,最后他们去找了Snape,三个人在实验室泡了一个晚上。
在实验室里的Regulus没有注意到从门口经过的Sirius,而心事重重的Sirius也没有注意到实验室里的学生,他走向许久未进入的图书馆。Remus对Sirius忽然醒悟的学习自觉性颇为欣慰,而直觉敏锐的James只觉得这和Sirius最近的反常脱不了关系。
Sirius最近一直在思考他为什么会对Regulus动心,这一切都发生在Regulus分化为omega之后,他是疯了才会突然地、毫无预兆地爱上自己的亲生弟弟——这个真实存在的情感令他作呕,他为他自己感到恶心——又或者,Regulus的分化触发了某个诅咒,鉴于在他没有进入霍格沃茨的那十年,Walburga和Orion那两个纯血疯子有太多的时间在他们身上降下无数古老黑暗的家族魔法。
他希望能在图书馆里找到检测自己身上所带诅咒的魔法。
Chapter Text
「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雪终于落了下来。」
Sirius在图书馆里把检索出来的书堆在桌子上,足足堆了三摞,每一摞书都高过他的头顶。这些泛黄的、一翻开就被陈旧的气息扑得满面的书成功地把他埋进了文字的海洋。
Sirius一本一本地翻过,不断尝试着各种检测咒语,把它们扔到自己身上,再把检测出来的诅咒记录在笔记本上。有一些诅咒他不认识,也没能找到名字,就把那些特征记录下来。
周围的学生有些不安地看着霍格沃茨目前最英俊的男孩用魔杖指着自己念念有词,那些不同色彩的光芒没入他的身体,过了一会又以另外的颜色反弹到纸上。直到平斯夫人开始赶人回寝室的时候,他还坐在那里看得入迷。
他从没想过自己身上的诅咒能有这么多。
Sirius把还没看的书浮起来带回了寝室,James看着Sirius和他的那一摞过分深奥的学术专著,惊恐地瞪圆了眼睛,虽然Sirius的学习能力毋庸置疑,但这些禁书?这不是Sirius的风格。所以,要么他的好兄弟在为情所困多日之后终于疯了,要么有人给他下了带有夺魂咒作用的迷情剂。
一个星期后,Sirius结合让家养小精灵送来的家族魔法文献,整理出目前他身上的所有诅咒,从家族树和血统认可的古魔法到防止感染某种致死率较高的流感的黑魔法预防咒,大大小小一应俱全。
Remus翻了翻Sirius的笔记,说这看起来像巫师界的预防针,Black家族独有的那种。
某一个宿舍空荡荡的早上,Sirius把可能与Regulus有关的咒语单独分出来,直到他看见了一条家族魔法和黑魔法结合的诅咒,它调整了他和Regulus的信息素契合度,甚至调整了他们的信息素性质。
根据Sirius对自己的检测,他调整前最有可能分化出的信息素是近似于硝烟的味道,但经过调整,他现在更像海风中带来的那种海水与海盐的味道。
他翻开对应的那本家族藏书,在那条咒语旁看见Orion的笔记,这样的调整使他和Regulus的契合度从刚出生时34%被人为提高到了98%。
见鬼的98%!
Sirius反复确认自己是否辨别错了那个数字,在被窒息感侵袭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停止呼吸多久了。他深吸一口气,眼前泛起一片黑潮,他在渡过那阵眩晕感之后,仍然感到难以置信。
按照自然情况,75%以上的都算是少有的高数值,巫师里估计三百年才能有一对契合度这么高的组合出现。他们的父母真是疯了。
这个事实简直要把Sirius逼疯了。
他不知道这么高的契合度会造成什么,鉴于可供研究的对象实在太少了。但Sirius猜测他极有可能会因为生物本能而渴望Regulus,他汹涌而至的海啸般的情感完全可以被原谅,这大概就像无法用抑制剂阻止的热潮期。
多么讽刺,他以为那是爱,但那或许有一大半是某种生物本能,把自私的情欲包装成爱。
这个事实让Sirius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说实话信息素契合度的生理机制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某种人工培育的动植物,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意义就是和另一个被安排好的对象交配并生育“血统纯正”的后代。他快吐了。
现在他只需要用理智和本能抗衡。
Sirius合起笔记,往后靠上椅背,仰起头长长地叹息。
他感到疲惫,把手背搭在眼前,闭上眼睛,他烂透了的家庭为他带来一种深刻的无力感,而他身边的人大概都没法帮他解决这些的问题,他们能和身处困境的他共情就已是梅林的恩赐。
或许他只有彻底离开Regulus才能解决这个问题,他只需要忍一忍,让那些本能的热情逐渐消退。
那些共舞的夜晚也就只能成为他午夜梦回时珍贵而美好的幻影,不,他最好不要想起那段回忆,他应该把这份记忆打包送给阿兹卡班的摄魂怪。
Sirius感到一丝凉意,他看向没有完全合拢的窗户,才发现洁白的雪正安静地飘落,整个世界都被寂静的遗忘之白所覆盖。
多日沉闷的阴冷之后,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雪终于落了下来。
1976年的冬天对Regulus来说与往年并无不同,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大概是,他惊奇地发现每个月造访的热潮期有奇迹般的御寒效果。
热潮最猛烈的那几天他都抓住机会穿上单薄便捷的训练服,在魁地奇球场的上空肆意飞行,和各个学院的球队打练习赛,好像情热加上抑制剂他就全校无敌,毕竟目前四个学院的找球手里只有他是omega,其他人都裹着厚重的衣服,动作僵硬得像食尸鬼。
同时,Regulus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之前见到过的omega姑娘们在雪下得最大的日子里仍可以只穿着短裙和薄羊毛袜了,他在图书馆里自习时把这个想法分享给Loraine,结果收到了她的白眼:“哦,男孩,我们可有太多你不知道的办法给自己保暖了。”
然而过了好一会Loraine都没有等到Regulus的回应,她把自己从题海中拔出来,看见身旁的好友已经趴在书本上进入了梦乡。训练的疲惫加上热潮期的无力感,他能在图书馆里坚持学习两个小时已经算他意志坚强了。
Regulus香甜地睡了十五分钟后就被Loraine惨无人道地拍醒了,他视线模糊,漂亮姑娘严肃的面容在某一瞬间和Walburga年轻时的脸重合在一起:“Reggie,如果你继续睡下去,恐怕你今晚的作业就写不完了。”
“好吧,”Regulus郁闷地揉揉眼睛,“谢谢你,Loraine。”
当可怜的找球手终于写完了所有作业,拖着步伐回到寝室时,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不过一路上Regulus已经疲惫得就差躺在地上睡着了,并没有过多地辨析到底是什么发生了变化,他只是闻到了甜甜的味道,很淡,又有些熟悉,他想不起来那是什么的味道。
他在床边坐下,想起自己还没喝今天的第三剂抑制剂,叹了口气,想休息一会再起身去拿。Avery还没回来,他看见Barty缩在被子里,头发凌乱地散落下来,看起来在这里躺了很久,男孩的眉头蹙在一起,露出的小半张脸泛着异样的红。
“Barty,你不太舒服吗?”Regulus靠近了些许,想看得更清楚,年幼一些的男孩睁开眼睛,有些恍惚地看着他:“我感觉好冷,保暖咒也不管用。”
Regulus起身走到他的床边弯下腰,凑近了他,伸出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过高的温度像一种不太舒适的火舌,正沿着他的手心爬上他的喉咙:“你好像发烧了,我去看看柜子里有没有退烧药,等会我们就去医疗翼。”
他从书桌下的柜子里拿出一小瓶退烧魔药,坐到床沿把男孩从被子里扶起来。脱离了温暖的被窝,Barty瑟缩了一下。
“谢谢,”他浑身无力,连握住瓶子都有些困难,Regulus让他靠在自己怀里,Barty还没拔出瓶塞,又奇怪地问,“外面下雨了吗,或者是雪?”
Regulus倏然睁大的灰色眼睛里混合着困惑和惊讶,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浓烈的纯度极高的酒精的味道包裹了,比起之前他闻到的甜味,更多的是凉热交替的辛辣。
而刚才看起来还虚弱苍白的男孩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力气,一个转身就把他按进了柔软的被子里。
操,这他妈是真的,Regulus在感受到体内被对方信息素点燃的灼热感时在骂了一句Snape最近塞进他词库里的脏话。
该死的这家伙居然分化成了alpha!
Chapter Text
「你也和我一样身不由己着吗?」
这大概是Regulus最束手无策的时刻了,他的双手被对方握着按进被子。Barty显然丢失了几乎所有的理智,只是凭着对omega信息素的渴望试探地含住他的嘴唇。
在这个逐渐深入且毫无章法的吻中,Regulus甚至没法念出咒语召唤魔杖,他的舌头被缠住了。他尝到了血的味道,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这个可恶的臭小鬼的。
其实他随时可以发动自己布置在寝室的如尼文法阵来困住Barty——这是Walburga在他刚刚能控制魔力的时候教给他的防身法阵。但他不想伤害自己的朋友,那个法阵会损伤被困者的精神。
Regulus只能庆幸他一直有按时喝抑制剂,尽管他知道自己的两腿之间已经是一片湿滑。被这样高浓度的信息素侵略,如果没有抑制剂,Regulus恐怕会比Barty更疯狂,他喜欢这个味道,他会直接坐上去的。
而现在他仍不可抗力地恍惚了,力量被另一个人的抚摸从骨髓里抽空,换成酥麻的快感。他在双唇被放开的下一刻,又被Barty翻过来按趴在床上。
刚刚成熟的alpha从他背后骑上他,左手扯开他校服衬衫的后领,右手还按着Regulus的右手腕,那里的皮肤已经泛起了淡红的指印。
Regulus含糊不清地念出“魔杖飞来”,抬起左手想要接住它,或许是因为脸被按进了枕头,又或许他的注意力已经被分散了太多,咒语并不清晰,生效也不如往常迅速。
他想再念一遍,却在一瞬间被落在后颈上灼热的呼吸扼住喉咙,下一秒alpha尖锐的犬齿刺破了他的腺体,飞来咒的后一半变成了难以克制的尖叫,他的左手在虚空中猛地握紧,什么也没有抓住。
压在身上的男孩咬得很用力,信息素的注入就像它闻起来的一样,极具侵略性,无法抵抗,迅速地占领Regulus的一切。从肢体末梢到神经中枢,身体进行着一场背叛,胁迫他的意志,向身上的人臣服。
短促的尖叫后是喘息和隐忍的呻吟,原来这就是标记,Regulus想,他的舌头甚至不愿意服从他的理智念出咒语,而他需要花太多的自制力阻止自己去迎合顶在他臀瓣之间的硬物。
他要克制的其实是此刻对alpha意愿的服从。
他在Barty松开牙关舔舐咬痕的时候终于成功召唤了魔杖,紧接着用昏昏倒地让男孩彻底瘫倒在他身上。
Regulus有些艰难地推开身上的Barty,趔趄着扑到书桌前拉开柜子,喝下他起初要喝的那瓶抑制剂,他体内的信息素在混乱地沸腾,半抵抗半顺从地渐渐与alpha的信息素结合。
所以说他在成为omega之后,在某些时刻会非常不喜欢alpha,他们就连分化都充满了侵略性。他真希望alpha也能像他们omega一样,在分化的时候人畜无害地晕过去,而不是丧失理智地想要标记什么人。
被雨水浸润的泥土与草叶的腥味和纯粹浓烈的酒精味混在一起,交融的信息素让房间闻起来像下雨天的实验室,Regulus无力地坐到床上,手里还拿着魔杖。他现在浑身发软,或许要休息一会才能带Barty去医疗翼。
他现在完全感受到了Barty的信息素,像装在玻璃瓶里的酒精,明明是激烈而叛逆的液体,想要挥发、燃烧,却不能像酒一样象征着享受、放纵与恣肆,也不能像水一样自由地流淌、蒸发、卷起浪花,他被束缚着、压抑着,却是一件随时有可能爆炸的危险品。
“Barty,”信息素的结合让他不由自主地靠近这个新生的alpha,让他想要依赖他,他坐回Barty身边,在心里想着,“你也和我一样身不由己着吗?”
昏迷的男孩乖巧而沉默地靠在他的大腿旁,看起来无害而稚幼。他想起了极度严苛的Crouch Sr.,据Regulus了解,Crouchs的家教和Blacks的家教一样充斥着情感打击和身体伤害。
他轻轻叹息,用没有握着魔杖的手拨过男孩稻草色的头发。
Avery正和Snape讨论他们的课题,Snape说如果Regulus在宿舍的话他们正好可以一起讨论。他们走到紧闭的宿舍门前,Avery像往常一样随意地推开了门。
紧接着他们就看到了这一幕,Avery是beta,嗅觉没多灵敏,但屋子里浓烈的交缠在一起的信息素像是迎面给了他一拳,砸得他头晕目眩,他想身旁的Snape一定也是这个感受,梅林的内裤!
Regulus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向他们招手:“我现在的信息素没法稳定,魔力容易失控,不能用漂浮咒把Barty送到医疗翼,你们能帮忙把他运过去吗?”
“那你呢?有没有受伤,他没把你怎么样吧?”Avery紧张地上下扫视Regulus。
Regulus说:“我没受伤,只是一个临时标记。”
站在一旁震惊地沉默了许久的Snape终于缓了过来:“我建议你喝一管稳定剂,我最近做出了改良的omega信息素稳定剂,Slughorn教授和Madam Pomfrey鉴定过,他们确定它没问题。”
Regulus在喝下稳定剂之后和Snape一起去了医疗翼,他只能庆幸改良后的信息素稳定剂完全隔绝了他的信息素,不然明天他被alpha标记的消息就会成为学生们早餐的饭后甜点,而Snape向Madam Pomfrey再次确认了稳定剂的药效。
一位omega治疗师替Regulus处理了伤口,告诉了他许多注意事项。他和Barty的信息素契合度并不低,治疗师说这个临时标记滞留的时间可能会比一般情况下的一周更长。
“没事,他是我朋友,我不介意,只怕他介意。”Regulus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和Barty在一起对他来说算是不错的选择,但恐怕Crouch不会同意自己的孩子娶一个黑巫师家族的omega。
“如果他愿意陪你度过这段时间,你受到的影响将会大大减小,现在你最需要的是来自这个alpha的安抚信息素。”治疗师说。
“我知道了,谢谢您。”Regulus继续接受一连串的身体检查,他的两个课题搭档在确保这对“临时伴侣”并无大碍后离开了。
昏死的Barty在醒来时立刻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omega信息素带来的快乐与满足感把他失去理智时发生的事刻在他的脑海里,他的脸色看起来比昏迷时更像一个死人了。
“你如果不继续保持呼吸,我会担心你再晕过去的。”他“临时”的omega坐在旁边的病床上看着他笑。
Barty语无伦次地反复道歉,Regulus笑着说这不是什么大事。
“我还会是你的好朋友。”Regulus灰色的眼睛里像是在下着一场雾一般的雨。
这时Madam Pomfrey过来给他普及了一些性教育课本里没有的知识,Barty不得不借治疗师们的纸和羽毛笔记笔记。Regulus需要Barty的陪伴和信息素的安抚,要么,他就需要来自族群的信息素,但Regulus在霍格沃茨的族群成员只有Sirius,一个格兰芬多的alpha,关系并不算亲密。
坐在一旁的Regulus陷入了自己的思维迷宫,他计算着各种选择带来的后果,却无法摆脱一种恐慌——他不希望Sirius知道这件事。
Chapter 19
Notes:
*对原著时间线有微调,黑湖事件从同年盛夏改到了秋末冬初。
Chapter Text
「除你武器!」
稳定剂的阻隔作用会逐渐失效,幸好Madam Pomfrey又提供了足够多的信息素阻隔喷雾和阻隔贴,除非有哪个人十分不礼貌地把鼻子凑到Regulus的腺体附近,几乎不会有人感受到Regulus的异常。
Barty从宿舍里搬了出去,但他还是尽职尽责地为Regulus提供必要的陪伴和安抚。
Regulus从没这么庆幸Sirius最近一直躲着他,这样他可以省去不少焦虑情绪。
和Barty待在一起的感觉很奇妙,他会渴望与朋友有更多的相处、更多的交流、更多的肢体接触,如果整一个白天他们都没有见面,Regulus会不自觉地思考,想Barty都去哪儿了,都做了什么,为什么没有来找他。
尽管这只是一个临时标记,它对Regulus的情绪影响已经如此明显,就好像他喜欢上这个alpha了,Regulus意识到,这就是生物书中提到的,临时标记后的生理性依赖。
而更糟糕的是,omega的本能让他想给自己筑巢,如果没有Barty的信息素陪伴,他甚至会失眠到凌晨。他讨厌这种依赖,第二次失眠到凌晨两点的O.W.L.s年学生Regulus如是想道。
而他们已经可以产生一定的精神关联,他们可以感受到彼此较大幅度的情绪波动。
因此早餐时,因为睡眠不足而头疼的Regulus在Barty收到Crouch Sr.的信之后感受到了他的失落和愤怒,他把询问的目光投向alpha的方向,Barty对他摇摇头。后来Barty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诉Regulus,他在告诉父母他的第二性别时,顺带询问了关于婚姻的事,老Crouch看到了Black家族这个词,毫不意外地坚决反对这个选项,并在信中反复强调“黑巫师的邪恶肮脏”和“Crouch家族的荣耀未来”。
“他不能那样说你。”Barty沮丧地抱怨。Regulus表示理解,因为Black这个姓氏,他从小到大见过了太多的刻板印象,而他也确实有使用黑魔法的天赋。
同样的,Barty也知道了Regulus的失眠问题。在这之后,他会在晚自习结束后私下把几件带有自己信息素的衣服交给他,在第二天的相同时间再换成新的。
Regulus对这种事感到一丝尴尬,尽管他只是把Barty的衣服放在枕头旁边或抱在怀里,并没有用它们满足什么让人难以启齿的欲望。幸好Barty表现出的情感只有关心和担忧,这很好地化解了他的难堪。
Avery和Snape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任何一个人,真正的斯莱特林会知道什么话不该说。学校里没有任何的流言,只有Mulciber对那次冲突耿耿于怀,和一小群alpha议论,说Regulus不过只是失去抑制剂就会在发情期变成一个小婊子的贱货。好像只要把一个omega和性与热潮期联系起来,他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实现的所有成就、获得的所有尊重都会顿时碎裂,就像一个泡泡被戳破那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在他人眼里只会沦为玩具,剩下的唯一属性就是可以被插入,然后怀孕。
Regulus不打算把情绪浪费在这种事上,他不想再有更多的麻烦来打扰他的备考了。
那周的周五拥有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气温逐渐回升,一个星期前的积雪早已消融得无影无踪。Regulus下课后刚走出教室门,就看见从走廊另一端赶来的Barty。
上午的课程已经结束了,他们想去湖边的山毛榉树下看书,消磨完上午剩下的时光,走到湖边草坪时却发现那里围满了人。
他远远地看见Snape已经把魔杖笔直地对准了Potter,一道闪光,Potter的一侧脸颊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落在他的长袍上。Potter猛地转身,第二道闪光过后,Snape被头朝下倒挂在空中,他的长袍垂落在脑袋上,露出了瘦得皮包骨头的苍白的双腿,还有一条黑色的内裤。这一切的发生几乎是一瞬间的事。
在周围的一小群人里,有许多人在喝彩,Regulus看见Sirius、Potter和Pettigrew在纵声大笑。
Regulus站定在远处,倒吸了一口气,一瞬间Barty以为他会抽出魔杖,但Regulus只是微微弯曲了右手,像是躯壳里有两个灵魂争夺主导权。
那个麻瓜出身的格兰芬多女生用有些异样的语调说:“把他放下来!”Barty不知道她是在忍住怒火,还是在忍住笑声。
“当然可以。”Potter说,然后他猛地扬起魔杖;Snape坠落到地上缩成了一团。
他挣开自己的长袍,马上站起来,举起了魔杖,但是Sirius说:“统统石化!”Snape又仰面朝天地倒在地上,僵硬得像块木板。
“放开他!”现在红头发的麻瓜种把自己的魔杖抽出来了。Sirius和Potter小心地盯着它。
“哎,Evans,别逼着我对你施毒咒。”Potter严肃地说。
Regulus抽出了魔杖握在手里,并没有发出咒语。他当然想在第一时间救下Snape,因为Snape曾不止一次帮助过他,但是Sirius在那儿,他担心Sirius发现他的异样,他不希望Sirius知道他和Barty之间的事。而且,Evans在场,她是Snape的朋友,她对Snape的帮助会比Regulus的更有效。
Evans攥紧了魔杖:“那就给他解开咒语!”
Potter深深叹了口气,接着转身面对着Snape,低声说出了破解咒。
“你走吧,”他在Snape挣扎着站起来时说,“算你走运,Evans在这里,Snivellus—— ”
“我用不着她这种臭烘烘的小泥巴种来帮忙!”
Evans眨了眨眼睛。Snape表情空白地看着她,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对他最重要的朋友说出那样可怕的话。
“很好,”她冷冷地说,“往后我再也不会操这个心了。还有,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洗洗自己的内裤,Snivellus。”
“向Evans道歉!”Potter朝Snape吼道,他的魔杖威胁地指着Snape。
“我用不着你来逼着他道歉。”Evans转身朝Potter喊道,“你跟他一样讨厌。”
“什么?”Potter大声喊道,“我从来没说过你是个—— 你知道是什么!”
“你认为摆出刚从飞天扫帚上下来的样子显得很酷,所以你就把头发弄得乱七八糟,拿着那只傻乎乎的飞贼卖弄,在走廊里碰上谁惹你不高兴就给谁念咒语,就因为你能——我真奇怪,你的飞天扫帚上有那么个大脑袋居然还能离开地面。你让我恶心。”
她猛地一转身,飞快地跑开了。
“Evans!”Potter在她身后喊道,“喂,Evans!”可她没有回头。
“她怎么了?”Potter的语气并不像他的表情那样毫不在意。
“从她话里的言外之意来看,我只能说,她觉得你有点傲慢自大,哥们儿。”Sirius说。
Regulus做好了念咒的准备。他不喜欢Sirius参与这样的事,尽管他认为Snape说出这样带有侮辱性的词终归是不合适的。Snape有时说话就是会有些粗鲁,他在努力改掉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带给他的习惯,而Regulus和他的其他斯莱特林伙伴都会包容他的粗俗和直白。
但现在,Evans离开了,Snape的处境只会更加危险。
“对了,”Potter说道,现在他看上去真的来了火气,“对了—— ”
又是一道闪光,结果Snape又被头朝下倒挂在空中。除了Regulus,没有人会帮助他。
“谁想看看我把Snivellus的内裤脱下来?”
“除你武器!”
Potter猝不及防被一道魔力强大的咒语击中,重重摔在草地上后擦着地面滑出六七英尺,他的魔杖从他手中被咒语抽出,迅速落在了Regulus的手里。
——
很难不说小雷给Prongs的那一击没有私心2333,Regulus对Snape所说的话的看法是从他的角度出发的思考,因为他是纯血,所以他很难完全理解被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说“泥巴种”这件事对Lily的伤害。
Chapter Text
「你有男朋友了?」
围观的人群在一瞬间噤声,又迅速爆发出潮水般的嘈杂,很难想象一个omega可以拥有这样强大而沉重的魔力。
Regulus没有多看劫道者们一眼,连着念出咒立停和各种解咒,把Snape放下来,Barty把Snape掉在地上的魔杖捡起来递给他。几个斯莱特林简短地交流着,这是第一次有斯莱特林在Snape被劫道者们霸凌时站出来帮助他,他表示自己没事,但他看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被所有人冷眼旁观的时候都要难过。
他在乎的那个女孩不会再站出来帮他了。
“Regulus,把James的魔杖还给他。”Sirius扶起Potter,不快地看着Regulus替Snape清理背后的尘土。
Regulus深吸了一口气,Sirius永远会把Potter放在他考虑的第一位,好像那个家伙是什么他世界里的珍宝,或者黑暗里的唯一一束光。
或许他真的是独一无二的一线光芒,而连姓氏都带着黑暗的Regulus显然没有这份殊荣成为“光明”。他生于黑暗,他就是Sirius想要摆脱的却如影随形的、与光明相反的夜晚。
Sirius话音刚落,Barty就防备地握住魔杖,挡在Regulus之前,而Regulus只是和他对视了一眼,移动了一下目光,Barty便会意站到他身后,但还是没有放松警惕。他们之间的默契让Sirius更加烦躁,Regulus走向他,并没有交出魔杖。
“难以想象,Sirius,六年级的你,和你的朋友,还会这样捉弄你们的同学,”Regulus依旧握着魔杖,目光扫过Sirius和Potter,“校园霸凌很有意思吗?”
Sirius在一瞬间失语,Snape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家伙,他们认为教训他是理所当然的,从没有谁会把他们的行为扣上“霸凌”的帽子。
“这里没你的事。”Sirius的话音里藏着威胁。
“这当然关我的事,我的朋友被你们欺负了。”Regulus不为所动。
Sirius猛地揪住Regulus的前襟提起来,这个动作让Regulus身后的两个斯莱特林都把魔杖指向了他,好像Sirius随时都会把拳头揍在Regulus脸上一样。
Regulus因为身高差距不得不踮起脚尖,两个人的呼吸交错在一起,他对他的哥哥露出一个无辜且愉快的笑容,好像刚才说话的人不是他。
“不要告诉我,‘永远纯粹’的信徒也会与一个邪恶、粗鄙又肮脏的混血为伍。”Sirius怒视着Regulus,那双铁灰色的眼睛里燃烧着冰冷的火焰,这时的他看起来和Regulus其他的家人一样。
“他至少不会玩以多欺少的招数,而你的同伙,”Regulus把声音转换成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气声,“骄纵自大的霸凌者,伪善阴险的狼人,还有一只随波逐流的虚伪老鼠。”他的笑容看起来讽刺得残忍:“多么美妙的组合,四个人打一个人,很好,这很格兰芬多正义。”
现在,Sirius看起来真的想要给他来一拳了。他们或许就不应该开始对话,他们对对方说出的任何一个词都有可能成为下一场争吵的导火线。
Regulus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应该好好修复他和Sirius之间的关系,但他做不到,他做不到!
他有时会想,如果不是Sirius在火车上遇见了Potter,他是不是就不会去格兰芬多了。他厌恶Potter,他绝不愿承认他嫉妒他,嫉妒到这些嫉妒浓烈得变成了厌恶。
但Sirius忽然放开了他,他的神色转换成Regulus有些捉摸不透的阴郁:“你有男朋友了?”
Regulus身上带着陌生的气息,Sirius可以轻易地辨别出alpha存在感极强的信息素,这种味道让他想起圣芒戈的走廊,儿时Regulus总是因为魔力失控而受伤,他担心Regulus,就会和父母一起前往圣芒戈,也就成了医院的常客。酒精和潮湿的雨水,会让他想起形状各异的魔药容器,深夜里看不到终点的等待,那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算不上男朋友。”Regulus轻声说,绕开Sirius走到Potter面前,把魔杖递给他,他在过去的几天里一直害怕被Sirius发现,但在这一刻到来的时候,他的心里只剩下充满报复之欲的怒火。
Potter想要从他手中抽出魔杖,魔杖的另一端却被Regulus用力握住,刚刚用一个“除你武器”就把他击倒在地的男孩淡漠地说:“下次再欺负Snape,就不是除你武器这种一年级的咒语了。”
他没等Potter做出反应就转身离开,却被Sirius一把拽住手臂:“我们需要谈谈。”
“确定你不是打算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和我打一架。”Regulus被扯得一个趔趄,Sirius的手劲出奇地大,他小臂的骨骼传来被挤压的钝痛。
“我是认真的。”Sirius的声音里没有感情的起伏,听起来像是某种低沉的警告。James忍不住看向他,他知道,这是Sirius真正发怒的前兆。
哪怕在过去他们揍彼此揍得最凶狠的时候,Sirius都没有对Regulus使用过这样的语气。此时犹豫和恐惧才后知后觉地找上Regulus,很难不说他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感到后悔。
“真希望你不会耽误我太多时间。”Regulus在这种时候总会妥协,当Sirius变得强势,他就没有能力拒绝他。
似乎没有人告诉Sirius,他某些时候和他母亲很相似,不幸的是,儿时的Regulus没办法拒绝哥哥带他逃出晚宴去麻瓜的街心公园游逛的提议,也没办法拒绝妈妈要求他呆在屋子里学习古老晦涩的咒语、喝下苦涩的魔药并忍受内脏灼烧的痛苦的命令。
Sirius不允许Regulus被家族禁锢、被疼痛折磨;Walburga不允许Regulus偏离她为他规划好的人生轨迹,不允许他拥有他本该拥有的性别。当本该成为alpha的他被放在omega的位置上,他就会成为一个omega。
他从小到大都经历着一种张裂的力量,一边是他的哥哥,一边是他的父母,他爱他们所有人,他努力改变自己的形状,用自己填满家庭的裂隙,试图让自己成全所有人。他们所有人或许也爱他,但他们不愿意改变,他们像坚硬的玻璃,他就只能像玻璃之间的玻璃胶。
他被双方拉扯着,像一个绷紧到极点、随时都有可能被撕裂的纸片小人。
Regulus告别了他的朋友们,沉默地跟在Sirius身后。冬天上午的阳光已经失去了夏日的灼热,他们路过寂静的庭院、沉睡的走廊,最后走进一间空教室,浅白而明亮的光线洒满了这个房间。
TBC.
——
今天是中元节的特别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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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ext
「Sirius走到Regulus身后,看着自己灰暗的影子一点点爬上年幼血亲的后背,直到将他完全吞噬。」
一路上Regulus都保持着压抑的沉默,Sirius也并不愉快。他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Regulus了,他不知道他们的这一次接触会以这样的方式展开。
Regulus的思想不知道沉浸到了哪个世界里,一直低着头,前面的人停了下来对教室的窗户施了混淆咒他也没有发现。Sirius刚转身,Regulus就撞进他的怀里。
他又闻到了一些微弱而熟悉的气息,但更浓烈的是属于另一个alpha的陌生信息素,这让他心烦意乱。他扶住Regulus,年幼一点的男孩后退了几步仰起头看他。
“你被标记了,”Sirius用的是肯定句,他紧接着问道,“是谁?”
“只是一个意外的临时标记,这没什么。”Regulus不敢确定Sirius会做出什么来。
“是谁干的?”Sirius上前一步逼近了Regulus。
Regulus又感到了一种服从的冲动,他还是会对这样强势的Sirius感到恐惧,就像他对Walburga的那种恐惧一样。他在努力克制,做最后的坚持:“你没有必要知道这个。”
“我需要知道,我是你的族群,”Sirius本来想说自己是他的哥哥,但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尽一个亲生哥哥该有的义务去关心他的弟弟了,而且他还不可抗力地对Regulus抱有罪恶的想法,他不够格,“这个时候,我能为你提供帮助。”
Regulus看起来想要后退,从他眼前逃走。Sirius握住Regulus的小臂,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不那么愤怒:“我只是想帮你。”
说不清他这是在说服Regulus还是在给自己的私欲找借口。
“好吧,”Regulus悲哀地发现自己又一次妥协了,他痛恨自己某些时候的软弱,却对此无能为力,“你先答应我,不要因为这个去伤害任何人。”
“好,我发誓。”Sirius做出一个发誓的手势,Regulus沉默了一会,还是开口了。
“是Barty,他在宿舍分化了,我恰好在那里,宿舍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的声音变得更小,“你知道的,热潮期,我还没来得及喝晚上的那一份抑制剂,他和我的信息素契合度并不低,分化中的alpha没办法抵抗这个。”
Sirius最近几乎对“信息素契合度”这个词过敏了,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确实,Barty看起来比同龄的纯血男孩都要瘦小,他之前甚至没有Regulus高,谁也想不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分化。
Sirius试图放慢自己的语速,尽力使每个单词的发音不带感情色彩,借此削弱他的侵略性:“你为什么不用保护法阵呢?”
“因为这会对被困者的精神造成损伤,我会在无法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启用它,”Regulus解释道,“总之我用了昏昏倒地,然后Avery和Snape回来了,Snape及时提供了改良版的信息素稳定剂,Barty也道歉了,并且在临时标记生效的时间里一直照顾我。”
Regulus摊手表示自己没什么可说的了,Sirius点头表示了解。
Sirius没法停止想象,Barty对Regulus来说无疑是不错的选择,虽然他很不喜欢这个有着反社会倾向的预备役恐怖分子,但Barty至少懂得尊重Regulus,并且会发自内心地善待他。退一步而言,他们的契合度不低,Sirius感到一阵厌烦,不知道是因为契合度这个词,还是因为Barty很有可能会成为Regulus的alpha这件事。
他和Regulus的契合度也很高,他已经非常讨厌这个词了,好像两人的感情中间加入这个词,就多了原始的生物本能的欲望,那些感情也变得令人怀疑。
但是非柏拉图式的爱情里,总会有欲念的成分,只是Sirius认为自己不可能对Regulus产生爱情这种东西——如果他们之间有爱情,这简直是一出荒诞恐怖剧好吗——所以他只剩下生物本能的欲望,Sirius感到沮丧,他每一次产生一点想法,他对自己厌恶就会增加一点。
“你还是会被临时标记带来的生理性依赖影响吧?毕竟Crouch并不是我们的族群。”Sirius放松了抓住Regulus的那只手,他现在只是轻轻地握着Regulus的手腕。
“的确,有时这种依赖会给我带来一些情绪负担,说实话我需要专心学习。”身处O.W.L.s年的Regulus不得不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学习上,他需要专注和高效,他在等待Sirius说出他的目的。
“那么,你会介意我提供一些来自族群的帮助吗,如果你有需要的话,”Sirius的语速稍微加快了些许,Regulus知道他在紧张,当Sirius试图袒露他认为不合适的真实想法时他就会这样,“你知道的,族群覆盖的标记不会让你有过强的生理性依赖,你只需要每天两小时左右的陪伴就足够了,我可以帮你解决它。”
“如果你愿意接受提供信息素这一麻烦的话,我不介意。”Regulus耸耸肩——如果Loraine在场,她会告诉他神圣二十八家族的omega不应该做出这样不端庄的举动,但她不在这儿,这里只有比Regulus更不把这些礼仪当回事的Sirius。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拉近自己和Sirius之间的距离。
Sirius点点头,Regulus不紧不慢地摘下围巾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又拆下领带,解开衣领下的几个扣子,Sirius就这样看着他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
Sirius意识到,自己的理智又被本能欺骗了,他潜意识里的欲望不断引诱着他占有Regulus,而表层意识把它包装成冠冕堂皇的“来自族群的帮助”。
他应该让Regulus停下,但他好像中了统统石化,连发声都变得困难。
年少的omega转过身,扯下后领,用手拨开微长的发尾,对Sirius露出后颈刚成熟不久的腺体。Regulus低下头,回忆起化妆室里Loraine留给他的背影,她不是暗示,但现在的他是——是示弱与信任,是一个直白的、已经近乎露骨的邀请。
这个举动的引力比夺魂咒强大千万倍,Sirius抿起已经有些湿润的嘴唇,无声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他无法拒绝,属于他的信息素在空气中弥漫开,带着来自海洋的咸涩。
沉闷的声音在耳畔回荡,紧张中的Regulus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过快的心跳声。他可以感受到Sirius在靠近他,海风一般的信息素拥抱他,让他回忆起儿时在多佛港听见的海浪的声音。
Sirius走到Regulus身后,看着自己灰暗的影子一点点爬上年幼血亲的后背,直到将他完全吞噬。他低下头,凑近了那片细腻脆弱的皮肤。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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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ext
「他想给予Regulus来自族群的温暖怀抱——不,他在防止这个小家伙逃跑。」
即使他故意放轻了呼吸,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的男孩依旧在感受到他的气息时握紧了双手,但Regulus看起来在迫使自己保持这个姿势,低垂着头,好像他已经完全臣服于命运,决定承受降临在他身上的一切,有点像等待接受审判的罪人,更像祭礼上待宰的小羊。
Sirius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他在利用血缘的道德,实现悖德的愿望;借着伦理的掩护,满足乱伦的私欲。
Regulus不该如此信任他,他想,他甚至不该信任他自己。
在舌尖触碰到那片已被他人染指的圣洁之地时,Sirius伸出手臂不容拒绝地将Regulus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他想给予Regulus来自族群的温暖怀抱——不,他在防止这个小家伙逃跑。
他舔舐着不久前才被破坏过的腺体,尖锐的犬牙轻轻磨着柔软的肌肤,就像肉食动物咬住已经匍匐在自己身下的猎物的颈动脉。而那个可怜的omega就这样完全顺从地任由他侵犯,在他怀里轻微但从未停歇地颤抖。
Regulus还是有些害怕,他因为不知道Sirius什么时候咬下去而感到紧张。
Sirius微微抬眼就可以看见Regulus红透了的耳朵,他产生了一些成就感,Crouch标记Regulus的时候一定不是这样的。他的小雷还没有感受过饱含着这件事的所有意义的标记,而他所有无法宣之于口的欲与情都会在这个标记中随着信息素一同注入Regulus的身体。
在利齿刺入腺体的那一刻,Sirius内心深处隐秘的快感达到了顶峰,过去的两个多月来所有的求而不得都得到了满足,就像干裂的土地迎来久违的春雨,尽管细微,但足以浸润每一寸泥土。
Regulus无意识用左手地紧抓着Sirius环在他胸前的手臂,他抬起右手捂着自己的嘴,依旧无法掩盖令人心生遐想的呜咽。
仿佛血管里被注入了流动的风,恣肆地在他的身体里游荡逡巡,Regulus知道这是Sirius。这是和Barty标记时完全不同的感觉,他可以感受到更深层的、隐藏在这种温和之下的东西。
微风只是迷惑猎物的序曲,Sirius真正的入侵就像一场不可抗拒的吞噬,就像全球所有的冰川逐渐融化,活跃的地幔让洋壳逐渐升温,于是海平面不断上升,增幅从五十米到一百五十米,岛屿和陆地被无法阻止地淹没,自然给予人类文明的一切将会被海洋再次收回,陆地上从未停止割据、战争与自相残杀的生命将会被它们共同的故乡再度融为一体。这是平和却无法阻挡的毁灭,是一切消亡之后的寂静,是生命的起源也是生命的终点。
Regulus仿佛是在大洋中心沉船的人,海洋会坚定地将倾斜的船只连带着他一起拖入黑暗的海底,阳光下温暖的深蓝色海水会温柔地拥抱他,缓慢但丝毫不会放过地侵蚀他的生命力,直到他因脱力而溺死,尸体被海里的原住民分食,灵魂永远在海上迷失飘荡,他的一切最后都成为了海洋的一部分。
他熟悉这种感觉,这就像他所熟知的那个来自Black的Sirius,Regulus闭上双眼,喘息着,完全把自己交付给身后的人。
Sirius在alpha本能的控制下嗅着omega的信息素,这不像任何一个纯血omega会拥有的或高贵或典雅的信息素,它只是雨水落在荒原上时散发出的味道,带着一种不被人类社会浸染的气息,但是Sirius觉得这是对的,就好像他天生就应该和有这样信息素的omega在一起。
Sirius现在才意识到,他和Regulus在一起时,幻想中落下的每一滴雨都是Regulus。
Alpha的唇瓣温柔地压在他的后颈上,Regulus的手沿着Sirius的小臂摸索至手腕,最后将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Sirius翻过手,与他掌心相贴,Regulus将五指插入这只手的指缝,他的哥哥用力地回握他。这几乎是出自本能的动作,他们试图用这个确定彼此的存在。
Sirius微微松开牙关,偏过头吮吸他留下的痕迹,然后再次咬上去,慢慢地刺入更深。Regulus发出尖锐的吸气声,几乎无法放松紧绷的身体。
信息素的交融没有任何的阻碍,他们都知道,他们之间的联结越来越紧密。
比起在Barty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发生的第一次,这次的临时标记让Regulus感到十分漫长,或许是因为Sirius需要反复地加深标记,才能覆盖先前的alpha留下的痕迹,但这也有点太多了,Regulus想,自己闻起来估计都像一个另一个Sirius了。
但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属于谁了,也没有想要服从谁的想法,或许这就是族群标记的不同之处。
咬痕已经结痂了,Sirius停止了舔舐,一秒内的犹豫后,他在那里落下了一个看似随意的、克制着不带上任何情欲的吻:“好了,小雷,你现在可以‘专心学习’了。”
他将Regulus的后领拉起,仔细地遮盖在那个印记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就好像这是他和Regulus之间的秘密一样。
“谢了。”Regulus转过身,整理自己的衣服。Sirius看见他的脸颊上还泛着淡淡的红晕,他放低目光不再看omega的脸,打散脑海里那些还没成型的想法,顺手帮Regulus系好领带。
人们只是站在荒原之上,也就只能感受到旷野的广漠,只有Sirius知道。他的纤细和敏锐全都掩藏在这样淡漠的外表之下,就像渗入大地的雨水、草茎藏在泥土里的根系,并且Sirius知道他的弟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前十年的生活是Regulus想要摆脱却塑造了现在的Regulus的、他们都无法逃离的生命历程的一部分。Sirius不敢确定Regulus是否已经发现了自己不应该产生的情感,他祈祷Regulus永远不要知道。
Regulus拿出最近随身携带的信息素阻隔剂,用魔咒均匀地往自己身上撒了几遍,他对Sirius解释说:“你的信息素太浓了,只用一遍盖不住。”
“我想把这个当做你对我的alpha实力的夸奖,你没意见吧?”Sirius挑眉,看着Regulus谨慎地把围巾戴上,这让这里的一切更像地下恋人在校园偷情的现场了。
Regulus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鉴于你还要被我麻烦一段时间,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Sirius回了一句“可恶的小毒蛇”,又说:“多大点事,这对我可不是麻烦,小雷,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Regulus走在他前面推开教室的门,Sirius跟在他后面佯装不满地嘟囔:“要知道,格兰芬多的长桌永远欢迎你的到来。”
“但你对我可有点麻烦,我还要和Barty解释这件事。”Regulus甚至不想回头看他一眼。
“和那个小极端分子兼混蛋解释?梅林的袜子,他强行标记了我弟弟(“你能不能不再提这事了?”Regulus忍无可忍地插嘴。),我不替你揍他一顿都算我对他有礼貌了。”
虽然这样,Regulus还是能从精神的感应中知道,Sirius现在心情很不错,是非常快乐且兴奋的那种很不错——感觉像喝了快乐药水一样,他走在Regulus身边送他回寝室,迈出的脚步比回格兰芬多塔还要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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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巧今天是秋分,又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Chapter Text
「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Regulus回到寝室放下书本后,又到公共休息室找Barty,Barty显然已经感受到了Regulus的不同,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担心地看着他。
他们走到没有人的角落交谈,Regulus露出抱歉的神色:“Sirius发现这件事了。”
“他没做什么伤害你的事吧?”Barty回忆起过去Regulus和Sirius徒手互殴的场景,Sirius可不像会对弱者手软的人,即使Regulus是他的omega弟弟。
“没有,梅林,他没那么容易变成失去理智的暴力分子,”Regulus笑起来,又很快地收起了笑容,有些愧疚地说,“他只是有些不高兴,然后给了我族群标记。”
“他没让你受伤就好,你不必觉得有什么对不起我,这件事一开始就是我的不对。”Barty安慰Regulus,他猜想自己在Sirius眼里的形象估计和Regulus在自己父亲心中的形象差不多。
因为这个标记,Sirius又出现在Regulus的视野中,他会和Regulus一起去图书馆,安静地坐在他身旁,提供必要的陪伴,在自习结束后送他回寝室,在路上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毕竟年级不同,课程也不同,晚上是他们唯一可以长久相处的时段,而Sirius每天晚上仿佛都在小心翼翼地走钢丝,生怕哪天他不该有的那些想法一不小心从高空跌下来,把现在安宁美好的一切砸得粉碎。
James对他天天泡图书馆的行为表示他已经不想理解这个举动背后有多少深意了——鉴于四人组里只有他知道Sirius曾经把Regulus当做自己未来的omega来看待,Remus依旧感到欣慰,并期待斯莱特林的优等生能让Sirius稍微多给学习一点爱。
有万圣节舞会的事在前,旁人对Black兄弟们的关系好转并不算太意外,他们猜测Black夫妇希望长子继承家族,而Regulus需要修复自己和这位继承人之间的关系,借此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嫁给一个不错的alpha。
Regulus并没有把临时标记这件事告诉Walburga,他怕Walburga多问,从而给Barty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在这个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Regulus收到母亲的信,Walburga在信里说,让Regulus说服Sirius回格里莫广场十二号过新年,鉴于Sirius的上一个寒假就是在戈德里克山谷度过的,而且他根本不会看家族的来信,只能由Regulus来当这个传话人。
Regulus想,或许是他们的父母终于决定让格兰芬多的长子继承家族了,虽然他已经习惯了成为家庭的备用品和牺牲品,他还是感到有点失落。
人们的猜测有一部分是对的,他不会放弃获得Sirius好感的机会,只是他想要的可不是嫁给什么不错的alpha,他想要在未来接手整个家族,如果是这样,他就绝对不能嫁给其他家族的alpha,他愿意此生不婚,一心扶持已经走向衰败的家族,即使他有可能成为给Black守墓的未亡人。当然,Walburga还提供了另外一个疯狂但又似乎可以实行的方案,尽管他不想采纳。或许他可以在假期里和Sirius好好谈谈。
他们的母亲终归希望两个孩子都留在Black,实现自己关于“永远纯粹”的理想,但Sirius一定会认为她疯了。Regulus有个折中的方案,鉴于家主有着绝对的权力打破或制定任何规则,而他们的父亲拒绝让omega成为继承人,那么他就可以走迂回战术,由Sirius继承家主之位,然后他再让位给Regulus,这样一来,Sirius可以获得自由,Regulus可以复兴家族。
第二天夜晚,他们并肩走在图书馆后的小路上时,Regulus有些犹豫地问Sirius:“今年寒假时,你还会回家过新年吗?”
他不敢确定Sirius在去年暑假之后还是否愿意回到那个家,Sirius一般称之为“阴森得令人窒息的不适合活着的人类生存的鬼屋”。顺便一提,Black们一般不过圣诞节,因为他们的祖先比较喜欢地狱,所以他们只过新年。
Sirius把Regulus的小心翼翼都看在眼里,他们之间的精神感应让Sirius隐约知道Regulus在早上收到信之后,整一天都保持着心情低落的状态。
他没有立刻接话,认真地想了一会,当他看见Regulus无意识揪紧袖口的手指时,他终于不忍心再沉默下去了。
“如果你希望我回去,我会在新年的前几天回到那里,住上一周左右,”Sirius再次强调,摆出一副警告的神色试图掩盖自己的不好意思,“仅仅只是和你过新年,不要指望我和那个老巫婆会有什么亲子谈话。”
Regulus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笑了,尽管他内心有个声音说,他不应该因为Sirius对母亲不礼貌的称呼发笑,但偶尔,这种幼稚的言行让Sirius显得很可爱。
“你笑什么?”Sirius不解地问。
“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Regulus带着微笑看向他,“谢谢你,Sirius。”
Sirius的心仿佛被某种柔软的东西碰了碰,他对Regulus说这没什么,又和他聊了点关于学习与生活的小事,站在斯莱特林寝室的门口目送Regulus的背影混入许多斯莱特林之中,消失在门后。
在返回格兰芬多寝室的路上,Sirius在想,其实这样也不错,他先前一直躲着Regulus,这让他感到无比痛苦,他不可能完全不关注这个小斯莱特林,他只能远远地看着他的身影,这更像是一种残酷的看不到尽头的惩罚。
而现在,他们似乎又恢复到了舞会之前的状态,Sirius想,只要他不被Regulus发现自己的想法,他们或许可以从此以后维持一个还不错的关系。
这个学期在一场连着下了三天的小雪中结束了,Sirius和Potter一起去了戈德里克山谷,为了感谢Potter夫妇之前对他的关照,他想提前把新年礼物送给他们,并和James一起过圣诞节。
他隔着被雪花和雾气模糊的车窗看向窗外,Regulus围着围巾。独自一人站在站台上,他看不见Sirius,Sirius趴在窗户旁看着他模糊的身影。
过了一会,Selwyn家的女孩出现在他身边,他们聊起天来,缓步向前,慢慢走出了Sirius的视野。
Regulus移形换影到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的院子里,他的这个魔咒还做得不是很熟练,显形的时候发出一阵声响,他推开家门,父母都没有出现在一楼,只有Kreacher像往常一般欣喜若狂地帮他搬运行李,又为他端上早已准备好的红茶和点心。
“Lestrange夫妇将要到来,老爷和夫人正在楼上聊天。”Kreacher说道。
Regulus想起过去他大概只有四五岁的时候,Sirius和他喜欢在下雪时去户外游逛玩耍,他们的妈妈就会把准备好的热糖水和干爽的衣服放在一楼的大厅里,让小精灵们把炉火烧得更旺。
他们一回到家,她就会在门口给他们一个拥抱,催促他们去换衣服,而他们的爸爸会在旁边给他们施烘干咒和保暖咒,把他们身上带着的雪花的湿冷气息去除掉,他们换好衣服就可以在大厅里烤着火喝加了覆盆子和甘草的糖水。
不过等到Sirius再大一些,开始变得叛逆的时候,这种温情时刻就迅速地减少,最后消失了,然而除了Regulus,所有人都表现得如此正常,仿佛没发现它们的消失,又或者接受了这种必然。
“Reggie,你回来得正巧,你堂姐和堂姐夫晚上会来吃晚饭,他们可能会说起月末的食死徒晚宴,你明年就要到可以加入食死徒的年龄了。”Walburga从楼梯上走下来,对Regulus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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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到中秋节了,以及我能不能登录网站完全是玄学问题()
Chapter Text
「永远不要被社会普遍认知里的第二性别定义你自己。」
“我想Sirius加入食死徒的可能性非常小,但你还有机会。”Walburga来到他面前,略微挑剔地打量Regulus因风雪而凌乱的外表,这显然不应该是一个Black家族的omega该有的形象。
她伸手抚平Regulus被风吹乱的头发,她的指甲依旧长而锋利,表面覆盖着光滑的深绿色的染料:“晚上记得好好表现,Lestrange现在深受那位大人的重用,你要多和他们交流。”
“我会的,母亲。”Regulus颔首。
Walburga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把你身上覆盖信息素的魔咒和魔药都清除。”她冰冷的声音带着低压。
Regulus只能在心里叹息,该来的还是会来,他清除了那些屏障,属于海洋的气息淡淡地弥漫开来。“Sirius在半个月前留下了临时标记。”Regulus在被问及之前不想做过多的解释。
幸好Walburga没有过多地追问,她只是给了Regulus一个满意的眼神,让他回房间里好好收拾他自己。在Walburga转身离开后,Regulus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换上小精灵们早已准备好的衣服。
Bellatrix挽着Rodolphus手臂走进格里莫十二号的时候,Regulus正在客厅边角的小吊灯下看书,琉璃灯罩彩色的碎光落在他的睫毛上,他抬眼看向他们,站起身来,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
Bella看了一眼反应有些迟缓的丈夫,意识到她的堂弟确实已经成为了一个omega,一个Black家族的omega。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像她们三姐妹一样,使任何一个alpha为他神魂颠倒。
Rodolphus当然会发愣,鉴于Regulus也是一个Black,长相完全是他喜欢的类型,身上带着和Sirius一样、却被omega气息缓和的锐气,即使Regulus才十五岁,仍带着太多孩子的稚气,但,这样的处子的稚嫩只会勾起alpha们更多的占有欲和破坏欲。
Walburga显然希望Bella能多向Regulus传授作为一个omega食死徒的经验,晚饭前,两人便一直坐在小吊灯下聊天,Bella也就把最近食死徒内部会议里的一些对Regulus申请加入食死徒有所帮助的消息告诉了他,比如the Dark Lord希望能有更多懂得法阵和魔药学的新人加入,以增强某些秘密行动的后方力量。
Bella和Regulus从表面看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她美艳张扬,带着Black的omega们特有的狂热与野心,同时也敏锐聪慧,有着强大的实力,后二者当然是必需的,否则她不可能成为the Dark Lord的左膀右臂。
相比之下,Regulus就是那个内敛而过分冷静的人了,他或许也有偏执与狂热,但那不是外显的。
“Reggie,说实话,你如果想要在未来加入食死徒,除了提升自己的能力,还要准备嫁人,一定要嫁给神圣二十八家族的成员,越亲近the Dark Lord越好,因为这样你成功说服他带你加入组织的几率就越大。”Bellatrix说到。
Regulus一听到结婚相关的问题就习惯性地叹气,他沮丧的模样把Bella逗笑了。
“哦,Reggie,你要明白嫁人只是一个前提条件,我从来不想只是一个‘Mrs. Lestrange’,我既然有实力实现我的目标,并且做得比那些alpha好,我就要将这个可能性变成现实。”Bella靠在柔软的椅背上,微抬下颌,卷着垂落在胸前的鬓发,这副自信而倨傲的模样不仅不会让她惹人生厌,反而衬得她更风情万种。
Regulus专注的眼睛里闪着水晶灯折射出的光彩,他曾经也有这份自信和骄傲。在他成为omega之前,他可以任意地崭露锋芒,而不用担心被人议论指责。
“我想你妈妈应该不希望我把接下来的这句话说给你听,但你想加入的是食死徒,你要进入一个几乎完全由alpha掌控的世界,所以你必须明白,你不能被周围人的各色言论所干扰,”Bella想要让人认真听她说话的时候,恐怕没人能不把注意力都献给她,她就是有这样魔法般的气场。
“永远不要被社会普遍认知里的第二性别定义你自己,我想,这就是我要教给你的第一课。”
收获到堂弟羡慕且崇拜的目光,Bella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容,上身稍微前倾,表示出自己的亲近。
Regulus好像知道了Bella获得地位和权势的秘诀,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像她一样:“但我要如何坚定自己,而不受这个社会上其他人的影响?”
“你只要明确你想要的是什么就可以了,”Bella优雅地抿了一口茶,将茶杯放回精致的瓷碟中,陶瓷的碰撞发出清脆的轻响,“Black总会拿到自己想要的,这是家族信念,omega也不例外。”
晚饭后,Orion因为身体不好早早休息了,Regulus和母亲坐在沙发上与Lestrange夫妇闲聊。客厅光线黯淡,依旧保持着Black特有的昏暗幽深,说到某个话题时,Regulus还没来得及猜出他们话中隐喻的本体,Bellatrix和Walburga就去房间里谈话了,看起来Regulus和Rodolphus都不适合听这个。
Regulus本想借机上楼回卧室,但这样冷落客人并不符合礼仪,说实话他有点怕Rodolphus,在Regulus儿时的记忆里,他是一个可怕的人,强势、随心所欲、没有什么道德底线。Regulus还记得八岁那年的某一次聚会,他路过宴会厅外幽暗的走廊时,无意中听见在一侧房间半掩的门中传来Rodolphus的声音,他说“记住你只是Lestrange家的一个beta,你应该感谢我们,没让你被当做家族耻辱赶出去”,而另一个人在哭泣,他说“是的,求你,别这样”。
Regulus出于好奇将目光投向门缝,随即他的呼吸停止了几秒。他看见Rodolphus在对Rabastan做那种事,感谢那些关于omega的性教育书籍,Regulus大概知道这是什么。
当时Rodolphus看起来很享受,雌伏在他身下的男孩抽泣着,随着哥哥的动作发出一些压抑的痛苦声音。他们没有留意到门外的黑暗里有谁经过,有谁停留,或许只是Rodolphus不在意这个。
Rodolphus无疑是一个糟糕的未婚夫,他已经和Bella订婚了,Regulus知道贵族之间的婚姻有时不需要忠诚,但是亲眼看到这样的事给他的冲击还是让他恍惚。在童年时期,Bella在Regulus和Cissy眼中就像一个实力强大且可以被信任的老大,他希望Bella幸福。
那两个Lestrange也是亲生兄弟,可是Rodolphus是一个可怕至极的哥哥,他让这件事对Rabastan而言很痛苦,而且Rabastan看起来并不愿意。Regulus知道等到自己被标记的时候也要经历这种事,他有点担心那时候自己会像Rabastan那样疼痛,但他知道,Sirius不会这样对他的。
他把他所见到的告诉了Sirius,他哥哥露出厌恶的表情,仿佛刚刚生吞了两只青蛙。他说Roddy是个不合格的哥哥,亏他以前还把Lestrange家的长子当朋友,现在看来他就是个表里不一的恶心家伙。
当时,九岁的Sirius还告诉Regulus,他永远不希望Regulus遭受疼痛,因为,不管怎样,Sirius总是爱Regulus。
直到现在,Regulus对Rodolphus都没什么好感。他起身给他的堂姐夫倒茶,在行动中思考要和Rodolphus聊些什么——梅林啊,他真想逃跑!
Rodolphus接过杯子,对他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道谢,顺便聊起刚才Bella和Regulus的谈话:“Bella和一般的omega不太一样吧?”
“您说得对,她有很强的事业心。”Alpha的主动搭话让Regulus稍微没那么紧张,他和Rodolphus并不熟,与他谈论他们都认识的Bella显然是一个避免尴尬的好方法。
“而且她还是狂热派,她对我们的主可是着迷至极,”Rodolphus装出一副无奈的模样,Regulus知道他不是真的在意Bella对the Dark Lord的过度迷恋。
“你和她不一样,但你和其他omega也完全不同,”alpha看向他,Regulus觉得自己的呼吸仿佛变得有些困难,Rodolphus拉近了与他的距离,但还在礼貌的最低限度上徘徊。
“或许每一个Black都是这样独一无二。”男人低哑的笑声摩擦着Regulus的耳朵,他的目光已经有些超出Regulus所认为他们之间该有的亲近程度了。Rodolphus观察着男孩的动作,那种玩味的态度就像猫在捉弄无法逃脱的小老鼠。
Regulus捏紧了衣角,看起来像是未经人事的omega会表露出的紧张,但实际上他正在努力克制自己起身给眼前这个alpha一拳并离开的冲动——鉴于在家里未经父母许可,他的魔杖没法发出什么有攻击性的咒语。
他不喜欢Rodolphus看他的眼神,他和那些想要“狩猎”他的alpha同学一样,礼貌的表象背后是欲望与期待,只是他的手段比十几岁的青少年更熟练,目的也更明确。
“您可真会说笑,我没那么好,Bella在我们之中一直是最耀眼的那颗星星,虽然她现在已经在Lestrange的星空中了。”Regulus侧身看向Rodolphus,不动声色地稍微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但这并不足以让他摆脱私人空间即将被入侵的危机感。
Rodolphus并不因为这句话而退缩,尽管男孩的言下之意是拒绝和警告,但没有多少alpha可以拒绝享用两个Black的诱惑,Black家族的omega都是极品,这是纯血贵族alpha圈子里达成的共识。况且,他更喜欢Orion的两个孩子的长相。
“自信点,Reggie,”男人不退反进,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过分地近了,“你一定足够有吸引力,不然你的恋人又是如何爱上你的?”这句话里对信息素和腺体的暗示已经完全属于性骚扰的范围了。
Regulus捂住自己的后颈,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站起身,拉开与Rodolphus的距离,他的脸颊带着被冒犯后愤怒的红:“我没有恋人,而且,无论如何您都不应该对我有这样的言行,请您停止这种行为,我会当做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别这么认真嘛,只是开个玩笑关心一下你,你还没试过alpha对你这样的关心吧?”Rodolphus摊开双手讪笑着说,看来Regulus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会忍气吞声,某些时候他和他哥哥一样,像个易燃易爆的危险品,比如现在,他完全就是一个分化成omega的Sirius,这让Rodolphus更兴奋了,他想,没关系,他和Regulus相处的时间只会更多,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年轻的omega当然不会相信这些说辞,其中的暗示他一点都不想理解。
Regulus深吸一口气,显然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礼貌?梅林的袜子,他能忍住不揍晕这个alpha已经很不错了:“那还请您多关心一下您的妻子,很抱歉,我先失陪了。”他不等Rodolphus做出反应就行礼告辞,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是他大意了,Regulus在上楼时想到,在Walburga让他清除掩盖后,他只是加上了阻隔魔咒,却忘记再给自己喷信息素阻隔剂了。
Rodolphus靠在沙发上,Regulus生气的模样在大多数alpha眼中估计都是可爱的,他把靠近Regulus的那只手压在鼻子下方,弯起嘴角数着Regulus上楼梯的脚步声,回味方才他闻到的那点属于omega的淡淡的信息素。
那个alpha并没有彻底地占有Regulus,甚至连临时标记都是那么克制,男孩的味道还是完全纯洁的,像是阴雨中未被人踏足过的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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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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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宁愿此生不能再见……」
Regulus回到房间后就把自己关起来不再出去了,母亲肯定会因为他的无礼责怪他的,但他甚至不想把这件恶心的事描述出来,也不想任何人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过这些,至少暂时是这样的。
这是一种难受的感觉,Regulus想这是自己的问题,是不是他在聊天的时候没有注意好分寸从而让alpha误会了他的意思,还是说他的信息素给出了什么暗示?如果他能记得把信息素阻隔剂喷上,如果他没有在聊天时为了表示礼貌对Rodolphus露出这么多笑容,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这种反思让他的心情更加糟糕,那些调笑让他猜想自己看起来是不是太随意了,这样的举动或许会让他在其他alpha眼里显得廉价,他是不是最好向Loraine和Narcissa学习一下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贵族omega。
当Regulus终于从他的情绪陷阱挣脱出来时,他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做出什么不恰当的举动,分明是Rodolphus说了这些不该说的话,他却下意识地把问题都归咎到自己身上。
想到这里,Regulus努力地把这个想法钉在脑海里,盖住下方总想显露出来的自责与自厌。
后来Walburga只是稍微提了一下这件事,她显然还有别的打算,有时会看着Regulus若有所思。终于在某一天,她把Regulus叫到房间里,屏蔽了可以窥探到这场谈话的一切,那时距离Sirius回来只有两天了。
“我总觉得Sirius会离开这个家,彻底地,再也不回来。”Walburga忧心忡忡地说,这时她不再对Sirius表现得歇斯底里或难以忍受,她看起来就像一个完全正常的舍不得叛逆儿子的母亲。
Regulus试图确认她只是在表演,又或者她真正担忧的不是这件事,否则这看起来就太不合常理了。他还是更倾向于母亲只是在为家族和她的纯血信仰做打算。
但有一点她说得没错,Sirius即将彻底脱离家族,他就要成年了,等到Sirius满17岁的那天,他就可以自己解除很多的家族魔法和血缘魔法,他来去自由,无拘无束,他可以远走高飞,不复归来,他们将有可能此生无缘再见。
“你想让你哥哥留在你身边吗?至少,不要在他过完17岁生日后,此生不再相见。”他母亲的面色柔和了些许。
他当然想。Regulus在略微的恍惚之后,选择了态度模糊的谨慎询问:“您有办法留下他了吗?”
“用孩子,在他成年前的最后一个冬天,解决这件事,用新的血缘和家族继承人的位置把魔法永远锁在他的血肉骨骼中,”Walburga握住Regulus左手的手腕,拿起它,将它放在他的小腹上,手掌下的衣料触感并不真实,Regulus感觉到手腕上的脉搏,和他的心跳同步着,清晰地将他的大脑震颤至晕眩,他母亲的话语声变得遥远,“用上一些话术和表象,他会有愧于你。”
Regulus的第一反应是拒绝,但他无法否认他渴望Sirius的陪伴:“可是,妈妈,这么做的成功率并不高,更容易适得其反,而且这是O.W.L.s年,如果我在这个时候有孩子……”
“不,不会的,关于考试,我们可以在下个学期休学,家里的藏书足够应付O.W.L.s,明年再参加也无妨,”Black家族真正掌权的家主嘶嘶低语,像蛇在劝说,“你和Sirius的信息素契合度是最高的,只要你想,你就可以在这个冬天拥有他。”
这就像剪去飞鸟的翅膀,即使将它关在最好的笼子里,喂它最好的食物,失去翅膀的鸟儿也不会再完整。
与其毁掉Sirius的一部分,让他痛苦地留在Black家族中,Regulus更希望看着一个完整的Sirius在远方享受他的自由——如果Sirius可以成全Regulus的自由,他也会给他自由。Regulus不是心理扭曲的反社会者,他只是一个渴望圆满幸福家庭的斯莱特林小孩,比起亲手搭建一个充斥着痛苦的牢笼,他宁可独自一人孤独终老。
他宁愿此生不能再见,也要让Sirius飞往属于他的群山。
如果他可以做到。
Regulus最终还是拒绝了Walburga的提议,但是他的母亲显然没有把他的拒绝当回事,她还会按照她的计划来,他在她面前还只是一个想法简单的孩子,他只能希望母亲能明白在他这里,“拒绝”和“不赞同”的含义是不同的。他不但不认可母亲的想法,他还要拒绝执行她的指示。
他有自己的计划,只要他能赶在Walburga下手前说服Sirius。
回到家的Sirius对这番谈话一无所知,他只是发现Walburga看他不顺眼的次数减少了那么一点,尽管他们还是在三天之内吵了两次。
Sirius其实不太喜欢和家人吵架,因为每一次吵架到一个程度,他在怒吼的时候都会无法控制地流泪,他没有任何一点哭泣的想法,但是泪水就会在他的眼中积蓄,然后决堤,无法停止地不断从他眼中滚落。
一般这个时候Walburga的愤怒会上升到另一个层次,Sirius的泪水比起熄灭她的怒火更像是火上浇油,她会恨铁不成钢地不断扔出各种恶咒:“不许哭!Sirius Black!不要让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再看见你的泪水,你是Black家的alpha!你给我忍着,不许哭!!!”
一二年级的时候Sirius只能边哭边躲,边挨打边逃跑,后来逐渐长大的Sirius学会了用魔杖防御和反击,一边念咒一边抹掉泪水吼回去,即使声音里的哭腔让他气势全无:“你以为我想哭吗?你以为我想当姓Black的alpha吗!到底是谁他妈会把思想扭曲的家庭和写满乱伦的血脉当作荣耀?!”
当然,Walburga在几近疯狂的愤怒中最常说的还是那句——“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样的争吵通常会以Sirius夺门而出或者回到自己的房间锁上房门告终,通常他在几个小时后会再次出现在这栋房子的其他地方,而Walburga在Sirius离开后还要在原地发上一通牢骚才会逐渐恢复冷静。
不过今晚他们没有见到彼此,格里莫广场12号得以在休战中获得片刻安宁。
Regulus喜欢把圣诞礼物和新年礼物攒到一起拆,圣诞节的礼物都是他的朋友们送他的,新年礼物则大多来自家族成员们。Regulus坐在卧室的床上拆他的礼物,Sirius靠在门上看他拆礼物,无视了挂在门上的小木牌,在格里莫广场12号生活的生物们都知道,这个小木牌上的话翻译过来就是:“Sirius和狗不得入内。”他们也都知道,这个牌子从来没有阻止过Sirius的随意进出,门上的放爆破加强咒才是真正可以阻止Sirius的东西,所以这个牌子应该属于Regulus的个性装饰物之一。
“你的脖子上没有项圈。”Regulus好笑地看着他。
“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像被拴在门把手旁的狗狗一样,如果你变成Padfoot的话我会愿意让你趴在我床上。”Regulus已经知道他们的“毛茸茸”小秘密了,于是Sirius在放假前的那些夜晚也把他昵称的含义也告诉了Regulus。
Sirius对自己说,他只是想看看Regulus都收到了什么礼物,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俯身变成巨大的黑犬,Regulus愉快地拍拍自己身旁的空位,大狗几步跳上来,蜷缩在他身边。
Sirius想确认,有没有哪个人足够聪明又足够大胆,把Regulus真正想要的东西送给他。他不可避免地回忆起12月的某一天晚上,那时James和他披着隐形衣打算去斯莱特林的魁地奇扫帚间,“为他们准备一点惊喜”。
他们原本以为那里没人,正准备大干一场,却看见独自飞行到很晚的Regulus疲惫地推开扫帚间的门,Sirius眼疾手快把隐形衣罩在两人身上。幸好Regulus已经足够困倦,以至于他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他们躲在角落里,看着Regulus坐在堆在地上的训练软垫上,抱着他已经用了两年的旧扫帚,他仔细地给扫帚加上护理魔法,抚摸着尾部的干草,感受着它在自己手心里发出的嗡鸣声。
“真好,这么晚的时候球场一个人也没有,可惜我只能一个人练球了。不过着总比在白天练习被那些人说闲话好,要是他们的议论再传到妈妈那里我就玩完了。”Regulus轻轻拍的着怀里的扫帚,自言自语道,扫帚回应着他的魔力,轻轻震颤着。
“好吧,老伙计,我知道你想退休了,”Regulus对他的扫帚说,把那些干草拍打至松散,仿佛在拍一个老朋友的背,“抱歉,这两年辛苦你了,再多陪我一段时间吧,看在我和某个alpha订婚之后就这辈子都没机会再参加比赛的份上……”
年轻的omega没再说什么,只是紧紧抱着扫帚,就好像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和他的扫帚了。
过了一会,Regulus把扫帚放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熄灯离开了。James在他离开后扯下隐形衣,和Sirius面面相觑。
“我有点想给他一个拥抱,就是,魁地奇爱好者之间的那种,”James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纯血贵族们需要改变一些规则了,没有人应该因为性别而被限制打魁地奇,而且他很有天赋。谁都看得出来,他热爱这个运动。”
Sirius点点头,他们都没有心情再搞恶作剧了,Sirius点亮魔杖,离开前最后看了一眼放扫帚的地方,写着Regulus姓名的棕色金属牌子反着微弱的光,下面是他那把磨损得连护理咒语都修复不好的扫帚。
Chapter Text
「Regulus亮起来的笑容比过去一千八百个夜晚的星辰更灿烂丨“把影子留在身后,飞去月亮吧!”」
Sirius看着Regulus把那些大大小小的纸盒逐个拆开,Sirius的关注点全在那些可能成为Regulus的未婚夫的alpha们送的礼物上。
大部分人送的都是一些足够符合礼仪但并不用心的礼物,但也有alpha想对Regulus示好而送出的过分贵重的礼物,比如刚从霍格沃茨毕业的Rosier,这个alpha在前几日的小型聚会里对Regulus不断示好,但按照他的性格来看他只是渴望Regulus的身体,并觉得如果能征服并驯化这样独特且高傲的来自Black家族的omega,这将会是一件值得他夸耀的事。
比较认真的两份礼物分别来自Parkinson和Crouch。Parkinson送了一套漂亮的法阵布置工具,Crouch倒是更为细致地准备了一些Regulus感兴趣的罕见书籍,还有一个Regulus一拿到就爱不释手的金色飞贼形状的胸针。
黑色的大狗晃了晃脑袋,那些家伙都没有把Regulus最想要的东西送给他,一把崭新的扫帚,并不比这些礼物贵多少,这个最佳答案是这么明显,他们应该知道的。
或许他们和Walburga一样,认为魁地奇并不适合omega,他们最多只能做到Crouch的程度,送一个没什么用的小装饰。
真是一群愚蠢又迂腐的alpha,他的弟弟可不是精致笼子里的金丝雀,他是属于苍穹的白鹰。
Padfoot在他的狗脑袋里对这些alpha们指指点点,伸出爪子按住就要滑到地上的贺卡,仔细一看,是来自Snape的。呕,晦气!幸好Regulus很快拿起贺卡,把它和其他贺卡小心地收好,解救了他的爪子。
“Good boy,”Regulus捏捏他爪子上的肉垫,伸手去揉Padfoot的脑袋,大狗的皮毛打着卷,柔软顺滑,Regulus太喜欢这样的触感了,昏暗的光线里,他的笑容真实而温暖,“在Potter那里过得不错?”
Padfoot舔舔他的手心,用盛满无辜的眼睛看着Regulus,Regulus根本无法招架,他把礼物都扔到一边,躺下来把黑犬抱进怀里,翻了个身让Padfoot趴在自己的胸口上,他开心地说:“梅林啊,我太喜欢你了。”
或许是因为变成了狗,Sirius的脑子变得异常简单,他不会去想Regulus是否会对人形的自己这么亲近,他只知道他喜欢Regulus的这些抚摸和称赞。
“我也喜欢你。”Sirius摇晃着尾巴在心里回答。
Regulus完全不介意Padfoot压在他身上,虽然大狗很重,但他的厚实温暖让他感到安全,他喜欢这种被锚定的感觉。
他们就这样躺了一会,Regulus捧起大狗的头:“你送了我什么呢?我可是悄悄去亲近麻瓜的巫师的书店为你找到了可飞行机车改装指南。”
Sirius这才确认那本书真的是Regulus送给他的,他把它寄到了Potter家,只在扉页留下了一句“把影子留在身后,飞去月亮吧!—— From Regulus”。
这不真实得像个恶作剧,但不管怎么说,他和James简直如获至宝,恨不得找一个博物馆的玻璃柜把它珍藏起来。
“你弟弟很好,非常好!”James仿佛完全忘了Regulus曾经用一个“除你武器”差点把他打进地里的事,作为追球手的他在帮Sirius想送什么给Regulus作为回礼的时候给了他一点小提示。
感谢James的帮忙,Sirius为Regulus准备了很棒的礼物,他的眼睛变亮了,他太兴奋了,以至于直接变成了人形,在他正把Regulus压在身下的时候。Regulus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Sirius流畅地完成整个变形过程,他甚至忘记了呼吸。
高大俊美的alpha并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可能他从犬类思维转换回人类思维还需要一点时间。他翻身跳下床,把Regulus从床上拉起来:“来吧,希望你能喜欢这份礼物。”
他们一起去了Sirius的房间,看起来Sirius又换了一轮麻瓜女孩们的海报,房间的角落堆着一把被砸坏的吉他和散乱的手写谱,窗前的书桌上放着几本厚重的麻瓜哲学书,Regulus在呼吸中能闻到淡淡的海水气息,咸涩冰凉。
Sirius让Regulus坐在床边,自己在柜子里翻找礼物。环顾四周,想象Walburga进来后发疯的模样并不能让Regulus的心跳减缓些许,这里的一切都在提醒他,他正坐在Sirius的私人区域中,他已经很久没来过Sirius的房间了。
Sirius转过身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长方形的巨大盒子,Regulus看着被包装好的礼物,仿佛听见了自己飞快的心跳,他大概猜到这是什么了,只是不敢确定。
“自己拆开看看吧。”Sirius把盒子递给他,又给了他一个信封,上面写着保修一年,印着他熟悉的、属于这家飞天扫帚生产厂的标志。
Regulus把印花的包装纸打开,首先看到的是扫帚的标签,上面写着“1977新年限定”。Regulus把包装盒拆开,拿着扫帚站起身,它的长度是那么完美,这是Regulus喜欢的系列里最新款的扫帚,而且是限定版,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得到了它。
崭新的扫帚感应到Regulus的魔力,自动与他的手心贴合。
“这把扫帚适合你吗?”Sirius问道,Regulus亮起来的笑容比过去一千八百个夜晚的星辰更灿烂,让Sirius意识到他们已经在对方的新年礼物里缺席了四次。
“再适合不过了,我想这是今年我最喜欢的礼物!谢谢你,Si。”这样离经叛道但惊喜贴心的礼物似乎只能由在格兰芬多的哥哥送给他。
Regulus给了Sirius一个拥抱,Sirius在感受到另一个人的体温时愣了一下,随后他闭上双眼,用同样的力度回抱了Regulus,这是一个完全的属于亲情的拥抱,Sirius愿意在这段小小的时间里假装他们父母的纯粹理想和信息素契合度的生物吸引力从没存在过,他们之间的族群标记只不过是alpha哥哥对omega弟弟的帮助——
他欠Regulus这个家人之间简单纯粹的拥抱太久太久了。
和睦温馨得几乎荒诞的家庭氛围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晚餐,Walburga和Sirius同时出现在一张桌子上,她让家养小精灵把奶油汤端到每个人面前,Sirius一直低着头喝汤,Walburga也没正眼看他哪怕一次。
Orion已经对这对母子的互相怄气习以为常,Regulus在死寂的氛围里机械地喝了几口汤,意识到昨天这两个人吵完架后关系就没缓和过,他悄悄环顾四周,想出一个无关紧要的日常问题,试图打破沉默:“妈妈,Kreacher去哪了?我今天好像还没见过他。”
平时Kreacher就像管家一样在格里莫广场12号来回走动,监督小精灵们在房间和厨房的工作,今天他却一直没有出现。Walburga倒是不以为意:“知道你和他亲近,不用担心,他只是去整理藏书室了,这样一年一度的大事由他来做比较让我放心。”
“说到藏书,”Walburga多少还是疼惜试图缓解家庭关系的小儿子,她主动把话题转向Sirius,“Sirius,我记得你上个月还从家里取了不少书去学校看。”
猝不及防被提及的Sirius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向Walburga:“是的,我已经让Kreacher把它们都放回去了。”
他局促地移开视线,正好看见Regulus悄悄松了一口气,于是又看向母亲,补充了一句:“学校图书馆的禁书区也没有我需要的资料,所以就只好托小精灵把家里的藏书带过去了。”
“你在研究些什么?”Regulus有点好奇是什么能让Sirius去读百分之八十与黑魔法和禁术有关的家族藏书。
“家族魔法和疾病预防?主要是巫师家族在家族的幼童身上施加的能产生深远影响的魔法,”Sirius半真半假地解释,“比如爸爸就在我们身上放了很多巫师疾病的预防魔法,那些书里还有他的笔记。”
这是一个可以把全家人包括进来的话题,已经是青少年的孩子们第一次询问他们的父母,在他们已经忘却的孩提时代里,父母都在他们的血脉与灵魂中埋下了怎样的魔法,以至于它们也成为了他们的一部分,在某些时刻,让他们成为如今的他们。
Walburga向他们普及了这类魔法的生效原理,对此研究颇深的Orion也打开了话匣子,讲起了艰深的家族魔力分支研究和自己的研究成果,向时不时提出一些关键问题的大儿子投来赞许的目光。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受,Sirius先前读的书有了意想不到的作用,他厌恶那些黑魔法,但是它们现在正把童年的温暖带回给他。
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和父母这样和平地一起吃过一顿饭了,如果他说不想得到父母的关心和赞许,那一定假的,他只是没想到,在他彻底放弃再次获得它们的希望后,它们主动拥抱了他。
Regulus享受着家人之间的聊天,他无数次幻想他们一家人就像每一个普通但温暖的家庭一样,坐在饭桌上,愉快地讨论关于这个家的话题,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平静而满足的笑容。而现在,这一切都变成了真的,美好得就像一场梦。
如果可以,他希望今夜的晚餐可以一直延续下去,永远不要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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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猜Sirius的那些麻瓜著作里有卢梭的,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在之前的《晚安好梦》里已经出现过了,这里就先不刷存在感啦(笑)虽然这个学期期末周复习中休息的间隙一直在看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著作和解读xx
Chapter Text
「不要妄想把我也摆上你的小棋盘。」
晚饭后,抱病已久的Orion难得有了好精神,他带着两个儿子在藏书室里走动,给他们列出书单,时不时从书架中抽出一本藏书,熟练地翻到其中的某一页,向他们展示其中的知识和他早年留下的笔记。
毫无疑问,他们的父亲在这个领域里是一位顶尖的研究者,许多理论的提出与论证和创造性的魔咒发明都走在魔法世界的学术前沿,Regulus用刚学会的检测咒语检测出他和Sirius之间的亲缘魔法联系。
Walburga提议Sirius把先前没看完的几本藏书带回房间继续看,Regulus之前对家族魔法的领域几乎没有什么深入的了解,这次讨论激发了他的求知欲,他和Sirius在去往Sirius卧室的一路上都在探讨族群认定和家族魔法接纳之间的关系。
Sirius的卧室暖融融的,紧闭的窗户隔绝了室外的寒冷,橙黄的灯光让房间里的一切变得柔软舒适。
当这个话题告一段落后,Regulus想,现在Sirius和父母的关系有些缓和,或许可以借机提出这个建议。“Sirius,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Regulus有些紧张地靠在Sirius卧室的墙上。
“你说吧。”Sirius原本坐在床沿上,闻言也站了起来,和Regulus保持平等的姿态。
“在我说的时候你可能会感到愤怒,但先不要急着打断我。”Regulus不放心地提醒,Sirius只是示意他继续。
“我想了一个办法,能让你获得自由,而我也可以不用为了联姻嫁给哪个家族alpha,父亲坚持遵守家族规则将家主的身份传给主支的alpha继承人,所以现在只有你有继承权。但是当你成为家主之后,你就有绝对的权力掌控和修改Black的一切。届时,如果你想过自己的生活,大可以把家主的魔力转移到其他Black身上,没有人能再试图控制你,你就可以获得自由了。”
“但我必须先签下继承契约,当一段时间的Black家主,才能把这一切转手给你?”Sirius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冷静。
“我想,是的。”Regulus摸不清Sirius在想什么。
“我拒绝继承,”Sirius毫不让步的语气让Regulus的希望在一瞬间变得黯淡,“我读过的关于家族魔法的书可不止Orion给我们讲解的那么多,一旦我签下这些契约,哪怕后来我将家主魔法转移,一部分的黑魔法也将永远扎根在我的血肉之中,直到我死去才会停止生效。”
“但如果你没有继承家族,就无法掌握主动权离开这里。”
“我可以选择被除名。”Sirius寸步不让。房门被重重关上,两人都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大概是风,谁也没在意,但这声巨响无疑加剧了他们之间的紧张感。
Regulus最受不了的就是家庭分裂的危机,但Sirius总是用他毫不在意的态度踩踏这条底线,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维持冷静:“Sirius,除名是强行断绝家族魔法,这会损害你的魔力系统。”
“比起让这些黑魔法永远刻印在我的骨头上,我宁愿损耗一下我的魔力体系。”Sirius表现得就像一个对魔法有洁癖的人。
“可是很多事情在‘是’与‘否’之间还有其他的选择,光线和阴影中间还有大片的灰面。比起除名的互相伤害,继承是共赢的选择,你能不能不那么非黑即白——有人说过你固执的样子很像妈妈吗?”Regulus的语调拔高了些许,他感受到alpha无意识释放的信息素压迫,这让他感到无力,想要退缩,他不得不靠着墙以保持背部的挺拔。
“很遗憾在这件事上我就是非黑即白。既然你那么想要继承权,为什么不让Orion直接修改规则传位于你?”
“如果我能做到,就不会在这里和你商量了。”呼吸间都是alpha像海水般无孔不入的信息素,Regulus想逃跑,但他逼迫自己抬起头直视Sirius,并不希望丢失任何一点气势。
“事实证明你找我也解决不了,不要妄想把我也摆上你的小棋盘,”Sirius拉近了与Regulus之间的距离,他们几乎是额头相抵,强大的压迫感让Regulus本能地做出防御准备。
Sirius在意识到Regulus源自性别本能的恐惧时让语气稍微缓和下来,但这并不能减少多少压迫感:“小雷,我真希望你也能跳出家庭的影子给你画出的虚框,我们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家人,但我们至少可以选择让自己成为什么样的人。”
“你说得没错。”Regulus在感受到下腹熟悉的燥热感后绝望且短暂地闭上双眼,正因为他能理解Sirius的意思,所以他知道他们之间不能达成共识,他不想再和Sirius辩驳。
他睁开眼睛的同时像是被抽走了脊骨一般瘫软下来,贴在墙壁上,现在他恐怕连走出这个房间都是件困难的事:“我想我们谈崩了,你走吧Sirius。”
Sirius还没有察觉到异样,他只当Regulus放弃了:“提醒一下,这里是我的房间,或许你离开这儿会更合适。”
“如果你没有无礼地把这里变成海水泳池害得我的热潮期提前了5天,我当然会离开。”Regulus现在对空气中的alpha信息素敏感至极,他快要不能呼吸了。
Sirius终于意识到空气中浓烈的信息素,说实话他的信息素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他显得有些慌张:“哦梅林啊,我很抱歉,它从来没这样不听话过。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抑制剂在我书桌下方的柜子里,拿两管,请越快给我越好,谢了。”Regulus捂着口鼻滑坐在地上,他的体温上升得很快,omega的气息正在越过阻隔剂弥漫开来,即使这样他还没忘记礼貌与道谢。
Sirius一边跑向房门一边试图用魔杖施展驱散气味的咒语,但这似乎一点效果都没有,或许是他的咒语记错了。
Regulus还在他身后说着一些像噩梦般的话:“其实我还有一张底牌没有说出来,可惜热潮让我不得不停下来,现在问要把它告诉你。你需要尽快离开家,以后尽量不要再回来。你知道我们的父母还没有放弃永远纯粹的理想吧?你没有同意我的计划,我也没有阻止他们下手的筹码。”
听起来就好像他们的父母随时都会把Sirius绑上祭台,然后一口一口吃掉他的肌肉、脂肪和内脏,Regulus把家描述得像个大逃杀游戏里的鬼屋,Sirius迫切地希望他说的不会是真的,这些只是这个小鬼被热潮弄乱的脑子里产生的臆想。
他把门把手按下去,但房门并没有像他预想中的那样打开。年久失修的房子总会在某些时候出问题,Sirius也不是没有遇到过门锁卡住的事,通常情况下一个开锁咒就可以解决:“阿拉霍洞开!”
他的魔杖没有发射出任何一点咒语的光芒,他又试了几个咒语,可他的魔杖就像一根普通的木棍,他明明感受到了与魔杖之间魔力的共鸣,但却像哑炮一样施展不出任何一个咒语。
“不,不,”Sirius用力拽了几下门,但它纹丝不动,仿佛成为了墙壁的一部分,他转头看向把自己贴在地板上降温的Regulus,“Regulus,用你的魔杖发射随便哪个咒语试试!”
Regulus试图给自己来了一沓降温咒和清泉如水,什么都没发生,他放下魔杖尝试用简单的无杖咒语,一滴水都没有出现,他们的魔力失效了。
这种魔法一般需要搭配法阵和吸入型或口服型魔药,而失去了一心向着Regulus的Kreacher通风报信,整场晚餐都是动手的机会,或许食物里还有一些容易让alpha的信息素失控、omega的热潮期提前的魔药。
“Sirius,把右手放在门中央,念检测法阵的咒语。”Regulus艰难地动用自己脑子里的知识,Sirius照做了,检测型的魔法和咒语不同,它还可以生效,繁复的银色符文在自他的手心蔓延至整扇门,扭曲的线条爬满了墙面,占领了天花板、地板和远处锁死的窗户。
Sirius仰头观察流动着光芒的巨大法阵,只觉得吸入肺部的空气都带着碎冰:“我想他们早就下手了。”
“甚至在我们回来之前。”Regulus回想起Walburga让他说服Sirius回家的那封信,在满室美丽而妖异的符文中放弃地躺在地上。
巨大的网收束了,其中的对鸟在最后的晚餐结束之前,都没有意识到他们早已在劫难逃。
Chapter Text
「用你的琴弦勒断我的颈动脉。」
Sirius死死靠在门与衣柜形成的角落里,试图遏止自己的颤抖,仿佛和他一起被困在房间里的是摄魂怪。没有被任何alpha彻底占有的omega散发着纯真的欲望,信息素里写满对Sirius的渴求。
Sirius在思考解决问题的办法,如果不终止这一切,他就只能在这个角落里,等待最原始的本能大口吞吃他的理智,最后把他变成欲望的奴隶,把他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想到这里,Sirius不可避免地感到无尽的死灰一般的悲哀,他大概已经不太清醒了,他现在居然还有闲工夫评判这件事,脑子里翻卷着各种乱七八糟的过分高屋建瓴的理论和细碎的思绪。这是一场悲剧,他想,如果一切发生,人性中被文明塑造的那一部分将在他们身上溃败,这不过是它在历史长河中第无数次输给欲望、兽性本与能,但每一次都应该被见证惨败的人颂以挽歌,悼以默哀;如果一切发生,他们之间缔结的孽缘将是本能和欲望的凯歌,将是时代与文明的葬歌。
见鬼了,尽管Sirius努力地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那些与现在的个体欲望并不相关的想法上,他还是发自内心地认为,Regulus从没有想现在这样诱人,他几乎融化在地上的模样就是Sirius内心所有阴暗粘稠欲念在现实世界的具象体现。
Regulus躺在地上,他残存的神志让他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他正克制着不爬向Sirius。
Regulus看了Sirius一眼,alpha的那副模样就好像卧室里躺着一具正在腐烂的尸体,他无法忍受恶臭,想把他拖出去扔掉,又怕蛆虫爬上自己的手。于是omega嗤笑一声,对Sirius说:“是的,你无法选择你的兄弟,所以现在请你选择你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吧。”说完他便不再看自己的哥哥了。
周围的空气似乎正在变热,在Regulus的想象中,时间逐渐变慢,最后倒流,他一点点变小,最后再次回到母亲子宫中,变成那个模糊的小小一团的婴儿。
他想,如果他不曾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他的朋友们可能会少了一些乐趣,但是Sirius就不会遇到这样足以毁灭未来的困境。
即使Regulus机关算尽也算不到这一步,与Sirius结合永远不是这个问题的最优解,他的人生走到这里,就像微弱的火焰终于走向熄灭,黑暗最终会吞没希望,他看清了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和用途,他只是一颗棋子,无论他们是否完成标记,他的未来都不过只是一堆逐渐冰冷的余烬罢了。
如果自己不是alpha就好了,Sirius感受到逐渐变得兴奋的身体部位,痛苦万分地在墙角蹲下,他的手指用力按在后颈不断逸出信息素的腺体上,他回忆起自己每一次流泪时Walburga的歇斯底里,如果他不是alpha——前几日为了尝试James的键盘乐器,他修剪了指甲,断面上没有磨平的地方划痛了皮肤——如果有一把刀,他就可以——如果他不是——
Sirius想起自己书桌的抽屉里还有一把匕首。
他前几天才用它拆开扫帚厂商寄来的保修证明。
Regulus说得对,这就是他的选择时刻!他从未感受过比现在更大的庆幸,感谢梅林,他几乎喜极而泣。他迅速地翻过卧室中央的床,通过这条离Regulus最远的路线,来到书桌前,一把拉开抽屉。
它还在那里!
Regulus看着Sirius疯了一样地跑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起锋利的小刀,他举起它,对准了血管中还奔涌着血液的颈部,锋利的刀刃泛起冬夜里最为凛冽的寒光。
关于死亡的可怕预感席卷了Regulus,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他明明连站起来都是极为困难的一件事。
Sirius在把刀刺向自己的前一秒被用力地撞开了手,Regulus的手卡在他握刀的手腕上,男孩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但是阻止他的力量却不像一个这样虚弱的人可以爆发出来的,Sirius一时竟挣脱不开。
“松手,小雷,我只是想割掉腺体。”Sirius命令到,但omega此刻已经完全战胜了服从的本能,他能感受到Regulus身上浓郁的温热的气息,他们的信息素正不可避免地融合。
“那你割我的就够了,”Regulus咬着牙说,他的力量正在消减,“我不想嫁人,不想怀孕,不想变成一个玩物,比起当alpha,当omega可痛苦多了!”
说完这番话似乎消耗了他太多的力气,Sirius挣脱了他的手,他只能去抢那把刀。
“不行,这对你来说太危险了。”Sirius知道,腺体被破坏容易造成魔力失控,Regulus本身的魔力系统已经崩溃过好几次了,他极有可能会为此死去。
Regulus却比Sirius想得难缠许多,他争夺的动作一刻不停,同时笑着对Sirius比划割喉的动作:“危险正好,比起继续当一个任人摆布的omega,我宁可死在今晚。”
他一把握住了刀刃,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溢出,Sirius心里一惊,下意识甩开手,本来就站不稳的Regulus被他带着摔倒在地,疼痛让他的眼前泛起黑潮,脱手的刀飞了出去,Regulus看着它滑到床底,地上只剩下几道血痕。
Regulus没等自己从疼痛中缓过来就伸手去摸,可惜狭窄的床缝连他的小臂都无法完全容纳。Sirius把他拉开,趴在地上把手伸进缝里,但他的骨架比Regulus更大。
“操,操!拜托,不要,不……”Sirius拿出他的魔杖,即使这样也碰不到那把刀一分一毫,他一拳砸在地板上,却无计可施。
Regulus的手还在流血,他看着Sirius在绝望中一点点崩溃,他用带着鲜血的手擦去Sirius侧脸的水,Sirius现在没有在哭,这是之前他流的泪水。
血让这一切看上去更糟了,他看着他的哥哥,放声大笑起来。
“别他妈笑了,”Sirius站起来,拎着Regulus的前襟让他不得不跟着起身,alpha的理智已经越过了崩溃的临界点,冰冷的语调包裹着燃烧的怒火,“有什么好笑的,小婊子,难道你也是他们的同谋?”
“我不是,但我之前算计过你,你信吗?”Regulus爽快地承认,他哥哥狐疑地打量他,Regulus停顿了一会,看起来就像放弃了所有挣扎:“好吧,我曾经听了他们的话去试着‘勾引’你,想杀我了吗?”
“别劝我动手。”Sirius把他砸到床上,一只手按着他的锁骨,像是想要阻止他起身,又像是想要进行一场扼杀。
“想动手就别犹豫,杀人的方法可不止用刀一种,用你的书籍砸破我的头,用你的琴弦勒断我的颈动脉,用你的双手扼住我的喉咙,快,杀了我,现在就动手,”Regulus渐快的语速就像死神加快的脚步,Sirius真想让他闭嘴,Regulus牵着他的手让它们安顿在omega纤细的颈部,“对,放在这里,再收紧一点,趁我还没被本能控制,趁你还没越过你的道德底线。”
“你不赞成他们的做法,尽管你一开始服从过,”Sirius看着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弟弟说,“不要欺骗我,小雷,你不是真的想死,我也不想杀你,你都明白的。”
Chapter Text
「他们一铲又一铲埋葬自己。」
Regulus安静了几秒:“是的,我一开始照着妈妈说的做,但是我觉得这不好,我不希望你的原则被摧毁,我放弃了,自己想出了刚才的计划绕开他们想要获得后代的目的。他们谋他们的‘永远纯粹’,我图我的继承地位,但是,如你所见,我失败了。”他的语速还是很快,像是在和热潮争夺时间。
“我以前和你打架的时候就说过了,小雷,”Sirius略微收紧了双手,虎口压着Regulus的咽喉,omega的舌尖被从他半张的口中挤出了些许,他没有挣扎,“你站在他们的阴影之下,终归还是无法势均力敌地与他们抗争,你要学会逃跑。”
“可是,Sirius,这里的一切就像影子,即使你站在阳光下,你也永远无法甩掉自己的影子,黑暗的血脉永远如影随形。”Regulus艰难地说,明确地感知到自己的理智正在快速地崩塌,熟悉的热潮在他体内蔓延,像厉火一样烧毁一切,他的神色里混合着自嘲与悲伤,今晚不会有人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走出这个房间了,他想,这将会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他的魔力因为情绪的剧烈震荡而溢出,Sirius仿佛置身暴雨之中,黑暗的魔力让信息素也成了灾难,寒冷、晦暗,雨水倾泻而下,不见天日。
Regulus突然发了疯地扯住Sirius的长发,动作粗暴地逼迫他低下头靠近自己,Sirius在他眼中看见了和自己相同的,绝望后的疯狂:“知道怎么摆脱你身后该死的黑暗影子吗?
“走入黑暗,你不会再有影子。”
Sirius堵住那张露出残忍笑容的嘴,吮吸那瓣湿润的下唇,然后含住那截肉红色的说出恶毒话语的舌头,他就像在亲吻死亡本身。
仿佛世界颠倒,海水成了从天空中倾倒的大雨,他们迎来了只属于他们的末日。
Sirius以为自己会在这个过程中失去理智,但实际上他还多多少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随着他的动作从Regulus唇齿间溢出的呻吟只会让他更加兴奋。比起差不多完全被信息素控制的omega,他更像那个意志与尊严被践踏凌辱的人。
他插进omega湿软滑腻的甬道,感觉像是将自己埋入坟墓里被雨水浸润的泥土中。Regulus的四肢如从六尺之下生出的藤蔓,缠上他的身体。
他们成为了彼此的埋骨之地,过去曾经拥有的未来被敲碎。
这很疼,Regulus无法克制自己的哭泣,他的身体甚至还没有成熟,容纳alpha的全部对他来说有点超过了,他哥哥的每一次进或出仿佛都在挤压或拉扯他的内脏。
但如果他拒绝,他只会承受另一种来自热潮与空虚的痛苦,他的本能渴望着那根贯穿他的阴茎,性别的特征把他变得像个来者不拒的婊子。热潮让他希望自己被alpha撕裂、打开,用最深处的剧痛把标记烙印在身体里。
这只是用一种折磨取代另一种折磨,用一种痛苦结束另一种痛苦罢了。
或许Sirius还是不想看到弟弟的泪水,他把Regulus翻了过来,逐渐加强的精神联系让他察觉到omega的紧张与抗拒,他轻轻舔过omega后颈的腺体安抚他。在Alpha信息素的安抚下,男孩体内失控的魔力已经完全归于平静,就像被海洋吞噬后的死寂。
Regulus可以理解Sirius的拒绝面对,毕竟他们都足够痛苦了,没有必要往正在撕裂的新鲜伤口上撒盐。这个alpha即将成为他此生唯一可以释放情欲的对象,而Sirius,他是一个侵略者,他是一个破坏者,他是一个打碎一切的毁灭者,他曾创造梦想,他正撕毁希望,他知道,他在毁灭Regulus,Regulus也在毁灭他。
他们一铲又一铲埋葬自己。
Sirius正在一点点操开这具处子的身体,在Sirius顶进生殖腔的时候,Regulus几乎是在尖叫了,听起来像一个正在被人谋杀的绝望的濒死之人。他彻底被情热控制了,刚刚成熟的器官窄小紧致,因为疼痛和既定的天性痉挛着,一下下吮吸alpha膨胀的结,像是在催促入侵者尽快缴械,试图榨出那些带着性染色体的汁液。
疼得绷紧了身体的omega挣扎着想要逃离,Sirius握着Regulus的一双手腕把他向自己身上扯,毫不留情地反复撞击着omega幼小脆弱的子宫,而omega的脑子现在大概已经被发情信号搅得乱七八糟,Sirius猜他弟弟要么是被操傻了,要么是疼疯了,那个该死的十五岁小孩惨叫着,鼻涕眼泪口水都抹在床单上,他在大哭着向施暴者求救,Sirius,救救我,我好疼,我快死了,Si,救命……
Sirius继续着这个漫长的过程,一半的他依旧在愤怒中,认为Regulus完全活该,如果他没有把自己的刀弄丢就不会变成这样了,他不无恶意地庆幸Black家的乖宝宝没有在这个时候喊妈妈,不然他会直接萎掉,好比在最后的冲刺中一脚踩进坑里原地扑街;一半的他在怒火之后哭泣,遭受Regulus的眼泪带来的痛苦,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失控、疯狂与打碎一切总会是他们命运的主要组成部分,他感到悲哀,被无力感侵袭。
他抬手擦擦视线模糊的双眼,才发现不断涌出的泪水早已打湿了他的脸颊。
Sirius曾无法想象Regulus为一个alpha落泪的模样,他可能会忍不住去揍这个alpha一顿,但如果这个alpha是他自己,Regulus的哭泣从来都是对Sirius最残忍的惩罚。
他俯身压制住Regulus,现在唯一的慰藉是,这场酷刑终于快要结束了。他顶进生殖腔的最深处,用精液灌满饱受折磨的腔体,同时再次用利齿穿刺omega的腺体,长久地啃咬着那块柔软的肌肤,有些失控地折磨几乎昏死的omega。
他不可避免地回想起那天临时标记时自己内心的狂喜,难道这就是他所期待的吗,但这一切的实际发生却让他感到恐惧与恶心,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厌恶使这件事发生的幕后推手,还是厌恶这个在内心的某个角落里感到满足的自己。
Sirius在稍微清醒过来后松开了牙关,他搂着还在啜泣的弟弟躺倒在凌乱的床上,舔舐着流血的咬痕,等待结的消退,他的胸膛紧贴着男孩的背,汗水让皮肤变得滑腻,他们沉默着等待理智与冷静的恢复。
随着情欲的退潮,Sirius逐渐清醒,他在可以抽身的那一刻迅速里拉开与Regulus的距离,坐在床上看着满室狼藉,寒意逐渐爬上他的脊背。
Sirius混乱地穿上衣服翻身下床,捡起被扔在地上的魔杖,omega仍瘫软着,维持着躺下时的姿势,双目紧闭 ,Sirius不知道他是变得清醒了还是已经昏死过去了,他试着用愈合咒消去男孩手心的伤,魔力毫无阻碍地从杖尖抵达Regulus的手心。
他走到门前,门轻易地被打开,Sirius闭上眼叹息一声,又像被什么刺中一般睁开双眼,用手捂住嘴,冲进走廊对面的浴室,跪在马桶边呕吐。
模糊间,一杯清水被递到他面前,Sirius抬头,Regulus已经把自己整理了一遍,穿着宽松的衣服,正倚着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目光里的疲惫和那背后灰烬般死寂的虚无让Sirius意识到他已经稍微清醒过来了。
Sirius接过水漱了口,盖上马桶盖,按下冲水键,走到洗手台旁飞快地用冰水洗了一把脸。
他把走不太稳的Regulus拉到身边,关上门,握着他的肩膀,用乞求的目光望着在同一个子宫中孕育出的灰色眼睛:“拜托,如果可以,把那些都清理干净吧。”
“没用的,Sirius,我们都知道第一次的受孕率有多高,”Regulus感受到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收紧了,“他们不会给我任何避孕的机会的,他们会向霍格沃茨申请休学,把我关起来,直到下一代Black诞生。”
Sirius骂了一句,Regulus继续说,他看起来已经思考过解决办法了:“我不想怀孕,你也不希望我有孩子,对吧?在这件事上我们是同谋。
“你等会想个办法出去,比如和母亲大吵一架,假装你这几天再也不想回来见我们任何人,他们就会放松警惕了,然后你在七十二小时内把避孕药带给我,阁楼的小窗户,家主无法感知到那里,你知道的。我把药喝了,这辈子都不会嫁人,这事就解决了,没人会知道”
这个时候他们都冷静得可怕,Sirius点点头:“你在这里做你需要做的就好,我会在今晚之内解决的,我放那把刀的柜子里有一条金属项链,你戴上它,当它发热的时候你就去阁楼。”
小时候的他们一定不会想到,他们发现的逃跑密道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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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就像把阳光下的海洋困在夜色里的玻璃瓶中。」
Sirius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穿上便于出行的衣物,带上他现有的金加隆,从柜子里拿出那对金属项链的其中一条。
这本来是他在一年级时从James那里获得的打算送给Regulus的开学礼物,只是等到他暑假回家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把这个十分麻瓜摇滚风格的项链送给Regulus,就和全家人都闹翻了,这对项链也就躺在黑暗里度过了五年。
他计划去对角巷的魔药商店买药,把药带回来给Regulus,然后再去旅馆打发掉剩下的夜晚,明天他就去戈德里克山谷,像回格里莫广场12号之前计划的那样,和James一起改造他们的飞天摩托,直到他们一起乘上列车回到霍格沃茨,假装今夜并不存在于他的生命中。
Sirius在楼梯口遇上打算上来查看情况的Walburga,他知道自己闻起来像什么,他母亲脸上浮现出的慈爱温柔的笑容,闪烁着关怀和赞美的目光让Sirius有一种预感,仿佛她随时都会像他小时候那样拥抱他、亲吻他、反复称赞他,说他是家族的荣耀,是未来的希望,是Black最璀璨的星星。
但现在,母亲的笑只会让他刚被安抚下来的胃部再次泛起恶心。所以从小到大他的母亲对他的好,实际上都是带着殷切期望的投资,期待他实现那个“Toujours Pur”的理想,对吗?
可是,Sirius仍记得儿时他摔伤后,Walburga急切地提起让她行动不便的长裙跑向他,不顾地上的尘土跪下来,用不会留下任何疤痕的黑魔法治愈他身上的伤口。使用黑魔法是要付出代价的,因此Walburga这样的黑巫师在自己的伤口不算严重的情况下都会选择让它自愈。但此时他的妈妈不在意这些代价,她只想让他好起来,她只想为他好。
但为什么现在他们变成了这样?
Regulus靠在门上,手指无意识地摆弄着魔杖,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像一场虚幻的梦,情绪的洪流还来不及将他席卷,他现在的情感是空白的,只有对Sirius的担忧。临时想出的计划不一定能被成功地实践,他甚至来不及仔细思考其中是否会有漏洞,但这似乎是唯一的办法了。
他听见走廊里传来争吵声,Walburga暴怒的声音穿透墙壁的阻隔,尖利的嗓音组成恶毒的咒语,熟悉的词汇在Regulus的脑海里被翻译成与之对应的疼痛,几乎让他无法呼吸,他从未在母亲惩罚Sirius的时候感到如此痛苦。
紧接着他意识到,这是永久标记之后形成的精神联系,他感受到的正是Sirius所经历的。
但是母亲对他哥哥的折磨仍在继续,钻心咒、燃烧咒和切割咒像被严格推演安排过一样,每一道叠加的时机都拿捏在让Sirius最痛苦的那一刻,家族的私法与暴力的惩罚一直与年幼或年少的他们相伴。母亲或父亲的暴怒,哥哥永不停止的反抗和几乎被摧毁时发出的尖叫,Regulus从求情到沉默,鲜血的味道总是弥漫在古老的房屋里。
“烂在你们一文不值的高贵黑暗里!”Sirius总是在痛苦中这样诅咒,诅咒他走向灭亡的疯狂家族,诅咒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时就背负着的命运枷锁。他的原罪就是他的血缘,就是那个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的黑色。
现在Regulus无法继续像曾经一样当一个懦弱的旁听者,他拉开门,向楼梯口跑去。
他看见Sirius倒在他面前的地上,身体蜷缩着,像冬猎里被碎骨咒击中却还未死去的小鹿一般在地上不停地蹬腿,试图缓解近乎致命的剧痛。
那一刻,在Regulus的眼里,Sirius的是脆弱的,属于Sirius的特征都退却了,在那里痉挛抽搐的是一个疼痛的生命,和被击中的幼鹿几乎没有差别。
“不,母亲,快停下!”他对Sirius施了咒立停,迅速跑上前跪在地上将他扶起来,顺势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他。Sirius靠在Regulus的胸口上喘息,钻心咒让他痛得发抖。
Regulus回头看向Walburga,母亲的怒容扭曲成一个带着讥讽的奇异笑容:“现在就知道护着自己的alpha了。还是说你终于再一次学会保护你哥哥了?”
再一次,是的,他的动作是有保护的意味;不是的,他不是为了保护Sirius而保护他。可悲又可笑,Regulus并不会因为一次结合就学会为别人牺牲自己的勇敢,也没学会如何让自己从心灰意冷中重新燃起对家人的希望,他现在只希望Sirius能赶紧好起来,离开这里,把避孕药带给他,结束这场荒唐的梦。
他从未放弃让他的家庭变得“正常”,他从未对他的家人有任何希望,他绝望的努力也从没被他的家人放在眼里,有时格里莫广场12号的一切让他怀疑自己是为了什么。
他的母亲了解他,所以可以仅仅用语言就可以像用蜇人咒一样刺伤他心里的那一小块善良,让他羞愧难当。
Sirius还没完全恢复,但他粗鲁地推开Regulus站起身来,他冷静却彻底失望地对Walburga说他再也不想回到这个地方,转身下楼离去。
十五岁的Sirius也在同样的地方说过同样的话,只不过那时他是流着泪大吼出来的,并迅速地跑下楼去,在他来到最后那段楼梯时,Walburga对他甩出了一个钻心咒,Sirius从楼梯上滚下去,摔断了手臂。但他最后还是逃到了Potter家,在好友和Potter夫妇的照顾下痊愈了。
这一次,Walburga只是看着他离开,Regulus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她连忙将他扶起来。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Sirius失去了他的用处,她要的只有Regulus身体里正在成型的果实。
Regulus去浴室里草草清洗了一遍,回到Sirius的房间,像一个刚刚被标记的omega那样把alpha衣物堆在床上筑巢,Walburga看着他顺从地躺在柔软的布料中,便替他掖好被子,嘱咐他好好休息,神情一如晚餐时的满意与温柔。Regulus请求她今晚不要把门关上,Walburga难得理解了他,毕竟在今晚他已经被关在封闭的房间里经历了那样的事,她轻轻为他掩上了门,留下一条小缝。
他熄了灯,听着Walburga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确认没有人在房间附近后,他点亮了魔杖,下床来到书桌前,那条银色的项链静静地躺在抽屉里,他戴上它,将挂坠放进衣服里,冰凉的银饰紧贴着他温热的皮肤。
他想起了什么,念了飞来咒,把床下的小刀召唤出来,施了一个清理咒之后放回抽屉里。
床头闹钟的时针已经指向十二点,他躺进床里,被各种布料环绕着。
海水极咸且苦涩,但Sirius衣服上残留的信息素轻盈得像一阵风,他闭上眼,想象着掠过多佛城堡上空的白色海鸥,沙滩边一阵又一阵的海浪声,空白的情绪让一切如此寂静,Sirius的衣物轻轻搭在被子上,就像一个拥抱。
在Regulus刚陷入睡梦时,胸口上的项链就把他唤醒了,皮肤上的温热仿佛将另一个人赤裸而鲜活的心脏放置在他的心脏上。Regulus往房门和自己脚下施了静音咒,拉开门,避开地上会发出响声的木板,来到阁楼上。
Sirius在天窗外等着他,外面下着盐粒般的小雪,积在玻璃上,Regulus给自己施了保暖咒,打开天窗,寒风带着雪花扑了他满怀。
他的哥哥骑着一把破旧的飞天扫帚,手和脸都被冷风冻得泛红:“我租了旅店的扫帚,幻影移形后飞上来了。”
“这是能买到的效果最好的魔药了,80%的成功率。”他趴在屋顶上,用冰冷僵硬的手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三个小瓶子递给Regulus,里面的魔药有着硫酸铜溶液般的宁静蓝色,就像把阳光下的海洋困在夜色里的玻璃瓶中。
“谢谢。”Regulus接过瓶子,Sirius看着他喝完最后一滴药剂,Regulus打算把魔药瓶子交给Walburga,让她死心。
他们的噩梦终于在这里停止了。
Sirius掉转扫帚的方向打算离开。
“你还会回来吗?我是说以后。”Regulus在他转身的时候叫住他。
“再说吧,”Sirius没有回头看他,“保重。”
Sirius想,他大概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想再见到Regulus了,并不是因为他厌恶或者憎恨他,而是因为当他看见Regulus时,他会被痛苦侵袭。
Regulus站在阁楼里看着他离去,直到看不清远处的身影,他才关上窗户回到房间,赶在痛苦将思绪席卷之前进入睡梦中。
Chapter Text
「他们的家就像母亲在愤怒中掷向Sirius的陶瓷盘,美好的一切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但是仅仅是第二天,Regulus就已经感受到了对alpha的依赖心理,他在上学以后从来没这样希望Sirius能在他身边。
他坐在书桌前打开自己还没完成的寒假作业,迫使自己沉浸到学习中,不去想Sirius,他不得不学会一种新能力,就是假装某些事从未发生,但当他的目光落在放在纸上的双手时,他就轻易看见了手腕上的指印,只是这一个小小的细节就让他所有的自我欺骗像镜子一般破碎了。
他不敢相信,这一切居然真的发生了,他现在仍然觉得这些事都像一场梦境,但他不可控制地回忆起昨夜Sirius拽着他的手腕的场景,Sirius就像疾风下的海浪,一次又一次把他撞得支离破碎,本以为模糊的记忆却清晰得让他能回忆起Sirius带着泪水的呼吸。
原来他那个时候也在哭泣,又或者这只是自己的大脑编造出的记忆,Regulus后知后觉地想着,但在想象中哭泣的Sirius让他感到令他窒息的疼痛。
Regulus回过神来,迅速地把袖子拉到手腕以上,花了几秒平复呼吸,再次努力阅读纸面上的一串串字母。
当阳光在房间里留下的温暖明亮的小方块就要移到阴影里时,Walburga再次把正在写寒假作业的Regulus叫到房间里,他们坐在窗边的小茶几前,Walburga关切地询问Regulus是否有不舒服的地方,被永久标记后没有alpha照顾的omega多少会有些情绪不加。
而Regulus只是等待母亲结束这些半真半假的关心,那三个空药瓶就在他的口袋里,他在思考什么时候她才会说出她真正的目的。
Walburga将一张休学申请书推到他面前,另一只手的食指敲着握在手中的折扇:“Reggie,如果怀孕了就先休学一年吧,O.W.L.s缓考一年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用商量的语气说话,但这样的态度比起商议更像通知。
“我知道了,我很遗憾,母亲,”Regulus从口袋里拿出那三个玻璃瓶,瓶底残留着些许蓝色的液体,瓶身上的标签一目了然,“恐怕事情不能如您所愿了。”
Walburga得知此事的暴怒可想而知。她不喜欢事情脱离计划与掌控的感觉,Regulus同样如此。
这大概是Regulus从小到大最严重最明目张胆的叛逆了,他抬起头,迎向母亲被怒火淬得锋利的目光,尽管双手已经紧张得冰凉僵硬,那股莫名的畅快感还是像解冻的河流一样在内心的荒原上奔腾:“我记得先前我和您说过,我并不赞成那个用孩子拴住Sirius的计划,并且拒绝执行它。胎儿孕育在我的身体里,所以我应该拥有最终的决定权。”
“我把你养大就是为了让家族葬送在你手上的吗?Regulus,你怎么敢?!”Walburga站起身,双手越过桌面死死掐住Regulus的肩膀,尖锐的指甲隔着布料嵌进肉里,Regulus没有任何反应。
Walburga还在说些什么,但Regulus只是任由她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并不在意其中的任何一个发音是什么意思。
他害怕Walburga做出极端的行为,并为自己违逆父母感到愧疚,但是怨恨和不甘迅速地冲蚀掉了这些犹豫的情绪,他的未来已经被他们毁掉了,先是成为alpha的可能,后是此生不能选择其他alpha的可能,他的人生被他们搅得一塌糊涂,他就像他们第一次尝试新药方时调制的魔药试验品,他的制造者们随意地加减外力与杂质,随意地搅乱内部的系统,仿佛他是个廉价的残次品,被弄坏了也没关系,因为已经有一个优秀的正品了。因为Sirius是完美的alpha,所以他是可有可无的备选项,被匹配给Sirius是最“合适他”的归宿。
反正他的前路已经成了悬崖,他毁掉他们小小的计划根本不算什么。
Regulus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做,直到现在他的身体内部还隐隐传来不适的疼痛,毕竟他成为omega的时间并不长,孕育生命的腔体或许还没发育成熟,他不想知道昨天给他带来痛苦的那个器官是不是受伤了,反正他也没有任何繁衍后代的想法。
直到开学时Regulus也一直保持着一种低落的情绪,在永久标记后缺少alpha陪伴的omega多少都会有这样的情绪低谷,Regulus努力说服自己这些只是激素变化导致的,但他还是感到难受。
他总是回想起小时候Sirius和他一起编的故事,那是一个分着高低层的世界,只有最顶上的地面层的人可以享受阳光。生活在没有阳光的地下城的Asad试图反抗压迫他们的地面城的人,却爱上了在地面生活的Christine,Asad最终造出了一把会飞的伞带他逃离追杀,他想带Christine去往遥远的波斯,登上那里的商船游览东方世界,再也不踏上带来等级和痛苦的分层的陆地,Christine却拒绝了,她说:“我的家人都在地面上,我不能抛下他们。我们在地面上生活得很好,你不必担心我的处境。”
当时喜欢和蜘蛛聊天的小Regulus捧着手心里的小跳蛛问:“为什么Chris要拒绝Asad?为什么她不和他一起走?”
“我不知道,但我至少知道她一定会拒绝,”Sirius少见地思考了许久,最后还是苦恼地对弟弟说,“她在地面上过得挺好的,你不如问我‘她为什么要留下’,这样我可以给你列出许多原因。”
故事里的男孩和女孩就这样告别了,Asad远走他乡,有了他的波斯朋友和东方朋友。他们之间相隔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远到Asad常常忘记他曾有一个名叫Christine的朋友,远到他忘记了自己曾经爱她。
这个故事还没有讲完,Sirius就去了学校,然后是父亲的失望、母亲的暴怒,他们的家就像母亲在愤怒中掷向Sirius的陶瓷盘,美好的一切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可现在,本来已经告别彼此并走上不同岔路的哥哥与他再次因为意外被永远捆绑在一起,被推着走向他们都不愿意走的那条路,这是否又是一种另类的重逢。
小时候的Regulus不理解社会阶级的含义,Sirius也不算懂,他只是在和父亲一起去翻倒巷的时候有了隐约的感觉,讲出了分层世界的故事,只有在陆地最顶层的人能照到阳光,下面的人只能终其一生与黑暗和长明日光灯相伴。
后来,Regulus也知道了翻倒巷的真正面貌,那里一切相反,东南西北全都颠倒,就像显微镜里的世界——就像显微镜一样把所有被规则与文明掩盖的人类世界的本性全部放大。那里没有阳光,昏暗街灯照亮的黑色世界没有法律没有秩序,只有丛林法则弱肉强食,扭转颠倒的倒影世界没有阶级没有性别,只有成王败寇和一个个以生存为首要目标的人类。
而现在,他也明白,在地面上的Christine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和Asad离开,她是分层社会的既得利益者群体,生来便和家人一起享受着最上层的阳光,她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安逸幸福的生活,和Asad一起经历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涯。
——
这里的翻倒巷借用了尼尔盖曼《乌有乡》的设定。
Chapter Text
「如果你不趁早利用梅林送给你的优势,将来当你要为你的‘天生好运’付出代价时,你只能手无寸铁任人宰割。」
开学后,Regulus的生活又恢复到过去的忙碌,感谢所有隔离信息素的药物和贴片,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的异常。Sirius大概是躲着他走,他只有在集会的时候能远远看见在格兰芬多长桌的Sirius。
他还记得哪怕是过去他们关系最差的时候,Sirius至少也会在遇到他的时候给他一个愤怒且挑衅的眼神,而事情最终往往演变成吵架,有几次他们甚至打了起来,滚到地上,毫不留情面地把拳头砸向对方最痛的部位,闹得人尽皆知。
梅林啊,他宁可Sirius像二三年级时那样打他一顿,而不是现在这样把他当做陌生人,Regulus作为omega的那一部分在他的脑子里像个歌剧演员一样悲伤地咏叹着。或许在“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能力上,Sirius和他不相上下。
但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为渴望alpha的陪伴而伤春悲秋,考试临近,这个学期的学习任务更加繁重,他只是一直处在一个情绪的低谷中,被失眠折磨着,上课时常昏昏沉沉,并且对此束手无策。
直到魔药课上,Regulus用魔杖搅拌魔药时,因为魔力的骤然涌出又骤然消失,坩埚里就要成型的魔药变成了一种胶状物,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或许是长期的睡眠不足终于要从他最脆弱的魔力系统开始破坏他的身体了。
Regulus在医疗翼那里获得了一些安神的药物,但这一点效果都没有,他觉得自己好像出了什么问题,他不仅连续失眠,还时常感到虚弱,魔力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充沛,有时还会被眩晕突袭,他有一次训练时甚至因为头晕差点从扫帚上掉下去,最后付出了小臂骨折的代价。
他想,这可能是因为他在得到永久标记后并没有获得alpha足够的信息素安抚,而且他最近学习的时间也比放假前多,毕竟这是他的O.W.L.s年,他必须要交出一份优秀的成绩单才有机会加入食死徒。
当Regulus终于在某一天夜里摆脱了失眠的诅咒,他还来不及为此庆幸,就又进入到了下一个极端,就连走路都想直接躺在地上睡觉,图书馆里,Loraine看着第三次趴在作业上睡觉的Regulus连连摇头。
“起来,Regulus,我们出去聊聊天。”Loraine认为户外的寒冷可以让Regulus稍微清醒一点,虽然晚自习时间十分宝贵,但她得让朋友低效率状态中脱离出来。
Regulus困得神志不清,直到被拉到阳台上,料峭的风才让他稍微清醒些许:“你想聊些什么?”
“复活节之后就是我们的第一个社交季了,可是我还完全没有心理准备。”Loraine被冷风吹得瑟缩起来。
“我也没有。”Regulus说,说实话他已经不需要社交季了,一个已经被标记的但他的alpha不想要他的omega,不沦为笑柄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Loraine叹了一口气,Regulus很少见她露出这种严肃而忧愁的表情,她说:“我以为嫁人这件事离我还很远,但我下个月就16岁了,社交季就在眼前,即使我已经学了足够多的社交礼仪和贵族omega打点家务的方法,这还是让我感到害怕,我还不想把自己交给哪个alpha,但我最好在毕业之前订婚。”
女孩把手臂搭在栏杆上:“我是不是有些过分呢?明明流淌着高贵的血脉,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将来可以有一个对我好的丈夫。但我还是感到抗拒,感到痛苦,感到不满足,我的人生很安稳,但又简单得可以一眼看到自己60岁时的模样,想想就很无聊。”
“不,别这么说,我理解你,”Regulus握住好友冰凉的手指,“我也不想就这样嫁人,我想经营家族事业,我知道这需要学习很多知识,这很累,alpha们总说这压力很大,但我愿意承受这样的压力,我宁可为了事业筋疲力尽,也不愿意就保持着这样的无知,每天只是相夫教子,只知道如何做出美味的甜点,如何挑选漂亮的衣服,如何让这个家看起来井井有条。”
Regulus想起了对他出言不逊的Mulciber和轻易就获得一切的Sirius,不快地说:“我不能太优秀,不能太出类拔萃,因为omega不需要这样,也不应该这样。贤良淑德,持家有道,温和,安分……这些对omega的褒奖我一个也不想要。”
“哦,Reggie。”Loraine给了他一个拥抱,两个人在暮冬的寒风里颤抖着,“我想加入一个小小的讨论组,你一定要陪我一起去。”
第二天Loraine硬拉着Regulus来参加拉文克劳的Pandora在图书馆讨论室发起的小组讨论活动,尽管Regulus昨晚了解了一个大概后,一直在口头上拒绝加入这个“左派、激进又天真的青少年梦想家狂欢派对”。
小组里的成员来自各个学院,但他们都是omega。Pandora坐在圆桌前整理这次讨论需要的材料,一个有着亚裔长相的拉文克劳男生在她旁边登记新加入的小组成员。
Regulus知道这个omega,毕竟霍格沃茨里的男性omega数量屈指可数,而他又是其中比较出类拔萃的,只不过他今年就要毕业了。
Regulus上前打招呼,报上自己的姓名和学院,那个拉文克劳抬头与他握手:“欢迎你的加入,我是Sean Chang。”拉文克劳男孩左手手指上的订婚戒指上闪烁着光芒。
今天他们讨论的主题是婚姻与平等权,一个格兰芬多女孩列出一长串“结婚的坏处”,她每念一条都有好些人鼓掌赞成,Regulus这才知道omega学生里也有许多人和他一样不想成为哪个alpha的所属物。
说实话里面的一些观点实在是有点太激进了,Regulus悄悄看了眼已经订婚的Chang,但是他面色如常,带着温和得恰到好处的笑容,为一些客观而真实的说法鼓掌,为那些有些过激的观点提出自己中肯的看法。
小组讨论让Regulus的心情好了不少,Loraine说偶尔当一回“梦想家”也是不错的,Regulus没有反驳她,但Regulus嗜睡的症状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缓解。
Regulus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好些日子,好不容易又熬到周五下午,Regulus坐在餐桌前往盘子里的面包片上抹果酱,他没什么食欲,只觉得困倦,Loraine在他旁边抱怨开学这几周的繁忙,女孩的轻言细语在他耳中已经成了某种催眠的白噪音。
“你在听我说吗?”Loraine推推他的肩膀,就要合上双眼的Regulus终于把自己从睡意中拉回来,他立刻向Loraine道歉,在听朋友说话的时候不仅走神还差点睡着,这实在有些失礼。
“话说,你去医疗翼问过Madam Pomfrey了吗?”Loraine并没有责怪他,Regulus说Madam Pomfrey也没能找出原因。
“那你多吃点东西吧,我总觉得你最近变瘦了,不健康的那种。那里有培根和鸡腿。”Loraine说,前几天Regulus的魁地奇队友们也说他变瘦了,但实际上他的体重并没有下降。
Regulus取了一片培根,一般情况下他觉得霍格沃茨厨房的小精灵们做的培根味道很不错,但是他现在看着肉片上的油光,闻到熏肉的味道,只有一种想吐的错觉。
等等,这不是错觉!
Regulus捂住嘴站起身,迅速翻过凳子跑出了礼堂,Loraine在后面问他怎么了,他根本来不及回答她。他跑进了洗漱室的隔间,在马桶前把刚刚吃下去的那点食物全吐了出来。
“你还好吗?”Loraine在男洗漱室门口焦急地问。
“我想我可能着凉感冒了,不过没什么大问题,谢谢你,Loraine,你还是快回去吃饭吧,不然等会食物就要被收回了。”Regulus回答道,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是他的脑子突然变得嘈杂。
Loraine放心不下,他又多劝了几句女孩才离开,并告诉他自己会给他打包一些点心。
好友的脚步声逐渐远去,Regulus还处在一种混乱的精神状态中,乱七八糟的记忆不断闪回。
他想起去年10月Sirius对他说起过的帕累托法则,20%的人口掌握了80%的社会财富,一个麻瓜提出的理论,完全适用于英国的巫师社会。
“我们出生在这个‘20%’的阶级中,天生就是权力与财富的掌握者。”Sirius说。
Regulus点点头:“是啊,所以你最好珍惜梅林给你的好运,向母亲道歉,寒假回家好好享受优越的生活。”
“嘿!我的意思是你难道不觉得这很不公平吗?”
“世界向来不公平,你出生的那张床差不多决定了你的阶级底色,而且你要明白,绝对平均主义是没有可行性的,”Regulus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Sirius看起来想揍他,他话锋回转,“但是世界也很公平,你的出身是你的优势,别人的优势也可以是你的劣势,如果你不趁早利用梅林送给你的优势,将来当你要为你的‘天生好运’付出代价时,你只能手无寸铁任人宰割。”
“不管怎么说,我们正在享受这种不平等带来的利益,你真的没有一点负罪感吗?”
“你首先要活着,活得有余力让别人过得更好,活得可以掌握改变世界的力量,才有能力着手解决极端的两极分化,否则你所有对如何解决社会问题的思考只能是空想。”
那时Sirius说不出更多话反驳他,他只是问他:“当这个人活成这样,他还有改变世界的初心吗?这究竟将会是理想主义者成功实现理想的美好结局,还是屠龙者终成恶龙的现实悲剧?”
Regulus无法回答,他面前的这位理想主义者看起来有些受伤,但他们都承认,自己已经是那20%了。
上一个问题的讨论陷入了僵局,但Sirius还有另一个问题可以理论:“那我们就说说改变社会,在这个大部分人似乎都过得还行的和平之地,发动革命去解决社会问题就容易成为暴乱,但你看看魔法部的掌权者们,有谁又能做出些有意义的改革?
“要我说,这种家伙就是为了竞选,他们口中的改良都是画大饼放狗屁,他们上台几年就下去了,但凭借他们改革的力度,一百年都不见得能达到他们在竞选时向群众许诺的目标。如果真的想改革,那就必须矫枉过正,才能在有限的时间内达到改革目标,就好比你想考到年级第五,你不可以就把你的目标设定为第五名,你最好把目标设置为第三名甚至第一名,你才有可能……”
回忆里Sirius的声音也逐渐被嘈杂与混乱淹没。
Regulus瘫坐在洗漱室隔间的地上,回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症状,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席卷了他,梅林,那三瓶药加起来明明有80%以上的成功率,他不会是那20%的,对吧……
——
*原创角色:Sean Chang,即Chou Chang(秋张)的家人,设定是来自拉文克劳的Chang这一姓氏的继承人,是男性omega,中文名是张晓行。
因为我没有查到Chou Chang的父母是谁,于是我就用我的OC来替代啦,Sean Chang的中文名是张晓行,他的伴侣是赫奇帕奇的麻瓜巫师Jason Chyi,中文名是齐境,他们来自我很久以前写得只有一个开头的高中校园灵异故事《葬身热夏》。
Chapter Text
「有大把比他更该死的人还活得逍遥自在,他的死亡比他的生命更没有价值可言。」
Regulus在晚饭结束之后就去了图书馆,找来一本治疗师们常用的生命魔法书籍,将检测是否怀孕咒语抄写在纸条上。
书上说,需要测试的人只需将魔杖对准左手的手腕念出咒语,如果怀了女孩,咒语的光芒会变成红色,男孩则是蓝色,没有怀孕则会一直保持白色。
Regulus从没有这么害怕,四肢冰冷,刚刚被呕吐折磨过的胃紧缩着,仿佛被一只手捏着揉搓。他的手沁出冷汗,在早春的夜晚里冷得骨头发疼,以至于他写出来的字母都歪歪扭扭。
将纸条捏在手里,双手揣进兜里,Regulus绕到七楼的女洗漱室门前。二年级时他因为和Sirius吵架,不想被同学看见自己伤心的模样,便躲到这里哭泣,幽灵Myrtle难得看到一个和自己一样伤心的人,再加上Regulus继承了Black 们的美貌,她允许Regulus在不高兴的时候来这里和她一起哭,她还称他们两人为“哭伴”。
这一年多Regulus没再来过,但当他遇到这样可怕的事情需要独自承受时,他还是习惯性地来到这个破败的安全屋里,好像在这里就可以暂时躲开一切糟糕的事。
别怕,现在还没看到检测结果,或许这只是感冒的前兆呢,冷静下来,他对自己说,这里不会有人来,Myrtle应该不认识这个咒语,这是七年级要考治疗师证的同学才会学的咒语,而且他可以说服Myrtle离开,他可以的。
他拿出放在口袋里的手,手里的纸条已经因为潮湿而变得皱巴巴的。Regulus露出一个悲伤的笑,在心里自嘲道:“天啊,Regulus,你现在可真是太狼狈了。”
Myrtle现在似乎不在这里,Regulus松了一口气,躲进一个隔间,施了清洁咒后坐在马桶盖上,用魔杖指着自己的左手腕念出了咒语。
白色的光芒连接在手腕的动脉上,Regulus看着血液从自己的血管中流出,沿着白色的光线蜿蜒洄游,最后与魔杖的杖尖连在一起。
Regulus断开了魔力,血线消失了,他再一次念出咒语,红色再一次溯回,他连着重复了许多次,多到他都快认不出自己嘴里念的单词是什么,分不清红色与白色有什么区别。
他感到一阵眩晕,魔杖脱手掉在地上,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十分疲惫。
如果没有alpha信息素,妊娠期omega的魔力将会被转移到胎儿附近,用以保护胚胎的生命,这会让母体的魔力被削弱,并且母体的魔力系统也会因此变得不稳定。Regulus的反应能力和知识迁移能力都很强,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联想起生理课本中的知识。
不,不,他绝对不能有孩子,不然,不然……他不知道!他完全没想过这样的结果,不,是他不敢想,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晚上好,Regulus你来啦,咦?你的魔杖掉在地上了。”Myrtle穿过门板,Regulus空洞地看着她,当了这么多年的幽灵,她还是下意识地想帮Regulus捡起魔杖,果不其然她的手穿过了魔杖。
Regulus恍惚地想,这么善良的女孩,为什么会被杀死在这个逼仄破旧的洗漱室,多么不幸。可是幸运也从来没有照拂过他,厄运倒是对他青睐有加,分化时是这样,被标记后也是这样,结局永远是他最不敢想象的那个预测,这么看来Myrtle和他真是一对绝佳的“哭伴”。
“你怎么啦,又发生了什么?和你哥哥打架了吗——哦,梅林啊……”Myrtle有些不知所措,因为Regulus哭了起来,不是过去那样愤怒又委屈地静静抹掉眼泪,而是那种仿佛世界已经崩塌一般不顾一切的哭泣,他让Myrtle想起麻瓜打仗时在原野的新坟旁哭丈夫的年轻寡妇。
他搞砸了一切。
正规的堕胎手续很麻烦,巫师们的人口数量很少,而且逐年下降,除非是遭受强迫或者意外流产,否则几乎不可能堕胎,即使是未成年人也一样。这个不合时宜的孩子就像套在他脖子上的给阿兹卡班死刑犯的枷锁,如果他想要摆脱它,就须有另一人替他受难,他需要向威森加摩起诉Sirius,让他成为阿兹卡班里又一个被判了无期徒刑的强奸犯,他差点忘了,Sirius还没有成年,但仍然要担负一部分的刑事责任,所以他可能不至于被判处终身监禁,但是少说也要判15年,同时圣芒戈的生育科室还必须收到来自他监护人的同意书才能提供药物或进行人工流产手术,而让Orion和Walburga签署手术同意书的难度比让食死徒成为慈善组织高得多。
他的人生就像被摄魂怪吻过一样。
他似乎已经可以死了。
如果Regulus死了,Sirius就可以和他真正爱的人毫无顾忌地在一起,他会自由。如果Regulus死了,可能Loraine和Barty会伤心一阵子,但他们会好起来的;如果Regulus死了,Snape的魔药小组作业可能会少一个帮手,但他那么优秀,总能解决的;如果Regulus死了,Walburga可能会少一个巩固家族的棋子,她会失望,会觉得这么多年的培养都付之东流,但她没那么爱他,她会走出来的……
他早就知道自己只是一粒无足轻重的尘埃,梅林啊,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还活着,还要浪费空气和水,占用这个世界的魔力,消耗这个世界的资源,却贡献不出任何一点意义。
所有的推断得出的结论就是他应该死去,越早越好,他就应该现在死,结束这一切。
可是当Regulus捡起魔杖,他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他已经懦弱得连杀死自己都不敢了吗?还是他觉得他的苟活可以被原谅?
或许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他还没有到非死不可的地步,即使他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但他只是想活着,他觉得这可以被原谅。
有大把比他更该死的人还活得逍遥自在,他的死亡比他的生命更没有价值可言。
在一旁努力想要安慰他的Myrtle并不知道Regulus已经完成了一个越过死亡鸿沟的思想跳跃,她看着男孩逐渐冷静下来,转过头向她道谢,又用一些小魔法消除眼部的红肿,那个斯莱特林男孩又回来了。
他对Myrtle说自己需要一个人待一会,Myrtle对他刚才的崩溃心有余悸,在虚空中拍拍他的手臂,就钻进旁边隔间的马桶里消失了。
从那天夜晚算起,现在这个胎儿应该已经将近6周了,Regulus对于自己即将杀死一个生命这件事感到抱歉。魔药没有让她离开,这段时间他剧烈运动、作息混乱,还经常以一种对身体健康不利的方式努力备考,这个孩子仍然没有流失,明明母体的求生欲在刚才几乎降至负值,这个生命还是死死粘附在他体内,像一棵扎根在他血肉里的寄生植物,他几乎被这样的生命力动摇了。
但是在近亲结合的前提下再加上那三瓶魔药的副作用,这个孩子不一定健康,而且这个小生命的家庭本身就是不健康的,病态的,支离破碎的,她不会有美好的未来,她也不能给她的父母带来什么好的转变。如果自己把她挤进这个世界来受活着的苦,小姑娘说不定还会怨恨他。
既然不能做手术,他只能制造意外。Regulus回到图书馆,在魔药制作的各类图书里寻找副作用是导致omega流产的魔药配方。
TBC.
——
引言用更直白的话说就是“该死的另有其人”,是我对于之前到处问人问题“你活着的理由是什么,如果想不出来,也可以回答不死的理由是什么,尽管这两个问题之间隔着主观能动性”时对于“不死的理由”的回答,也是我非常喜欢的回答之一,听到的时候感觉十分荡气回肠:“不想活了,每天都想死,你问我为什么还不去死,因为该死的另有其人。”
Chapter Text
「Sirius站起身,看见远处群山上正在消融的雪,才意识到春天正在降临」
几日后Regulus在自己的笔记里选中了一份对身体伤害较小且制作时间只需10天的常见魔药,从各种渠道获得了所需的材料,并向Myrtle借了一个厕所隔间。
他找各种借口心怀愧疚地搪塞掉关心他的朋友们,把时间都挤出来做魔药,因为魔力不稳定,他熬制魔药所花的时间比一般人要更久。
“我说,最近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鼻涕虫俱乐部里,Barty正劝他不要这么拼命,他们又在制作魔药,自从Regulus在开学第一周之内两次因为魔力不稳定毁掉了魔药,他就自觉地只负责准备材料的工作。
Regulus很高兴Barty和他依旧是不错的朋友,这几日他的小腹时不时会传来钝痛,Barty总是关心他,尽管Regulus最近为了那个“制造意外”的魔药推掉了Barty的好几次邀请。
“哦,难怪他最近问还我拿了一些做安眠魔药的材料。说真的你可以直接说你需要安眠药,我等会回去就给你拿几瓶,”同组的Snape在一旁补充,又转头对Regulus说。
这个学期Sirius不再霸占Regulus的图书馆时间,Regulus有时候也会和Snape一起去图书馆学习,他的学长因为担忧而皱眉:“O.L.W.s.对你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你太焦虑反而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被控诉对象坐在两个朋友中间,不敢再多说什么。
最近气温回升,夜里的洗漱室也不至于冷得让人手脚发疼,Regulus守在坩埚旁边写作业边制作魔药,小腹传来的阵阵疼痛让他缩成一团。
这或许是因为Regulus还在发育中,他的器官还不适合孕育生命,但Regulus总觉得这是里面的孩子在做最后的请求,她想活下去,又或者她知道自己要被母亲杀死了,故意弄出这些折磨人的疼痛让母亲减轻负罪感,更坚定地让她离去。
同时Regulus还会感受到从胸口传来的胀痛感,自从他成为omega后,他的胸部也渐渐覆上了一层软薄的脂肪,当然,这对小东西的体积远不及女性们的大,只是让他的胸肌看起来更饱满了一点,但是因为怀孕,它们似乎又胀大了些许,这种“成为母亲”的象征让Regulus更难受了。
魔药从深棕色变成了灰色的糊状物,平静下来的时候就像一面镜子,或许是因为配方里甘草的用量较大,整个隔间都被清甜的气息装满了。
尽管Regulus已经下定决心要和这个孩子告别,当他闻到这样甜甜的味道时,他还是会忍不住猜测他的小姑娘会不会喜欢这样的味道,随即他又想到,带着这个味道的魔药会杀死她,她怎么会喜欢呢。
怀孕对他来说仍然是一件陌生的事,这是一种奇怪的感受,他觉得自己就像一朵单性雌性植物,他成熟到了可以开花的程度,于是在一些人眼里他不是一株植物,而是一朵花,他们可以直接忽略他植株的其他部分,眼里只剩下那朵雌花。Sirius则是一个粗心的经常忘记他已经可以开花的家伙,他只是在某一次捅进了Regulus的花心,留下花粉就走了,但Regulus就不得不在非自愿的情况下开始孕育果实。
作为一株单性植物Regulus是单独的个体,一直以来都是他自己开花,自己让花朵凋落,所以花期也是他自己的,于是他以为他可以自己选择什么时候结果,要什么样的花粉、结什么样的果实,直到他因为这个他没想要拥有的果实失去了花期。
这么看来,作为一株独立的单性植物,他似乎丢失了一部分独立自主性。又或者是他错了,他以为他有完全的选择权和决定权决定自己是否要结果子。
但实际上他没有,Walburga和Orion没有问过他的意愿就让他吃下带有引发热潮期药物的食物,Sirius在Regulus非自愿的情况下进入了他的子宫——尽管Sirius也不愿意,然后新的生命就不由分说地在他体内扎根生长,他的子宫似乎不属于他自己了……可这明明是长在他身上的他的血肉,他没有错,只要他不愿意,谁也无权强迫他孕育生命,他是对的,这是他的权利。
但是如此一来,他又是否有权决定这颗寄生在自己身体里的果实的生死呢?
如果他已经把她生出来了,他自然没有权利杀死一个人,但是她现在还依附在他体内,未经允许就占用着他的子宫,他的体内完全是他的领地,他是他身体的掌权者,只要她还在他的身体里,她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他当然有权利结束不应该在此时出现的多余的生命。
他为这个孩子感到抱歉,这是因为他是一个情感完整的人,同情与母爱是天性、馈赠与宽恕,但它们不应该成为不允许他堕胎从而利用他的子宫的原因,不应该成为压榨他、摧残他、物化他的理由,不应该成为扼杀他的人权与生命自由的借口。
他是一个omega,对,但首先他是一个人,其次他的生理性别才是omega,他是人,而不是被用来倾泄和盛装欲望的容器,不是制造生命的苗床,不是仅仅用于培育生命的温室。
他爱他的果子并为她感到惋惜,但他最好应该先去爱他自己。
这颗果子没什么惊喜,也不会带来什么期待,Regulus想,自己都能想象出她的模样。
她应该有和自己一样的浅灰色眼睛,Sirius的眼睛颜色有些深了,Regulus每次看向那双眼睛都会想到冰冷的金属,不过她最好有像Sirius一样的典雅卷发,Regulus很喜欢Sirius的头发。她的父母有着相似且美丽的外表,她将会是一个漂亮且受欢迎的小姑娘,她的名字将会是Rasalas。
他又想,她的性格不要太像自己,过多的压抑会令人痛苦抑郁,但是太像Sirius也不好,他太敏锐激烈,精神的动荡意味着容易失控,也容易走向Black们常有的极端与疯狂。
说实话,在他们的结合里,Sirius恐怕会比自己更痛苦,他强烈的自我意识会使他在原则底线遭到践踏的时候感受到更多的冒犯、愤怒和因自己的无能为力而产生的悲哀。
Sirius在开学后的这段时间里常常感到不安,精神联系让他感知到Regulus的状态并不算好。按理来说,omega在接受永久标记后需要alpha的信息素和陪伴,但是自己一直躲着Regulus。
Regulus也是这场意外中的受害者,Sirius没有想责怪他,他只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
alpha的天性时常鼓动他去陪伴自己的omega,而Sirius自己也对Regulus心怀愧疚,尽管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一想起Regulus,他就痛苦得几乎无法呼吸。
Sirius趴在宿舍的桌子上,他最近心情一直很差,或许是因为他和Regulus的精神联系把Regulus的坏心情传递给了他,但也可能是另一个原因。
只要alpha永久标记了一个omega,他们便会在不久后迎来自己的第一个易感期。之后Sirius的易感期就会像omega的热潮期一样,每个月都来折磨他一次。如果没有自己的omega的安抚,他的低落将保持至少5天。
Sirius转过头看向桌子的另一边,正好看见他上个学期期末时再次拿出来摆在桌角的合影,年幼的Regulus趴在年幼的他的背上,对现在这个颓废又低迷的他露出软软的笑容。
Sirius猛地伸出手按住相框,停顿了一下,轻轻地把合影收进桌面下的抽屉里。
阳光落在桌面上,色彩已经不似冬日那样惨淡,Sirius站起身,看见远处群山上正在消融的雪,才意识到春天正在降临。
而他克制着去找Regulus的冲动,就像半山的残雪禁止自己在春天化为溪水那样艰难。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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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春天
你比任何时令都更加残酷
万物因你复苏
又因你毁灭
——萨巴《春天》
天气暖和起来,禁林里的雪开始消融,Regulus的药还有三天就可以做好了,他想,他该和他的Rasalas道别了。
“哦,我不想上魔咒课,这太无聊了,”Loraine坐在Regulus身旁,嘴里抱怨着,上午第一、二节连堂的课程还没过半她就已经困得哈欠连天,“现在我呼吸的方式就是打哈欠。”
“熬过这堂理论课也许就好了。”Regulus安慰她,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
第一节课就要结束时,眩晕带着黑暗泛上Regulus的眼前,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他感到难以呼吸,就像他在做魁地奇队的体能训练时心脏和肺负荷较大时的感觉,过了一会这种难受的感觉才消退下去,但Regulus还没缓过来,眩晕又再次袭来,他的小腹也传来一阵阵疼痛,并不强烈,但足以分散他的一部分注意力。
他不清楚这又是什么妊娠反应,但他觉得自己最好回宿舍休息。他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女孩,Loraine低着头,兴致缺缺地摆弄着装羽毛笔的精致盒子,她还沉浸在课上神游的海洋中,并没有注意到好友的异样。
Regulus举手向老师请假,Loraine看了他一会,在Regulus要走的时候不容拒绝地扶住看起来连路都走不稳的好友,坚持要送他回宿舍。
他们并排走在长廊里,可以看见远处连绵的山,山上的雪正在消融,去年秋天腐烂的一切因为白雪的覆盖被人遗忘了一个冬天,如今又再次显露出来,星星点点的绿从死去的土地里钻出,夹杂着湿冷的回忆与欲望,开始生命过程又一个轮回的演绎。Regulus不再去看斑驳的群山,将视线落在砌成墙壁的一块块古老的巨石上。
上午九点多的天空有着澄澈的淡蓝,走廊高大的拱顶让光线倾泻而下,早春的阳光像浅黄色毯子,将两个15岁的孩子笼罩进一片温暖中。
Loraine挽着他的手臂,Regulus微微闭上眼,沿着凹凸不平的石墙缓缓挪动,令人放松的宁静让他稍微舒适了些许,但他的小腹还是传来一阵阵疼痛。
他们拐了一个弯,阳光从身侧移至后背,拱门顶部的阴影在更远的地方,但Regulus难以克制地绷紧了脊背,仿佛背部的温暖是沿着小腿蜿蜒而上的致命藤蔓,他将视线瞥向墙角不去看来人,Loraine握在他手臂上的双手也收紧了。
对面的Sirius走到他面前,停下了,Sirius身边的Potter也止住了脚步。
Sirius没想到出来闲逛会遇到Regulus,也就没有看活点地图。
“你怎么了?”Sirius知道,Regulus绝对不会像自己一样在上课时间无故缺席在外游荡。
“回宿舍拿东西。”Regulus的语调平淡得像凉白开水,仿佛没有任何问题,尽管他苍白的脸色告诉Sirius事实并非如此。
被拒绝让Sirius有一种立刻离开的冲动,仿佛有什么堵在他的喉咙里,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耸了下肩,露出毫不在意的神情,从Regulus和墙壁间的缝隙挤过去,擦过他的肩膀,大步离开。他的衣袍翻飞着,划过Regulus身侧的一角带着淡淡的海盐气息。
Regulus却像是摄魂怪经过了他,他再也感受不到到生活下去的快乐,尽管这段时间他经常有这样的感受——海风不会为他停留。
Regulus是Sirius永远不会想要的omega。
宣告第一节课下课的钟声从远处传来,在高耸的城堡和远处的群山之间回荡,重重叠叠,连带着Regulus眼前的世界也随着钟声来回摇晃。
Regulus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为这个事实而痛苦,但令人窒息的疼痛抓住了Regulus的胃,像是一块灼炭蚀穿他的胃壁和小肠,坠入小腹,剧烈的疼痛让他弯下腰。
他感到强烈的眩晕,眼前发黑。Loraine惊呼一声,她扶不住他,他靠着墙滑坐在地上。
说实话Sirius并不放心他弟弟,要知道那家伙的脸色差极了,又不告诉他实情,他忍了这么久没有见他,可一见面自己认真的关心就被搁置一旁。
“Regulus!”
“抱歉Prongs。”Sirius在听到女孩尖叫的下一刻立刻转身跑了回去,James一头雾水地跟在他身后。
低年级不用上连堂课的孩子们从教室涌进走廊,横冲直撞的小家伙们让Sirius不得不慢下来,但即使这样他还是一连几次差点撞到人,他已经听到拐角后的走廊里传来几个孩子惊讶的大呼小叫了。
终于,失去拐角的墙壁的遮挡,Sirius看见Regulus在阳光下的墙角里蜷缩成一团,像一只被光灼伤的小蝙蝠,痛苦地颤抖着。雨水落在旷野与森林中的味道在空气中攀爬向上,带着血腥,还有海水的味道,他的本能告诉他,他的omega受了很严重的伤。
在视野里的黑潮褪去之后,Regulus的意识逐渐恢复,他感觉到有什么正从他体内剥离,绝望地流出。他伸手摸过大腿,掌面便沾上刺目的鲜红。Loraine跪在他身旁,惊惶地睁大了双眼。
周围还有其他人围着他,都是些矮小的身影,有一个赫奇帕奇的学生正把一张手帕递给他,她以为他受伤了,但旁边年龄更大一点的学生已经大约猜到这是怎么回事了。
Sirius拨开围着Regulus的孩子们,毫不犹豫地将Regulus抱起,朝医疗翼的方向奔去,他从未像此刻一样讨厌不许使用幻影移形的校规。
“梅林!”同为alpha的James当然明白这样混杂着他熟悉的海水味的omega信息素意味着什么,他在Sirius抱起Regulus之前就很有默契地接过了好兄弟的书包,他看见Regulus身边的女孩苍白着脸,并且在他小声感叹时翻了一个白眼。
她给Sirius怀里的人加了一道漂浮咒,边往医疗翼跑边随口解释了一句:“这样你能跑快一点。”虽然听起来更像“抱着一个omega从这里跑到医疗翼?我觉得你不行”的嘲讽。Sirius给她一个感激但怀疑的眼神。
“你怎么了,小雷?”Sirius在奔跑的间隙问。
Regulus只是用一边的手紧紧扣着Sirius的肩膀,另一只手用力按着小腹,好像这样就能缓解剧痛。他贪婪地呼吸着alpha出于保护的本能散发出的安抚性信息素,他原始的那一部分感到安全,使他的理智默许他表露出脆弱,他甚至想要哭泣。
他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感到不解,他的魔药还没做好:“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Si,好疼。”
Madam Pomfrey被吓坏了,而Sirius直到她把Regulus送进手术室才弄明白Regulus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Loraine和James把想跟过来看热闹的学生赶走,锁上了手术室走廊入口的门。她忧虑地坐在长椅上,她终于明白Regulus这近一个月以来的反常究竟怎么回事,嗜睡,恶心,抑郁,还伴随着眩晕和魔力不稳定现象,她是个受过完整生理教育的omega,她早该想到的。
两个alpha礼貌地坐在恰到好处的距离之外,毕竟更加惊魂未定担忧恐惧的Sirius还在往外冒着那种保护意味的信息素,不知道是想保护手术室里的亲兄弟,还是想隔绝糟糕的现实包裹起自己。
James也终于明白Sirius在圣诞节后逃进戈德里克山谷时的失落愤怒和之后对整个斯莱特林的避之不及究竟是为什么了。
“这是个可怕的意外,”Sirius隐瞒了Orion和Walburga的阴谋,尽量简短地向James,还有被他忘记了名字的Selwyn小姐解释,“我不明白,我明明给他喝了药了,理论上他不会有孩子的。”
“理论上应该是他有80%的概率不会有孩子。”Loraine叹了一口气,她蓝绿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懊丧,“他这段时间一直不在状态,我们都以为这是考前焦虑和缺乏睡眠导致的。”
James同情地拍拍Sirius的肩膀,Sirius看起来很想变成Padfoot窝进角落里不再出来。他整个人都被泡进了自我厌恶、挣扎、自责和愤怒的痛苦里。但格兰芬多知道逃避现实是无用的,而Black可以放下那些情绪化的思绪,冷静地计算如何解决此事才能换取己方最大的利益。
他恨无法反抗的命运。即使他和James是灵魂伴侣般的好友,光明家族的Potter也难以真正理解Black的黑夜。
失控、疯狂、乱伦、死于非命,Black的诅咒是永远无法摆脱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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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在抽条的时候骨骼会传来长久的钝痛,或许他们的灵魂也像身体一样需要生长,而现在漫长的伤心是他们无以言表的属于灵魂的生长痛。」
当年Madam Pomfrey准备医疗翼治疗师考试的时候,并不是很理解,当一个校医为什么要有产科手术的相关经历,她面试时,老校医告诉她,未来总有机会让她用上的这些知识和经验的。
Regulus并不是她来到学校后的第一个进行流产手术的病人,但他的身体状况比先前的任何一个都糟糕。这些可怜的omega总会让她心疼,她现在可不希望自己有机会用上这一套知识。
Pomfrey记得Black家的这个孩子,自从他成为omega之后,他来医疗翼的频率比过去的四年高了不少。那个男孩只有15岁,而且性别分化较晚,他的生殖系统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魔力系统也很脆弱,如果没有alpha的陪伴,发生意外流产的概率比一般的omega大得多。
手术的棘手之处在于,Regulus的魔力系统可能在儿时被破坏过,而从体内搅碎并剥离另一个带有魔力的生命体的手术很有可能引发母体魔力系统的崩溃,这让Madam Pomfrey花了些时间。
她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魔力系统的性状会影响第二性别的生成,Regulus不一定是天生的omega,他的魔力十分强大,如果没有任何人为的干预,他更有可能分化成alpha,是被改造的魔力系统让他成为了omega。
在这种古老的纯血家族里,贵族们如果生下了两个儿子,为了防止孩子们将来为了继承权自相残杀,就会刻意地破坏第二个孩子的魔力系统,并把他当做omega来养育,让他在将来有更大的可能分化成omega,这样第一个儿子就能名正言顺地继承家族。
“麻醉魔药失效后可能会疼一两天,”Madam Pomfrey在结束手术后对Regulus说,她正在把Regulus转移到与手术室相连的病房里“我建议往后的两周内尽量让你的alpha为你提供信息素帮助恢复,说实话,根据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以后再想生育可能会有些困难。”
Regulus点点头并向她道谢。
“不用客气,这是我的职责。孩子,为了更好地进行后续治疗,不知道你是否介意告诉我,你的alpha是谁,我需要在表格里填写你的特殊紧急联系人,我们有信息保密契约,这些内容不会被泄露给任何人。”
Regulus的目光开始游移,不再看她。短暂的安静在病房里打着旋,过了一会,她听见男孩轻轻地说出一个与他相似的姓名。
“Sirius Black,”Madam Pomfrey打开手术室的门,站在椅子旁的两个男孩都转过头看她——Sirius让学业紧张的Loraine先回去了,而他又把实际发生的那些事向James解释了一遍——她一眼就认出了Sirius,他的外貌和Regulus至少有八分相似,是陌生人看到他们两人的时候都会知道他们很可能在家族树上靠得比较近的相似程度,“Black先生,请你和我进来一趟。”
Sirius不知道自己会在医疗翼待到什么时候,便让James先走,James什么都没说,他为自己无法在家庭问题上帮助Sirius感到沮丧,只能给他一个短暂的拥抱作告别。
Sirius一来到病房就立刻把目光投向躺在病床上的Regulus,他敏锐的嗅觉可以捕捉到空气中残余的血腥味。拉开窗帘后,整个房间都装满了透亮的阳光。
而Regulus躺在浅白的布料里,在满室灿烂中灰暗得像一个来自坟墓泥沼中的幽灵,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不见。
Madam Pomfrey告诉他们之后的注意事项,如果这段恢复期没有alpha的陪伴,omega恐怕会失去生育能力,鉴于Regulus糟糕的身体状况,Sirius至少要在他身边陪伴3个月才能让他几乎痊愈,Sirius站在病床边听着Pomfrey的嘱咐,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握着,Regulus看了他一眼,继续听治疗师讲话。
这对相貌相似的亲生兄弟用如出一辙的灰色眼睛看着Pomfrey,他们眼中有如出一辙的空洞,连机械的点头与道谢都如此一致,让她怀疑他们是不是在被夺魂咒控制的情况下发生关系的,而现在那个咒语还在生效。
Pomfrey在心里叹气,近亲结合与高强度的避孕魔药,一对一团糟的青少年父母,没有能力担负养育责任的孩子们组成的小孩之家,那个孩子就算生下来也不会好过,或许没让她出生是这个世界对她最后的善意。
她为这两个孩子做了信息素契合度的测试,那个可怕的数字一看就不像是天生的,思及小Black魔力系统被摧毁改造的程度,Pomfrey认为这些纯血贵族家里的事不是她能继续想象的。
交代完事情后,Madam Pomfrey善解人意地把病房留给了那两个可怜的孩子。
Sirius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他沉默着,两只手互相捏着手指,alpha带有安抚性的信息素渐渐拥抱同样沉默的Regulus。
在Sirius还在大脑中组织语言时,Regulus终于看向他的双眼。
“我已经想好她的名字了,”Regulus的声音像风掠过湖面时拨起的涟漪,“她叫Rasalas。”
“抱歉,”Sirius被刺痛了,Regulus把左手从被子里伸出来,Sirius握住它,“我这段时间应该多关注你的。”
他明明知道omega在被永久标记后需要alpha的陪伴,但他还是抱着侥幸的“少了信息素应该也不会怎么样”的想法逃避这件事,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Regulus。
“这不是你的问题,我知道你最近也不好过。”Regulus用拇指摸摸Sirius的手背,alpha的信息素里有着悲伤与思念,渴望拥抱和抚摸,Regulus第一次感受到alpha在易感期时的气息。他可以从中知道Sirius在易感期里需要什么,他也知道在常年的家庭教育下恐弱的Sirius绝不愿向他承认自己的软弱和渴求。
Sirius咬着牙别过头,他的弟弟是个笨蛋,自己已经变成这样了还要安慰他。
“麻醉魔药失效了,我感觉好疼,Si,你能躺下来抱抱我吗?”Regulus听见Sirius的呼吸声有些不稳,他散开的齐肩卷发垂下来,Regulus看不见他的脸。
Sirius没有立刻转头,抬手抹了把脸,起身往病床上加了一个扩展咒,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在Regulus身边躺下,Regulus转过身侧躺着,把被子盖到他身上,又拉着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身上,Sirius反应过来,搂住了他。
这就像是小时候,Regulus抱着他,把脸埋在他胸前,而过去还是小孩子的Sirius会说Regulus简直把自己当成了抱枕,但还是任他抱着,一下下拍着他哄他睡觉。
窗外的草木正在更新换代,旧的一年生的植物已经彻底消逝,成为新生命的养料。万物都在生长,种子在发芽,挣脱出冬日冻土里的黑暗,在明媚的春阳里拉扯着自己的生命,让它抽条,让它拔高,不断向高远的天空生长。
雨落在陆地上的味道渐渐散开,和又咸又苦的海水混在一起。Regulus闭上眼,他听到Sirius吸鼻子的声音。
Regulus在思考,这半年里他到见Sirius哭泣的次数为什么会这么多,他很痛苦,Regulus为他感到抱歉。但Regulus自己也在冬春里从蒙昧中脱离出来,觉出苦涩的失落与无力感。
身体在抽条的时候骨骼会传来长久的钝痛,或许他们的灵魂也像身体一样需要生长,而现在漫长的伤心是他们无以言表的属于灵魂的生长痛。
——
除夕快乐,甲辰龙年大吉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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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rius不敢说自己对摆脱这个家庭的执念会比Regulus对守住这个家庭的执念更多」
Sirius搂着怀里的Regulus,男孩显然瘦了不少。Sirius在平复了想要哭泣的心情之后便看着窗外灿烂的光景,若放在平时,他一定会认为今天是一个值得翘课闲逛的好日子,但现在他只觉得春光晃眼。
“我好像好一些了,谢谢你,”Regulus在他怀里动了动,“我想喝点水。”
“接下来你想怎么办?”Sirius起身给Regulus倒了一杯水,把床的大小恢复,坐回到床边的椅子上问他。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只能暂时拖延事态,今天已经有不少人看到在走廊里发生的事了,他们总要解决问题。
Sirius虽然不怎么参与贵族的社交活动,但他也知道,Regulus已经到了要去那些场合挑选别人或者被别人挑选的年龄。因为魔力系统与第二性别的紧密联系,清除永久标记对于魔力系统脆弱而破碎的Regulus来说有着极大的生命危险,这和杀害他没有多大区别。
所以Regulus不得不带着这个标记过完这一辈子,他不能再嫁给其他alpha了。而今天被人看到的事,也足以让Regulus的名声彻底败坏,未婚先孕、在社交季开始前已经失贞、给予永久标记的alpha身份不明,任意取出一项曝光在公众面前,都足以让这个omega在贵族社交圈里社会性死亡。
Regulus看起来像是一早就想好了对策:“我想,今天中午学生们下饭的新闻佐料就会是关于我犯下的荒唐行为和‘肚子里孩子的爸爸究竟是谁’的事了,这件事的结果无非就是他们扒出一个基本符合期待的‘真相’才罢休,除非我们直接表明事情真相。
“而关于家族的继承,父母一直遵循着纯血传统,他们绝不会让我直接继承家业,所以只能由你继承家主之位。如果你想把家里的事交给我打理,从而有机会追求自己的理想人生,这里有一种可行性比较高的方法,就是和我结婚,然后让我以‘主母’的身份管理家族,这样你就几乎可以撇清家主的事务去干你想干的事了。”
Sirius想要打断Regulus,又被他阻止了。
“当然,我不会要求你一定要履行婚姻义务,这只是一个双赢的交易,你不会被家族束缚,我也不会被性别套上枷锁,你拿你的自由,我拿我的权力。”Regulus躺在柔软洁白的病床里,黑发凌乱地散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下的淤青更加明显,这一切都让刚刚结束手术的他看起来像实验室里脆弱易碎的玻璃器皿。
但他的神色让Sirius联想到已经锁定目标的捕猎者。他的omega可以是受害者,但从来不是弱者,他的野心远大于他瘦小的外表,很难想象这是一个15岁的青少年可以拥有的野望。
但是,交易,Sirius真讨厌Regulus在这种事上用这个词,连结婚都可以成为交易,他们还有什么不能出卖:“为什么一定要我去继承家业,而不是去改变规则?”
“因为现在父亲还是家主,只有家主才有权改变规则,而你我显然没有能力说服他。我已经和你理论过这个问题了。”
“那如果我成为一家之主之后再修改规则把这个位置让给你呢?毕竟把我们悖德的关系公开对你我都不好。”
“隐瞒只能是暂时的,我不敢保证我们可以瞒一辈子不被人发现,而且今天在走廊里的人这么多,可能已经有其他人猜到我们的关系了,”Regulus坐起来,“当然,如果你介意自己的名声,我会有另外的办法,毕竟现在他们的利箭都对准了我,我可以把他们分散在你身上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名声什么的我没有那么在意,这件事我也应该承担责任,我还没有那么懦夫。”
“谢谢你的配合。把话说回来,我在我的社交圈里已经差不多可以算作一个死人了,如果不给出一个交代,败坏了Black的名声,就会影响家族企业的运营。父母对纯血理论的追求已经是众所周知,他们两人本就是不伦的关系,大家对Black的认知已经是逐渐走向极致的Toujours pur,再添上一笔也无妨。而纯血家族们通常把婚礼变成扩大自己利益的社交机会,Black也可以借机和更多家族合作……”
“我看你们都疯了,才会认为结婚是件好事,”Sirius有些焦躁,他深吸一口气,理了理思绪,Regulus的重点可不是声誉和结婚,而是家族,“你满脑子都是你的Black,为什么你就不能丢下这些和我一起走?”
“我不能,这个家如果没有人来支撑就会彻底散架了。”
“所以你只想要家族?”
“是的。”Regulus觉得这个问题的回答让他有些艰难,他总觉得他不该这么说,他似乎把什么东西忘掉了,落在越发紧张的对话的间隙里,但是Sirius已经被他惹恼了。
“见鬼的,我不理解,这样一个从你出生就开始剥夺你的利益、伤害了你无数次的家,有什么值得你为它付出这么多。”Sirius皱眉,他可以接受和Regulus结婚并绑定一生,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带着Regulus逃离这个巨大的阴影——他只是不想把Regulus一个人扔在那个可怕的家族里,让那栋巨大的老房子一点点把他啃食,将他吞噬。
“是的,你不理解,你永远不会理解我,你不懂家对我的重要性,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想要一个圆满的家庭,那怕只是大家结束一天的忙碌后一起坐下来吃一顿饭,闲聊一些有意思的事……就像那个晚上一样。”Regulus捂住了脸,缩成一团。
“那个晚上毁了你!这个家也毁了你!”Sirius觉得Regulus简直蠢得不可救药:“我不明白,父母一直在伤害你,他们以我为借口,为了‘家庭’,为了Toujours Pur,为了他们自己的目的,来剥削你。妈妈一次次伤害你,你还是愿意一次次靠近她,一次次听从她,每一次你靠近她,她就会刺伤你,你疼痛,但还是要把自己身上的肉割下来给她。你为什么要把刀挥向自己,而不是这样以‘爱’的名义伤害你的人?”
Sirius捂住眼睛,他的泪水不停地落下。在那个夜晚之后他发现了一个让他恨不得死去的事实,就是,他自己成为了伤害Regulus的刀,从儿时父母拉着他和Regulus的手,告诉他将来Regulus会是他的omega,他将会是Regulus的alpha开始,他就成了被握在他们手里的那把剁骨刀。
他无法接受这个!
“因为她爱我,她只是不懂母爱的表达,我们的家人在爱的方面永远都是迟钝而笨拙的。”Regulus的脸埋在手臂里,屈起双膝上的被子让他的声音闷闷的。
“我发现你在其他方面精于算计,在这一方面却是个蠢货!她没那么爱你!为什么啊?为什么你不愿意和我走,我也可以让你每天都有温馨的晚餐,如果你留在这个家,你永远都不可能在有机会有一个完满温暖正常的家,我们只要留在那栋房子里,正常的家庭对我们来说就是痴心妄想!这个破烂不堪的家有什么值得挽救的,它腐朽成这样,早就没救了!”
Sirius简直没法和他沟通,他希望Regulus能脱离那个可怕的破碎的家,过得好一点,而Regulus却一心想把自己关进这个牢笼。
Regulus抬起头,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和Sirius争辩了,流产让他虚弱而疲惫:“如果你见过蜘蛛结网……它喜欢修补自己破破烂烂的网,如果这个地方没吃的,他就带着他的家去另一个有食物的地方,再把它的家建好。织网刻在它的天性里,它在织网的同时,自己也在蛛网中。”
Sirius想起了童年的“小雷蜘蛛”时期,Regulus显然也被那段回忆抓住了,Sirius没问过Regulus为什么不再和蜘蛛说话了,Sirius没想过儿时对Regulus的昵称会一语成谶:“所以你一定要这个家族?”
“是的,就像你一定要你的自由。婚姻不过只是一个交易手段。”Regulus说,Sirius看了他一会。
是了,这就是Regulus,Sirius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一时不清醒,认为Regulus会在家族和Sirius之间选择他。格兰芬多的Black已经止住了泪水,湿润的睫毛互相贴着,灰色的眼睛渐渐冷却。
Sirius不敢说自己对摆脱这个家庭的执念会比Regulus对守住这个家庭的执念更多:“你一早就算好了这是最容易说服我同意的计划吗?”
“我只是想了一个大家的利益都不会损失太多的办法。”
“行,我会和你结婚,然后改写规则,把家主的所有权力转让给你。”Sirius后仰靠在为看护家属准备的椅子上,抱着双臂,他的弟弟精通算计,他甚至要怀疑上个学期他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都是Regulus计算好的,就是为了继承这个糟糕至极的家族。
“不,其实也不用这样……”Regulus说。
“这不正是你期待的吗?和我结婚,拿到继承权。事到如今你不需要再对我用斯莱特林拐弯抹角的那一套了。”Sirius打断了他,语气里带着厌恶,但Sirius又怎么有能力真正地憎恶这样一个可怜又可悲的人,他连他自己都完整地算了进去,像他说的,把自己织进蛛网中。
“我不是这个意思,”Regulus面露难色,他没有立场去反击Sirius的咄咄逼人,“我是说,你可以保留所有权限,我不想你在经历这些之后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你认为这些是对我的补偿?难道我会想要这个地位和这些权力吗,你以为你想要的就是我想要的?我不信你不知道家族魔法对家族继承人的影响,我想要彻底的摆脱,你却让黑暗的一部分永远留在我身上,”Sirius站起身,俯视着坐在病床上的Regulus,“你欠我的永远无法偿还。”
他转过身不再看Regulus,男孩脸上的神情让他心碎,他怕他再多看一眼就会心软。
“我去带午餐给你。”Sirius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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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崩溃是沉默的、悄无声息的、毫不起眼的,看起来一切正常,只是精神的雪山在安静地崩塌,一个人建构起来的想象中的世界从一角开始破碎。」
Sirius从医疗翼走出来,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午休时的走廊空无一人,Sirius的脚步渐渐放缓,最后他停下来用手抹了抹脸,又继续疲惫地往前走。
他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自己想要逃离该死的坟墓一样的Black时,这些黑暗就像甩不掉的影子一样死死咬着他的腿,拖住他逃离的脚步。
他知道那一纸契约意味着什么,他会在继承文书的右下角写上自己完整的名字,写下与他的omega如出一辙的古老巨大却日渐枯朽的姓氏,完全清醒,完全自愿,用枷锁锁住自己的脖子,用镣铐铐住自己的四肢,将黑色文进自己的灵魂。
黑暗与罪恶已经如愿以偿地爬上他的脊骨,现在终于要把他拖回那个冰冷无光的泥沼中了。
格兰芬多应该转身勇敢地面对,而不是逃跑,难道是他错了吗?他只是不想再看到母亲的歇斯底里、父亲的事不关己和Regulus欲言又止的悲伤,所以他丢盔弃甲,想要逃离。
这或许是他这一生中唯一的一次逃跑,但他失败了。
他一直在挣扎,他一直在逃亡,他一直在试图摆脱过去、麻痹自己、切割记忆,尽管过去每次都转身反抗的格兰芬多不擅长逃离,尽管他拒绝看清自己终将回到那栋老宅的宿命,尽管他不想自己理想的、绝对纯粹的、不给Black留一席之地的光明未来出现暗色的蛛网般的裂痕。可是,当浑身血腥味的Regulus蜷缩在他的怀里,对他说“Si,好疼”——
他就停下来,转过身——
举起了双手。
可笑的败者,糟糕的悲剧,烂透的生活。
他的自由近在眼前,只要再付出一点,只要把原来过分理想化的底线擦掉,再往后画一条新的,他就可以拿到他想要的未来了,对吗?
但是他已经被摔得支离破碎,等到他真的把Black的权力放在Regulus手里,换得自由时,他还会像曾经想象的那样快乐吗?
他又想起自己刚才对Regulus说的话和Regulus灰色的眼睛,那就像两扇在那一瞬间被他打碎的窗户。他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他这段时间也做错事了,他应该安抚Regulus,照顾受到第二次伤害的omega,但是他做了什么?
他在和Regulus吵架,口不择言地用话语的利刃刺伤本就遍体鳞伤的弟弟,因为他为Regulus和他的不幸的感到愤怒,他为Regulus的执迷不悟感到悲哀,他讨厌任人摆布,他讨厌无能为力。他觉得他被剥夺了什么,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把那些他失去的东西拿回来,他不知道是什么夺走了那些东西。或许他永远都拿不回来了,就像Regulus永远无法变回那个未被标记的omega。
他说Regulus欠他的永远无法偿还,但是他欠Regulus同样永远无法弥补。
他的脑子乱成一团,最后Sirius所幸放空大脑,抬手把散开的头发扎起来,低头走着,开始想Regulus会喜欢吃什么样的流质食品。
“Sirius!”James的声音在前方响起,他抬起头,看见James正从前方拐角的岔路口向他跑来。
“你不去休息一会吗?”Sirius问。
“没事,我还挺精神的。我怕你要在医疗翼留很久,正打算去厨房给你整点吃的,”James扶住他的肩膀,“你还好吗?”
“谢了,我……我不太好,不过也没有很糟糕。我想我可以自己解决,”Sirius想对他露出一个笑容,但是他有点难以做到,“你先回去歇一会吧,下午还有课。”
James知道Sirius想一个人呆着,可是Sirius看起来就像随时都会崩溃。他犹豫了一会,看着Sirius走远的背影,上前几步拉住Sirius的手:“你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Sirius没有回头,James上前与他并肩走着,Sirius说,“我只是发现,越过道德与文明底线制造出的心理障碍远比人们想得更容易。”
有些崩溃是沉默的、悄无声息的、毫不起眼的,看起来一切正常,只是精神的雪山在安静地崩塌,一个人建构起来的想象中的世界从一角开始破碎。
他的目光落在地板缝中:“而人们总可以把越界的责任推卸给非理性、非清醒与非主观意愿,再用人类社会的文化把这样的错误合理化。”
“但你是在诱导下被迫使的,你现在意识到这件事是错的,你是清醒的,并没有被这种‘合理化’的包装行为误导。”James认真地说。
“我已经犯下无法挽回的错误,清醒只会带来痛苦。”木已成舟的事不可改变,他只能背负着这样的罪恶与悔恨走完一生。
James时常觉得好友的思想就像夜里深邃的星空,有时他无法完全理解这些话之下Sirius真正的想法,但他知道Sirius需要支持与拥抱,于是他就这么做了:“只要你需要,我一直都在。”
Sirius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James感觉到肩上的一点潮湿,Sirius的声音闷闷的:“梅林一定是出来差错,才让我这样糟糕的人遇到你这样好的朋友。”
即使是乐天派的James,也似乎被Sirius身上沉重晦暗的苦涩感染,他只是更用力的抱住Sirius:“别这么说自己,你没有什么不好的,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可以和你成为朋友。”
Regulus说得没错,等到Sirius下午回教室上课时,那些窥探的目光和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就像甩不掉的蚊群一样跟着他。
下午放学后,Barty急匆匆地跑进Regulus的病房,他那副冒失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个斯莱特林,看到躺在床上看书的Regulus时,他突然愣在原地,张嘴发出一个音节又闭上,因为奔跑而泛红的脸颊渐渐变得苍白,显然他已经听闻了传言,过了几秒他才说出话来:“你还好吗?”
Regulus招呼Barty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他撑起上半身,把枕头竖起来挨着墙,往上一靠:“如你所见,不太好,但也没有很糟糕,至少我还能学。”
Loraine也放心不下Regulus,下课就来了,一推开门就听到Regulus沉迷学习的发言,她翻个了白眼:“学不死你就往死里学是吧?”
“这是O.W.L.s考生的基本素养。”Regulus得意洋洋地枕着手臂,装作心情很好的样子,他和平时没什么不同,除了缺少血色的脸出卖了他刚刚做完手术的事实。
“不过我还是想问你,”Barty正色道,“那个把你害成这样的混蛋是谁?”
“哦梅林,别用想违反法律和校规的语气说这种话,怪吓人的。Barty你放心,他没那么混蛋,他只是不知道而已,因为我不想让他知道。永久标记是我们在双方非自愿的情况下发生的,这已经是足够糟心的大麻烦了。”Regulus的语气就像二年级时他阻止一年级的Barty去找格兰芬多的小毛孩决斗时一样,他伸出双手,Barty下意识地乖乖低下头让Regulus揉他稻草色的头发,仿佛他还是那个被捉弄后生闷气的沮丧小孩。
“无论如何,你这样关心我,我很感动,也很感谢你。”Regulus安慰他,Barty有些恍惚,他来这里本是为了安慰Regulus的,现在反倒是对方在安慰自己。
“这是朋友该做的,”Barty不好意思地说,“所以你介意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
Chapter Text
「这一年春天所有可能发生的雷暴,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Loraine闻言,在Barty背后对Regulus挤眉弄眼,Regulus眨了下眼睛让她放心。
Regulus认真地看着Barty,抱歉地笑笑:“恐怕我要先征得他的同意,才能公开他的身份,这终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Barty也不再追问了,只是祝福他一切都能尽快好起来。
“这是今天下午课程的笔记和作业。”Loraine把一沓书本笔记本放在Regulus的腿上,Regulus的笑容瞬间垮塌了,下一秒他又打起精神、扬起嘴角,开始浮夸地感谢Loraine,并称赞她为“知识与智慧之神”,Loraine开始担忧好友的精神状态,她认为他一定是学疯了。
Regulus只是在手术当天请了假,尽管体内的疼痛令他不适,他还是不想落下知识密度极其大的O.W.L.s课程,这可太满足那些迫不及待等他回归学习生活的想看热闹的人们了。要知道,这一年春天所有可能发生的雷暴,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处在事件中心的Regulus比Sirius更不幸,纯血家族的人们对omega在名誉与贞洁方面的要求极为严苛,名节尽毁的他几乎被他原来社交圈里的朋友们遗弃了,就连吃饭时,斯莱特林们都会在他身边空出一大片空地,仿佛和他的距离在一米以内就会感染不得了的性病。
午饭时,不喜欢被人群包围的Severus自然而然地在Regulus旁边坐下,Regulus和另一边的Loraine都惊讶地看着他。Severus不明所以地摊手,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beta坐在omega区域吃饭没有违反任何规则吧?”
Regulus笑了:“当然没有。”
Severus一口气喝了半杯南瓜汁,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瓶子塞到Regulus手里:“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这瓶药或许能让你快些恢复。”
“谢谢,我真不知道该怎么……”
“不需要任何报酬,这是礼物,专门送给带病学习的勤奋小孩。”Severus打断Regulus的话,这个混血巫师的举止在某些时候依旧有些“不符合礼仪”,但Regulus为他的一切如常感到庆幸与感激。
但在omega中,只有知道真相的Loraine一直陪在Regulus身边,而Loraine也在承受家人和其他朋友的压力,他们在短短两天里不停地质问她为什么还要和这个“肮脏、放荡又堕落”的omega待在一起,她只会向他们说,很快这件事的就会真相大白的,Regulus没那么糟糕。
而那些对Regulus有想法的alpha们气势大涨,Mulciber兴奋地和他的朋友们说,果然Regulus就是个耐不住寂寞合不拢腿的小婊子,这下玩脱了,那个alpha又不想负责,活该。
但他们又在意淫这个美貌但狼狈的omega,说他下面的洞一定特别销魂,才会让那个alpha连套都不想戴,无套内射肯定爽得要把脑子都射空了,谁还会在那时候想那些扫兴的无需alpha承担的风险和后果?再说了,他们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尝试各种omega的滋味,谁会愿意早早就被结婚、生育和家庭套住,这种事情他们想都不会想的,那怕现在他们闲的发慌这种问题都不值得他们去思考,他们有这点脑子和时间,不如想想怎么把更多热辣美味的omega哄上床。
面对这样的状况Walburga没有立刻寄来吼叫信的原因是,Regulus在手术当天下午就写信给父母告知他们决定结婚了。这几天Sirius连着收到家族继承人的各种相关文书,感谢小时候家庭教育下的耳濡目染,他不用花太多时间看就知道里面写的都是什么。
他每签下一个魔法签名,就有一道无形的锁链在他面前拉起,这总有一种自己走进阿兹卡班,再给自己锁上铁栅栏的感觉。所幸Sirius在签署这些文书的同时也在拟定家主之权让渡给Regulus的文件,这多少可以缓解一些他“出卖灵魂”的痛苦。
但每当想到Regulus,Sirius心里就会泛起滋味复杂的刺疼,Regulus处境艰难,Sirius应该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承受,毕竟这摊烂事是他们一起搞出来的。而Sirius也迟早要接受自己已经永久标记了Regulus的事实,在他弄明白自己的想法之前,他已经开始行动了。
他在走廊里拦下Regulus,拉着他去了一个空的魔药实验室:“我受不了了,难以置信,这才过去两天。”
“抱歉……”Regulus的心跳被沉沉地压住,果然,他对Sirius来说是一个棘手的麻烦。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无法忍受他们这么对你。”Sirius摇头,眉毛纠结在一起,伤心地看着Regulus,Regulus松了口气,至少Sirius没有责怪他,但他不敢奢望这是Sirius在心疼他。
“我应该站在你身旁和你一起面对这些的,我想多些时间和你在一起,”Sirius看着Regulus,“我想公开这件事的真相,可以吗?”
“我们要结婚,关系迟早会公开的。说实话现在他们只想听到比我们乱伦更刺激的事,你就算在公告栏贴公告他们也不一定会相信你。不过我们多些时间在一起倒是件好事,Madam Pomfrey说亲密的距离有助恢复。”
Regulus的心情渐渐轻快起来,Sirius搂住他的腰把他拉到自己身边:“那我们就从现在开始。”
Black兄弟近日几乎形影不离,而Sirius总是搂着Regulus的肩膀,或者做出更亲密的举动,当旁人向Regulus投来并不友善的目光时,都会被Sirius寒冷锋利的眼神震慑,不敢再看两人。
而有人去问Sirius是否知道Regulus到底怎么回事时,Sirius会挂着冷漠且傲慢的笑容告诉他:“Regulus的alpha是我,你满意了吗?我不允许你不满意,你最好不要对这个答案有任何疑义。”
这种荒谬的事当然不会有人相信,大多数人认为这只是来自神圣二十八家族的Black无法忍受自己的omega弟弟干的荒唐事,那件事的真相一定糟糕透顶,才让他不惜用乱伦的谎言掩盖事实。但有些人根据Black家族对血统纯净的热切追求,细细思考,又觉得Sirius的回答分外可怕。
于是他们开始议论Sirius近日对Regulus的态度,他看起来像是一个保护者,又像是一个占有者,但无论如何,他和Regulus之间的亲密已经超过了正常兄弟该有的亲近程度。
Loraine每天都在提醒Regulus多吃饭多睡觉,但她识趣地没再邀请Regulus一起晚修,现在Regulus的晚修时间已经归Sirius所有了。
每晚都目睹Regulus不要命的学习状态让Sirius有些不安,他担心Regulus的身体状况撑不住这样重的学习任务,作为一个与朋友们在学习上散漫的人——就连乖宝宝Moony也没有Regulus这么拼命——他看到有个人在自己旁边拼命学让他有一种奇异的不安,不过最终Sirius没有说什么,只是尽职尽责地当一只精神抚慰犬,并当他们在有求必应屋学习时提供信息素。
一周后,Orion公开宣布Sirius已经正式继承Black家族的家主之位。当印着这条消息的预言家日报落在学生和教授们的餐桌上时,Sirius正在礼堂的另一端哼着歌擦窗户——因为三日前夜游被抓,他还在接受惩罚,他不可以用魔杖,要亲自动手擦窗户。
这个年轻的格兰芬多在众目睽睽之下以一种有些滑稽的姿势趴在落地的琉璃彩窗上,看起来毫无新任Black家主的形象,仿佛根本没继承这回事。当早餐时间快结束的时候Sirius才发现很多人都在看他,他不解地抛抛手里的玻璃清洁剂,问众人:“你们看我干嘛?是因为我擦的窗户非比寻常地干净吗?”
斯莱特林长桌上的Regulus见状,扶额叹气,看不下去,Loraine感叹了一句“梅林的窗户清洁剂”,Regulus说:“我真希望这一刻他不是我哥。”
Sirius看到斯莱特林长桌上捂着眼睛的Regulus和他旁边笑得有些开心过头的Loraine,才意识到那些人得知了Black家族的消息。
当天傍晚,Sirius在晚饭后对本来要去图书馆的Regulus说,他想去黑湖附近的草地上走走。一路上Sirius时不时把右手放进右边的口袋里摸摸里面的东西,Regulus暗自祈祷这别是什么愚人节的提前惊喜。
——
有参考这句诗:这一年春天的雷暴,不会将我们轻轻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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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rius只能祝福Regulus,就像Regulus希望Sirius能拥有的未来一样,自由且幸福。」
近日湖畔的草地开满了小小的野花,被新生的草叶覆盖的原野向远处延伸,连绵不断,直到起伏的墨绿色山脉与苍穹相接。
显然大家都知道春天的湖畔风景不错,傍晚时这附近有一些散步的学生,还有几对情侣坐在草地上聊天。
最近,除了家族继承事宜之外,Black夫妇还在与Regulus和Sirius商讨关于结婚的事情,因为Regulus在未婚情况下被人发现他已经被一个alpha标记了,这“对Black的声誉已经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他们不能再放任事态继续恶化下去。他们对婚礼相关的各项工作商量的那么认真,让Sirius深深地感受到这个世界超乎他想象的荒谬性:“难道亲生兄弟结婚这件事对Black的声誉损伤会比这个好吗?”
“这是Reggie一生中唯一的婚礼”Walburga在信里对他们说,希望Sirius能稍微上点心,但Sirius只想赶紧把家族的那堆破事扔给Regulus,摆脱这一切去拥抱自由;而Regulus满脑子只想在O.W.L.s考试里拿到全科的O用一份漂亮的成绩单向the Dark Lord投诚,加入组织,让Black从中获得更多的机会和好处。而计划在复活节假举行的婚礼比起一种仪式更像是一次借机与其他家族达成更多利益合作的社交宴会。
此时他们正站在离岸不远的地方,柔软的草地上缀着星星点点的小白花。
“好吧,我认为家主权的共享仪式应该让一些人看到,这也是一个公开关系的时机,而且,根据结婚的流程,我需要先求婚,总之我们要搞得引人注目一点,但太夸张也不好。”Sirius转过身看向Regulus,他说了一大堆废话,试图掩盖自己突如其来的心悸。
Sirius紧张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按照传统,他们本来应该回家,举办一个更正式的订婚仪式,但是事情比较匆忙,就只好一切从简,让他们两个在学校解决。
虽然Sirius和Regulus对结婚这件事都不怎么上心,Regulus和他都在不断强调这只是一种手段,一个流程,他们看重的是交易的结果,可是当Regulus也转身与他面对面的时候,他还是感到心跳加快、指尖发凉。
“那么——”Sirius打了一个响指,草地上的小花以他们为中心亮起来,细碎的光芒向四周蔓延,小花们卧在茂盛柔软的叶间,暮色里温和的风路过草地,草地便像海面一样掀起阵阵海浪,那些小花在其间摇晃,铺成一道银河,与天上的星空交相辉映。
远处有学生发出几声惊呼,有的家伙从草地上蹦起来,害怕踩到那些花,附近的人纷纷转头看着他们。
Sirius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盒子,煞有介事地单膝跪地,他把盒子打开,被他做成一对的家主戒指里的其中一枚正躺在黑色的丝绒中。
他抬头仰望Regulus,这个平时很爱算计的小机灵鬼显然被吓傻了。Sirius在心里暗自夸奖自己做的漂亮把戏,Regulus震惊得想问他“你是不是在搞什么恶作剧”的表情让他觉得自己这几天的准备相当值得。毕竟,除了Black家族,上哪都找不着这样一出完全真实又魔幻绝伦的荒诞喜剧。
“亲爱的Regulus,你愿意与我结婚,共同继承这个家族吗?”Sirius用十分郑重的语气问道,但他现在的笑容和他恶作剧成功时的笑容十分相似。他的音量不大不小,反正晚风会把这些话送到想听的人耳中。
Regulus完全不知道Sirius什么时候又做了一个相同的戒指,Sirius看着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Regulus,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你不愿意吗,小雷?”
“哦,见鬼的Sirius,我当然愿意,”Regulus深吸一口气,他方才一直忘了呼吸,窒息让他头晕目眩,梅林知道他的心跳快得他觉得自己要猝死了,他把手递给Sirius,又笑起来,反手拉住Sirius的手,“你快起来,这样跪着膝盖会不舒服。”
“我还没给你带上戒指呢,神圣二十八家族里可从没有你这样答应求婚的omega。”Sirius一边被Regulus拉起来一边开玩笑,Regulus反击他:“因为mon frère aîné是二十八家族里最叛逆的alpha,我不特立独行一点都不好意思在婚礼的殿堂里站在他身旁,和他一同接受来自地狱的恩泽与祝福。”
“你这话说得太漂亮了,被妈妈听到她会让你接受家法处置的。”Sirius站起身的时候领悟到了七年级N.E.W.T.应届考生临近考试时的心情,光明在最寒冷痛苦的夜色末尾之后,虽然还在压抑煎熬的黑夜中,还在经历着身心俱疲的漫长酷刑,但已经窥见了自由的曙光,瞥见了逐渐临近的长跑终点。他忽然十分希望婚礼早些到来,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现在就完成结婚仪式,亲吻把自由交还给他的omega,从家庭中彻底解放,投入自由与光明的怀抱。
他已经取出了戒指,Regulus的手还放在他的手心里,这个场景和他们小时候在花园里玩过家家时的情形重叠在一起,只是这次不再是儿戏,Sirius却觉得他只有在把这一切都当做游戏时,他才不会那么痛苦。这也像一场“爸爸妈妈过家家”,只是开心的是他们的爸爸妈妈,他们是被随意摆弄的木偶;只是之前他们分别扮演爸爸妈妈的时候,并没有做完“爸爸妈妈”会做的所有事,游戏里的夜晚一直是扮演妻子的Regulus躺在他身旁,他们给假装是小孩的布偶盖好被子,又互相在对方耳边悄悄说“我爱你,晚安”,然后这一天就结束了,而现在他们甚至已经当过爸爸妈妈了,尽管孩子没能长成人型就不得不被血红的河流席卷着告别了他们。
但他们就要结婚了,他们像曾经在过家家里扮演的那样,过去快满六岁的Sirius单膝下跪问他的小未婚妻:“你愿意嫁给我吗,小雷?”将近十二年后,快要成年的Sirius做着同样的事,就像旧日重现,一场轮回结束他们又站在起点。
可是等到Sirius为Regulus带上代表着继承的戒指时,他还是在想,如果没有这些事,如果不是出生在黄金囚笼般的纯血家族里,Regulus会不会有更好的生活,至少他会成为一个健康的alpha,而不是被强迫变成omega。人们都羡慕这样高贵的出身,但是没有什么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梅林给了他们富有的家庭,就一定要从别的地方拿走些什么。
“你是不是还忘了点什么?哪怕是演戏也要演得像一点才能让观众们信服。”Regulus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他的笑容比平时看起来更开心了一点。
“什么?”Sirius不明所以。Regulus眨眼,抿唇又松开,他眼里的笑意逐渐被紧张和犹豫取代。说实话,精神连接让他知道Sirius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轻松愉快。
“你靠近一点,低下头,再近一点。”他坚持着说。
Sirius已经可以看清楚Regulus的每一根睫毛,两人的呼吸交错着,Regulus微微偏头,Sirius的目光滑过他湿润的、微微分开的双唇,在那一刻他明白了。
他像是将要叹息一般吸气,用力闭上双眼,将自己的嘴唇压上另一双柔软的嘴唇。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Sirius记得那个晚上亲吻Regulus时的感觉,和现在没有太多区别,除了他们现在都很清醒。准确来说,在接吻的时候,Regulus本应该和Sirius曾经吻过的其他omega和beta没有多少区别。
可是为什么Regulus尝起来如此悲伤,让Sirius再次在眼睑后的黑暗中看见那片蓝色的温暖的一望无际的海,灿烂的阳光下只有他一个人,永远漂浮,永远遇不到第二个人,永远找不到可以登岸的陆地。
等到他和Regulus分开的时候,他们周围的野花的亮光已经熄灭了。Sirius这才意识到,被温暖而悲伤的海洋淹没的只有他自己,Regulus安静得像是这片春天暮色里的原野。
他只是一面镜子,照见了Sirius内心最深处的景象,那里有闪烁着阳光的蓝色的海洋,只有Sirius一个人在海面上无尽地游荡。
Sirius一直在等一个人和自己一起坐上这块木板,但他现在明白Regulus不会和他一起漂浮于海,或者其实没有人会和他一起泛舟其上,他从生到死都只是一个人。
而Regulus也是一个单独的、自由地游荡在某一处的人,生理上的标记将他们的欲望铐在同一条锁链上,但不会锁住他们的心或灵魂。Sirius只能祝福Regulus,就像Regulus希望Sirius能拥有的未来一样,自由且幸福。
于是Sirius抬手摸了摸Regulus的脸颊,Regulus抬起头,Sirius的眼睛像下雨天里灰色的海洋。他听见Sirius对他说:“我永远不会用纯血家族的那一套礼教束缚你,我的身份也可以为你解除大部分的枷锁,所以,你要记住——
“你要嫁的不是我,你要嫁给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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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继承权作求婚的花束,用家主的戒指作订婚戒指,用霍格沃茨的黑湖和草坪当仪式礼堂,梅林啊,这个排面,这个手笔,你会被所有omega甚至是beta嫉妒的」
即使已经戴上了订婚戒指,Regulus还是照旧在图书馆自习了一整个晚上,Sirius看着Regulus沉迷学习的样子就想摇头:“你甚至不打算安排一个时间举办告别单身的派对。”
Regulus不为所动:“要知道最近的一连串事情已经足够耽误我的复习了。”
等到两人在图书馆的阳台上休息的时候,有一些学生在好奇地偷看他们了。Sirius嗤笑一声,偏头小声问Regulus:“你看我干得不错吧?现在大家都知道了,那些谣言少了不少。他们但凡有点脑子,都能知道你的alpha是我。”
Alpha没有察觉到自己在某些时刻的语气有着十足的Black风格,高傲的态度和讽刺的语调体现得淋漓尽致。但Regulus则敏锐地捕捉到他与自己同质的特征,并为此感到一丝兴奋。过了一会他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不要告诉我,你夜游被抓是因为你在准备那些花。”
被说中的Sirius一时语塞:“当时穿着隐形衣会阻碍我施法,草地上又开阔,没有地方躲藏,谁能想到他们还要查湖边。”
“不管怎样,谢谢你,真的,准备这些也需要费不少力气。”Regulus说。
Sirius摆摆手,对现在的他来说这完全是件小事。
Black要求他“为了保护omega和家族的名声”而结婚,这件事情逻辑上就已经足够荒谬,特立独行且乱伦至此的家族要什么名声?但Sirius在面对这样的变故,站在选择的岔路口时,他被推着向前跑,没有足够的时间、视野与能力想出一个更好的选项,毕竟他只是一个在学校里每天和朋友到处闲逛的青少年,最复杂的思考发生在研发某个新的恶作剧咒语和解决他对亲生弟弟产生的糟糕欲望的时候。所以,在他看清楚、弄明白这些突发激变的、进展过快的、超乎想象的意外之前,他不得不先走上一条并不符合自己意愿的路,行动起来解决这些紧急情况。比起这段时间以来真正折腾他的这一连串麻烦,对湖边草地上的小花施法真的不算什么。
同时,Sirius也意识到,他完全可以对Regulus的处境不管不顾,但他为什么还要如此听话,如此乖巧地配合他们演这出戏?他就要成年了,却仍像个孩子一样让自己任父母摆布。
说到底Sirius不在乎他父母是什么感受,但他在乎Regulus。就这样逃避身为长子要承担的一切责任,把整个家都抛给Regulus,Sirius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
Regulus这个小顽固不愿意和他一起逃离这片阴影,Sirius也没法强行带走他,所以Sirius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在这段时间多帮Regulus一些,希望这可以稍微补偿未来自己的长久缺席。
Sirius和Regulus走到斯莱特林的宿舍附近,正好遇见同样要会宿舍的Hector。
Alpha显然听说了傍晚在湖边发生的事,他向两人打招呼,视线落在Regulus与Sirius十指相扣的左手上,露出有些惊讶的笑容,随即祝贺了他们。Sirius带着散漫轻浮的笑,神色如常地道谢,与Hector寒暄,他的表现和那些斯莱特林学院里神圣二十八家族的alpha们没有太多区别,但唯独不像来自格兰芬多的Sirius。
宿舍里,向Regulus确认了订婚消息真实性的Avery震惊地张大了嘴,还不忘拉上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Snape一起分享又一个足以成为往后一个月八卦新闻头条的事件,说实话这段时间的校园舆论中心都被Black买断了。
Avery夸张地感叹:“梅林,我今天晚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以为他们在开愚人节玩笑。用继承权作求婚的花束,用家主的戒指作订婚戒指,用霍格沃茨的黑湖和草坪当仪式礼堂,梅林啊,这个排面,这个手笔,你会被所有omega甚至是beta嫉妒的,老兄你真的没有在提前过愚人节吗?好吧,虽然这一切都非常Black。”
在Sirius向一切询问他的人公开他和Regulus的关系时,他们经常听到“这非常Black”的反馈,Sirius早些时日还和Regulus说,仿佛只要贴上“非常Black”这个形容词,就可以包容一切荒谬的、背德的、扭曲的、黑暗的玩意儿。
“不是开玩笑,千真万确,老兄,”Regulus重重地拍Avery的肩膀,Avery看起来像中了石化咒,Regulus觉得他的样子特别滑稽,“但是真正的继承文书要结婚后签字才能生效。”
直到Avery去洗漱,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一直靠在Regulus的书桌旁没怎么说话的Snape才终于开口。
“所以你们是认真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Snape皱眉,他还是觉得这太勉强了,Sirius和Regulus的关系并不亲密,他有些担忧地看向Regulus,“这是你父母安排的吗?”
“恭喜,答对了。”Regulus叹气,平淡的伪装褪去后,他只剩下疲惫的神态。
“你和Sirius真的愿意吗?”Severus看起来很严肃,他似乎在怀疑Regulus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才迫不得已这样做。
“我们已经在生理上被绑定了——哦好吧,你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宁可Sirius是为了掩盖某种更恐怖的事实才不得不背上乱伦的名声,但实际上什么也没有,这就是真相,一场蓄谋已久的可怕意外……哈,我知道他是个混蛋,但在这件事里他也是受害者,他愿意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这其实没什么,只是在不得不做出选择时,Sirius和我都选了一个损失没那么大的选项罢了。”这件事已经无所谓是否愿意了,Regulus不想多说什么,Severus在关心他,但Severus也敏锐得让人害怕,他察觉到Regulus不想多说之后也就没再问下去。
第二天,知晓实情的Loraine什么都没说,只是祝福Regulus以后能过得好。
“Sirius应该不会用传统的那一套来束缚你,”Loraine翻来覆去地看着Regulus戴戒指的那只手,又有些担忧地抬头看Regulus,“但愿他能当个负责的家伙。”
在她眼里,Sirius很看重自由,讨厌条条框框的束缚,也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但Loraine就担心Sirius对Regulus有些太将心比心,放自己自由的同时也要给Regulus同样的“自由”——指对彼此不管不顾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在结婚并实现自己的目的后就完全不搭理Regulus了。
不得不说Loraine说得有道理,Sirius常常以自我为本位,很多时候只关心自己和自己喜欢的人与物,有一套自己的评价体系,Regulus从不认为自己会在Sirius贴着“喜欢”标签的圈层里。
最近和Sirius相处时,他哥哥一直给他一种一个名为“Sirius”的躯壳在他身旁的感觉,但Sirius所有举动似乎都没有经过他的心,因为他的心已经不在原地了,它先他的身体一步,投入了自由明亮的怀抱。Regulus想,Sirius的关心只不过是为了缓解他内心愧疚的补偿行为和遵守那套“Sirius的道德准则”罢了,这或许是一种承担责任的行为,但不会长久。
想到这里,他感到一阵疲惫。果然,他最好不要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抱有任何期待,这样才不会受到现实的伤害。
人们对这两位Black的婚姻大都抱有一种事不关己的看戏心理,Regulus与Sirius的相处模式和去年十月的时候差不多,但实际上一切都已经变得面目全非。Regulus时常想起他们在观星的天台上共舞的夜晚,他真希望时间能一直停留在那个时候。
他们的婚礼被定在复活节假期——为了能让更多人参加婚礼。古老巫师们对麻瓜们的很多宗教节日并不感兴趣,毕竟在中世纪,巫师们常常被视为异教徒而惨遭迫害,但现在英国魔法部为了照顾麻瓜巫师的信仰,还是将圣诞节和复活节等节日纳入了法定假日中。
一切进程都是这样快,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已经完成了永久标记,从订婚到结婚本应该间隔更长的时间。
在图书馆的阳台上,Sirius拿着O.W.L.s魔法史的考纲帮Regulus抽背关键时间点和不同史观下的历史解释,Regulus回答完麻瓜的工业革命对魔法界的影响之后,说:“很快就要放假了。”
一开始Sirius还没反应过来,应了一声,随后他意识到这个复活节假期意味着结婚,原本脑海中关于“复活节春假”的概念顿时变得复杂、浑浊且沉重。
——
本来想夹带自己捏的地狱笑话,在最后一刻克制住,还是积点公德好了()
剧情走成这样完全是因为当年日记本上的那句灵感:“小雷在16岁生日的前一个月时挽着一个混蛋的手走进婚礼的殿堂。Walburga很高兴,她没有失去任何一个儿子。James表示‘Padfoot居然是我们4个里结婚最早的!简直神奇!’关于异父异母亲兄弟的结婚对象,他的意思是‘情理之外,意料之中’毕竟,他们是Black。”原设定里,这篇小说到这个情节的时候应该已经接近结尾,而基调也明快甜蜜,这本来应该是一部中篇轻喜剧啊!(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写成现在这样)
PS:学校的校园网忽然又可以登录AO3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往后这边能不能更新就凭校园网好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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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花瓣从空中撒落,没有人受伤或死亡,他们在一起了,接受满堂宾客不到眼底的笑面和不经心底祝福」
时间渐近的假期就像死神逼近的脚步,明明是“复活节”,Sirius却觉得那像自己的行刑日。
他和Regulus在假期开始的前一天晚上回到家,为婚礼做最后的准备。
被看做是纯血叛徒的Potter一家并未被邀请,婚礼前,Walburga嘱咐Sirius不要闹出太大的乱子,有些事忍一忍就过去了。Regulus在一旁抓住Sirius的手臂,用请求的目光看着他,Sirius看了弟弟一眼,又回过头看了母亲一眼,最后垂下目光,沉默地点点头。Walburga笑了,甚至抬手揉了揉Sirius的头发,在十年前她时常这样表达她对Sirius的喜爱。
在一旁看着的Regulus屏息敛声,生怕Sirius下一秒就会做出什么让家庭战争再次爆发的举动,但Sirius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他灰色的虹膜像灰色的幕布,隔绝内外的一切色彩。
在Walburga离开房间后,Regulus下意识地对Sirius说:“对不起。”
Sirius只是摇摇头:“你不需要道歉。”他连声音都平静得可怕,整个人仿佛被困在玻璃瓶中的海,不再有风浪与生命,成了一滩死水。
婚礼当日天气晴朗,略微昏暗的礼堂里点着蜡烛,阳光透过琉璃彩窗,华丽的彩色光斑印在地面上。
在典礼开始前,宾客们神情自若地小声交谈,仿佛这就是一场纯血贵族们再正常不过的婚礼。就连伴娘Loraine和来自Greengrass家族的伴郎都没有显露出任何异常的神态。
接着,司仪就宣布典礼开始了。Sirius站在台上,Regulus与他并肩,站在他身边,他们根据指示转身面对面。有花瓣从空中撒落,没有人受伤或死亡,他们在一起了,接受满堂宾客不到眼底的笑面和不经心底祝福,对于大多数人,婚礼应该是一个幸福、美满、值得铭记的事件,但他们两个人都疲惫又麻木。
当Sirius开始念誓言的时候,他的灵魂仿佛被从自己的躯壳里抽离了一般,浮在半空中。梅林的结婚誓言,这些山盟海誓把发自他繁殖欲本能的求偶行为描述得如此高尚而永恒——他可不认为这是柏拉图本体论哲学里恒久不变的理念之一。
Sirius认为自己对Regulus的渴望大部分来自第二性别的本能,小部分来自儿时养成的习惯——又是童年的影子。
他问Regulus:“你愿意嫁给我并同我组成新的家庭吗?”但他清楚把这些话翻译过来就是他作为一个alpha正在对他的亲生的omega弟弟说:“我可以和你发生关系并保持一个稳定长期的性伴侣关系,且让你为我繁殖后代吗?”
他浮在空中抱着手臂,看着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提线玩偶为披着雪白头纱的新娘戴上戒指,啧啧评判起这个婚礼现场。
看呐,这就是Black家最新上任的家主,他今年16岁,却已经穿着新郎的礼服站在华丽的哥特礼堂里,迎娶比他还小一岁的刚成为omega不久的另一个Black。小一点的Black甚至还没有发育成熟就被永久标记了,这多少有点迫不及待。
看呐,那个Sirius正拥吻他的血亲,在场的宾客们快活地为他们鼓掌,他们是疯了吗?还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难道他们都没发现这对被他们称赞为“门当户对”的新人本来就是出自同一个家庭同一对父母的亲兄弟吗?
浮在半空中的那个Sirius笑得前仰后合,这场婚礼像一幕荒谬的喜剧,这个笑话就像地狱,他不知道他这么大笑是否会冒犯梅林,但路西法总得和他一起吃爆米花。
人们端着酒或饮料散开来,仿佛他们正在参加一场再正常不过的社交晚宴,就像Walburga说的——哦,今年的社交季从Black家族的婚宴开始。
几位魔法部的高官聊着聊着就一起走上前向两个挽着手的提线木偶表达祝贺,他们笑着说:“你们这亲兄弟就是好,青梅竹马,情同手足。”
这几个谢顶的中年alpha刚离开,马上又有人来说:“这会儿亲上加亲,真是家和万事兴!”
在上方四处游荡的Sirius噗一声喷出嘴里不存在的酒,alas,那个穿着礼服的看起来就像一个完美的Black的Sirius还在说着一个Black会说的感谢的话,期间他的手一直与他亲弟弟的手十指相扣,好像他们真的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爱侣。
这好像也没那么好笑了。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就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爱侣”。
在穹顶俯瞰这一切的Sirius不快地撇嘴,为什么现场没有任何人感到不对劲?是这个世界的伦理道德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悄悄扭曲了?还是生物遗传学规律在一夜之间发生翻天覆地的进步,而进化论被推翻的程度足以把达尔文气得掀开棺材板?
又或者其实真正出问题的不是他所处的环境而是他自己?
Sirius晃晃头把刚才的想法扔出脑袋,这些人不过是因为和Black交好对他们有利,就可以昧着良心说胡话,谁又知道他们在背后如何评价这场公开的背德行为。只是这样一来,这场婚礼怎么看都像一出演绎良好的荒诞戏剧。
“你还好吗?”Regulus在他们结束和一小群人的交谈后悄悄问Sirius。
空中的Sirius就像从云端掉到地板上一样,和地面上那个可怜的家伙融为一体——从来就没有什么浮在半空中的事,他就是这个提线木偶,他得把这出悲剧演完。
Sirius露出一个训练有素的假笑,握住Regulus的手放到嘴边,吻落在骨节上:“没事,我很好。”在旁人看来他们是那么恩爱。
Regulus没在说什么,过了一会,他说自己有些累了,希望Sirius能陪他去休息室待一段时间。Sirius只是和他一同前去,在休息室里坐下之后也没有说一句话,他像沉默的影子,如果他没有坐在Regulus眼前,Regulus甚至感受不到这里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婚礼前Sirius保证绝对不会惹出乱子,于是婚礼上Sirius就像被施了夺魂咒,他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一切都如此正常,而这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他们才坐下来不到五分钟,就听到了敲门声。“Reggie,是我,”Loraine在门外说,“我现在方便进来吗?”
Regulus和Sirius对视一眼,起身去开门。Loraine站在门口,Potter从她身后探出脑袋:“惊喜,Padfoot!”
Sirius愣在原地,似乎在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过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笑意从眼中漫开:“Prongs!太棒了,还有这身伴郎的衣服,你不会恶搞了Greengrass吧?”
“什么?我可没有干坏事,当然,好吧,我说服Greengrass把他的礼服借给我了。”James说,他拿出相机和支架。
“我们来拍一张合影吧,这是一个重要的日子。”James没有说这是个“好”或者“不好”的日子,但他说得不错,这一天意义非凡。照片里他们可以被定格在原地,但现实中鸟儿即将振翅飞离牢笼的阴影。
时间渐近的假期就像死神逼近的脚步,明明是“复活节”,Sirius却觉得那像自己的行刑日。
他和Regulus在假期开始的前一天晚上回到家,为婚礼做最后的准备。
被看做是纯血叛徒的Potter一家并未被邀请,婚礼前,Walburga嘱咐Sirius不要闹出太大的乱子,有些事忍一忍就过去了。Regulus在一旁抓住Sirius的手臂,用请求的目光看着他,Sirius看了弟弟一眼,又回过头看了母亲一眼,最后垂下目光,沉默地点点头。Walburga笑了,甚至抬手揉了揉Sirius的头发,在十年前她时常这样表达她对Sirius的喜爱。
在一旁看着的Regulus屏息敛声,生怕Sirius下一秒就会做出什么让家庭战争再次爆发的举动,但Sirius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他灰色的虹膜像灰色的幕布,隔绝内外的一切色彩。
在Walburga离开房间后,Regulus下意识地对Sirius说:“对不起。”
Sirius只是摇摇头:“你不需要道歉。”他连声音都平静得可怕,整个人仿佛被困在玻璃瓶中的海,不再有风浪与生命,成了一滩死水。
婚礼当日天气晴朗,略微昏暗的礼堂里点着蜡烛,阳光透过琉璃彩窗,华丽的彩色光斑印在地面上。
在典礼开始前,宾客们神情自若地小声交谈,仿佛这就是一场纯血贵族们再正常不过的婚礼。就连伴娘Loraine和来自Greengrass家族的伴郎都没有显露出任何异常的神态。
接着,司仪就宣布典礼开始了。Sirius站在台上,Regulus与他并肩,站在他身边,他们根据指示转身面对面。有花瓣从空中撒落,没有人受伤或死亡,他们在一起了,接受满堂宾客不到眼底的笑面和不经心底祝福,对于大多数人,婚礼应该是一个幸福、美满、值得铭记的事件,但他们两个人都疲惫又麻木。
当Sirius开始念誓言的时候,他的灵魂仿佛被从自己的躯壳里抽离了一般,浮在半空中。梅林的结婚誓言,这些山盟海誓把发自他繁殖欲本能的求偶行为描述得如此高尚而永恒——他可不认为这是柏拉图本体论哲学里恒久不变的理念之一。
Sirius认为自己对Regulus的渴望大部分来自第二性别的本能,小部分来自儿时养成的习惯——又是童年的影子。
他问Regulus:“你愿意嫁给我并同我组成新的家庭吗?”但他清楚把这些话翻译过来就是他作为一个alpha正在对他的亲生的omega弟弟说:“我可以和你发生关系并保持一个稳定长期的性伴侣关系,且让你为我繁殖后代吗?”
他浮在空中抱着手臂,看着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提线玩偶为披着雪白头纱的新娘戴上戒指,啧啧评判起这个婚礼现场。
看呐,这就是Black家最新上任的家主,他今年16岁,却已经穿着新郎的礼服站在华丽的哥特礼堂里,迎娶比他还小一岁的刚成为omega不久的另一个Black。小一点的Black甚至还没有发育成熟就被永久标记了,这多少有点迫不及待。
看呐,那个Sirius正拥吻他的血亲,在场的宾客们快活地为他们鼓掌,他们是疯了吗?还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难道他们都没发现这对被他们称赞为“门当户对”的新人本来就是出自同一个家庭同一对父母的亲兄弟吗?
浮在半空中的那个Sirius笑得前仰后合,这场婚礼像一幕荒谬的喜剧,这个笑话就像地狱,他不知道他这么大笑是否会冒犯梅林,但路西法总得和他一起吃爆米花。
人们端着酒或饮料散开来,仿佛他们正在参加一场再正常不过的社交晚宴,就像Walburga说的——哦,今年的社交季从Black家族的婚宴开始。
几位魔法部的高官聊着聊着就一起走上前向两个挽着手的提线木偶表达祝贺,他们笑着说:“你们这亲兄弟就是好,青梅竹马,情同手足。”
这几个谢顶的中年alpha刚离开,马上又有人来说:“这会儿亲上加亲,真是家和万事兴!”
在上方四处游荡的Sirius噗一声喷出嘴里不存在的酒,alas,那个穿着礼服的看起来就像一个完美的Black的Sirius还在说着一个Black会说的感谢的话,期间他的手一直与他亲弟弟的手十指相扣,好像他们真的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爱侣。
这好像也没那么好笑了。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就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爱侣”。
在穹顶俯瞰这一切的Sirius不快地撇嘴,为什么现场没有任何人感到不对劲?是这个世界的伦理道德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悄悄扭曲了?还是生物遗传学规律在一夜之间发生翻天覆地的进步,而进化论被推翻的程度足以把达尔文气得掀开棺材板?
又或者其实真正出问题的不是他所处的环境而是他自己?
Sirius晃晃头把刚才的想法扔出脑袋,这些人不过是因为和Black交好对他们有利,就可以昧着良心说胡话,谁又知道他们在背后如何评价这场公开的背德行为。只是这样一来,这场婚礼怎么看都像一出演绎良好的荒诞戏剧。
“你还好吗?”Regulus在他们结束和一小群人的交谈后悄悄问Sirius。
空中的Sirius就像从云端掉到地板上一样,和地面上那个可怜的家伙融为一体——从来就没有什么浮在半空中的事,他就是这个提线木偶,他得把这出悲剧演完。
Sirius露出一个训练有素的假笑,握住Regulus的手放到嘴边,吻落在骨节上:“没事,我很好。”在旁人看来他们是那么恩爱。
Regulus没在说什么,过了一会,他说自己有些累了,希望Sirius能陪他去休息室待一段时间。Sirius只是和他一同前去,在休息室里坐下之后也没有说一句话,他像沉默的影子,如果他没有坐在Regulus眼前,Regulus甚至感受不到这里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婚礼前Sirius保证绝对不会惹出乱子,于是婚礼上Sirius就像被施了夺魂咒,他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一切都如此正常,而这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他们才坐下来不到五分钟,就听到了敲门声。“Reggie,是我,”Loraine在门外说,“我现在方便进来吗?”
Regulus和Sirius对视一眼,起身去开门。Loraine站在门口,Potter从她身后探出脑袋:“惊喜,Padfoot!”
Sirius愣在原地,似乎在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过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笑意从眼中漫开:“Prongs!太棒了,还有这身伴郎的衣服,你不会恶搞了Greengrass吧?”
“什么?我可没有干坏事,当然,好吧,我说服Greengrass把他的礼服借给我了。”James说,他拿出相机和支架。
“我们来拍一张合影吧,这是一个重要的日子。”James没有说这是个“好”或者“不好”的日子,但他说得不错,这一天意义非凡。照片里他们可以被定格在原地,但现实中鸟儿即将振翅飞离牢笼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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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新婚之夜是分离他们的前奏,拂晓之光是终结过去的赋格,之后他们将走上不同的岔路,背负各自的命运,不再互相刺伤,不再互相搀扶。」
Regulus看着Sirius从椅子上站起来拥抱他的好友,当Sirius看到James的那一刻,Regulus仿佛看见一个灰白的雕塑被注入了彩色的灵魂,这当然不是错觉,Sirius的眼底闪着光,Regulus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鲜活的Sirius了。
两个alpha男孩架好了相机,Loraine挽住Regulus的胳膊站到合适的位置,调好定时后,Sirius和James跑到他们身边,James一把把胳膊搭在Sirius肩上,欢呼一声挤进镜头。
Sirius被James一挤,本来和Regulus保持的那点比较正式的距离就被挤没了,四个人都打了个趔趄,穿着小高跟的Loraine脚下一滑,重心全压在Regulus身上,可是Regulus自己都还没站稳,Sirius见状立刻扶住Regulus的腰,一阵摇晃后他们都笑了起来,还没等他们重新站好,快门便按下了。
James拿过相机,嚷嚷着这是他改装过的魔法相机,可以立刻洗出照片,让他们见证奇迹。Sirius不信,凑上去,两人捣鼓了一阵子后,James洋洋得意地把彩色照片拿给Regulus和Loraine。
他们四个人凑在一起看照片,看见照片里四个紧挨着的快乐的人,只有Loraine还保持着优雅的笑容,剩下的三个男孩笑得又傻又快活。照片中间的两个婚礼的主角不那么端庄地挨在一起,Sirius的手用力搂住Regulus的腰,两兄弟贴得太紧以至于礼服都有了褶皱,比起仪式上他们像表演一般的浓情蜜意,这张照片里的两人反倒更亲密而自然。
“这张照片真不错。”Regulus看着照片里靠在一起笑容灿烂的Sirius和自己,轻轻感叹,Loraine跟着点头,说想再洗一张自己保存。
Sirius表示赞成地嗯了一声没说什么,他想起在宿舍放了六年的那张和Regulus的合影,仿佛一阵小雨经过了他的心。
James在Greengrass找到休息室时不得不把衣服还给他,Sirius向自己的好友道别,他已经不是因为学期结束时和好友的告别而哭鼻子的一年级小孩了,James在走廊远处从隐形衣里探出头和他再次挥手,他也只是努力露出一个笑容,无声地说再见。
没关系,很快就可以结束了。Sirius在心里默念。
Regulus看了一会Sirius。他的哥哥看起来就像死人复活一样,虽然没有明显的改变,但他会感受到有一个活人站在他身旁。让Sirius“活着”的人从来不会是他,他是让他“死去”的人。
不甘与嫉妒像吞入腹中的烈酒,在他的喉咙里燃烧,失落与沮丧像留在口中的苦涩,在他的舌根上徘徊,Sirius说“家人不是我能选择的”,这意味着作为家人的Regulus也是他想要摆脱的、没有被选中的累赘。他小时候对哥哥视若神明,他一直在追逐他的影子,他以为是自己走得太慢,赶不上哥哥的步伐,却没想过Sirius只是想甩掉他,甩开生命里“无法选择”的既定条件。
Sirius现在在他身边,和其他家族的继承人们谈笑风生,可Regulus却在心里绝望地呐喊,为什么,我的神明,为什么你要抛弃我?!
种种情绪在他的脑海里激烈地动荡,像暴风雨在海面上掀起的巨浪重重拍在这个人形玻璃器皿的内表面,而他的外表面仍然波澜不惊,一如往常。
“你是不是有些累了?”Sirius在那些交流结束之后小声问他,他的声音把Regulus从令人呼吸困难的情绪中拽出一半,Regulus这才意识到自己挽着Sirius手臂的那只手正紧紧扣在他的手腕上,力度之大让先前被整理得一丝不苟的衣袖出现了难以恢复平整的褶皱。
“我还好,谢谢。真希望今天能快些结束。”Regulus试图说出一些能引起Sirius赞同的话,不管它们是否违背自己的意愿。
“我赞同你的最后一句。”Sirius露出获得共鸣时会有的笑容。
Regulus的心像沉落湖底的石块,实际上他希望时间永远无法到达明天,尽管今天既不舒适也不幸福,但他知道,明天的到来将会把Sirius带离他的身边,新婚之夜是分离他们的前奏,拂晓之光是终结过去的赋格,之后他们将走上不同的岔路,背负各自的命运,不再互相刺伤,不再互相搀扶。
他们就像图像中两个定义域相同却只有一个交点的函数,在坐标系内画出自己的轨迹,“成双成对,同父同母”,他们与彼此相交,又与彼此分离,从此以后道不同不相为谋。
直到宴席结束,他们回家,Regulus还被困在这令他疼痛不已的情绪中。他们来到已经被改造成两人共有的Regulus的卧室里, Sirius从书架上拿下一个文件夹,Regulus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但他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一沓玩意儿。
各种魔法契约书被摊开在桌面,Sirius说:“签完这些文书我们就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我们都解放了。”
Regulus在心里修正他的话:“不,只有你被解放了。”但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哥哥满意地拿过他已经签好字的文件。
Sirius把新获得的家主魔力的大部分转移到了Regulus手上,他只保留了保护家人的那一小部分魔法——当然这样的家族魔法Regulus也平等地享有了。
“今晚能留下来给我一个临时标记吗?”Regulus的语气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乞求,“至少……我们得做做样子。”
Sirius看了他几秒,点点头:“当然,这是我该负责的部分。”
他们没再说什么,Regulus解开衣领转过身去,Sirius拉下omega雪白的婚礼礼服的后领。因为两人都十分疲惫,Sirius打算速战速决,标记的过程简短而单调,没有一丝旖旎的暧昧,Sirius只咬了一次,感受到信息素已经完全注入omega体内后便松口了,他这次没有像那个夜晚一样失控地用力而长久地把牙齿扎入腺体,也没有像他们在空教室里那样用有力的手臂将Regulus死死锁在怀里。
Regulus在床上躺下时,Sirius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上一次他们在同一张床上睡觉还是在Sirius去霍格沃茨之前的那个夜晚,那晚他们照旧对彼此说晚安,互相给予晚安吻,那时他们还因为舍不得对方而在被子里一起哭过,11岁的Sirius担心第二天去上学时被Walburga发现自己昨晚哭泣过,偷偷用凉水打湿了手帕敷在因流泪而红肿温热的眼睑上。
Regulus熄灭房间里的最后一盏灯,Sirius只是闭着双眼,把手放回了被子里。
“晚安,Si。”Regulus在他身边躺下。
“晚安。”Sirius回应道。
没有童年时对他的昵称,也没有晚安吻。
TBC
不敢相信,我们学校居然说翻墙也是要记严重警告处分,还说这算违法,但是我们的校园网本来就可以登录部分外国网站()更到这里之后可能要停一段时间了,或许我们暑假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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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之间注定只能是有血缘和标记关系的陌生人吗?」
假期结束回校后,Regulus的学习任务日渐繁重,他不得不过上起早贪黑的日子。
继续执行为期3个月的陪伴任务的Sirius依然每天和他形影不离,所有熟悉Sirius的人可以明显感受到Sirius的心情变得轻快了许多,只不过有人以为这是新婚燕尔的幸福,有人知道这是获得自由的快乐。
Sirius对Regulus的过分努力感到奇怪,Regulus的成绩本就名列前茅,他不需要太努力也能通过考试。
Regulus当然不敢告诉Sirius他是想拿全O的成绩单当加入the Dark Lord麾下的投名状,Sirius只当Regulus是想拿年级第一,时不时用“学不死就往死里学”调侃他。
“学不死就往死里学,我一定要考进魔法部——哎呦!老婆你打我做什么?”
清晨Regulus在庭院的椅子上背书的时候,听到附近有学生在小声嘟囔,他想这应该是七年级备考N.E.W.T.的学生,随即一句他听不懂的大叫把他的思路打断了,他想自己正好也该休息一下了,起身朝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
在灌木丛的另一边,拉文克劳的Chang在依旧寒冷的春末清晨里穿着短袖短裤,右手拿着一把剑,左手搭在一个赫奇帕奇男生的肩上:“大早上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还有,你背书就背书,不要总是看着我。”
“你好看。”
“少贫嘴。”Chang说完便转过身拔出剑,练了几招,正好看到Regulus,便又把剑收回剑鞘,愉快地和他打招呼,并把自己的未婚夫Chyi,也就是那个同样有着东亚人长相的赫奇帕奇介绍给他。
Regulus为他在冷天里单薄的穿着感到奇怪,Chang看起来热坏了,他扎起头发,被汗水打湿的刘海粘在一起,被他用夹子夹起来别到一旁,他解释自己在练习剑术,魔力在体内顺着经络流动,所以他才会感到燥热。
“因为我是我们家唯一的继承人,所以我必须足够强大,”Chang对Regulus说,“说实话很多情况下社会不会因为我是omega就能给我更多的优待,相反,社会会因为我的第二性别给我制造很多陷阱与障碍。”
“我理解你。”Regulus抬起手,家族戒指在日光下闪烁。Chang和他聊了起来,他还教了Regulus一些冥想和修行的方法,让他感受并试着调控自己体内魔力的运转,他说这有助于Regulus修复他的魔力系统。
当Regulus和Sirius在图书馆遇到同样在学习的Chang和被Chang监督着不得不努力刷题的Chyi时,他和Chang立刻组成了一直学到平斯夫人赶人回宿舍的学习搭子,旁边的两个alpha面面相觑,然后对彼此露出了然且无奈的笑容。
往后的一个月内他们时常保持着组队学习的状态,人们已经逐渐习惯了看到那两个已经结婚的Black在校园里成双成对地活动,也习惯了看到图书馆里的新增的那个学习小组,有时Loraine和James等人也会加入他们,他们总是感叹“受不了你们这些情侣”,然后下次怎么叫都不来了。
两周后的考试成绩被张贴在格兰芬多休息室的公告栏上,James和Remus看着Sirius节节攀升的各科成绩,一个惊讶大叫,一个笑着摇头,都说没想到Sirius和Regulus结婚还有这个副作用。
“Padfoot,如果你一直保持这个排名,毕业时根本不用担心当不上傲罗。”James用胳膊锁住Sirius的脖子把他拉到怀里揉他的头发,Sirius象征性地挣扎几下,嘟嘟囔囔说他这是被优等生摁着头学,被迫提升成绩。
一个多月后的某个晚上,两个学习狂热分子正在讨论区讨论一道魔药题的流程问题时,Chyi抓住这个开小差的机会,凑到一旁对Sirius说悄悄话:“我觉得你弟弟其实有一点拉文克劳的特质。”
“何止是一点,和他一起学习的时候,我觉得他只要把身上的绿色全部换成蓝色就可以不留痕迹地混进拉文克劳的小组讨论里。我怀疑当初分院帽想把他分进拉文克劳,他是胁迫那老帽子把他分到斯莱特林的。”
“不过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四个有些过于阳光美好了。”
“你说什么?说实话我从不觉得Regulus和我可以被纳入阳光美好的范围内。”
“可是目前我和你们相处让我认为你们都是不错的人,你们的相处也很有家人之间的默契,我是麻瓜出身,并不太了解巫师的婚姻律法,我想这可能是你们的传统,或者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才让你们不得不被绑定?”Chyi真诚的眼神让Sirius有些羞愧,但这个看起来大大咧咧的赫奇帕奇倒是意外地猜中了一部分真相。
“我和Regulus是意外,正常情况下巫师们也不会近亲结婚,我很感谢你有没有一开始就从道德的角度批判我们,虽然对于你的评价我问心有愧,”Sirius又看看和七年级的学长讨论得热火朝天的Regulus,“所以为什么你觉得我们四个很阳光美好?”
“因为我们这一桌集齐了四个学院的学生,而且大家都和谐相处,互帮互助共同进步,这个装满和平与爱角落实在是美好到让我怀疑这是否真实存在于现实了!”Chyi双手合十,深棕色的双眼闪闪发亮。Sirius震惊地看着Chyi有些傻气但过分阳光的笑容,怀疑他的理想世界里很可能满是夏日的晴天、草坪和白色小蝴蝶。
“好吧,”Chyi侧头看了一眼依旧在讨论题目的两个男孩,又转回头对Sirius说,“其实我很感激你和你弟弟,我在来到魔法世界以前,就因为自己的种族而在街区和麻瓜学校里受到冷落甚至嘲笑。来到这里,我身上可以被孤立的标签又多出了一条‘麻瓜巫师’,你们两人来自高贵的纯血家族,却愿意和我平等愉快地交流,这是我想都没有想过的。”
“噢,我对你的经历感到很抱歉,”Sirius说,“我周围有越来越多的人都在支持平等,尽管要改变整个社会的观念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大家都在努力让更多人接受种族平等和血统平等,希望你的处境也能越来越好。”
“谢谢你,而且,我也很高兴Sean能和你弟弟成为朋友,他最近的身心状态都轻松许多,”Chyi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目光,“一直以来Sean都在给我鼓励和支持,他是一个内心强大的人,但总是独自承担太多责任和压力,我的能力尚不足以为他分忧,只能努力让他更轻松快乐一些。”
“你很爱他。”Sirius说,他的思绪正在朝着他身旁的人游离,他的血亲,他的omega,他不应该爱上的人,这几个事实在他的脑海里形成一个个漩涡,打乱了思维的洋流。
Chyi点点头:“或许这是爱,我以前只是把他当做我情同手足的好兄弟,从没想到我们可以成为一对儿。当然我现在很幸福,只是偶尔回想起过去,我还是会感到恍惚,你会有这样的感觉吗?”
“……抱歉,我还没好好静下来想过这件事。”Sirius过了一回才低声回答,他在想着Regulus,同样要成为家族的继承人,Regulus要承担的绝不比Chang少 ,但是Sirius不是那个能为Regulus减轻重负的人,相反,他只会给Regulus增加压力。
但这是Regulus自己选择的,Regulus一直在追求家族的掌控权,他既然选择了权力,就同样要承受权杖的重量,他们本就是为了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才在一起的,Sirius没打算让他心里那份混沌污浊的欲望继续发酵下去。
所以现在,他们不是爱情伴侣,他们是合作伙伴。只是Regulus身边似乎还没有一个“努力让他轻松快乐”的人,Sirius无意扮演这个角色,但一想到有别的什么人以这样亲密的姿态出现在Regulus身旁,他心里的那个alpha就会暴怒地大叫着要把那个人干掉。
这对Regulus是不公平的,Regulus已经向他承诺过,这场婚姻只是交易,他们不需要对彼此忠诚,他们只是在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去走自己的路,但他们之间注定只能是有血缘和标记关系的陌生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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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我的热潮期快到了」
“嘿,放松时间该结束啦,你们在聊什么呢?”Chang的声音打断了Sirius的思绪,Chyi被他吓了一跳,来自拉文克劳的亚裔omega对自己男朋友这次开小差的行为表示宽容。
“我们在讨论对自己伴侣的爱,说实话你也该稍微多放松一下自己了,别让自己太累。”Chyi一脸真诚地回答,Chang有些不好意思地用胳膊肘碰碰他:“瞎说什么呢,我知道了。”Sirius的目光对上Regulus的双眼,又有些局促地移开,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Chyi似乎发现了Sirius的局促,他以为Sirius也在害羞,善解人意地转移话题,点了点Sirius左手的婚戒:“你们的戒指真好看,我想问问你们是在哪家店定做的?”
Sirius顺着这个话题和对面的那对未婚夫妻聊了一会,Regulus在一旁时不时给出一点不错的小建议。Sirius似乎闻到了Regulus的信息素,他又转过头去,发现Regulus看起来有些疲惫。
“你是不是有些不舒服?”Sirius轻轻拍Regulus的肩膀,Regulus头昏脑涨地点点头,对关心地看着他的三人说:“我可能有些着凉了,我想我该去医疗翼找点治感冒的魔药。”
Sirius帮他把东西收拾好,两人便先离开了图书馆,Regulus执意要走图书馆后面的小路,那里寂静无人,只有昏暗的月光落在草丛上。
“其实我没有感冒,”Regulus有些犹豫地拉住Sirius的袖子,他的信息素逸散得更多了,吸引着他的alpha去触碰他,“我感觉我的热潮期快到了。”
“你打算如何解决?”Sirius问道,捉住Regulus拉着他袖子的手,将他的手包在自己的手心里。他的脑子里还在萦绕着刚才在图书馆里思考的问题,他们真的要保持着疏离,渐行渐远吗?
“我已经问过Madam Pomfrey了,她告诉我只需要你给我一个临时标记,我再喝下普通的抑制剂,就可以解决这个麻烦,”Regulus抬起食指和中指敲敲Sirius的手,“你现在方便吗?”
“当然,”Sirius说,他想,无论未来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如何发展,现在,这是他应该承担的责任,“愿意为您效劳,your majesty 。”
Regulus一进入有求必应屋就疲惫地往床上一倒,Sirius拿起旁边的桌子的杯子上倒了两杯水,其中一杯递给Regulus,在他身旁的床沿坐下,刚才在讨论时说了太多话的Regulus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口干舌燥了。
Alpha的信息素逐渐将Regulus环绕,和他自己的信息素融合在一起。Regulus把喝完水的空杯子放在一旁的柜子上,他脱下校服外袍扯下领带扔到一旁,再解开领口的几颗扣子,伸了个懒腰,再次舒适地躺进柔软的床里。
Sirius看着弟弟幼稚且随意的举动,嘴角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笑容。Regulus扔衣服的同时仿佛也把身上那套严谨冷傲又矜持高贵的伪装扔掉了,现在躺在他旁边的只是一个累坏了的小孩。
“我觉得我现在可以立刻睡着,然后在睡梦中被热潮偷袭。”Regulus昏昏沉沉地说,Sirius被他逗笑了,也脱下外衣,在弟弟身边躺下,翻身把他搂进怀里:“那我们就现在加强防御。”
Regulus侧过身露出后颈,以便Sirius标记他,他透过被挤压在两具身体之间的衣物感受到Sirius身上的温度,他已经被alpha完全圈进怀里了,Sirius的味道让他浮动的心情安定,却也让他体内的热流躁动。
Regulus感受到Sirius正在舔舐他的腺体,柔软湿润的舌头带来温热的触感,落在那一小片尤为敏感的皮肤上,激起的阵阵酥痒的快感在他的体内像涟漪一样扩散开,Regulus抓住Sirius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将自己的身体蜷缩得更紧。
被永久标记之后他对哥哥的信息素更加敏感,Regulus知道自己的后面正在变得湿滑,Sirius叼着他的后颈用牙齿摩擦那个腺体,让Regulus忍不住战栗。
这明明只是标记所需的安抚omega的步骤,在他身上却有了某些前戏的效果,Regulus猜测,Sirius大概会因为临时标记回忆起那个糟糕的夜晚,而他的反应只会给Sirius增添烦恼和痛苦,他试图说点什么缓和自己过于敏感的反应:“我讨厌热潮期,太麻烦了。”
“Omega和alpha的第二性别特征就是很麻烦的,不过你放心,临时标记并没有让我感到烦恼,这是我该做的,”Sirius终于停下了对Regulus的“折磨”,他安慰他的omega,“而且热潮期的恢复是个好消息,它说明你的身体状况正在好转。”
Sirius的反应是Regulus没想到的,他有些不知所措地说了一句谢谢,还没等他想好该说些什么时,alpha就收紧了搭在他身上的手臂,利齿刺入他的腺体。
Regulus来不及压抑的喘息从齿间泄露,他的哥哥在咬住他的同时,像是被alpha的本能支配了一样用力嗅着他浓郁的信息素,又硬又热的东西正抵在他的大腿内侧。
这次的标记和之前Sirius给他的族群标记完全不同,这就像雄性在确认自己对雌性的占有权,Regulus体内的每一寸再次被覆盖上名为Sirius的标记。他紧抓着被子,大量液体随着alpha信息素的入侵而涌出,被浸湿了的布料黏在他臀部的皮肤上,他却无暇顾及这些不适,因为作为omega的他正为自己的alpha对自己的侵占与宣誓所有权的行为感到欣喜若狂。
Sirius结束标记后慢慢舔掉从伤口里渗出的血液时,Regulus才从恍惚中渐渐缓过来,与alpha温存的安逸感让他舒适地叹息。
过了好一会Regulus后知后觉地感到羞耻与不适,他稍微松一下腰都能感受到液体的流出,现在他一点都不敢动了,只能祈祷Sirius不要发现他的异常,随即他想起来他哥的老二还顶着他的屁股。Regulus的脸颊瞬间烫了起来,看来无论是自己还是Sirius,在形成永久标记之后都会对彼此的信息素更敏感,更可怕的是以后的临时标记他们都要经受这样的影响。
“好了。”Sirius见咬痕的血已经被止住,便松开Regulus翻了个身。Regulus在起身的那一刻感觉到一大股液体从某个地方淌了出来,他“嘶”地倒吸一口冷气,在Sirius询问的目光中艰难地指了指浴室门:“我去一趟浴室。”
Sirius疑惑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只是脸颊和耳朵在下一秒泛起了淡淡的粉红,Regulus在哥哥的注视下逃进了浴室。
Regulus把自己清理好了之后便换上有求必应屋里的衣服,可能是受Sirius的影响,这间屋子里的衣服都是麻瓜衣物。他喝下随身携带的抑制剂,爬回床上松松爽爽地躺进了被子里:“我想在这里睡觉了。”
“想睡就睡吧,我们今天的学习任务也差不多完成了,我在这里陪你。”Sirius背对着Regulus,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他无法抗拒他的omega,空气中交融在一起的信息素只会让他更兴奋,但临时标记之后他的本能让他并不想离开他的omega。
“这段时间真的太累了。”Regulus闭着眼睛小声说。
Sirius为Regulus调暗了灯光,但他自己却睡意全无,他无法克制地回忆与幻想躺在身边的正散发着甜美气息的孕育者的躯体和这具躯体内部所能带来的极乐,而那一切都让他心痒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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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燕尔,我们都懂的。」
忍无可忍的Sirius起身走向浴室,他觉得自己恶心透了。
在寒假里由自己造成的暴力绝望的非自愿标记与春天时目睹了Regulus两腿之间止不住的染脏了斯莱特林校服的大滩鲜血之后,他对自己的欲望和一切与性有关的反应感到恐惧。
他想,即使Regulus说他可以随意找其他的伴侣,他也不愿意再和什么人发生关系了,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的,他连自己解决的行为都暂停了,只有在现在不得不这么做的时候他才会动手。而那些因为生理本能而梦到的关于他和他的omega的暧昧场景,那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可怕的噩梦,全程他的理智都在尖叫着“不”、“快停下”,而醒来的时候他只有比睡前更严重的疲惫感、湿黏的裤子和在梦里痛苦挣扎后留下的一身冷汗。
如果他和Regulus是完全自愿地用永久标记将彼此在一起,他并不会这么排斥,也不会如此痛苦。但是那个冬天里,他们的结合就像给牲畜配种一样,纯血的马,纯血的狗,纯血的猫,刺激发情,关在一起,制造后代,提纯血脉,仿佛是一种对人性的剥夺,实际上Sirius在那个晚上也如野兽般占有了Regulus,这个事实令他作呕。
但现在可悲是,他正把自己关在浴室里,闻着衣服上残留的来自血亲的信息素,基于那场足够黑暗的结合,用幻想把仅仅一门之隔的毫无防备且坠入黑甜的另一个受害者变成虚假但充满诱惑的模样,以此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
Sirius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Regulus已经睡着了,Sirius小心翼翼地在床的另一侧躺下,熄灭了灯,他的本能让他在被融合在一起的信息素环绕的时候放松下来。
这个时候他又会想,如果只是单纯地和自己的omega躺在一起睡觉,这种感觉还是不错的。
第二天,或许是因为热潮期的带来的虚弱感和与自己的alpha待在一起的安全感,Regulus在被闹铃吵醒之后又在意识模糊的困倦中关掉了闹铃,看来他睡懒觉的能力也被Sirius拉到了同一水平。
总之,当他被Sirius的闹铃吵醒的时候,他不得不面临本学年最严重的迟到危机。
“难以置信,Sirius,你的闹铃和上课预备铃有什么区别,你每天早上都在挑战极限踩点。”以极快的速度在浴室洗漱完毕的Regulus在昏暗中翻找属于自己的衣服,因为行为向来不拘小节的Sirius在一片混乱中把他们的校服混在了一起。
“天啊我的小宝宝,这怎么会是挑战极限呢?当你多经历几次,你就可以游刃有余地掌握踩点的秘诀了。”俨然成为踩点老狗的Sirius瞥了一眼正在换衣服的Regulus。
即使在满室昏暗中,他依旧可以看见omega裸露的腰,毫无疑问他弟弟的身体被魁地奇球队规律且严格的训练打磨出的劲瘦而漂亮的轮廓,Sirius咽了咽口水,在被发现之前不舍地移回了目光。
“这种事我可不想再经历了。”Regulus一口喝掉了抑制剂,拿着信息素隔离喷雾往身上一通乱喷,抓起有求必应屋提供的早餐面包叼在嘴里,穿上长袍拎起书袋,夺门而出。
“真是个好学生。”Sirius看着Regulus火急火燎跑出去的背影,笑着摇摇头,他好整以暇地穿上衬衫,拿起衣服堆里的领带,顿了顿,又开了灯,仔细戴上领带,整理好有些皱的衣服——这让那些折痕更加明显,他故意的。
Sirius拿着早餐,带着身上不算浓郁但仍然让人无法忽视的alpha和omega混合在一起的信息素气息,迈着闲散的步子出门:“今天将会是有趣的一天。”
Regulus边走边吃手里的面包,在心里惊叹里面居然有南瓜馅,路上的人纷纷看着他,有不少人愣了一下,接着就露出了不适的表情。
Regulus知道边走边吃东西很不符合礼仪规范,他并没有太在意,但是这次看他的人有点多,那些议论和窃笑隐隐约约传进他的耳朵。
说起来,这个省时间招数还是Chang教他的,那个稳居拉文克劳年级第一的华裔男孩跟他说“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现在我们是备考生,吃饭不管是粗鲁的吃法还是优雅的吃法,能省时间的就是好吃法”,稳居斯莱特林年级前十的Regulus很赞同,Chyi唠唠叨叨地在旁边提醒“你们要遵循适度原则,别吃坏了胃”。
他在走廊转角遇到了同样要去教室上课的Avery,他的舍友看到他的下一秒就露出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笑:“我还以为你又学到三更半夜睡在教室里了,现在看来,你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呀!”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Regulus被他这么一调侃,脸瞬间红了,但还是不明所以。
“哎呦你就不要不好意思了嘛,新婚燕尔,我们都懂的。”Avery嬉笑着,但是他的脸也红红的。
Regulus嘴里还叼着面包,他下意识地摸摸后颈,他哥留下的痕迹被遮得严严实实。这时,从另一边迎面走来的Loraine在看到Regulus的一瞬间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她的脸也瞬间变红了,他更疑惑了,但深感大事不妙。
姑娘飞速跑到他身边,用手里的课本挡住他的前襟,压低声音:“Regulus,你的领带!”
Regulus低下头,金红相间的颜色晃花了他的眼睛,让他的思考能力也跟着烟消云散,只剩下一句:“梅林在上——”
现在Regulus唯一庆幸的是,他在进教室之前把Sirius的领带摘了下来收进了口袋,虽然他已经快要走到教室门口,路上那些直面兄弟乱伦留下的痕迹的路人们也不少,Regulus有点为他们感到抱歉。
进了教室后,Loraine坐在他旁边,犹豫了好一会才问Regulus:“Sirius他昨天对你还好吧,会不会影响你的学习?”
Regulus的脸也跟着红了:“没事的,他对我很好,我甚至没想到他会这么照顾我。”
下课的时候,Regulus和Loraine还在教室里收拾东西,却听到教室外的喧闹声比以往吵杂许多。Regulus并没有把这个小现象放在心上,直到他走出教室,嗅觉在一瞬间捕捉到空气中极淡的熟悉的味道。
Sirius正靠着走廊旁边的墙,手里拿着那条银绿相间的领带朝Regulus晃了晃,Regulus闻到Sirius身上alpha与omega混合的信息素气息,恨不得在原地隐形消失。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对吧?”他可恶的哥哥摆出一副欠揍的笑容对Regulus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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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的距离原来这么近,近得呼吸仿佛在共享着同一团的空气」
Regulus一把扯过Sirius手里的领带,拽着这个不让他省心的哥哥来到一处人少的角落:“你为什么不喷点信息素隔离喷雾?你在搞什么恶作剧吗?”
“早上才发现喷雾放在宿舍了,”Sirius丝毫真诚都没有地解释,看到Regulus不快的小表情后无奈地摊手,“好吧,我在做一些小小的实验,田野调查,观察法,呃,其实就是我太无聊了想找点乐子,你不觉得那些人的反应很好玩吗?”
“幼稚鬼。”Regulus翻了个白眼,把那条格兰芬多领带从口袋里掏出来,拉过Sirius的手,把金红相间的布条用力拍在他手心里。
Sirius夸张地大呼小叫:“真疼!你就是这么对你的alpha的吗?你不会觉得我昨天晚上标记你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Sirius说到这里打住了,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要说出的话有点过火,这会伤到Regulus。
但是Regulus的气势显然立刻褪去了,就像是仗着宠爱张牙舞爪的猫咪,突然意识到主人对自己纵容即将消失,于是又回到了小心翼翼讨好饲主的状态里。
“抱歉,我不是想要指责你,我不可以把你的照顾当做理所当然,”Regulus开始紧张,那双玻璃一样的浅色双眼看着Sirius的眼睛,“我应该对你说谢谢的,我总是给你添这么多麻烦,你却还能一直忍受我。”
Sirius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扼住了,他不是这样想的,他只是讨厌对Regulus产生那种想法的自己。他意识到Regulus在他身边一直缺少安全感,但他对此无能为力,因为他无法忍受回到那个给他带来的痛苦远多于快乐的家庭,而Regulus想要留在那里。
他们选择了不同的道路,迟早会面对分歧、分别,在将来甚至有可能站在彼此的对立面——如果他加入了傲罗的队伍,而Regulus要成为黑巫师的同伙,他一定会和自愿走上迷途的弟弟一刀两断——他不会和Regulus有超过“在热潮期提供临时标记”的更多可能。
“我不是这个意思,”Sirius对Regulus摇摇头,“你不必对我这么客气,既然我答应了要和你一起承担那个夜晚造成的所有后果,这就是我该做的,你暂且可以认为这件事是理所当然的。”
这周的周末是霍格莫德日,Regulus身边的同学们都在讨论那一天要做什么,但他打算像平时一样在图书馆自习。过去Orion和Walburga会帮他签好申请书,“你要趁这个机会和一些同学打交道,为Black以后的利益着想”,Walburga每次都会在信里叮嘱他类似的话语。
但今年他并不想给他的父母写信,而且他今年要准备O.W.L.s考试。周四晚上Sirius和他一起晚修,他们站在阳台上休息的时候,Sirius问他:“周末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霍格莫得?你每天都在学习,难得可以去那边玩一天,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但我们没有监护人的签字。”Regulus有些心动,以前他去霍格莫得,都肩负着父母交给他的社交任务,这种游玩对他而言根部不能说是玩耍或者放松。他见过和好朋友轻松出游的同学,也见过去霍格莫得约会的情侣,他羡慕他们,而且,自从他上学以后,他还没有和Sirius一起逛过霍格莫得。
“这不是问题,”alpha搂住他的肩膀,凑近了他说悄悄话,“只要你想,我就带你去。”
Alpha温热的呼吸落在Regulus耳畔,他闻到了咸涩海水的味道,他觉得靠近Sirius那边的耳朵热了起来。他拉住哥哥的袖子晃了晃,沉默了一阵,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承认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我想和你一起去……我一直很羡慕可以去那里约会的同学们,但过去我只能听他们的话去那里社交,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Sirius。”
“你不需要为这个说谢谢,是我向你发出了邀约,我应该说,谢谢你答应我,愿意和我一起去霍格莫得约会。”
Regulus突然很想知道Sirius说出这句话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他转过头,当他看向Sirius的时候,才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原来这么近,近得呼吸仿佛在共享着同一团的空气。Regulus耳边其他人说话的声音被怦怦的心跳声取代,Sirius看着他,神情真诚,嘴角还有未散去的笑容。alpha有些不知所措地眨眼,那双星星一样的眼睛闪烁着。
这太近了,Regulus想,Sirius还搂着他的肩膀,他差不多完全靠在alpha的怀里,但他们谁都舍不得在下一秒拉开与对方的距离。
远处传来晚课下课的钟声,Regulus回过神来:“我们该回去了,我明天还要交两份16英寸长的作业。”回去的时候,Sirius走在他前面,他看到Sirius泛红的耳朵,他想自己的耳朵一定也和他一样红。
霍格莫得日当天,Sirius拿着他从James那里要到的活点地图,带着Regulus穿过一条年代久远的地道。
当Sirius推开隧道尽头上方的活板门,将自己的omega拉上地面的时候,Regulus才发现他们正在蜂蜜公爵糖果店的地窖里。他在这里可以听到上方商店里来往的人们交谈的声音,还有开关门时伴随的清脆的摇铃声。
“这太酷了!你真厉害,居然能把这些地方摸得这么清楚,还做成了严谨的地图。”Regulus跟着Sirius悄悄混进店里的时候,踮起脚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
“当然,霍格沃茨探险必备地图,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哥哥。”Sirius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虽然这是Sirius和James为主要制作人,Remus做监制,Petter打下手做出来的地图,但被Regulus夸了一通让Sirius心里有些飘飘然了,这一定是和Prongs待久了之后被他传染的坏毛病。
Regulus假装埋怨地开他玩笑:“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会说话。”Sirius一把搂住Regulus的肩膀,嬉皮笑脸地说一些逗他开心的话,Regulus发现他哥搂他是越搂越顺手了。或许是离开了学校,脱离了那个让他们感到有压力的环境,即使只是在蜂蜜公爵里面挑选巧克力蛙,他们的心情也异常轻松愉快。
“嘿,Sirius,你这是和你弟——哦不对,和你老婆出来约会吗?”一个格兰芬多拉着他同一个学院的女朋友和Sirius打招呼。
“说是我弟也没错啦,是的,我们在约会,”Sirius骄傲地把Regulus带进怀里,“谁让我们是连蜜月假期都没有的可怜学生呢?他今年还要考O.W.L.s,我能把这家伙约到霍格莫得都已经很不错了。”
Regulus红着脸听Sirius和他同学插科打诨,那家伙像是嗑嗨了一样,说话越来越不着边际,于是Regulus默默伸出手掐了一把他alpha的腰。Sirius露出夸张的表情,龇牙咧嘴倒吸冷气:“亲爱的我错了,我就是高兴嘛,这可是我们第一次一起逛霍格莫得。”
那对格兰芬多情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互动,最后还是姑娘的反应快:“你们感情真好,看来那些传言都是假的。”男生和自己女朋友对视一眼,点点头,他转头对Black夫妇一指:“老兄,新婚快乐!”
“百年好合!”女孩也笑着用手指比划。
“也祝你们长长久久!”Sirius用同样的手势比划回去,Regulus觉得这些格兰芬多在某些时刻确实是他这个斯莱特林难以理解的。
——
五四,好日子!
遗憾国际劳动节那天没能登上AO3,但没想到还能赶上五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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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他恍惚地看向廊外的旷野和远处的群山,才意识到最煎熬的五年级与他噩梦般的15岁已经结束了」
Sirius拉着Regulus在霍格莫得到处闲逛,带他去了很多特别的小店,那些窄小但有趣的店铺是过去和Regulus同行的贵族孩子们不愿意去的地方,Regulus走进去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知道Black主支唯二的子嗣喜结连理的人并不少,Sirius和Regulus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奇怪的问候,当然,被他们吓得面露菜色的人也不在少数。
不过Sirius根本不在乎,他只觉得那些人的反应很好玩,毕竟这位在恶作剧的造诣上是登峰造极的。Regulus猜Sirius的好心情有一部分可能建立在那些人的惊恐之上,鉴于Sirius刚刚在佐科的魔法笑话店里买了一大堆做恶作剧的必备材料。
不过Sirius今天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异常兴奋了,Regulus感觉他像一个被设定好了夸张反应的舞台上的木偶,所有遇到他们的人都是观众,他们的亲密是一场演出——但至少,Regulus不得不承认,他享受和Sirius这样待在一起的感觉,他终于再次走进了他哥哥的世界里。
四处逛了许久,有些疲惫的Sirius和Regulus走进三把扫帚。James好不容易把Lily约了出来,他们坐在吧台的角落里聊天,他正在艰难地克制自己过于兴奋的情绪,以免把这场约会搞砸。当可怜的James接连说出了两句让Lily忍不住翻白眼的话,让场面变得一度十分尴尬时,他看到了推门而入的两兄弟。
“Padfoot,好巧啊,你也来这里了!”James仿佛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朝Sirius挥手,那双棕色的鹿一样的眼睛隔着镜片拼命传递着“兄弟快救我”的讯息。
Sirius有些无奈地和Regulus对视一眼:“你会介意double dating吗?”Regulus表示他没有问题,但James一上来就笑得贱兮兮地问候他们的婚后生活,紧接着就被脸红的Sirius踹了一脚,Regulus和Lily在一旁鼓掌并举起黄油啤酒干杯。
不过,这次James并没有把约会搞砸,因为Regulus总是在他即将要因为一些失言把事情搞砸时,用另外的话题巧妙地挽回了局面。最后Lily很高兴地和Regulus讨论起天文学的一些问题,而James抱着自己好兄弟的胳膊感动得就要泪流满面地说:“你弟真是一个特别特别好的伙计,这是我第一次和Lily如此和谐地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
在霍格莫得日结束后,Regulus又回到了繁忙的学习生活中,只是每当他有些累的时候,回想起他和Sirius度过的那个轻松的周末,都会因为这些有趣的回忆露出笑容,那些压力和焦虑也被吹散得无影无踪了。
在进入考试复习30天倒计时的前几天,Loraine又一次拉着Regulus去参加Pandora的图书馆讨论小组,不出所料,Chang也参加了这次集会,他说这大概是他毕业前最后一次参加小组活动了,他送了小组的每一个成员一张用朱砂在黄纸上画成的符咒和一个被折叠成一个小三角形的符纸,他解释说这是驱散恶灵的保护咒和可以随身携带的护身符。
集会上,Mary McDonald分享了最近在阅读的一本在魔法部担任过重要职务的omega撰写的书籍和她阅读之后:“我们需要平等。地位平等,教育公平,同工同酬,而且,市面上的抑制剂应该加大生产量并降价,据我所知很多贫穷家庭的omega就是因为买不起正规的抑制剂,不得不使用对身体伤害较大的劣质产品,或者在分化时直接被家人卖给一个alpha。我们应该捍卫自己自由使用抑制剂的权利,我们应该过上和alpha们一样平等的生活。”
“还有,我们在婚姻中也应该享有平等的地位。”有人补充道。
“但是,我们都没有过上过权利平等的生活,我们又怎么知道ABO平权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事实上我们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平权真的就是平权吗?”Regulus举手问道,他是这个集会里唯一一个已婚的omega,也是唯一一个感受过alpha式生活的omega,集会里的omega们都愿意听一听Regulus发表自己的观点。
私下的聚会里,他们有点好奇Regulus的婚后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但事实上Regulus的答案是,他几乎没有婚后生活,他们的亲近基于一场交易,Sirius的陪伴是因为治疗师的医嘱,在他的热潮期为他提供临时标记的信息素。
“我不太清楚实际情况,但是,从旁观者的角度看,Regulus你在婚姻中似乎已经有一个比较平等的地位了,毕竟你的丈夫与你平分了大部分家主权力。”
“但是这是特例,因为他不想要,我才有机会得到这些,而且,Sirius对很多纯血家族的传统都有逆反心理,我不知道他对我的所谓‘平等’是为了反抗家族规则,还是发自内心地认为我们应该在夫妻关系中有平等地位,”Regulus说,他想,Sirius并没有太在乎他,也就无所谓二人之间是否平等了,“现在整个社会的主流观念不太可能允许一个omega有这样的平等地位。”
一直在听他们讨论的Sean Chang举手说:“Regulus,我与你的处境在某些层面比较相似,我是家里这一代唯一的孩子,我的父母为了能把家族的姓氏传递下去,就招婿让现在与我订婚的这位alpha入赘到我们家,这样我生下的孩子就可以继承我的姓氏。
“我看似拥有了更高一层的支配地位,但实际上这仍然是alpha的父权体系下‘传宗接代、延续姓氏’的思维。
“所以,你们看,即使我有着近似于普通婚姻中alpha所处的地位,在本质上,这一现象仍然是alpha的父权思维造成的,omega在婚姻中的平等问题仍然无法解决。”
“你们理想中的平等是什么样的呢?”Pandora问大家。
“我不知道整个世界应该怎样运行,这对我来说太大了,说实话,我无法想象一个平等公正的世界,但我想要有过自己理想生活的性别平等的机会和自由权。”有人说。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呢?”
“我想要过上被当做是一个完整独立的人的生活。”Regulus回答道。他希望自己可以不被当成被过分保护的弱者——这种过分的保护和对omega禁锢、剥削之间的界限往往并不清晰,大多数的omega都是以“omega需要保护”的借口被压迫的;他也希望自己可以不被当成是可以交易和拥有的物品——他是一个人,生育能力是他的特征,但不是他存在的意义。
Regulus和Sean不仅在图书馆常常一起学习,在清晨也时常可以见面,他们在休息时会聊聊天,Sean的未婚夫Jason对人也十分坦诚直爽,他和Black夫妇组队学了一个多月,在信任他们之后,他就很坦荡地告诉他们是麻瓜巫师,他的父母是偷渡美国后来又因为工作辗转英国的。小时候Jason展现出魔法天赋时家人以为他被鬼上身了,就请Chang家的道士来看,Sean的家人一眼就看出他的魔法能力,一来二去他就和Sean成了青梅竹马。
大概Jason唯一让他的未婚妻烦恼的地方就是他太啰嗦了,Sean常常嫌他吵闹,拍他一掌让他闭嘴。
Regulus有时看到那对亚裔情侣的日常互动,羡慕与落寞就像冰凉的海浪泛上他的心底。
他与Sirius一直维持着时而亲近仍然疏离的关系,就像是在钢丝上跳舞。Sirius在身体上与他靠近了,但他们的心之间的距离可能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他们都在装聋作哑,假装他们之间的分歧并不存在,静静等待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的那一天。
直到O.W.L.s考试的最后一科结束,他随着大量涌出考场的学生们走进拥挤的走廊,他恍惚地看向廊外的旷野和远处的群山,才意识到最煎熬的五年级与他噩梦般的15岁已经结束了。
然后他看到Sirius在一楼的中庭里向他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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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宁可他的哥哥将他独自抛弃在家族的阴影中,也不想就这样看着那个自由明亮的灵魂被一丝一缕抽掉生命力,在他身边逐渐黯淡下去。」
Regulus下楼走到Sirius身边,Sirius很自然地牵起他因为在考试时写了太多字而酸软的右手,为他轻轻按摩着。Regulus触碰到Sirius手上的戒指,那对婚戒应该是Sirius自己设计的,Regulus看着他在图书馆画了好几天的草图。
戒指精致但不会太招摇,平时佩戴也不影响日常生活,Regulus对此很满意,Sirius显然也很喜欢,他在婚礼之后就不曾摘下过这枚戒指。
Regulus的心里像是有一根弦,此时被小巧的戒指拨动着,发出悦耳的鸣音。Sirius问他感觉如何,就像再普通不过的哥哥对弟弟的关心。
“我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有些累。”Regulus疲惫地叹气。
“你可以这么想,终于结束了,再也不用看到那些恼人的题目了!去年我和Prongs他们在考完的当晚就溜去霍格莫德……总之你可以庆祝一下。或许你会想再去一次霍格莫得?”Sirius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最后又强打起精神鼓励低落的omega,他或许也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像一年前那样单纯地快乐过了。
Regulus点点头:“我们可以去散散步放松一下吗?”在考场的椅子上坐了太久,他腰部和腿部的肌肉已经传来令人不适的酸痛。Sirius答应了Regulus,他们并肩慢慢走向湖边。
至少目前,Sirius对Regulus很好,他是一个很不错的alpha,Regulus想,他的哥哥从小就被父母按照最优秀的贵族alpha的标准培养成长,Sirius会给自己的伴侣制造各种惊喜,尽管有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幼稚,在情绪没有失控的情况下懂得尊重自己的omega伴侣,如果Sirius和心爱的omega在一起,他的妻子会成为许多omega羡慕的对象。
可是现在Sirius的omega是他那不受欢迎的、对于omega而言过于无礼出格的一团糟的弟弟,Regulus的omega本能让他希望Sirius可以一直留在自己身边,但是他的理智却告诉他,Sirius在他身边并不能真的快乐起来,因为他们之间横亘着太多难以逾越的阻碍。
他希望Sirius是快乐的,他的哥哥本该是海水中自由游弋的鱼,是风浪间勇敢探险的水手,是洋面上恣肆穿梭的燕鸥,而不是被无形的锁链囚困在他身边的、在湖边眺望着高远天空的笼中鸟。
他宁可他的哥哥将他独自抛弃在家族的阴影中,也不想就这样看着那个自由明亮的灵魂被一丝一缕抽掉生命力,在他身边逐渐黯淡下去。
“没想到这个学期这么快就结束了。”Sirius回想起最后两个月里和Regulus一起度过的充实的学习生活感叹道。
Regulus仰起头看向天空,暮色里,染红的云被风牵拉着,变成细长的形状,一缕缕排在天边,他说:“是啊,终于结束了。”
暑假,Sirius只在Regulus的热潮期的那一周回到家待在他身边。Sirius把自己房间里的几本麻瓜哲学书和那把破吉他拿到Regulus和他共有的那个原属于Regulus的房间里,Regulus之前为了阻止Sirius进屋而挂门上的小牌子依然挂在上面,它现在只有装饰和怀旧的作用了。
夜里结束临时标记时,Regulus在Sirius起身去浴室前拉住了他,声音因为胆怯而放轻,他的脸颊在昏暗的灯光中染着红晕:“其实如果你有需要,我也可以帮忙。”
Sirius意识到弟弟的话语背后的含义后,他的脸也变得和Regulus的一样红,但是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Sirius只要稍微回想一下那晚,那个湿滑而温热,紧致且可怕的地方几乎可以把他的理智连带脑浆完全吸干,而他被囚禁在情欲的牢笼,无法逃离,深陷其中,他恐怕已经对这种插入的行为有了心理阴影,对他而言这是某种糟糕的兽行,而他充斥着失控和暴力的性别是如此邪恶,他至今仍无法接受那个冬夜的自己。
Regulus在听到拒绝的话语时,脸上的红色逐渐褪去,原本的羞赧在失落中化为耻辱与疼痛,他沉默地点点头,对Sirius说了一句毫无意义的抱歉。在Sirius关上门离开后,他走进房间里的浴室把自己清理干净,回到床上沮丧地躺下。
果然,Sirius绝对不想要他,他对他的alpha而言是麻烦,是累赘,是Sirius无法摆脱所以不得不拖着继续走下去阴影。
Regulus觉得自己像个可笑又做作的贱货,他明明知道Sirius会拒绝,却还抱着幻想与侥幸自取其辱,他为什么要如此自觉地给自己已经装满对一切的失望的心再添上一勺失望。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扼住了脖子,他的喉咙感到被挤压钝痛,他的鼻腔传来酸涩感,他有些呼吸困难,不适的灼热感在他的眼眶四周蔓延开来,眼中盛不下的泪水争先恐后地从眼角漫出。
他是个寡廉鲜耻的人,他毁掉了Sirius的人生,任性地要求他对自己这个麻烦负责,贪得无厌地享受Sirius对他的照顾,但他还想要他的哥哥爱他。
Regulus抬起手不停地擦掉不听使唤流出来的眼泪,他忍住滑到嘴边的呜咽,却无法控制自己肩膀的颤抖。快停下,别哭了,Regulus反复对自己说,他不想被Sirius看到自己一塌糊涂的丑陋模样。
或许是二十分钟后,或许是更久,Sirius回来了,此时Regulus已经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Sirius替他盖好被子,轻轻把灯关掉,在他身边躺下:“晚安,小雷。”
Regulus愣了一下,他用轻得像气声的声音将睡前祝福还给他哥哥,只有这样,他满溢动荡的情绪才不会被察觉。
那种令Regulus窒息的疼痛再次从胸口蔓延开,他几乎要乞求Sirius不要再给他爱的错觉,因为他已经无法再承受悄悄升起的侥幸的希望再次被砸碎在地的绝望,他想推开Sirius让他不要再靠近自己,却无法说出任何让他的alpha远离他的话语。
——
一些作者的废话:
死亡就像岩浆把我细细用蛛丝编制起来的生活从中间彻底熔断。我在前文说Reggie是小蜘蛛,但其实我也是小蜘蛛,对此没有什么办法,或许Reggie在面对这一切的时候会比我有办法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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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ulus,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在家时,Sirius都只在Regulus的房间与浴室这两个地方活动,晚上也和Regulus睡在一起。偶尔他会躲到阁楼里画画或者躺在阁楼里的那堆旧毯子上望着天窗发呆,但他拒绝和父母见面,在家养小精灵中也只愿意见到对Regulus忠心耿耿且以Regulus为执行命令的最高优先级的Kreacher。
不过两天后他们出门去参加了Hector举办的小派对,Regulus是被邀请的那个,过去睡在他对床的好兄弟在请柬末尾嬉皮笑脸地说如果家属愿意陪同,他会很欢迎Regulus的丈夫一同前来。那里有太多纯血家族的alpha,Sirius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跟过去。
事实证明他是正确的,他在宴会刚开始的时候一直跟在Regulus身边,Regulus悄悄对他说,今天居然没有那些别有用心的alpha需要他应付,这真是罕见的好事,要是每一场聚会都是这样就好了。
不过等到Regulus见到Loraine之后就高兴地和女孩去聊天了,他在被女孩拉走之前有些抱歉地看向Sirius,Sirius识趣地笑笑,让他放心去和朋友们玩。
他拿了一杯火焰威士忌,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随意翻看一旁的杂志,等他喝到第三杯火焰威士忌的时候——说实话他喝得有点多了,不过这个半隐蔽的地方很好,没别的人来这里烦他——刚才欢快地扎进斯莱特林堆里和朋友们聊天的Regulus,现在拿着喝了一半的omega们喜欢的鸡尾酒一下坐进他怀里,雪莉酒明快的香气混合着水果甜滋滋的味道散开来,Sirius闻到了omega的信息素,红樱桃在透亮的酒液里上下浮沉着。
Regulus坐在他怀里抱怨:“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Evan Rosier真是难缠,omega们在聊天他还要来掺和,而且他简直就像不知道我已经结婚了一样。”
男孩把酒杯放到一旁的小桌子上,抬起左手来,欣赏他的哥哥为他们设计的婚戒和他修剪整齐的指甲——因为前天晚上他挠伤了Sirius——今天他特意把平时小心翼翼收起来的婚戒戴上,但没有Sirius在一旁的时候,还是没能挡下一些alpha们别有深意的搭讪,Sirius也放下了威士忌,用左臂环住他,一直戴着戒指的左手将Regulus比他小一些的手握进手心里轻轻揉按:“贪玩的小蝴蝶终于愿意落在我怀里了?放心,Rosier过两天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我只是和Loraine聊天去了,才没有找乐子,”Regulus的语气里带着有些迷乱的兴奋,Sirius不知道他喝了多少,但Regulus看起来已经差不多把理智喝光了,他用双手勾住兄长的脖子,在他耳边说悄悄话,“你又想到了什么整人的把戏?你记不记得以前小时候只要聚会上有Evan,你们两个就会像情敌相见一样,你每次都用恶作剧整他。我以为我们结婚之后他会稍微收敛一点,不过看在他父母那样的份上,他估计也不会在意什么结不结婚的……”
Sirius没怎么听Regulus往后的呢喃细语,温热的带着果汁香甜的气息落在他的耳旁,他怀里的omega在不安分地扭动着身体,Sirius觉得下腹开始泛起隐隐的痒意,他用右手带着警告意味地揉了一把omega被薄薄的布料包裹着的挺翘臀部,他怀里的人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随后就乖巧地将双腿搭在他腿上,任由他沿着大腿抚摸至膝盖。
夏夜有些燥热的温度里,Regulus宽松的衬衫最上方的两颗扣子早就被他自己解开了,露出令人遐想的颈项和精巧的锁骨。Sirius啧了一声,他一定是喝得太多了,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感到如此不快。派对上的喧闹声似乎越来越遥远,他用左手随意勾一下衬衫的后领,前天夜里他留在omega后颈上的咬痕就完全展露在昏暗的灯光下。
吃味的alpha坏心思地用拇指摩挲着那圈泛红的痕迹,他年幼漂亮又贪玩的妻子搂住他的脖子,夹紧了双腿蜷缩在他的怀里轻轻颤抖着,唇间溢出一些细小隐忍的声音。Omega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欺负,不得不在兄长耳边小声告饶:“快停下,Si,求你了,下面……湿掉了。”
“真的?”Sirius故意用力按了按omega敏感的腺体,惹得怀里人发出小声的惊呼,但他的脸也和Regulus一样泛起绯红。
“不信你就摸摸看。”Regulus说完,又立刻讨好地在哥哥的唇上亲了一下。Sirius放开了他的后颈,按住他的脑后加深这个吻,带着些许威胁意味地用虎牙摩擦过omega柔软的下唇内侧:“以后把你的扣子扣好,还有,下次再招惹Rosier,我就当着他的面这样做。”
“我才没有招惹他,每次都是他自己缠上来的。不过,我倒是有点期待你当着他的面和我做这种事。”Regulus笑起来,微微张开双唇引Sirius进来和他嬉闹。
派对往后的时间里,他们都在这个小角落里度过了,直到派对结束,他们摇摇晃晃地从壁炉里出来,拉拉扯扯地上楼回卧室,亲亲热热地带着疲惫和困倦倒进床里。
Sirius沉沉地压在Regulus身上,Regulus懒懒地推他,继续派对上调情的玩笑:“你今晚就打算把我压在床上什么都不做吗?”
“刚才玩纸牌被你骗着喝了太多酒,狡猾的小坏蛋,我现在一点都干不动了。”Sirius根本不想动,将头埋进omega的颈间蹭来蹭去。
“真的吗,Mon frère,你是不想继续惩罚你的‘贪玩的omega’了,还是说你的确不行了?”
Sirius被他一激,一下撑起身来,将挑衅他的omega翻了过去,一把拉下omega本就松松垮垮的领子。Regulus被他哥的动作吓了一小下,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随后又笑起来。
他的alpha在他身后嘟嘟囔囔地骂了几句,都是他从小听到大的alpha小时候就安排给他的昵称,一点威慑力都没有。Regulus只觉得和Sirius在一起的时候,快乐是如此简单的事,他很久没有这么畅快地笑过了。
直到alpha俯身舔咬他前几天才被标记过的、还十分敏感的腺体,那些笑声才变成来不及抑制的呻吟。他哥哥在又一次标记他的时候,还故意用胯去顶他的臀部,撞得床都在嘎吱作响,alpha一边顶弄一边叼着裹住omega腺体的那块软肉,尖牙刮过柔嫩的皮肤:“你猜我行不行?”Regulus被他玩弄腺体的行为折磨得眼前泛白,过多的快感让他不得不向alpha求饶,他可以感受到体内那些又一次宣告占有的信息素和隔着几层布料抵在的入口外的硬热的玩意儿。
“你最好庆幸我今晚放过你了,mon chère frérot*,看在这里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我让你怀孕的份上,”Sirius压低了声音威胁道,他的嘴唇还贴在红肿的腺体上,温热的触感和摩擦让Regulus不住地战栗,但随后alpha带着侵略性的警告又变成了软糯的低语,他像小猫一样用头蹭蹭弟弟的侧脸,像是从十六岁回到了六岁,“我想保护我的新娘不受伤害,我爱你,小雷。”他在Regulus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就像小时候他们玩过家家一样。
Regulus因为这个可爱的吻和那些好玩的醉话笑起来,他想,前些日子里在被标记后伤心的自己也太傻了,Sirius很想要他,但害怕发生在Regulus身上的悲剧重演。
或许Sirius的爱就是保护、压抑和拒绝,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他想了一秒,还是把那些更超过的煽风点火的话咽进肚子里。毕竟Sirius和他之间的问题,不是Sirius内射他一百次就能解决的。即使是他们之间无法分清又难以说出的爱,也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Regulus还没有醉到失去理智,他知道现在他只是在渴望性,随便哪个alpha的鸡巴都能满足他,他可以把来自omega本能的欲望从他对Sirius的复杂情感里过滤出来,但Sirius做不到。
他不希望Sirius在第二天早上酒醒之后再次陷入自责中,即使现在Sirius正用一种色情的方式舔着他后颈的腺体,他知道他哥哥会为此感到后悔和痛苦。于是Regulus没有继续用言语挑逗他的alpha让他拉开裤链,他只是像一个没有脑子没有灵魂的性爱玩具一样发出甜腻的声音,勾引Sirius再次咬下去。
但第二天他们在同一张床上醒来的时候气氛就尴尬起来。
“抱歉,我想我昨天喝得有点太多了,其实我现在都还有些不清醒。”Regulus率先开口。
“我想我也是。”Sirius和他十分有默契地迅速达成共识,假装前一晚什么都没发生过,这只是喝醉了酒之后的小意外罢了。但是Sirius在后来的几天内都小心翼翼地和Regulus保持距离。
Regulus发现Sirius除了在他房间里躺在床上看麻瓜哲学著作、坐在窗台上拨弄修好的旧吉他之外,偶尔还会霸占他的书桌刷题,据说是已经毕业的Jason参加了魔法部的公务员考试之后,把他的复习材料和历年真题都寄给了Sirius。
某一天Sirius终于刷完一本题,站起来靠着桌子休息的时候,Regulus好奇地凑过来翻这些习题书,拿起一本法律执行司的招考习题翻看着:“你打算在毕业时参加魔法部的应届招聘?你想去法律执行司吗?”
“是的,我想试试能不能当上傲罗。”Sirius的眼睛亮了起来。
Regulus半开玩笑地说:“我想知道,现在魔法部对那位Dark Lord的态度是?”
“这不好说,”Sirius的神色冷了下来,“食死徒都是一些黑巫师,现在傲罗正在严查食死徒的违法行为。Regulus,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要拿家族的事和我理论,我们结婚前已经说好了,家族的事我不做干涉,我不可能成为食死徒,我也不希望在哪场抓捕中看到你被带上手铐。”
——
*mon chère frérot*:这里有语法错误,词性用错了,可能是Sirius故意的,也可能是他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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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不该说这些的。”
Sirius看到Regulus又一次露出小心翼翼的神态,仿佛刚刚跳上桌子的猫又乖巧地收起了爪子,生怕惹Sirius生气。
闷闷的不快让Sirius的心脏紧缩起来,他不想看到Regulus因为他而变成这样,即使他知道这个分歧是他必须要面对的。他得说些什么,让Regulus脱离这个不自在的状态。
Sirius僵硬地岔开话题:“说起来真是太感谢Jason了,虽然他最后没有去法律执行司,但他买了好几个部门的真题。”
“其实我最应该感谢你,小雷,”Sirius有些不好意思,但他拉住Regulus的手与他对视,“如果不是你在后两个月拉着我一起学习让我进步了不少,我原本的成绩根本不可能够得着法律执行司的分数线。现在我有希望了,我想如果我继续保持这个成绩,说不定在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就已经当上实习傲罗了。”
“这没什么的,而且应该是我感谢你这段时间以来的陪伴才对,”Regulus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乱了节奏,他捏了捏Sirius的手,便从他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真想看看你穿上傲罗制服的模样。”
但他的手心却沁出冷汗,他也知道,他无法阻止这注定要到来的决裂,看来Sirius在家的这段时间里,他需要把他和Severus的那些关于申请加入食死徒的信藏得更好。
一个星期后Sirius就离开伦敦去了Potter的家,他离开之后Regulus常常出门去找Severus一起讨论关于申请加入食死徒的事。他和Severus一起去拜访了Lestrange夫妇,Regulus特意挑了他堂姐夫不在家的时间段,他可不想再见到Rodolphus这个胆大妄为的风流浪子。
Regulus知道,Bella是一个惜才的人,她是战斗力极强的巫师,而Severus是魔药天才,他们的领域并不重合,两人在食死徒中不会有过多的竞争,Severus对她的地位威胁不大,Lord会对她的慧眼识珠感到满意,而且这还是个卖大人情的好机会,所以Bella不会拒绝向the Dark Lord推荐Severus。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Regulus制作法阵的优秀能力毋庸置疑,Severus研制魔药的强大天赋令Bella都惊叹不已,强大而美艳的食死徒甚至放下了关于血统的偏见,像对待自己的堂弟一般对待这个颇有潜力的混血巫师。
Bella像献宝一般把两个斯莱特林男孩推荐给the Dark Lord,让两个男孩等待Lord的回信。在此间,Regulus和Severus也在时常在翻倒巷里碰运气,寻找制作黑魔法法阵所对应的魔药的材料和黑魔法进修的教程。他们在翻倒巷的一次经历也为Regulus通过Lord的审核做了极佳的铺垫。
过了一段时间,Bella告诉Regulus,事务繁多的Lord并没有立刻要求与两个年轻人见面,但他表示他会出席十月Lestrange夫妇举办的宴会,届时他希望能在宴会中看到他们。
收到Bella的信时,Regulus并没有立刻拆开,而是拿到对角巷的书店里和Severus在书店二楼的阳台上拆开了它。
Regulus得到十月份的聚会邀请时松了一口气,看来他手上的家族戒指确实给了他机会,让他获得加入食死徒的入场券,这也代表着他有可能在未来管理家族企业的时候获得更多的认可。
而Severus在收到那封请柬的时候兴奋得跳起来给了Regulus一个拥抱,这可是件罕见事,但他们总该庆祝一下,于是Severus带着Regulus去麻瓜世界的伦敦玩了一整天。
这个暑假里还发生了一件事,就是,Loraine写信告诉Regulus,她与Hector恋爱了。Regulus猜暑假的那个派对其实就是Hector为了见Loraine才安排的,他为他的好朋友感到高兴,Hector是个狡猾的家伙,平时喜欢用话术捉弄人,但是他会认真对待感情。说起来,Loraine可是成为了Hector的初恋,尽管在此之前有不少人向Hector表白过,但这小子没有答应任何人,也没有谈过恋爱。
Regulus在回信里祝福了Loraine,开学后,他看到姑娘和alpha之间可爱的互动,不自觉地勾起嘴角,他真诚善良的朋友也有了自己的归宿,这真是太好了,他不希望他的任何一个朋友会遭遇他这样的事。
十月的月末逐步靠近,学生们轰轰烈烈地筹办着一年一度的万圣节舞会,Sirius在食堂吃午饭的时候看着那些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讨论关于舞伴的事,忽然感受到一种名为时过境迁的悲伤。
他还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他无知且快乐地在每一个夜晚来到图书馆后方的小路,向他故意坐在窗户旁的舞伴挥手,在星空下忍受着心跳加速的甜蜜痛苦,但现在一切都被摧毁了,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
说实话他理论上该和Regulus一起跳舞,但是他有些不想面对这件事。
Regulus在午饭结束后找到了Sirius,他告诉Sirius他要和Severus写他们的结题报告,他们得尽量赶在期中周结束前交上去,所以他没办法参加这次的舞会,Sirius点点头表示没问题,在内心松了一口气。
Lestrange的晚宴上,在中途到来的the Dark Lord毫不意外成为了整场聚会的焦点,Bella示意Regulus和Severus跟在她身后,她以女主人的身份向自己的主人敬第一杯酒,随后将两个年轻的男孩介绍给英国最顶尖的黑巫师。
这位强大而俊美的领导者与他们交谈的时候并不会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他似乎完全理解他们的感受,尊重他们的想法,平易近人但又令人尊敬,Regulus不得不承认,和Lord的这一次交谈是一件令他舒心的事。
在the Dark Lord的鼓励下,Severus将自己改进过的效果更好的狼毒药剂配方和一瓶已经做好的魔药交给了他,Regulus则向他展示了一个可以加快伤口愈合速度的急救法阵,只要自己一方的人对法阵发射过一个绑定魔力特征的咒语后,站在这个法阵上,法阵就可以生效,Regulus表示如果将这个法阵扩大,它可以覆盖半径十五公里的范围。
Lord对这两个年轻人十分满意,决定对Regulus和Severus进行更多的考察,如果一切顺利,他们可以在十二月末的食死徒集会中获得黑魔标记,成为队伍中的新一届的成员。
晚会结束后,Severus在角落里和Regulus击掌,他一把抱住自己的朋友,Regulus被朋友的兴高采烈感染了,笑着把挂在自己身上的Severus抱起来转了一圈。他们现在看起来一点都没有斯莱特林该有的稳重风范,不过说到底他们只是十六七岁的青少年,他们可以快乐地庆祝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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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失去这份爱,他把它紧握在手里,像在徒劳地挽留河流中奔腾而去的一缕水流。」
Sirius发现Regulus最近不知所踪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是他吃中午饭和晚饭的时候,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找不到弟弟的身影,有时是他有事想找Regulus,Regulus的朋友们告诉他一个地点,他到了那里却找不到Regulus。
在每个月例行的临时标记结束后,Regulus因为对alpha的依赖和这段时间里心中的害怕与内疚,不由自主地抱住Sirius的腰,贴在他怀里,他知道他哥哥会纵容他的这些小动作的。
Sirius躺在床上看着上方的帷幔,一只手搂着还在微微喘息的omega,他半开玩笑地说:“看来我只能在你的热潮期到来的时候才能见到你了,是吗?”
这句话让Regulus本就不安定的心更加七上八下了,他知道迟早有一天他们要面对立场的分歧,但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对Sirius开口,他一想到Sirius失望的眼神和愤怒的声音他就觉得自己的胃像被无形的手捏住了一样难受,他最不想面对的是Sirius的冷漠和他们之间的分离与断绝。
他不想Sirius离开自己,他不想和Sirius变成陌生的敌人。他知道Sirius也是这么想的,他知道Sirius也爱他。
想到这里Regulus就觉得内心的疼痛和酸涩不可抑制地蔓延到他的眼前,该死的热潮期让他的情绪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无法控制,他不希望自己在Sirius面前如此失态,即使他们已经见过彼此最狼狈的模样,但他也知道Sirius会为他的泪水退让,从此对他可疑的行迹缄口不言。
Sirius先是从空气中的信息素感觉到了不对劲,他把Regulus的脸捧起来,正好看到omega眨眼的那一刻,泪珠从盛满泪水的双眼滑落进他的手里。Alpha慌了神:“梅林的袜子,你怎么了?是不是最近那个老妖婆又逼着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了?”
Regulus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对不起。”但他还在哭泣。
Sirius手足无措,既心疼又心急,只能不断抹去弟弟脸上的泪水:“没事的,小雷,我不会因为几天没见到你就责怪你的。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你可以自己决定是否要告诉我并获得我的帮助,如果你有需要,你记住,别怕,有我在呢。”
但是这让Regulus的泪水越来越多,他在欺骗他的哥哥,他在利用他的善良,可是Sirius笨得要命,他只想着让弟弟停止哭泣。
Regulus感觉自己正在被放在厉火上炙烤,而他却只能对必将到来的现实保持沉默,继续背叛他在乎的、在他的生命中不可被替代的那个人,他选择与Sirius分路而行,所以此刻的痛苦是梅林对他的惩罚。
Regulus不知道Sirius具体怎么想,但Sirius大概也不愿意和他走到决裂的那一步,他的哥哥爱他。
无药可救地爱他。
在病床前的泪水,落在颈边的叹息,说话时小心翼翼的措辞和某些暧昧时刻变得潮湿的眼神,Regulus早就感知到的种种,在1977年夏天里,在Sirius留下咬痕又离开后的某一个夜晚里,他忽然得到了这个几乎无法被任何具有可靠性的证明方式确证的认知。他不想失去这份爱,他把它紧握在手里,像在徒劳地挽留河流中奔腾而去的一缕水流。
最后,Regulus带着眼角湿润的红晕问Sirius:“我想要你今晚留下来陪我在这里睡觉,可以吗?”
而Sirius把他抱进怀里:“当然。我有哪次没留下来和你在一起?”
于是,Regulus在整个六年级的上半学年里肆无忌惮地挥霍他哥哥这份从心口剜出的鲜血淋漓的爱,像一个担心有命赚钱没命花的钱奴才,像一个生怕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饿死鬼,他知道自己瞒不了多久,他死到临头,时日无多,所以他鼠目寸光,不计后果。
Sirius再也没有问过Regulus关于他经常消失在校园中的事了,但Regulus知道他肯定在暗中留意这件事,甚至他已经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了,只是他还没有确认,或者,实际上想要逃避这场必然到来的冲突的人不止他一个。
除去和Sirius有关的这一部分,Regulus的六年级到目前为止似乎还是比较一帆风顺的。秋季学期四个学院的魁地奇队又开始热火朝天地准备一年一度的大赛,结束了O.W.L.s.考试的Regulus再次回归队伍,斯莱特林的队伍在11月初的第一场比赛便旗开得胜。
现在Regulus参加魁地奇训练和比赛已经不太会被人说三道四了,鉴于他背德的婚姻和他的兄长兼alpha已经足够出格,一个和在格兰芬多学院的亲生哥哥滚上床的omega的身上再发生点烂事也不足为奇,相比之下,他在魁地奇球场上表现得像个凶狠能打的alpha真的不算什么。
但Regulus的训练实际上比其他队员更加刻苦,因为他的第二性别,他一旦有一点小失误,就会被人们施以恶毒的指责,他们会说果然omega只会拖累整个队伍、Regulus不如其他alpha或者beta队员、他们应该把他换掉,随后就会把这些小失误上升到对他的人格侮辱等,这样的升华让翻倒巷里最著名的诡辩家听了也要拍手称妙自愧不如。
但alpha不同,alpha们总是可以十分容易地获得他人的喜爱,就连魔法世界的各种受欢迎的名人或明星,也是alpha居多,alpha们即使犯下严重的错误,也可以被轻易地原谅,就连犯下强行标记omega这样几乎与杀人无异的罪行,他们中的很多人也会因为omega被标记后的需要,还可以被释放出来和受害者一起过日子,这类案件中私了的数量更是数不胜数。
很多时候Regulus十分讨厌身为omega的自己,那些和其他性别的人之间的差距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失去了什么,他被剥夺了什么,他又要面临什么。
而Regulus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和alpha与beta站在同一高度的地方,甚至站在那里的时候他还要被许多人质疑的所付出的努力的真实性,比如同样想要加入食死徒的一些人认为他受到the Dark Lord的关注不过只是因为他的堂姐和堂姐夫是食死徒的核心成员,或者他使用了金钱甚至自己的身体换取了某些支持。
不过话说回来,Regulus并不介意增加在魁地奇球场的上空驰骋的时间和次数,他只是讨厌那些人的闲言碎语,他依旧喜爱魁地奇这项运动。他身为omega特有的柔韧性让他可以灵巧地完成朗斯基假动作,目前整个霍格沃茨找不出这招比他玩得更好的人。
如果有人问Regulus加入食死徒是为了什么,他多少会隐瞒一些事实。他是纯血理论的既得利益者,自然愿意维护这一套法则。他很喜欢Dark Lord,因为他并没有因为他的第二性别轻视他的能力,但他对加入90%以上的成员都是alpha的食死徒没有那么热衷。
只是,这是Black要在纯血贵族的圈子里继续留下所需要的立场问题,想要和Malfoy、Rosier、Lestrange等家族继续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Black中就有人需要加入这个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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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现在,Sirius还是那个会在他面前收起尖牙咽下疼痛的、克制隐忍的、温柔又无奈的兄长」
The Dark Lord招募非alpha成员的要求表示得很明确,他们需要不起眼的后勤与卧底,渗透魔法部的潜伏者、战场辅助及医疗人员、负责食死徒内部各种资料的整理工作的文职人员、秘密任务执行时的掩护者等等,说白了就是打杂和跑腿。Regulus不会负责太多关键的工作,顶多做些战术规划和战斗辅助,他只需要一个“加入食死徒”的到场证明以显示Black的立场。
就这样,Regulus和Severus在年末招纳新成员的晚宴上挨个来到了the Dark Lord身前,Regulus在那个高大英俊但让人感到恐惧的身影前单膝跪下,向他即将要用此生效忠的对象念出誓言,在Lord的示意下,伸出自己的左臂,对方冰冷的手钳住他的手腕,魔杖的尖端压在他青色的血管上。
灼烧的疼痛让Regulus绷紧了身体,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他开始恍惚,想到他的alpha在六月的暮色里站在教学楼下对他挥手,想到很久以前Sirius拉着他在林中穿行,阳光穿过树叶,在他们的视野里投下星星点点的温暖明亮的小圆点,然后他想到Sirius在洁白的病房里转过头无声地抹去泪水,记忆停在他哥哥与他对视时灰色的双眼,和里面弥漫着的潮湿雾霭般的悲伤。
The Dark Lord松开了手,剧痛结束了,但灼热感还在,Regulus的左臂留下了洗不掉的黑色标志,他俯身亲吻主人的袍角,在获得准许后起身离开,走下台阶,从站在一旁的食死徒手中获得了属于自己的食死徒制服和银面具。
在刚才的仪式里,Regulus没有在Lord的衣服上闻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他想起Bella说过的,比起性别,the Dark Lord更看重实力,虽然Regulus目前不敢说自己相信这句话。
宴会场中,华丽的吊灯从天花板高垂下来,摇晃的水晶让光影也跟着闪烁,Evan Rosier和Bella一边聊天一边朝Regulus走来,他们来恭喜他,Regulu几乎是机械性地与他们聊天。
Evan和他挨得很近,Regulus都隐约闻到他身上的信息素了,那个alpha在努力和他搭讪,但Regulus依旧心不在焉,想着寒假里可能会回家的Sirius。
寒假过去了一周,Sirius还没从Potter家回来,今年他没有回来过新年。寒假的一切单调而平静,Regulus在完成寒假作业之余,还会时不时完成一些the Dark Lord让Bella转交给他的文献整理工作,他还要研究更多可以制作陷阱的法阵,这些工作足以麻木Regulus紧绷的神经。
一月初的某一天,Regulus正坐在书桌前整理一份之前食死徒们渗透魔法部后收集的信息与资料,不乏一些收下巨额贿赂的腐败官员和一些私下做过不堪入目的事被食死徒们抓到把柄的人,还有一些则已经被夺魂咒控制了,成为了食死徒们操控的傀儡。
里面还有两份名单,是the Dark Lord安插在魔法部中的眼线,另一份是一些官员的名字,其中,有一些名字被划掉了,里面有几个人的姓名是Regulus比较熟悉的,他知道他们已经死了,Walburga还参加过其中一个人的葬礼。
这份薄薄的名单让他感到沉重,他的思绪开始向微妙的幻境里游移,他想到长着青苔的石头和打翻在一旁的酸梅山楂饮料,6岁的Sirius站在一旁,告诉他没关系,把自己手里的饮料塞到了Regulus手里。Regulus的心变得像在饮料里沉沉浮浮的冰块。
他感到有些寒冷,就把桌角的空玻璃瓶挪过来,往里面放了一小团温暖的火焰,把手放在瓶子前取暖。
这时,Regulus感到小腹传来一阵疼痛,腰部也变得酸软,熟悉的无力感与疲惫感让他知道自己的热潮期就快到了。
自从Regulus流产之后,他的热潮期就再也没有准时到来过。Walburga在他加入食死徒之前一直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她对他联手Sirius反抗她的事耿耿于怀,当然也不会在Regulus面对流产损伤的时候给他任何的帮助。
Regulus一直在服用魔药调理身体,Loraine也会时不时给他带来一些药物和药方,但是到目前为止他仍然一点起色都没有。Regulus知道现在距离热潮的真正到来还有一段时间,他想看完这份名单再去休息。
但这次的热潮似乎来得格外迅速而剧烈,他很快就感觉到了小腹的燥热,Regulus的手心被汗水浸湿,视线也变得模糊,几乎没有给他缓冲与适应的时间,热潮便将他席卷。
他不得不停下本想强撑着继续进行的工作,把桌上的那一沓文件胡乱塞进抽屉里,往自己的左手小臂上施了一个混淆咒。随后他写一张字条,用汗涔涔的手把它交给猫头鹰,给它加了点不会伤害到它的类似幻影移形的东西,让它飞往戈德里克山谷,看着猫头鹰消失后他就躺到床上蜷缩起来。
他知道Sirius会来将他从欲望的火海中拯救,他的哥哥总会心软,Sirius为自己柔软的肉身披上锋利的尖刺,封上一刀两断的决绝,不过只是不愿再受到伤害,而Regulus知道自己做的这一切就像沿着悬崖的边缘跳舞,但随时会坠落悬崖的是Sirius。他心疼他的哥哥,和他不得不在未来的某一天推落他是两件事。
所幸,现在,Sirius还是那个会在他面前收起尖牙咽下疼痛的、克制隐忍的、温柔又无奈的兄长。
所以,现在,Regulus是一个贪婪的恶人,他脱去下身的布料疏懒地躺在床上,用下流的气味填满他们的房间,让卑劣的液体浸湿身下的床单,放任控制身体的缰绳落入本能与欲望的手中。他只需要等待,等着把Sirius也拽到悬崖边上和他一起做随时可能掉进深渊的事。
Sirius收到猫头鹰送来的信时,James和他正在屋外的雪地里修理出了故障的飞天摩托。他站起身,在小雪中接过信封。
Regulus的猫头鹰一落下来就钻进Sirius的兜帽里取暖,Sirius隔着粘了些许黑色润滑油的劳保手套从信封里捏出那张薄薄的小纸片,在雪花凛冽的气息中他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纸上残存的湿热的气息。
即使他站在冷风中,依旧能在嗅到气味的那一刻被拉入滚烫闷热的夏日雨天。雨水在Sirius的手臂上留下伴随着黏痒的灼烧感,他的脚下是浸满水的运动鞋和泥泞的湿地原野,湿透的草叶粘在他的小腿上,仿佛想贴着他双腿内侧的肌肤生长,钻进他的短裤里捉弄他。阴云缝隙里露出的一点白色光线,带来更多的热量,植物、淤泥和雨水混合后散发出的腥气伴随着水汽向上蒸腾,体感温度依附着湿度不断攀升。
“Padfoot?”James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Sirius穿着靴子、长裤和挡风外套站在风雪中,意识到在送出这封短信的时候,他的omega已经完全陷入热潮期中了。
他完全出于alpha警惕地观察好友的神色,James似乎没有闻到Regulus的信息素,神色如常地问Sirius:“怎么了,是谁送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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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mes看着Sirius的脸一点点变红,他罕见地变得害羞的好哥们儿对他说:“是Regulus,抱歉,我现在得回去一趟。”
“他怎么了?要不要紧?”James回想起去年春天,那时发生的事仍历历在目,让他胆战心惊。
“他没事,”Sirius握着扳手往屋子里走,“就是每月一次的时候到了。”
“每月一次——哦,哦,那你赶快回去”跟在后面的James反应过来,脸也跟着红了,他又开Sirius的玩笑,“有老婆了就是不一样,别让你媳妇儿等急了。”
Sirius的脸红透了,转过身去挠James痒痒报复他。不过最后Sirius还是跑上楼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拎着箱子和Potter一家道别后跑到外面的雪地里用自己的备用魔杖幻影移形,因为Black夫妇从来没有开过连接Potter家的飞路网。
Sirius一推开家门,Kreacher就大叫着让他先把“可怕的麻瓜衣服”换掉再去找Regulus,他根本不管小精灵在说些什么,直接走上了楼梯来到Regulus所在的房间门前。
当Sirius带着一身寒气推开Regulus和他共有的房间时,让他燥热的湿润气息铺面而来,他想起去年冬天绝望的夜晚,仿佛屋子里的omega气息融化了他身上看不见的冰霜,同时又让那湿冷的寒意渗进他的皮肤,钻进他的骨缝。
恐惧与情欲像一双手捧起他的左右脑,危险地握在手心里揉捏把玩着。
他走到床前,理智正在迅速地被原始的冲动侵蚀。已经完全进入发情期的omega只穿了一件已经被掀到胸口以上的Sirius的衣服,陷在柔软的床里喘息着,他的一只手的手指没入两腿之间,绷紧的有着漂亮肌肉线条的大腿夹紧了手腕,而另一只手正握着挺立的性器上下摩擦。Sirius敏锐的视觉让他足以看清床单的湿润和Regulus身上的液体,他不知道他弟弟已经自己弄了多久了。
在Sirius想要对自己叫停之前,他已经把箱子放在一边,单膝压在床上,伸手抚摸Regulus的脸颊,紧接着他吻住了Regulus。他忘记脱下手套,手套粗糙的布料擦过omega的皮肤,机械润滑油和alpha信息素混合的味道让Regulus稍微认出了来者。
Omega伸手搭上哥哥的肩膀,不断加深这个亲吻,他努力地想要将身体贴近Sirius的身体,抬起腿磨蹭着Sirius的腿。Alpha在Regulus侧过头喘息时将头埋进omega的颈窝,像浸入热带无尽的暴雨中。他的手抚摸过Regulus的腰侧,激起身下男孩的一阵颤抖。
Sirius将手套脱下扔在一旁,握住omega伸向身下的手臂,抽出那只已经汁水淋漓的手,Regulus因为突然的空虚而喘息。Sirius听见自己的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还有血液在耳中流动的轰鸣,他感到紧张,旧日的记忆让他恐惧,当下的诱惑让他继续。
他短暂地闭上眼睛,俯身亲吻正不断试图用甜媚的呻吟和勾人的信息素引诱他的弟弟,他将手探向Regulus的下身,摸索到omega两腿之间湿滑的入口,用自己的手指代替了Regulus的手指。
在热潮期中的Regulus没有办法想太多的事,Sirius摸到让他舒服的地方后就开始快速地揉按抽插,过分激烈的快感让omega绷紧了身体,无法抑制地发出无意义的声音,他感到羞耻,但他在Sirius的手上失控了,他在温热的海水中迷失了,他的哥哥仅仅用一只手就把他托上了高潮。
Regulus在余韵中一阵阵地颤抖,但他仍然觉得这不足以冷却他已经被解除了抑制的情热。Sirius早已被勾起了欲火,他抽出手,脱下外套,再次俯身到Regulus的颈侧试图舔舐啃咬他后颈的腺体。
Regulus似乎从兄长的动作中得到某种暗示,他伸手去摸索Sirius的下身,隔着裤子的抚摸让alpha发出一声带着喘息的低吟,Sirius在欲望的驱使下,下意识地挺腰,将性器送进omega的手里,试图通过摩擦获得更多的快感。Regulus感知到了Sirius的意图,迫不及待地将两层布料扯下,握住那根他的穴道始终渴望的阴茎,肌肤相贴的触感让alpha的呼吸声变得沉重。
其实Regulus已经记不清去年的时候Sirius的那玩意儿到底有多大了,他只记得那种完全被打开的撕裂的疼痛,和完全被撑满的异样的餍足。但是现在他的手握在上面,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这根曾经插进他的肉穴里的阴茎的尺寸,他还是觉得alpha的在某方面的体积和能力有些夸张了,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他窄小的甬道可以容纳这么粗大的东西。
Sirius在他的手里滚烫地燃烧着,像被煮沸的海水。Alpha喘息着,Regulus用另一只手去捧起他的脸,他哥哥将泛红的脸颊靠在他的手上,两双相同的眼睛对视着,那片灰色的海里满得装不下的温柔漫溢着淌入Regulus的眼中,而这片海洋的主人全然无知,他只是微微转头,将温热的吻落在弟弟的手心里。
Regulus在恍惚中以为自己望进了厄里斯魔镜,但Sirius的眼神让他知道他对面的人是Sirius,这个事实让他感受到仿佛喉咙被割开的疼痛的快感。热潮期是一个很奇特的存在,在失控之中Regulus似乎从另一扇平时被他自己刻意关闭的窗户看到了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于是Regulus用自己的双唇去追逐另一双相似的唇,或许他在亲吻的是自己的幻影,或许他对Sirius的渴望有那么一些是因为是他想成为Sirius,如果他本可以成为Sirius,那么现在他就是在向他遥不可及的已经坍缩在时空里的另一个可能献吻。
“拜托,Sirius,我想要……”在呼吸不断被掠夺的间隙中,Regulus轻声请求,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他似乎永远都置身于迷雾之中。
Sirius只是更凶狠地吻他,然后他拒绝了Regulus:“不行,小雷,我不想让你冒险。”
“治疗师都说过了,我很难再怀上孩子的。”
“不。”
对方不留任何余地的拒绝让Omega失望地撇嘴,推着Sirius一边的肩膀让他坐到一旁,随后爬到他的两腿之间,握住alpha已经溢出些许液体的性器快速地摩擦,同时俯身舔着前端。Sirius看着Regulus,呼吸变得更加沉重,Regulus抬眼看他,Sirius觉得这是一种勾引,他的弟弟看见他绯红的脸颊后又低下头,舌尖滑过冠状沟,omega努力将alpha的勃起吞入更多。
Alpha的气息包裹了他,这让Regulus的渴求得到了一部分的满足,这是他第一次口交,他不觉得自己做得有多好,但是Sirius被欢愉刺激得仰头喘息,双手下意识地放在他的头发上让他继续吞吐,他知道Sirius至少还在享受他生涩的技巧。
当快感的积累到一定程度时,Sirius拽了拽Regulus的头发让他把性器吐出来。此时omega已经被alpha的信息素浸透了,浅灰色的眼睛迷离涣散,他哥急切地把他按趴在床,年幼者的两条大腿被alpha紧紧并在一起,随后那根挺立的阴茎插进了他已经被他自己淌出的水沾满了的滑腻的腿缝之间。Sirius快速地抽插,性器一次次蹭过Regulus的会阴,Regulus可以清晰地水声和肉体碰撞在一起的声音,这让他产生了Sirius正在操他的错觉,其实这也差不了多少,他颤抖着,抬起屁股夹紧双腿迎合alpha的动作,想象着他的哥哥正把那根硬热的阴茎插进他的肉穴里,又因为肌肤相贴的摩擦而感到微妙的满足。Sirius在察觉到Regulus的动作后轻轻地哼笑了一声,alpha信息素里洋溢着欢愉,他伸手握住omega的阴茎抚慰他。
汹涌的快感让Regulus失控地呻吟,他伴随着alpha的动作一声声叫出来,Regulus从没想到自己还可以发出这样软媚又甜腻的声音。他哥哥变着花样把他一次次弄上高潮,把浓精射在他的两腿之间或舌肉之上,却始终没有把性器插进他的洞里。或许Sirius认为只做边缘性行为就不算乱伦,这只是一种十分敷衍的自我欺骗罢了,或许只是那次流产给Sirius留下了足够大的心理阴影,他只是不想再次看到任何鲜血和伤害,Regulus昏昏沉沉地想,而作为omega的Regulus只能在一次又一次隔靴搔痒的空虚而无望的高潮中疏解无法被真正满足的情欲。
最终情潮平息的时候,Regulus带着alpha留在他后颈的新鲜咬痕,几乎在清洗完自己躺回床上的下一秒就陷入了沉睡中,等到Sirius从浴室回到房间时,他看到的就是Regulus安静地窝在被子里熟睡的场景。
Sirius没那么疲倦,他来到书桌前坐下,“刚刚在omega的两腿之间射空了脑袋”的alpha只想把自己之前放在这里的那几本麻瓜哲学书找出来翻几页,以此来让在兴奋的大脑进入昏昏欲睡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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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时间线往后移动15年,那时的Sirius回想起他走过的这33年,在他短短的一生里,他能感受到剧变的转折点并不算多,但就他青少年时期的经历而言,他比他大多数的同龄人经历的让精神世界崩塌的事件要多得多。
但彼时刚满18岁不久的Sirius并不知道在未来的半个小时内,他花费近一年时间重建起来的心理防御将会再次彻底被摧毁,他的精神世界将再次沦为一片废墟。但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青少年,这只是他短暂的生命经历里的一次小灾难,他的身体甚至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这只是他一个人的短暂覆灭。
数百个日夜后,这里将再次被新到达的生命力修建起新的防御机制。比起一场战争,这确实太渺小,三十多岁的已经经历过一次战争的Sirius将会这样想;对于一个人,这就是让他跳下悬崖般的灭绝,三十多分钟后仿佛被大半个世界背叛的Sirius会这样想。
而现在,Sirius只想把那本他之前放在书桌上的他还没看完的《神圣家族》找出来,在睡前去书里整点理论武器。
但是书桌应该被整理过不止一次,桌面上只有几本Regulus在看的书,分别是《高级炼金术法阵 必修1》、《不可逆的尖端黑魔法(1700~1950)》和《治疗师证考试必备进阶咒语》。Sirius看到“黑魔法”的时候,视线稍微停顿了,但他并没有抓住一闪而过的异样感。
他拉开书桌下方的抽屉,他的书在里面,但是杂乱地盖在上面的几张纸吸引了他的目光。他将它们拿起来,那应该是几份名单。放在最上方的那些名字都属于魔法部的成员,他甚至在里面看到了Chyi,他的名字是灰色的,但有些名字是红色的,下方写着几个日期,看起来像Regulus的笔记。
那些红色的名字里有一部分被已经划掉了,Sirius知道其中的几个人,因为他们都在前不久死去了,但死因各有不同,其中两个人的病逝也是意料之内的事,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但如果这两个人的病情本身就是被人策划过的呢?他弟弟在名字下方标注的那些日期究竟有何含义?
不安感像一群蚂蚁啃食着他的五脏六腑,让坐在温暖卧室里的Sirius仿佛置身于北境严寒之中。他起身走到床边,他的omega沉浸在熟睡中,双颊上因方才的情事而泛起的潮红还未褪去,微长的柔软卷发轻轻散落在枕边,他有些天真的睡颜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纯净而年幼的天使。
但Regulus究竟是天使,还是划掉那一个个名字的恶魔手下的信徒?
Sirius掀开被子的一角,omega的身体展露在他的眼前,温暖血肉包裹着的细而硬的臂骨,肋骨之上巧妙攀升而又落陷的软薄的脂肪,他对着自己的血亲吞咽口中的津液,在微颤的呼吸间轻缓地握上弟弟松软的左腕翻过来,小臂薄而透明的肌肤下埋藏着青紫交错的暗线。
他方才情动时滚烫的指尖早已变得湿凉,此刻寒意更甚,举起魔杖念出反咒,那随意覆于其上的混淆咒便悉数褪去,显露出邪恶和骷髅与吐信的狡蛇,死亡的气息丑陋又突兀地烙在这节本该富有生命力的小臂上。
Sirius只觉得心火在一瞬间猛然腾起数米高,把他的五脏六腑烧成灰烬,胸腔能传来风吹过时空洞的回声,耳边却只有血液隆隆作响的轰鸣。
“醒醒,喂,Regulus Black。”Sirius的声音冷得他自己都感到惊讶,他坐在床边,捏着弟弟纤细的腕骨,又伸出另一只手去拍Regulus的脸,omega只是在沉沉睡梦中发出被欲望浸过的低吟,呼出的热气盘旋在他的手心里,那样的媚态让他方才的冷静在顷刻如玻璃般碎裂。
他用力抓住年幼者的肩膀,恶狠狠地摇晃,在omega睁开仿佛雾中黎明般的浅灰色双眼时,他拽着弟弟的手臂粗鲁地将他从柔软的床上拖起来,力度之大让Regulus的眼中蓄起疼痛的泪水,但Sirius为此感到的心疼早已被震惊的愤怒掩埋:“你他妈的都干了什么?!”
Regulus看见自己手臂上露出的黑魔标记,并没有十分意外,他为这一天的到来惴惴不安辗转反侧数个日夜。如今它真的到来时,就像死刑犯终于收到“死刑立即执行”的判决一样——终于失去了,终于结束了。
“你怎么可以……”Sirius的话说到一半,张口结舌,怎么可以怎样?背叛他?可他早知他们会背道而驰恩断义绝。欺瞒他?说实话他们一个装聋一个作哑,自欺欺人又心知肚明。他总想再争辩点什么,挽救点什么,可是事已至此,他们终究走到这个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挽回的分歧点。
“我当然可以,你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Regulus用淡漠的陈述句掩盖自己内心的巨浪。
这句话挑断了alpha脑中名为理智的弦,他暴力地用双手的虎口卡住omega脆弱的颈部,把他按倒在柔软的床中:“你这个蠢货!你以为你当上食死徒就可以爬到食物链上段,把那些alpha踩在脚下,振兴这个早就从根里烂透了的家族,变成上流社会里无人敢犯的精英?不,你只会被你的同伙们操完就扔!”
与其让他秀色可餐的年幼妻子被那些豺狼般的alpha撕咬分食,不如现在就让这自愿走向绝境的omega死在自己的手里!
食死徒里那些利欲熏心脑满肥肠的alpha不可能放过任何机会去玷污Black家最年幼的omega,他是alpha,他见过太多纯血家族的alpha,他当然知道,他们将会用尽卑鄙下作的手段,试图享用Regulus方才在他身下露出的魅惑情态。
Sirius无法想象他们对他的omega实施暴行的任何内容,而他和他的omega又必然要承受分离的痛苦,但是掐死Regulus不可能阻止他们必然到来的分别,这只能从暂别变为永别。那么,囚禁呢?如果用alpha信息素施加的威压,将Regulus囚禁在身边?不,Sirius没有任何权利去剥夺Regulus的自由,Sirius知道自由有多么珍贵,而他过去几年来所有的反抗都是为了获取自由,他不能!他什么都做不了——
Regulus说话有些艰难,Sirius的话让他笑了一下:“可是现在操了我又想把我扔掉的难道不是你吗?我的哥哥,我们注定要分开。”
很快他就因为窒息而双眼胀痛,耳中泛起嗡鸣,泪水逐渐模糊他的视线,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但即使是这样,他没有做出任何反抗他丈夫的举动,只是用手不断抓挠着身下的布料,双腿不断踢蹬着。
他不想Sirius离开,但是他知道离开这里对Sirius很重要,所以他会让他走。但现在,如果就这样死在Sirius身旁,在这个温暖的房间里,在这张柔软的他们共同的床上,死在Sirius和他的欢愉之后,死在Sirius离开之前,这或许是他最好的死法——
然后Regulus感受到唇上一触即离的温暖,扼在喉咙上的重压在下一刻撤离,空气又渐渐流进他的肺部,Sirius在他耳边念了一句咒语,但在耳鸣中的Regulus没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是,我知道我们会分开,我觉得加入他们之后你会死,但这是你想要的,即使我想,我也不能就这么把你关在家里让你哪里都别去,谁都别想见,”Sirius又说,他彻底松开手,坐到床边喘气,Regulus撑着床坐起来,剧烈地咳嗽着,Sirius不愿意听那些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既然我们都不演了,你就别想再和我有任何关系,热潮期你也自己解决,省得被你的主怀疑你是背叛了地狱的叛徒。”
Sirius又想起那个春天,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在逃跑放弃抵抗,转身向身后追逐他的人举起双手,却被一枪射杀的蠢货。妥协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一步后退不会换来今后互不侵犯相安无事,只会换来步步紧逼一次再一次修改自己后撤的底线。
他收拾东西换上衣服,他的弟弟只是坐在床上看他做这一切,终于在Sirius拉开门的时候Regulus脱口而出他的名字:“Sirius,我……”
Sirius听见因他方才的暴力而变得沙哑的声音,他回头,将食指竖起放在自己紧闭的双唇上。
他不知道Regulus会说出什么。
Sirius,我很抱歉。
Sirius,我想要你留下。
Sirius,我不想和你说再见。
Sirius,我后悔了,我没那么想加入食死徒。
Sirius,我爱你。
不!
他乞求地看着他的弟弟:“别说出来。”
不要让他听到,不要让他知道,不管是什么。因为他会为Regulus后面的任何一句话再次向他举手投降,交出自己就在门外的触手可及的自由。他无力又悲哀地叹气:“你会死在那群alpha手里的。”
然后alpha将嘴角扯出一个上扬的无奈的弧度:
“你这个小笨蛋,我救不了你了。”
门被砰地关上,屋外传来幻影移形的爆破声,寂静在Regulus的耳中回荡。他起身推开窗户,雪已经停了,地上积了一层新落的白,盖住了Sirius来时留在院子里的痕迹,他又变成一个人了。
Chapter Text
「他们在摇摇晃晃的列车里看向窗外远处化雪后露出灰黑颜色的连绵群山,前方是他们未知的道路」
新的学期就在孤寂冷峭的阴天里开始了,寒冷的风从未停止。Regulus独自一人坐上列车,Severus找到他的车厢,Regulus抬头看向扶着门框的朋友,露出一个沉默的笑容,Severus带着一身寒气坐到他身边,没有问为什么他的alpha不在他身边。
“Sirius知道了。”Regulus对此只说了一句,Severus在沉默中抬起一只胳膊搂住他的肩膀,拍拍他的胳膊。他们在摇摇晃晃的列车里看向窗外远处化雪后露出灰黑颜色的连绵群山,前方是他们未知的道路。
Sirius的日常被N.E.W.Ts复习课程填满,他在春季的面试里拿到了傲罗司的实习名额,于是课余的时间也被填满了,他几乎没有机会看到Regulus,过满的日程也成了完美的隔绝屏障。
Sirius故意让自己沉浸到繁忙得几乎没法留出一丝休息空间的学习与工作里,向来能够温暖周围人的James对于这件事也感到了一丝无措,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的挚友,毕竟那是Regulus自己的选择,Sirius没法阻拦,James对这个事实更没有改变的方法。
少有的休息时间里,Sirius都心事重重地坐在寝室或者傲罗办公室里沉思,仿佛遇到James之后终于变得阳光的笑容从未出现在他的脸上,他最多只会在周围人关心他的时候露出礼节性的假笑——那笑容看起来和那些斯莱特林一样,不,就像Regulus一样。
和他一起拿到傲罗实习资格的James在某一天中午他们吃午饭的时候对Sirius说:“我知道你在担心Regulus,但是我们都没有办法把那个该死的标记从他手臂上抹去,这是他瞒着你选择的路,他没有给你阻止他的机会。”
“可他就是去送死!我觉得我被欺骗和背叛了,他做的这一切无时无刻不让我感到无力和绝望。”Sirius沮丧地抓乱了自己的头发,长长的发丝乱糟糟地缠在一起,他把脸贴在桌子上三秒后,又往后一靠,瘫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
James苦恼地看着他的好兄弟,他正要开口说什么,就看到有一个在国际魔法合作司工作的巫师走向他们:“噢,你们好,Sirius,还有这位先生。我是Jason Chang,在国际魔法合作司工作。”James向他打招呼:“我是James Potter,是在校的实习傲罗。”
Sirius从椅子里坐起来:“Jason!”
“实习的感觉如何?这和上学不太一样了,你们看起来有些苦恼。”
“其实还好,就是有点累,”Sirius掩饰地笑笑,比起他和Regulus之间的事,傲罗办公室的工作适应问题算不上什么烦恼,他还不太想让太多人知道和Regulus有关的事,迅速岔开了话题,“等等,Chang……你们终于结婚了?Sean最近过得如何?”
“我们都很好,晓行去了符咒研究院进修,现在在继续修习符咒学,他最近还自学了御剑飞行。我们还没有举办婚礼,只是办理了手续,婚礼的日子还要等好几个月。总之,我已经从Jason Chyi变成Jason Chang了,”Jason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扔了一个无声咒,“所以你们两个现在在傲罗办公室实习吗?恭喜!这意味着你们离成为正式傲罗就差一张毕业证书了。”
“谢谢你,说起来多亏了你之前给我的那一套复习资料,没有那个我还不一定过得了初试。”Sirius说,他开始担心对方问起Regulus的近况。
“你能用上真是太好了,我在初试的时候就被国际魔法合作司调走了档案,根本没机会来法律执行司。因为我的上司们很迫切地想要联系上已经失联已久的‘中国魔法部’,他们每天都在重复‘我们还没有和中国断交呢,不,Chang,你们中国魔法部的失联关麻瓜什么事,不要告诉我你们那儿现在才开始猎巫行动,我们和那边太久没见,他们还留着辫子吗’”Jason惟妙惟肖地模仿他的上司,又耸耸肩,“不过我还是不得不反复和上司强调,现在去中国的风险还是太大了,英国魔法部完全就是在当地的两项禁令上跳华尔兹的存在。”
“这听起来真累人,你在努力让上司明白具体情况的同时,还要让上司知道这不是你的态度问题,而是情况的确不允许。而且,他的话语里好像还有那么一点让人不舒服的偏见,现在的麻瓜英国已经不是那个日不落帝国了,我知道很多殖民地都独立了。”刚刚开始承受社会历练的James听到这个就开始脑袋发昏,感觉Jason的经历完全就是James自己前几天被分配到一个对他这个新手而言十分困难的任务,而前辈还在不停催促完成进度的悲惨经历。
“是的,现在又不是1840年,大清早就亡了……好吧,这话也难说,而且现在香港还在麻瓜英国手里。说真的,这点偏见我从小到大都已经习惯到麻木了,”Jason摆摆手,看向又陷入沉默的Sirius,“话说,Regulus怎么样了?”
“他——大概也就那样吧,还是老样子。说实话我最近太忙了,已经很久没和他见面了。”Sirius试图搪塞过去,事实上他根本不会想和Regulus见面。
“Sean有时还会说起Regulus,他说Regulus前段时间在信里说希望他为你们两个算一卦,但当时Sean占卜用的筮草用完了,所以推迟了一段时间,他还没来得及把结果告诉他,现在正好遇到你了,说实话这种事还是当面说更好。他算出了Regulus往后几年会有……”Jason有些犹豫地用眼神询问Sirius,是否要在James面前继续说下去。
Sirius看了James一眼,又迫切地看向Jason:“Regulus未来会发生什么?你说清楚点,没关系的,James是我们很好的朋友。”
“其实那个卦象很明显,Sean和我都能看出来,Regulus未来的两年内可能会身处险境,你们之间并不会一帆风顺,总之你和他都多加小心。毕竟现在的形势——你们懂的。”
“Sean这么厉害吗?他可以预知未来?”
“某种程度上,是的,Sean对《易》的学习已经到了一个很高的境界,但他预知的只是一种未来可能会出现的发展趋势,还有一些关键的节点,这个我必须要告诉你:在1978年里,Regulus和他身边的人最好不要接近海洋,不要去任何一片海域的海边,但他一定会去,这会导致1979年夏天和秋天有躲不掉的血光之灾,他极有可能会在那一年会遭遇危及生命重大的伤害,按照他的命格,他很难活到19岁,但这件事并不是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Sirius,只有你能救他,如果你不救他,他一定会死在那个春天里,如果你救他,那么,往后他只会福寿绵长,长命百岁。可是卦象并不能告知我们具体的日期,以及到底会发生什么。很遗憾为你们带来这样的消息。”
是了,这就是Black的宿命,失控、疯狂、乱伦、死于非命,或者在孤独与痛苦中长命百岁、万寿无疆,看着爱人死去、朋友离散、孩子远走,最后独自走过山重水复的流年。这是Sirius早就料到的事。
“没事的,谢谢你Jason,也请替我向Sean转达我们的感激之情。至少现在,我知道我还有机会挽救这样的命运。”
三个alpha坐在小桌子旁,继续聊着一些魔法部里的事,直到一个传讯的纸飞机把Jason叫去干活。
“Sirius……”James看向Sirius。Sirius与他对视,握紧了双手:“我这几天里会去找他的。”
James和Sirius也收拾东西准备回办公室:“Mr. Chang真能说,而且他知道好多我很好奇的事情的内幕,不过为什么他跟他老婆的姓氏?”
“这好像是某种习俗,你可以理解为在他们那边,alpha也可以像omega一样嫁入别的家族。”
“这听起来真酷!”
“我也这么觉得,”Sirius挑眉,“其实你的兄弟我也可以很酷,你可以假装我嫁给了Regulus,然后我冠上了我妻子的姓氏,所以我现在是Sirius Black。”
“梅林的布莱克!你的脑子里是装着地狱吗?你还有多少黑色乱伦笑话。”
——
大概是魔法部茶水间实况(?)
James还不知道自己这次见到的家伙会是将来自己的儿子暗恋的姑娘的老爸hhhh
Chapter Text
「我不会改变我的选择,就像你不会改变你的选择一样,我们出自同一对父母,我们的灵魂是同质的。」
周一早上,Sirius在Regulus的教室门口找到了他。Regulus为他的出现感到困惑,但还是和他走了。
Sirius把他拉到没人的角落里,试图向他说明Sean预测出的危险未来,但Regulus说他已经加入了食死徒,这是无法改变的既定事实,无论他怎么努力,这种命运都难以避免。他让Sirius别再为他的命运而担忧了,因为他们的合作已经结束了,现在他和Sirius道不同不相为谋。
Omega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态度让Sirius束手无策,除了Regulus没人能让他这么进退两难、无奈且焦躁。他几次张嘴都说不出什么话,Regulus冷眼看着他,最后不耐烦地绕开他打算离开:“如果你没有什么要说的,我就先走了。”
“不行!”焦虑不安的Sirius情急之下一把拽过他的手臂,握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在墙上,他发誓他不想对Regulus这样粗鲁但他没法控制自己,他对他那执迷不悟的弟弟大吼道:“你会死的!”
他抓起Regulus的左手摊开他的手掌,看着Jason告诉他的生命线所在的位置,那条掌纹线在只有五分之一的地方断开来,往后的纹路隐藏在杂乱无序的横竖浅纹之中,就像隐没在迷雾中的未来。这个现实让Sirius悲伤:“如果你继续坚持你的道路,你会永远留在18岁里。”
Regulus握住Sirius的左手:“你的命也不见得比我长多少。”
“这不一样!”
“可是,我不明白,”Regulus看着Sirius露出一个无奈又温柔的笑,嘴角上扬的弧度像裹了蜜糖的毒刃,“我的哥哥,我们已经是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了,在将来或许还会成为在战场上厮杀的敌人,我是死是活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应该为你失去一个足够了解你的敌人而庆幸。或者,难道你是在试图把我拉入你的阵营?”
“我没有,”Sirius说得有些艰难,“我只是不想你死。”
“为什么?”Regulus的双臂搭上他的肩膀,他们看起来像是要即将拥吻在一起,温和昏暗如同暮色荒原的笑容让Sirius目眩神迷,他无法做出任何回答。
所幸omega终于放弃了他的步步紧逼,他怜悯地抚摸哥哥的脸颊,看着他俊美却又和他相似的面容,最后望进那双被纯净的血脉祝福过的灰色双眼:“我不会改变我的选择,就像你不会改变你的选择一样,我们出自同一对父母,我们的灵魂是同质的。为了那些对我而言更重要的事物,我可以不在乎生命的长短,我相信你也一样。”
“我知道这很难,但如果我注定要早逝,你就像忘记你出生的那个家一样,努力忘记你曾经有过一个omega。往后漫长的生命里,时间会告诉你,你可以做到。”
“以后别再来找我了。”他推开Sirius,在春天凛冽的风里离开了。
Sirius在霍格沃茨最后的几个月里,他没有再见到Regulus,他也因为备考和实习越来越繁忙,在他还没意识到时间流逝的速度时,他已经毕业了。他们参加了傲罗办公室为备战临时组建的武装部组织的为期两个月的集训,Sirius凭借儿时Walburga对他严苛的训练所打下的坚实基础拿到了集训队伍中的最高级表彰。集训结束不久后,James加入了凤凰社,Sirius和他同时递交了申请,但迟迟没有得到回复。
等到Sirius再次提交入社申请时,他的申请信被拒收了,原因是他的家属可能是食死徒。在结婚的时候,Sirius没有想到自己的职业生涯会因为他名存实亡的婚姻关系受到如此大的影响。他尝试去解释这个问题,但负责招纳社员的那几个凤凰社成员态度坚决地拒绝了他。
“除非你和你的家族断绝关系,同时和你弟弟离婚——梅林啊——让那个成为食死徒的omega把你留下的标记清除,并立下牢不可破誓言,发誓你不再和他来往,不然我们实在没法通过你的申请,目前凤凰社暂时无法承受这样的风险。”
他当然无法做到以上要求,Sirius垂头丧气地和已经加入凤凰社的James和Remus说了几句牢骚话,但他对此无能为力。他的朋友们都在为光明与正义战斗,而他却在距离光明只有一线之隔时,被过去无法摆脱的黑色影子锁住咽喉,拖回晦暗的世界中。
Remus试图安慰他,他还可以当凤凰社的编外人员。但他们都知道,这终归是不一样的。
尽管Sirius没有加入凤凰社,但他仍然可以加入傲罗办公室里支持光明一方的成员自行申请成立的治安维护小队,辅助凤凰社的战斗。从他要处理的各种暗杀和街头斗殴的事件中,他也可以明显地感受到,黑白两方的对抗越来越激烈,食死徒们的地下演讲已经变得明目张胆,他们宣传纯血理论,倡导黑巫师们的黑魔法与禁术需要获得和白魔法平等的地位。
在午饭后闲聊里,Sirius从常常因为外交任务和各色高层接触的Jason口中得知了许多细节,结合他自己在日常工作中的经历,他已经可以察觉到,英国魔法世界的许多贵族已经站在了the Dark Lord的一方,很多魔法部的高层的立场也模糊不清。这导致傲罗们有一半的时间里都在做各种没有社会意义的工作,而当冲突发生时,他们有时也接不到上层的命令,无法支援凤凰社在前线的作战。
面对the Dark Lord势力的迅速扩张和越发肆无忌惮的袭击,凤凰社也在扩招成员,光明一方也在四处宣传自己的立场,争取更多的支持,但即使是在这样紧张的局势下,凤凰社依旧拒绝让有着优秀单人作战能力和几场战斗的实战经验的Sirius加入。
被列入需要重点关注对象行列的Sirius也没有机会和可以决定凤凰社成员去留的组织者Dumbledore进行沟通,那些加入凤凰社傲罗同事们估计还要时刻向他汇报Sirius的动向。
工作的每一天的相当繁忙,时间像战斗结束后穿过街道的寒风,飞速地掠过Sirius的耳畔,当冲突和局部战争已经成为Sirius工作日常的一部分时,他面对那些穿着黑袍、带着银面具的食死徒已经不会再想起Regulus了。
他常常忘记他的世界里曾经有这样一个人,直到他在一场光明一方输得异常惨烈的巷战中嗅到了熟悉的雨水落在荒原中的信息素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那种气息让他的身体深处不断震颤,被埋葬在旧日的恐惧和痛苦在顷刻间闪回在他的眼前,终结在1977年的春天迅速侵袭他的世界,不过片刻,他又站在霍格沃茨那段阳光倾泻的走廊里。
——
小天:连新兵集训都拿先进了,入伍政审没过()
大概是,在理想前无法抛弃姓名的Sirius。
Chapter Text
「他的善良并非洁白无瑕,他的正义并非无懈可击」
Regulus受伤了,他在流血。
这是Sirius的第一感觉,但他敢肯定他的弟弟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作为alpha的那一部分,在感受到自己的配偶受伤后鲜血中带有的信息素时,会感到一种来自本能的不安。
但是当下Sirius和他的同伴们被一小群难缠的食死徒困住了,没法及时去到那个位置。等到Sirius可以抽身去寻找Regulus的时候,战斗也已经结束了。他用了之前留下的一些家族血缘魔法的小把戏,找到了Regulus的血迹最为集中的地方。
那是一个十字路口,食死徒们早已不见踪影,凤凰社的治疗师们正在努力抢救那里的伤员,但是更多的在那个地方战斗的他的战友们已经永远将生命留在了残留着炼金术法阵的余温的路面上。
血流成河的惨烈景象让Sirius不寒而栗,他在参与战斗的近一年来,这样的场景仍然是极少会见到的,有人跪倒在自己战友的尸体旁痛哭不止,那样的哭声听起来就像他刚刚失去了灵魂的一部分,让Sirius的眼前被无法抑制的泪水模糊。
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炼金术法阵已经消失了,但是他可以用检测法阵的法术重现法阵的形状。Omega的信息素在战场上十分引人注意,有一些凤凰社的成员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一些轻伤伤员身上只是皮肉被切割的伤口,用简单的治愈咒就可以止血,他们表示自己被黑色的锋利藤蔓袭击了。
Sirius听到凤凰社成员的议论,他的猜测已经被印证了大部分。James在这个时候也赶到这里来帮助清理战场,他闻到熟悉的混合着一丝海水气息的信息素时就感觉大事不妙,他找到Sirius,想要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们走到omega信息素最浓郁的地方,Sirius四周有飞溅的血迹,他单膝跪下,将左手按在地面上还未干涸的血泊里,念出检测咒语。繁复的闪亮的银色花纹从他的手心之下蔓延开来,在场的许多人都看向他们,一位凤凰社的成员叫他的名字,Sirius抬头,发现是他刚入职时带过他的老傲罗。
凤凰社的人把法阵记录了下来,但这显然是超出他们知识范围的法阵,他们询问一直蹲在地上维持阵法的Sirius,Sirius表示他也不知道,他说他只是感受到了地面不同寻常的温度,所以猜测这里可能有人使用过炼金术。
Sirius确实不知道这个阵法究竟是什么,他只学过基础的炼金术,Regulus则是因为魔力系统受损的原因,从小就跟着父母学习高阶的炼金术和抑制魔力暴动的方法,进入霍格沃茨之后也一直坚持自学在这一领域内更为深入的知识。
他没有说那个残忍屠戮了这些战士的食死徒就是他的omega,他感到犹豫。如果这个人是随便的哪个令人胆战心惊的食死徒,他都会不假思索地把他知道的所有信息告诉凤凰社,甚至在后续的工作中试图解决这个问题。
但这个人是Regulus。Sirius第一次发现他的善良并非洁白无瑕,他的正义并非无懈可击。只需要那个黑色的影子只在他世界中的一角一闪而过,他所有牢不可破的盔甲就会被轻易地击碎。
Sirius猜测Voldemort把Regulus当成了战斗中的底牌和屠杀敌人的利器,他不知道这个被血统歧视言论和Black的春秋大业搅浑了脑子的小笨蛋是不是把自己的魔力和炼金术之类奇怪的法术结合起来,在当年用他的魔力治愈了Sirius被爸妈打断的肋骨之后,又弄出了这么一个令人发指的杀人方式。
在幸存者的描述中,那些化为实体的黑色魔力就像割麦子的镰刀一般轻易地在同伴的身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
但使用这样大量的魔力,Regulus也需要在自己身上切出不知多少道同样深的伤口,他要以自己的重伤和大量的血液为代价,诱导出那具千疮百孔的身体内埋藏的巨大魔力。所以即使Sirius不知道这个炼金术法阵的任何信息,他也可以猜到这是一个需要用血液作为运转能量的阵法,因为这样才能充分利用Regulus消耗的所有资源,这才是Regulus和Voldemort这样的战术规划一以贯之的作风。
Sirius觉得这真的太过了,他不知道Voldemort用什么方法让那个儿时拒绝拍死任何一只小蜘蛛的Regulus心甘情愿地承受这样大的痛苦、伤害和生命危险,毫不留情地屠杀街口的这么多人。
他担心Regulus会不断地在战斗中使用这一能力,同时他也担心Regulus驱动他的魔力攻击敌人的方式被凤凰社的成员知道。因为这一能力的使用时间有限,只要他们拖住Regulus,让他的身上被魔力切出足够多的伤口,让他失血过多陷入休克,直到他的心脏停止跳动,他们就可以一劳永逸地除掉这个强大的威胁。
所以,Sirius发现,当他心中名为正义的天平两端分别被摆上数十个为了抵抗Dark Lord在战场上牺牲的战士的性命,和Regulus——他的血亲,他的omega,他所有孽欲的空相所指,他无法逾越的罄竹之罪——
话已至此,不问可知,他会在道德与良知被厉火灼烧的剧痛中,毫不犹豫选择让天平倾向Regulus的那一边。
他觉得自己疯了,面对James和凤凰社里那位常常帮助他的老傲罗的询问,他感到罪恶的犹豫。所以,他对老傲罗表示自己无法通过简单的检测咒语得知这个使用法阵的人是谁,他只能隐晦地告诉他们,要小心战场上埋伏的阵法。他的手还浸于温热的血泊,所以他的口将那个名字封入缄默。
单膝跪地的姿势让Sirius想起1977年的春日傍晚,在暮云之下,草地之上,他仰望着他的omega,又被从地上拉起来,Regulus的笑容就像地上绽开的小小的白色野花。
无名指的婚戒在鲜血与昏黑的暮色中闪着微光,Sirius并非每次看到这枚戒指时都会想起手下鲜血的来源者,他只是习惯了佩戴它,这枚戒指的存在可以为他挡在不少麻烦。
但现在他要对自己的舌头严加看管,才能阻止心底翻涌而上的思念与担忧的巨浪从唇齿间溢出,夺去另一枚戒指所属之人的性命。
James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之处,只问了一句之后就站在一旁保持沉默。
Chapter 59
Notes:
warning:本章有非清醒状态下的Sirius Black/路人提及。
Chapter Text
「可是每一条歧途都将他引向他不该爱上的爱人」
法阵很快被抄写完毕,伤员们和询问调查的人们都逐渐离开,只剩下负责战场清理和搬运尸体的人和负责住在这几个街区的百姓搬运物品、检查受损情况的魔法部工作人员。
Sirius在那位老傲罗离开前告诉他,如果以后发现食死徒在有意地将凤凰社的兵力集中或包围的时候,千万要注意附近地面和墙体上的细节,因为炼金术阵法的攻击力越强,它的有效范围越小,这一次十字路口的战局就是食死徒对凤凰社的一次成功的围猎,凤凰社和傲罗支援队无法再次承受这样惨重的死伤。
他和James一同离开,在路上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James低声问Sirius:“那个omega是Regulus吗?”
Sirius点点头:“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我不想他死,所以,原谅我,Prongs,我没法说出他的名字。”
“你……”
“别说了,我知道,我很糟糕,我一定是疯了!凤凰社是对的,我绝对不能加入你们,只要Regulus还在Voldemort手下做事,我就不可能对凤凰社忠诚——其他的姓氏、家族,什么都可以,唯独Regulus我没法再做出任何让步。”
“你一定很难受,Padfoot,这是一个很难抉择的问题。”
“我只是再度发现我不能太相信自己,我以为我至少是一个可以伸张正义的人,但我不是。我的灵魂是黑色的,我的罪恶是与生俱来的,在面对社会与百姓安危的职责问题时,我没有选择光明,而是选择将一切推向毁灭,这就是我的无法改变的天性而已。”
Sirius知道,最终,过去追上了他,影子抓住了他,告诉他,他永远会被拦在晨线之外,他永远只能在晦暗的昏暝中徘徊。他的血液与骨骼诞生于黑暗,他的肉体与灵魂成型于家族,幼年时父母教会他如何爱一个人,诅咒他只能爱上他的血亲,祝福他无法摆脱血脉的恩泽。他们成功了,自由的鸟儿挣脱了黑色的牢笼,遍体鳞伤飞向光明,却永远被拦在离光明只有一线之歌的冰冷阴影里。
有的人生来就处于阳光之下;有的人为了抵达光亮闪耀之处需要跋涉千万里,斩断过去,祭献生命;但他敲碎自己,交出一切,最后才知道,原来有的人生来就注定无法抵达黎明的彼岸。
“Padfoot,你总是在一切没有确定之前,就先对自己进行了残酷的审判,”James拍拍他的肩膀,“如果把你和Regulus换成我和Lily,我也没法出卖Lily,这是人之常情。那些为了正义忍痛割爱的人为什么总是被人反复提起甚至颂扬,就是因为很少有人可以做到这样。你能为此感到痛苦,这就说明你的善良仍然存在。”
“谢谢你,兄弟。我只是对我自己感到失望罢了。”
James要回凤凰社驻点,便和他先告别了。他说他今天受了一点小伤,Lily估计又要担心他。Sirius也受伤了,但不会有人在家里不安地等候他,在他推开门后担忧而心痛地为他处理伤口。他的亲人背叛了他,他的爱人不再见他,他的朋友与他渐行渐远,现在只剩下Sirius一个人站在被战斗席卷之后满地狼藉的灰色街道上。
周围店铺被打碎的玻璃散落在地上,反射着奄奄一息的日光。有几只黑色的鸟落在街道对面,它们安静地看着狭窄马路另一端的衣服上染着血的人,街上只有风的声音。
Sirius没有集会,他们的支援队本身就没有几个人,互相通信确认人数之后就可以自行离开。他在戈德里克山谷附近的小镇上租了一间40平米的房间,他不想要宽敞的房子,因为那会让他想起无论烧多少炉火都阴森寒冷的格里莫广场12号。
而且他的工资也不足以支付那样舒适的住处,鉴于他在那个离开Regulus和格里莫广场12号的雪夜里,除了那个还没来得及打开的小行李箱之外,什么都没带走。他身上值钱的东西大概只有这幅好皮相和无名指上的婚戒。
在满目疮痍的战场上不能让Sirius放松,但他不想回到他住的那片街区。他住的地方属于闹市区附近的廉价居民区,那一片的小楼挤挤挨挨,过于靠近的楼房从没有想过要给阳光留下一席之地,参差交错的屋檐裁剪着天空和房中人的梦。站在巷子里仰望时看到的天只是一条晦暗不明的细长狭带,仿佛Sirius往后的人生也早已被他脚下的过往裁切,画下无形的线,将他困在明暗交界的窄路上。
屋内狭窄逼仄又采光不足的房间让他感到窒息,周围吵杂的环境可以让Sirius意识到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但又在每时每刻提醒他,他究竟在过着怎样疲惫又幻灭的日子。傲罗并非都是将百姓安危放在心上的人,魔法部的腐败程度超出他的预料,凤凰社一刀切的粗暴拒绝让他愤怒,最终却成了对他的人格和命运的判词。
他以为自己可以洗脱过去的罪恶,走上全新的道路,可是每一条歧途都将他引向他不该爱上的爱人。
Sirius站在街道旁,有些不知所措了,无论是在这片被鲜血与死亡洗礼的街区里,还是他所处的被定义为世界的空间里,亦或在他从过去到现在再到未来的时间线上,他都感到进退失据、无所适从、格格不入,这些感觉从未如此鲜明,无不昭示着他令人尴尬的身份和混沌犹豫的立场。他像被困在迷雾中的人,身边却人迹罕至,他感到孤独和迷茫,他找不到自己的坐标,看不到前行的方向。
黑鸟越来越多,它们在Sirius眼前落下又飞起,漆黑的羽翼在昏暗的傍晚时不时遮蔽Sirius的视野。群鸟在空中盘旋,像挥之不去的宿命。
最后Sirius回去把自己整理一番,去了住处附近的一家麻瓜酒吧。他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酒,等到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上次醉到这个地步还是在Parkinson的派对上。那时他只是觉得派对上除了他妻子之外的所有人都很无聊,他坐在角落里喝酒,时不时看向在人群中与朋友说笑的Regulus。后来Regulus坐在他的腿上与他亲热,像一只落在他怀里的蝴蝶,随时都会飞离他,去向他碰不到的地方。
或许这次醉得比上次更厉害,因为当有人拍他的肩膀的时候,他又闻到了属于omega的雨后湿润的气息。
他抓住那个人的手臂,将头靠在对方柔软的怀中,那具身体僵硬了一下,他感觉不太对劲,但他不想让Regulus离开,他不想一个人面对这一切,心中所有的疼痛与恐惧失控地从他的眼中流出。他听到模糊的笑声,他感觉到omega像灯笼支架般的肋骨在震动。然后他被温柔地拥抱了。
这个怀抱比过去的两个冬夜里Regulus的怀抱更加温暖,更加柔软,omega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牵着他的手离开酒吧无人注意的角落。
他们在柔软的床中陷落,唯独在梦境与当下交错的迷幻中,Sirius才敢忘记现实中的一切,忘记他的罪恶与过往,他的身份与立场,忘记他所有的迷惘彷徨、原则信仰,对他的Regulus说出他自1978年的冬天以来无数次想对他诉说的,那血腥的战场、背弃的忠诚、隐瞒的真相,那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野月,还有无数个孤寂的夜晚里蜷缩在窄小的床上的泪水与思念,与在他面前从未说出也无法说出的悖德的妄想与爱恋。
他按住那双手,Regulus很少戴他们的婚戒,从结婚到现在都戴着戒指的人只有他。或许在他们从小到大的角色扮演游戏里,只有Sirius一个人入了戏,混淆了现实与假饰。
湿润的气息,挑逗的抚摸,温热的路径,情动的抓挠,Sirius本以为自己无法再接受插入的行为,但直到理智被酒精浇灭的此时,他才意识到,他在压抑情欲和惩罚自我的同时,从未停止对Regulus的渴望。
试图落在Regulus后颈的吻被推开,他拨开omega变长的头发,嗅着散发出诱人信息素的腺体,却觉得现在omega变得寒冷,那不是热带丛林的雨,不是温带荒野的雨,它是极地冻土上的雪。那不像过去那个会在他的怀里融化成春天解冻的河流的他的Regulus,这不是生命萌动的喧闹,这是死后肃杀的寂静。
不过有些不一样也没关系,忘掉在他活着的世界发生的一切也没关系,这只是他喝醉之后的梦。Regulus不可能来找他,他已经在Sirius的世界里跳崖自杀了,只在散发着余热的阵法上留下一滩逐渐干涸的血。
所以现在的一切只能是漂荡在死后宁静中的幻梦。
——
推荐一首有点久之前的歌:Too Far-by Anna F,文中有化用黑塞和博尔赫斯的诗。
感谢去NYU上学的朋友J把他之前在国内用的VPN给我了!!请说:谢谢J!往后几个月是ao3自由啦哈哈哈哈我免费了!(以及突然发现三人组的名字缩写居然是JKR我笑得)
Chapter 60
Notes:
warning:本章有非清醒状态下的Sirius Black/路人提及。
Chapter Text
第二天Sirius醒过来的时候就被宿醉带来的头痛袭击了,他皱着眉睁开双眼,看到的是廉价旅馆的天花板,空气中仍残留着alpha和omega结合的气息。
他撑起自己的身体,却听到身旁传来一声痛呼。Sirius被吓得转过头去,看到自己的手正压在另一个人的长发上,他立刻抬起手:“对不起,我没注意到。”
被痛醒的omega翻过身,睡眼惺忪地看着Sirius笑起来:“我昨晚遇到你的时候,你就是一副可爱的样子,像一只大狗。原来酒醒了之后,你还是一只喜欢跳上床把主人叫醒的大狗狗呀。”
柔软丰满的胸脯,像波浪一样卷曲起伏的黑发,碧绿得像草地一样的双眼,她不是Regulus,她是一个麻瓜女孩。Sirius在那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干!”
“怎么,终于发现我不是你老婆了?结了婚还一个人出来喝闷酒,你们吵架了?”女孩抬起纹了许多花纹的手臂拨弄自己的头发,Sirius万分痛苦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自己手上的戒指。Regulus的确不会来找他,他只是和一个信息素与Regulus相似的omega睡了。梅林的内裤,他到底醉成了什么样才能连男女性别都搞错了!
女孩看他表情不对,又说:“你一直在说的那个Ray把你抛弃了么?要不是你长得好看,那里够大够硬,我可不想当替身。不过你也别太自责,你当时不太清醒——”
“我昨天到底做了什么?”Sirius的表情就像天花板塌在了他的头顶上。
“哈!你果然记不清了,”omega被打断了也没有生气,她看起来像是想起了有趣的事,“你昨天在酒吧里抱着我哭着说‘Ray我好想你,别丢下我’——别这么看我,这是真的,我是一个心软的姑娘,没法拒绝湿哒哒的流泪狗狗。到了汽车旅馆之后你还在一直说工作上遇到的痛苦,你好爱她,你对不起她,你好想她……你们是不是离婚了?你真挺有礼貌的,会问我可不可以,会自己乖乖戴套。不过你好猛,让我吹了两次,她到底怎么舍得你的大伙计的?哦,你在床上还会说法语,说一些很哲学的话,像诗一样,我都想把它们写进我乐队新歌的词里了,可以看出你很爱她。”
“好吧,我完蛋了。”Sirius捂住自己的眼睛。
“你没离婚吗?!可是听你昨天说的话,我以为你们已经分开很久了。”
“我们确实分开了很久,因为他已经死了。”Sirius阴郁地说,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决绝的意味。
“哦……抱歉,我不知道……”
“没关系,习惯了。你的信息素很像他的。”
“大概猜到了。”
“你的纹身是在哪里纹的?”
“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我把地址写给你,”女孩抓起床头的铅笔和纸写了一个地址给他,“去店里找那个叫Asad的人。”
Asad,Sirius想起了过去他和Regulus共同创造的故事,那个Asad会有自己的Christine吗?故事外的Sirius,还是否能拥有狮子座里那颗属于自己的星星?
女孩想要认识Sirius,被他拒绝了。从此以后Sirius不敢再一个人去外面喝成那样,他记得那个晚上他又梦到1976年的秋夜里,Regulus和他躺在观星天台的草坪上,看着天空中缀着的星星。
Sirius记忆中的天台上没有柔软的草地,所以那只是错位的梦境。
在那一次在战场上发现Regulus的痕迹之后,Sirius在往后的数次冲突中,都感受到熟悉的魔力波动。不过他没有嗅到血腥味和信息素,Regulus很少有需要见血的时候,可能是那次对他的消耗太大了。
但他的黑色魔力已经被始终没有弄明白情况的凤凰社成员和傲罗们称为“死神黑镰”,有人猜测那是默默然,但这和记录在案的典型默默然有又区别。而且,根据Sirius的观察,战场上有不少炼金术法阵都出自Regulus之手。
在1978年年末,凤凰社与食死徒的冲突正在逐渐升级,James十分忙碌,Sirius和他见面的频率大大减少了,Sirius除了要参加战斗支援,还要解决时不时出现的魔法部高级官员离奇死亡的案件,Sirius知道Regulus手里有那么一份“死亡名单”,想必这些事很有可能也是食死徒们干的。
在新年刚过去不久的某一天晚上,傲罗们又收到一个魔法部高官的管家的消息。
他们得知那个官员在参加了一次宴会回家之后,不过几个小时就死在了卧室里。当傲罗们冲进那名大腹便便的官员的卧室时,只能看见被一刀刺入心脏的尸体躺在地上,那把杀死他的匕首落在尸体的手边,大开的窗户和从窗外涌入的夜风已经带走了房间里的大部分气息。
不过Sirius还能捕捉到空气里残留着一丝他熟悉的味道,那是湿润的雨水气息。管家说,他的那位老爷从晚宴上带了一个omega回卧室,他没有看到omega的长相,老爷只是让他把有着抑制魔力作用的助兴魔药送到房间门口,那个空掉的小瓶子正摆在床头。
这就意味着被带到这里的omega无法使用幻影移形,如果这个omega是Regulus,就意味着肩负刺杀任务的他早有准备,将匕首带入房间,在行刺成功之后翻窗逃跑了。根据信息素的残留程度,或许Sirius还能追上Regulus。
他向队长说出了自己的部分猜测,没有把这个omega是Regulus的可能性告诉他。他只是说,根据对尸体温度的检测,死亡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或许那个omega还没跑远。
Sirius带着新晋的实习傲罗Eric Perkins追了出去,但是这座庄园附近是一片密林,只有一条小路会连接外面的公路,通往那个离Sirius的住处不远的麻瓜小镇。
如果Regulus喝完了那瓶魔药,魔力恢复还需要至少40分钟,Sirius和Perkins走出小路来到公路上,他们或许还有机会追踪到一丝痕迹。
Chapter Text
「逃离一直以来所处的世界的方法有三种,一种是流浪,一种是疯狂,还有一种是死亡。」
Sirius看到不远处的路边有两个人坐在公路边,那很奇怪,而且太危险了。
Sirius和Eric走上前,alpha信息素的味道狠狠扎了一下还处在混乱和混沌中的Sirius,看他们的着装,这两个人似乎是麻瓜,他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去照亮他们:“你好,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omega经过这里……你们需要帮助吗?我们是这附近的协警。”
那个alpha的状态似乎不太对,他紧紧抱着另一个体格比他矮小许多的人,Sirius闻到了血腥味。被他抱住的人显然更清醒:“先生,不久前有一个正在热潮期里的omega跑过来,撞在我朋友的身上,然后又迅速地往城里跑了。那个omega似乎很害怕,好像后面有人在追他,不过很快路过的一辆车把他接走了。他身上的味道很奇怪,他撞到我朋友怀里之后,我朋友就像是进入了alpha的热潮期一样——如果alpha有这玩意儿的话。”
“你有没有看清那辆车的车牌和特征?”
“我……抱歉,我想不起来。”那个小个子似乎是个beta,他神色迷茫,Sirius现在才借着打火机的光看到,这beta的腺体已经被alpha咬出了血,鲜艳的红浸湿了白色的校服。这是一忘皆空的痕迹,Sirius和他带的新人对视一眼,意识到这场追踪注定是无果的。
“找不到了,”Sirius烦躁地皱眉,呼出一口气,给了那两个麻瓜一支alpha专用的抑制剂和他随身携带的止血贴,他给alpha来了一针,对beta说,“这个能让他冷静下来,你,贴这个止血。你们离公路远一点,注意安全。”
这场谋杀由Sirius所在的侦查队负责,Sirius是副队长。他们查了几天,Sirius和队长都被上司叫去开小会,最后这个案子当然是不了了之,这是“高层的意思”。
紧接着Sirius就被外派了,可能是他查案的时候太积极,敏锐地发现了这其中与食死徒们的关系,“高层的意思”是好好折腾他一段时间,让他消停点。
于是可怜的副队长先是被伊斯法罕的干燥炎热撕裂了嘴唇,接着就被帕米尔高原的狂风和紫外线染黑了皮肤,再被圣克拉拉的骤雨劈头盖脸地淋湿了全身,那时因为他在一群麻瓜中,所以甚至不能使用魔法避雨。
在帕米尔高原时,国际魔法合作司的一位前辈得知了Sirius的行程之后还安慰他,只要避开萨尔瓦多的热点地区就没什么大碍,前几年他们的外派有许多是派去越南,他还被当成美国人,被抓去关了三天。与Sirius一同来到这里的Jason为他的遭遇同情得直摇头,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饭后闲聊中悄悄问他:“你是不是得罪了哪个大人物?”
Jason还告诉Sirius,一周前,他在支援凤凰社的战斗中布置了一个八门阵法,他完成任务之后,在街上遇到了穿着日常服装的Regulus。街上疏散的平民们正在奔跑,但还是有一些人被误伤,但Regulus看起来并不感到着急或害怕,他只是站在街道的对面看着奔跑的人们,他和Regulus都看到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被咒语击中后当场死去了。
“Regulus看起来不太好,我上次见他还是在去年年初他拜访Sean和我的时候,这次见他的时候,他看起来比之前紧绷了许多,他看到那对可怜的母女之后就一直很低落,而且很焦虑。”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Sirius叹了一口气,“自从他和我分开之后,我就没有再和他有直接交流了。但我一直很担心他,也有在关注他的消息,我会多加留意的。”
即使身处异国,渐进的日期也让Sirius感到不安,Regulus的18岁生日就在明年,Jason告诉他的预言时不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现在,Sirius在圣克拉拉被雨淋了,说实话他有些怀念伊斯法罕,并不是因为他实在讨厌下雨,只是圣克拉拉炎热的雨天就像Regulus,而且是热潮期里的Regulus。那些泥泞却诱人的回忆就像被淋湿后贴在他肌肤上的布料,这让他焦躁不安。
逃离过去生活的方法有三种,一个是流浪,一个是疯狂,还有一个是死亡。即使他已经逃到了地球的另一端,他仍然无法摆脱伦敦那间屋子里发生过的一切。
第二天天晴了,他在路过一个小广场的时候有一群年轻人在给路人发小卡,鼓励他们给自己生命中重要的人写点什么温暖的话语,有人把空白的卡片和一朵小花递给Sirius,告诉他“爱是最小的共产主义”。
Sirius拿着小卡片往旅馆走,突然很想给Regulus寄信,他看过恩格斯的那些小册子,他知道那个带着拉丁美洲口音的单词是什么意思,Regulus知道他看过那些“乱七八糟的麻瓜书”,或许他是故意把他的那些麻瓜哲学书都收到抽屉里而不是放在书架上,然后把那份死神的花名册放在那些像星空一样的思想上——不,Regulus应该不是故意的,或许他只是不想Walburga在来到房间的时候一眼就在桌面或书架上发现这些“禁书”,然后找他们的麻烦。真有意思,他们的家里,传统意义上的禁书塞满了大半个藏书阁,而这几本麻瓜的小册子才是这栋房子里真正的“禁书”。
Sirius看着手里那张空白的卡片,在路边蹲下来。他想,共产主义是一个足够美好的梦,但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天,它仍只能存在于他绮丽的想象中。或许,无论是那些书里美丽的蓝图,还是他可悲的那一点点过于理想主义的爱,都只是河的第三条岸,他在时间与世界的河流之上漂泊,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他想要登上的那道河岸。
路人问他是否需要帮助,他说:“我好像迷路了。”但他明白,无论起因是什么,内在是什么,构成这份情感的是什么,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确凿无疑的,那就是他爱Regulus。
在Sirius来到布宜诺斯艾利斯,将一束无法送出的黄玫瑰放在床头时,他甚至开始做噩梦了。他梦见他想把这束花送给他的妻子,但是在阴郁的天空下,Regulus走进黑色的汹涌的海里,黑鸟在他的周围盘旋。
Sirius在沙滩上呼喊他的名字,Regulus停下来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转身,像一条飞鱼跃进巨浪中,消失不见了。黑色的群鸟像旋风一样扑向他,漆黑的羽翼挡住了他的双眼。
回到伦敦后,Sirius在努力收集与Regulus有关的各种信息,但寥寥无几。他只知道Regulus在Voldemort那儿一直很受重用,但最近似乎因为什么事惹怒了他的主子,因此受了冷落。他不再频繁出现在宴会上给Sirius带来“你老婆红杏出墙”的流言,也不再做前线的任务让凤凰社的社员们闻风丧胆大传“死神的黑色镰刀又来收割人命了”的战报。
Regulus不上战场的事让Sirius如释重负,但那些莫名的不安仍然有着强烈的存在感,越发频繁的噩梦让Sirius寝食难安。
他去找圣芒戈的治疗师,治疗师告诉他两种可能:一个是这是Sirius长期在前线工作,精神持续紧绷导致的一系列症状;另一个是这是来自于他和他的omega的精神链接,他或许应该多关心一下自己的配偶。
针对后一种可能,Sirius感到十分无力,Regulus拒绝见他,他就没有办法见到他,他甚至打不开格里莫广场12号的门,只能像一条乞食失败的流浪狗一样烦躁而徒劳地在把他抛弃的——或许是他过去自己主动抛弃的——家门口来回踱步。
这太难看了,说真的,或许Regulus正不耐烦地站在楼上的窗前抱着双臂等他离开。Sirius在家门外蹲了三个晚上之后垂头丧气地回了他的小公寓,看起来就像被妻子嫌弃地赶出家门的丈夫。
不过,岌岌可危的这一切都在1979年的一个夏夜里被彻底打破了,就像断头台上高悬的利刃终于落在了受刑人的脖子上。
夜里,Sirius正准备睡下,但他的左手传来灼热的疼痛,这是家族魔法发出的紧急信息,他第一次戴上家主戒指的时候,将戒指戴在了左手。而这个魔法,是他在那个发现Regulus的黑魔标记的夜晚,用一个咒语和最后一吻留在Regulus身上的家族魔法。它只有在Regulus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才会被启动,这是家主的特有魔法,用于保护家族成员,可以迅速知道生命垂危的家族成员的所在地址。
现在,它发出了最后的警报。
Sirius幻影移形到格里莫广场12号,惊讶地发现房子对他的禁令解除了,他轻易地推开了老宅的大门,跑上吱呀作响的楼梯,抵达Regulus那个挂着未经允许禁止进入的小木牌的房间门口,omega受伤的信息素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走廊里,Sirius无法打开那扇门。
Kreacher在此时出现在Sirius面前,小精灵看起来憔悴了许多,他哭着对Sirius说:“没有Regulus少爷的命令,谁都不能打开这扇门。”
“Kreacher,我以家主的身份命令你,把门打开!”Sirius声音冰冷。
Kreacher仰头看向Sirius:“Regulus少爷送了Kreacher一整套的新衣服,Kreacher已经是自由的小精灵了。”
“Regulus现在有生命危险!既然你已经自由了,你没有必要服从他的命令,他的生命安全比他给你的他妈的命令更重要!我要进去救他,他要死了!!”Sirius说到最后已经接近怒吼,他调出那个家族魔法对Regulus的生命危险程度的检测,Regulus已经因为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
Kreacher不再固执,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流着泪将一个信封塞进Sirius的手里,用小精灵的魔法迅速打开了那扇门。浓郁的血腥味夹杂着暴雨的气息扑面而来,让Sirius回忆起血流成河的战场,他看见他的omega倒在地上,露出的手臂上伤害累累,有的划伤深可见骨,被魔力切割得破烂不堪的衬衫和裤子被染红了大半,腹部的切口里隐约露出里面挤在一起的小肠,他的身下积了一滩鲜血,四周都是喷溅的血迹。
雪白的墙上写着一行巨大的字。
“PRAY FOR YOURSELF.”
Sirius无法想象Regulus写那句话用掉了多少的血,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只是下意识地将那封信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迅速冲进房间,跪在血泊中,小心翼翼地接近逐渐失温的躯体。
他摸到Regulus微弱的脉搏,正准备呼叫圣芒戈的特殊救援,一直在帮忙止血的Kreacher却立刻阻止了他,他说,Regulus打算背叛Dark Lord,他拿到了可以置Dark Lord于死地的重要证据,一定是Dark Lord把他害成这样的。
Sirius心里一惊,他差点呼叫了圣芒戈,这就意味着他差点把Regulus暴露在食死徒的视线下。他转念一想,随即呼叫了凤凰社提供给他们傲罗支援队的救援。Sirius在等待治疗师到来的同时,给Regulus身上出血量较大的伤口止血,他没有停下手里的急救工作,但他已经开始恍惚。
这是谁?这是他的弟弟,他的妻子,他的爱人,但他又拒绝承认这濒死的躯壳里住着的是那个名为Regulus的灵魂,他从未像此刻这样感受到失去了另一半的切肤之痛。他不明白墙上的那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唯一能明确的就是,Regulus想要逃离,他要疯狂,他要死亡。
血淋淋的雨渗入Sirius的五脏六腑,他的弟弟躺在地上,呼吸微弱,不再醒来。
桌上的蜡烛即将燃尽,火焰奄奄一息。Sirius察觉到血腥的气息中混合着奇怪的气味,桌面上,白色的粉末从滚落的锡纸条中撒出,像雪落在那一小方的桌角与地板。
Sirius忽然想起,今天是Regulus的生日。
而那封在Sirius的口袋里的信的开头写着:
『Sirius,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应该已经离你而去。这封信是在我难得清醒的时段中书写而成的,我想我还能勉强向你解释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Chapter 62
Summary:
雷古勒斯在第一次见伏地魔时,正用枪怼着他未来老板的下巴。
前情提要:Sirius和Regulus被迫绑定在一起,但他们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Regulus开启了他在食死徒中险象环生的刺激生活。
Notes:
『』里的是Regulus写给Sirius的信里的话。
Chapter Text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想来都是我咎由自取。我在这里向梅林忏悔我犯下的罪过,但这种忏悔并没有让我获得任何平静和满足,因为我的内心知道,我忏悔的不是认为自己追逐理想生活的出格举动有什么错误,而是因为我的一时愚蠢和盲目轻信而为自己和他人带来的痛苦。
『而我在此处的忏悔不过只是为了在书写的当下一厢情愿地试图救赎我的过去,或许也能挽回我的未来,但既然你已经收到了这封信,想必我对未来的那些不足挂齿的幻想也不会有实现的可能。
『其实早在1976年圣诞节前你还未回到家的时候,母亲就已经想让我加入食死徒。但这一切的开始,还要从1977年的暑假开始说起。』
1977年的暑假,在Sirius离开格里莫广场12号之后,Regulus常常和Severus一起去翻倒巷的旧书店里翻找那些在黑市上流通的禁书。毕竟如果是Regulus只身前往,一旦有人发现他是omega,可能会引来一些棘手的麻烦。
在暑假的最后一周里,Regulus又和Severus相约去翻倒巷淘些稀有的魔药材料,他们好不容在一间狭窄昏暗的小草药铺里找到了购物清单上的最后一项草药,他们和这家店里精明女巫讨价还价。店主都不用掀开遮在脸上的黑纱,Regulus就能断定她是一个黑巫师。
不过最后他们用一个还不错的价格买下了草药,这位孀居的omega女巫或许是注意到Regulus手上的婚戒,又见Regulus作为一个omega却是由好友而非丈夫陪同前来,就和他闲聊起自己的经历,顺便表示成为寡妇之后她发现她再也不想走进婚姻,因为那简直就是地狱。
他们正聊着,却听到外面传来战斗的声音,还有尖叫和杂乱的脚步声,两个年轻的孩子被吓了一跳,女巫习以为常地启动小店里的各种保护咒:“食死徒们又开始了,这两个月都有好几起了。”Regulus和Severus面面相觑,女巫说他们只是运气好,之前来翻倒巷的时候没遇到巷战。
Regulus隔着百叶窗察外面正在激战中的食死徒,另一方似乎是常年占据在翻倒巷里的帮派,Severus凑过来和他一起看向外面。食死徒们都带着面具,他们也看不出这些人到底都是谁。
Regulus看着他们互相扔恶咒,对Severus说悄悄话:“如果我是食死徒,我会在战场上悄悄给对面加点料。你看,他们没有用上毒药和炼金术法阵的辅助,如果我们擅长的东西能在战场上派上用场,或许会得到Lord的青睐。”
草药店的女巫泡了一壶花茶,她端着自己的茶杯走到窗前:“今天之后,Dark Lord应该可以收获一半的翻倒巷店铺的加盟,然后他应该短时间内不会再来折腾这里了。”
等到外面的战斗平息之后,Regulus才和Severus一同离开店铺,Severus说:“总算结束了,我们得回去把草药先处理一下。”
Regulus却拉住他:“先别急,你有没有兴趣去看一下食死徒们是怎么策划战斗的?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Severus看了Regulus一秒,笑起来:“当然,走吧!你还是有那么点格兰芬多的冒险精神的。”两人戴上斗篷的兜帽,溜进了巷子里。
“天生如此,不过,告诉你一个秘密,当年分院帽本来想把我分进拉文克劳。不过我威胁了它,让它把我分进斯莱特林,它气坏了,说我应该去格兰芬多,因为过去从没有人胆敢威胁它。”
Regulus开始模仿当年自己威胁分院帽时那老帽子的反应,Severus笑得停不下来,直到他们走到那些人火拼的地方。
路旁躺着一些死人,血流了一地,有的没了头,脖子上的肉缩了回去,有的肠子流了一地,气味可怖,Severus笑不出来了,他捂住鼻子,Regulus也不继续开玩笑了。
“卧槽!真他妈吓人,”Severus差点踩到一根断掉的手指,他跳起来躲开,对正在观察墙壁和地面的Regulus说,“嘿,你说,我们以后也要做这些事吗?如果我们加入食死徒……”
“我们应该不用上战场,只是做一些后勤工作。”Regulus回答,尽量不去看那些死人和尸块。
他们路过一滩内脏,Severus捏着鼻子,声音滑稽:“我是说,我们也要做一些事情,让一些人变成这样——”
“当然,为了我们的主,”Regulus大声打断了Severus,抬手一把揽过朋友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们说话得小心点儿,他们可能还没离开。说实话这有些超出我的想象了。”
“我虽然知道食死徒会有干仗的时候,但看到和听说是两回事。”Severus还是不习惯和别人距离太近,他摸摸自己靠近Regulus的那边耳朵。
“就当是提前训练心理抗压能力了。”Regulus也学Severus捏着鼻子,有些心不在焉地说着,他刚才感受到的一些异样感消失了。
Regulus观察战斗的情况,试图在脑子里重建战场的情况。他只顾着低头寻找踪迹,却没发现任何阵法的痕迹。这是,他感觉到身后些许魔力波动,他要以为是Severus,头也不抬道:“食死徒们没有用炼金术,如果提前用炼金术布置战场——”
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在转身的同时抽出魔杖,切割咒发射出去,却被身后来人用不知名的咒语轻巧地化解了,还未等Regulus发出下一个咒语,身着黑衣斗篷的人便迅速闪现在他身前,Regulus左手抽出别在腰间的匕首,银光一闪,反手刺出,却被对方捏住手腕,下一秒他就被一簇电流一般发麻的感觉穿过全身,双腿酸软就要跪下,那人身形高大,抓着他的手将他拎起来,另一只手握在魔杖,杖尖抵在他的颈侧。
就算全身酸软无力,Regulus还是用右手从腰后抽出一把小巧的手枪,在被魔杖抵住喉咙的同时,枪管也指着对方的下巴,他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平手。”
“麻瓜的东西,”猩红的双眼扫过那把小巧的手枪,看向Regulus,布莱克家族的小孩子,花招还不少。”
“种种手段都是为了达成目的。”
“你没有开保险栓。”
“毕竟您在试我?”
来人没有正面回应他:“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在我朋友躲开那根手指之前。”Regulus被放开了,他收回了枪,抽出魔杖挥了挥,地上的小刀飞起来回到他身上。
“你知道我手下已经有你的堂姐了,她同样是来自Black的omega。”
“我能为您提供不一样的助力。”
“炼金术法阵?”
“还有可以持续完善的战术规划,以及更多您意想不到的惊喜——不过我需要刚才与我同行的伙伴制作魔药与我配合,才能让法阵达到更好的效果。”
Dark Lord颔首,低低地笑了一声,转身在幻影移形的轻响中消失了,Regulus这才听到Severus在巷子外面喊他的声音,想来Dark Lord可能使用了一下屏蔽的咒语。
他跑出去,朋友担忧地把他前后检查了一遍,Regulus笑着说:“我没事,走吧,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吃点好吃的怎么样?”
“啊?你确定要在看了一大堆支离破碎的人体组织之后还能吃好吃的?这真的不是对美食的不敬吗?”
『在年末我就顺利地加入的食死徒,Dark Lord应该很满意,他教了我许多东西。说实话,在翻倒巷的那次战争里,我早已感受到些许不对劲,食死徒比我想得更糟糕。但自从寒假时你离开之后,Lord让我和另一位相当厉害的炼金术师研制新的法阵,他很重视这个法阵,我们很快就成功做出来了。这位炼金术师并不是食死徒,他只是一位隐士,不知道Lord用什么说服了他出山接下这个项目,但是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并在Lord面前直言我有很高的天赋,Lord也从不吝惜真诚的夸赞,而不是像过去父母对我们说的那种“你做得不错,但还可以更好”的鼓励,而是“你做得很棒,我很满意”。Lord那段时间似乎很高兴,或许以后的许多法阵都会由我负责。
『我被那种被重视、被认可的快乐蒙蔽了双眼,我只想有人看到我、尊重我、给我我应得的赞许和肯定,认可我的努力和我的能力。我在这里短暂地获得了我一直渴望却从未获得的东西。』
——
LV:你很勇啊?
雷古勒斯:我超勇的!
Chapter Text
寒假结束之后,Regulus在学校也很少见到Sirius,毕竟Sirius忙于N.E.W.T.s考试的备考和傲罗司的实习。
失去了Sirius的帮助,Regulus只能在每次热潮期到来时,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花两三天熬过去。这多少影响了他的日常生活,但他在食死徒里的工作并没有因为他的特殊情况而减少,反而不断加码,他要做的工作已经不再是简单地整理那些文书或伪造一些证明。
『Severus和我在复活节之后进一步接触到食死徒的更多工作,说实话这些工作确实超出了我的想象。食死徒对付敌人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人道主义精神荡然无存——我想这种东西在这个组织里从没存在过。当然,在刚刚加入食死徒时的我只会觉得这有点超过了,可不敢这样直接地批判。』
Dark Lord现在并不需要Regulus给他做新的阵法,于是就让他时不时去干一些审讯俘虏、处理死人的脏活,但他的主要目的是让Regulus在一旁学习一些严刑逼供的手段,并进行实操训练。受审的可怜家伙经常在食死徒们获得了有效信息,或者他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之后,被安排给新成员当杀人技法的考核项目。
不幸的是,在审讯和拷问这一方面,Rodolphus是食死徒中的佼佼者,他十分擅长用各种刁钻残忍的手段把想要的信息拿到手。食死徒们遇到比较难搞的审讯对象时,通常会请他过来帮忙,这让Regulus隔三差五就能见到这个胆大妄为的流氓。据说,如果Regulus在场,Rodolphus就会很愿意来帮忙,否则他肯定要刁难一番那个找他帮忙的食死徒。
经过了几天的观察,Regulus推测他堂姐夫还挺享受折磨人的过程,不过作为实习新人的Regulus和Severus还是经常感到十分不适,以至于他们实习的日子里一直食欲不振、睡眠不佳,下午下课后他们赶过去当见习新人的时候时常常饿得头晕,但等实习到晚饭时间时已经感觉不到饿了,只剩下头晕——这都是被那些令人发指的手段恶心到的。
Severus在奉命配置一些毒药的间隙还自己改良了助眠魔药的配方,每次学完那些虐待手段,Regulus和他的学长就会启动他们的门钥匙回到学校。
他们会先去图书馆奋力学习到宵禁前几分钟,在回宿舍的路上Severus就会把新做的魔药给Regulus,他们干杯庆祝彼此又活过一天,随后仰头把魔药一饮而尽。
某一天回寝室的路上,Regulus对Severus感叹:“在某一瞬间,我以为我进了麻瓜们的传销组织。”
Severus佯装严肃地掰着手指算:“加入了就没法退出,用很厉害的宣传方式迷惑我们的头脑,加入之后有统一的技能培训——虽然培训内容看起来是在为进阿兹卡班做准备,进去就会变成被压榨的打工人,干的活越来越危险——说实话我觉得我们的处境也越来越危险,天知道接下来我们还要干什么杀人越货的事,不,我们已经在杀人了。你说得对,按照麻瓜们的定义,这可能是一个传销组织。”
这段时间,Regulus一直尽量避免和他那位多少有点反社会的堂姐夫二人共处一间审讯室的情况。但Severus有时候会有N.E.W.T.s年的额外加课,Regulus只能自己去接受培训,在Severus忙于一次模拟考试的时候,这件倒霉事还是落在了Regulus头上。
这天他们负责审讯的是一个意志相当坚定的傲罗,是凤凰社的成员,一般的食死徒根本拿他没办法。
于是,Regulus的另一位同事把Rodolphus请过来——尽管Regulus一直在试图说服他“不要打扰Lestrange大人”。Rodolphus进来之后就委婉地请这位同事麻溜儿滚蛋,这个食死徒一想到自己可以提前下班,正中下怀,忙不迭地滚了。
Regulus欲哭无泪地看Rodolphus愉快地把门关上,他觉得自己差不多可以稍微共情一下身旁那个被锁在椅子上看起来快死了的alpha。
“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Reggie。”
“这是我的荣幸,Mr. Lestrange。”Regulus已经尴尬得忘记了贵族礼仪里接客套话的那些话术。梅林的裤衩子!他真不想和这人待在一间密闭且隔音的地下行刑室里,他听说Rodolphus可不介意做某些事的场合,也不忌讳对方的性别。
有更隐秘的传言称,Rodolphus似乎更喜欢玩弄alpha,如果受刑的alpha长得好看,他甚至不介意和他玩玩,不过这个反社会的变态最喜欢的还是有着Black家族外貌特征的囚徒,能遭受他这种额外刑罚的大多都是黑头发或者灰眼睛的alpha。
Rodolphus转身对Sirius的小妻子露出一个自以为很有性张力的笑容,看着那张和Sirius有八分像的脸,抽出自己的魔杖用手帕缓慢擦拭,然后满意地看到Regulus有些害羞地垂下眼帘。
说实话这个年少的omega都结婚一年了,Rodolphus听说他已经怀过孩子了,但他看起来还像一个未经人事的幼童。或许是因为Sirius舍不得调教自己的宝贝弟弟,毕竟贵族alpha们在分化之后没有哪个会不知道一些肉体上花样百出的肮脏手段,只是看他们愿不愿意使用这些把戏,又或者Sirius只是不想碰他的omega——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更好了。
但实际上,Regulus只是默默把目光移到了地板上,他本来还觉得有些饿,现在看到Rodolphus的笑容,又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妈的,他笑得好恶心!好想一拳揍他脸上,然后摔门就走。”Regulus的脑子里浮现出Sirius和Severus的声音,他握紧的拳头。
“不,冷静,Regulus,这多少有些冒昧了,他是你的前辈兼堂姐夫。而且现在你在Dark Lord的宅邸中,这不是动手的好时机。”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Loraine和Sean的声音。
Regulus深呼吸,往常这就是他要露出标准社交假笑的准备动作,但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笑口常开,变态自来,他保持肃穆冷血的刽子手形象更有利于抵抗Rodolphus的骚扰。
“请问我们现在要开始审讯他吗?”Regulus退到一旁,抬手做出请Rodolphus上前的动作。
“既然小Reggie这样急切,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odolphus给了Regulus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黏腻得像试图拉丝的枫糖浆,Regulus颔首欠身双目低垂,作大和抚子状,视线死死粘在地板上,宁可和地板拉丝也不看他的堂姐夫一眼,用alpha们颇为喜好的温驯柔顺的贤惠妻子模样,恭恭敬敬地把眉目传情的可能性扼杀在摇篮里。
这样的审讯,就连站在一旁都是一种惩罚,Rodolphus将被俘虏的傲罗挪到了旁边的床上,用束缚带将他的手固定在床板上,Regulus很担心下一秒这个傲罗就会像砧板上的鱼一样被那个心黑手辣的食死徒开膛破腹。
不过Rodolphus并没有这样做,而是谨遵他老大的规定,把Regulus拉过来做实操训练。
Regulus手心冒汗,他举起魔杖,看着那个饱受折磨的alpha,他看起来大概三十多岁,有着黑色长发,虽然饱受折磨,但仍可以看出,他的样貌并不差。
难怪他的同事能把Rodolphus这尊大佛请过来,Regulus都能模拟出Rodolphus的思路,两个秀色可餐的尤物,一个alpha一个omega,而那个omega是一直想睡但没睡到的Black——Regulus还没有念出咒语,却感觉到Rodolphus从他身后靠近他,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另一只手握住他举着魔杖的手腕——妈的。Regulus在脑海里骂出了今晚的第二句脏话。
“Voldemort真是卑鄙,竟然让一个孩子来做这个!”被固定在床上的alpha转过头,他有一双狼一样的眼睛。
Rodolphus笑起来,他掐住Regulus的下巴迫使omega抬起头:“这可不是普通的孩子,你再看看,是不是很眼熟?他可是你亲爱的同事Sirius Orion Black的弟弟兼妻子。”Rodolphus说完,又觉得这番话十分有趣,愉快地大笑起来,毕竟大家都喜欢听关于乱伦八卦的地狱笑话。
Regulus忽然意识到,Black家族是食死徒们关注的对象之一,Sirius去傲罗司实习的事自然会被食死徒们知道。
如果哪一天Sirius明确了他支持凤凰社的立场,自己在食死徒这边的处境会如何?他不敢在当下细想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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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Rodolphus在自娱自乐地大笑时,Regulus却将身一扭,反从他手下逃走了,omega十分有礼貌地说:“不好意思,有人靠近我会影响我施咒。”
Rodolphus不死心,上前一步:“我可以稍微给你一点帮助,毕竟Lord让我打磨新人使用钻心咒的精准度。”
Regulus后退一步:“Mr. Lestrange是Lord的左膀右臂,日理万机,不敢麻烦您亲自指导这样的小事。”
Rodolphus再上前一步:“你真可爱,指导Reggie这种事怎么能叫麻烦呢——”
“我说,两位先生,”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的傲罗忍无可忍,打断了Rodolphus油腔滑调的调情,“与其在这里上演阿波罗追达芙妮的戏码,不如赶紧把你们该做的做完。”
Regulus感激又有些抱歉地看了傲罗一眼,看来用钻心咒这件事他是逃不掉了,他举起魔杖,没看Rodolphus一眼:“那我就不劳您费心了——钻心剜骨!”
他的心里逐渐被愧疚装满,他感到十分抱歉,对于这位傲罗和这一切。Regulus其实并不喜欢做这些折磨他人的事情,不过他心里对于Rodolphus刚才那些举动的厌烦倒是使他的钻心咒达到了Dark Lord的要求。
那个alpha的双手被固定在身体的两侧,Regulus看着他想要挣扎着蜷缩起来缓解疼痛,却因为被固定的双手而只能不停地扭动身躯。Alpha双手紧握成拳头而手臂却在抽搐,他可能疼痛到了极点,失去了声音,只能张大嘴无声地尖叫,双腿在不停地踢蹬。
这个场景让Regulus回忆起他和Sirius交合的那个夜晚,他们的母亲用同样的咒语将自己的长子击倒在楼梯口,一如既往。Regulus从走廊里跑出来,他的双手还残留着热潮的余温,身体里的某个地方传来撕裂后的疼痛,他看见Sirius在地上蜷缩起来,踢蹬着双腿。
这个alpha和那时的Sirius一样,看起来就像在狩猎时被击中后垂死挣扎的羚羊,所有关于他们的特征都褪去了,在Regulus面前的只是一个生命在疼痛地闪烁。
“做得很好,Reggie。”Rodolphus随意地为他鼓掌,他笑得如此愉快,仿佛有一道佳肴摆在他的面前,他让Regulus再次使用钻心咒,Regulus看到他的眼中泛起饥饿的光。
Regulus念完咒语后,他看着Rodolphus大步走上前,翻身上床,压在已经被疼痛短暂击溃了理智的alpha上方,老练的食死徒用魔杖指着囚徒的额头发射了一个Regulus不认识的咒语,怜爱地抚摸着那个人的黑发:“多美丽的孩子,你一定很难受,对吧?”
而那个一直咬牙坚持、对食死徒们破口大骂的凤凰社成员,竟然在这虚情假意故作夸张的关心下呜咽着哭了出来,像一个委屈的孩子找到了一直爱他并愿意为他做任何事的哥哥。这可是Regulus在这段时间的实习里看到的最硬汉的受害者了,但就连这样的人也被Rodolphus的那些不知名的险恶手段击溃了,Regulus只能在心里为他祈祷,希望他死得不要太痛苦。
这时,Rodolphus转头看向Regulus,他脸上的笑容让Regulus毛骨悚然,然后他听到Rodolphus说:“Reggie,你今天的任务结束了。接下来的要发生的事可不太适合没有满17岁的小巫师,不过如果是Reggie,我倒是不介意你欣赏这整一个过程,或者让你加入——”
“——毕竟,我亲爱的Sirius早就让你怀上过孩子了,不是么?”Rodolphus的眼神像刀片,不怀好意地划过Regulus的腹部,Regulus下意识地抬手护住自己的小腹,他全身都紧张起来,像是“战斗或逃跑”的动物本能被激发了,而他放在腹部的手……就仿佛那个孩子还在那里。当Regulus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一种令他悲伤的耻辱漫上了他的喉咙。
Rodolphus没再搭理站在一旁已经成为情趣游戏的其中一环的小omega,他专心地看着身下那个还在啜泣的alpha海蓝色的双眼——真可惜,如果能再多一些灰色调就更完美了,他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Roddy。”
“你是谁?”Rodolphus不紧不慢地解开两人身上的衣物。
这个问题让神智涣散的alpha犹豫了一会:“我是……我是Sirius。”
Regulus在那一刻如遭雷劈,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成为了电流,噼啪作响地在四肢百骸里流窜。他拔腿就跑,用力摔上地下行刑室的门,一口气跑了三层楼来到地面一楼,飞一样地跑过餐厅,正在餐厅里啃自己带过来的晚餐面包的Rabastan Lestrange在他身后叫他:“嘿,Regulus,你的晚餐!”
“不了谢谢!”Regulus头也不回地冲出这座宅邸,噢,Rabastan,这个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被Rodolphus调教成性爱玩具的受害者,他知道他那个变态哥哥平时都和被审的俘虏们干什么离谱事吗,他一定知道,他哥这个脏货!Bella到底嫁了个什么玩意儿!!见鬼的Dark Lord的宅邸为什么要建这么大的花园!
他一边跑一边启动了门钥匙,结果一头栽进禁林边上的灌木丛里,把一头到这里觅食的独角兽吓得跳了起来。
『Sirius,我必须要告诉你,你如果打得过Rodolphus的话,尽量在战场上把他打死,越早打死越好;如果打不过的话——你不至于这么不行,对吧?不过你还是要防着他,就像我们omega防着那些翻倒巷里游手好闲的alpha黑巫师一样防着他!千万!铭记于心。』
从灌木丛里爬出来的Regulus头晕眼花,他坐在草地上,头发上挂着几片叶子。他的头晕有一半是被Rodolphus的逆天举动震惊的,还有一半是被饿的,他有点后悔走前没有去Rabastan那里薅几块面包来吃。不过他现在可以摸进禁林附近赫奇帕奇们开垦的西瓜地里,夏天要到了,赫奇帕奇们用魔法特殊育种培育出的美味西瓜也该熟了。
但是他现在一想到红色的西瓜,就想到行刑室里的鲜血。他想到那个可怜的凤凰社成员,想到自己这些天做的一切,想到Sirius愤怒又伤心的眼神,想到他的未来,他注定要在这条血腥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无法回头。
可是他根本不想变成那个让他自己都害怕的模样。起初他加入食死徒的时候只看到了这个组织光鲜的一面,他本该想到,在家族之间的利益勾结中,总有一些潜藏在阴暗中的手段,但他却被那些触手可及的利益、激动人心的演讲迷惑的心智,刻意选择了无视这些必然存在的背光面。
Sirius说他不擅长当一个食死徒,或许他是对的,Regulus可以当一个狡猾的斯莱特林,却没法成为一个残忍的食死徒。
今晚发生的事又在他的脑海中闪过,那个万分痛苦的alpha在得知Regulus的身份之后没再看他一眼,Rodolphus下流地调笑他的早孕和流产,还有最后……Regulus想起以前有一段时间,Sirius和Rodolphus的关系还不错,他们经常在聚会上见面聊天,有时Rodolphus也会邀请Sirius去Lestrange家里做客,那时候Rodolphus看起来就像一个有趣又亲切的兄长。
不过自从某一场宴会之后,Sirius就单方面断绝了和Rodolphus的联系,Walburga还觉得奇怪,不过她也劝不动自己的儿子。Regulus有一次到阁楼里找发呆的Sirius聊天,说实话那段时间里Sirius经常发呆,那时他问起过Sirius关于Rodolphus的事,Sirius愤怒地说,Rodolphus是一个坏透了的变态,并让Regulus以后也少和他来往。Regulus问他原因,Sirius却罕见地缄口不言了,只是沉默地坐在阁楼里看着窗外成片的绿树。
梅林!当时Sirius好像才刚满十岁不久,难道那个时候Rodolphus就已经对Sirius下手了吗?
Regulus感觉自己又被雷劈了一道,脑子一片空白。
正当Regulus震惊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头被什么湿热的东西碰了一下,他回过头,看到一只独角兽正站在他背后,清澈又温柔的大眼睛看着他,嘴里还在嚼着从他头上舔下来的灌木枝。
Regulus被吓得消音,尽管这只独角兽看起来只是一个小宝宝,和小马驹差不多大小,但看到它带着头上的角蹭过来的时候Regulus还是在心里大喊:“不要用角叉过来!!”
——
小雷别担心,Rodolphus为啥对你哥一直念念不忘耿耿于怀,以至于现在还在到处找代餐找到囚犯里来,让囚犯跟他玩角色扮演,就是因为当年没得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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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Regulus要手脚并用敏捷躲避小独角兽的角时,却被它用舌头吧唧一下舔过了脸颊。Regulus有点发愣,抬手抹掉脸上的口水:“你是狗吗?”
这个触感就像一年前Padfoot在有求必应屋里安抚因为流产而心情低落的Regulus时一样,他哥有时候会变成狗来哄老婆,如果Regulus开心了,他就会用狗舌头舔他的脸颊,尾巴摇成旋风螺旋桨。
小独角兽歪着头看他,见Regulus并没有任何想要攻击它的意思,又凑过来用鼻子和脸蹭他,它似乎很喜欢Regulus的气息。
“你不怕我吗?”Regulus笑了一下,相传独角兽只会亲近纯净温柔的灵魂,虽然omega更容易得到它们的青睐,但Regulus并不认为自己的灵魂有多么干净,他已经杀过一些人了,他的双手已经染上了鲜血,他的黑魔法技艺已经变得纯熟,他在更早以前对伦理的背叛早就成了他的一部分。他的信息素里混合的海水的咸涩将会陪伴他直到他死去,他只是在渴望得到爱,并且最后他也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爱,他早已不是什么洁净之人,也不值得谁来爱他。
Regulus想了一下,如果自己的灵魂有色彩,那他应该是浑浊的灰黑色混合着丝丝缕缕的血腥。
他抬起手去摸摸小独角兽的脸颊和鬃毛,得到回应的小独角兽看起来更高兴了,银白色的小动物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像月神阿尔忒弥斯的使者。它温柔的大眼睛里映着Regulus披着食死徒外袍的样子,Regulus觉得自己看起来很糟糕。
『在过去,我对食死徒的了解多来自于新闻和周围人的谈论中,我也听说过Dark Lord残忍的地下手段,但从没有听过具体的描述。在此之前,我顶多把这当做是一些人对食死徒的幻想。其实这些事情早就有了端倪,只是十几岁的时候我们都太不清醒,我只想摆脱让我痛苦的这一切。说实话,我现在也不太清醒,LSD和■■■■■让我很少有完全清醒的时候。
『不好意思,话题又扯远了。总之,在我成为食死徒,开始做任务之后才知道,事实远比人们口中谈论的更加残酷,看不见并不等于不存在,但只有等到我看见的时候,我才真正了解某些事的实质,比如死亡、虐待和杀戮。不过当我想到自身和家族利益的时候,我要承认,直面我们食死徒为他人带来的苦难并不足以让我停止我所做的,谁都想活着,谁都想保持现有的生活水平并尝试提升它,我认为这是人之常情。我为数不多的良知也仅仅只是当我在Dark Lord的麾下前进的同时,不断地刺伤我并让我在某些时候稍作犹豫,但它还不足以让我停下脚步,在我发现Dark Lord的秘密之前。』
之前Lord让他和那位炼金术师制作出强大的防御阵法,像是要用它保护某些东西,但后来他也时不时让Regulus研制一些小的有攻击性的阵法。Regulus不知道他会用它们做什么,而前段时间Dark Lord询问Regulus是否了解炼金术中操控尸体的方法,这让Regulus有很不好的预感。
说实话最近发生的这一切都让他胆战心惊,罪恶像无法拔掉的刺卡在他的喉咙里,从他被要求列出那些要被暗中清除的官员的名单开始,他心中的负罪感便不断加码,他现在终于不想干了!
不过Regulus已经习惯了,他生活中几乎一切事都不是他的意愿所能决定的。他从草地里爬起来,现在要去找点东西吃。小独角兽跟着他,Regulus无奈地摸摸它的鬃毛。但当Regulus走出禁林的时候它停在原地,看着Regulus离开。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Regulus都在食死徒中做一些打杂的后勤工作,只是有一次Dark Lord让Regulus做了一个传输尸体的阵法。Regulus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死人变得这么多,他觉得Dark Lord可能又要做出一些超乎他想象的可怕事。不过作为一个总是摸鱼的打工人,Regulus并不会去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险,打探Dark Lord究竟想做什么。
在六年级的暑假,Regulus开始接手家族的一些产业,Black家族早已是江河日下,这让Regulus的工作变得相当繁重。其实对于Regulus而言,处理家族生意中最棘手的还是和那些油滑的老商人、还有那些对他图谋不轨的alpha打交道。
尤其是一些alpha,似乎格外喜欢已经结婚的omega,或许有钱人的生活实在是太无聊了,就喜欢玩点刺激的,也不担心被omega的老公打断腿。
对于Regulus这种alpha已经背叛了纯血,并且和Regulus不再有交集的omega,这些alpha似乎还萌生出了某种人道主义救济精神,认为自己有义务帮助这位“有需要”的omega解决热潮期的问题。
在投标魔法部项目时被对面秃顶啤酒肚的中年alpha暗示这种事情的时候,Regulus只能一边压制自己重拳出击的冲动,一边假笑着用不留余地的方式委婉地拒绝了。
这已经是他在两个月内第五次遇到这种事了,真是恶俗啊,Regulus在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的宽敞浴缸里一边泡澡一边感叹。
不久前才成年的omega家主,有着名存实亡婚姻的少妇,听起来比起一个合作伙伴更适合做一个漂亮床伴,他的身份实在缺乏足够的震慑力,无法让那些与他谈判的人将他放在眼里平等对待,更妄论让他们尊重他的个人存在。
不过其中最胆大妄为的还是Evan Rosier,这个alpha小的时候就热衷于和Sirius抢未婚妻,现在依然贼心不死。他知道Sirius和Regulus断了联系,又仗着现在是Black在求Rosier一起合作,Regulus没法直接拒绝他,就更得寸进尺。
当Rosier在私人会所的包厢里假装喝醉伸出手臂把Regulus锁进怀里,又趁机摸过他后颈的腺体和线条利落的腰,将另一只手放在Regulus的大腿上,手指不安分地挤进腿缝时,Regulus也只能咬牙切齿地把文件按在alpha的胸口上,调情一般拉起alpha的手让它握住羽毛笔,嬉笑着让他把魔法签名留在文件上。
这是omega在谋求生存与发展时需要缴纳的额外税费,而Regulus不能给得太多,同时他必须在每一次会面时万分谨慎,一旦他让某一个人得逞,未来所有看似正派的单纯合作都会变为他个人与另一方的权色交易。
他在生意场上如履薄冰,有时他会开始思考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承受这些。然后他想起自己想要一心维护的家族,那毕竟是他长大的地方。而过去笼罩在他头上的给他生命与庇护的家族,已经成为了他背上的重担,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负担起这样沉重的责任。
又一次食死徒集会结束后,Regulus和Bella去了一家小酒馆里喝酒。酒精让Regulus变得兴奋,他向Bella吐槽最近遇到的烦心事,说起那些alpha就开始破口大骂——他从Severus那里学了不少粗话,现在早就已经可以熟练运用了,再加上贵族们从小练习的尖酸刻薄的修辞技法,现在他骂人已经可以雅俗共赏,或许可以和翻倒巷的混混们对骂两小时仍不落下风。
Bella称赞了他的语言艺术,又说,不要把自己当成omega,但也要不能让他人认为自己的是omega,这样他们才能在这个被alpha主导的世界里成为强者,成为没有性别的自由行走的人。
“那我们要怎样才能做到这些。”Regulus趴在吧台的桌子上问,他现在终于觉得头晕了。
“只要你有机会在他们面前展示你比他们更出色的魔力和更狠辣的手段,比如说加入战斗前线,但不管怎样,事实就是,我们要付出更多才能站在和他们同样的位置上,”Bellatrix的神色变得晦暗不明,“我恨那些人,他们唾手可得的东西是我要花所有的精力,付出比他们多无数倍的心血才能得到的。所以我期待有一天,我可以把这些人生中彩票的alpha们都踩在脚下。”
Regulus反应过来,他还没有去过战场,当他想到之前在翻倒巷看到的那些尸体和断肢,又会觉得不需要去战场说不定是件好事。Bella则告诉他不需要着急,最近翻倒巷的一些帮派并不安分,他们肯定还要再动手,Lord一定会让Regulus在战场上使用最近研发的新法阵。
——
贝拉:雷尔好骂。
信件中的■是被小雷划掉之后小天一时半会看不出是什么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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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9月,Regulus也走到了他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七年级的第一学期开学之后,Regulus的生活变得更加忙碌,不过让他紧张的是,Dark Lord终于要让他去做战场的后勤了。
当他在食死徒集会结束后把这件事分享给Severus的时候,已经从霍格沃茨毕业,现在全职给Dark Lord制作各种药物的Severus叹了口气:“战场上太危险了,你要小心,别脑子一热就往前冲。”
“知道了,斯内普老爹。”Regulus做了个鬼脸。
Severus用手指戳他的肚子:“别太掉以轻心,my son。”
“你就这么想当爹吗?”Regulus捂着肚子躲开Severus的手指攻击,又狞笑着扑上去拽Severus的裤子:“既然你这么喜欢当爸爸,我就勉为其难满足你!”
Severus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什么?我只是一个beta——你不要过来啊!”
两个人在魔药实验室里打闹了一阵,Severus还是认真地嘱咐Regulus要小心,毕竟他的朋友在此前并没有实战经验。Severus现在正在给Regulus做一些攻击型阵法上的加强魔药,这是他们两个自己发明的,为此Lord奖励了他们不少好处。Lord倒是很喜欢这两个孩子配合做出的东西,或许魔药学和炼金术法阵的融合确实有不少值得探索的方向。
但是Regulus只是在提前几天在翻倒巷那几个帮派的驻扎地附近画一些法阵,给他们带来一些伤害,并在战斗开始时当一个后勤医疗,将受伤的同伴及时带离火力密集的前线。
Regulus这样的任务并不算太难,他不需要参与真正的战斗,这不会有任何问题,任何人都不会觉得这种后勤工作会出什么问题。
但偏偏在Regulus搬运一个腹部受伤、无法承受幻影移形的伙伴时,一个翻倒巷的黑巫师发现了他们。这个地方已经离交战的中心地段有些距离,在狭窄的巷子里,那个巫师直接偷袭了Regulus,在他身后用“除你武器”这样低级的咒语抢走了Regulus的魔杖。
如此不要脸的下三滥招数想必是翻倒巷小混混们的惯用手段,从小练习决斗的贵族子弟只会对此直呼“不讲战斗品德”。
但情况危急,而Regulus一时半会没法从他半昏迷的同伴身上摸出魔杖,他只能凭借魁地奇找球手的敏捷来躲避对方发射出的咒语。
这样的方法毕竟不能真正抵挡对方的攻击,再加上他还要在躲开咒语的同时保护自己负责的伤员。当Regulus的右臂被呼啸而过的恶咒划开了一道血口的时候,情况就变得更加糟糕了。对面的alpha在新鲜血液的气息中捕捉到了omega的信息素。
那个alpha的眼神让Regulus在一瞬间意识到了危险,
他的魔杖在对方的手里,他就算丢下伤员逃跑也不一定能跑掉,Regulus看到自己手臂上流血的伤口,意识到他只能使用他最后的底牌。
黑雾从他的伤口中窜出,化成数把锋利的刀刃切向敌人,一击毙命。Regulus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埋藏在他体内的多余魔力了,儿时的他常常因为这些失控的容易吸引默默然的魔力而痛苦,但现在它们是埋藏在他皮肉之下的武器,就像土地之下的石油。
Regulus控制着让实体化的魔力从伤口回到自己的体内,他到新鲜的尸体旁捡起自己的魔杖,给自己的伤口施了一个愈合咒,随后又用漂浮咒把昏死过去的同伴浮起来。
他正在往巷子外走,这时他看到暗巷的出口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色影子,强大的魔力威压让他单膝跪下,Dark Lord来到他面前:“战斗结束后,我需要你向我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
Regulus十分顺从地答应下来,心里不敢做出更多的揣测,以免被Dark Lord用摄神取念探知到自己的想法。等Dark Lord离开之后,他不禁怀疑,今天所遇到的险情,究竟是偶然发生的意外,还是Dark Lord故意做局试探他?
或许Dark Lord正在考虑是否把重要的任务交给他做,但在此之前他需要通过这个测试,如果他通过了,Dark Lord就获得了一个趁手的工具;如果他死在了这里,说实话,失去一个只会做一些后勤工作的年轻omega和一个战斗力普通的alpha并不会对食死徒有多大的损失。
可是今天该死的不巧,让Dark Lord试出了Regulus除了家人之外不想被任何人发现的底牌。对于Dark Lord而言,想必这是一个意外之喜。但对于Regulus而言,他在以后会面临更多的生命危险,他相当于把等于自己的大半条性命的把柄交到了Dark Lord的手中,将来他可能会成为Dark Lord的利刃。如果在足够危急的情况下,他就会成为其中一张王牌,被消耗性地使用,直到他流尽最后一滴血。
这并不是件好事,Regulus加入食死徒只是为了获取更多的利益,他只想在里面混混日子,捞点合作同盟带来的好处,重振自己的家族产业然后安度余生。
但现在,恐怕他会成为被Dark Lord重用的手下了,也许食死徒中有许多人做梦都想获得这个机会,但Regulus没那么热血,也没那么愚忠,他一点都不想面对更多的生命危险和更繁重的任务。
Regulus想起上一次Dark Lord也是在暗巷里试探他的反应力,他不想用阴谋论揣测他的上司,但这家伙有前科。毕竟Dark Lord有着强烈控制欲,同时又对下属有一种不信任感,所以总是要搞一些小动作来试探手下们的能力和忠诚。
这种试探让Regulus感到厌烦,要不是食死徒的利益同盟确实给他的家族生意带来了不少好处,他可不愿意给这种人干活。
战斗结束后,Regulus在得到Dark Lord的允许后走进他的书房。Dark Lord坐在椅子上,巨蛇在他的身后缓慢地游移,发出嘶嘶的吐信声。
他单膝跪地,像一个尽职尽责的手下一样,先汇报了这次战斗中他的布局对战斗的助力和往后可以改进的地方。Dark Lord淡淡回应了几句,他猩红色的双眼一直锁定着Regulus的双眼,让Regulus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不适感。他们都知道这个汇报不重要,Dark Lord在等他说出他真正应该汇报的内容。
Regulus当然想进行一些隐瞒,但是在Dark Lord的摄神取念下,他不敢说出任何一句谎话。他又说到最近他和Severus的合作,试图拖延时间。
Dark Lord等他说完后,仍然默不作声地看着他,Regulus的手心已经被汗水打湿了,指尖冰凉。在这阵难捱的沉默之后,Dark Lord用没有感情起伏的声调说:“我记得你的兄长——或许,你的丈夫是更恰切的说法,Sirius Black,他在傲罗司工作,对么?”
——
诸位,中秋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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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爱你,Sirius。」
当Sirius的姓名从Dark Lord的口中说出时,Regulus感觉全身的在一瞬间变得寒冷,大脑短暂地被巨大的恐惧占据,心跳声震耳欲聋,他甚至有些听不清Dark Lord说出的后面半句话。
他迟了一秒才意识到Dark Lord正在等待他的回应,即使在这样恐惧的情况下,Regulus仍然无法移开目光,红色的眼睛像是看透了他内心的担忧和惧怕,摄神取念还在继续。
“是的,Sirius在傲罗司工作,我年初之后就不再与他有任何联系了。”Regulus如实回答。
“但他仍然是你血脉相连的哥哥,这一点无法改变,”Dark Lord陈述道,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慢条斯理地询问Regulus,“你应该知道傲罗司的Azzato,他查到了一些信息,有了不该有的想法,不久前他已经被我们解决了,我记得你当时参与了Rodolphus对他的审讯。”
Regulus想起那个有着鸦黑长发与海蓝虹膜的傲罗,在他牺牲前的几个小时里,他还帮助Regulus从Rodolphus的骚扰中解围。然后,Regulus在Rodolphus对Azzato做出可怕的兽行时,崩溃地逃出了地下行刑室。
Regulus终于挣脱了Dark Lord的双眼,准确来说,是男人短暂地给了他犹豫和挣扎的时间。他低下头,努力平复自己巨浪滔天的内心。Dark Lord在用Sirius的生命威胁他,告诉他,食死徒们随时都能让Sirius获得和Azzato相同的待遇。
Regulus咬牙切齿,无论他是否将自己的能力全盘托出,这对Dark Lord来说都没有坏处。
如果在他心中,Sirius不占什么重要的位置,还不足以让Regulus把自己的能力告诉Dark Lord,那么Dark Lord可以获得一个让他更安心的手下,可以更放心地利用这个擅长战术规划和炼金术阵法的食死徒。而以Dark Lord睚眦必报的狭隘胸怀,他一定还要对这个有所保留的下属补上一刀,以他残忍冷血的手段,他估计会先让Regulus亲手杀死Sirius,再找各种机会把他逼入绝境,借机让Regulus再次动用他的魔力。
如果Regulus确实还对Sirius有身为亲生兄弟的最后情义,和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的藕断丝连,那么,恭喜他,他获得了一把举世无双的杀人利器。
该死,他心想,或许自己真的会像Sirius所说的那样死在这里,因为他食死徒的身份早早丢了性命。因为,无论如何,他没法放下Sirius,即使他表面上对Sirius太过绝情。
不过这是他选择的路,现在承受这些都是他活该。无论如何,他都绝不允许Sirius因自己而死。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地面上瓷砖繁复的花纹,开口道:“我记得主人还需要我汇报方才在战场上救助伤员时发生的事。”
Dark Lord轻轻哼笑一声,却像一根尖刺扎进Regulus心里。他都能想象Dark Lord心里对他的嘲讽,果然,无论他在研发或谋划时多么聪慧,他还是一个omega,一个会被信息素操控大脑的omega。
穿在黑袍的高大黑巫师起身走到年少的omega面前,用冰凉的紫衫木魔杖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再次直视那双猩红的蛇目:“你说,我在认真听。”
Dark Lord对Regulus的这项能力感到很满意,他让Regulus继续研发新的炼金术法阵。用纯血巫师的血液作为原料的法阵大多有着强大的魔法功能,而Regulus要引出潜藏在体内的魔力时又不得不切开皮肤,这时他消耗的血液正好可以用于启动这类强大的法阵。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样损耗,他就不会浪费从伤口里流出的每一滴血。
『Sirius,在我短暂的食死徒生涯里后三分之二的时间中,我一直在咒骂Voldemort,诅咒他早日死于自己的作恶多端与傲慢狂妄。我想你们应该也知道,“死神黑镰”,为它起名的人相当有才,而它确实和死亡挂钩。你或许会好奇,既然我已经开始痛恨自己,痛恨Voldemort和食死徒的一切,为什么我仍然要搭上性命来做这件事?其实,这也是Voldemort最令我不齿的一点,他用你的性命来威胁我,如果我真的是一个适合成为食死徒的人(真的有人适合做这个吗),你不会成为我的软肋,但事实上我在听到你的名字被他说出来的那一刻,我在用所有的意志力按捺住我想用索命咒杀害他的冲动。
『我猜读到这里的你可能会感到愤怒和愧疚,不必有这些想法,毕竟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没法回头了,又不想走下去,所以疯狂或死亡——也可以说是精神死亡或肉体死亡—是唯一可以逃离这一切的路径。
『多有意思,过去我从来对我对你的感情和你对我的感情不屑一顾,我觉得这是我前进路上的阻碍,是对我和Black的未来而言一文不值微不足道的东西,我藐视所谓的“爱”,我觉得它愚蠢至极。可是,只有失去,才能让我意识到你对我的珍贵所在,才能让我意识到我应该是爱你的。我从没想过你会成为我的软肋。多么可笑,没有爱的Dark Lord居然让我意识到我对你的爱,并意识到它的不可忽视性。在我心里,你的生命比我的生命有更重的重量,这么看来,“死神黑镰”或许是一道有关爱与死亡的命题。
『可惜关于爱的一切都太迟了,在我们结婚后你每一次主动表达或自然流露你的感情时,我都选择了无视,我上次对你说“我爱你”这句话的时候,年龄似乎还是个位数。
『也许你已经没有机会再看到我对你说这句话了,这大概是我死前最大的遗憾,我感到很抱歉,为这迟来太久的告白。但是,我爱你,Sirius。』
1978年的夏天,食死徒Regulus终于开始像每一个被黑心老板用卖身契一样的作弊合同绑定之后被压榨到一滴血都不剩的牛马一样,开始在心里咒骂他老板,还有他老板干的一切垃圾事。
1978年的夏天,Sirius和Regulus的父亲,Walburga Black的堂弟与丈夫Orion Black终于在漫长的病痛之后离开了世界,Regulus再也没有机会重现1977年那个夜晚像梦美好的家庭聚餐——即使那是一个被温暖与美好装饰而成的阴谋。
昏黄料峭的黎明里,Regulus坐在Orion的床前,看着他父亲失去生命的躯壳。他将Orin的袖口整理好,已死之人的手散发着被病毒侵蚀之后逐渐从内部腐朽的生冷腥气。Walburga崩溃地将自己关在房门里不愿意出来,Regulus只能摇铃叫来家养小精灵,为Orion收拾遗容。
Walburga在 Orion死去的那一天之后就陷入了精神崩溃的状态中,于是Orion的葬礼只能由Regulus主持,他想写信通知Sirius,却发现自己并不知道Sirius的地址。
『我们的父亲在1978年离世了,或许你已经听闻了这一消息。也许你会笑话我,因为我是个傻子,那顿晚餐毁了我,我还是希望他们好好活着,和你我一起再吃一顿那样其乐融融的饭,就好像我们是一个正常的家庭。说实话,我们都曾经羡慕过那些普通但温馨的麻瓜家庭,也许11岁的你会理解我的想法。』
并未等待Regulus从失去亲人的悲伤中恢复,Dark Lord通知他,让他准备一场“对凤凰社的围猎”。Regulus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意味着他该让自己和凤凰社血流成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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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当天,Regulus穿着校服,站在这个街区中最高的那栋楼的屋顶上。他看起来就像一个被巷战困住不得不爬上屋顶躲避恶咒的无辜平民,实际上,他正在观察整场战斗的局势。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消耗,他会在其他食死徒们四面围堵把凤凰社的人引入那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幻影移形到那个隐形法阵的中央。而现在,他则负责一部分的战况信息传递和少量外围支援的部署。
一切都在正常进行,直到他发现西面的步行街上,有一小群穿着傲罗行动作战服装的人,正在已较强的情况从外圈突破食死徒对凤凰社的堵截,而那个战斗力最强的主力是他们势如破竹的主要原因。
Regulus感觉自己的胃部被巨大的危机感抓住了,那个人的攻击路数让他感到十分熟悉,如果是他,Regulus也毫不意外,因为他们在学会控制魔法之后的接近六年的时间里,他们进行过无数次战斗练习。
但Regulus还要做最后的确认,他调整了望远镜的焦距,切割咒擦着Sirius的脸颊飞过,让Regulus的心跳在过度的紧张中几乎停止。
这是他第一次与Sirius站在同一战场上——以敌人的身份。
Regulus的魔力并不完全受他本人的控制,而在那种情况下他选择的战斗模式就是让魔力像镰刀割草一样割向周围所有的敌人。所以,如果Sirius攻入了那个十字路口,Regulus不敢想象这种情况下可能发生的任何事。
他联通了之前在外围待命的支援队伍,让他们拖住那些傲罗。几分钟后,一直待命的Regulus也抵达了属于他的战场。
那次和凤凰社的战斗,食死徒们大获全胜了——托Regulus的福,他们除掉了好几个心头之患。Dark Lord十分高兴,但Regulus因为失血过多,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
他醒来时,看到的是墙纸有些破旧的天花板。Severus正守在他旁边,他见Regulus醒过来,就让他起身喝了四五瓶不同的魔药。
“这是在哪儿?”Regulus一坐起来就头晕眼花,Severus让他躺回去缓缓:“药生效还要在过一会,你先别乱动,这里是我家,蜘蛛尾巷——你在这里方便我根据你的情况随时配药。”
“谢谢你,Sev,没想到你不但毒药做得好,还擅长救人。”Regulus对好友露出一个有些吃力的微笑,失血让他又晕又冷。
“毕竟,药毒一家,”Severus对Regulus眨眨眼,他正在一旁的桌子上忙着熬制新的魔药,“没想到Lord竟然让你做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你又为什么会答应他?”
“因为他用Sirius的性命威胁我。”Regulus呼出一口气,闭上双眼。
“哦干!”Severus愣了一下,他努力想了几秒钟可以安慰Regulus的话,但失败了,他只能说:“这事儿太草了,真的。这不是你的问题……那个人……他有点过了。但如果是他,我毫不意外。”
“你这里没有被安装窃听装置吧?比如伸缩耳之类的。”
“放心,没人能在我的住处安这种玩意儿。”
Regulus在那场恶战之后久久没能恢复,Dark Lord时不时来考察他的恢复情况,发现Regulus的体检数据都十分不理想,他的魔力系统简直就是一团糟,也就没再让他做战斗相关的工作,反正上次对凤凰社的重创已经足以让他们消停一段时间了。
Regulus在蜘蛛尾巷住了几天,期间拜托Severus帮助他练习大脑封闭术,他对Severus说,自己可不希望被Dark Lord发现他还在担心Sirius。Severus对此表示理解,只是叹了口气:“真想让你哥哥知道你在背后为他付出了多少。”
“不,我可不想让他知道。况且一开始我选择成为食死徒完全是我自愿的,而且他一直不同意我加入食死徒。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但Regulus仍然感到不安,万一哪天Dark Lord不高兴了,他可能真的会让人把Sirius抓过来,让Regulus杀了他。或者更糟糕的,让Rodolphus和那些有着糟糕恶趣味的alpha们给他们二人来一份顶级审讯豪华套餐。
Regulus觉得自己不能完全受Dark Lord的摆布,但现在的他早已经是笼中之鸟身不由己。前期Dark Lord的花言巧语和现在的软硬兼施,早就不知不觉让他身陷无形的泥沼之中,等他感到一切都不对劲的时候,他已经被除爪削腱,剥夺了自主权,完全沦为了Dark Lord的杀人工具,他再也走不出这巨大的沼泽地了。
Regulus在休息的日子里想了许多,但他实际上没有多少时间来想这些。因为Dark Lord显然有当黑心资本家的潜质,他就是看不得手下人太闲。
他知道Black家有一些家养小精灵,就让Bella来看望Regulus的时候,通知Regulus借一个小精灵给他帮忙。Regulus想了想,家里唯一能担任为Dark Lord提供辅助的这项重任的只有Kreacher了。
他在送Kreacher去往Dark Lord的宅邸前,嘱咐Kreacher,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回到他身边,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他。Kreacher严肃地点头,他其实并不希望他一直照顾的小少爷去当食死徒,上次Dark Lord给小少爷布置的任务,害得Regulus休息到现在还没恢复。
Kreacher是在第二天的半夜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的,他虚弱极了,出现在Regulus面前时,只说了一句“Regulus少爷”就昏倒在地。
Regulus用上了他能找到的所有办法,才把从他出生到现在一直忠心耿耿照顾他,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去关爱的家养小精灵从死神的手里抢回来。
Kreacher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Dark Lord所做的事告诉了Regulus,Dark Lord带他去的一个海边的岩洞里,复杂的机关,满湖的阴尸和会带来剧痛和绝望幻觉的绿色毒药,他说,Dark Lord希望他死在那个岩洞里。
但有着超强控制欲和领地意识的Dark Lord不会允许家养小精灵这种“低级”的生物在他的私人空间里帮他做整理衣柜的事情,所以他并不了解小精灵们的魔法,自然也想不到Kreacher可以在限制了巫师幻影移形的山洞里用类似的魔法脱离绝境。
得知了一切的Regulus陷入了混乱,他想起来许久之前Dark Lord让他做过一个转移尸体的法阵,还问过Regulus操纵尸体的方法。当时他就觉得这个任务背后隐藏的真相相当可怕,现在想来,Dark Lord可能想建成一个阴尸军团。Regulus不敢想象Dark Lord为此杀害了多少人,至此,Dark Lord过往的形象在Regulus心中全然崩坍了。
但湖中心的石盆中的魔药和Kreacher看到的Dark Lord放进去的挂坠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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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遭受了本不应该遭受的苦难,而我是苦难的制造者之一」
那个挂坠一定是相当重要的物品,而毒药与机关还有满湖的阴尸都是为了保护这个挂坠而设置的障碍。
Kreacher将自己关于挂坠的记忆提供给Regulus查看,Regulus在看到挂坠的那一刻就意识到,这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在Kreacher的记忆中,Dark Lord阴鸷地笑着,像蛇一样低语道,再也不会有人能杀死他,他将获得永恒的生命。
每个神圣二十八家族的人都知道斯莱特林的挂坠,一个失踪已久的宝物。但本质上,它只是一个昂贵的收藏品,根本不能给Dark Lord带来什么“无人能敌”的力量和永恒的生命,Dark Lord不至于耗费这样大的心血去保护它,除非这其中另有蹊跷。
Regulus嘱咐Kreacher藏在格里莫广场12号里,千万不能被别人发现他的存在,因为他可能知道了对Dark Lord而言万分重要的秘密——也许这是Dark Lord的把柄。
被Dark Lord牢牢拿捏了Sirius这根软肋的Regulus在此时多少有一种得以报仇的快意,浑然忘记了Dark Lord是他的老板兼令人闻风丧胆的Voldemort这件事。
他忽然觉得过去一周多的虚弱和疲惫一扫而空,那种“发现了看起来无懈可击的强者的致命弱点”的兴奋让他一头扎进家中的藏书室里,查找起关于斯莱特林挂坠和永生与力量的信息。
九月份开学后,Regulus申请了霍格沃茨禁书区的使用权限,在七年级繁忙的学习之余,他都在禁书中查找。而每个月他请假回家度过热潮期的那几天,他也不放过这个机会,在一阵阵情潮平息后的间隔中,仍然在翻找家中藏书的相关内容。
直到某一天,在翻阅家中一本古老的疑似已经成为孤本的书籍中,一条关于魂器的解释映入Regulus的眼帘。“魂器”完全符合Dark Lord想要永生的需求,而它的制作过程也符合Dark Lord的所作所为。
那么,那个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很有可能就是一个魂器。
即使Regulus当下还处在热潮中短暂的平静期里,他也无法压抑自己的快乐。妄图获得永生的恶魔,已经跌落了神坛,他已经找到了Dark Lord的致命弱点。
也许Dark Lord从来都没有把身为omega的他放在眼里,所以才借用了Kreacher。他绝不会想到,这个看起来只会耍一些小聪明,永远没法摆脱信息素控制的“娇妻”omega,会成为那个可以终结他的永生妄想的人。
但他要如何解决这个魂器?Dark Lord还制作了其他魂器吗?Regulus坐在藏书室里陷入了沉思,他需要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不过在他刚想出一些点子的时候,让他变得湿黏的感觉又来了,他不得不从地上爬起来,抓起手里的那本书,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卧室。
『Sirius,关于魂器的详细内容和我还未完成的计划,我都附在了这个信封里的另一份纸上,你要对它施一个荧光咒,它感受到你的魔力波动才会延展开来,显示出里面的内容。我在其中列出了我所能找到的所有信息,可惜我一直没有找到销毁魂器的方法,我想,你需要求助Dumbledore解决这个问题。至于前往那个岩洞获取魂器这件事,就要交给你和Kreacher了,一定记得向Dumbledore求助,但千万不要让凤凰社的其他人知道。我在做战术规划的时候,Dark Lord会告诉我凤凰社的一些机密信息,我猜凤凰社里有食死徒这边的间谍,或者他们里面有叛徒。我猜测魂器不止一个,因为在Dark Lord带Kreacher去往岩洞之后,我留意到他还私下里找到Bella和Lucius开了一个秘密会议,也许他们二人手中也有魂器。』
九月末的时候,给Dark Lord研制魔药的Severus一见到溜出霍格沃茨来参加集会Regulus,就开始唉声叹气:“食死徒们又开始准备和凤凰社的人干仗了。”
果不其然,这场集会的目的就是讨论即将到来的下一场战役。Regulus又被要求到战场上画一些法阵给凤凰社加点料,不过上次Regulus的消耗太大,Dark Lord认为不到关键时刻还是不要用Regulus的那个能力比较好,毕竟Regulus还要干其他的活。
为了隐蔽这些秘密法阵的存在,Regulus在夜里潜入街巷之中,画下只有特殊的检测咒语才能检测出来的法阵。这些法阵大多是经过Regulus改造的,或者是他自己研制出来的,所以除了Regulus和每天都来监工的Dark Lord,没人知道这些法阵的解法。
在战斗开始后,Regulus穿着日常的衣服,混入四处逃散的平民之中,以防那些法阵出现什么故障,需要他随时处理。
对Regulus来说,这算是一件轻松的活,他手中有各个法阵的监测器,那被他改造成一枚戒指,只要法阵出问题它就会发出震动,而且,他的那些法阵都经过了多次的测试,一般不会出问题。不出意外的话,他只需要装作平民在前线潜行直到战斗结束就可以了。
这本应该是一件让他没有太多负担的事,在战场上看了太多可怕的场景,即使他仍然不忍直视,也对打打杀杀多少变得麻木了。但在战斗快结束时,Regulus看见奔逃的路人中有一位母亲跪倒在路旁,他愣住了。
那位母亲仿佛已经失去了一切逃生的欲望,她抱着一个不幸被恶咒击中的小女孩的尸体,哭嚎着,把女儿鲜血淋漓的手放在嘴边吻去血迹。她含住细小的手腕,仿佛要将女儿吃进肚子里,却又因为害怕死去的孩子感受到疼痛,堪堪止住,把那只小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我的小星星,不要再乱跑了,快回到妈妈的肚子里,让我永远保护你,我的小星星——”
Regulus从来不知道人类还可以发出这样痛苦的声音,他只是站在遥远的街道对岸,迟钝地听着母亲对孩子的呼唤,看着她被家人强行拖拽起来,仍抱着怀里小小的躯体,踉跄着离开。
那个孩子不过两三岁,柔顺卷曲的黑发有着典雅而美丽的弧度,Regulus想,如果自己的Rasalas活下来了,或许也是这般年纪,可是他的女儿活过了在他腹中的三十九周,又是否能活过在这世上的三千九百天。
他对战争的思考往往停留在站队与利益,曾几何时思考过,如果自己的孩子被放在这个被战争笼罩的世界里,她能活多久?她死后,自己又该如何对记忆中可爱的笑容,放下去另一个世界陪伴她的执念?
“Mr. Black?”有人从他身后店铺的门帘里探出上半身观望街上的情况,Regulus一开始以为这条街区里躲避战火的平民,他却叫出了他的姓氏。
Regulus转身看向男人,才发现他身后是一家书店。那副东方面孔让他感到熟悉,他迟疑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Sean的丈夫Jason。
“站在外面很危险,你要进来躲避一下吗?”Jason问他。
Regulus猜测往后大概也没有自己要干的活了,Sean在研究所工作,醉心于学术研究,Jason在国际魔法部——魔法部里唯一一个没有任何人选边站的部门,他们无意参与黑白两方斗争,与他们接触并不会给任何人带来什么不良影响。于是他开口说:“您说的对,我还没发现这家书店可以躲进去,感谢您,Mr. Chyi。”
Jason把门帘掀起来让Regulus走进书店里:“不客气,我已经是Mr. Chang了——您也看到了吧,那个小姑娘和她的母亲。”Jason拿着刚买下的书靠在墙上,他并没有掩饰任何的不忍和痛心。
Regulus点点头:“很难不让人与她共情。您知道我家族的立场,但是,说真的,我为她们感到十分抱歉。他们遭受了本不应该遭受的苦难,而我是苦难的制造者之一。”
Jason看着Regulus,眼前的青年似乎陷入了悲伤的湖水中。Jason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但从他挣扎的神色中可以看出,这其中一定有艰涩困苦的挣扎和无法摆脱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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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早已无法迎来明日的清晨。」
那场战斗之后,Regulus难得有了一段休息的时间,他可以在此期间继续为他的N.E.W.T.s考试做准备。
但那对母女的身影仍然在他的心里,像密林中的浓雾,久久不能消散。
直到又一次年末的食死徒大会召开,Dark Lord又招纳了不少新人加入队伍。Regulus正拿着小碟子里的蛋糕,和许久未见的堂姐夫Lucius聊天,却发现新晋食死徒里有一个熟悉的面孔。
“那是Barty Crouch?”Regulus有些惊讶,鉴于Old Crouch是一个坚决反对黑巫师的魔法部高官,而他平时在霍格沃茨见到Barty的时候,小他一岁的小孩仍然是一个黏糊糊的小熊软糖。虽然Barty确实十分优秀,但他没想到Barty也会对Dark Lord的所谓事业感兴趣。
“他是今年的新星,Lord很看重他,”Lucius说,又隐晦地说,“他的父亲对此一无所知,不过有那样的父亲,他加入食死徒我并不意外。”
Regulus知道Crouch父子的关系并不和睦,但Barty从未提起他为什么对他的父亲如此反感。
不过很快Barty就看到了Regulus,他高兴地和Regulus挥手,穿过人群快步走过来:“Reggie,在这里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Regulus笑着给了他一个肘击,没有人能分辨他的笑容是真是假:“好小子,加入食死徒也不早和我说一声。”这样他多少可以试着阻止这个小笨蛋陷进沼泽地,但他将剩下的话留在了心里。
不过Barty显然也被Dark Lord迷惑了,他高兴地向Regulus分享Dark Lord对他的赞许,表达他对Dark Lord的崇拜和对食死徒事业的热情。看起来就像一年前互相抱起对方转圈的Regulus和Severus。
Regulus无奈地笑着回应,也许再过一段时间,Barty也会感到些许落差。Regulus还记得Barty刚入学时的模样,他还是一个安静又黏人的可爱小孩,金棕色的头发柔顺地垂在额前,像一个漂亮但缺乏生命力的洋娃娃。现在的Barty看起来开朗了一些,Regulus不确定他是否能适应食死徒的工作。
但更让他痛苦的是,他重要的朋友Severus和Barty,还有与他关系不错的Avery,他们都是食死徒,表面上他们还是他同一战线上的战友,但Regulus已经决定要背叛Dark Lord了,他没法把真相告诉他们。
在晚宴结束后,Regulus被Severus拉着,跟着一小群食死徒又去了一家小酒馆,Severus说今天Lucius这个天天不见踪影的抠门儿贵族请喝酒,非去宰他一顿不可。
Regulus也觉得好玩,毕竟Cissy当年嫁给这白孔雀的时候,他和Sirius可没少坑他堂姐夫。坑Malfoy坑习惯了,他答应Severus去小酒馆简直是不过脑子的事。
去的都是食死徒里的年轻人们,他们在酒馆三楼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喝酒聊天,打巫师牌,品尝Lucius所说的低调的酒馆老板珍藏的昂贵美酒。
Regulus觉得三楼的火烤得太旺了,有些闷得慌,连Severus终日苍白的脸颊都闷得红彤彤的。于是Regulus打开窗子翻了出去,坐在屋檐上透气,Severus也跟着翻了出来,深吸一口气,呼出一团白雾,整个人放松下来:“这地儿真不错,里面太他妈热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烟盒:“麻瓜的香烟,想要试一下吗?”
“你抽过烟吗?这个看起来像装水果糖的盒子。”Regulus好奇地凑过来,两个人呼出的几团白雾聚在一起。
“没有,不过我看过别人抽,”Severus打开烟盒,烟草干燥的气息融入了英国冬日不断燃煤取暖的火炭气味,他拿出两根,捏了一下滤嘴,“要试试吗?凑到火上吸一口气就可以点亮了。”
他们就像背着大人做坏事的小孩,在窗户外笨拙地点亮了嘴里的香烟,Regulus吸了一口:“桃子味的——有点苦。”而Severus被还来不及吞进肺部就蹿进鼻腔的烟雾呛得咳嗽起来,两个小孩呼出的白气慢慢升起,散开在小酒馆的灯光里。
“一年又过去了。”Severus感叹。
“这一年在食死徒里经历的历练也不少了,”Regulus说,他垂下眼帘,看着指间的火光处腾起的缕缕细烟,“过去我很害怕失去,因为这让我痛苦,不过现在我失去的越来越多,痛苦的程度是一样的,但是,我至少明白了,我对这一切都没有任何办法挽回。”
过去的事无法挽回,当下的困境虽有突破的希望,但前路仍然凶险万分。而对于未来,Regulus没想那么多,以前刚和Sirius结婚的时候,他还忍不住妄想着自己有一天能过上他小时候向往的生活——像一个普通而温馨的麻瓜家庭,家里的人们互相爱着彼此,他会和Sirius一起,再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孩……
但是,自从他决定背叛Dark Lord之后,他每一天都在怀疑自己能否活到夜晚结束的时刻:“真好笑,我还想这么多做什么,也许,也许我早已无法迎来明日的清晨。”
Severus看着眼前年轻的omega把烟放进嘴里用力吸了一口,火光在昏暗的夜色里短暂地变得闪亮,随后又慢慢黯淡下去。他正想张口说些什么,就被身后窗户打开的声音打断了。
“你们在做什么,居然偷偷抽烟不叫上我?”Narcissa推开窗户,看到Regulus和Severus,就提起长裙敏捷地翻出了窗外,两个男孩给她腾出位置,她把裙子一捋,在他们中间坐下,这会儿她看起来和她的姐姐Andromeda的身影短暂地重合了。
“嗨。”Severus仍然是街边小混混式的蹲坐姿势,他递出烟盒,Narcissa从里面抽出一根烟,熟练地点燃,深吸一口,优雅地吐出烟雾:“葡萄,不错。”
“外面真凉快,你们在聊什么呢?”Narcissa看起来也不再是之前在屋子里时那副矜持的模样,平时的Narcissa用Severus的话来说,就是“高高挂起,像卢浮宫里的蒙娜丽莎”。
现在的Narcissa惬意又自在,不过男孩们还没回答就有一次被窗户打开的声音打断了,熟悉而华丽的铂金贵族的咏叹调在他们身后想起,听起来还有点委屈:“哦,Cissy,你不是说好要做准备了吗?”
“那是明天——也就是明年该想的事,这是今年的最后一支香烟了,拜托,Luke。”Narcissa翻了个白眼,又用让人无法拒绝的眼神看着Lucius,Lucius的脸也有些泛红,不知道是不是被屋里的炉火烤的。
“这是我们人生中的第一支烟。”Regulus对过去与自己最亲近的堂姐说,Narcissa笑着摸摸他和Severus的头,Severus“嗷”了一声,反应过来后不好意思地嘟囔道:“幸好我昨天洗了三遍头发,为了今天这个麻烦宴会。”Regulus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Narcissa的最后一支烟只抽了一半,就扔给了艰难地翻出窗外后拘谨地站在墙边的丈夫。彼时Severus正在调侃这个一年到头忙于Dark Lord在商业领域的各种活动和项目的老钱贵族,而Regulus把烟熄灭了,躺在屋檐上看星星。
Lucius拿着半支烟手足无措,Narcissa的脸一半被窗内昏黄的光照亮,一半隐没在柔和的黑夜里:“我想,也许我已经不适合这种少女时代被Andy带着玩的东西了。”
她学着Regulus的样子躺在屋檐上,枕着手臂。今夜的星空格外明亮,在星空下,两个来自Black的星星眨着眼睛望向天上的银河。
“你要当妈妈了。”Regulus转头看向Narcissa。
“只是正在为这件事做准备,”Narcissa翻了个身,侧躺着看向自己年轻的堂弟,她轻轻把手搭在Regulus的肚子上,“现在还会疼吗,Reggie。”
Regulus摇摇头,侧身与Narcissa面对面,小声说:“只有在每个月的特殊时期可能会有些难受。”他看着Narcissa淡蓝色的双眼:“我的外甥一定会有美丽的容貌。”Narcissa的表情仍然淡淡的,但她抬起手摸摸Regulus的脸颊:“Reggie。”
他们没再说话。
——
在一旁又翻回窗户里的Lucius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发出“噫呜呜”的怪声,Severus莫名其妙地斜眼看他,这个向来优雅的金发贵族激动地小声说:“好可爱,像两只小猫咪,my sweet honey Cissy……”
Severus眉头大皱:“Ew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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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里的一次集会,Regulus发现本来还算得上英俊的Dark Lord毁容了,Bella因为这件事拉着Regulus去喝酒。
但让Regulus更紧张的是,Dark Lord撤掉了他在前线的工作,美其名曰让Regulus好好复习N.E.W.T.s考试。Dark Lord说Regulus之前做的那些法阵已经够用了,但实际上他又把这些法阵交给一个新人继续改造,而Regulus又回到了整理文书的待命工作。
也许Dark Lord在怀疑他,又或者Dark Lord一直都不信任他,Regulus并不意外,毕竟有Sirius的存在,Regulus就不可能做到完全的忠诚。
不过Dark Lord说得也对,他现在清闲了许多,可以认真地准备自己的N.E.W.T.s考试,短暂地享受自己的寒假。
在圣诞节的后几天,Regulus收到了Loraine的信,姑娘在信中告诉他一个喜讯,她和Hector就要订婚了,订婚宴的时间定在复活节假期。女孩娟秀的字迹里流露出纯真又美好的憧憬,Regulus忽然觉得这才像一个十七岁的青少年会写出来的东西,而这些东西与他的距离却已经十分遥远。
他羡慕Loraine,羡慕那些快乐地站在阳光下享受普通人生活的同龄人。他受够了,因为他选择了家族,他不得不过这样的生活。他后悔吗?后悔的情绪似乎并不多,更强烈的想法是,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他还记得小时候Sirius拉着他偷偷溜出去:“小雷,不要担心,虽然妈妈不允许,但我们还是可以暂时做一点我们想做的。”
Regulus想,自己的确应该选择叛变Dark Lord,他已经离原来他想要走的路太远太远了。或许,他也该选择自己真正想走的路了。
不过即使幸福如Loraine,可以嫁给一个与她两情相悦的优秀alpha,她也仍然感到担心和犹豫。
“我不敢相信,我觉得我还没有做好成为一个妻子的准备,就要过上Parkinson夫人的生活了。说实话,我真希望自己也能有像alpha一样的单身之夜,我总觉得自己还没享受过自由,就要从我过去狭窄的笼子出来,走进另一个更华丽更森严的笼子里了。”Loraine在信中写道。
Regulus不能更理解好友的感受,他想起自己正好要去翻倒巷拿点东西,也许他可以带Loraine来一场翻倒巷之旅,这个地方是全英国巫师都知道的法外之地,对于大多数普通人而言,这里神秘且危险。
不过对于一个常年和朋友混迹此处,还在这里打过仗的食死徒来说,Regulus对这个地方已经相当熟悉了,所以他可以试着带Loraine去贵族omega从来不会去的地方来一场小小的探险。他写信询问Loraine,女孩很快就回复了他,她激动的连字迹都变得潦草了,等到傍晚的时候,她就到达了格里莫广场12号的壁炉。
现在的Walburga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她在Orion死后就没再迈出过家门。她似乎以为Regulus只有14岁,她的小儿子现在是她的重点培养对象,她要把Regulus培养成一个优秀的alpha。而Miss Selwyn是很不错的联姻对象,所以她并不反感这个女孩的到来,Regulus暗自为母亲温和的态度松了口气。
Loraine按照Regulus的说法,穿了一身轻便的衣服,但在Regulus看来,它仍然会限制女孩的行动,而且清亮的色彩和华丽的蕾丝花边让别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她是omega,这可能会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Regulus找出了一些普通的衣服,是一些过气的麻瓜服装,他挥挥魔杖调整了一下服装尺码。Loraine穿上后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我现在看起来一点都不像omega了。”
Regulus给她编了两条麻花辫:“这是翻倒巷omega的常用打扮,和bete、alpha一模一样,不容易被认出性别——准备好迎接你的单身之夜了吗,Miss Selwyn?”他颇有风度地欠身,抬手邀请Loraine,Loraine笑着握住他的手:“当然,和你在一起永远都这么有趣,我们走吧!”
Regulus带着Loraine幻影移形到一条街上,他熟练地走过五条巷子,路过八个岔路,掀起他们遇到的第十九个下水道的盖子,顺着梯子爬下去。
这时Loraine终于明白Regulus必须让她穿便携且包裹全身的衣裤的原因了。Regulus在下水道的墙壁上摸索了一阵,一扇门出现在他们面前,他推开,里面是一个广阔又混乱的集市。
这或许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这种地方,说真的,一般的贵族omega小姐根本不会有来这里逛逛的念头,这又不是什么西区的五月集市,但Loraine或许被Regulus“带坏了”。Regulus和Loraine逛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小店,Loraine激动地说,这比她去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有意思。
逛了一会,Regulus看了一下时间,他告诉Loraine,他该去拿一件东西了,完全被这个地方激起好奇心的Loraine爽快地和Regulus前往翻倒巷的更深处。
他们来到了一条昏暗的街道,四周都是连片的破败木屋,和刚才的集市不同,这里十分寂静,Regulus停了下来:“我们快到了。”Loraine站在那里东张西望,突然紧紧抓住Regulus的手臂。
“他在干什么?”Loraine惊慌地指着一个正在从水管爬向一户人家窗户的alpha,用气声问Regulus,黑夜沉沉压在他们身上。
“那个店主的女儿在两个星期前分化成了omega,那扇窗户后是她的房间。那是我们该去的那家店,保险起见,我们要先躲起来,等这个alpha被解决了再过去。”Regulus说,这种事在翻倒巷的地下城市和其他贫民区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天啊,我们就这样什么都不干?”Loraine阵阵发抖,她的魔杖要是在学校以外发出魔咒,魔法部的信就会寄到她家里,而她的父母会让她和Regulus断绝来往,把她关起来再也不准她离开学校或家里哪怕一步。
“放心,她的窗前应该有防护法阵的,等会这个alpha就会大叫一声摔下楼去。再说我们不管做什么都无法永远保护她,就算我们这次救了她,以后可能还会有下一个,她嫁人了,可能还会被她的丈夫名正言顺地强奸,甚至被活活打死,我们救不了她一辈子,而这个世界上还有成千上万个这样的omega。”Regulus的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平静,他拉着Loraine躲到那个alpha看不见的角落里,看起来想要坚定地当一个旁观者。
但是那个男人推开了窗户,防护法阵并没有被触发。
“Regulus!”Loraine快要哭出来了,“求你,做些什么!我不想去思考什么未来,我只要现在!至少现在我们有机会救她!”
“那法阵可能在里面,在翻倒巷的omega不可能这么大意的,不设防护法阵对他们来说,就像在热潮期里脱光衣服在街上走一样。”Regulus被晃动着,双手插在口袋里,看起来无动于衷,男人翻进了窗户,紧接着女孩的尖叫刺破了纯黑的寂静,下一瞬间被静音咒阻隔。
Regulus终于露出了意外的表情。Loraine捂住了脸,她绝望地哭泣起来,她不知道自己的朋友怎么了,他说带她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但窗外的世界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事,她从没想过在她的窗户之外,那些卑微贫贱的omega过着这样的生活。
她感觉自己的腰被搂住了,一阵被挤压的不适感后,她听见Regulus轻柔地念了一句咒语,像是春天的雨雾落在她的肩膀。
“昏昏倒地。”
魔杖爆发出的光芒在黑暗的房间里绽放,像化雪的荒原上在一夜间铺开的生命。
灯被点亮了,黑暗暂时地褪去,Loraine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那个omega的房间里。alpha失去意识的身体从床边滚落,惊魂未定的女孩抱着被子蜷缩在床角。
“阿克先生,”她颤抖地念着Regulus的化名,“您比预约的时间早了一个小时……”她感到恐惧,她不知道这个强大的食死徒会对她做出什么,但看到食死徒身边跟着一个满脸泪痕的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她想他应该不至于当着那个女孩的面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别怕,您现在已经安全了。”Regulus向她走近一步,女孩在一瞬间全身紧绷,他放下那根在翻倒巷里买的没有登记的魔杖,释放出属于omega的安抚性信息素,银色的面具遮住了他的眼睛,但他露出的下半张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女孩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天啊,您是一位omega。”
“如假包换,”Regulus挥挥魔杖,把昏死的alpha移到一旁绑起来,把alpha的魔杖抽出来干脆地折断,“虽然来得有些早了,但现在可以给我之前向您订购的东西吗?”
“当然,谢谢您,先生,请跟我来。”女孩跳下床,Loraine用手擦着额角的冷汗,Regulus递给她一张手帕,Loraine瞪了他一眼,一把抽走手帕,埋怨地给了Regulus一个肘击。
“如果法阵没有失效,这个alpha在靠近她的床之前就会被1000华氏度的高温烧伤。”Regulus在跟着女孩钻进卧室门外狭窄的黑暗前,无奈地向好友解释道,顺便将自己的魔杖放进她手里。
他随女孩来到工作室里,女孩把放在架子上的一个首饰盒拿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双手递给Regulus。Regulus打开盒盖看了一眼,足以以假乱真的斯莱特林挂坠盒安静地躺下黑色丝绒上。他满意地合上盖子,把一袋金加隆递给女孩。
“不不,先生,您救了我,我不能再收您的钱了,这是我唯一能回报您的东西了。”女孩连连摆手。
Regulus也没有过多推辞,他们加快脚步回到卧室,毕竟Loraine仍在卧室里守着那个alpha随时防止他醒过来。Regulus问女孩防护法阵为什么没有起作用,女孩说这个alpha肯定蓄谋已久,暗中勘察过法阵,找出了破坏它的方法。她笑着说自己这回可真不是合格的翻倒巷居民了。
Regulus笑着推荐了几个加强法阵,指着地上的alpha,依旧带着笑容,说出可怕的话:“我建议您最好挖出他的双眼,剁下他的双手加上防腐咒挂在您的窗口,把他从窗户那儿丢下去。”
“不用您说,我也会这么做的,为了以后的夜晚得以安睡——如果我能成为像您一样强大的omega就好了,您现在就是我的榜样,”女孩欢快地笑起来,给了他一个俏皮的眨眼,Regulus向女孩道别,女孩笑着说,“您慢走,小心夜路。”
Loraine怔怔地看着两个omega聊天,她觉得要么是他们疯了,要么就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为什么omega连呆在自己的家里都不能安心地睡下;为什么他们的每一个夜晚走在路上都如同踩在百米高空上的钢丝;为什么他们只能用这种残忍血腥的方式来在自己身上竖起杀戮的尖刺,才能稍微震慑那些危险,保证自己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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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倒巷之旅似乎给Loraine带来了一些思考,即使Regulus向Loraine解释,挖眼剁手和阉割是翻倒巷的omega们在反抗成功或复仇成功时一定会做的事,并不会受到任何指责或处罚。这条不成文的规则流传了数百年,如果说翻倒巷有什么为数不多的“法律”,那么这一条规则一定在其中名列前茅。
离开翻倒巷的路上,Loraine又说起另一件事,她听说已经毕业的Pandora又在社会上组建起了一个omega互助协会,有不少omega都加入了这个组织。Loraine对Regulus说,她会写信给Pandora,让学姐关注翻倒巷omega的生活状况。
不过Regulus更关注的,则是他解决魂器的下一步。他现在已经做好了斯莱特林挂坠的仿制品,但当他把魂器换到手之后,他又该如何处理那件藏有Dark Lord灵魂碎片的可怕魔器?
也许他应该写信给Sirius,让他去联系凤凰社,但他知道凤凰社里一定有叛徒,如果Sirius手中获得的关于魂器的信息泄漏出去,他可能会由生命危险。Sirius应该直接把东西交到Dumbledore手里才行,但凤凰社不信任Sirius,他们一定不允许Sirius去见Dumbledore。
果然,这件事只能由Regulus自己处理。现在Dark Lord应该不会急于四处转移魂器,所以Regulus应该还有时间去寻找销毁魂器的方法。
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个学期里,Regulus过得还算平静。Dark Lord似乎真的在“为他的学业着想”,并没有给他布置什么很重的任务。不过食死徒在这段时间有几次与凤凰社的重要战斗,Regulus知道,Dark Lord在提防他。
在Dark Lord毁容之后,Regulus觉得他对自己的不信任度明显提升了。那个可怕的家伙找来的新人beta在Regulus的工作成果的基础上,成功做出不错炼金术法阵之后,Regulus就被彻底排斥在前线任务之外了。Regulus偶尔也去看一眼那个新人做的法阵,说实话如果让Regulus做,他可以做出性能更好的,让攻击效果翻倍,但既然Dark Lord不让他做,他也很高兴自己不需要再去害人了。
这其实是件好事,至少Regulus不用在战场上与Sirius面对面。而那个新人做的东西攻击力不如Regulus的法阵高,按照Sirius的能力,他可以躲开这些陷阱。
他现在每天都在和Loraine一起上课,不过Loraine也去和她男朋友一起晚自习了,Regulus终于体会到当年Loraine看Sirius和他在一起的感觉,这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不得不说,有时候吃饭看到Loraine和自己过去的对床好兄弟Hector甜蜜互动,他有一种自家女儿被狡猾的狐狸拐跑的感觉。
不过Regulus还会和他的舍友Avery一起复习,Avery在食死徒里同样在做一些后勤工作,他的任务比Regulus还要繁重一些,他要潜入魔法部实习,实则去获取情报。所以有些时候,Regulus还得把自己的课堂笔记借给Avery,才能让他的成绩勉强达到Dark Lord心目中的“合格线”。
Avery每次和Regulus复习的时候,看起来都累得要命,他说,要是自己是alpha就好了,就可以在前线上工作,轻易地获得Dark Lord的重视,而不是在魔法部里钻营复杂的人际关系,每天整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还要应付那些色迷心窍的老逼登。
在投标时同样深受魔法部困扰的Regulus叹了一口气,教了Avery提供了一些防色狼的小方法。
在6月份的N.E.W.T.s考试结束后,Regulus还没休息上几天,就被叫去Lestrange庄园开会了。
原因是,食死徒们在最近的一次战斗里失利了,这让Dark Lord十分不满。这场集会已经变成了公开处刑,Regulus突然庆幸自己不再在前线工作,因为那个负责法阵的新人挨了五道钻心剜骨。可怕的尖叫声让Regulus头皮发麻,心惊胆战,说实话,他觉得自从他的主子毁容之后,脾气就变得更糟糕了。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猜测Dark Lord又做出了一个魂器,据说灵魂分裂次数越多,人就会变得越疯狂。
不过往后的几天里,食死徒们也没有好日子过,因为Dark Lord怀疑食死徒里有人走漏了风声,这才导致凤凰社找到了他们的驻点。Dark Lord的多疑已经到了一种有些偏执的地步了,这或许和他的毁容有关。Regulus这种“不太安分”又有着危险能力的手下,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成为了Dark Lord的重点关注对象。
在Regulus不知道的一场谈话里,Dark Lord和几个食死徒讨论成员的“提纯”问题,提到Regulus这个有点棘手的问题时,Dark Lord沉默了一会:“我希望可以保留他的能力以供日后使用,但是他的思想太活跃了,而且他那个该死的哥哥还在协助凤凰社和我们作对,你们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Rodolphus?”
“我可以使用类似审讯的手段,逐步控制他的精神。”Rodolphus上前一步,胸有成竹地说。
“但是他的控制权在你手中,当他上战场的时候你也要跟着去吗?如果这样的话为何不直接使用夺魂咒呢?”Mulciber在一旁问道,他的脸隐藏在兜帽的阴影里,Rodolphus一听就知道他心里正在打什么小算盘。
“不行,夺魂咒会完全剥夺他的主体性,而他激发能力需要主动忍受伤害,”Dark Lord说,“但我们需要在保留他的主体性的同时,摧毁他被信息素控制的所谓理智。”
Rodolphus退回来陷入的沉思,他的催眠术和制造幻觉的能力并不强,毕竟一般这招只用于审讯犯人,只要搭配钻心咒带来的剧痛,他就可以短暂地控制对方的思想。他现在正在等Mulciber发话,他倒要看看这家伙有什么好方法。
“我想有一种方法或许可以一试,不知您在此前是否有所听闻。”Mulciber走上前,路过Rodolphus的时候勾起一边的嘴角,得意地瞥了他一眼。Rodolphus不快地在面具后翻白眼,没搭理他。
Mulciber故意用神秘的语气说:“我知道最近在麻瓜之间流行着一些致幻药物和一些兴奋剂,它们能让人在一段时间内陷入幻觉之中,纯度越高,药效越长,如果和一些制造恐惧与绝望的魔药搭配得当,则可以轻易地通过简单的言语对服用者造成强烈的心理作用,使其在极度的恐惧之中激发出强大的意念——也就是主动性,服从发出指令的人完成任何事。不过这类药物最值得使用的一点在于,它们有较强的成瘾性,能在短时间内让服用者上瘾,他们为了继续获得这些药,可以做任何事。因此,这类药物的提供者就可以轻易地长期控制服用者,他的清醒与混乱、快乐与痛苦都完全在掌控之中,想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Dark Lord听完Mulciber的介绍之后,对这类药物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让Mulciber在三天后把药物带过来交给他,他要进一步了解这些化学物品。
几天后,Regulus被传唤参加一个小型集会,Dark Lord似乎又在密谋一些铲除绊脚石的事情。Regulus接到了一个新任务,他需要完成一场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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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ulus接到的刺杀任务是,他需要参加一场宴会,然后和一位魔法部的高官一起回到那个人的宅邸,完成刺杀。
在那个高官死去之后,这栋房子外最棘手的保护魔法就会失效,随后Regulus的同伙们就可以进入潜入这栋别墅,拿走某些Regulus不能知道重要的东西。
说实话Regulus想不明白他的老板为什么要把这项任务交给他,因为他在这之没有受过任何的训练。
Avery给了他一份技巧培训的资料,Regulus躺在宿舍床上看,里面净是些不堪入目的糟糕台词,他大为震撼,转头看Avery,beta无奈地摊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这有点离谱,但它真的有用。”
Regulus不语,他想起有一次他为了给家族企业办理一些棘手的手续,不得不去参加一个宴会,无意中撞见Avery被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搂着腰,他们看起来似乎是要找个房间来一发。Avery和Regulus对视的那一刻,年轻的beta闪过一丝难堪的无奈。
酒会结束后,Regulus看到了Avery疲惫的背影,他走路一瘸一拐,原先熨烫平整的礼服也被揉皱了。Regulus并没有上前,转身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过了几天,Regulus听说那个官员死了。不久后,Regulus又在一些贵族们的口中听说Avery和另外一个贵族交好的事,又过了一段时间,那个贵族给了食死徒许多支持。Regulus逐渐明白Avery在食死徒里的职位,他明白,身为omega的自己也会随时落入这样的境地中。
不过当Regulus看到那个魔法部高官身份信息时,他就明白为什么Dark Lord指名要他来执行这个任务。因为这个魔法部高官就是之前他投标魔法部项目的时候,对他暗示一些“额外税费”的那些魔法部官员的其中一个。
这样看来,Dark Lord的眼线和他的信息网已经密集到了一个让Regulus恐惧的地步,他甚至可以摸清楚谁对他的一个不起眼的omega手下有意思,这就意味着他可以在关键的时刻“物尽其用”了。
Regulus在看相关信息的时候感到不寒而栗,Dark Lord关于这个官员Mr. Bode的信息详细到了他会要求每一个成为他的“猎物”的omega喝下一种让他们失去魔力,进入类似热潮期状态的药物,不管对方是否愿意;他的宅邸里不能幻影移形,每个进入这栋别墅的omega都必须把魔杖交给他,否则会被大门上的防护魔法灼伤皮肤。
这就意味着Regulus的杀手锏没法使用了,而他之前和Severus在麻瓜英国游玩时从地下市场买到的手枪并不能很好地藏在贴身的西服里,因为这个满肚肥肠的Bode特别喜欢对年轻omega动手动脚。
Regulus叹了一口气,他从卧室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箱子——这间他原来住的卧室已经被改造成了他和Sirius的共同卧室,比原来宽敞了许多,但现在仍然只有他一个人住在这里,每夜睡在比他过去的小床大出两倍的床上,说实话,一个人睡太大的床让他失眠的次数增加了不少——他念了一个咒语打开箱子,里面是一把把不同的匕首。
被放在最上面的一把匕首是Regulus最趁手的,这是Sirius自己设计,找到专业的制作工匠制作出来送给他的,那时Sirius似乎才11岁,那是他留在家里的最后一年,矛盾已经初见端倪,但他们还维持着随时都会碎裂的和平。
Regulus拿起它,抚过手柄上细致美丽的花纹,Sirius从小就展现出了他的艺术天赋,只是他一直没有专门去使用它。
Regulus想起他们的婚戒,还有当时Sirius桌子上的几张设计废稿,小时候的他对这把匕首爱不释手,后来害怕这把匕首受损,就把它锁进了箱子放进了高高的储物柜里;而他同样害怕他杀人时的鲜血溅在他的婚戒上,于是他将丈夫亲手为他设计的婚戒收进了盒子,锁进了床头的抽屉中。
最后Regulus还是把它放进了箱子,即使当时Sirius把匕首送给他的时候对他说:“当我去霍格沃茨后,如果有人要伤害你,你就用它刺向坏人,不要怜惜这把匕首,也不要害怕失去。它受损或者卡在那人的骨头缝里拔不出来都没关系,只要你可以逃离危险就够了。就当是,让我再保护你一次。”
对他而言十分珍贵的事物本就不多,即使Sirius告诉他这是一件消耗品,他也舍不得去使用它,就算他自己受到伤害,他也不愿意失去它们哪怕一分一毫。
Regulus拿出另一把没有什么装饰的普通匕首,没人能通过这把刀找到它的使用者,他可不愿意那头肥猪的血污染了Sirius送给他的礼物。
执行任务的那一天,Regulus把那把匕首藏进西装马甲的内侧,走进晚宴会场的时候,他自然地将魔杖交给门童进行防护处理。
这场宴会的主人是一个新贵族,他美其名曰是以感谢为主题的宴会,邀请了一些对他有所帮助的魔法部官员和他想要讨好的神圣二十八家族的成员前来“享受”,身为实际上的布莱克家族的家主,Regulus当然也在邀请名单上。往常他通常会推掉这类宴会的邀请,因为它们大多是灯红酒绿的玩乐式聚会——贵族和官僚搞乱关系的最佳场所。
但这次,为了执行任务,他参加了这场宴会。他在家里漫不经心地打扮,穿上衣柜里普通的晚宴礼服,喷并不出挑的淡香水,一切都是中庸的,敷衍的,意思到了就行的。但即使这样,像Regulus这样高贵的,骄矜的,如高岭之花一般的,容貌年幼却已为人妻的,被丈夫冷落只能孤身一人出席各式场合的omega,他来参加这样的宴会,毫无疑问,他就是对在场的alpha释放出直白的求偶信号。
他势必成为在场众人争相捧起的那轮弯月。
被吸引的alpha不在少数,利欲熏心的老东西想一尝最年幼的布莱克家族的极品omega之秀色,投机取巧的捞金alpha想傍上这位有钱有权的寂寞美艳少妇,太多的人将饥饿的目光黏在这位年轻冷傲却活色生香的omega身上。
而Regulus与人克制地谈话时的一颦一笑,转身时被紧绷的衣褶勾勒出的曼妙腰肢,不经意间卷起袖子露出的纤细腕骨和小臂上互相纠缠的黑色蛇尾,都是让他们或雄风再起或血脉偾张的色情引诱,他的目标Bode当然也名列其中。在他们眼里,omega所有的冷漠,不过只是故作姿态的欲迎还拒。
他们急不可耐地看着Regulus在渴望将他的腰身握住的一双双手中灵巧地游移而过,好奇又期待着同一件事:在今晚,这位在社交季开始前就失贞,十五岁就怀上亲生兄长的孩子,新婚不过几年却被丈夫冷落太久,终于无法忍耐寂寞空床,第一次来到乱交盛宴上的淫荡尤物,究竟可以被谁一亲芳泽,与之红被翻浪,共度春宵。
可是在宴会逐渐变得迷乱的后半场,没有人注意到Regulus在何时与谁离开了。一双双急切的眼睛在四处寻找,却没能找到那个omega的踪迹。
实际上,Regulus只是稍微给了老Bode一点暗示,那个色迷心窍的alpha就迫不及待地上钩了。他们分别走出宴会厅,alpha心甘情愿地掩饰Regulus的身份,为他的外貌施加混淆咒,就因为Regulus在与他聊天时的寥寥数语中说:“我还暂时不想被我的丈夫兼兄长知道我们的这一夜,毕竟他也在魔法部工作,而您和傲罗们似乎还有一些合作。”
在Bode的庄园门口时,Regulus爽快地把魔杖交给了他,带着脸上的混淆咒被请进庄园。
这个比Regulus的父亲更年长的alpha太过急切,又太过轻视一个omega,即使那个omega是Regulus Black,他意味着太多东西。但现在,在他面前的就是一个秀色可餐的性符号。
他看着Regulus喝下他加了料的酒之后,就这样放心地把Regulus的魔杖随意关进他卧室书桌下的柜子里,旋即扑向了半倚在床边的omega。
高大肥硕的老男人把和他比起来过分娇小的年轻omega压在床上,舞会上他至少还有魔法部官员该有的那么点斯文,现在他已经完全原形毕露了。
他用大手捏住Regulus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张开那张“邪恶的小嘴”。Regulus有些艰难地忍受着那条在他口腔里搅动的舌头,机械地回应,不得不咽下过多的两人混合在一起的唾液。
见鬼的,这个老东西怎么这么猴急,他感觉不出几分钟他就要和这个alpha做到最后了。Regulus松开勾在男人脖子上的手,转而去按住他解开自己裤子的手。
“你已经这么等不及了么,饥渴的小婊子。”会错意的alpha玩味地看着omega已经兴奋起来的身体和被稍微扯下的内裤上沾着的一点水痕。
Regulus眨眨湿润的眼睛,显然已经因为药物和那些信息素与挑逗而变得迷乱而顺从,他握住alpha的手,引着他去探向身下:“是的,先生,请您……”
或许是因为Regulus已经被标记了,他对其他alpha的信息素并不算特别敏感,那里的湿润程度还不足以alpha插进他肥大的手指。Alpha拿出魔杖,在指尖点了几下,留下湿滑的液体,然后将魔杖随意扔在床下的衣服上。
手指进入的时候Regulus感受到一阵电流般的刺疼,他小小地尖叫,而alpha只是安慰他说这是一个会让他快乐的小魔咒。“小荡妇,你哥哥在标记你之后还有操过你吗?你紧得就像一个处女。”alpha恶劣地笑着,不断按揉那块浅而敏感的地方。
Regulus呜咽着,胸口剧烈地起伏,好像因为过多的快感而喘不过气,他开始解开自己的西装马甲的扣子,却在下一秒迅速地抽出匕首,刺入alpha的心脏。
Regulus用力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尸体滚到了地上,只剩下刀柄露在外面。他按下了左手小臂上的黑魔标记,拉起裤子跌跌撞撞地跑到书桌前,打开柜子拿出魔杖。他试了一下,他的魔法果然被抑制了,那种感觉和他与Sirius在一起的那一夜很像,让他十分不适。
他用手帕擦干净尸体的手,穿好衣服,拉开窗子翻出去,他的同伙Avery已经来到了花园里,在下面接应他。他告诉Regulus要沿着小路走到外面的麻瓜公路上,另一路食死徒会开着伪装过的魔法轿车来接走他。
Regulus感觉他体内的药正在逐渐发挥作用,他跑出那一片小树林,在公路上时撞到了两个麻瓜,不过车子迅速地来到,把他接到了今晚集会的地点——Rosier的府邸。
之前Severus说他会带着解药在这里等他,因为Regulus的特殊体质,如果他不及时喝下解药,他的魔力系统可能会崩溃。但Regulus来到这里的时候,并没有看到Severus的任何一点踪迹。
Regulus在二楼随便找了一间休息室,锁上门把自己关在里面。他感觉到那种比热潮更猛烈的东西就要到了,他蜷缩在床上,感觉视野中的一切都开始融化。
就在这时,门开了,Evan和Rodolphus走进来,Rodolphus在后面把门关上之后又上了锁,Evan则懒洋洋地拖着腔调说:“让我看看是谁在释放他的求助信号,你的味道都溢出门缝了,Reggie,我想你需要我们的帮助。”
“滚!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助’!”
Regulus抽出魔杖,但他想起来,自己所有的魔力都被抑制了,连他的特殊能力都无法使用。他甚至不用问,为什么Evan可以打开被他反锁的门,因为这是Evan Rosier的房子,它当然只听他的话。
该死的Dark Lord,也许他把集会地点定在Rosier庄园就是故意的,对Regulus来说就像过河拆桥,但Dark Lord估计还以为这是对Regulus的帮助,顺便送他的得力手下Rosier一个礼物,他连Bode对他有那方面的意思的事都能知道,他当然可以知道Evan从小到大对Regulus毫不掩饰的渴望。
“噢,别逞强了Reggie,再过几分钟你就会哭着求我们帮你了。”Rodolphus笑着说。
“Severus在哪儿?你们对他做了什么?!”Regulus知道自己忠诚的朋友不会无缘无故地失约,尤其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
“只是给了他一点暂时让他没法脱身的小麻烦,”Evan靠近Regulus,omega浓郁的信息素扑面而来,他伸出手想摸Regulus的脸蛋,被他一手拍开,但Evan并没有生气,他看起来更兴奋了,“放心,我们谁都不想操他,不过我知道那个狼人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混蛋!给我去死!”Regulus摇摇欲坠的理智已经无法压制他心里的怒火,他伸手掐住Evan的脖子。
Alpha轻而易举地握住他双手已经发软无力的手腕,将他按倒在床上,Regulus的魔杖早就掉在了地上。“省省力气吧,Reggie,你最好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Evan笑着说。
这时敲门声响起了,三个人同时看向那扇门。
“是我。”Mulciber的声音在门外响起,Regulus的眼神灰暗下去,Rodolphus疑惑地看向Evan Rosier:“我以为只有我们两个人。”
“拜托,Mulciber已经说好了要来的,他最近帮了我们一些忙,你知道的。”Evan说。
Rodolphus有些不满地冷笑一声,但想到三个家族的合作,他还是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开门。
“谁先来?”Evan按着Regulus,omega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Regulus正在失去对身体的控制能力,他试图用脚踢开压在他身上的alpha,但他难以抬起腿来,也许他这次真的在劫难逃了。
“不,Evan,你不会这么做的!我不想做这个!”Regulus绝望地看向Evan,他感受到药物携带着厉火一般可以烧毁一切的情热正在迅速地侵蚀他的理智,但Evan没有看他一眼,他只是笑着看向他的两个同伙。
进门后正在脱下长袍的Mulciber笑了:“你是东道主,当然是你来当第一个。”
Chapter 74
Notes:
warning:媚药,强制发情,暴力,轮奸,NTR,言语羞辱,强行注射毒品,泌乳,呼吸性碱中毒,失禁,恶堕。
如果需要一个参考以确定是否可以阅读本章:小雷在这里遭受的暴力,相较于支线A里Sirius在连续3日内遭受的虐待和性暴力,在严重程度上会轻一些,大概是Sirius受到的虐待程度的60%~65%。小天在支线A里遭受的暴力是本文主角受虐的顶格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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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ulus果然没有让几个alpha失望,他甚至让他们神魂颠倒。因为长期没有接触过alpha的信息素,他的身体在感知到这几个alpha的信息素时变得格外敏感,而他被热潮期控制了脑子,一举一动都受直白的本能驱动。
现在Regulus正骑在Evan Rosier的身上,Evan掐着他线条漂亮的腰肢,把他往自己的阴茎上按,同时一下下向上顶进刚成年不久的omega紧致且汁水四溢的后穴里。Alpha笑着撩拨不住喘息的omega:“这是我干过的最紧的穴,宝贝儿,你哥哥是不是在完成标记之后就没再操过你?可怜的小少妇,你这么美味,但他甚至不愿意碰你,他真的是你的alpha吗?”
Regulus因为alpha的话收紧了身体,惹得下面的alpha连着把他用力顶了好几下,然而Regulus没法做出回答,因为Rodolphus站在床边,捏住Regulus的下巴让他转过头,又逼迫他张开嘴,alpha带着腥气的阴茎拍在他的脸上,紧接着强硬地捅进他柔软的喉咙里,Regulus涣散的灰色双眼因为下意识想要呕吐的反应而附上一层水光。此时omega已经几乎无暇他顾,但他的手也不得不动起来,因为Mulciber把自己被omega信息素刺激得半硬的老二塞进他的手心里来回摩擦。
Evan一次又一次用力地操进Regulus的深处,每次那根性器都重重碾过他的敏感点,却又恶劣地在已经神志不清的omega渴求更多快感的时候停下来,引导着这个青涩的omega学会自己扭动充满力量的腰腹去取悦alpha。
“甜心,你真是太棒了,啊——太他妈爽了,天杀的小荡妇,一教就会,还是说你天生就什么都会?”Evan舒爽地叹息,一只手色情地抚摸着Regulus的腰,另一只手,作为奖励,握住了omega的性器来回撸了几把,Regulus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射了,尖叫被Rodolphus的阴茎堵在喉咙里。
在下方的Evan因为Regulus在本能下热情的吮吸骂了一句,用力向上挺了几下,Rodolphus默契地把自己的老二从omega嘴里抽出,Mulciber坐到床边拼接一个注射器,说等会要玩个大的。Evan把Regulus拽趴在身上,翻身把他按倒在床,凶狠地操着不断发出呻吟的omega。
在alpha们的眼中,Regulus算是众多omega中最顶级的那种,他的容貌和身体让他看起来像来自地狱的魅魔,他的叫床声和生涩但直白的反应让他们兴奋,平时的Regulus像宫殿里高高挂起的名画,美丽冷傲,周围的空气里都写满了生人勿近,但在床上他就是让人欲罢不能的妓女,他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天生的骚货。
和这个在热潮期里变得愚蠢而淫荡的omega上床,只有一点让这几个alpha扫兴,那就是,只要稍微操一操Regulus,他就能被干傻,分不清插在他穴里的是哪根鸡巴。
比如现在,Evan正撑在Regulus上方快速地抽插,不断顶在omega生殖腔紧闭的入口上。Regulus的双腿紧紧缠在alpha来回挺动的腰上,被干得不停摇晃,完全是一副被操熟了的状态,这个omega迷离地看着自己身上的alpha,嘴里却还浪叫着哥哥的名字,发出猫咪一般甜腻的叫声:“嗯!Sirius,求求你,慢一点——Si,轻一点,好爽,我要被你操坏掉了,Sirius——”
Evan不耐地撇嘴,这个omega似乎还在幻觉之中,可能是药物有致幻的作用,但在床上叫其他alpha的名字,而且还是那个从小到大都是他的对手兼情敌的alpha,这让作为alpha的Evan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虽然他才是那个冒犯Sirius的人,鉴于他正在强奸Sirius的妻子——他抬手扇了Regulus一巴掌。
男孩的头被打偏向一边,他愣住了,Evan问他还分不分得清谁是谁,Regulus困惑地看着他的脸,过了一会小声说“你是Rosier”,便没再说其他的话,只是捂着嘴小声呜咽着,求他停下来,被狠操几下,又死性不改地反复向不在场的他哥道歉“Sirius,对不起”。这些混乱的行为终止于Regulus被一个不那么强的钻心剜骨击中时,他疼得蜷缩起来,无声地尖叫着。
Evan只是想教训一下他,并没有下狠手,他按着Regulus的肩膀低下头去舔omega因为药物作用而分泌出些许奶白色液体的小巧乳房,抬起头告诉他的同伙们“甜的,是奶”,旁边的两个alpha听到后更心痒难耐,Mulciber说:“那头肥猪给他下的药就叫‘奶油蛋糕’。”Regulus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胸口发生了什么,钻心咒带来的疼痛盖过了腺管和乳孔被第一次使用的疼,他哭着说“好疼”,后穴仍然卖力地讨好着插在里面的那根屌,直到alpha抵着生殖腔的入口射出来。
“看来这个婊子已经被玩坏了,得给他加点料让他乖一点才行,”Mulciber露出一个阴鸷的笑容,拍拍Regulus潮红的脸颊,又在omega因为热潮期和乳水分泌而微微胀大的奶子上揉了一把,期待那对粉嫩的小东西再流出一点什么来,他转头问Evan,“你好了吗?”
“等一等,还没射完,妈的,太爽了。”Evan话音刚落又插了几下,停了一会,呼出一口气,才把软掉的鸡巴抽出来,Regulus张着腿躺在床上喘气,像个好看的破娃娃,Rodolphus用一种伪善的怜爱目光看着他。
Mulciber把针管里的液体推进了Regulus手臂的静脉中,期间,那个omega一直用无法聚焦的灰色眼睛看着天花板,已经失去大部分的辨别能力和反抗能力。Rodolphus脸色一沉:“这是你说的那种药物吗?你打算私下提前用?”
“Lord又没说不可以,再说了,这只是可卡因,Lord要求使用的那种药物会配合这个一起用,我们得先让他适应一下这个的效果,”Mulciber高深莫测地笑笑,摸着Regulus的脸,omega迷迷糊糊地把滚烫的脸颊贴在alpha冰凉的手上,alpha说,“好好享受吧,这可是高纯度的上等货。”
Rodolphus不赞成地哼了一声,但也没说什么。这种药用多了总会有失控的时候,再加上Regulus的特殊体质,这样随意地给他使用这种药,到时候他发起疯来有Mulciber好果子吃。
Mulciber把针管扔到地上,伸出双手揉捏Regulus的胸口,吸去被挤出来的那几滴奶水,乳头上奇异的触感让omega扭动身体。Alpha抓起床单随便擦拭了几下Regulus黏腻不堪的下身,轻而易举地把瘫软的omega翻了过来,握着他的腰让他跪趴在床上,他挤进Regulus的双腿之间,掰开omega的臀缝,扶着粗黑的肥屌插进那个不断流水的肉红色小穴里。
“不要——不!Mulciber你这个王八蛋!你他妈的给我停下!”可卡因刚刚起效的时候,Regulus似乎短暂地清醒过来了,他试图挣扎,但是他已经被情药抽干了力量,所有的反抗都成了助兴的佐料,就连那些和朋友混久了学会的粗俗脏话也成了淋在欲火上的热油。
最后,他在被Mulciber填满时发出一声过分甜媚的拉长了声音的呻吟,Mulciber恶意地嘲笑他:“Regulus你就别装了,我早就知道,你是一个没有被alpha的鸡巴插小穴就活不下去的荡妇,你超想要这个的。”Regulus痛苦地摇头,试图反驳些什么,然后他就被岔开腿坐在他脸前的Rodolphus按下了头,那个想要叫出口的名字便没法再说出来了。
很快,omega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变得更加敏感,也更加热情,似乎被推上了一个新的顶点,他的脑子已经完全被欲望占据,理智和思考都丢失在alpha们的撞击中。
“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宝贝儿,你的生殖腔还会为别的alpha打开吗?你亲爱的叛徒哥哥知道这件事吗?”Mulciber配合着他说的话不停顶弄着那个已经打开了一半的小口,Rodolphus在前面揪着他的头发操他的嘴。
Regulus像是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吐出了Rodolphus的东西,又伸手向后想要推开Mulciber的胯骨,他害怕极了,因为Mulciber注射的药物而剧烈地颤抖:“不!不要,求你……会怀孕的……不——”
“这些药还有这种效果么?小Reggie连alpha的信息素都分不清了,”Rodolphus挑起眉毛看向自己的同僚,随即压低嗓音,“悠着点,Mulciber,他流产过,而且你知道的,他本可以成为一个alpha。”
“放心,我有分寸。”Mulciber捉住Regulus的手腕,加快速度操那个不听话的omega,没几下Regulus就喘息着射了。Alpha们好歹还上过生理课,知道重复永久标记对omega有生命危险,尤其是Regulus这种魔力强大但极不稳定的omega。
Evan看着那个仿佛正在融化的omega,咂了下嘴:“这个药物效果看起来真不错。”
“现在才刚生效,过两轮你再玩才是最爽的时候,反正今晚时间多得是。”Mulciber对Evan说。
Rodolphus低下头看着在兴奋剂的作用下因为紧张而导致呼吸性碱中毒的omega无奈地叹气,男孩抽搐的身体和不断打颤的牙关让他没法继续享受刚才被中断的口交了。
他一把抓住Regulus齐肩的长发向后扯,让被可卡因搅浑大脑的omega抬起头,捂着他的口鼻:“呼吸慢一点,呼气,停一停,Reggie,别急着吸气,梅林,你这样看起来真像你丈夫,你将头发留长了,这很不错……”
而Regulus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理智也被alpha在身体里进进出出的鸡巴给操没了,毒品和媚药让他陷入到飘飘欲仙的快乐中,他的脸颊泛起的潮红就没褪去过,完全陷进了情欲的泥沼。
他又变回了那个正在发情的omega,在恢复正常呼吸后,Regulus勾引般地伸出舌头去舔Rodolphus捂在他嘴上的手,翘起臀部去迎合Mulciber的抽插,让alpha更轻易地操在自己已经成熟的肥厚柔软的宫口上:“啊,啊!好舒服,快进来标记我,Sirius,求你,都射进去,这样我就可以再次怀上我们的女儿,嗯——”
Mulciber在听到那个总是找他麻烦的傲罗的名字时翻了个白眼,不过他又觉得Regulus一会清醒一会沉沦的反应很有趣,便故意捏造出饱含爱意的语气逗弄那个被快感烧坏掉的omega:“你说,让我们的女儿也成为食死徒,怎么样?让她像我一样优秀,可以一次杀死四十个人,屠杀结束后还可以和她的爸爸妈妈一起玩游戏,给麻瓜们下恶咒让他们自相残杀。这一定很棒,对吧?”
Rodolphus一手扯着Regulus一半的头发,另一只手握着自己的阴茎,对着omega漂亮的脸撸管,omega懂事地伸手帮他,在一旁等待不应期结束的Evan怀疑Rodolphus真正想操的不是Regulus,而是Sirius。
Regulus在听到Mulciber的话后露出带着孩子气的笑容,灰色的眼睛里仿佛盛着幸福的蜜糖:“那可真的太棒啦!我都等不及想看她获得黑魔标记的那一天了,我们可以一起带她去刑讯室,让她在那些俘虏身上练习钻心咒,她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食死徒……”
Rodolphus就这么对着男孩灿烂的笑容射了,精液浇在Regulus的脸上,omega识趣地没有把那些液体擦掉,而是任它们在皮肤上流淌,他握住Rodolphus半软的性器放到嘴边,像小猫舔牛奶一样一下下舔着,把流出来的几滴吃了下去,同时因为Mulciber在身后的动作,在喉咙里发出一些让人心痒的乞求般的声音。
当Mulciber彻底顶开Regulus的生殖腔捅进去的时候,Regulus发出一声尖叫,在高潮中绷紧了身体,Mulciber毫无怜惜地继续折磨着omega娇嫩柔软的腔壁,还没从高潮中缓过来的omega哭着求饶,他开始不停地颤抖,Mulciber看着omega的惨状露出快意的笑容,加大了顶弄的力度。
过了一会alpha们注意到这个已经被操得微微翻白眼的omega尿在了床上,可能是那些药物让他的神经中枢的一部分功能失控了,也可能他只是被干得潮吹了,失禁的微黄色液体落在布料上,散发着骚味,染湿了omega身下的一大片床单。
“哇哦——”Evan玩味地笑了,Rodolphus则吹了个口哨。
Regulus在缓过那段脑子空白的时间后,似乎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过多的快感让他恍惚了一阵,紧接着到来的恐惧和羞耻心让他哭了起来。Mulciber因为omega的反应抽出一半停了一会,缓过成结的欲望后再次插进了omega的生殖腔,他重重打了一下Regulus一边的臀瓣:“别哭了,你这个乱糟糟的脏婊子,看看你干的好事!你平时不是很高傲吗,他们知道你现在就是个只会尿得到处都是的小骚货吗?”
Mulciber一边说,一边欣赏Regulus的挣扎,他又按着omega快速地挺腰,把Regulus操得呻吟不断。Mulciber餍足地看着曾经盛气凌人的omega在他身下一边求饶一边承认自己是个下贱的荡妇,这个心满意足的alpha在最后一刻把阴茎从试图挽留alpha的生殖腔里拔出来,射出的精液一滴不剩地灌进了omega的肠道里。
Regulus倒在潮湿的床上,他还在啜泣,吸着鼻子,他后面的洞合不拢了,Mulciber刚刚射进去的东西正在从里面淌出来。Omega似乎又清醒了一些,但也没好到哪去,他只是像个被霸凌的孩子一样小声哭着问:“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
他根本没有期待回答,但是Mulciber温柔地揉揉他凌乱的卷发:“因为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你难道没想过为什么你哥哥会不要你吗?宝贝,我们只是在帮你变成一个omega该有的样子而已。别去肖想权力与地位,你只配躺在床上乖乖张开腿,等着被我们操到失禁。”
“好了小Sirius,别再苦恼了,你的休息时间该结束了,”Rodolphus往床上和Regulus身上丢了一些清洁咒,把omega翻过来,不再给Regulus任何缓和的时间,压上已经筋疲力尽的男孩,“躺平,把腿张开。”
在一旁开了一瓶红酒的Rosier想象了一下Rodolphus操Sirius的场景,和同样想到此处的Mulciber对视一眼,两人恶意地笑了一下:“我打赌他哥哥比这小婊子更刺激。”
“我同意,Sirius这个纯血叛徒在支援凤凰社的队伍里,我在战场上见到过他,他那副模样可太辣了,或许我们真该想个办法把他弄过来好好款待一下。”
听到Rodolphus的命令,即使两腿已经酸软到微微颤抖,Regulus还是乖巧地把腿打开,勾住alpha的腰,让他的下身贴向自己的肉穴。
“真是个乖孩子,”Rodolphus笑了,顶了顶Regulus,alpha硬热的东西在他湿滑的股缝间摩擦,omega扭着腰想让那根阴茎蹭进穴里,但年长的食死徒并不让他如愿,“想要吗?你自己告诉我。”
Regulus被磨得骚痒难耐,alpha不知道那些家伙到底给他做了什么行动培训,Regulus现在就像个刚刚被鸡巴调教好的雏妓,没有丝毫犹豫地说出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套话:“我想要你进来,求你,请尽情地使用我。”
他的堂姐夫在下一秒就用那根大屌满足了他,Rodolphus终于如愿以偿地实现了1976年的冬天里他想做但没做成的事,他喘着粗气在Regulus的两腿之间挺动着,阴茎在不停流水的小穴里抽插。Omega被他晃得厉害,不得不用手撑住头顶上床头的木板防止自己的头撞在上面。
“你看起来真像你哥哥。”Rodolphus再次感叹道。已经快要耗尽体力的Regulus经不起他这么剧烈且长久的折腾,两条腿勾不住Rodolphus的腰,只能大大地敞开,随着alpha的动作来回摇晃着。
“不要了,Sirius,我不要了,”或许是捕捉到了和Sirius有关的信息,Regulus又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了,只知道带着哭腔求饶,“求你,慢一点……”
“那么你要先正确地告诉我现在操你的人是谁,我才考虑做慢一点。”
Omega一半撒娇一半诱惑地呻吟,无奈Rodolphus不买他的账,他只能委屈地皱起眉头思考,像个被大哥哥欺负的小孩,过了一会儿才有些羞涩地说:“是Roddy,是Roddy在用他的大鸡巴操我。”
Rodolphus愣了一下,这是小时候Sirius在疏远他之前对他的称呼,Regulus确实是尤物,好得超乎他的想象。无论如何,现在Regulus已经没有办法像Sirius当年那样从他身下逃跑了。
Rodolphus压低身体,变本加厉地狠操着不断哭泣的Regulus。
Omega不明白为什么他照做了,这个alpha还要出尔反尔地惩罚他,他只能无力地推着alpha的肩膀:“不要,不要这样,求你,我要被你玩坏了……”
Rodolphus根本不管Regulus嘴里在说些什么,他埋头吮吸着omega的乳尖,把里面少得可怜的乳液尽数榨出来咽进肚子,在omega柔软的乳肉上留下一圈淡红的咬痕。榨奶带来的尖锐的疼痛让omega断断续续地哀叫着,他充耳不闻。年长的男人冷酷地扼住Regulus的喉咙,让他无法再发出声音。他嗅着这个已经被alpha永久标记过的omega的味道,他可以闻到其中alpha的信息素,omega独有的雨后的气息将会永远被海水的咸涩缠绕。
最后Rodolphus撑起身,把自己从omega体内抽出,他起身跪立在Regulus面前,滴着水的阴茎直对着男孩的脸。Rodolphus对他说“张嘴”,omega出于本能上对alpha的服从,温驯地张开嘴,识趣地吐出舌头。Rodolphus握住自己的老二,对着那张被天使吻过的脸蛋儿撸了几下,把几股精液全部射进了omega的嘴里。
Chapter 75
Notes:
warning:Barty(小巴蒂)和Regulus的互攻,他们仍然是朋友。可能有点怪,性被人类社会赋加了太多意义,但是在这里可以暂时放下那些含义,单纯地理解为和朋友以这样的方式玩耍,就像两只毛茸茸的小猫把尾巴绕在一起贴贴。
可能存在的雷点:Regulus不认为自己在这件事上做错了,他和Barty这么做只是为了解决问题,如果他对Sirius隐瞒也只是因为他觉得Sirius知道了会生气,这会导致一大堆人际关系的麻烦。之前Sirius酒后乱性之后,他认为自己做错了,所以不会告诉Regulus。总而言之这两个人认为分开的时间里和别的人做了,对方并不需要知情,他们都不会说出来的。想要评论🥺🤲🏻
Chapter Text
Severus突然接到了一个棘手的紧急任务,他认为给Regulus送药才是更紧急的事情,但是那个该死的狼人,Dark Lord的合伙人Fenrir Greyback带着他手下的几个狼人将他围在魔药实验室,让他无法脱身。
他和那群狼人吵起来了,被那个可怕的狼人Grayback按倒在实验室的桌子上撕开了衣袍,多亏了从任务现场返回Lord的宅邸转交物品的Barty,他听到了声音,推开了实验室的门,十分意外地看见本该在Rosier庄园接应Regulus的Severus仍然被一群粗鲁无礼的狼人困在这里。
Severus趁机将解药交给Barty,让他尽快赶到Rosier庄园找到Regulus:“我可以解决我这边的问题,Reggie更需要你的帮助。”
“因为那个已经被干掉的魔法部高官给Regulus喝下的药物,会让Regulus进入近似于热潮期的状态,同时让他本就不稳定的魔力系统紊乱,而食死徒里几乎全是alpha,Regulus的处境很危险。”Severus凑到Barty耳边对他解释道。
Barty拿着Severus嘱咐他要交给Regulus的解药,幻影移形到Rosier庄园。
他四处寻找Regulus,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没人说清楚他到底去哪了。送他回来的beta说,Regulus看起来不太好,他可能是找了个房间休息。
Barty只能把每层楼的每个房间都找一遍,当他走到二楼Evan三人所在的那件房间门口时,他闻到了从门缝中渗出的一丝omega信息素,和好几个alpha的信息素混合在一起,他知道那是Regulus的信息素。
不祥的预感席卷了他,他用力地敲门喊Mulciber,开门的是Lestrange,年长的alpha只在腰上围了一块浴巾。
Barty看到眼前的场景时感觉自己被夹在了眩晕和暴怒之间:“你们他妈的在干什么?!!”
他面前,Mulciber和Rosier在床上,正一前一后共享着被玩到神志不清的Regulus,Lestrange靠在门框上一边喝酒,一边饶有兴致地询问脸颊通红的年轻食死徒:“Reggie的热潮期被这次任务的目标人物下的药诱发了,而他的alpha正在傲罗司忙着找把我们关进阿兹卡班的证据,所以只能由我们帮助他解决这个问题。你要加入吗?”
“不用了,”Barty残余的最后一丝理智告诉他,他此刻和三个战斗力与他相当的同僚发生冲突是不明智的,“Lord命令我带他回去,给他喝下解药,否则他的魔力将会很快失控。这是个需要立即执行的命令,你们懂的。”
Mulciber不耐烦地咂嘴,翻了个白眼,还顶在omega的生殖腔里Rosier骂了一句“妈的”,但Barty这个Lord的眼前红人正拿着魔杖抱着手臂站在床边看他们,他们也只能停下来放开已经不剩一丝力气的Regulus。
Regulus一被放开就连滚带爬地缩到靠墙的床角,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在那里蜷成一团,旁边的三个混蛋好笑地看着这个只剩下本能反应的omega,Barty不得不爬上床去拉他。
可是当Barty把手伸向Regulus的时候,他发现Regulus在努力地把自己缩得更小,紧贴在墙角,试图躲开alpha的手,他甚至还在发抖。在意识到Regulus的反应的那一刻,Barty的眼眶不可避免地泛红,他想现在立刻杀了就那三个该死的alpha。
但是这里还有一个需要他帮助的朋友,Regulus很少有需要人保护的时候,但现在他的状态不能更糟,Barty不能把Regulus也置于险境。他释放出带有安抚意味的信息素,小心翼翼地朝不断颤抖的omega伸出手:“嘿,Regulus,我是Barty,你的朋友,Bartemius Crouch Junior,你还认得我吗?”
或许是因为他曾经标记过Regulus,omega凭借热潮期里的本能认出了他的信息素,他放松下来。Barty摸摸Regulus的脸颊,Regulus朝他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哭了起来。
五脏六腑被怒火灼烧的疼痛让Barty几乎无法呼吸,他把瘫软下来的Regulus抱起来,他挥动魔杖清理了omega身上的液体,又让衣服一层层回到Regulus身上。
“没事了,Reggie,没事了,我们回去好好休息。”Barty拍拍Regulus的背,而其他的alpha只觉得Crouch虚伪。
Regulus的脸上还挂着泪珠,他昏昏沉沉地把头埋进Barty的颈窝,乖巧地接受alpha的提议。Barty觉得Regulus有些不对劲,敏锐的食死徒看到了扔在床头柜上的注射器:“你们还给他注射了什么药物?”
Mulciber摊开双手表示自己的无辜:“没什么,一些药效消失很快的助兴剂罢了,不用解药,也不会发生任何事。说真的,我们怎么敢动这个定时炸弹?”
“你最好是。”Barty带着威胁意味地看了他一眼,不过Barty知道自己的当务之急是把Regulus带到安全的地方,他抱紧了Regulus,集中精力幻影移形回到自己租的公寓的卧室里。
而剩下的三个alpha在赌小Crouch什么时候会脱掉自己伪善的外衣,独享已经被他们的鸡巴调教成熟的Regulus。
Barty把Regulus放到床上,但是Regulus一直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他拍拍Regulus的背:“嘿,你这样我没办法拿药给你喝,你要快点把解药喝了,不然会有大麻烦的。”
Regulus松开了搂住好友的双手,Barty以为他要喝解药,却被Regulus一手按在脑后,用吻堵住了他正要开口说话的嘴。Barty猝不及防被按下了头,omega的手劲比他想得还要大,他一下站不稳,顺着Regulus的动作倒了下去,他及时用手撑在床上才没压到Regulus。
Regulus的体温高得异常,他三两下踢掉本就没穿好的裤子,一双长腿缠上alpha的腰,压着他,让他的胯下贴向自己两腿间的缝隙。Barty试图扯下Regulus勾在自己颈上的手臂,又怕过于用力扯疼了他,两人靠近得呼吸都能彼此交错,omega热潮期里诱人的信息素在过近的距离里炸开,alpha的本能让Barty有片刻的恍惚。
拉开了omega锁在他脖子上的手臂,Barty终于从对方湿热的吻中逃脱:“别这样,Reggie,你要赶紧喝药。”他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他的腰仍然被Regulus的双腿紧紧锁住,已经有了反应的下身紧贴着omega湿滑的腿缝。
“帮帮我,Barty。”Regulus央求道,几种乱七八糟的药在他的体内生效,让他像陷入了发情期那样难以被满足,没有他的alpha进行永久标记,刚才那三个人都没能让他尽兴。他的理智已经不足以支撑他保有自尊,转而变成了想要满足本能性欲的利器。他知道眼前的人是他的朋友,但他是alpha,Regulus被药物控制的大脑和身体只会尖叫着渴求他把那根流出含有信息素性液的阴茎插进来,狠狠地操他的生殖腔。
但是眼前的alpha不为所动,这副不近人情的冷酷模样让Regulus伤心又焦急。他只是想要alpha缓解这样可怕的欲火,他伸手摸到紧扣在Barty腰间的皮带,蛮横地对他说:“你不和我做,我就不喝了。”
“你——”Barty气得笑出来。他把装着红色魔药的药瓶递到Regulus眼前:“好吧,成交,但你得先喝药,我可不想做到一半发现你死了。”
Regulus思考了几秒,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一把拿过解药:“不许出尔反尔!”
“我可不敢。”终于可以挣脱腰部禁锢的Barty立刻从Regulus身上翻下来,平躺在床上任人宰割,他不知道那群混蛋给Regulus喂了什么药,Regulus现在看起来疯疯癫癫的让他害怕,他不敢给omega什么刺激,以防发生无法挽回的意外。
Regulus喝下解药后,翻身骑上alpha的腰,几下扯开了皮带,脱下Barty的裤子。他握住已经硬了的性器上下撸动,那根东西很快就完全挺立起来,omega还觉得不够,将溢水的顶端含入口中,用舌头卷弄一番。被湿热的口腔包裹时,Barty倒抽一口冷气,往下看了一眼,脸一直红到耳尖,不敢再看,干脆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Omega扶着alpha的阴茎往下坐,看到男孩的反应又觉得好玩,笑了起来,紧贴着阴茎的穴道因为身体的反应而一下下收紧,Barty羞愤极了,捂着眼睛大叫:“不许笑了,坏蛋,不敢相信,我第一次操人居然是给你当按摩棒,你还要嘲笑我!”
“别那么小气嘛,我的第一个临时标记可是你给的,让我用一下怎么了。”Regulus死皮赖脸道,压下腰身开始上下动作,又觉得不够爽,换了个姿势,挺起腰反手压着Barty的两条腿继续动。
Barty红着脸看天花板,过了一会小声说:“好糟糕的技术。”
“你不许说话。”Regulus现在和在学校里欺负其他同学的小孩一样霸道,血液中的兴奋剂让他的体力维持在比以往更高的水平上,找到了对的地方之后就开始以可怕的速度疯狂使用身下的alpha。
Barty一开始还在指点Regulus的动作,到后面只能抓着omega的腿求他慢一点。Regulus在他身上高潮时,他根本无法抵抗不断用力吮吸的小穴,就这样射在了里面。
Regulus翻下来躺倒在一旁,两人衣衫褴褛,瘫在床上喘息着。他们昏昏沉沉地休息了十几分钟,Barty转头问Regulus:“你现在感觉好点儿了吗?”
“你还能再来一次吗?”Regulus看起来清醒一点了,但并不多,毕竟刚才那次做得又急又狠,高潮来得快,下一波情潮来得也快。
闻言,Barty看起来似乎希望梅林立刻把自己带去天国,但他还是无奈地握住软下来的阴茎上下撸动了几次,但这并没有任何效果。
年轻的alpha和好友面面相觑,毕竟这段时间他被沉重的学业和无良的老板压榨得厉害,并非他年纪轻轻就不行了,但这样的言论怎么看都像是狡辩。Barty几次张口欲言又止,最后试探性地询问:“你可以操我吗?”
本来就被药物搞得一团糟的Regulus现在看起来已经完全没法思考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了,他和Barty四目相对:“但我记得你是alpha?”
“Alpha也是有屁眼的。”
虽然Regulus的脑子不大好使了,但他还是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Barty从屋内书桌下的抽屉里翻出一罐润肤霜,拧开瓶盖挖出一大块放在手上,没有放入香精的油霜无色无味,很快就融化了。Regulus看着他熟练地把手指探入身后,两眼发直:“不是,等会儿……”
这回理直气壮的人变成了Barty:“怎么,白给你体验一套顶级服务还不愿意?”
“真不敢相信,你愿意和我这样做,而且我居然因为你硬了。”
“你刚才不仅硬了,还湿了呢——为了我。”Barty翻了个白眼。
Alpha的动作很快,不适感让他眼角泛红,稻草色的发丝凌乱地垂落下来,将他皱起的双眉遮住了些许。Regulus不理解为什么好友在这一方面娴熟若此,即使他在现在这个说话基本不过脑子的状态下,他也不会问出口,就像Barty从来不会问他被亲生哥哥标记的当晚发生了什么一样。
“好了,躺下,Reggie,你真该好好学习该怎么骑另一个人的屌,”Barty抽出沾满汁水的手,用泛着水光的手指指挥Regulus在一旁仰面躺好,“现在我教你的都是有用的,稍微动一下你聪明的脑子记住它,以后骑你哥就这么骑。”
“是,master。”Regulus阴阳怪气地回应。他知道自己和Sirius可能不会再有以后,他甚至不觉得自己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但现在他的朋友在和他玩耍。Barty是一个很好的友人,他知道Barty想让他好起来,从刚才发生的可怕的事情中缓过来。Regulus意识到,药效正在消退。
Barty被Regulus调侃了也不生气,他骑上Regulus的腰,扶住omega的阴茎,将它稳稳地嵌入臀缝中。
“我会让你爽的。”此刻的alpha看起来如此自信且傲慢,但那样耀眼的笑容却又像一口深潭,幽暗中藏着的是被所有人忽视的苦难,但此时换谁都能知道,它在那儿。
Regulus看着他的眼睛,意识像是被全然吸入了,就像他的性器被alpha身下的小穴吞入一样。Barty确实很擅长这个,那些花里胡哨的技巧像是多次训练后形成的条件反射,只要他确认当下是被进入的状态,这一套流程就会自动运行。
Regulus忍不住喘息,Barty似乎知道他不想这么快就射,降下了速度,画圈一般扭动着腰肢慢慢地将抽出一半的阴茎再次吞入。即使Regulus自诩是敏捷灵巧且柔韧性极好的找球手,此刻在Barty面前他也自愧不如。
可是Regulus似乎感受不到Barty的存在了,现在只是一架精巧的机器正与他恰到好处地嵌合。他看了一眼朋友失去光亮的双眼,伸手抚上Barty的腰,按住他的胯骨让他停下动作,Regulus需要确认:“你还好吗?……难受的话不要勉强自己了。”
Barty恍惚了一会才辨别出Regulus的话和自己当下所处的场景,他坐在Regulus身上反应迟滞的模样可爱得让人心疼。但他很快就为自己的失态感到难堪:“……抱歉,我本来是想帮你纾解欲望的,结果好像搞砸了。”
“不,你特别厉害,我现在好像比刚才好一些了……再说了,一开始是我强迫你和我做爱的。对不起,这都是我造成的。”Regulus心急地坐起来,跪坐在他腰上的alpha重心不稳向后倒去,又被他用力按回自己身上,原本已经几乎完全进入穴道的阴茎又插进了更深的地方,顶在年轻alpha渐渐退化的生殖腔口上。更年幼一点的食死徒忍不住呜咽出声,他搂住朋友的肩,撑起身体让体内的那根性器滑出些许。
他没想到自己成为alpha以后,这个地方还是这么敏感,或许在成长时期被开发过之后,那里就会比一般的alpha更容易有感觉。Regulus碰到了不一样的地方,他担心弄疼了Barty,但alpha只是摇头:“那里是生殖腔的入口,不过可能已经有些退化了。我没事,那里……很舒服……”
“那——你还愿意继续吗?”Regulus先前狂热的欲望已经缓和了许多,他们其实没有一定要做下去的必要了,只是两个人还在状态中,所以可以继续。
Barty点点头:“我是自愿的,硬都硬了,那就做到射出来为止。”
“是的,我们现在都是自愿的。”Regulus看着好友浅茶色的眼睛,方才受辱后痛苦的泪水再次让视野模糊。Barty没有像那些alpha一样以他的崩溃为乐,他只是在上下起伏中亲吻Regulus的脸颊,又被Regulus拭去眼角的泪。
Barty一开始并不敢看Regulus的脸,他害怕omega也会露出被快感和欲望浸淫后丑陋的面目。但此刻他们面对面,彼此的距离近得可以听得清对方轻轻的喘息,Barty可以看到好友浅灰色的眼睛和被泪水打湿的睫毛,他的朋友仍然是他的朋友,美丽得就像苏格兰的春天、雨雾中的荒原。Regulus是那样真诚地、关切地看着他,只是现在他会因为快乐红了脸,在有些时候忍不住闭上双眼,咬牙咽下就要溢出的呻吟。
过去的那些人都只是将他作为利益交换中取乐的玩物,而Regulus似乎才让他第一次体会到正常的做爱大概是什么样的。过了一会,Regulus忍不住变换了姿势,把他压在床上,但他的动作这么克制,恰到好处地让两人都感到舒服。好友在他上方低声询问等会是否可以射在外面,他用双腿扣住omega的腰:“不,请留在里面。你没法让我怀孕的。”
他们像两只小动物在舔舐伤口,被那些人视为淫乐或凌辱的行为在此刻也不过只是另一种疗愈的游戏。
一切在低吟中结束了,Regulus从alpha体内抽离,在他身边躺下。Barty的脸颊上还残留着高潮带来的红晕,Regulus看着友人的侧脸,他看起来这么动人,今晚造成的伤害似乎都在alpha温柔的抚慰中得到了及时的止痛。
两人缓过来后,Barty扶Regulus去了浴室,他往浴缸里放入热水,Barty看着灯光映在浴缸底部的纹路,Regulus看着映在浴缸上方天花板上的晃动的水纹。但很快,药效快速褪去带来的恶心感让Regulus不得不跪在马桶边呕吐,但他晚上几乎没吃东西,所以也吐不出什么来。这把Barty吓坏了,Regulus过了一会说药效似乎缓解得更多了,他才勉强安下心来。
Regulus赤裸的膝盖被冰凉的地板硌得阵阵发痛,疼痛在骨骸中胡乱蹿着,Sirius留下的标记因为身体的背叛而产生灼烧的痛感,Regulus就像一只被圣水烫伤的魅魔,只有Barty释放出的安抚性的信息素能让他好受一点。
他就这样跪在马桶前难受了将近半个小时,Barty只能等Regulus缓过来之后,才将他扶起来,盖上马桶盖让他坐在上面,转身打算给浴缸里已经变凉的水添入热水。
Regulus却不在乎这些,连衣服也没脱就把自己泡了进去,Barty拦都拦不住,他想给Regulus开热水,又被按住了手。Regulus趴在浴缸里,把一半的脸都埋进水中,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湿漉漉地看着Barty。
Barty看着Regulus在水里吐泡泡,无奈地举起双手:“好吧,你赢了,你现在只有五岁。”
Regulus吐出一个泡泡表示回应。Barty翻了个白眼,抽出花洒,把浴缸旁的帘子一拉,佯装威胁地指了指Regulus:“不许偷看。”
“拜托,我们刚才才做过,而且我已经结婚快三年了,又不是没见过alpha,我看你做什么。”Regulus对他比国际友好手势,Barty从帘子的另一边伸出手用中指回敬他。不过alpha或许还是有些尴尬,在帘子的另一边脱了衣服,尽量迅速地完成了情事之后的清理和洗浴,又立刻换上新的衣服。
他拉开帘子,正准备出浴室,又被Regulus拉住衣角。“我在浴室门口等你。”Barty无奈地蹲下来摸摸Regulus逐渐恢复正常温度的脸颊,释放出安抚性的信息素,Regulus这才愿意松手让他离开。
比Regulus还小一岁的Barty终于知道自己以前小时候黏着Regulus对他耍赖时,Regulus是什么心情了。他给Regulus找来干净的居家服和贴身衣物,放在浴室里。他坐在浴室门口写作业,以防Regulus在水里待久了把自己憋坏了。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Regulus穿着干爽的衣服走到了浴室门口,弯腰凑过去看还坐在地上奋笔疾书在写N.E.W.T.s考试模拟卷的Barty,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幸好五岁小孩毕业了,不用写作业。”
Barty没忍住,一口咬在Regulus手上,没办法,这人太欠揍了。
Regulus用没有被咬住的那只手摸摸他的头:“乖狗狗,不要咬人。”
“我是坏狗。”Barty气呼呼地说,边说边把头往Regulus手心里顶。
Regulus身上现在都是Barty家沐浴露的清香气息,洗顺之后烘干的黑发显得有些蓬松,柔软地打着卷。Barty很高兴他身上不再留着那些alpha恶心的味道,他伸了个懒腰,拿起作业和Regulus回到卧室,监督现在十分幼稚的某个小孩去床上休息。
Barty看了一眼时间,见Regulus喝下药物后的近两个小时内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就打开了床边那个上了锁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三瓶蓝色的魔药:“保险起见,你还是喝下这个吧。”他知道那群alpha都是什么德行,他们对生殖腔的执着程度之深是beta和omega难以理解的。
但是Regulus还是不太清醒,他一看到熟悉的透明的蓝色魔药,就推开Barty的手,捂着自己的小腹像猫儿一样蜷缩起来。
Barty不明所以,他拉着Regulus的手让他从床上坐起来,omega小声说:“我不要喝这个,它一点用都没有……”
“只是20%而已,不一定每一次你都是那个20%,而且他们,还有我,都不是你的alpha,怀孕的概率只会更小。”Barty的眼睛里也泛起水光,他忍不住抱住Regulus安抚他,“你已经安全了——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信息素不断地包裹他,和雨水的气息混合在一起,房间就像安静的实验室,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夜雨。
“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Barty把药拿到Regulus面前,Regulus仍然摇摇头。
Barty叹了一口气:“但是如果你不喝的话,这个概率就会变大,如果怀孕了,就要去翻倒巷的地下诊所找治疗师把孩子打掉,因为这不是你哥哥的孩子,如果留下来,你可能撑不到4个月就会因为魔力系统的紊乱而死亡。但是那些地下诊所一般做手术都急得很,用的也是劣质的堕胎药和麻药,他们把你绑在手术台上,没等麻醉生效就把工具伸进去又搅又吸又刮,那真的很疼。”
Regulus沉默一会,还是把那三瓶药喝了。他躺回床上,拉着Barty在他旁边躺下。Barty没有拒绝,因为omega散发出让人舒适的信息素,闻到它的人都想躺进柔软的被子里好好睡一觉。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Regulus问道。
“因为即使是没分化的孩子,如果长期遭受侵犯,也有可能会怀孕。”Barty放松地闭上眼睛。
Regulus沉默了一会,他伸出一只手抱住Barty,Barty也翻了个身抱住Regulus,他们的信息素融在一起,告诉彼此“已经过去了,你已经没事了,让愤怒、恶心和屈辱的情绪慢慢流走,然后好好睡一觉”。
“你为什么可以就这样躺在床上抱着我?”Regulus又突然问了一句。
Barty下意识想回答“不是你让我这么做的吗”,但他又反应过来,Regulus不是这个意思。
他说:“因为那些alpha所谓的被诱惑到失控,全都是为自己放纵欲望的行为找的借口。第一,没有这种想法,就不会做这种事;第二,即使因为信息素而兴奋起来,alpha理智仍然存在,不然他怎么可以制服试图逃跑的omega,把对方的衣物扯下来,准确地插进去,没有alpha会在有人将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让他停止的时候,仍然疯了一样地继续实施他的暴行。所以那些‘因为omega热潮期的信息素,导致alpha失去理智做出这种事’,不过只是alpha给自己的欲望找借口罢了。”
“那你……”
“说到当时那个意外的临时标记,那时我甚至还没意识到我是alpha,但是我仍然有理智存在,我只是很想很想咬你,但我没有用那些理智来控制这个想法,而是选择用它帮助我实现我想做的事。”
Regulus笑起来:“我没想问你这个,你还不打自招了。”在他的笑声中,Barty害羞地躲进了被子里:“刚才那件事不算,那是你要求我和你交合的。”
但Regulus想到了Sirius,他的失控和标记,也只是因为他想要他而已吗?
“很抱歉,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Regulus说道。
“这根本不需要道歉,你也看过我分化时的样子,我们算是扯平了。”Barty从被子里露出他的脑袋,金棕色的发丝柔软地贴着枕头,Regulus与他在此时就像两片云朵,轻松地靠在对方身旁。
“好吧。”Regulus的嘴角融化成带着倦意的浅笑,他抬手摸摸男孩刚刚洗过的柔软发丝。
Barty不能说更多了,他对Regulus的感情算不上爱,Regulus是他的性启蒙,就好比他喜欢吃葡萄味的硬糖,而Regulus是他吃下的第一颗葡萄味的糖。过去,他完全站在理性的角度分析过他与Regulus之间的可能性,最后承认对Regulus来说,Sirius会是比他更好的选择。但是Regulus现在过得并不开心,而Barty因为Regulus的痛苦而后悔自己当年没有争取机会成为Regulus的alpha。如果他是Regulus的alpha,至少在今天不会发生这种事,他可以保护他重要的朋友不被伤害。而且他愿意和Regulus处在一个平等的关系里,包括在床上,Regulus和他都不是那种传统的人,这样的相处会让Regulus更自在舒适。说到底,他只想Regulus过得好一点。
当然,他不会对已经和另一个alpha结婚三年的好友说,嘿我曾经在十四岁的时候想过在婚礼上为你戴上戒指,而你的姓氏后会连着我的姓氏,就像我们的结合。或许我们各自的家庭都有残缺,但我会努力为我们搭建一个好的、你我理想中的家,然后尽我所能保护它,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
他不是没有脑子的巨怪,也不是冲动的格兰芬多,斯莱特林审时度势的理智永远在他要表露真情的时候占上风,所以最后他说:“不要觉得你欠我多大的人情,因为你是我重要的朋友,所以我会无原因且无条件地希望你快乐幸福。”
十五岁的Loraine在Regulus的婚礼就要开始的时候对他说过几乎同样的话。Regulus露出一个真诚但伤感的笑。
过去Regulus并不是没有羡慕过Sirius和他的格兰芬多式友谊,因为斯莱特林之间的友谊看起来永远建立在个人利益和价值交换上,精明的斯莱特林不会轻易付出信任,他们连友谊也是清浅冷淡的。但直到现在,Regulus不止一次感受到,一旦斯莱特林认定了可以付出信任的对象,他们对朋友的忠诚绝不比其他人的友谊少。
“你可以坚持到15个小时之后再进入睡眠吗?”Barty忽然问道。Regulus看起来已经昏昏欲睡了,他不明白Barty为什么这么问:“我现在就快睡着了。”
“好吧,那……你先睡吧。我只是担心你如果没能及时地消化掉这个夜晚,可能会留下一些创伤后遗症,但显然你现在的状态更应该休息。”Barty拍拍他的肩:“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Barty整晚都陪在他身边,有熟悉的alpha给予安抚性的信息素,Regulus很快就昏睡过去,
第二天,Severus带着药箱来Barty的单身公寓看望Regulus,显然Barty把前一晚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他脸色苍白地站在公寓的门口,见到Regulus的时候他立刻抬起头,目光焦急地扫过Regulus全身,检查他是否有受伤的地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憔悴的年轻巫师在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又立刻反应过来,露出痛苦的神色,他低下头:“对不起,如果我那天可以及时赶到……”
他的道歉被Regulus的拥抱打断了,他听到好友吸气的声音,肩膀的布料传来被打湿后的暖意。
“你不需要道歉,Sev,我知道的,那些狼人有没有伤害你?”
“我已经没事了,”Severus拍拍Regulus的背,“让我检查一下你喝了解药之后的恢复情况,Barty说那几个混蛋又给你注射了一些东西,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他们给我注射的药物让我很晕很恶心,感觉心脏跳得很快,浑身都很热,而且我的记忆很混乱,说实话我有点记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只能确定那三个人闯进了我的休息室强迫了我,可能里面有一些是我产生的幻觉”
Severus也不知道Regulus被注射的是什么,他给Regulus做了检查,留下几瓶魔药,叮嘱他往后一定要小心那几个人。
但这晚要睡觉时,Barty终于想起来了避嫌这回事,留Regulus在卧室里,他自己去了客厅的沙发上睡。
Regulus躺在床上,那些回忆时不时就会把他拖进黑暗的深渊里。他熟悉这种闪回的感觉,Sirius标记他的那个晚上之后他也有过一段这样的时间。他难以入眠,每次闭上眼睛,那些可怕的画面就在黑暗的掩饰下伸出腥臭的触手,爬进他的脑海里。
次日,Regulus还没缓过来,一夜未眠让他浑浑噩噩,但早上他就收到了Dark Lord的单独召见,他不清楚Dark Lord又要给他安排什么苦差事。他并不想回应,依旧躺在床上,任由黑魔标记传来疼痛的灼烧感。
但没过多久,Regulus就听到客厅里传来Voldemort的声音,Barty恭敬地招待突然到访的主人。
Dark Lord让Barty带他去找Regulus,Barty暗暗心惊,立刻想起,那晚他带走Regulus,那三个alpha可能在Dark Lord面前告状了。Regulus现在的状态并不好,这是Barty第一次想要违抗主人的命令。
Barty还在犹豫,嘴里说着一些没用的套话拖时间,反复强调Regulus现在的情况需要更多的休息。但Dark Lord已经有些不耐烦了,Regulus并不想让Barty为难,他打开卧室的门,告诉Dark Lord自己因为药物和过度劳累一直在休息。
Dark Lord不愿再听两个人废话,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年轻alpha,态度强硬地抓住Regulus的手臂带他幻影移形离开了Barty的公寓。
当他来到Dark Lord的书房,看到同样在那间房间里的Mulciber和Rodolphus时,他潜意识里的危险警报顿时达到了最高级。
Chapter 76
Notes:
warning:强迫注射毒品,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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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ulus立刻转身跑向已经在身后关上的门:“抱歉,我忘记拿一件重要的东西了——”
但他用力按下把手,却无法打开那扇紧闭的门。
“没关系,Regulus,这不会比接下来Lord要求的事情更重要。”Mulciber走上前,手像铁钳一样卡主Regulus的手腕,强硬地把他拉了回来。
前一夜的记忆再次涌向Regulus,让他呼吸困难,头晕目眩,仿佛Mulciber掐住的是他的脖子而不是腕骨,他用力挣扎,大口呼吸着。他睁大双眼死死盯着Mulciber,眼角泛起血丝:“放开我!”
“难道你想违背我们的主?”Mulciber不为所动,Regulus的魔杖早就在到达这间屋子之前被Dark Lord收走了,他不觉得这个小omega会造成多大的破坏。
下一秒,Regulus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alpha终于在突如其来的重击下松开了手。当Regulus用魔力划破皮肤的时候,一束红光没入了Regulus的身体,黑色魔力凝成的锋利弯刀在Mulciber眼前停了下来,随即散开成一片云雾,回到Regulus手臂上的伤口里,Regulus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Regulus,听话。现在去地下行刑室。”Dark Lord收起了那根紫衫木魔杖,他起身打开那扇Regulus怎么都打不开的门,Regulus动作僵硬地跟在Dark Lord身后,Rodolphus和Mulciber则紧跟在他的两侧,以防他挣脱夺魂咒的控制。Mulciber摸了摸被打破的嘴角,舔去渗出的血丝,露出晦暗不明的笑容。
他们来到阴暗的地下室里,Mulciber先一步上前,殷勤地点亮了桌上的烛台,拿出一包白色的粉末倒在锡纸板上。火苗跳动着,映在Regulus已经涣散的玻璃般的浅灰色眼睛里,他的身躯仍然保持着战斗状态下的紧绷感。
Rodolphus抬手摸摸Regulus和Sirius同出一辙的黑色卷发,温柔地安慰他:“别紧张,这只是一个实验。”
那一点白色的粉末被放在火上,在灼热的火焰上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奇异的气味弥漫开来。Mulciber称他已经将两种药物混合完毕,鉴于Regulus是第一次使用这类药物,这次采用的计量和纯度并不是很高,加热后药效会更好。
在夺魂咒强大的控制下,Regulus按照Dark Lord的命令,学着Mulciber的样子吸食那些白色粉末。Mulciber只吸了一口,就昏昏沉沉地躺在沙发上,时不时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而Regulus要把剩下的那些药物都用掉。
Regulus觉得自己的鼻子很难受,他不知道往后会发生什么。如果昨晚的轮奸对这几个施暴者而言只是一场漫不经心的玩乐,那么今天让他们严阵以待的,绝对是可以让他万劫不复的深渊。但在Voldemort强大的夺魂咒下,Regulus只能清醒地看着自己走向将成定局的宿命。
在Regulus眼前,Dark Lord已经毁容的脸开始融化,肉浆沿着逐渐模糊的轮廓流淌下来,低落在地上,变成惨叫的黑色鬼魂。Regulus感觉到自己的四肢突然变得轻盈起来,他躲开地上扭动的鬼魂,但还有一个一直缠着他的脚,试图爬上他的腿。他四处寻找自己的魔杖,却碰到了身后冰冷高大的人。
Dark Lord撤销了那个夺魂咒,Rodolphus看着Regulus躲开他们落在地上的影子,然后碰到了他身后的一具被Dark Lord操纵的阴尸。Dark Lord让Rodolphus尝试控制Regulus的精神,但还没等Rodolphus对Regulus施咒,被阴尸攻击的Regulus就已经开始了战斗,他一边躲开攻击,一边寻找自己的魔杖。
没有及时找到魔杖的Regulus毫不犹豫地让实体化的魔力再次从伤口中蹿升,黑雾在腾起的瞬间就化为利刃,将攻击他的几个阴尸切成数块。
显然Dark Lord没想到自己准备的几个阴尸这么快就被解决了,他只能让Rodolphus给Regulus编造一个平静的幻觉,让他平静下来,以防他再次进入攻击状态。
Regulus发现自己将袭击他的那几个alpha解决了之后,翻倒巷阴暗的小巷子被温暖的色调覆盖,变成了阴雨天里格里莫广场12号的客厅。
他觉得自己的手臂很疼,他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的手正在流血。这种感觉太糟糕了,他明明回到了家,家里却没有一个人。他感到很伤心,痛苦在他的肺部盘旋,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觉得这一切都不太对,他记得他和Sirius出门玩耍,却被雨淋了,Sirius拉着他的手往回跑,可是手上的雨水太滑了,让他们紧握的双手滑开了。Sirius去哪里了?他记不清了,只记得雨幕将身边的一切沉沉遮盖。
Regulus以为Sirius会比他先到达温暖的家中,但他没有,这里只有Regulus。也许Sirius也快到了,他或许就在花园的门外。Regulus走到窗边向外望去,却看不到任何东西,过于厚重的乌云遮盖了日光,窗外只有厚重的黑幕和不曾停歇的大雨。
这时,窗户玻璃被重重地敲响,但Regulus只能看见一片黑暗。他知道,他们追上来了!那三个被他杀死的alpha,隔着那层遮盖他视野的黑色幕布,试图砸碎他最后的防线——一块透明的玻璃,进来杀死他。
但是他无处可逃,他被困在了客厅,这里没有楼梯,没有出口,客厅以外的地方都是一片模糊的黑暗。他只能坐回客厅的沙发上,不安地盯着那扇窗户。
恐惧已经控制了他的身体,湿冷的双手让他感到寒冷,无法平复的快速心跳伴随着恶心感不断地翻涌上来,但他的内心仍然被不可忽视的委屈和失落笼罩着。
他被欺骗了?背叛了?也许,他被忽视了……
Sirius说好会和他一直在一起,可是仅仅是一场大雨就将他们分开,现在Sirius跑得不见踪影。Walburga和Orion说好会在门口等他们回来,但他们也不见了。没有人能听见他声音,没有人在意他的需求和情绪,没有人为他停下脚步。而Regulus受伤了,同样也没有人可以帮他治愈。
他没法自己治疗这个伤口,尽管他知道一个简单的治愈魔咒就可以解决这道不断流血的伤口,但他没有魔杖,因为妈妈只有在他和Sirius练习战斗的时候才会把家里的备用魔杖给他们。
狭长的伤口持续地传来疼痛,Regulus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的魔力又失控了。
Regulus蜷缩在沙发上,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血逐渐凝固。窗外的敲击声仍然在继续,他无法逃离也没法反抗,他不敢闭眼,闭上双眼他则会将自己也关进那片黑暗之中。他睁着眼,眼前的茶几和墙上的挂毯都在缓慢地扭曲融化,像倒入咖啡中的牛奶,不断变化着。
恶心感越来越明显,他的心跳快得让他觉得自己在下一秒就会死去。他想起自己怀Rasalas的那段日子,他一个人背负着这个疼痛不堪的秘密,像卡在喉咙里难以下咽又不能吐出的火炭,他只能沉默地忍耐着无法逃离的命运,直到他被这一切从里到外烧成灰烬。
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很不好,6岁的Regulus独自坐在客厅里这样想,15岁的躲在无人的盥洗室里等待妊娠反应过去的Regulus这样想,17岁的暗中背叛Voldemort独自走上解决魂器的夜路的Regulus这样想。
他只想获得一个拥抱,告诉他,他并不是在独自承受这一切。
小的时候,Walburga和Orion在心情好的时候会把Regulus抱起来;15岁的时候,当Sirius得知那个他们失去的孩子时,他会悔恨地将Regulus紧紧搂在怀里;可是现在,Orion已经病逝了,Walburga彻底疯了,Sirius失望地离开了,只剩下Regulus一个人,在他人生中所有需要帮助和陪伴的时刻,他都不幸地独自面对这所有的灾难,也许他也将独自走向生命的终点。
Rodolphus看着Regulus,omega蜷缩在沙发椅上,安静地流泪,Mulciber仍然昏昏沉沉地躺在另一个沙发里。Dark Lord让Rodolphus看好Mulciber,他要带Regulus去另一个地方,Rodolphus猜Dark Lord是想再找些阴尸来给Regulus做实验。
高大的alpha走到Regulus面前,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又看着他的眼睛,Regulus站了起来,跟上Lord的步伐走出了这个房间。
往后三日,Regulus都被关在Dark Lord的宅邸里接受各种实验,Mulciber则负责提供纯度越来越高的药物,Regulus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期间,Barty似乎来访过Dark Lord的宅邸,Regulus那时仍然神志不清,但即使是这样,他也能感受到,Barty的担忧、愤怒和急切的想要把他带离这里的保护欲。如果不是Dark Lord在场的话,Barty肯定会像那个夜晚一样,带着燃烧的怒火,不顾一切地把他救走。
等到Regulus被Dark Lord从监禁中释放出来,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的时候,他灰白的脸色和冰冷的双手让他比那些被他削成尸块的阴尸更像尸体。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往后的几天里他浑浑噩噩,难以分清记忆里哪些是现实,哪些是幻觉。
但是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被那些可怕的白色粉末抽走,温度和肌肉已经在这三天里缓慢地从他日渐枯槁的躯干中剥离,可怕的瘾症在侵蚀他的理智和神经。失去了可卡因带来的欣快感,每一天他都在死寂的平静与极端的坠落之间浮沉。
Dark Lord似乎笃定了从来就以严苛的标准要求自己、不允许自己获得快乐的Regulus没法克服药瘾,他用各种艰涩的任务限制了Barty和Severus的行动,同时严令禁止他们去格里莫广场12号探视他,以防这两个人给他带去类似的药物。他相信,这几日放任Regulus在家里苦苦煎熬,直到他就要无法坚持下去的时候,再把让他痛苦又能终结他痛苦的白色药物放在他面前,让Regulus完全服从于他的掌控。
“你随时可以按下黑魔标记呼唤我。”Dark Lord放他离开的时候如是说道。
Regulus在瘾症发作的时候只能提前将自己用魔法绳索捆住,在柔软得像噩梦一般的床上熬过理智被烈火炙烤的痛苦,防止自己在消极到极点之后,因对死亡的极度渴求下结束生命,以此坚持他最后的底线——绝不让Voldemort得逞。
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他想,或许他命不久矣,谁知道他会在哪一次瘾症发作的时候忍不住把自己杀死。也许他来不及完成他的计划,也来不及把魂器消息告诉可以解决Voldemort的人。于是,在他清醒的时候,他来到书桌前,整理自己目前收集到的有关魂器的信息,开始动笔写起给Sirius的信。
他想起当时刚刚和Sirius分开的时候,Loraine一直担心他的心理状况。
“没关系的,Loraine,我早就知道自己会有和Sirius决裂的一天。别人怎么说其实没那么重要,我想,无论如何我只能靠自己争取自己想要的,他们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我得到了就是我的。”那时还未完全陷进这片泥沼的他天真地对担心他的Loraine这样说。
但现在他得到了他应得的一切,无论是他想要的,还是他需要支付的代价,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漫长而绝望的寒冷的死亡将他侵袭。
黄昏的色彩一直从初春蔓延到盛夏,仿佛他熬过整一个冬夜迎来的却是黑色的黎明。
他不快乐,也不幸福。
这封信他写得断断续续,需要整理的信息、他想对Sirius说的话,这些都太多了。但一想到Sirius收到这封信时,自己早已长眠于死亡虚无的怀抱,他又忽然觉得这封信怎么写都不够长。
『很可惜在我销毁魂器的计划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又陷入的更深的泥沼。那是麻瓜的药物,或许你可以打探到相关的信息,LSD和cracks,麦角乙二胺和芽子碱——我不太清楚麻瓜的化学,这两种是我知道的,可能他们还往里面加了别的药物。我知道你负责过魔法部的Bode的谋杀案,那是我干的,我想你应该猜到了。那个恶心的老东西给我下了药,那天我完成刺杀之后,就被Evan,Mulciber和Rodolphus轮奸了,这当然也是Dark Lord默许的,他一早就知道Rosier对我心怀不轨。很抱歉让他得手了,你肯定要气死了,Si,他是强迫我的,我为此感到万分痛苦。他们给我注射了和crack差不多的药物,我猜这也是可卡因,后来Dark Lord把我关起来,在我身上继续做有关这类药物的实验。
『说实话这几天里我清醒的时间并不多,Voldemor仅仅花了几天时间就让我对这些药物上瘾,不断摄入的可卡因让我不断达到高点,LSD让我视野模糊,它们缠绕在我的血液里,为我编制无法逃离的甜梦。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药瘾发作的时候,我完全陷入了疯狂,我只想终结我的生命,我想我撑不了太久了,也许某一天我会因为无法承受让我如此痛苦的情绪而杀害自己。销毁魂器这项重要的任务,只能交给你来完成,Sirius,请把它当做我最后的遗愿,很抱歉我不得不让你身涉险境。
『另外,如果你想帮我复仇——不要惊讶为何我这样理所当然地认为我在你心中会占据一个可以让你为我复仇的地位,刚刚从药瘾带来的情绪断崖中走出来的时候,人总会有点乐观的想法。我想,就算我劝你不要冒险你也不会听我的。所以,我只想告诉你,快点把Rodolphus杀了,我无法忍受一个觊觎我丈夫的alpha活在世上,以及,你可以把Mulciber从你滥用职权的暗杀名单里划掉了,因为我已经杀了他。
『他在我药瘾发作的时候造访了格里莫广场12号,我没法拒绝自己送上门的“拯救者”,他带我去了翻倒巷的地下室,慷慨地给了我那些药物。你没法想象,当我听到白色粉末在火焰上发出悦耳轻响时,我有多么幸福。他只是想要我,让我成为对他摇尾乞怜的母狗,这没什么,为了得到这些药物,我当然愿意给他尝尝滋味。不过我想,他低估了药物的作用,也轻视了关于我的一切,无论是性别还是实力。谁能想到我嗑药上头的时候能疯成什么样,我自己也想不到。其实我很遗憾,那天死在我手上的是Mulciber而不是Rodolphus。Rodolphus太狡猾又太谨慎,而Mulciber自大且愚蠢,或许是上次让他爽到了,他傲慢地觉得和我来一场drug sex会是一件绝伦无比的美事。总之,我很高兴我在发疯的时候把他切碎了。
『是的。I KILLED HIM.』
Chapter 77
Notes:
warning:对尸体的血腥描写,主角精神状态不正常。
Chapter Text
Regulus恢复意识时,他最先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此时睁开双眼对他来说仍然是一件有些困难的事,他很久没有如此疲惫了。
但血腥味混合着内脏的臭味弥漫在四周,熏得他犯恶心,这种气味在Regulus的潜意识里意味着战场。他立刻清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已经被开膛破肚的尸体和四溅的血液。
Regulus低头检查自己的情况,他靠墙坐在地上,他的衣服仍然完好地留在身上,只是袖子被划破了,手臂上留着两道狭长的伤口。
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虽然他对杀死Mulciber的过程没有任何记忆。
Regulus叹了一口气,随即又忍不住笑出来,最后背靠着墙仰天大笑起来,直到笑声染上哭泣的色彩。
“梅林——”他想要抬起手抹一把脸上淌下的泪水,却发现手上都是正在干涸的鲜血,又忍不住莫名地自嘲一笑。
他真是要疯了。Regulus摇摇头,起身四处寻找他的魔杖,终于在Mulciber几乎被切成几段的尸体的衣服里找到了他的魔杖。可能是因为他的魔力和他的魔杖相性很好,它竟然没有被切断。他捡起魔杖,治愈了自己身上的伤。
Regulus只能庆幸这一切都发生在翻倒巷,在翻倒巷这个地下世界里,最公平的事就是所有人都在法律的保护之外,这里默许暴力掠夺,也默许同态复仇甚至虐杀。Mulciber把地点选在这里,可能是为了防止他在将那些暴虐的欲念实施在Regulus身上时一不小心玩脱了,或者方便在omega因吸食药物过量而死的时候自己可以从中免责。
但他对omega的傲慢和轻视让他忽略了一点,Regulus也同样可以因为可卡因和LSD带来的幻觉失控,在迷幻的疯狂之中反杀了他。
在翻倒巷,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试图强暴受害者但被反杀的人,会被活着挖出双眼、剁下双手,受害者可以根据对方的行为恶劣程度增加其他的虐待。而其中,开膛剖腹是对轮奸者的复仇。
现在,在无望的角斗中意外获得胜利的Regulus,带着劫后余生的惊讶,和杀死了alpha这一事实带来的狂喜,迈着仍然因为药物的作用而漂浮的脚步,绕着尸体缓慢踱步,欣赏着自己在灵感迸发的幻觉中创造出的作品。
它属于原始的暴力美学,饱含一雪前耻的复仇快意,就连内脏被切割后散发出的怪味和死肉的腥臭,都无法阻止这位在残忍杀害同类时第一次获得快乐的新晋恶魔露出新月般锋利的笑容。
仍然被药物留步于地狱的青年,断断续续地念着巫师的葬礼上说的悼词,他的每一步都踩在粉色的云雾上。
“在号角声响起以前,他不会再醒了……可怜的人,他甚至不会有凄惨的坟墓,灵魂只能徘徊在这里——他亲自为自己挑选的墓室,重新和各自的肉体结合并且具有自己的形象,在这可悲的地下室里,等待永恒回荡的宣判……”
“我该给你怎样的审判呢?”可怕而残忍的黑色天使故作怜惜地笑道,死人因最后的恐惧而圆睁的双眼仍然看着灰败的水泥天花板。
悲悯的天使单膝跪在尸体的头颅旁,温柔地抚摸逐渐冷却的眼角,说出了最后的审判:“果然,想来想去,还是愚蠢自大的强奸犯最适合作为你死后的身份!”
说着,他用手指粗鲁地抠进alpha的眼眶,在冰凉湿润的触感中挖出了尸体的左眼球,然后是右眼球。接着,他走到床头,拿起一把本应落在他身上、成为Mulciber在他身上宣泄性虐之欲的银色匕首,将尸体的双手慢条斯理地切下,再将它们整齐摆放在尸体被切开的胸膛、断裂的肋骨和破碎的肺上,让这双手虔诚地托起两颗眼球。
“这就是你给撒旦的献礼,我亲爱的同僚,暴虐的罪犯。”
Regulus站在一旁欣赏了一会他的杰作,走上通往地面的台阶,他抚摸着魔杖,魔杖尖端冒出火花,他将魔杖对准了地下室里那张堆着华丽布料、四角却栓着铁链的床,火焰落在重叠繁复的纱质蕾丝上,遍地开花。
“Bravo!”烈焰腾起,omega站在台阶上俯视燃烧的一切,明亮的火在他的眼底晃动,他的笑容在闪烁的光影间明明灭灭,就像美狄亚踏上龙车前的谢幕,他拎起巫师袍的下摆鞠躬,转身一挥魔杖,在幻影移形的轻响中离去。
『从前,我一直反感食死徒赶尽杀绝的残忍手段。时至今日我才知道,在我不情不愿地干了一年多的活之后,杀人放火的这一套流程早就刻进了我的底层行为逻辑中,这是一件我在不清醒的时候,不假思索就可以轻易办到的事了。其实这很可怕,我开始对杀戮和死亡感到麻木,我的死想必也是我罪有应得。Sirius,不要再为我的早逝而惋惜了,这是我对自己的过错支付的代价。我死了,家族禁锢在你身上的最后一根铁链也消失了,也许这样,你才能获得完整的自由。过去彻底退出了你的世界,你可以在任何地方过你想要的生活,爱你真正爱的人,而不是和我进行这样似是而非的不伦之恋。』
『不过对于Mulciber那样的混蛋来说,他死有余辜,我不是没有见过他在任务里“清除隐患”时做的那些卑劣下流的事。比起这个和内心的野兽共同作恶的死人,我注意到的则是另一个现象,食死徒里的大部分人都是alpha,其中不乏Mulciber、Rodolphus这类糟糕的存在。我发现,当这些alpha们面对一个omega时,好像他的所有性质,冷傲、骄矜、高贵与荣耀,都会在他们对他热潮期与被进入的意淫中被物化、被消解,好像那些属于一个人的性质,都是情趣的点缀物罢了。他骄傲,他们就想看他被凌辱,看他咬牙忍受最终屈服;他尊贵,他们就想看他被践踏被蹂躏,尊严尽失痛哭流涕;他荣耀,他们就想看光辉圣洁的神恶堕成淫荡的娼妓;他堕落,他们又一边辱骂他,一边享受他的淫荡,然后用他们高高在上的同情与“人性的善”拯救他,再演一出救风尘的好戏。』
Regulus从地下室回到家中之后,就将自己身上衣服换了下来,他在口袋里发现了几包白色的粉末,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把Mulciber身上的药物全都搜刮进自己的口袋里了。他应该把它们销毁的,但他没有,药瘾在他内心晦暗的角落里作祟,他将那几包东西锁进了书桌下方的抽屉中。随后他走进浴室,将身上的血迹全都冲洗干净。
他泡在浴缸里,等待被药物搅得神志不清的大脑缓慢地恢复。他现在已经很少再像第一次接触可卡因时那样剧烈地呕吐了,尽管那种生理上的感觉在大多数时候仍算不上舒适,不过Mulciber这次让他尝试的想必是纯度更高的新进货物,他的反应和先前有所不同——Regulus祈祷这并不是因为他的身体开始习惯和依赖这种化学制品。
但他清楚地知道,他已经本能地学会享受药物带来的快感,白色粉末中的分子和他的大脑中的受体如此适应,就像正确的钥匙打开唯一的锁。Regulus从没这样爽过,他心有余悸地吞咽口水,不得不承认,这些药物带来的感觉比alpha的阴茎插进生殖腔带来的高潮爽一千倍。
下午的阳光正从西面的窗户斜斜地照亮了浴室,他蜷缩在温热的橙红色夕照中。他可以感觉到药效像海潮一般退去,他正在坠落,至暗的情绪像洪流冲刷而来,席卷了他,他觉得自己在坠落,他在白昼最后的阳光里,却觉得自己已经被染成了纯粹无光的黑。
厚重的疲惫感让Regulus感到窒息,他不明白,如果他的未来早在15岁的那个夜晚就被烧成灰烬,即将18岁的他为何仍停留在这汪小小的池子中保持着呼吸?他慢慢地滑进水里,浴缸中温热的水在魔法的作用下仍然温热,窒息的感觉可以短暂地屏蔽正在啃食内脏的痛苦,温暖的感觉让他仿佛变回了一个小小的胚胎,泡在黑暗的子宫里,他的哥哥还不能理解他的存在,但还是婴儿的Sirius会隔着一层柔软的肉抚摸他。
在眼前开始泛起黑色的斑点时,Regulus用最后一点理智强迫自己脱离了浴缸的水,他差点就把自己淹死在里面,就差最后一点。他把自己烘干,用柔软的布料裹起来,扑进床里。
这张床太大了,不应该只有他一个人睡在上面。Regulus蜷缩起来,属于地下室的回忆终于开始在他身上闪回,他感到很难受,那些黏腻的恶心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皮肤上,被猥亵地揉捏过的地方还记得那双手的力量,可怕的回忆一直在他的脑海里盘旋。
“这只是被药物迷惑了,我和Mulciber上床只是为了获得可卡因”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没有真的变成一个无耻的荡妇,我没有对Sirius不贞。”接着,他开始努力思考,为什么自己的脑子里会有“贞洁”的概念,这又是在什么时候被植入进来的,他在试图用理性对抗药效褪去后情绪的断崖下跌。
他想起那个可怕的夜晚,他就像活生生地被三个alpha分尸了。他仍然记得,当他泡在水中时,Barty坐在外面,让他可以安心地感到痛苦,而不是继续为自己的生存担忧。
那时,一部分的他被传统的思想折磨着,他觉得自己被玷污了,肮脏而卑贱;一部分的他被omega的软弱谴责着,他担心这样的不贞会让Sirius厌恶他、抛弃他——好像在这之前Sirius就有多在乎他一样;一部分的他甚至在渴望受孕,每当想到怀孕,每当看到小孩,他都会回忆起那个化雪的早春,他痛苦、心碎又自责,他觉得自己有罪;最后一部分的他被那些不断扩张的蛮不讲理的负面情绪挤到了角落,尖叫着让他跳出这个情绪陷阱,让他把“贞洁”这种荒谬的玩意儿扔进历史的垃圾堆,错的不是他,他应该保持清醒。
现在他也该这样做,可是,很快,过往有关与Sirius之外的alpha产生的糟糕回忆又不由分说地挤占了他所有的思考空间。
他想起那个糟糕的夜晚,想起先前的宴会和他的任务,肥胖的中年alpha进入了只有Sirius进入过的地方,相对于后来的三个alpha对他的践踏,这不足挂齿。距离那个夜晚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但现在,肥大的手指留在里面的魔咒仿佛又一次生效,让内壁仍传来一阵阵难以启齿的瘙痒,身体和精神的双重不适让他难以忍受。他的心情糟糕透了,却一点都哭不出来。他知道,他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尝试缓解这个。
“对不起,”他又在心里说,从床边的抽屉里翻出他独自熬过热潮期时用的工具,闭上眼,掀起浴袍的下摆,手指探入那个痒得不断淌水的地方,想象着Sirius,即使他们唯一的那个夜晚既不温情也不热烈,只有暴力、伤痛和泪水,但他仍然渴望他生命中不可替代的那个人,“Sirius,如果都是你就好了。”
Chapter 78
Notes:
warning:G向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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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ext
在杀死Mulciber之后,Regulus并没有听到任何有关这件事的风声。
Dark Lord一直想等待Regulus被药瘾驯服,自愿臣服于他的掌控,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在他用痛苦煎熬Regulus的这段时间里,为Regulus提供任何药物或者替代品来缓解渴求。所以Mulciber想必是避开了Dark Lord的监察,暗中找上他的,还将地点选在了翻倒巷,这反而为Regulus提供了掩护和便利。
想到这里,Regulus又难以压抑自己的笑容。这太可笑了。这一切荒谬又可笑,从他在他的母亲腹中孕育时,Walburga和Orion决定,这个孩子必须成为omega时,他的世界就是这样了。不久后,他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荒唐的世界了。
他心安理得地留在家里,写着那封漫长的遗书,等待日渐加重的药瘾侵蚀他的生命力。手臂上的黑魔标记不曾燃烧,他也懒得管Voldemort最近到底在想什么,又为什么不再召唤他。
早上他醒过来,在镜子前洗漱,在Sirius离开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剪过头发,现在镜子里的人和Sirius相差无几了,可惜瘾症和遭遇带来的痛苦磨灭了温和的面具,他凶狠的眼神和苍白的脸颊只让人觉得害怕,他看起来就像一个亡命之徒。
他抓起自己的一把头发,模仿三年前的Sirius日常扎起的发型,在昏暗的浴室里对镜子露出一个傲慢的——像极了他哥哥的笑容。
“早上好,Si。”
Regulus随意吃了一些早餐,回到卧室的书桌前。这封信就快写完了,关于魂器的信息也整理得差不多了。他坐下来拿起笔,花了些力气去屏蔽脑内冒出来的糟糕记忆和翻涌而上的无原因的抑郁。不过时间来到中午时,瘾症的发作让他不得不在还有理智存在的时候把自己绑起来。
等他缓过来回到书桌前时,下午四点明亮的黄色阳光正照在窗外茂盛的绿叶和草坪上。
这让Regulus回忆起他还在霍格沃茨打魁地奇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才刚刚分化成一个omega。在扫帚上快速飞行的时候,耳旁的风呼啸着,卷去午后的燠热,金色飞贼在他的前方闪闪发光。
那时他只是Regulus,还没有成为谁的妻子、谁的母亲、谁的手下。
当他完成这封信的时候,窗外明丽的夏日阳光已经被深夜的漆黑代替。他在椅子上舒展了一下双手,将信和资料整理好,打算明早等Kreacher起身后转交给他。剩下的这段寂静的黑夜,则交给这段时间折磨Regulus已久的记忆和失眠。
『Walburga最近疯得厉害,也许你也听说了。我想,Black们总是做着关于自己的梦,幻想着自己的世界,但他们拒绝倾听,因此也不会交流。他们只会说出自己想要的,一千个人有一千张嘴,说着一千个不同的梦。然后他们发现旁人和自己想要的完全不同,没有一个人配合他们实现自己的美好时光。他们开始大吼,怒斥身旁的家人、抨击这个垃圾般的不讲道理的世界。没办法,他们不会交流,他们只能尖叫,或在尖叫中伤害他人,在崩溃中为自己悲哀,陷入抑郁,说,这个家不理解我,这个世界不理解我。没办法,这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世界,我们都只想着声嘶力竭地表达自己,却从不交流,像大洋中遥望彼此的孤岛,永远至永远孤独下去。
『过去,我没有听过你的想法,Sirius,即使你已经数次将它摆上台面,我可以看到你的期待,我也注意到了当我视而不见时你的失落和受伤。我没有听见你,不是因为我不能理解你,而是因为我不愿意理解你,为了我自己。我为此感到抱歉,我开始感到后悔,我应该在活着的时候对你好一些,至少让你知道你被我听见了。不过这些都已经来不及了,我被这一切折磨得快死了。
『Severus想来看望我,但我没敢见他,药物的瘾症把我变成了我自己都快认不出的模样。不过,我把这两类麻瓜化学药品的名称告诉他了,他正在研制可以缓解我瘾症的代替品和治疗药物,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魔药研发出来的那一天。
『我现在在全力对抗药瘾带来的非理智,欲望,我恨它,它为我带来了无限的灾祸和痛苦,欲望正在摧毁我,我却永远无法摆脱它。我想我快死了,或许在我下一次失去理智的时候我就会死去。我真希望你能看到我写的这封信,替我去完成我未能完成的事。我可以相信和托付的人只剩下你了,Si,这或许对你来说太不公平,我在不顾你个人意愿的情况下将这样艰难的任务交给你,我也不敢乞求你的原谅,我只想乞求你替我完成它,不管是看在我是你的弟弟的份上,还是看在我们曾经在霍格沃茨有过的那段愉快的过往的份上。其实这很讽刺,事到如今,我发现我这短短的一生中最快乐的、让我在最痛苦黑暗的日子里不断回忆起来的闪着光的过去,还是在五年级准备万圣节舞会的那段时间,还有我们结婚之后的那将近一年的时光。
『Sirius,或许你才是命运给我的馈赠。我用大半生的不幸换来和你成为兄弟的血脉,换来和你结为夫妻的姻缘,我死到临头才意识到这些才是生命的珍宝,只有在和你在一起的时光里,我才像是一个活着的人。
『我是一个愚昧无知又作恶无数的罪者,我盲目偏执地追求不切实际的幻想,对命运隐暗的警告视而不见,最终用我最珍贵的宝物换来了最堕落的死亡。我让你那纯洁良善的胞弟成了杀人如麻的恶魔,我让你那从贵族出身的良妻变成了被药瘾和欲望控制的娼妓,还将带着这样丑陋的面貌、这样淫秽的身体躺进棺材,让世间人们一览肮脏残破的躯壳,让末日审判惩罚无可救药的灵魂。可是,我不仅愚蠢,还保持着令人唾弃的傲慢。过去我分明的真心告诉我,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但在那无意义的顾虑和傲慢的认为“这点私情不值得任何一点在意”的熏心利欲的作用下,我迟迟无法承认这样的愿望,宁可在我们之间建起高墙也不愿意伸出触碰你的手。在这无法被挽救的沉沦里,我依旧如此狂妄自大地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回到我身边。
『收到这封信的你,应当在这里嘲笑我的妄想,而不应当哭泣,愚蠢的我总是妄想你会为我可笑的命运而落泪,所以我还是要说两句废话。
『请你不要为我悲伤,这样罪恶的恶心的我并不值得你用真挚无价的泪去替我洗礼,这场滑稽的荒诞的戏剧不值得你用刻骨铭心的爱去为它落幕。你灰色的双眼适合在战场上锁定将要被击杀的敌人,却不适合被波光粼粼的海水填满,这又是我傲慢的私心,请把那片美丽的海留在1976年,留给1976年时只属于你的我。
永远爱你的,
Regulus』
Mulciber那天给Regulus的药物还是让他的情况恶化了,瘾症发作得越来越频繁,每一次爆发都如此迅速,给Regulus缓冲的时间在不断缩短,带来的痛苦却又不断加剧。
Regulus不知道距离他写完这封信过去了多久,不断加重的药瘾让他痛苦不已。有一次药瘾发作的时候,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魔力在身体里失控地涌动。
他想起Walburga逼着他长年累月地喝下苦涩辛辣的药汤,每一次他都觉得自己吞下了厉火,那些火焰在他的魔力系统里四处燃烧,让他的魔力系统千疮百孔。终于有一天,过量的魔力冲破了抑制,切开了他的皮肤,灼烧感和全身多处肌肉皮肤被切开的疼痛让他尖叫,在地上打滚,爬起来试图撞死在墙上,却被冲上来的Sirius紧紧抱在怀里,那些实体化的魔力扎进Sirius的手臂和肩膀,将两人串在一起钉在地上,Sirius的痛呼和他的惨叫重合,两人流出的血溶在了一起,他们就像还未被生出的双胞胎一样紧贴着彼此。
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Regulus都只想让死亡快点结束这一切。
当药瘾缓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蜷缩在冰凉的地板上。他翻了个身,平躺在地面上。当他看到书桌下方的柜子时,他忽然想起他将从Mulciber的尸体里搜出的药物都被锁在里面。
虽然他在药效发作后大多数时间里都处在混乱的状态中,但他也记得Mulciber和Dark Lord讨论过这类药物的使用。如果使用过量,他就会在极度的狂乱中死去。Regulus爬起来翻动桌上的日历,惊讶于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一个熟悉的日期映入眼帘,就在三天后,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在第三天晚上,Regulus嘱咐Kreacher把信收好,并告诉他,无论是谁来,都不能允许那个人进入他的房间。如果Sirius回来了,就把这封信交给他。说完后,他就关上了门。
Regulus给Sirius留下的最后一封信,洋洋洒洒不过两句话,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在通往死亡路上,就换我走在你的前面了,Sirius。
先前,他一直在忍受来自Voldemort和食死徒的虐待,因为他知道他必须把魂器这件事解决了,他正在消亡,并且愿意为解决这个东西——为了背叛和反抗——耗尽自己年轻的生命。他不知道自己所做的努力是否能改变这个即将到来的战争的结局,但他必须要做。不过现在,他已经撑不到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了,这时,他又庆幸自己的生命里有一个他可以无条件信赖的存在,他相信Sirius会帮他完成这件事的。
他点燃了蜡烛,像为死者哀悼,像为这个世界祈祷,像为自己点燃十八岁生日的蜡烛。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独自坐在房中,关上了门,锁上了窗,梦和夜雨都无法到达他的世界,没人在这一天和他一起庆祝他不被期待的错误的出生。
他缓慢地折叠了手里的锡纸,盛上白色的粉末,让那些纯洁的白色快乐被火焰加热,脑海里幻想着蛋糕上的白奶油和糖霜的香甜。他的手轻轻颤抖,火苗微微晃动,粉末因高温发出轻快的响声,蜡烛在不停地流泪,为他崩塌的信仰,为他死去的孩子,为他被扭曲被压抑被摧残的甜蜜又充满疼痛的一生。
这个世界的阳光是残酷的,它总是要为一切带来阴影,它是多么不公,永远永远有一个地方被留给黑暗,它是多么公平,永远永远他们都无法摆脱阴影的跟随。他因为自己不被期待的流失的孩子而痛苦多日,但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没有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他就要死了,如果孩子活了下来,她会无比痛苦,幸好这个世界不会多一个家庭破碎、失去母亲的孩子。
他身上的血液开始沸腾,厉火在燃烧理智,魔力像卷曲的刀刃,在内脏与肋骨的缝隙间旋转着穿梭。
他的生命,要么与影子共舞,要么躲进永夜的黑暗,除了和解别无他法,他应该感谢他看见的每一束光,这让他认清了自己,他应该拥抱他的影子——因为那就是他。他的挣扎和痛苦,他被洪流裹挟着违背本心所做出的一切,从始至终都在伤害他自己。现在,他终于明白这个真理,他的生命就要走到终点,他差一点来不及去爱他自己。
第一片黑色的刀刃出现在Regulus左手的手臂上,像鲨鱼的鱼鳍破开蓝色的水面,在海上四处游移。
即使他被残忍地伤害过,他还是爱这个世界,因为他活过。他看清了事实,他救不了谁,他连自己都无法拯救,他就要死了,没有什么比现在的他更自由。他要撕下所有束缚,他要展开鲜血淋漓的翅膀,他要离开,他要自由,他要为自己殉道!
数把利刃自内部冲破最后的阻隔自由地在空气中扭曲延展,它们切开这具身体如同剪碎一个布娃娃,鲜艳的梅汁、红色的糖果和柔软的彩带从布偶的内部喷洒出来,他像一个被拆开的礼物盒。
他将坠落,他将解脱,他将再也不会为世界祷告,是死是活都是他自己的事,太阳不会因为他活着而不升起,夜晚也不会因为他死了而不降临。这个世界平等或不平等与他何干,反正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盈亏,别人的死活与他何干,反正他就要死了,他心无余且力不足,他的计划就差最后一步,他就要逃离这里了。他受够了,他不想管了,他要自私,他要无情,他要不负责任,他只想拥抱那永恒的死亡,回到他未曾谋面的故乡。他只想他自己结束所有的痛苦——哪怕赔上他未来所有获得幸福的可能——去他妈的未来,他只要现在,现在无比痛苦的他可不会感谢未来那个幸福快乐的他,他要抛弃他的未来,他要抛弃这个他活了十八年的世界!
他应该告诉所有人,活在这里,没有谁能被别人拯救,自己为自己祈祷吧!
这个美好又残酷的世界啊。
生日快乐!
Chapter Text
「如果梅林今夜定要让这对背德的怨侣只留一人独活,那么Sirius希望死去的是自己」
Sirius在过去从未想到过Regulus的死亡。人都是会死的,他知道,而且在战争规模不断扩大的这几年里,死亡只会更加轻易地降临。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Regulus会在十七八岁的年龄里被死神眷顾。尽管他因为担心Regulus会死在他前面,所以启用了他保留的为数不多的家主权力,在Regulus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可以获得他所在的地址坐标。
所以现在他正奔跑在格里莫广场12号陈旧的吱呀作响的楼梯上,他从来没有跑得这样快过。三阶两阶,一切都在夜晚昏暗的光线里被模糊,血腥的气息已经渗进楼道的空气里,他不敢想象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连日的噩梦潜藏在他脑中的海底,散发着冷气,让他恐惧,双手冰凉。Kreacher流着泪把门打开的时候,猩红的梦境终于变成现实展现在他的眼前。
在等待凤凰社的支援到来时,他跪在只留存着微弱生命体征的Regulus身旁,omega受伤的信息素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室内。他发现就算自己有了家主的能力,能做的依然如此有限。他只能感谢自己在战斗中训练出的急救方法,但没有专业的救治,这也只是杯水车薪。
他联系了在凤凰社的James,拜托他将此事秘密告知Dumbledore,并联系了凤凰社的救援。James经历了太久的战斗,在紧要关头反应早已十分迅速,不再像学生时代里那样一惊一乍。
Dumbledore得知此事之后亲自带着凤凰社的治疗师赶到了格里莫广场12号,这是Sirius没想到的,毕竟他并不是凤凰社的成员,而这个待救治的伤员是一个食死徒。但是有食死徒愿意带着重要机密寻求凤凰社的帮助,也许这引起Dumbledore的重视。
他们在格里莫广场12号里连夜对Regulus进行治疗,待Regulus的身体状况稳定到可以接受门钥匙的转移后,又将他转移到凤凰社的秘密治疗基地里进行手术。
一直陪伴在Regulus身旁的Kreacher则被叫去接受Dumbledore的亲自询问,将那个Regulus宁可为之献上性命的秘密告诉这场战争的另一方布局者。Sirius仍然不被允许参与对Kreacher的询问,当然,他也没有那个心情。他坐在治疗基地的走廊外等待手术结束,参与这场救援的所有人员都按照Dumbledore的要求签下保密契约,包括和急救小队一同赶来的James。
治疗师在格里莫广场12号时已经让Sirius给Regulus输过一次血,因为他们是兄弟,血型相同,又是信息素相性极好的夫妻,血液中的信息素和魔力非但不会引起排异作用,反而对救治有无法计算的强大辅助作用。
当时,一位治疗师在对两人的血液进行快速化验的时候,发现兄弟二人的信息素匹配度高达98%,并且许多指标十分相似。他说,当人类的排异功能再低一点,或者人类这个物种的进化程度再低级一点,或者这两个人的基因再稍微相近一点,如果有人把他们捅穿了串在一起,让他们紧贴着彼此,维持他们的生命体征放置一段时间,也许这对兄弟会长到一起去。等到那个时候,他们可就不会再有这些分别和误会,因为他们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他们了,他们永远拥有了彼此,同样的,这个世界上包括他们在内的所有人,也永远失去了Sirius Black和Regulus Black。
另一位beta治疗师打断了这充满后现代抽象艺术风格的言论,拿着化验结果找到被安排在门外好让他不妨碍医护人员工作的Sirius,告诉他,他是最适合给Regulus输血的人,他的血液可以帮助Regulus恢复。Sirius得知此事,恨不得将自己的动脉连上Regulus的血管,把全身的血连带着生命都给Regulus,如果梅林今夜定要让这对背德的怨侣只留一人独活,那么Sirius希望死去的是自己。
在这个时候兄弟二人展现出的自毁倾向是如此一致。凤凰社年轻的beta治疗师看着被抽出的血液达到200毫升之后,沉默地拔掉了Sirius手臂上的针管,让James扶着Sirius坐到一旁去喝缓解失血后不良症状的魔药,她说这大概可以缓解Sirius胡言乱语的症状。
当然,治疗师们都闻到了Regulus的信息素,有人认出了这个象征着死亡的气息,也熟悉Regulus身上的伤口:“现在我们倒是要给收割弟兄们生命的死神救命了。”
“但死神为我们带来了可以彻底杀死那个人的秘密,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他的致命弱点。”Dumbledore说,至于Regulus为什么要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杀敌,又为什么要用同样的方式自杀,这其中或许另有隐情。
在治疗基地的手术进行到中途的时候,还是那位治疗师出来,找Sirius又抽了一袋的血。这次她在把针管扎进去之前刻意强调了这个血袋的容量比之前的大,让Sirius不要因为担心血不够用而发疯,顺便控制一下自己的信息素,连她这个beta都觉得自己要变成在海上暴风雨里翻船的水手了。
手术室厚重的门再度于Sirius眼前合拢,在苏格兰高地云雾密布的夏夜,空气里沁出湿冷的寒意。Sirius坐在与生死未卜的Regulus一墙之隔的走廊里,手上还沾着omega干涸的鲜血,James坐在他旁边——就好像他们从来没走出过1977年的那个春天。
Sirius宁愿被困在1977年,一切都还没发生过的那个1977年,这样Regulus就可以免于此番苦难。
直到手术结束,治疗师们从手术室里出来,他们看起来神色疲惫,肩膀放松,已经没有先前的紧绷感。Sirius紧紧扫过每一位治疗师,确认了他们的神态和肢体动作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于半疯狂的状态中恢复理智,从椅子上起来,逐一感谢忙到后半夜的治疗师们。
其中一位麻瓜出身的凤凰社治疗师告诉Sirius,Regulus的手术本来没有那么棘手,但是他在先前吸入了高浓度的兴奋剂和致幻剂——那些都是麻瓜的违禁药品,具有成瘾性,这才导致他们不得不在整个救治过程中防止各种药物可能会带来的并发症。
“目前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因为我们赶到的时候,他已经陷入了休克,再加上我们从没接触过那些麻瓜违禁药物,不清楚这些东西会对他的脑神经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所以我们并不确定他什么时候才能从昏迷中醒过来。这也取决于患者的求生意志,其实,如果他真的想要活下去,我们不需要在手术中途让你再次为他输血。”
那个之前负责给Sirius抽血的治疗师拿着各种鉴定单据,指了指Sirius身上的血迹:“我建议你先把自己清理一遍再进去,患者的免疫力被他自己的‘镰刀’和那些麻瓜药搞得很差劲,你要保持干净,避免让他感染。对了,你明天记得去前台拿你老婆的验伤报告。”
Sirius谢过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上已经干了的大片的血,这个beta的语言风格让他想起了Snape——对!Snape和Regulus的关系还不错,而且那家伙住在麻瓜混混聚集的地方,或许他会知道解决这些药物带来的副作用的方法。
他借了治疗基地住院病房的淋浴间,迅速地洗净了身上的灰尘和血液,陪了他一整晚的James一直在帮他办各种手续,此刻又给他拿来了干净的衣服。Sirius穿好衣服走出来,感激地看着James:“Prongs,每次都有你在真的太好了,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处理好这一切……”
James急忙抬手阻止Sirius的格兰芬多式大拥抱:“好啦,我们是异父异母的好兄弟嘛!你别整煽情的那一套了,我身上脏,你赶紧去陪Regulus。”
Sirius在走廊上奔跑,等跑到病房前,却又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他的手里拿着刚才换衣服时从袍子内侧口袋里拿出来的信,那是Kreacher交给他的,Regulus的遗书。他有些不敢面对这一切,脑海里鲜血淋漓的像一具尸体一样躺在地上的Regulus,还有这封已经被定义为“遗书”的信件,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与他并不相连的他在这个世界上的另一半血肉与灵魂,方才正与死亡擦肩而过。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病房沉重的门。
Chapter Text
「小雷,天亮了。」
Sirius走进房间,这个治疗基地的外形被伪装成麻瓜村落里废弃的百货批发商店,麻瓜们在混淆咒的影响下看不到里面病人,而病房中的人透过落地的橱窗可以看到外面漆黑的夜空。在这个人烟日渐稀少的村落里,许多被遗弃的房屋爬满了藤蔓,天上的星空在没有灯火的村庄上空显得明亮而高远。
Regulus躺在柔软的被褥中,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那副苍白而安详的模样就仿佛他正躺在葬礼上的玻璃棺中,不在意任何人的去留与对他纷繁复杂的情感。
Sirius在他旁边的另一张空床上坐下,Regulus的神情一如Sirius跪在他的血泊中时一样平和,只有Sirius和治疗师们知道,他崩毁边缘的魔力系统被注入了多少Sirius的血液,才得以维持稳定;横亘在他腹腔上的巨大剖口,以及全身深浅不一的切伤,又被缝合了多少针,才得以将这具身体修补回一个完整的人形。
床头昏黄的灯光落在两人的身侧,Sirius在傲罗小队高强度的工作里,早已习惯了忍受时而昼夜颠倒的作息。他看着Regulus眼下的青黑与没有血色的面容,就知道Regulus休息的必然不会比他好。
然而熬夜到现在的Sirius只是觉得疲惫,却没有睡意。他熟悉这种情况,有时他从战场上回到他的小公寓里时,也会有这样的感受,被死亡笼罩的焦躁感往往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缓解。
在他毫无知觉的时候,病房里已经满是alpha带有保护意味的信息素了。
当下,尽管Regulus身上连着生命体征检测仪,他仍然不敢睡下,生怕Regulus会有什么事。
Sirius的目光落在手中的那封信上,他犹豫片刻,还是将信封打开,里面有几张信纸,还有一沓被施过压缩咒的长卷。他抽出那几张信纸展开来,Regulus工整的字迹让他想起他们在霍格沃茨的图书馆里一起自习的时光。
这封信并不算长,但Sirius却花了太久的时间去阅读它。当他读到Voldemort用他的性命威胁Regulus,让Regulus不得不选择交出自己的底牌,用自己重伤的代价犯下重重杀业时,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去杀了那该死的老东西。
可是在已经成为过去的时间里,落在Regulus身上的苦难并未因为此刻Sirius的祈求而减少半分,他读到Voldemort为Regulus设下环环相扣的陷阱,把他送入早就对他心怀不轨的Rosier手中作一份赠礼,又与早就该被Sirius杀死的Rodolphus和Mulciber合谋,试图用麻瓜的毒药完全让Regulus任他摆布,为他所用,彻底把他变成没有个人意志的杀人武器。
怒火与仇恨在Sirius用力的呼吸间燃烧,他发誓自己绝对会让这群该死的食死徒血债血偿。如果此时有人在这间屋子里,他绝对会被alpha强大的威压和森冷的神情压迫着跪在地上,此刻的Sirius看起来已经完全是一个没有任何人敢轻易冒犯的Black家主的模样了。
可是当Sirius再次看到躺在床上苍白瘦削的爱人时,再多的愤怒和杀意都无法阻止后悔与愧疚都涌进了他的双眼,又在上下睫毛的分合间滑落下来。
他的omega在那样的绝境中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那时没有一个人能帮助他,在那样孤立无援的情况下,Sirius无法想象Regulus有多么绝望。如果Regulus在信中痛斥兄长的失职、丈夫的无能,Sirius都会愧疚地照单全收,可是,Regulus只是在为自己被那些alpha玷污而向他道歉。
在Sirius看来,“对不起”这句话最不应该被Regulus写下,Regulus的道歉对Sirius而言就如同千刀万剐分尸烹煮的酷刑,每一个单词都像锋利的刀落在Sirius的心上,Sirius毫不怀疑如果字句带来的痛苦可以落入现实,此刻他早已分崩离析。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Regulus,甚至会担心Regulus身上厚重的棉被是否会压得他喘不过气,然后他才发现因为屏息过久而感到缺氧的,其实是他自己。
他放下那几片纸,它们轻如蝶翼,却沉重得让他没法再拿起来多看一眼,那些薄薄的纸片用锋利的边缘在他的心上留下数到流淌着血的伤痕。他抬起头看向窗外,这才发现,夏季的黎明来得格外早,不知不觉中,窗外的天空已经染上了温暖的橙红。荒原上的曙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落入病房里,Sirius起身来到安睡中的omega身旁。
他抬手轻轻抚摸过Regulus柔顺卷曲的长发,想起上一次他这样抚摸过弟弟的脑袋,还是在接近一年半以前的时候。现在Regulus的头发要和他的差不多长了,他们看上去就像镜子内外的两个人,一对无法与彼此分离的水仙花。
埋藏在骨血中的依恋在此刻从未如此强烈,而Sirius只是俯身在Regulus不再红润的双唇上落下一触即离的吻,内心暗涌的海潮翻卷着,流淌到双眼与指间,也只剩下与朝霞同样柔和而温暖,克制又悲伤的流连。
“小雷,天亮了。”Sirius的低语飘落在安静的病房里,生怕惊扰了沉睡之人逃避现实的梦。他看着红日从树梢上的云里升起,回到床边,拿起那份被压缩的资料,按照Regulus的方法举起魔杖,一个荧光闪烁落在纸面上,其中的内容显现出来。他开始阅读Regulus崩溃的边缘,燃尽自己最后的力量也要整理出来的关于Voldemort的致命弱点的信息。
他会用魂器的信息和Dumbledore好好谈条件的,现在他最想做的,就是让Regulus好好恢复,安全健康的活下去。
Sirius早晨6点就向傲罗司请了三天假,而现在,Sirius的上司正拿着早餐,在茶水间里含沙射影地讽刺Sirius在战况如此紧迫的日子里居然敢连请三天假,还没收到同意的批复就旷工不来了,全然忘记自从Sirius来当实习傲罗之后从来都是全勤,连新年和复活节的假期都在加班。
已经许久没有在一线工作的秃顶中年男人还在向下属吹胡子瞪眼,阴阳怪气的言论已经进行到纯血贵族出身、近亲结婚、把15岁的omega亲弟弟搞大肚子的大少爷当然看不上他们小小的傲罗司了。下属们唯唯诺诺,却暗暗为平日工作从不拖后腿、战斗时总是冲在第一线、教了他们不少战斗技巧又多次救了他们的Sirius打抱不平。年轻的傲罗后辈们都被Sirius照顾过,年长的傲罗前辈们都亲眼见证了Sirius的进步和成长,他从一个天生傲慢的贵族alpha成为了可靠的战士与同伴。虽然Sirius的人生历史还是太Black了一点,但是这不妨碍他们在日常的相处和出生入死的战斗中逐渐承认,Sirius是个正直又善良的同事和战友。
一直被Sirius带着的实习傲罗Eric憋气憋得满脸通红,正想抬起头和这个大腹便便的油腻老男人正面辩驳,却看见一只陌生的猫头鹰直接飞进了傲罗指挥部收取信件的窗口,把Dumbledore亲笔写下的证明丢到了指挥部主任泛着油光的脸上。
场面一度像是被施了悄无声息,在场的数个脑袋都抬了起来,数双眼睛都落在上司的身上。男人拿着那封证明,一会摸摸肚腩一会摸摸秃顶,在一声恼羞成怒的“都散了,工作时间你们这么有空吗!”之后,指挥部主任拿着这份证明和Sirius的正式假条进了办公室签下同意的回复,泄愤似的把魔法部的公章砸在假条上。
在苏格兰的某个村庄里,Sirius当然不知道傲罗指挥部里发生的一切,此时他正在和Dumbledore讨论关于魂器的事。
老人在还不到7点的时候就已经醒来,Sirius看见他的身体出现在走廊里,就前去找他,正好看见Dumbledore把信寄出去。Dumbledore看向显然一夜未眠的年轻人:“你向上司请过假了?”
“是的,但还没拿到批复。”
“不用担心,应该很快就会有答复了。”Dumbledore的蓝眼睛在镜片后闪着笑意。
事情比他想得更顺利,Dumbledore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Sirius的条件。
“我不希望凤凰社的孩子们和平民有更多的伤亡了,战争拖得越久,死亡的人就会越多。”Dumbledore叹了一口气,似乎短暂地沉浸到了对过往的回忆中。
他们签下牢不可破的誓言,Dumbledore会为Regulus提供庇护,并允许他用这份情报将功补过。假以时日他们胜利,Regulus可以获得无罪赦免,他们二人正式成为凤凰社的成员并加入销毁魂器的行动。
Sirius拿到了他想要的条件,满意地回到了Regulus的病房里。早上来查房的治疗师说,如果Regulus三天内还没醒过来,他这辈子都只能当个睡美人了。Sirius感到很沮丧,如果这样不幸的事发生在Regulus身上,他当然愿意照顾Regulus一辈子。
只是,对于Regulus而言,这与在18岁的生日那天陷入永恒的沉睡没有任何区别了,死亡和睡眠本就是双生的兄弟。
这样看,一夜没睡的他似乎也在逃避死亡对Regulus的追捕。他昏昏沉沉地躺在Regulus隔壁的病床上,看着印在地上的阳光在慢慢地移转。他不知道,Regulus在服药自杀前的数日中,也时常在意识混沌的时候,躺在老宅的地板上,看着印在墙上的光影慢慢挪动。在他们还没有记忆的婴儿时期,他们也常常共同躺在一张柔软的被子下,看着墙上斑驳的阳光缓慢流动。
不过显然Sirius和治疗师们都多虑了,Regulus在被送往治疗基地救治的24小时内就醒了过来。
他的求生意志在其中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根本没有那玩意儿。他醒来只是因为傍晚时,他的毒瘾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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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在这一线生死上,他不想放手」
瘾症发作的时候,Regulus开始持续地发抖,他在寒冷中睁开眼睛,看到在另一张床上昏睡的Sirius和周遭陌生的环境时,一时想不起过去发生的事。他只觉得难受,喉咙像有烈火在里面燃烧那样疼痛,但他感受不到一点暖意。
“Sirius,Sirius……”
Sirius从浅眠中惊醒,看见Regulus正缩成一团裹在被子里:“Sirius,我觉得有点冷,我想喝点水,要加热的。”他虚弱沙哑的声音在颤抖。
Sirius大喜过望,立刻从床上翻下来,抓起一旁的玻璃水壶倒了一杯水,又用魔法加热。他把Regulus扶起来,Regulus的手拿不住杯子,Sirius只能拿着杯子喂他喝水。
虽然Regulus醒了,但他的状态很不对劲,Sirius呼叫了治疗师。
一杯热水似乎唤回了Regulus的记忆,但理智显然无法伴随过往一同归来,他恍惚地问他的哥哥:“我是死了吗?为什么我能见到你?”
Sirius被他问得鼻子一酸:“不是这样的,我让凤凰社的人来救你了。这里是凤凰社的治疗基地,你还活着。”
但Regulus看起来并不高兴,他双眼涣散地倒回床上,把自己蜷缩得更小了,仿佛自言自语那样喃喃道:“都这样了,居然还没死……”
他笑了起来,笑声让Sirius对他感到陌生,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Regulus。Regulus笑着起身,跪在床上,颤抖的双手却死死掐进Sirius的肩膀,他的眼白蔓延出赤红的血丝:“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死?!难道我连结束自己生命的资格都没有了吗?你看看,我都成这样了,我受够了,我不想再背负这一切了,你为什么不允许我就这么死掉?!!”
Sirius愣愣地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人,那双钳在他肩膀上的手掐断了他所有的思考。Regulus与他靠得太近,可以让Sirius看清他惨白的皮肤、失去血色的嘴唇和凹陷的双颊,Sirius觉得自己或许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了。说实话,他甚至感到隐约的恐慌。
他想起了那封信,Regulus变成这陌生的模样,Sirius是否也有不能脱逃的罪责所在呢?那封遗书的最后几段,行行都是疼痛,字字都在泣血,对Regulus而言,也许死亡才是唯一的解脱。
可是Sirius承认,他是自私的,过去一年有余的时间里,Sirius在离开的同时,也默认了他会让Regulus去做他想做的,去爱他想爱的。而他只会因为担忧,在无人知晓的夜晚在Regulus的窗下徘徊。
因为唯独在这一线生死上,他不想放手。
这就像他从名为死亡的海里抓起一尾小鱼,宁可小鱼在他的手心里痛苦挣扎,他也不愿将他放回那片永恒的海洋中。
现在面对Regulus失去理智撕心裂肺的控诉和他在瘾症中遭受的所有痛苦,Sirius只能残忍地把他用力按进怀里,用几乎让两人窒息的力度限制了Regulus想要自我伤害的双手。Regulus瘦得让他心惊,骨头紧压在他身上,持续的钝痛从他们接触的各个部位传导到他的神经中枢。
“对不起,小雷,对不起。我没有资格和立场向你乞求这件事,但是,求你,活下去,无论为了什么。”Sirius觉得着听起来就仿佛他对于Regulus的痛苦太冷漠了,但他还是这样说。
“我没法接受你就这样死去,我不想你死,求你了,活下去……”
“那这次,你会选择我吗?”Omega低微的声音像从幽暗洞穴中传来一般,潜藏着未知的危机。
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酸涩感充斥着他的鼻腔:“我错了,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我过去想要的那些未来里也包括你,我想要你好好活下去——我当然会选择你。”
Regulus仍然在颤抖,只是不再挣扎。就像1976年他们在霍格沃茨的空教室里,面对他的强压,Regulus最后还是温驯地解开了衣领,向他露出omega脆弱的后颈。
就像祭祀中引颈受戮的羔羊,温顺地臣服于他的身份为他带来的命运。
Sirius感受到温热的泪水在逐渐浸染他肩上的衣料,omega的声音里有太多的委屈,带着哭腔向他此生唯一的拥有者柔软地控诉:“你怎么现在才来呢?”
Sirius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他感觉到他手心里的那条小鱼终于停止了挣扎。那条小鱼死了,死于要他活下去的空气,死于以保护与爱为名义的暴力和谋杀。
他是凶手,他明知故犯,并为omega的又一次屈服和依赖感到安心。他会在往后的日子里用尽全力去爱他,肩负起alpha的责任去保护他,为他搭起一个他一直想要的平凡而温馨的美满小家,如果Regulus愿意活下去,这些他都会努力去实现。现在Regulus妥协了,他愿意为了Sirius不可拒绝的请求而活着,忍受生理上无休无止的药瘾和心灵上日渐腐烂的创口。
Sirius在那个与Regulus分开的冬夜里想做却没有做的事,在这个夏夜降临的时刻还是做了。过去,他对自己内心中想要将已经成为食死徒的Regulus以保护的名义囚禁在身边的想法感到不齿。如今,他还宁愿当时他就这样做了,至少Regulus不会变成现在这副生不如死的模样。
如果让Regulus摆脱束缚展开自由的羽翼,意味着飞蛾扑火的毁灭与死亡将会成为他命运的终结,Sirius还是会选择在他扑向那团烈火之前,剪断他的双翼。
一个独立的个体没有任何权力与资格这样对待另一个独立的个体,从11岁开始就向试图控制他的父母和家族发起反抗的Sirius当然明白这一点。可是如今他和他的族人们又有何不同?他还是自私地利用这个社会赋予他的强权,把还未出生就被划分给他的附属物锁在了他身边,亲手为他铸造另一个牢笼。
在这一刻他恐惧地意识到,他可以把完整的人权交给Regulus,也随时可以把这份权利剥夺,让Regulus从一个完整独立的人变回他的所属物。他害怕某一天自己会对此感到理所应当。
他抬手抚摸着妻子柔软的发丝,眼中灰色的海洋不再铺满粼粼日光。在昏黑的暮色里,他的神情与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治疗师的到来切断了Sirius不断蔓延的思绪,但是一直生活在魔法世界的治疗师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们都束手无策。而那位麻瓜出身的治疗师顶多也只是有所听闻,除了药品的俗名之外,他了解的信息不必在场的其他人多一星半点。
一个年轻的治疗师问,是否可以给Regulus注射镇定剂或者来一个昏昏倒地,被其他有更多临床经验的治疗师否决了。Regulus好不容易醒过来了,虽然看起来并不算神志清醒,但是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再来上一针其他的药物,或者挨一个咒语,就不知道能不能再次醒来了。
Sirius只能把Regulus抱在怀里,用体温和信息素安抚他,听Regulus语无伦次地向他抱怨,一会说冷,一会哭着说好疼,又说自己身上爬满了虫子,它们在他的皮肤下面蠕动,但那其实是魔力外溢造成的数道大小不一的切口被治愈魔法缝合后留下的痕迹。Sirius不得不按住omega的双手,防止他挠坏刚长上的伤口。
治疗师们能做的只有为他们提供一个安全的环境,并在出现紧急情况时及时给予帮助。他们看到Regulus在Sirius的安抚下,反应已经没有刚才那样激烈,就离开了病房,把空间留给这对让他们头疼的兄弟。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信息素渐渐弥漫开来。也许是感受到渴求已久的alpha的信息素,而Sirius一直与他保持着亲密的距离,Regulus在不清醒中再次学会了小时候对哥哥撒娇的方法。
他跨坐在Sirius的大腿上,搂住Sirius的脖子,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轻轻蹭着,用虚弱而仍然颤抖的声音说:“Si,我想要解药,它们就在我们房间书桌的抽屉里。”
“什么解药?”Sirius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不记得Regulus在信中提到了这些瘾症还能有解药。他的脑海里快速地回闪过记忆中的画面,被血染红的房间,桌上就要燃尽的蜡烛和撒落在一旁的白色的粉末。
Regulus坐直了,涣散的浅灰色眼睛似乎是在看着Sirius,又似乎不是。他露出一个有点羞涩的笑容,Sirius的心像是被一朵下着小雨的云路过了,从小时候到现在都是如此。见alpha还像个笨蛋一样愣在那里,Regulus有些不好意思地嘟嘴,凑到Sirius的耳旁,他的声音轻得像春夜的雨滴落在花瓣上:“Sirius怎么变傻了?解药当然就是毒药……”
Sirius握住Regulus瘦骨嶙峋的肩膀,猛地把他推开,让他看着自己:“你说什么?!”
Regulus不解地歪脑袋,有些委屈又讨好地笑着看向Sirius:“就是那些白色的粉末,我会很开心,它在火焰上会发出美妙的声音。”
Alpha很不高兴,至少他的信息素闻起来是这样的。可是Regulus太难受了,他只想拿到那些药,现在他要努力用所有他能想到的办法得到他的药。他从Mulciber的尸体那儿获得的药还剩了不少,Sirius一直对他很好,只要自己再求求他,做一点让他开心的事,Sirius会把那些药带过来的。
于是他捧起Sirius的脸,吻上他的嘴唇,Sirius没有回应他。他不解地与Sirius分开,手滑落到alpha胸膛上,他有些困惑:“是因为Sirius觉得亲嘴这种小孩子做的事太无聊了吗?”
“你想做什么?”Alpha坐在床上,背后是彻底没入山野的太阳,血红的晚霞里,他面目藏在阴影中,让Regulus看不清神情,他只能用手摸摸Sirius的脸颊。
“没关系的,之前为了完成勾引那个魔法部官员的任务,Regulus还学了不少别的技巧,虽然有很多一直没用上,但是我过去所有的实验考试都是满分,我的学习能力和实践能力都很不错,”Regulus按在alpha胸膛上的那只手挑逗地向下抚摸,他努力做出儿时向兄长撒娇时的语气,过往冷漠的高傲早已荡然无存,脸上只剩下讨好alpha的笑容,“无论Sirius想做什么,Regulus都可以满足你。只要你开心了,就会把药带给我,对吗?”
但是Regulus放在Sirius脸颊上的手指却被液体打湿了,他搓了搓指尖,又用颤抖的手去抹哥哥的眼角。
“Si,为什么你哭了?”
Sirius把他按进怀里,像溺水获救者吸入第一口空气后那样剧烈地呼吸着。过来好一会,他才说:“再忍忍就过去了,小雷,我留在这里一直陪着你可以吗?”
Regulus想了想,忍着疼痛和寒冷,露出一个单薄但是灿烂的笑,他从小就习惯了忍受不适。只有因为距离过近、且可以嗅到信息素所传递的信息的Sirius,在逐渐变得清晰的精神链接的共感中,可以知道Regulus此刻忍受着多么巨大的痛苦。而omega努力变得轻快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好!我喜欢和Si在一起,你可以永远在我身边吗?”
“我也想永远不和你分开。”Sirius将额头抵在Regulus的肩上,他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厉火灼烧,剧烈的幻痛让他头晕目眩,呼吸困难。在他压抑着的沉默哭喊中,只有这句话能被完整地说出。
次日,Sirius在Regulus的状态恢复稳定后,秘密带他去到早已做好交接的位于法国南部的疗养院里。他们已经和Dumbledore商量好了,Regulus现在需要伪装成失踪的状态,而他们需要悄悄散布出Regulus可能已经死亡的消息,让Voldemort打消怀疑。Regulus则在疗养院秘密接受治疗,并配合凤凰社销毁魂器的工作。
这是Sirius专门挑选的地方,与多雨的伦敦不同,连日的晴天是这里的代名词,一切在金色的阳光下宁静而透亮。他想,这里充沛的日照也许可以为Regulus带回些许生机。
这天夜里,Regulus在药瘾没有发作的时候躺在床上闭目养神,Sirius说自己需要短暂地离开,去处理一些事情,留下一个可以监测Regulus身体状况的家族魔法,幻影移形回到了格里莫广场12号。
他只是想短暂地回来,拿一点那些麻瓜药物当做样本,或许某些能力超群的魔药师可以在短时间内根据这些药物的特性,制作出相应的魔药去治疗Regulus的药瘾和这些药物带来的损伤。
但是,当他站在宅院的门口时,他看到两个穿着斗篷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在Regulus房间的窗户下面徘徊,一个拎着个大箱子,一个拿着一把飞天扫帚,似乎打算飞上去看看情况。
Sirius立刻抽出魔杖:“你们是谁?!”
“Black?!你他妈为什么会在这里!”Snape的声音从斗篷下传出来。
“我还想问你呢,食死徒。”Sirius咬牙切齿。
“嘿,你们小声点,现在要是被发现了,我们都要在自家老板那里吃苦头,”Barty用没有拿着扫帚的那只手摘下兜帽,表示出缓和与示好的意思,小声问Sirius,“Black,你既然回来了,你知道Regulus现在怎么样了吗?我们好久没看到他了,写信给他也不回,集会也不来参加。我们很担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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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够清醒,也不够坚定」
Sirius和Severus放下了指着对方魔杖,但气氛仍然紧绷着。Sirius警惕地看着两人:“你们知道那个老不死的玩意儿对Regulus做了什么吗?”
Barty没说话,垂下的双眼里显出隐忍的愤怒和痛苦,而Snape闻言则立刻抬起头:“你知道了,那你肯定知道Regulus在哪儿!我们连续来了两天,这栋房子从没亮起过灯光,你把他怎么样了?”
这句话落在Sirius耳中,听起来就像是Snape在担心他会犯下杀妻之罪似的,他压抑着愤怒说:“我还想问你们呢,你们想对他怎样?”
“你胡说什么,我们熬夜这么多天当然是想帮他。Regulus是和我们出生入死的朋友,你是在战场上杀我们的人,怎么看都是你更有嫌疑。”Snape冷冷地讽刺。
Sirius自知理亏,但他提醒自己,不要被Snape带偏。他的目光落在Severus手中的箱子上:“这个箱子里面装了什么?”
Severus看起来又想对Sirius嘲讽一通,Barty觉得在这个紧要的关头进行一年级小孩才喜欢做的斗嘴行为十分不可取,他拉了一下Severus的袖子,开口对Sirius说:“你知道Regulus是怎么回事吧?那个人强迫他服用的药物。”
“我知道——别露出一副看鳏夫的表情,你们没有错过任何人的葬礼。Regulus很安全,但是药瘾还在反复发作。”
两个食死徒松了一口气,连日的紧张和担忧缓过来之后,他们的疲惫显露出来,Snape身上剑拔弩张的气势都消失了。
“这是我们针对那些药物的特性做出的治疗魔药和替代药物的魔药,”Snape把箱子提起来对Sirius解释,“前段时间Regulus把药物样本给我之后,我就在家中的实验室里分析了他给的几类麻瓜药物,又去麻瓜医院和这些药物会出现的场所了解了一些信息,Barty也抽空来帮忙了。
“简单一点说,我们针对这些药物的毒性对人体的神经和内脏造成的损伤制作了相应的魔药,然后又根据这类药物的成瘾性,制作了效果更温和,几乎没有什么副作用的替代品和逐渐消除瘾症的魔药,有点像恶作剧商店的开心药水。总之,因为时间紧迫,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完善这些魔药,但是我们能保证已经把魔药的副作用降到最低,并且它们对Regulus肯定有治疗效果。”
Sirius看起来很震惊,Snape露出胜利的笑容。Black在他面前几次张嘴闭嘴,最后才憋出一句话:“看来那个东西选食死徒还是有点眼光的。”
他放下了抱在胸前的双臂,郑重的眼神让Severus有些毛骨悚然,但是Black非常真诚地对他们说:“谢谢你们。还有,很抱歉。”
Black居然也有向他道歉的一天,Severus大为震撼,但他知道Black是为了Regulus,不过正好,Severus做这些也是为了Regulus。既然在这件事上,他们站在了同一战线,Severus决定把以前的仇怨先放在一旁。
“别搞这么隆重,怪吓人的,”Severus说,“现在你可以带我们去看望一下Regulus吗?”
Sirius差点就立刻答应了,但是他还在犹豫:“不是说我怀疑你们,只是,我听说那个人常常对手下用摄神取念,如果被他看到了你们脑子里关于Regulus的记忆,恐怕凤凰社也没法保全Regulus的安危。”
“事实上,在我们决定制作帮Regulus解决药瘾的魔药时,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就已经背叛那个人了。”始终在一旁保持沉默的Barty忽然开口说道。
Severus有些惊讶地看了Barty一眼,随后也自嘲地笑笑:“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别露出这种神态,Black,你不需要参加我们的葬礼……这话怎么有点而耳熟,我的意思是,我们已经掌握了大脑封闭术去对付那个人的摄神取念。”
Sirius思考了片刻之后,询问他们是否愿意到屋内小坐一会。两个食死徒答应了,他们知道这是表示同意合作的意思。Sirius说Regulus的房间里还有一些麻瓜药物,如果Severus需要做进一步的研究,也许可以用上它们。Severus正缺样本,他欣然答应了。
两人坐在Black老宅的客厅里,家养小精灵为他们端上点心和饮料,Barty获得了一杯牛奶,他皱了皱鼻子:“我不是小孩了。”
“但你还在长个子,当年你就快分化的那段时间身高蹿得可快了,那会Regulus还有点嫉妒你的生长速度。”Severus放肆地大笑,他知道Regulus安全了之后,心情比以往好了许多。
他们坐在那里享用法式点心,又聊起布斯巴顿和霍格沃茨的伙食,同时四处打量着客厅华丽的装潢和挂在墙上的挂毯与藏品。
而Sirius走上楼梯,来到那间房间的门口。被血染红的房间已经被小精灵们清扫干净了,只是渗入墙纸里的血迹仍然残留了一丝痕迹,那句话依稀可见:“Pray for yourself.”Sirius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才鼓起勇气走进去。他似乎仍然可以依稀闻到血腥味,也许这是他的幻觉。
他来到桌前,看着被拆封的药物,上面甚至还贴着外国的生产标签。他回想起Regulus的信,不由得去想,在那个晚上,在他赶到之前,Regulus又是抱着何种想法吸食了这些粉末。
彼时,独自一人留在病房里的Regulus感受到自己的情绪随着alpha的离去而逐渐变得低落。
治疗师告诉他们,因为Regulus本就像一张渔网一样漏洞百出的魔力系统受损严重,第二性别系统因为和魔力系统关联紧密,因此也遭受了损伤。治疗师特地嘱咐了他们,Sirius作为Regulus的alpha,需要为Regulus提供充分的信息素陪伴。如果Regulus进入热潮期,也只能按照传统的方法解决。因为任何的压抑和使用抑制剂的行为,都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而Regulus发现,有Sirius在身边的时候,虽然瘾症依旧在折磨他,但他被alpha用力搂在怀里等待症状消退时,似乎也不再像过去那样痛苦。可是那种感觉太糟糕了,他只能这样脆弱地蜷缩在Sirius的怀里,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以至于流露出太多的失控和失态。
他看向玻璃中自己的倒影,他看起来没比一具阴尸好到哪儿去。
说实话,Regulus不希望Sirius看到他这样丑陋的、逐渐腐烂的模样,况且他还被Sirius厌恶的那几个alpha轮奸了,他害怕Sirius会感到厌恶。Sirius总是有一套自己的道德标准,而现在他对Regulus的救助,或许是因为他的道德底线不允许他对Regulus的自毁视而不见,而Sirius的善良和道德暂时地把他困在了Regulus身边。
他知道Sirius的本心仍然是渴望像风一样来去自如,即使现在他在Regulus身边给予他陪伴,等到Regulus看起来似乎可以自己活下去的时候,也许Sirius就会再次离开他,或许Regulus等不到那个时候,Sirius迟早会有厌倦他的那一天。毕竟现在的他对Sirius而言毫无用处,也没法提供除了满足Sirius拯救他人的崇高感之外的任何价值,他只是一个会不断地给Sirius添麻烦的存在。
他害怕Sirius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抛弃他。
Regulus仍然记得儿时Sirius和他一起创作的故事,虽然大多数时候,是Sirius偷偷读了不少父母不让他们看的书,把那些故事带来的灵感和其中描绘的奇妙的世界融合起来,分享给Regulus听。
他记得在那个故事里,来自地下城的Asad与在地面上过着优渥生活的Christine分开了,Christine虽然对下城人抱有同情,也有着希望全世界都过着幸福生活的理想主义,但是她的想法太脆弱了,甚至无法阻止她去选择继续活在安逸之中,她最终并没有和要走遍四方寻找让下城变好的方法的Asad一起前行。
可是地上城的局势早已暗流涌动,最后,在下城的又一次进攻里,地上城分裂成了几鼓势力。Christine在内乱和外战之中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她不知道该去往哪里,却在同行的流浪者口中听到了Asad的名字,那是她许久未闻、已然忘却的名字,她下定决心要去寻找他。
而远走他乡的Asad,有了志同道合的友人。他和Christine之间相隔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远到Asad常常忘记他曾有一个名叫Christine的朋友,远到他忘记了自己曾经爱她。
故事讲到这里时,Sirius去了霍格沃茨,他有了新的友人,他身边最亲密的玩伴不再是Regulus,他看到了新的世界,也全然乐意地接受了新的思想。然后是争吵、体罚,他们的家庭出现了裂纹,长子与父母的角力从未停止。只要四个人同处一室,这里就永无宁日。亲人间的每一次争执都让Regulus痛苦不已,他不是没有向Sirius哭诉过自己的苦楚。
可是Sirius说,他只是被父母控制了思想的木偶,是父母意志的容器,他从来没有意识到过去他的遭遇都是父母对他的伤害,所以他才会为这些争吵感到痛苦,并如此愚蠢地认为,过去建立在对他的剥削上的美满家庭是如此美好,觉得这种相处模式值得维系。
Regulus仍然记得听到Sirius的这番话时,从骨骼之间的缝隙里升起的寒意。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模糊的视线里,Sirius却慌张而愧疚地抱住了他,向他道歉。
Regulus在兄长的怀里沉默,这个怀抱再也没法温暖他了。阵痛在他的肢体末梢蔓延,他的手指传来痉挛时的麻痒。
我明白了,他说,将哥哥推开,我不会继续做你未来既定的妻子,我也不会再关心你了,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
Sirius在那一刻得到了那一年里他一直努力想要得到的自由的一小部分,但他的心像是被撕成两半,一半暴怒地大吼,不,你应该永远服从于我,你永远属于我,这是你诞生时唯一的意义!你怎么敢反抗!你没有权利拒绝!而另一半则站在更高的地方俯视,批判他的气急败坏,以及暴怒的掩盖之下被刺伤的疼痛。他应该拔出过去十几年里在他心中扎根生长的错误的想法。
无论如何,这对兄弟之间本就逐渐冷却的关系,在这一次谈话后骤降至冰点,直到Regulus分化之前也没能回温。
所以关于Asad和Christine的故事再也没有进行下去,而现在,思及过往的Regulus却自嘲地笑了,这个故事何尝不是一语成谶,Regulus最终也不得不狼狈地依靠Sirius活下去。
他的思维继续在变幻无常的情绪里漂流,他想,Sirius虽然在少年时期的六年里学习去厌恶他心中乱伦的观念,努力爬出这个可怕的泥沼,但最后他还是在Regulus的体内成结了。
将近六年的努力毁于一夕,命运将这个对自己毫不留情地进行自我革命的青少年一脚踹回泥沼之中。而Sirius在思想改良中建立起的道德观念在此刻并没有被一同毁掉,而是成为了他脖子上的锁链,牵扯着他,让Sirius不得不像他的阿尼马格斯一样,乖乖地在出生时就为他画好人生路线——那条名为兄弟乱伦的歧途上继续前行。
Regulus有点好奇,Sirius在将来他们一起解决热潮期的问题时,会因为心因性的障碍无法完成这个过程吗?
这听起来有点喜剧意味了,Regulus不期待这种不幸的事发生在他们两人身上,但脑内浮现的场景又莫名地十分好笑。事实上Sirius大概率不会让Regulus欲求不满,因为过去Sirius不止一次明确地表达出想要插入的渴望。但是他本身就在为此感到矛盾,每次被唤起时十分热情,欲望消退之后就对Regulus退避三舍。Regulus什么都没做,他只是遵循omega的生物本能陷入每月一次的热潮期,就可以让Sirius陷入如此狂乱的精神境地里,他对此感到很无奈。
那么Sirius会因为Regulus怀上他们的孩子而感到恶心吗?
Regulus不知道。
Regulus只知道他自己曾经对怀孕感到恐惧,他觉得那是一件奇怪又恶心的事,那是欲望的果实,果肉之间纠缠着性的黏腻,伴随着母体肌肉的缓慢撕裂和失调的激素分泌,带来对生命的威胁和名为母亲的又一道枷锁。
但他的第一个孩子在他还没亲自动手堕下之前就死去了,而他把自己的身体状况搞得一塌糊涂,对可卡因的依赖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他的身体和精神都陷入混乱,是否能成功恢复都是一个需要估算概率的问题。
而现在,硝烟已在四处燃起,在内外环境交困的时候,他连自己的生存都难以保证,更别提再负担另一个生命。他不够清醒,也不够坚定。就像他之前说的,每当想到怀孕,他都会回忆起那个化雪的暮冬。于是,曾经被植入且尚未被清除干净的思想又会偶尔跳出来指责他,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这些自我责罚又让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让自己窄小的生殖腔被灌满、被撑起,好像这样就能证明他是一个好的omega。
真是见鬼了,他在意识到这种想法的时候有些狂躁地捶了一下疗养院的床板,失控的情绪是瘾症将要降临的前兆。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敲响了,随后传来了Severus的声音:“晚上好,Regulus,你睡了吗?”
Regulus愣了一会,笑着对门外的朋友说:“我没睡,你进来吧!就算我睡着了,现在也得被你叫醒!”
——
一些题外话:
西里斯柳暗花明得解药 斯内普为友一笑泯恩仇(不是)
以及,小巴蒂同志经过自我反思,自我审查,自我革命,最终完成了精神弑父,让我们恭喜他,最终走上了光明的道路(喂)
小巴蒂的暗线,正文里没有机会写了所以放出来:小巴蒂因为没有得到过真正的父爱,因此对理想的父有着渴望(甚至是恋父情节),后来终于找到了他的精神父亲汤里der,但是里der虐待和控制小雷、明里暗里歧视omega并把他们当做x资源取交换利益的行为让他噩梦重现(猛踩童年创伤的trigger)。所以Barty开始对精神daddy产生质疑,逼迫自己借着7年级的疯狂学习时期拉开距离去审查与汤里der有关的一切,终于发现他是个和自己老爹一样混蛋的渣男,爱到头昏的时候没发现,现在看简直就是另一个轮回。最终,小巴蒂觉悟啦!现在他想杀掉的daddy又多了一个呢~
Chapter Text
「同源的血液在紧贴着的皮肤下流动,相似的身体在拥抱中如檩椽相交榫卯相错。他们停留在对方的肩上休憩,安宁而眷恋,像暮鸟归巢,游云入岫。」
格里莫广场12号里,Sirius为Regulus拿了一些换洗的衣物和一些往后可能会用到的物件,又把Regulus用剩下的药物都交给Snape。他答应带Snape和Crouch去看望Regulus。为了表示诚意,两个食死徒与Sirius立下了保密契约,Sirius启动了门钥匙,带着他们去往Regulus所在的疗养院。
于是,现在,Severus和Barty在得到Regulus的允许之后,挤进病房的门中。Severus看到脸色惨白的Regulus,又生气又心疼地说:“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至少我这段时间可以来你身边照顾你。”
Barty跟在Severus身后,在Regulus与Severus拥抱时,和同样有些心虚的Regulus对视了一眼,在目光的交错中他们确认了,那晚的抚慰和交欢从此以后只会是被沉默封缄的秘密。Barty眨了眨眼,Regulus看不清他的神色,最后alpha再次看向他的朋友,露出一个包容的释然的微笑。
恢复常态的Barty仿佛那个秘密从未发生,看见Severus给了Regulus一个拥抱后,也要过去抱。不过他在黏到Regulus身上之前,就被虽然完全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直觉敏锐的Sirius拎着校服的后领子提起来拉到了一边去:“嘿,小子,我还在呢。”
Barty委屈地嘟嘴,Sirius觉得他这招也是和Regulus学的,在Sirius手里还不安分:“Reggie,你这两天感觉怎么样?我想了好久,我觉得Lord不是一个适合我追随的领导,因为他对你不好。”
“你放心吧,这不是还有你们在吗?我会恢复的。以及,你说得对,当时我没来得及阻止你加入食死徒,以后你一定要万分小心,七年级忙于备考是一个疏远组织的好借口。”Regulus被Barty委屈的小表情逗笑了,抬手揉揉他柔软的金棕色头发。
一旁的Sirius简直像吃了柠檬,于是如同小孩子一般开始耍赖:“我也要摸摸头!”
“No——way。这是给年幼者的特别待遇,你是哥哥,你应该摸摸我的头。”
一旁的Severus简直看不下去。
他咳嗽了两声,打断了狗狗们的争风吃醋。随后,他宣布,自己在助手Barty的帮助下,已经成功研制出了相应的一系列治愈魔药和替代疗法魔药。Regulus十分配合地给两人鼓掌,搞得Severus和Barty都不好意思了。
魔药界的新星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手里的大箱子,从里面拿出许多仪器和瓶瓶罐罐。他一边给Regulus身上加各种实时监测身体各项指标的魔法仪器,一边介绍那些魔药的服用方法:“每一份我都写了说明书,这里还有一个总清单,简要地告诉你每天喝药的搭配方法。我都给你规划好了,每周每天喝什么药都写在上面。根据仪器的显示,你现在的心率有点高。”
然后他拿了每日两瓶晚饭后固定服用的修复内脏和神经损伤的魔药,让Regulus喝下去。
“巧了,我其实知道我的瘾症很快就要发作了。刚才我的情绪开始变得特别糟糕,你们来了之后似乎缓和了一些,但是现在我已经可以隐约感受到难受了。”Regulus把那两瓶药喝下,不得不说Severus做魔药特别用心,他的魔药从来不会像其他魔药那样有各种怪异甚至让人恶心的味道,现在Regulus喝下去的两小瓶魔药,一瓶尝起来像花茶,另一瓶像混合了几种水果的果汁。
Severus闻言,情绪十分高涨,献宝似的拿出自己的得意之作,那张平时木讷的脸在此刻浮现出光彩,他的话也比平时多了不少:“这是我专门为你调配的代替药剂,它的副作用小得可以忽略不计,没有生理成瘾性,药效也是舒缓的,它会让你感觉到一种恬静的愉快,可以帮助你渐渐戒除瘾症。我在制作这一系列魔药的时候从没有过这样幸福的感觉,也许是我知道我制作的魔药确确实实可以帮助到我的朋友,所以我想将这瓶魔药命名为,幸福之花。”
“哦,Sev,”Regulus吸了吸鼻子,“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感谢了,我不敢相信我可以这么幸运,能和你们成为朋友。”
“这明明是我们三个都很幸运,我们成了出生入死共患难的食死徒好兄弟,就别客气了,快喝药!”
Regulus喝下了魔药:“这个闻起来像你带我在麻瓜伦敦喝过的海盐柠檬汽水。”不过他很快就发现那种找不到源头的闷痛感褪去了,松软宁静的舒适感取代了从未间断的紧张不安。
“感觉怎么样?”Severus期待地问他,一旁的两个alpha也关切地看向Regulus。
Regulus呼出一口气,放松地向后倒进靠在墙上的枕头里:“我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现在我觉得瘾症似乎再也不会来找麻烦了,我光是躺在这里什么都不做都可以感到快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dolce far niente。”
“太好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Severus笑起来,高兴地抱住Regulus,就像当时他们刚加入食死徒时那样。Barty又在一旁嘟嘴:“我也想要抱抱。”
Sirius态度坚决:“想都别想!”
两个食死徒又留了一会,确认Regulus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便起身告辞。Sirius送他们离开,向他们道谢。
Severus打趣道:“我居然能收到Black真心实意的感谢,果然活久了什么都能遇到。”
“嘿!我想我们已经达成休战协议了。”
“那当然,为了Reggie。”Severus白了死对头一眼,看到Sirius咬牙切齿的样子,心情大好。
Sirius回到病房里,Regulus正在翻Sirius的麻瓜理论书。说实话,Regulus已经忘记自己上一次这么闲适地看书是在什么时候了。他见Sirius回来,就说:“这和你一两年前看的那本书似乎是同一个作者。”
“是的,虽然一开始看麻瓜的著作只是为了气那个老巫婆,但他的书还是很有启发性的。麻瓜的思想深度并不比巫师少。”Sirius在Regulus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Regulus看到Sirius欲言又止的样子,主动询问了他,在心里暗自祈祷Sirius不要过问那些令他难堪的痛苦过往。
“没有,我只是……”Sirius深吸一口气,他轻轻握住Regulus冰凉的手。
“我感到很抱歉,对于这一切。”Sirius说。
Regulus感到有些意外,他没想到Sirius会说的是这个。细微的呼吸声在两人之间徘徊几次,Regulus叹息一般地说:“没什么的,这是我咎由自取。你已经阻拦过多次,但我不听劝告,你不必为此负责。”
“不,我……就从最近的说起吧,你明明想要选择死亡,我却这样蛮不讲理地把你的生命囚困在这里,而留在这里的你却还要假装自己已经在现实中死去,和过去的生活完全地脱离。我这两天在想,对你来说,去忍受这样失去自己身份的不自由的生活和糟糕的药瘾,是否会比死更痛苦。”
Regulus摇摇头:“其实一开始,我确实为此感到痛苦,甚至在药瘾发作的时候怨恨你。但是,我从死里逃生到现在,不过才忍受了一两天,就迎来了转机——而且我很感激你愿意放下芥蒂,让我的朋友们来看望我,他们对凤凰社来说就是敌人。所以现在,我并没有那么痛苦了,而且我在想,如果再多坚持几天,也许情况还能继续变得更好。而且,如果我死了,你会很伤心。虽然我才是更需要你的那个,毕竟我是你的omega。”
Sirius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看起来似乎突然变得很悲伤,他看向Regulus的双眼,同样的灰色在暖调的台灯下不再冰凉:“我其实不想这样绊住你,我不断告诉自己,你是属于你自己的,但我做不到放手,这完全是我的一己私欲。所以,你其实可以不用在意我的想法。”
“但是,我爱你,Sirius。我在染上这些药物之后总是想起我们结婚前后的那段时间,我总是在想你,在幻觉中看到你。我意识到,我没法对你的感受置之不理。”Regulus认真地说。
Sirius几乎连呼吸都忘记了,这是他们结婚到现在,他第一次听到Regulus对他说出这句话,而上一次Regulus这样说的时候,似乎还是在不满十岁的童年时期,一个遥远的明亮午后,或者睡前的静谧夜晚。
“我也爱你,Regulus。”Sirius说,血液涌上脸颊带来的温热掩盖了思绪的蔓延,而他在Regulus的脸上看到了和那日苏格兰高地的日出一样绯红的朝霞。
高傲内敛的Black们在成年之后几乎从不说“我爱你”,如果他们说了这句话,那就意味着这必然是此生不渝的诺言。他们向彼此靠近,在沉默中,他们拥抱对方,不再分得清彼此的心跳声。
同源的血液在紧贴着的皮肤下流动,相似的身体在拥抱中如檩椽相交榫卯相错。他们停留在对方的肩上休憩,安宁而眷恋,像暮鸟归巢,游云入岫。
直到此刻,他们才知道过去一载有余的日夜中,在孤身一人的寂静中偶然闪现的冷峭的迷惘,在意识的海底发出的不会获得答案的疑问,不过只是残缺的灵魂在一遍遍试图找回失落的部分。
他们长久地静默,感受灵魂与失而复得的那一部分缓慢融合。Regulus在舒适的倦意中说:“Sirius,过去我总是在想,我什么时候可以拥有一个正常温馨的家庭?直到现在我找到了答案,有你在我身旁的时候,我觉得我找到了那个温暖的栖息之地。”
“所以你看,你以为是你困住了我,但我的病痛也把你困在了这里,”Regulus从这个拥抱中退出,便可以看到Sirius的双眼,他们仍然保持着亲密的距离,“如果我们保持着绝对的个人自由,那么我们不会说出‘爱’。但是,假如这个世界上的两个人试图建立联系,也许就会如此。困住我们的不是彼此,而是这段让我们自愿画地为牢的关系。”
“……你说得对,”Sirius垂下眼帘思考片刻,再次看向Regulus,“但是,我们的这段关系的开始,就是那个夜晚里我对你的伤害,我不得不承认,其实我在内心的另一个角落里获得的是愉悦。”
“就你的这句话而言,在你心里的那个角落,你因为拥有而快乐。反过来看,在你心里的这个角落,你也会感到痛苦,对吗?”
他的哥哥沉默不语,握住他肩膀的手顺着他的手臂滑落,他翻过手掌,用手心接住alpha更大的手。
“其实我这段时间也想过,如果有些东西的存在让你痛苦,但你无法改变,也无法逃离。你知道的,流浪、疯狂、死亡,你总有办法可以逃离,但逃离也意味着失去。如果无法承担这样的失去,那我们就只能试着去接纳它们,包括有许多面向的自己。在那个冬天的夜晚里,你没办法做得更好,而后来加入食死徒遭遇了这一切的我,也没法在把左臂交给那个人打上黑魔标记时,更理智地明辨是非。回看过去,我们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
“把这些痛苦的回忆说出来并不容易,但它已经的的确确发生在我们的过去,我们不一定非要努力忘掉它,或鼓起勇气怀着‘我必须不再为此感到痛苦’的想法去面对它,毕竟它属于痛苦和悲剧的本质是无法改变的。但我们总要学会接受‘它正存在于我们的人生里’这件事,因为我们活着,想要享用生命带来的美好的那一面,也就意味着我们要同时接纳它阴暗的那一面。
“对自己宽容一点,Si。毕竟,我们都是凡人。”
——
终于来到了comfort的部分,非常有爱的小动物贴贴时间。
以及,哼哼哼哼,在刚开文就和P聊到的memento mori(凡人终有一死)终于被完整地说出来了!
Chapter Text
疗养院的夜晚很安静,Sirius想,他和Regulus很久没有过这样心平气和地聊天了。
Sirius问Regulus,是什么时候开始,他有了背叛的想法。Regulus摇摇头,他不知道具体的时刻是什么时候,这种变化是一点点积累的,一开始他只是发现自己的立场错了,再后来,Sirius的性命也因他而受到威胁。
并且,他第一次身处战争之中并直视了它,它不再是历史书中扁平黑白的字迹。战争太残酷了,它摧毁了太多,那本身就是人类社会的罪恶,是人的动物性与国家机器结合而成的食人怪物。
“也许Chyi有和你说过。”他说起之前在街上看到的被误伤致死的平民小女孩,她乌黑的卷发和悲恸到无法行走的母亲。
“如果我们的女儿活了下来,我想她应该和那个小姑娘差不多大,”Regulus停顿了一会,或许是因为Sirius在他身旁,他也变得善感起来,他很少会因为15岁时的流产而落泪,但现在,凝聚在眼中的泪水让他的视线模糊,他努力不让它们从眼中落下,“我想,如果我成功当上母亲,我真的能保护好她,让她平安无事地长大吗?”
Regulus发现他现在说话也变得有些困难,有一团悲伤压在他的喉咙里,成了话语输出的阻力。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故意忽视这个问题。
15岁的早春里发生的一切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伤痕,几乎把他切成两段。现在它还在那里,溃烂流脓,隐隐作痛。他的逃避、掩盖和视而不见并没有让它有任何的好转。
Sirius什么都没说,起身坐到床边,将弟弟拉进自己的怀抱中,用令人安心的力量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无法用线性的字句承载这一切带来的痛苦,Sirius只是在走廊里看到了Regulus手上的鲜血,至今仍无法平静地回忆那个画面。他得知自己成为父亲的那一刻,正是他失去他的孩子以及这个身份的那一刻。他尚且如此,那完全承受了孕育和失去的他的omega又将如何?
在手术室里,他被冰冷的铁器刮去血肉的时候,在往后数日无时无刻不在忍耐隐痛和情绪崩溃的时候。Sirius没有经历这些,他没有办法切身地感受,也没有资格去评判这给Regulus带来了多少痛苦。
“我不知道我们以后是否会有后代,但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其他的父母和孩子,我想,我不能把一个被我和我的同伙们弄得乱七八糟的世界留给孩子们。”Regulus在这个拥抱里说。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至少不要让未来的孩子们被战争伤害、为生存担忧,这是我们这代人的责任,”Sirius说,他捧起Regulus的脸,两人的额头轻轻抵在一起,alpha灰色的眼睛里闪着让Regulus无法移开视线的光彩,“小雷,其实很多人没有这样的想法,而你不仅坚定了这样的想法,还勇敢地用尽全力去实践它。我想,如果战争是漫长的黑夜,那你和你带来的这一切信息,就意味着黎明不远了。这段时间里我最想告诉你的就是,Regulus,你是我们的启明星,你带来了希望。Regulus,我真为你骄傲。”
Regulus眨了眨眼睛,像得到夸奖的孩子一样有些露出有些羞涩却带着雀跃的笑容,他用力闭上双眼,紧紧抱住他的哥哥。也许是因为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安全的依靠,可以将过去积攒的所有痛苦宣泄出来,那些忍了又忍的泪水也终于从眼角滑落。
他知道他的哥哥可以在他被悲伤击落的时候接住他,他可以在他面前解除所有的防御,露出那些脆弱的伤口。于是在Sirius陪伴的这两天里,Regulus仿佛要把过去欠下的眼泪都一一还尽。而Sirius从来不会因为衣服被泪水打湿而感到抱怨,他只会疼惜地抱住弟弟消瘦的肩膀,告诉他:“我在你身边。”
Regulus犹豫着,还是问出了今晚他一个人躺在床上想到的问题:“Sirius,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还可以怀孕,你会介意某一天我们会拥有一个孩子这件事吗?当然,如果是畸形儿或者不健康的孩子,我不会让这个可怜的孩子到世界上受苦的。”
“别太紧张,虽然我过去的那几年一直反对近亲繁衍,但是,显然我们现在必须面对这个问题,”Sirius无奈地笑了一下,摸摸omega的头发,“是否要有孩子这件事,完全由你来决定,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须要以你的生命安全为首要前提。如果有了孩子,我会努力让我们的家温暖快乐,让我们的孩子每次想到‘家’这个单词的时候,会感到舒适与眷恋,就像每一个幸福的家庭成长起来的孩子那样。”
Regulus意外地看着Sirius,想努力从他脸上看出任何不快的神色,但是并没有,Sirius说这段话时就像当年他说他讨厌Black的纯血观念时一样真诚。
最后Regulus说:“谢谢你,Sirius。”
疗养院的床很宽敞,Regulus试着询问他哥哥,是否愿意像他们小时候那样,躺在一张床上编织睡前故事,Sirius答应了。
“Asad和Christine的故事你还没讲完呢,”Regulus提醒道,这段时间他回忆起了许多他以为自己早就忘掉的事,包括这个故事戛然而止的地方,“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Sirius躺在那里想了一下,他说,其实我当时有想过那个故事的结局,但是从霍格沃茨回来之后,我似乎没有机会好好和你一起把这个故事推进下去。到现在,我似乎也记不太清但是想要的结局是什么样的了?
不过,即使你忘记了,其实我也可以猜到,这个起源于吟游诗人歌唱的传奇,最后也会像它开始于下城名不见经传的小酒馆一样,结束在无数年后的另一个小酒馆里。
你说得对,也许,我们,战争,魔法世界,最后都会成为夜里母亲为孩子讲述的故事,酒馆里大家聊起的传说,隐藏在某一篇纸页泛黄的小说里。然后,某一天,某个人遇到了这个故事,就像Christine和Asad的相遇一样。
最后Christine终于在一场两个荒漠家族的冲突中看到了Asad的背影,同时也听到右后方破风而来的呼啸声,她下意识地奔向Asad,从后面把他扑倒在地,带着倒钩的箭镞刺穿手臂,疼痛让她几乎昏过去。
早已熟悉了战场的Asad迅速起身,来不及惊讶就抱起了伤痕累累的女孩,仿佛这个动作伴随着他夜里重复而醒来忘记的梦境,刻进他的条件反射中一样。他不再去在意身边的一切。他只知道要救她,他们逃到后方安全的地方去了。
“你要来拯救我吗?”Regulus说。
“什么?”
“Christine问Asad,”Regulus的小半张脸陷在被子里,声音有些模糊,像小孩时的他,“你要来拯救我吗?”
“不,比起拯救你,我更想好好爱你,”Sirius笑着拨弄Regulus的刘海,像小时候那样在他的额角落下一吻,“Asad这样说道。”
他们对彼此说,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
“他们一起战斗,成为了军队中的英雄搭档,成为了闻名遐迩的美好佳话。在战争结束后,他们在某一日突然消失在众人的眼里,去到了一个遥远的小镇。”在Sirius的脑海里,有关战争的一切向他扑来,记忆里战场上的厮杀,护士们推着病床上战斗中受重伤的人,那些记忆在Regulus伸手搂住他的肩膀时像翻卷退回的海浪,过于吵杂的声音逐渐远去。
“那里没有战争,没有地上和地下的分层,没有血统种族的区分,也没有对身份和性别的歧视,人们的生活平静、缓慢,那儿的湖水泛着清澈的蓝绿色,麦田在丰收的季节总是身披金黄,人们一抬头就可以看见高耸山脉终年不化的积雪。”Sirius继续缓慢地说,他描述宁静美丽的温柔风景,令人舒适的温暖房子,身边的人呼吸渐渐变得轻缓,有了Severus的魔药,再加上Sirius的陪伴,Regulus难得可以放松地安然入睡。
Sirius看了一眼躺在他身边的弟弟,自己也放松地闭上双眼,说出最后一段话。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过去,时间的冲刷侵蚀了血色的回忆,他们决定放下过往,彼此相爱,像所有平凡的人一样隐入尘烟。”
Chapter Text
「我答应你,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可怜的魔法部公务员Sirius并没有多少时间休息,三天时间一到,他又不得不回去加班加点地工作。
他一回到傲罗指挥部,出差回来的James就悄悄把他拉走,询问Regulus现在的情况,之前他带的新人Eric则在他们的午饭时间和Sirius汇报指挥部主任这几天的所作所为。Sirius无奈地摇头:“魔法部的上层差不多都是这样的,上行下效,所以就连他一个指挥部主任在我们面前都是如此。”
虽然工作很忙,Sirius每天晚上都会回到疗养院陪伴Regulus。有时候他回来得太晚,离开得太早,小心翼翼地不去吵醒熟睡的Regulus。Regulus醒来时闻到枕边还未消散的信息素,才知道Sirius又回来了。
不过Sirius之前从老宅里拿来的双面镜总算是派上了用场,他刚回去上班的那几天里,一有休息的机会就忍不住躲在没人发现的角落里用双面镜找Regulus。在疗养院外面的草坪上散步的Regulus会用双面镜给他看这里不远处的紫色花田,但是等到Regulus看书时几次被Sirius打断时,他就不得不劝Sirius少开小差,争取早点下班回来。
Regulus的情况逐渐稳定下来,Severus的魔药的确很有效果,Regulus可以稍微处理一些家族的事物,不过他仍然不能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他让Sirius出面代为处理家族事务,但Sirius在魔法部一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并没有太多心神解决家族的事情。所以实际上仍然是Regulus在幕后排兵布阵,Sirius当他的代言人。
后来,Severus和Barty又来看望了Regulus几次。Regulus询问Severus能否考虑一下和他一起合作做研发,Severus最近也在着手慢慢淡出食死徒工作的事,Dark Lord招了几个负责魔药制作的新人,Severus就开始减少在食死徒中的露面。
Severus有了更多的空闲时间,正为找工作的事烦恼。他前几日还在准备申请去霍格沃茨任教,但是以他的身份,估计难以通过审核。此时Regulus的提议和他的需求一拍即合,Severus也不去纠结教职的问题了,比起管教霍格沃茨的小孩,尤其是面对格兰芬多的那群巨怪,泡实验室搞发明显然是更适合他的选择。
Barty则听从Regulus的话,最近都以学业繁重为由,没有参加食死徒的集会。Dark Lord也许察觉到了异样,得力助手和新晋的潜力手下最近都不怎么参与集会,但他并没有对此表示出任何的想法。
毕竟Black家族的实际家主Regulus失踪数日,被确认为死亡的小道消息早已流传于街头巷尾。Severus与Barty和Regulus的关系都不错,他们为此感到消沉也是人们意料之中的事。
而Black家族的另一位家主Sirius Black没有承认这个传闻,但他也没有否认它,他只是开始接手家族事业,偶尔出入于名流的宴会上,并在最近与一些中立贵族签订了一份合作。人们因此更笃定了Regulus已遭遇不测的传闻。
Regulus和Severus在这段时间互相通信,也得知Severus手上正有一些此前研制出的魔药药方,而Black有完整的产业链,他们开始商量合作的事,打算批量生产并售卖这些魔药。
现在Regulus的药瘾仍然还是会发作,但发作的间隔已经明显比之前要久,而且舒缓的替代魔药也可以大幅度地缓解药瘾带来的痛苦。他不知该如何感谢Severus,但Severus说:“因为我们是朋友,看到我的魔药对你有帮助,这会让我非常有成就感。说真的,那个人在这一年多以来让我研发了好几种魔药,但我从中获得的满足感远不如看到看到给你的魔药起作用的时候那样多。”
Regulus的情况慢慢好转后,他迫不及待地尝试回复工作。这对Regulus来说比什么都重要,说到底,他在慢慢收回一部分对自己和自己的生活的控制感,这让他觉得自己是有价值的。至少他不会再像被救回来的最初几天那样无能且狼狈地蜷缩在哥哥的怀抱中,而是努力追赶上正常生活的节奏,和Sirius一起并肩作战,他为此感到安心。
在凤凰社这边,Regulus也没有闲着。他不仅是掌握魂器相关情报的人,而且是对于这个偏门的黑魔法器具了解较为深入的黑巫师。黑魔法运行的基础原理和白魔法并不相同,而凤凰社的成员们没有一个是黑巫师,了解最多的也只是战斗情况下敌方惯用的黑魔法手段。
由于魂器的信息仍然是一个最高等级的机密信息,只有凤凰社的核心成员,还有Regulus和Sirius这两位涉事人知道魂器的存在,Regulus不得不和Dumbledore有直接的面对面的谈话。老人态度温和,但Regulus每次直视他的双眼时,仍然有一种自己被看穿的凉意从心底升起。
而Sirius加入了凤凰社之后,就积极地跟着他的两个好哥们投入了凤凰社的前线作战。他过去在傲罗志愿队憋屈了这么久,现在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以正式身份加入作战队伍,在几次小行动中都表现得十分骁勇。如此一来,他的作战能力也获得了其他成员的认可,大家也陆续放下了对他的戒备心。
在不知情的人眼中,Sirius公开加入凤凰社并在战场上毫无顾忌地大杀四方,仿佛就在宣告着Black的另一个属于黑暗一方的家主的死亡。不过这一切在小道消息里都变了味,有人猜测是Sirius终于忍无可忍,手刃了为伏地魔效忠且在宴会上水性杨花勾引其他alpha的妻子;有人觉得这是早有预谋,他一早就想把Black家主的位置和权力完全攥在自己手中;更有甚者觉得,Sirius一开始就是迫于家族颜面和贵族礼教,无奈之下和失贞的亲生弟弟结婚,他们之间根本没有夫妻之实,天知道Sirius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不过处在事件中心的Regulus一点儿都不知道这些事,因为Sirius担心他听了之后心情不好,他专门把预言家日报的花边新闻版面拿走了才会给Regulus看。Regulus问起,他就说,花边新闻版总说Regulus死了,这给当事人看到不太吉利。Sirius本人倒是觉得这些传闻很幽默,在紧凑的战斗安排之间也打听着玩,对小报记者们的想象力佩服不已。
一天夜里,Sirius带着伤回到Regulus在疗养院的房间,Regulus无奈地对alpha潦草处理过的擦伤进行更为专业的治疗,让他多少注意一下细节上的安危。而Sirius觉得受一点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不仅打爽了,还能拿三倍薪酬”。
他每次都怀着给Regulus报仇的心去战斗,这让他觉得至少自己在面对Regulus忍受的痛苦时,还能为妻子做些什么。之前他只能看着Regulus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在Regulus的药瘾发作时只能把他抱在怀里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刻,让他感到挫败无力。
他承认,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是一个失职的兄长和伴侣,所以现在他迫切地希望自己可以做出更多的补偿。
Sirius有些艰难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他以为Regulus会继续埋怨他在战场上的鲁莽,却得到了Regulus的拥抱。Regulus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笑起来:“我最近也总是被你说,还未痊愈就开始做各种工作,对自己身体不好。其实,我也觉得自己过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狼狈地躺在你怀里等待药瘾过去的感觉很糟糕。”
Sirius严肃地看向Regulus:“我从来不觉得你这样有多糟糕,我只是感到心疼和愧疚,我只会怪自己过去没有在你身边,我更不会因为你所谓的‘什么都做不了’就放弃你。Regulus,我说过的,我不会再留下你一个人。本来,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是孤独的。”
“天呐,Sirius,”Regulus不好意思起来,“我一直以为我们不会是这种浪漫抒情的相处模式的。好吧,其实,看到你在战场上这么拼命的时候,我也只是感到心疼和担忧而已。我无法再次承受失去你的痛苦,所以你在战场上时要记着,有人在等你回家。”
Sirius捧起Regulus的脸:“我答应你,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灰色的眼睛里映照着彼此逐渐靠近的身影,他们自然地亲吻对方,躺倒在柔软的被褥中。至于这个吻什么时候变得如果再不停下,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他们都不清楚。只是Sirius用他理智的那一部分及时按下了暂停,他与Regulus分开,Regulus仍下意识地凑上来,却吻上了alpha的手心。
“你需要好好休息,现在还不能做这个。”Sirius面对Regulus变化多端的眼神有些艰难地说,空气里omega勾人的信息素正在引诱他,他想要标记omega的来自alpha性别的本能蠢蠢欲动,唾液开始在口中分泌,可能是太久没有咬过omega了,他甚至觉得牙痒。他把牙痒的错觉告诉Regulus,omega躺在床上哈哈大笑,把哥哥的脑袋按在怀里揉:“你可真是只诚实的狗狗!”
与Regulus相处的时光让Sirius放松,但快乐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几天后,Sirius又投入了新的作战。
这次Sirius离开的时间比以往都要久,虽然他们还在用双面镜保持联系,但Regulus仍然有些担忧Sirius的安危。
Chapter Text
Regulus在晚饭后坐在病房里配备的小桌前整理材料,最近他和凤凰社的成员们决定对岩洞中的那个魂器下手了,但在动手之前还有很多需要准备的工作。
Kreacher被留在凤凰社的医疗基地里接受治疗和观察,尽管他此前在Regulus的照料下已经恢复了不少,但他的魔力仍然比正常的小精灵虚弱。
Regulus看着只修改了一小部分的计划书,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他中午的时候瘾症发作,他早就可以修改完了。现在Sirius并不在他身边,Severus的舒缓魔药可以让他的反应不再激烈,但他存留的精力和理智也仅仅只能保证他躺在床上听巫师电台的新闻,那些需要高强度思考的工作他根本没法完成。
人是会轻易产生依赖和惰性的,他一整个下午都抱着被子,嗅着布料上alpha残留的信息素。他幻想着他被Sirius用力按进怀里时的感受,骨骼都被挤压着,关节和韧带传来压迫带来的舒适,这让他觉得自己被安稳地接住了,他喜欢那样被锚定的感觉。
若是放在过去,Regulus肯定会对自己的这副模样嗤之以鼻,但现在Regulus就是想要被自己的alpha强势地拥抱、侵占,这会让他本能地感到安心。
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被omega这个性别的动物本能逐渐改变了。
放在以前,Regulus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有这样懦弱的想法,可是现在他却想要去依赖某个人。如果在他已经习惯去依靠Sirius之后,Sirius又离他而去,他不知道如何在生活和心理上去缓解这样的痛苦与不适。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坚持活下去,毕竟他的生存意志本来就不高,所以,这对他而言是一件危险的事。
而且,曾经怀孕的经历对Regulus的影响也超出了他的预料。Regulus明知道他和Sirius作为亲生兄弟近亲结婚,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不应当生育后代,但他还是常常情不自禁地渴望孕育一个孩子。他甚至被这样的想法控制了言行,忍不住对Sirius说出了自己内心扭曲的期待。而本来坚定地反对纯血主义这一套的Sirius现在对他几乎百依百顺,对失去的恐惧让alpha也变得拎不清是非曲直了。
Regulus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被激发所谓的“母性”,这个词和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东西。
他还坐在那里对着桌子上的各种文件走神,回来的Sirius推开房门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嘿,小雷,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你猜我在战场上遇到了谁?”
Regulus抬头,他的哥哥风尘仆仆地站在他面前。Sirius脸上的笑容和平时不太一样,Regulus知道如果Sirius的脸上挂着这样的笑容,被他盯上的某些人很快就会完蛋了。
“所以,你遇到了谁?”Regulus将那些材料整理好,起身来到丈夫身边,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口。
“一个你想杀的人,”Sirius配合地举起双手让妻子检查,“都是些小伤,已经处理好了,毕竟抓他有点麻烦。”
“谢谢,每当我觉得自己已经很爱你的时候,你总能让我更爱你,”Regulus握住Sirius带着划伤的右手,低下头,虔诚的吻轻轻落在伤口上,这个举动让alpha顿住了,绯红很快就晕开在他的脸颊上,Regulus抬头看他,“所以,让我猜猜,是Evan Rosier?”
“你怎么一下就猜到了!”Sirius还在害羞,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像一只无辜的大型犬。
“因为我最想抹除的两个人中,Lestrange从来不上前线,他负责拷问被抓到的那些人,你的很多战友都是被他折磨死的。”Regulus说道。Sirius忽然意识到,作为前食死徒,Regulus对食死徒内部的构成和许多成员的职位应当相当了解,这对于凤凰社而言是一个有用的信息。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向自己的omega展示身为alpha的战斗力和捕猎成果,博得伴侣的欢心,Sirius握住Regulus的手:“我想带你去看看。”
“你把他放哪儿了?”
“在翻倒巷找了个废弃厂房的地下仓库。”
“很会挑地方,或许应该感谢他那位死去的同伙为我们提供了灵感。你这几天除了打仗外就在做这个?”
“只是一些小小的审讯而已,他太经不起考验了,我很快就把有用的信息都拿到手了,现在你想怎么处理他都可以。你愿意去吗?”Sirius问道。
“当然。”Regulus靠在Sirius身上,让他搂着自己幻影移形来到那个地方。
被铁链锁住四肢困在墙角的Rosier看起来已经被关了一段时间了,这位大少爷可从来没受过这样的虐待,Regulus来的时候他看起来已经快昏过去了。不过在Voldemort的地下行刑室里,Regulus可见过比Sirius残忍太多的家伙。在他看来,Sirius算是一个温和派,手段也是正派傲罗们惯用的一套,他或许还加了一点黑魔法的成分,但恶毒程度远不及Rosier的同伙Lestrange。
Evan Rosier一看到Regulus就崩溃地大叫起来:“Regulus Black?!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Regulus笑而不语,幽幽地打量了他几秒,Rosier被他盯得浑身发抖,紧贴着墙壁,他那副样子看起来仿佛恨不得变成鼹鼠钻进地里。Regulus站在Rosier面前,最后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转头问自己的哥哥:“他这样多久了?”
“大概十几个小时?我刚用了几个开胃小菜程度的手段他就崩溃了。”Sirius耸耸肩。
“亲爱的,我真是太爱你了。”Regulus高兴地笑起来,用法语畅快地说道,他把左右手臂搭在Sirius的肩上,拖长了尾音说出他对兄长的爱称。他们离得很近,在工厂地下室金色的钨丝灯泡下,Sirius可以看见Regulus浅灰色的眼睛里闪着星星般的光。
Sirius看着妻子的笑容目眩神迷,不由自主地用手搭上omega腰,又因为过于纤细的手感一阵心疼,如果不是Rosier,Regulus才不会被药物折磨得这样瘦弱。他又想,如果Regulus一直这么对他笑,他愿意再抓一百个Rosier折磨给Regulus看。
Regulus仰起头靠近了他:“还记得当年在Parkinson的宴会上我们说的话么?我想当着Rosier的面和你接吻,我想吻你——”
未等话音落下,Sirius就吻上了Regulus因说出“你”这个单词而微微翘起的双唇,那样的口型完全就像是在向他索吻,而Regulus事实上也正在这么做。
Regulus可以感受到alpha的兴奋,这样的兴奋通过舌尖传递给他,他轻微地战栗着,那样的感觉就像有一双蝶翼要从肋骨和肩胛骨之间震颤着伸展开来。Sirius的手按在他的后腰上,温热的体温透过布料传递到他的皮肤上,他们的身体紧贴在一起,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妙了。
当这个吻结束的时候,Sirius仍然意犹未尽,他迷恋地看着自己的omega。Regulus也同样如此,不过他并不想在这个地方浪费太多的时间,Sirius需要更多休息的时间。
“其实,我迫不及待想要和你回去了。”Regulus搂着alpha的脖子说,两人身上的布料摩擦发出一些细微的声音,不过都被地上那个已经得知自己死期的人的求饶声掩盖了,Black们并不在意这些背景音,Regulus甚至没觉得他听到了在场第三个人的声音。
“你再多说一句这样的话,我恐怕就没法像之前那样克制了。”Sirius握住弟弟的腰,将他用力按在自己身上,omega在感受到某个与平时不同的部位时愣了一下,连耳朵都红透了。
“好吧……我似乎应当先享用你为我捕获的猎物,”Regulus的语气也有些羞赧,不过他很快又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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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场上遇到Rosier时,Sirius还有些意外,毕竟这个蠢货以为自己可以把Sirius干掉,故意暴露在了他面前。
Sirius不会忘记信中Regulus所说的内容。Regulus平日里很少再情绪失控了,但是在瘾症发作时仍然十分煎熬,还常常会在夜里因噩梦而惊醒,那些黑暗中尖叫和压抑的啜泣让Sirius心如刀割。每到这时Sirius都万般悔恨,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把因受辱而痛苦不已的妻子紧紧搂在怀中,没能保护好Regulus的愧疚和耻辱让他身为alpha的那一部分在他的脑中唾弃自己的无能和失职。
他想,Regulus需要一个机会亲手终结噩梦的根源。
所以现在,在翻倒巷这个法外之地,Regulus正兴致勃勃地站在狼狈不堪的Rosier面前,摆弄着魔杖,和Sirius讨论该用上哪些恶咒。
“我想Rosier家应该没有想Black这样严苛的家法,想必也没尝过我们的传统家族私刑吧,”Regulus高兴地说,“我还结合Severus发明的咒语和在食死徒的地下行刑室里学到的内容进行了一些升级呢!”
“梅林,这是每一任Black的当家主母无师自通的必备技能吗?”Sirius着迷地看着他,自信的高傲的残忍的Regulus让他神魂颠倒,组成Black的灵魂的那些物质仍然在吸引着他,也许他注定会和他的血亲乱伦。此刻Regulus就是他的准绳,善恶是非都随Regulus的心情定夺。
“当然,只对我们的仇人使用。”Regulus摸摸Sirius的脸,又亲了一下他的嘴唇。Sirius就像获得了主人奖励的大狗一样幸福。伴侣很喜欢他捕捉到的猎物,他身为alpha的动物本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如果他现在是阿尼马格斯形态,他的尾巴肯定在快乐地晃动。
Regulus给了Rosier一个力道十足的钻心咒,很快,惨叫声就回荡在这个被施了静音咒的地下室里。Regulus在他面前蹲在,看着他的眼睛,带着森冷的微笑念出一句咒语,Rosier很快就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不断求饶。
Sirius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咒语,Regulus回头和Sirius解释,这是他摸清楚了Rodolphus的手段后进行了改良的咒语,可以让人陷入幻觉之中。不过Regulus嫌弃Rosier哭泣求饶的声音太难听,很快就让他没法再发出声音了。
等一切结束的时候,人们即使发现了这个地下室,也没法通过现场的残渣辨认出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毕竟毁尸灭迹是每个新晋食死徒需要掌握的基础知识。
Regulus和Sirius一同幻影移形回到疗养院的卧室里,连着三天都在忙碌的Sirius在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回想起Regulus和他在地下室的那个吻,他很高兴自己终于能为Regulus做点什么了。Regulus带着温暖的气息从浴室里出来时,Sirius正侧躺在床上按着酸痛的肩膀。
“我来帮你按摩一下吧,”Regulus凑过去,推推爱人的背,让他趴在床上,“你最近忙了这么久,现在是放松享受的时候了。”
被准确地捏到右边肩膀的痛处时,Sirius很惊讶地说:“对,天天在战场上挥魔杖,就是这里最酸了。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个?”
“最近在疗养院闲逛的时候,看到有些治疗师从其他地方学来了这样的手法,就和他们交流了一下。”Regulus按了几下,隔着布料的触碰,效果似乎并不理想。为了能有更好的感觉,他让Sirius将上衣脱下,在看到Sirius身上还没消去的大大小小的伤痕时,他还是在一瞬间止住了呼吸。
伴侣温热的手心和恰到好处的力道让Sirius放松,但是那些有意无意地触碰又让他心猿意马。他可以感受到细腻的指尖在按压之间落在他的肌肉上,随着按摩部位的改变,温暖的手掌亲昵地贴着他的皮肤不紧不慢地游移爱抚。在按到一些地方时,Regulus为了更好地发力,跨坐在他的大腿上,两人柔软的肌肤在重力的作用下紧贴着,但很快Regulus又从他身上下来,并拢大腿跪坐在另一侧按摩。Sirius有点庆幸自己正趴着,下面的反应并不能被Regulus发现。
直到Regulus调情似的用手指滑过Sirius的腰椎和尾骨,俯身靠近他的耳畔,带着一丝撒娇一般的讨好低声问他,想不想按摩一下特别部位的时候,Sirius才意识到这这个狡猾的小坏蛋一直在故意撩拨他。
“我还是担心你的身体状况,我想,或许等到你的热潮期再次到来的时候,才意味着你的身体已经恢复到可以承受这个的时候。”Sirius翻过身来,伸手掐Regulus的脸蛋,这段时间的修养还是没能让Regulus稍微长点肉,但至少他不像一开始那样憔悴了。
“好吧。”Regulus跪坐在Sirius身旁,遗憾地说道。随后,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羞愧的神色,欲言又止几次,嘴唇每开合一次眼中的痛苦就多一分,这让Sirius意识到不对劲,他握住Regulus下意识用力揪住被子的手。
“抱歉,Sirius,”也许是Sirius关切的眼神和紧紧包裹住他的手带来了勇气,Regulus最终还是说出来了,“我只是想向你确认,你是否会因为我被……我被那些alpha强奸了,而感到反感和不适,不想和我发生性关系……
Sirius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完全愣住了,他没想过Regulus会因为他的拒绝而产生这样的想法,但是如果结合他从小到大获取的来自社会的信息和观点,有太多的alpha会在自己的omega伴侣被他人侵犯之后,对伴侣产生反感。
在Sirius看来,这样的alpha是懦弱又卑鄙的,是让人瞧不起的,他们让自己的伴侣受伤了,又将自己的耻辱变成对伴侣的厌恶,说到底他们不能接受的是那个弱小的自己,而这样的逃避又正是他们无能且无耻的体现。
Sirius在这段时间里因为担心Regulus的精神状态,而不敢轻易向自己的omega提起这次伤害。他一直在思考要怎么和Regulus谈谈这件事,但也许正是因为他的回避,让Regulus在与他的相处中一直都在为过去被那群alpha施加的性暴力感到不安,以至于在今晚想要和他做爱的时候,会这样迂回地讨好他。
在Sirius还在消化这些话的时候,Regulus已经继续说出了让两人都更加痛苦的话:“我知道那些人里有你讨厌的人,那么,已经被他们玷污了的我可能会让你恶心——”
“不!不是这样的!”Sirius立刻坐其身来,他突然提高音量的声音砸在安静的房间里,盖过了Regulus本就因为胆怯而微弱的声音。Regulus抬起头看向他,Sirius才发现刚才一直低着头的Regulus,眼角已经被苦涩的泪水浸润了。
他按住弟弟颤抖的肩膀,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我从来没这么想过,Regulus,我拒绝你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我担心你的身体健康。我很抱歉,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和你谈过这件事……在这次伤害里,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你是最不应该被责怪和厌恶的。我感到愤怒和反感的对象,都是那些伤害你的人……还有我自己。”
“不,Sirius,你也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何要这样苛责自己,”Regulus离开Sirius的怀抱看着他,Sirius刚想开口反驳就被他捂住了嘴,Regulus看着兄长说道,“不要再说如果一开始就留在我身边保护我,这一切就不会发生,是我执意要和你分路而行的……这一切,说到底都是我活该。”
“但是,即使是你选择了追随那个人,也不意味着你应该承受这些,他们本就不应该对你做出这样的暴行。我也从来不认为受到这样的伤害是一种‘玷污’,肮脏的是他们,你的身心仍然是纯洁的本真,”Sirius捧起爱人的脸,擦去他脸颊上的泪水,alpha闭上双眼,与自己灵魂的半身额头相抵,轻柔但坚定地祈求道,“小雷,你也不要再这样苛责自己了。”
Regulus也抬起手搂住Sirius,在泪水再一次滑落时说道:“我答应你,Sirius。”
翻涌的剧痛在拥抱中平复,再次睁开双眼时,Regulus与Sirius对视了一会,又凑上前与alpha接吻。实际上在地下室就早已点燃的欲望并没有完全熄灭过,仅仅是一个深吻就可以再次火星四溅。Regulus的手顺着Sirius的胸膛向下滑落,抚摸过柔韧有力的肌群,直到隔着裤子的布料按在那个早就充血胀大的部位。
Sirius因为他揉按的动作迅速暂停了这个吻,他按住Regulus的小臂:“我的忍耐力恐怕并不是那么好……”
“但我还有手,”Regulus狡黠地看着Sirius,用另一只手将Sirius按在他手臂上的那只手毫不费力地移开,“我想要你,Sirius。”
下一秒Regulus就被alpha翻身推倒在床上,男人赤裸着上身压在他身上,Regulus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Sirius将Regulus的衣服扯下,粗暴而急切的动作在这个时候让Regulus很受用,这说明Sirius同样很想要他,但在获得他的允许之前,Sirius一直在克制和忍耐。现在,迅速燃起的欲火在这样迫切的动作下更快地让他们的身体升温。
吻像潮水一样蔓延,alpha完全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Regulus像躺在海边的人,任由一浪又一浪的海水温柔地漫过他的身体。
Sirius可以感受到omega的信息素在本能地回应他,虽然只能嗅到淡淡的潮湿的气息,并不像过去那样浓郁得让他仿佛在热带暴雨中迷失。他不知道,如果他将自己现在的感受说出口,Regulus就会告诉他,刚才Regulus在看到Sirius身上在战斗中留下的伤痕时,也有同样的感受。
Regulus坐起来,靠在被Sirius搭起来的枕头上,Sirius将他的双腿打开,他们将所有的衣物都褪去了,靠得这样近。Sirius的手抚摸过爱人分明凸起的根根肋骨和凹陷的腹部,Regulus的手则一一数过Sirius身上遍布交叠的旧伤和新伤。他们再次确认彼此,相似的眼睛四目相对,随后柔软的嘴唇再次紧贴在一起,他们连唇瓣的红色都是一样的。
Regulus用双手握住alpha的阴茎,一只手的手心轻轻包住顶端来回转动,另一只手圈住根部上下摩擦,他的手很快就被前端溢出的带着alpha信息素气息的滑腻液体打湿了,下面那只手也在液体的润滑下加快了动作。Sirius低头靠在Regulus的肩膀上,嗅着omega浅淡的信息素,也伸手抚慰着omega的性器。
“你好湿,而且,你是不是比之前更大了?”Regulus转头在Sirius耳边问,呼出的气息让耳朵敏感的alpha抖了一下。
Sirius还在试图吸入更多omega的信息素,他看不到Regulus的表情,很认真地回答了Regulus的调戏:“我没注意,也没量过这个。”他听到耳旁传来细细的笑声时,反应过来Regulus似乎不是真的在问他,抬起手掰过这个小坏蛋的下巴去吻他。
Sirius靠近了Regulus,他们的性器贴在一起。Alpha的手比omega的手大一些,他圈住两个人的性器快速地摩擦,Regulus忍不住呻吟,在快感的刺激中双腿夹紧了alpha的腰。Sirius得逞地对弟弟说:“你比我想得更敏感。”
没等Regulus反应过来,他抽走了一个枕头,用手臂架起omega的两条腿将他往下用力一带,Regulus就躺在了床上。Omega知道alpha想干什么,顺势曲起腿露出后面的入口,那里流出的水已经把床单都打湿了一小块。Regulus暧昧地抚摸Sirius撑在他身旁的手臂,肉穴被alpha的手指插了进去,Sirius屈起手指去寻找Regulus的敏感点,在按到那个比想象中更浅的地方时,Regulus忍不住叫了出来。
Sirius很快将第二根手指也插了进去,omega的小穴紧紧吸着他的手指,他一边快速揉按那处敏感点,一边问Regulus会不会难受。Regulus摇摇头,一松开牙关就忍不住发出呻吟。Sirius听到他的声音比平时变得更甜,就知道他确实很舒服。他加快动作,又用另一只手去照顾前面,Regulus被猛烈的快感侵占了感官,下意识地揪住一旁的被子:“嗯,不行,要到了……”
Sirius闻言加大了后面手指揉按的力度,在omega高潮的时候仍然没有停下动作,将他高潮的时间继续延长,直到Regulus脱力躺倒在床上,身体仍然时不时颤抖一下。Sirius看着Regulus的反应,确定他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后,安心地压上去亲吻还在喘息的伴侣。
Regulus回应他的吻,双手探向Sirius的下身,继续刚才中断的手活,直到alpha将精液射在他的腹部。
Sirius从他身上翻下来,躺在一旁,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魔杖,念了几个咒语清理了他们身上和床单上的液体,又侧过身搂住Regulus,Regulus也侧身与他相拥。Sirius在过去还会批判自己沉迷于乱伦的情欲的一系列行为,但现在,他感受着与自己的胸膛紧贴的另一颗心脏的跳动,只觉得爱的人还在自己的身旁就够了,至于那些身份、伦理和道德,在生死面前都不值一提,在他真正经历过失去的恐惧之后,他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情感。
他的手摸过Regulus的肩胛骨,轻轻按着青年因瘦削而手感明显的脊椎,怀里的人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你比以前瘦了很多。”
在很久以前,他们上一次赤裸相对的时候,他们都还拥有完好得甚至是完美的少年身躯,充盈着力量和生机。但现在,他们或瘦骨嶙峋,或遍体鳞伤。就像在几年前,他们所在的世界宁静祥和,人们过着平淡的日子,而现在那个世界支离破碎,满目疮痍,人们的脸上愁容满面,充满戾气和怨恨。而人类强大的适应能力让他们常常忘记过去他们的生活是多么好了。
“别担心,往后会好起来的,”Regulus说,又拍拍Sirius,“我最近在想一件事,我打算让Severus和Barty去策反Cissy一家,Malfoy手里很有可能还有一个魂器。但我担心他们两个没有说服力,你说我要出面吗?”
“现在让Lucius知道你的存在还是有点危险,不过我可以出面帮你传达一些想法,”Sirius看着表情严肃陷入沉思的Regulus,无奈地笑道,“好了,这么晚了就不要再想这些了。明天我们再好好商量,现在该洗澡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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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天后的周六,在一个人们都睡去的宁静午后,Severus和Barty来到了疗养院。他们和两个Black讨论策反Malfoy一家的计划,却发现他们缺少说服Malfoy的证据。
“Lucius相当谨慎,没有足够确凿的可以说服他的证据,我们就没法让他信服。”Severus说道。
Regulus思考了一阵:“我想,我们应该去查一下Lord的过去,他肯定做了不止一个魂器。但是Malfoy的父亲在学生时代就跟着那个人了,说服他还是有一定难度。”
Barty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我记得他好像是混血。”
“也许,我们应该去和Dumbledore好好商量一下。他在霍格沃茨这么多年,或许知道这个人在学生时期的事,”Sirius说,“而且,我记得以前小的时候,Lucretia姑姑来家里做客,和Walburga聊天时提到过,Lucius的父亲在那段时期去世了,死得蹊跷,据说是得了奇怪的病,很快就去世了。我觉得这是一个可以入手的点。”
“还发生过这样的事吗?我完全没有印象。”Regulus惊讶地转头问自己的哥哥。
“我还记得这件事,是因为那个时候你因为魔力暴动受了伤,昏迷了一天一夜,Lucretia姑姑是来看望你的,那时你还没醒过来。”Sirius说,显然这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儿时,Regulus总是因为魔力系统的问题住院,甚至受到重伤,每一次发生这样的事,他都很害怕失去自己的弟弟。
“其实我们甚至不需要找到真相,只要让Lucius认为自己父亲的意外去世和那个人脱不开关系就行了。”Barty虽然很憎恶自己的父亲,但是从小习惯了官场人物之间的勾心斗角,耍些阴谋诡计还是手到擒来的。
“确实是一个好主意,我们需要先让这个信息在看似无意中落入他的耳中,引起他的注意。”Severus说道。
“还要提前准备好一些半真半假的材料,让他无意中发现一部分,加重疑心。”Regulus的嘴角勾起一个狡猾的弧度。
“最后,再用一部分材料以及我们掌握的打败他的方法,说服Malfoy,”Sirius在夹着一沓魔法部公务用纸的写字夹板上把讨论出来的行动流程记录下来,习惯性地在任务一栏的旁边写上了“死线”一栏,“我们得给这些任务设一个大概的截止日期,配合凤凰社的行动推进这个暗线。”
闻言,三个还没有体验过公务员生涯的食死徒用一种可怜可悲的目光看着已经完全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工作狂模样的傲罗先生。
Sirius看着他们列出的计划,又在一旁浅略地写上凤凰社的一些任务的时间节点。他抬头看向Snape和Crouch,郑重地问:“如果我们的行动可以和凤凰社的成员们合作,在收集资料准备证据的过程中会轻松很多,但是这意味着你们需要和Dumbledore进行面谈,你们怎么看?”
两个食死徒对视一眼,Barty呼出一口气,有些自嘲地笑笑:“既然我已经选择了背叛那个人,不如就这样彻底地背叛他。如果可以,我愿意加入凤凰社,给你们当卧底。”
“我也是这么想的。”Severus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小雷和我会在这几天内找Dumbledore说明这件事的。”
Regulus的两个食死徒朋友离开后,Sirius坐在桌前,翻出还没处理完的工作文件处理。Regulus则根据身体反应的征兆辨别出了即将到来的瘾症,喝下Severus根据他的身体情况新配置的魔药,躺回床上,等待瘾症过去。
Sirius见状,架起床上的小桌板,把办公内容都转移过来,自己坐在床上看,让omega可以搂着他的腰。他释放出安抚的信息素,用手抚摸着有些难受的爱人。中途Sirius出去拿了晚餐回房,Regulus吃了一些,表示自己好了很多,让Sirius回到书桌上办公。
等到Regulus缓过来的时候,Sirius还在处理那一堆事务,据他所说快处理完了。Regulus凑过去扫了一眼,魔法部文书惯用的套话让他头晕眼花,他不由得回忆起过去为了投标和那群看到他之后脑子里就只有下三路那档子事的官员扯皮的烦心经历。
Regulus从后面搂住alpha的肩膀,他看到Sirius因烦恼而聚拢在一起的眉心,不由得感叹:“今天你明明是轮休,怎么还要加班呢?”
“没办法,因为战争魔法部的工作每天都是超量的,即使是轮休也要带一些回来处理。”Sirius往椅背上一靠,Regulus伸手揉揉哥哥的太阳穴,Sirius放松地闭上眼,享受起舒适的按摩。
“这真是太棒了,我学会了你的手法之后以后也可以帮你按按,”Sirius说,“不过,你现在可别再做特殊按摩了。”
Regulus被逗笑了:“多亏你提醒,本来我没想过这种事的,但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不做点什么似乎不太合适。”
他走到Sirius旁边,扶着书桌的边缘作势要钻到桌子下面,Sirius拉着他的手臂想要阻止他。两人嬉笑打闹了一阵,Regulus的双手都被Sirius捉住,他眨眨眼睛,问他的哥哥:“真的不想要吗?”
Sirius又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趁着alpha一时犹豫松懈了防守,Regulus把手从Sirius手中抽出,钻到书桌底下,迅速解开了哥哥的皮带。
“嘿!”Sirius抓住自己的裤子边缘,可是下方布料被顶起的地方已经戳在了Regulus的脸颊上,他的反抗顿时显得没有任何说服力可言,Regulus还是毫无阻碍地拆开了礼物盒子。
从桌子上摊开的那些形式大于意义的魔法法律执行司文件的视角看,只能看到年轻的魔法部官员低头喘息着,额前垂下的发丝随着他身体的颤抖而晃动。他把左手放到了桌子下,过了一会又仿佛难以承受一般仰起头靠在椅背上,因此也可以看到alpha潮红的脸颊和融化成夏天里温暖海水的灰色双眼。
他放在纸上的另一只手已经变得潮湿,贴在纸面上的那一部分手掌让纸张变得湿润发皱,这只手随着人体呼吸的起伏骤然握紧手中的羽毛笔,魔法部专用的羽毛笔使用了人造羽毛,粗硬的人造物被湿热的掌心包裹,用力挤压在一起。笔尖溢出的墨水滴在文件上,弄脏了其中的字迹,但正在为这份文件添加批注的傲罗并没有在意他加班完成的修改结果。
又过了一会,这几张文件也被胡乱扫到了一边,桌子下的那个与傲罗长相相似的人躺倒在本来放置文件的地方,被推到胸前的衣服下露出属于omega的柔软曲线。
他笑着,舔过嘴角,做出吞咽的动作,那双灰色的眼睛闪亮,看向把他按在桌子上的那个人。任何一个被这样看着的人都会被羡慕嫉妒,因为他正在被热烈而真挚地爱着。
现在这个向来对自己的工作认真负责的年轻人脑子里已经完全不再思考与加班和工作有关的任何事了,他将脸埋进妻子柔软的腹部,亲吻着温暖的肌肤,长而浓密的睫毛像轻柔的鸦羽扫过omega的小腹,引得另一个人笑起来,伸手去推他的脸。
这名勇敢的战士是这样幸福地被另一名勇敢的人深爱着,此时正应该去品尝与享受这样的甜蜜,他沉浸在被爱人柔软的大腿与小腹包裹着的温暖之中,就如同献祭了自己虔诚的爱之后,终于抵达了流淌着蜜与奶的迦南圣地。
对这个名为Sirius Black的年轻人而言,战争、理想与正义都在此刻离他远去,但没有什么比此刻更像是活着了。
等一切低声呢喃的爱语和隐忍的声音都渐渐息止之后,躺在桌上的Regulus松开锁在Sirius脖子上的双腿,他方才惨无人道地用小腿将alpha紧压在自己身上,现在他可怜又可爱的伴侣仍然将脸靠在他的大腿内侧,alpha已经被omega的信息素浸透了,双眼涣散神色迷离。
“Sirius?还好么?”Regulus用手肘半撑起自己的上半身,伸手揉揉Sirius的卷发,像是在奖励刚才辛勤劳作了一番的狗狗。
Sirius发出低低的鼻音表示他还好,又偏过头去,撒娇似的轻轻咬在Regulus大腿柔软的肉上。
Regulus见状忍不住逗他玩:“我亲爱的哥哥,我什么时候才能用腿量量你的腰围呢?”
Sirius一开始没太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睁大了眼睛疑惑地看着Regulus,等他意识到之后脸迅速地变得通红。
他立刻在椅子上坐直了,支支吾吾地说:“说好了的……就是,等你的第一个热潮期到来的时候……不要担心,我——我这段时间了解了很多,绝对不会让你像上次那样疼的。”
他说到最后,神情坚定又紧张。Regulus感觉自己的心像是变成了刚出炉时松软香甜的蛋糕,蓬蓬的暖意让他忍不住想要去拥抱眼前的那个人,他也这样做了。他从桌子上下来,坐到哥哥的腿上用力抱住他,Sirius也抱紧了他。
Regulus高兴地说:“没关系,你想怎样对我都没关系,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会很幸福,因为我太爱你了。”
Sirius认真地说:“因为我也很爱你,所以如果能让你更快乐,我也会很幸福。”
几天后,Regulus第一阶段的治疗告一段落,他按照凤凰社中治疗师的治疗计划,再次做了全面的体检。经过治疗师们的检查和诊断,Regulus的恢复速度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这当然要归功于Severus和Barty研发制作的各种魔药,以及Sirius在繁忙中仍然坚持的细心照料,或许法国南部地中海气候的好天气也有一定的帮助。
治疗师们认为,Regulus往后只要按时服用魔药即可,不再需要居住在疗养院。
Sirius在上班时通过双面镜和Regulus聊天,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的整一天都很开心,同事们见状还以为他中彩票了。
他当天晚上下班回来就开始和Regulus讨论要在哪里买一间小房子。Regulus很喜欢这里的气候,他的法语在这段时间也已经完全恢复了上霍格沃茨之前的流利程度,与当地人的交流毫无障碍。他希望可以有一栋好一点的房子,以后也可以来这里度假。
他们收集了自己比较心仪的几栋房子的信息,商量之后,决定买下一个小湖边上的房子。房子的前主人是一位开魔法面包店的和蔼女士,上了年纪之后,她打算搬去在布斯巴顿教书的女儿家附近,这栋房子闲置下来了,因此才将它出售。
这栋房子里的外墙和内墙都是让人感到温暖的明亮色彩,Sirius专门找James借了他的魔法相机,拍摄了房子内部和周围景色的照片,带给Regulus看,Regulus对这栋房子很满意。房子附近的那片湖上有时可以见到泛舟的游人,附近有一座小丘和广阔的薰衣草田,如果将来在这里度假想必也是不错的选择。
他们将选定的地址告诉了Dumbledore,和凤凰社确认那个地点几乎没有任何风险之后,Sirius买下了那栋小房子,并在周围加上了许多保护咒语。
而Dumbledore也敲定了和Severus、Barty见面的时间,他决定在Sirius和Regulus搬进那栋房子举办乔迁小派对的时候,顺便和被邀请过来的两个孩子见一面。
“到时候别忘了在派对的零食里放点柠檬雪宝。”老人对两个Black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
——
下一章:来参加派对的詹姆斯:什么?等会,走进院子的那个人是斯内普吗?Padfoot你居然来真的,我以为你当时是在跟我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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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rius和Regulus要搬家的事情被James知道以后,James和Lily一致提出要过来帮他们准备乔迁派对。而彼时,Regulus已经邀请了Severus和可以趁着周末放假从学校溜出来的Barty前来参加派对。
Regulus正在整理这段时间两人放在疗养院衣柜里的衣物,听到Sirius说Potter夫妇将要过来帮忙布置新家的时候,停下手里的动作挑眉看向自己的丈夫:“你确定你的朋友们和我的朋友们可以和睦相处吗?”
“我就是在担心这一点,”Sirius苦恼地说,“我和Prongs说了,我说Snape和Crouch要和Dumbledore见面,他们已经站到我们这边了,但他一直觉得我在开玩笑。”
“Lily呢?”
“Lily应该觉得我说的是真的,她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复杂。”
“好吧,至少还有Lily,她多少能看住Potter,不过我们还是得向Severus解释一下,说实在的,我不想把场面搞得太难堪,或许你应该让Potter晚点再来?”Regulus无奈地耸耸肩,又露出一个期待的笑容:“不得不说,我有点期待Potter到时候的反应。”
Severus得知这件事后,在信中回复:“我不太能保证场面的和谐程度,不过我至少可以保证,如果我和那个家伙要打起来的话,我们会去屋子外面打的。不过说实话,我最害怕的不是见到那个老蜜蜂或者那个自大狂,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Lily,这可能会导致一些尴尬的场面,在这里只好提前跟你说一声抱歉了。”
在这句话的后面有一段对Potter的人身攻击,还有一段被划掉的话:“其实我当年就想说了,你嫁的这个人挺混蛋的。不过最近我对他的看法有那么一丝松动,看在他对你好的份上。梅林的袜子,要是你哥敢欺负你,我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
见字如面,Regulus读到这句话时都能想到Severus说这话时的神情,他忍不住笑起来,又提笔写信安慰他:“你现在就要成为凤凰社的英雄了,你可以自信地站在Evans面前,我相信她会为你高兴的。”
等到Regulus和Sirius搬进新房子的那天,James如他所说提前过来帮Sirius他们布置新家。Lily也过来了,她双手提着一篮今年秋冬季新上市的第一批新鲜莓果,看起来似乎有些局促。
Regulus知道这是为什么,当年她和Severus决裂的时候Regulus也在场,还用一个除你武器把她的丈夫打倒在地。
但是心大的James并没有因为过去的不愉快而对Regulus有意见,他收到Regulus送给Sirius和他的那本飞行机车改造指南之后,一直觉得Regulus也是个不错的伙计。在当年Regulus流产和Sirius与Regulus结婚的时候帮了Sirius很多忙,顺带着也照顾了Regulus。James顶多认为Regulus和Sirius一样,在有些时候比较执着,不过最后Regulus也选择了光明一方,还带来了特别重要的情报,而且Regulus还是James见过的最厉害的找球手之一,所以James已经把Regulus划入自己人的范围里了。
对于Severus,James对他的敌意已经在Sirius告诉他这段时间Severus尽己所能提供的那些帮助之后消退了不少,只是一如既往抱有怀疑和警惕的态度。但心思细腻的Lily或许还是没法坦诚地面对已经绝交的青梅竹马。
Regulus在和Potter夫妇打过招呼之后,后从Lily手中接过那篮草莓,请她和自己一起去准备水果拼盘。在洗水果时,他用一些日常的轻松话题去缓解她的不安,在谈话中有意无意地提起Severus对自己的帮助。
“我其实很感谢你和Crouch,可以和Severus成为这样好的朋友,最终你们也互相扶持走上了光明的道路,”Lily在将切好的草莓与橙子摆在碟子上时,终于说出了故友的教名,“我也感到很抱歉,我在与他决裂后常常感到后悔,但事情似乎已经无法挽回。”
“我相信Severus绝对不会因此而责怪你的。事实上他也常常感到后悔,有时候我们几个食死徒一起出去喝酒,他喝多了还会说起这件事,我们这几个朋友通常很少会看到Severus落泪的样子。他没法放下与你之间的友谊,你们只要真诚地说出心里话,我想事情不会像你们想象中的那样糟糕。”
“谢谢你,Regulus。”Lily听到Severus现在的好友说出的这番话,眉毛稍微舒展开来。
两人在厨房切水果,Sirius和James则在厨房进进出出,把他们做好的食物陆续端到客厅里。
这时,客厅里传来James的惊呼,还有他高高跳起之后落在地上的声音:“梅林的袜子!那个从院子里走进来的家伙是Snape吗?老兄,我以为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结果你现在告诉我你真的邀请了Sni——Snape?”
“我都说了,我没有在开玩笑。Prongs,该直面现实了。”
Regulus听到哥哥无奈的语气,不用看就知道他又在那里无奈地翻白眼。
Lily深吸了一口气,Regulus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伸出一只拳头,Lily习惯性地与他碰拳,然后才发现自己和一个斯莱特林使用了格兰芬多的掠夺者们常用的手势,因为这个小动作,她也露出一个笑容。
他们走到门前去迎接手里拿着几盒美食的两个食死徒,James小声说,这个场面太怪了,他和食死徒Snape一起参加家庭派对,紧接着他收到了老婆送出的一个肘击。Regulus站在最前面和两个好友挥手,Barty兴奋地跑过来,跟在后面的Severus则像Lily一样有些局促。
Severus同已经在屋子里的三个人打招呼,轮到James的时候,他们连握手都充满谨慎和警告的意味,不过等到Severus站在Lily面前时,他面对James竖起的防备又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两个人都露出了相似的无措神情。
“Hi,好久不见。”最后,Severus还是抬起小臂,小幅度地朝近在眼前的旧友挥挥手。
“好久不见,Sev。”Lily说道,儿时的昵称自然地滑入语流中,这个熟悉的称呼让两个人都为之一愣,Severus仿佛听到了坚冰在春日融化的第一刻发出的微声。
Regulus在这会儿适时地招呼剩下的三个alpha去厨房端食物,把空间留给许久没有说过话的两人。James走进厨房前给了Severus一个警告的眼神,Severus同样冷硬地盯着他,直到那两个格兰芬多的alpha的身影消失在厨房的门后。
Severus和Lily并排坐在沙发上,Severus不再像他和Regulus这群朋友在一起时那样不修边幅地像蜘蛛尾巷的小混混那样坐着,而是并拢了双腿,两只手放在膝盖上。他看着自己的手,试图把打了两天的腹稿说出来,但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抱歉,Severus,”Lily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他立刻抬起头看向她,“我一直想对你说,对不起,Sev。我其实一直在后悔,当时那样决绝地对待你,而后面又因为胆怯和愧疚,没法再同你说一句话。我总是责怪自己,为什么当时因为那一句话就做出这样激烈的举动。”
“不,不是的,应该道歉的是我,我不听你的劝阻和食死徒来往,还对你说出了这样的话,我知道它有多伤人。现在,这个丑陋的黑魔标记也永远烙印在我的胳膊上了。当时被那个人迷惑了的、一心想要利用黑魔法追求功名的我确实不适合做你的朋友,我们有分歧也是正常的。”Severus的语速都比平时快了许多。
Lily转过身看向Severus:“其实,一直以来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但是而前几天Sirius告诉我,你也冒着生命危险,选择和我们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我知道做出这样的决定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我想我错怪你了,你一直都是小时候我认识的那个好朋友。我真的感到很抱歉,Sev,我不敢要求你原谅我当时的鲁莽,我——”
“不不不,别这么说,Lily,我从来没有责怪过你。其实我今天很紧张,不是因为害怕和Dumbledore面谈,而是在害怕你像上次决裂之后那样冷漠地对我。我没想到你会说这些话,我……我知道我的想法可能有些过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问,我们还可以做回朋友吗?”
Severus在决裂之后第一次在Lily面前说出这么多话,他一口气说完之后就低下头不敢再看身边的女孩。
“哦,Sev……”Lily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她的鼻子有些发酸,听到抽泣声的Severus惊慌地抬起头,翻出手帕递给Lily,Lily接过后只是说,“我们当然可以做回朋友!没事的,Sev我只是……我只是太激动了。”而事实上Severus的那番话让她的心里刺痛,但又很快被暖意装满。
“谢谢你,Lily。”Severus终于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脸上的红晕让他看起来终于有了一些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会有的活力,但他的眼中同样闪着水光。
他们又短暂地聊了一会儿天,谈论最近的生活和今天的小派对,当Lily擦去脸上的泪痕,Severus泛红的眼角看起来也不再那么明显,他们起身向厨房走去。趴在墙边看向他们的几个家伙立刻躲回去,假装自己正在干活。
当大家把点心和水果放到桌子上的时候,客厅的门钥匙再次发出提醒。随后,Dumbledore出现在了那里,他看向这群年轻人,笑了起来:“孩子们,下午好,我想你们今天过得还不错。”
——
中元节更新的意义除了本人是坚定的周五更新派之外,更重要的是,在这一天就是要让原著里死去的人们和他们未能在生前了却的遗憾得以在同人里得到和解呀!虽然说是乔迁之喜,但这个派对上的所有人在原著里都在战争中先后死去了。
(地狱一点的:亲世代或许可以考虑做中元节48h
Chapter 90
Notes:
求求评论(扒拉路过的每个人的裤脚)
Chapter Text
「他抛弃了自己的姓名和身份,和他重要的亲人、爱人、朋友欢聚在灿烂的阳光之下,就像是死去之后重获新生。」
Dumbledore和Severus还有Barty在Black们已经布置好的书房里谈话,Regulus也参与其中,Sirius轻轻为他们关上门。
James和Lily站在一旁,在Sirius关好门之后和Sirius一起走到客厅里。三个格兰芬多在沙发上坐下,James说:“Snape也有加入凤凰社的一天,哦,还有那个你说过的反社会小混蛋,真是令人意外,不过这或许是件好事,他们在食死徒里都算是相当有实力的重要成员。”
“毕竟他们是Regulus的朋友,我想,他们的本性也不会糟糕到哪去。多亏了他们的帮助,小雷才能恢复得这么顺利。”Sirius因为这段时间和这两个斯莱特林的频繁接触,很坦然地接受了和他们成为战友的事实。
“确实,毕竟Snape也是被Lily选中的朋友,Lily的眼光不会差的。”James一边说着,一边笑嘻嘻地看向自己的妻子。Lily笑着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就你会说话。”
在书房里,Dumbledore和Regulus的两个朋友的谈话进行得很顺利,这是Regulus没有料到的。Severus和Barty提前准备的吐真剂,虽然Dumbledore说不需要这样,但他们还是把它喝下去了。
他们完全配合地坦诚回答了Dumbledore的问题,把他们之所以想要背叛Dark Lord的原因和他们目前知道的所有重要情报都告诉的Dumbledore,Barty甚至提出可以让Dumbledore用摄神取念检查自己的脑子。
Dumbledore对此笑着摆摆手:“孩子,你的勇气和忠诚值得嘉奖。不过你们要知道,你们即将加入的是凤凰社,而不是另一队食死徒。在这里,你们会被当做一个独立完整的人看待,而不是成为战争兵器,我们怀着希望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的理想组成了这支队伍,我们当然也会尊重每一位社员的意愿和隐私。”
Barty惊讶地眨眨眼睛,然后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抱歉,Dumbledore校长,从小到大,我还是第一次被这样对待,我可能一时不太适应。”
Dumbledore的蓝色眼睛闪过一丝情绪,Regulus第一次看到Dumbledore在和他们这群食死徒谈话时不再保持如止水般的平静,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Regulus敢肯定,Dumbledore也许也听说过关于过去Barty所遭遇的那些事的传闻。
在这之后,Dumbledore像一个长者一样询问这几个年轻人对未来的规划,Regulus和Severus早有商业合作的计划,而Barty对进入魔法部体制十分反感,对需要接触那些权贵的经商行为同样感到不适。
他从小被严苛地管制,被剥夺了太多做出选择的权利,他的个人意志被父亲的强权覆盖,他的想法从来没有得到过尊重和实现。所以现在Dumbledore问,身为Bartemius Crouch Junior的他在未来想要做什么,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这让他感到苦恼和迷茫。
“哦,别担心,孩子,你可以慢慢思考这样的问题。在你想清楚之前,或许你可以考虑在毕业之后先在霍格沃茨留校任教一段时间?在我这里,我至少可以保证你是一个自由独立的人,不会受到任何的强迫和伤害,你可以在这段时间靠自己的劳动实现经济独立,同时去探索独属于你的人生。”Dumbledore的蓝眼睛里是温暖的鼓励,他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
“真的可以吗?这会不会给您添麻烦了。”Barty惊喜地问道,他激动得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体都离开了椅背,蜜糖色的眼中闪着光亮。
“当然不会,相反,你还帮了我一个大忙。现在这位黑魔法防御术课程的教授身体不太好,他也许没法再继续下一学年的课程了。你碰巧很了解黑魔法,又有充分的实战经验,目前在我认识的年轻人里,没有比你更适合这份工作的人了。我想,如果我们成功打败Riddle,说不定也可以打破他对这个职位在职不能超过一年的诅咒。”Dumbledore愉快地说道,随着Regulus带着他的朋友们和各种重要情报来到他面前,他对尽快结束战争的希望正在渐渐增多。
这场谈话愉快地结束了,Dumbledore笑眯眯地走出书房,他身后的三个斯莱特林高兴地互相碰拳——这是被Sirius带坏的,然后抱成一团,比当年他们加入食死徒时还要开心。
在这个小派对上,众人的相处也还算和睦,在Severus和Lily和解之后,斯莱特林们和格兰芬多们的气氛都不再剑拔弩张。
Dumbledore很高兴凤凰社新添两名关键人物,黑魔法防御术课程的教职也找到了接班人,他愉快地吃掉了数量惊人的甜点,Sirius烤的两盘小曲奇被他连吃带拿连渣子都不剩,这位上了年纪的甜点狂热爱好者在离开前反复称赞Sirius在烘焙方面颇有天赋。
等到晚上小派对结束之后,Regulus和Sirius放松地躺在新家的床上。Regulus突然意识到,他似乎正在实现儿时梦想的路上,过去他想要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可以和朋友们在午后的花园里小聚,和家人在饭桌上愉快地享用晚餐,和爱人在夜晚躺在有着温馨暖橙色灯光的卧室里互相说晚安。
而现在,他和Sirius用这几年来Regulus经营家族企业盈利的一部分收入买下了这栋温馨的小房子,他们正躺在这个有着柔和的暖橙色灯光的卧室里,聊着今天的乔迁派对上有趣的事。
Regulus忽然意识到,他离那个阴郁的、仿佛永远被雨幕笼罩的布莱克老宅已经很远很远了,他现在在阳光明媚的法国南部,这里有充沛的日照、干爽的清风、盛开的鲜花和街道上明亮的色彩,在他以前生活的那个世界里,Regulus Black已经在报纸和小道消息里死去了,他的死亡成为了大家默认的事实。
Regulus在治疗基地里熬过又一次让他痛苦万分的瘾症后,他对Sirius说,逃离一直以来所处的世界的方法有三种,一种是流浪,一种是疯狂,还有一种是死亡。可现在他们好好地生活在这里,清醒地拥抱在一起,所以他们并没有逃离,影子怎么可能被摆脱,除非这个人疯了,又或者他死了。
但是现在,他似乎也逃离了过去的生活里让他痛苦的那一部分,他抛弃了自己的姓名和身份,和他重要的亲人、爱人、朋友欢聚在灿烂的阳光之下,就像是死去之后重获新生。
而且,他不仅逃离了黑巫师的世界,他还成为了反抗Dark Lord的其中一员。他加入食死徒之后,他以为他将在Dark Lord的掌控下度过此生,无法逃离,更妄论反抗,但现在,他们已经逐步将彻底把Dark Lord打倒的致命武器掌握在手中。
Regulus和躺在枕边的Sirius分享了他的这份喜悦,Sirius愣了几秒,然后像狗狗一样兴奋地坐起来:“对啊!这里不是格里莫广场12号!”
他又扑过去抱住Regulus,畅快的大笑起来,Regulus同样第一次感受到酣畅淋漓的自由。他想,他这一生都会记得这个时刻。
在往后的一周里,Regulus继续准备有关魂器的材料,另一边,针对策反Malfoy一家的行动也已经开始了。Sirius将印有“第一代食死徒的过往秘事”的那份报纸带给Regulus看,Regulus为小报记者以假乱真的写作能力感到万分佩服。
除此之外,被魔法部压榨的年轻傲罗也把自己的工资卡交给了Regulus:“我也不懂理财,钱在你手里更有用。”拿着卡的Regulus笑起来了:“这桥段让我想起了Loraine之前给我看过的小说。”
Regulus想起Sirius带给他的几封Loraine寄给他的信,又陷入的沉默,女孩太担心他了,但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好友知晓真相。Sirius替他回复了这几封信件,其中语焉不详,但Loraine应该会察觉到,Regulus并没有像传言中那样被Dark Lord秘密处死。
“等到日后时机成熟,我想,或许也可以让她知道你的情况,”Sirius搂住Regulus的肩膀,“别担心,我相信那一天的到来用不了太久。”
在第二阶段的治疗和恢复期里,Regulus的伤情和他的身体状况比之前有着更明显的好转。Sirius这段时间去傲罗指挥部上班都满面春风。
这天下班前,他的同事Eric还在问他到底中了多大的彩票,能让他开心这么久。Sirius顾左右而言他,想起中午用双面镜和Regulus聊天时,Regulus说他感觉有些不舒服。Sirius心里担忧,一到下班的点就脚底抹油跑掉了。
Sirius一回家就在一楼喊Regulus的名字,但并没有得到回应。他飞快地跑上二楼,omega在热潮期里湿润诱人的信息素已经弥漫在走廊里了。
Chapter 91
Notes:
warning:过往遭受的性暴力提及,失禁。
Chapter Text
「晚潮和春雨」
Sirius心道大事不妙,他担心Regulus因为热潮期的到来而导致魔力失控或者其他症状出现,所以他中午才会感到不适。
他把卧室虚掩着的门推开,看到Regulus正躺在床上,怀里抱着他昨天穿过的傲罗制服外套,一旁的衣柜门维持着敞开的状态,先前被Sirius整齐地放在里面的衣服混乱地堆在衣柜下面的地板上,但现在没人顾得上那些衣服。
Omega浓郁的信息素让Sirius甚至有一瞬间失去了理智对本能的控制,也许是因为他太久没有闻到伴侣这样热烈的信息素导致的。又或者,他们之间本身就有着足以摧毁一切障碍和阻隔的吸引力。
等到Sirius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将不着寸缕的omega压在身下,正激烈地与他接吻。Regulus像在海上的落水者终于抓住了救命的浮木,他的双手搂住Sirius的身体,找到了那个唯一可以将他从欲火中拯救的人。
Sirius抚摸着Regulus因发情而滚烫的脸颊,勉强拉回一线理智,望着与他相似的面容,出自同一子宫的唇舌纠缠又分离:“小雷,除了热潮的症状,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Regulus看向Sirius的双眼,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停下了,他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摇摇头说:“好像没有……可是,热潮本身已经很难受了,Si,别让我继续承受这样的折磨了。”
“再忍一忍,很快就不会难受了。你先喝点水,不然等会做得太多会水分不足。”Sirius想起自己最近看的一些关于omega康复期间的注意事项和各种教程,用最后的理智强行让自己从omega身上下来,出去给Regulus准备了一杯加入营养剂的温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回到房间,将Regulus的杯子递给他,又拉开床头柜下面的抽屉,拿出里面的药瓶。
热潮期让Regulus的反应有些迟钝,他疑惑地看向Sirius。
“治疗师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怀孕,所以我需要吃药预防这件事,我不想你再受苦了。”Alpha解释道,俯身亲亲爱人柔软的嘴唇。
Sirius吃下一片给alpha在事前服用的药片,Regulus用手去拉他的衣摆,他还没把药咽下,就顺从地上床回到omega的两腿之间。
这些给alpha服用的药比之前Regulus事后服用的那种蓝色魔药的副作用小一些,只是会让alpha的易感期紊乱,并且在易感期里情绪波动的幅度更大,但不会有比这更多的影响了。更重要的是,它的成功率在95%以上。
Regulus将赤裸的大腿搭在哥哥大腿上,看着跪在他两腿之间的alpha将药物咽下去,因吞咽而滚动的喉结下方是被解开一半的衬衫衣领,还有袒露出来的带着野性纹身的胸膛。
他专注地看着Sirius,但他心里那个渴望被alpha播种怀孕的omega却传来带有钝痛的失落。不过,热潮带来的情欲很快就将这一点不满的小心思淹没了。
吞下药物的alpha俯身压上他的omega,他舔过上唇,不再压抑自己被信息素勾起的欲望。Sirius再次吻上Regulus,极具侵略性的吻让Regulus的理智更快地被欲望侵蚀。直到Regulus因缺氧而本能地用手抵在alpha的肩膀上时,Sirius才放过那双已经被吻得艳红的唇瓣。
灼热湿润的吻落在Regulus的颈侧,隔着肌肤仍然可以感受到血管的搏动,而omega像祭献一般露出自己最脆弱致命的部位,任由捕食者的犬齿轻轻刮过喉咙,留下令人战栗的痒。他像被猛兽捕获的猎物,无力抵抗,被身上的alpha撕咬着大口吞吃入腹。
暴力而血腥的想象让Regulus兴奋,他有那么一瞬间希望Sirius真的可以将他吃掉,这样他就会被Sirius消化,成为他的一部分,他们会永远在一起。Regulus因为这个想象而兴奋,又在男人柔软灵巧的舌头舔过乳尖的时候,忍不住发出呻吟。
自从Regulus怀过Sirius孩子之后,他的胸前就因omega孕激素的影响覆上了一层薄薄的脂肪。此刻Sirius的手掌按在上面,就会轻微陷入柔软的肉中,alpha用手指来回刮过这一侧的乳尖,同时不断舔弄另一侧。
Regulus起初有些不好意思,但意料之外的鲜明快感从尾椎蹿上心口。过去他对性交中发生的对胸部的接触的了解,仅限于那场惨烈的轮奸中,alpha们粗暴地吮吸他的乳头,将因特殊的催情药而分泌的奶水榨出来,从未被使用过的腺管和奶孔传来让他窒息的疼痛,但这些疼痛在轮暴中造成的其他痛苦的侵蚀下,已经被Regulus忘记了。直到这次Regulus被兄长舔弄乳尖时,他才在湿润的触感中回想起过去痛苦的经历。
他从不知道这个部位可以带来这么愉悦的感觉,他甚至没法压抑因欢愉而发出的声音。他想,一定是成为omega之后,他的身体发生了这样微妙的变化。
他背部的肌群因快感而收紧,这让他挺起胸口,就像在迎合alpha的动作。这样的感觉虽然舒服,但他还是不太适应,Regulus忍不住去推Sirius埋在他胸前的脑袋。
Sirius以为Regulus在催他赶快进入正题,事实上Regulus也确实很像要Sirius的那根大肉棒。Sirius迫不及待地扯过一旁的被子,把它折起来垫在Regulus的腰下面。随后他将Regulus的大腿打开。
Omega下面的入口已经湿透了,滑腻的透明淫水附着在白皙柔嫩的腿根,那一片的皮肤都在房间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水淋淋的光泽。
Regulus已经自己玩弄了一会儿了,Sirius现在可以轻易地插入两根手指,他用手指在omega的肉穴里转动,变着方向抠挖,指腹不断摩擦Regulus的敏感点。
比先前被玩弄乳尖时更加直白的快感一浪又一浪扑上来,Regulus在热潮期里敏感的身体因为这样的快乐而扭动,他的声音从齿间溢出。他喘息着,配合地按着自己的双腿让它们打开,便于alpha将第三根手指也插进穴里。
带着omega信息素气味的爱液从小洞里不断涌出,浸湿了Regulus身下的布料,像一片潮湿的春天。Sirius用手把Regulus操得很舒服,直到omega已经可以适应这样的大小,他就将三根手指抽出,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快感暂停了,Regulus只好难耐地咬唇,伸手握住前端翘起的阴茎抚慰起来。
Sirius脱掉下身的裤子和内裤,握住早已硬挺的性器上下套弄,让前液将顶端浸润。
Regulus看着他哥哥的那根野兽般粗大的阴茎,紧张地咽口水。Sirius与他对视,同样紧张地眨眨眼,然后他红着脸安抚Regulus:“别害怕,不会再像之前那样疼了。”
“我相信你。所以,快点……”Regulus羞赧地说,双手配合地掰开臀瓣,朝兄长露出自己的小穴。往日里撩拨Sirius时游刃有余的小坏蛋现在也开始害羞了,但还是在omega本能的控制下催促alpha赶快将他填满。
Sirius差点就要按着还在诱惑他的弟弟狠狠操进去了,他咬牙忍住暴力的欲望,把阴茎直直抵在omega柔软的穴口上,缓慢地插进去。Regulus喘息着,因为Sirius做足了前戏,所以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从被撑开的小穴那里传来,但是仍然有被撑开的异物感。
Omega处在发情期的身体已经为这次交合做好了准备,或者说过去Regulus经历的每一次发情,都是身体在期待被Sirius插入、内射,然后怀孕,即使过去的那些日子里,在情潮中无望地等待折磨结束的Regulus完全清楚,Sirius并不会来到他身边。
这次,他的身体依旧为此做好了盛情款待的一切准备,幸运的是,除了怀孕,他所有的期待与渴望都没有落空。
当滚烫粗大的性器插入这具身体的瞬间,因情热而变得湿滑的甬道就热情地收缩吸吮起来。被阴茎完全插入的感觉让Regulus有些想要逃跑,但是他的双腿却忍不住缠上alpha的腰。
随着Sirius轻柔的、试探性的抽插,欢欣的快感蔓延上来,Regulus发出一声甜腻的低吟,用指尖抚摸哥哥掐在他腰上的手:“好大……Si,快一点。”
Sirius被Regulus紧紧含着他的甬道吸得正爽,听到omega带着喘息的请求后,他不再压抑自己的欲望,按着omega大开的双腿,放纵地操干不断流水的小穴,每一下都抽出大半再用力顶进去,粗大硬挺的阴茎每一次都重重碾过Regulus的敏感点,将紧致的穴道完全操成了肉棒的形状。
“唔……好厉害,好喜欢Sirius的大鸡巴,再用力一点也没关系的,啊!啊——”汹涌的快感让Regulus本就涣散的理智彻底被情热击碎了,他不断抓挠着身下的床单,全凭本能呻吟着叫出让alpha血脉偾张的话语,他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Sirius被omega不知羞耻的叫床声激得狠狠操了他好几下,Regulus就这样轻易地被操上了高潮,巨大的快感伴随着情热占据了omega的感官,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叫出了声音,只是绷紧了身体。
甜媚的、破碎的叫声挠着Sirius的心,Sirius抽出一部分,看着omega本能地一下下吮吸插在穴里的那根阴茎,试图榨出可以让他受孕的精液,过分淫靡的场景让Sirius差点按耐不住射出来的欲望。
Sirius给Regulus缓冲的时间太短了,在omega还在翻着白眼高潮的时候,继续快速抽插,很快Regulus就在高潮之上再一次达到了高潮,omega破碎的呻吟猛地拔高成尖叫,又戛然而止。
他剧烈地颤抖着,Sirius俯下身压着他,安抚一般轻轻吻着Regulus湿润泛红的眼角:“小雷,小雷,你还好吗?”
Omega还在余韵中无法控制地颤抖,他的声线因为发情和快感而变得甜腻,像是在天性里就知道要怎么引诱alpha:“不好!都要被你操死了……”
“你一定是在表扬我。为了让你舒服,我提前看了好多教程呢。”Sirius厚脸皮地凑上去亲Regulus的嘴,Regulus又配合地张开嘴和他接吻。
还没有被喂饱的omega虽然正在和男人亲嘴,但不老实的手已经伸下去摸到alpha硬得滴水的鸡巴,握着它去蹭已经被操得泛红的穴口。
“别急。”Sirius最后亲亲Regulus水润的嘴唇,让他翻过来跪伏在床上,分开他的双腿,这样的姿势可以更容易地插入omega的生殖腔。他握着Regulus的腰,再次插了进去,Regulus在被再次填满的时候发出舒爽的呻吟,手指揪住床上柔软的织物。
Sirius不紧不慢地操弄着omega的敏感点,让大量淫水不断地涌出。有了足够的准备,在进入生殖腔的时候,Regulus才不会像上次那样痛苦。
但是,每次都差一点就可以被满足的感觉让Regulus心痒难耐,更深处的空虚感促使着他欲求不满地扭动腰肢,翘起臀部去迎合alpha的粗屌。
“还不够……Sirius,再深一点,求你……”Regulus很少会在哥哥面前撒娇,但是现在他实在是太想要哥哥的大鸡巴插进生殖腔了。
Sirius可以直观地感受到omega体温的上升,omega分泌出的大量滑腻的液体让两人的交合处汁水淋漓,看来Regulus也已经为最后的成结做好准备了。
他在又一次抽出大半的阴茎之后,又重又狠地操了进去,撞在omega打开了一半的生殖腔入口上。Regulus尖叫一声,比之前猛烈得多的快感像带电的鞭子抽在他身上让他四肢瘫软,难以控制地向前扑去,但是alpha有力的双手死死按着他的腰,他无处可逃,只能承受着快速且用力的操弄。
当年那个十五岁孩子青涩的身体已经长成了如今青年成熟的身体,Sirius的手留恋又色情地从Regulus的腰侧抚摸到臀部,那双大手最后停在Regulus的臀肉上,粗鲁地掰开饱满的臀瓣,露出正在贪婪地吃着阴茎的肉穴。Alpha快速挺动腰身,粗大的阴茎在不停流水的小穴里抽插,狠狠顶弄着omega已经成熟的肥厚宫口。
一次次顶弄积累的快感让Regulus又射了出来,刚才他还求着Sirius插进他的子宫,但现在就要被操进生殖腔的时候,他又开始害怕。情潮让他意识模糊,语无伦次地求饶:“不要……Si,我怕——不要操那里……”
“别怕,小雷。”Sirius放缓了动作,俯身上前,舔舐着Regulus后颈的腺体,让本来充满占有欲的alpha信息素渐渐转变成带有安抚性的气息,不断告诉他“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Sirius完全可以暴力地操开omega的生殖腔,但他还是选择让Regulus放松下来,自愿为他打开宫口,他的声音因情欲而变得低哑,温柔又诱人:“别害怕,你不会再疼了,我也不会让你怀孕了。让我帮你结束热潮期的痛苦吧,小雷。”
“Sirius,”Regulus呜咽了一声,得到alpha回应他的吻之后,他不住战栗着,他转过头看向Sirius,那双浅灰的眼睛看起来像某种动物中的雌兽,他主动用臀部贴向Sirius的胯骨,让生殖腔肥软的环状入口蹭着alpha阴茎的顶端,轻轻地对他的alpha说出命令,“操进来……”
下一刻,因为兴奋而又胀大了些许的性器用力顶在敏感的入口上,Sirius咬在omega不断散发着诱人信息素的腺体上,下身凶猛地操着已经逐渐打开的宫口。
Regulus哭喘着,穴道兴奋地绞紧了alpha的阴茎,他被操得高潮迭起,全凭兄长握着他的腰将他按在那根肉棒上,才不至于瘫倒在床上。
肉体交合的撞击声和结合处的水声淫靡地纠缠在一起,alpha的本能让Sirius急不可耐地想要进入omega的生殖腔,他用左手手臂锁住omega的肩膀将他的上半身拉起来。Regulus跪立在柔软的床上,仰起头靠在alpha的肩膀上,背部贴着男人的胸膛,小穴承受着有力的顶撞,这个姿势带来的更强烈的快感让他觉得自己快要坏掉了。Sirius在一次凶狠的操弄下顶进了omega的生殖腔。柔软的腔体热情地含住阴茎的前端,不断收缩吮吸,催促alpha交出浓稠的精液,让这具身体再次孕育属于他们的果实。
生殖腔被进入的剧烈快感让Regulus绷紧了身体,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被操上高潮了。Alpha的结在柔嫩的生殖腔里胀大,让omega无法挣脱。而Sirius还在小幅度地挺腰,恶劣地操着因为发情而极度敏感的子宫。
Regulus被骇人的快感席卷,哭喊着求饶:“啊——不要!Si,求你停下,要忍不住了……求你,会坏掉的,我要被你操坏了……”
但是Sirius不为所动,甚至还变本加厉地用手掌大力揉按omega柔软的小腹,直到Regulus脆弱地睁大了失焦的灰色双眼,之前喝下去的水还没来得及完全转化为尿液,就被剧烈快感带来的失控挤出了身体。随着alpha的顶弄,失禁的液体一股股喷出,omega哭叫着尿湿了身下的布料。
Sirius轻轻放下Regulus让他趴回床上,顶弄几下,终于把阴茎抵在敏感的内壁上,在窄小的子宫里射精。大量的精液灌入omega的生殖腔里,已经被alpha操得过分敏感的omega因为精液射出的冲击感再次达到高潮,但是前面除了流出几滴刚才没尿干净的清液,已经什么都射不出了,他只能浑身颤抖着绞紧穴里那根还在射精的阴茎。
被Sirius再次咬住后颈的腺体时,Regulus已经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顺从地被哥哥按在身下灌精。年幼者灰色的双眼涣散着不自觉地上翻,因为过量的快感,身体像是真的被操坏了一样过一会就颤抖一下。
房间里的属于夜潮和春雨的信息素气息融合在一起,当Regulus稍微恢复清醒的时候,他正侧躺在床上。Sirius从后面搂着他,阴茎还插在他的生殖腔里,等待结的消退。
Regulus看到一旁湿了一片的被子,忽然想起了刚才发生的让他羞耻的事,他羞愤地捶了一下Sirius搂在他腰上的手臂:“你这个混蛋,害我变得这么奇怪,我是不是又被弄坏了……”
Sirius还在享受事后的温存,忽然挨了一下,当他看到Regulus透红了的耳尖,就反应过来Regulus在说什么了,安抚他:“别担心,我看过很多关于omega的热潮期和魔力系统的研究报告,这是很正常的事。这只能说明我太厉害了,让你爽得不行。”
Regulus红着脸犹豫了一会,害羞地小声说:“你确实让我很舒服……”Sirius高兴地搂紧了Regulus的腰,如果Sirius现在能变出狗尾巴的话,他的尾巴一定在得意地拍打床垫。
过了一会,Regulus还是忍不住说道:“我以为你多少会抗拒这件事。”
“好吧,其实我还在适应中。过去,我确实对这件事感到恐惧,但是我差点失去了你,”Sirius说道这里下意识地搂紧了Regulus,“现在我可以用这样的方式不断确认你还在我身边,我想,这也是很不错的感觉。而且,小雷,你一直都有着让我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在我们结婚之前,在我们被绑定之前,我就已经对你着迷了。”
等到结消退的时候,Sirius抽出阴茎,omega紧小但贪婪的子宫已经锁住了它能吃下的所有精液。但是alpha射得太多了,还有一部分吞不下的白浊从被操得泛红的小穴里涌出来,那样色情的场景让Sirius顿时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来一次。
Sirius握着又硬起来的老二,可怜兮兮地看着omega:“小雷……”
“你干嘛?”Regulus正打算把湿掉的被子和先前被他弄脏的衣服收拾一下,一回头就看到Sirius像狗狗一样无辜的眼神,随后他的视线落在了Sirius身下翘起的大屌上。
Regulus埋怨地瞥了alpha一眼,随后又露出兴奋的笑容,推着Sirius的肩膀让他躺倒在床,自己翻身骑上alpha,扶着那根阴茎缓缓坐了下去。至于衣服和被子,已经完全被两人忘在脑后了。
虽然有了永久标记,omega的热潮期会好过许多,但热潮并不会因为一次标记就完全褪去,而是在三到五天内间断性地反复。
次日清晨,Sirius在上班前罕见地早起了,卧室的新床又承受了一次质量考核。事后,餍足而慵懒的omega替alpha打好领结,亲手在alpha身上喷了信息素阻隔剂。Sirius在Regulus的目送下依依不舍地启动了门钥匙,垂头丧气地走进魔法部的大厅。
年轻的、身强体壮的Sirius尚未体验过中年alpha面对欲求不满的omega伴侣时,被猛骑几次榨干公粮后雄风难再起的痛苦。
但是,他是一个被魔法部无情压榨的公务员,而且他年轻,身强体壮,这就意味着他将获得更多的压榨,更多的脏活、累活、跑腿杂活。
Sirius非常想在Regulus的热潮期到来的这几天里,全然堕落进糜烂的生活里,用下流的方式庆祝这段时间以来Regulus的顺利恢复,而且这是他们第一次以这样传统的方式迎接的热潮期。
他早上坐在办公室里的时候,仍然幻想着他和Regulus可以在他们搬入的新家里,那张他们共同挑选的大床上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翻云覆雨不觉日月之轮转。
他在凤凰社的行动中战斗时,仍然埋怨眼前的这群食死徒,因为他们,他还要和食死徒在战场上干仗,而不是回家和家里那个食死徒在床上干仗。
Sirius魂不守舍,同事们实在猜不到这个工作狂为什么最近开始踩点到岗、准时下班。他们怀疑Sirius坠入了情网,万万想不到平时看起来生活里只剩下工作和战斗的Sirius已经过上了至福的日子,他那甜蜜又下流的烦恼对于一干对象的影子都没看见的傲罗们来说完全就是炫耀。
然而Sirius守口如瓶,并且十分有A德地在身上喷了过多的信息素阻隔剂,傲罗们在茶水间里拐弯抹角用尽各种办法都没能撬开Sirius的嘴。
Sirius在Regulus热潮期的第三天,因为他参与了凤凰社的战斗,打完就可以回家了,平白多出了半天的假日。他快乐地推开房门,看到把脸埋在傲罗制服里、用工具安慰自己的Regulus时,愧疚得像尾巴和耳朵都耷拉下来的大狗狗,但下面又因为这个场景兴奋地竖起来,紧接着他就被Regulus拽进了帐中。
Regulus被热潮折磨的眼睛发红,把alpha按进床里骑得地动山摇,Sirius天旋地转眼冒金星。他想,原来Regulus也有像捕食者一样凶猛的时候,现在他就是被这个omega咬住喉咙的猎物,无处可逃。
在这个甜蜜的下午结束后,Regulus表示他很理解Sirius的忙碌,而且这没什么,按照治疗师的话,只要在第一天被永久标记,往后的情况都会比较稳定。Sirius感叹这真是见缝插针的性爱,Regulus噗嗤一下笑出来,在Sirius不解的目光下红着脸对他说,即使这样,他也已经让这些天的日子变得足够淫乱了。
在有些兵荒马乱的热潮期结束后,Sirius在上班时终于又回归了平时的状态,不过同事们又发现这个前段时间魂不守舍的家伙最近似乎变得活跃起来,还常常加入茶水间里关于购房、烹饪等生活话题讨论中,以往Sirius可不会关注这些问题。
“Sirius最近看起来好像一个活人。”目睹Sirius再次踩点到达办公室的Eric这样评价道,其他傲罗纷纷点头。
“而且他最近也像那些已婚的傲罗前辈那样准时地上班下班了。”另一个年轻人说道,他们浑然忘记了Sirius在十六七岁时就已经是一名已婚人士了。
“他果然坠入情网了。”大家得出了一致结论,没有一个人想起Sirius那生死未卜的兄弟兼发妻。
唯一知道真相的James听着同事们的谈话笑而不语,但是等到他们去问James时,这头鹿又笑嘻嘻地说:“我也不知道,看到Sirius变好我就高兴。”
但是,一段时间之后,Sirius的工作变得更忙了,凤凰社与食死徒之间的战斗也更加频繁。Sirius常常深夜才回到家,累得倒头就睡,连和Regulus温存的时间都没有。Regulus有些时候心思浮动,但看到alpha躺在枕头里的疲惫模样,又打消了这些念头。
他记得Sirius说自己还在适应那件事,而且服用药物会让Sirius的易感期紊乱且难受。Regulus不想给Sirius带来太多不便,他们偶尔会做一些边缘行为,但不会到最后一步。
另一边,关于Lucius的策反行动已经有了新的进展,Barty在霍格沃茨翻找当年Tom Riddle在学校留下的痕迹时,在拉文克劳的塔楼上遇到了格雷女士,他察觉到这个忧愁孤僻的幽灵似乎和Riddle有着不清不楚的联系,便悄悄将此事告知了Dumbledore。
而Lucius也对当年父亲的死因产生了怀疑,他甚至写信给Walburga询问当年发生的事。谁都知道Walburga现在已经是一个神志不清的疯子了,唯一有可能阅读这封信的就是目前在Black家族掌权的Sirius Black。Sirius对Malfoy这些贵族拐弯抹角的试探行为嗤之以鼻,但还是用上那些贵族的套话,精心制作了一封带有少许关键信息和克制的言外之意的信,回复给Lucius。
Severus也配合Sirius,在与Lucius在食死徒集会结束之后的闲聊中,提起最近在报纸上看到的有关老Malfoy的事情,并且说起以前Regulus和他聊天时说起的家里人知晓的关于老Malfoy死因的细节。
关于Regulus的事当然是Severus编的,Severus和Barty最近在大脑封闭术的学习和运用上有很大的进步,就算Lucius用摄神取念看Severus的脑子,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Regulus已经“死无对证”了,Lucius能问的人只有Sirius。
Lucius果然坐不住了,在和Sirius通信几次之后,以堂姐夫的身份邀请已经公开加入凤凰社战斗队伍的Sirius和他在私下里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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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无牵无挂的飞鸟终于找到了心之归处」
Sirius和Lucius谈话结束后,就迅速去往了Dumbledore的办公室汇报这次的情况。等Sirius回到家和Regulus讲述今天的会面时,他得意洋洋地说,Lucius显然还想知道更多的信息,但是Sirius并没有满足他的愿望,而是把话题岔开,提起Dark Lord的所作所为。
“其实这段时间,Malfoy不仅没能借助Dark Lord的势力获利,反而还要为他的野心支付相当一部分的代价吧。”Sirius在谈起最近听闻的一些有关Voldemort和食死徒的消息后,一针见血地说出了Lucius最近感到不满的关键。
而Black家族转由Sirius接手后,与中立家族以及和光明一派的混血种、麻瓜种创办的新兴企业达成了许多合作与交易,赚得盆满钵满,还给凤凰社补贴了一大批物资,因此Sirius的话让Lucius更糟心了。
Lucius当时表情一变,不过很快就被他圆滑地掩盖了。但Sirius也是从小在贵族社交圈里长大的,那些含蓄的、委婉的、八面玲珑的套路,他虽然不屑于使用,但也了如指掌。
他知道自己又戳到Lucius的痛处了,他和Regulus喜欢看这个白孔雀吃瘪的坏习惯在Lucius还在追求Cissy的时候就已经养成了。
“我说,Dumbledore知道更多的信息,也有早年Riddle的资料。结果,Lucius居然问我Riddle是谁?”Sirius回家后绘声绘色地跟Regulus描述当时的场景。
Regulus笑起来:“你一定要摆出贵族们故作惊讶的表情说——”
“哦!梅林呐,你不知道吗,Tom Riddle就是那位的尊姓大名呀!Dumbledore当年从麻瓜孤儿院将他接来霍格沃茨——是的,他是个混血,据说还是Gaunt家族的私生子!”Sirius矫揉造作地用华丽的腔调说道。
Regulus笑得直拍他哥的腿,Sirius龇牙咧嘴,继续向老婆汇报工作:“我对他说,Dumbledore还知道更多他早年的信息,这其中肯定有与你父亲相关的内容。而且,我还向他透露了一点关于新的项目的消息,他应该不愿意放过和我们合作的机会,可是他是食死徒,而我在凤凰社。我想,他过一段时间就会忍不住想要见Dumbledore了。”
另一边,Barty以Regulus的好朋友的身份和他漂亮的外表,获得了Myrtle的帮助,顺利和幽灵格雷女士再次搭上了话。格雷女士的内心里确实保守着一个与Voldemort有关的秘密,她在Barty的几次开导和劝说下,答应和Dumbledore谈谈这件事,并发誓对与Barty有关的任何事保密。
格雷女士告诉Dumbledore,Riddle在当年利用了她的好感,将拉文克劳的冠冕制成了魂器,并藏在霍格沃兹的城堡中。至于这个魂器被放在哪里,她并不清楚,她只能确认冠冕并不在拉文克劳的范围内。
在与格雷女士谈话结束的当天夜晚,Dumbledore召集了参与消除魂器行动的几个社员在校长室进行密谈。
Dumbledore将Tom Riddle带到霍格沃茨之后,因为他过人的天赋和可疑的行径,一直在关注这个学生,因此也积累了不少关于他的材料。与Riddle关系密切的Abraxas Malfoy在学生期间的活动,也同样被Dumbledore记录在当时的工作记录中。
三个满肚子阴谋诡计的斯莱特林在讨论并列出逻辑顺序之后,带着邪恶的笑容对这些材料进行了二次加工,用尽各种手段,谋划着把他们的好同伙Lucius也拉入反水的队伍中。Sirius则负责不断给Lucius下套,让他一步一步走上和Dumbledore搭上线的光明前路上。
对于策反Malfoy的第二阶段计划已经成型,并且有相当大的成功概率。但是,尽管他们已经得知了又一个魂器的信息,他们仍然没法得知拉文克劳冠冕的具体位置。
“以那个人的性格,他一定会把它放在一个他人无法轻易找到的地方。”Severus说道。
“但是,我们在霍格沃茨的这七年里已经把该去的不该去的每一个角落都走遍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冠冕。”Sirius试图在脑海里搜寻有关冠冕的记忆,却发现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Dumbledore闻言清了清嗓子:“孩子们,偶尔的夜游也是可以被原谅的,但你们要注意安全。”
“他人无法轻易找到的地方,他人……无法轻易找到……他人……”James一边嘟嘟囔囔一边冥思苦想了好一会,把他本来就乱成一团的头发抓得像鸟窝。
大家都在写出自己觉得可能被Dark Lord选中的地方,James想了许久,猛地抬起头:“我想到了一个地方!Padfoot,你还记得在夜游就要被抓到的时候多次帮助我们的伟大发现吗?”
“有求必应屋?!”Sirius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这确实很符合条件。”Regulus点点头,他想到自己过去和Sirius在有求必应屋度过的数个夜晚,还有他们在里面的大床上做过的事,脸上泛起淡淡的粉色。
对有求必应屋几乎没什么突出印象的Dumbledore反应过来,很是欣慰地点头:“对校园进行适当的探索确实是相当有益的活动。孩子们,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看一看这个被藏在霍格沃茨的魂器。”
Dumbledore告诉他们,目前记录的销毁魂器的工具有两种,分别是厉火和蛇怪的毒液,但是后者并不容易获得,所以他们只能使用属于黑魔法的厉火。
不过在场的几个人里,就有十分擅长使用黑魔法“前”食死徒Regulus,以及虽然成为了光明一派的巫师,但从小耳濡目染,同样通晓黑魔法的Sirius。
“校长,我们真的要现在就去吗?”Barty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几天前才见到格雷女士,现在他们就要去销毁魂器了。
“择日不如撞日,要是拉文克劳的冠冕果真在那个地方,我可以奖励你免写寒假作业。”Dumbledore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像一个爱开玩笑的年轻人,也许他的灵魂的确从未老去。
他们在混淆咒和隐身咒的掩盖下,穿过在深夜里陷入沉睡的城堡,来到八楼的走廊里。
Dumbledore按照孩子们的指示,在挂毯对面来回踱步,集中精力默念他需要一个除了拉文克劳冠冕以外,什么可燃物都没有的房间。果然,有求必应屋的门把手浮现出来。
他们推开门,冠冕正摆在房间的中央,周围空无一物。
往后的一切就变得十分简单了,Regulus轻车熟路地发射出厉火咒,被火焰灼烧的魂器发出刺耳的惨叫声,还没来得及显形的灵魂碎片就被烧毁了。
等到一行人回到校长办公室时,他们还有些恍惚。
“不敢相信,魂器就这么容易被解决了?”James还在发懵。
Dumbledore往他的手里塞了一些糖果,又往自己嘴里连着放了三颗柠檬雪宝以表示庆祝:“也许很多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这样威力强大,很多困难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难以解决。”
“这么说,我真的不用写寒假作业了吗?”牺牲了睡觉时间前来处理魂器的Barty此时精神饱满、两眼发光地看着校长。
“当然,恭喜你,”Dumbledore慈爱地笑起来,“以及,当年Riddle回霍格沃茨其实是想应聘黑魔法防御术的岗位,我拒绝了他。说实话,你远远比他适合这个岗位。”
在年末,Sirius繁忙依旧,魔法部的工作和食死徒的攻击并未因为他们销毁了一个魂器而减少半分。销毁冠冕之后,Dumbledore很快又在查询Tom Riddle毕业之后的行径时,发现了一个魂器,他带上Black兄弟前往Gaunt的老宅,用厉火销毁了一枚被做成魂器的戒指。
在月末圣诞节前,Barty放寒假了,和Severus再次对Regulus的恢复状况做出评估,瘾症发作的间隔已经比以前久了很多,症状也不像之前那样严重,他们为Regulus调配了第三阶段的魔药。
Severus和Black们的商业合作也已经进入筹备阶段,Regulus为Severus准备了一间实验室,完美符合了Severus的需求。Severus说,他恨不得睡觉都睡在里面。
魔法部的工作年末总是繁忙,新年伊始,他们的各项工作因为战事的日渐紧张,也十分繁多。有时Sirius回到家时,已经过了平时Regulus睡觉的时间。
他被门钥匙传送到客厅,第一眼就看到已经躺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的弟弟。那一刻,带着疼痛的温暖从他的心中涌出,像是心上出现了一道被划开的伤口。
Sirius将已经沉入梦乡的Regulus抱起来,一边上楼,一边感受着Regulus最近体重的变化,心里想着,怀里的人还是太瘦了。
尽管Sirius不想吵醒Regulus,但因为过去在食死徒里的经历,一直睡眠质量不好的Regulus还是迷迷糊糊地在Sirius的怀里醒来。他伸手摸摸alpha的胸膛,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又用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你回来了,今天有没有受伤?”
“没有,今天没有战事,一切如常。”Sirius的吻轻轻落在Regulus的耳尖上,将他放在卧室柔软的床中。
看着Regulus困倦的神色,Sirius感觉自己的喉咙传来温和的钝痛,像是被omega轻轻咬了一口,他对Regulus说:“谢谢你等待我,但是,你还在恢复期里,别让自己太劳累了。”
“没事的,我不累,”Regulus的声音因为倦意而柔软,“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就睡不着,总是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回不来。你回到我身边了,我才能安心入睡。”
Sirius的呼吸因为这段话停滞了几秒,过去他每次在深夜里回到他在麻瓜巫师混杂的街区租下的那个小公寓时,等待他的只有寒冷的深夜和无边的寂静,没有客厅亮着的灯光,也没有沙发上温暖的爱人。
但是现在,有人在等他,有人因为担忧他的安危而无法入眠。冬天的英国飘着雪,他的衣服上还带着寒意,但是他回到法国的小屋里时,却在这间有着昏黄灯光的卧室里感受到春日的暖阳,就像无牵无挂的飞鸟终于找到了心之归处。
“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我发誓,我不会在让你一个人了,”Sirius这样说,可是他觉得仍然不够,不足以向爱人诉说他心中舒展的绿叶和盛开在草坪上的小花,这一切都是为Regulus而生,他的吻落在Regulus的嘴唇上,“我爱你,Regulus。”
“我也爱你,Sirius。”Regulus轻轻说。
在忙碌之中的温馨时刻甜蜜而短暂,次日清晨,Sirius从熟悉的感觉中发现自己的易感期到了,因此他万分不想离开自己的omega,但他仍然需要一早起床去魔法部上班。
Regulus看着一边打哈欠一边给自己夹衬衫夹的Sirius说:“等到打完仗了,你想辞职就尽快辞掉吧。魔法部甚至违反了他们自己颁布的劳动法。”今天下午有一场重要的会议,所以Sirius不得不穿上最繁琐正式的那一套制服,但上午他仍然要完成过量的工作,他对Regulus说的最后一句不能更认可了。
Sirius将锁在大腿上的绑带扣好,Regulus趴在床上,伸出手指勾了一下有弹性的带子,它回弹在Sirius有力的大腿肌肉上,发出“啪”的一声。Regulus吹了一声口哨,拍拍alpha挺翘的臀部,又捏了一把,直到Sirius红着脸握住那只作乱的手威胁他:“你再这样,我不介意把吃早餐的时间挪用过来,现在就办了你。”
Regulus笑嘻嘻:“你看这事儿闹得,怎么能耽误你吃早餐呢?”
上午10点,Sirius需要将一份证物文件送往威森加摩设置在魔法部行政楼里的驻点。当他送完文件,穿过魔法部的大堂准备回到傲罗指挥部的时候,一个让他倍感厌恶的熟悉声音从后面叫住了他:“日安,亲爱的Sirius,近来可好?”
Sirius在转身的下一刻就将手伸进制服的内侧,握紧了插在内侧口袋里的魔杖。惨白的日光透过高大穹顶洒落在大理石地板上,此刻的魔法部大堂空旷无比,Rodolphus穿着制作精良的定制西装站在他面前,对他露出一个带着血腥气息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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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世界和解 / 向生活妥协」
Sirius盯着站在他面前的男人,眼神森冷。
“别那么冷漠,甜心,虽然已经有些时间没见面了,但我依旧很喜欢你。”Rodolphus愉快地对他说,随后又做出一副深情且受伤的模样。
“如果你是来自首的,也许我会对你热情许多。”Sirius抬起手指敲敲挂在腰间的银色手铐,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年长者的眸色在一瞬间暗了些许,他舔过上唇:“如果由你来铐上我的双手,这可真是一个让人心动的选项。但是很遗憾,今天我不能陪你玩这个,宝贝,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他走向Sirius,Sirius举起魔杖指向他的心脏警告他。但Rodolphus并不在意,他凑近Sirius,贪婪地嗅着年轻alpha在易感期散发出的更有刺激性的信息素,让魔杖的杖尖压在他的胸膛上,他轻缓的声音如毒蛇吐信。
“Sirius,替我向你可爱的妻子问好,Reggie和你很像,真可惜——那个在会床上哭着学你叫我Roddy的小男孩大概已经死了几个月了。”
Rodolphus对他露出一个阴毒的笑容,露出了他能露出的全部牙齿。Sirius现在就想把他的嘴撕开,让他上半部分的头颅和下颚直接分离,鲜血喷溅在四周,气管和脑组织液都暴露在空气中——
但他该死的不能,他现在还穿着傲罗的制服,站在魔法部的大堂里,手里没有任何一点能直接让Rodolphus被判处摄魂怪之吻立即执行的证据。
Sirius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他的声音甚至都是平稳的,仿佛在和一个熟人寒暄,但熟悉他的Regulus和James都知道,这意味着真正的危险正在蛰伏:“我也会替你向Rosier和Mulciber问好,你最好祈祷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自己已经和他们在一起了。”
Rodolphus眯起双眼的那一刻像是想咬破Sirius的喉咙,但是很快,他就将这个表情变化成一个微笑。
Sirius知道他在那一刻感到害怕了,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这双灰色的眼睛里,想要告诉Rodolphus的只有一句话——你就是下一个。
Rodolphus离开的身影看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从容,想必他知道Rosier和Mulciber的失踪,Sirius盯着那个离开的背影判断。Rosier家族在Evan Rosier失踪之后都乱套了,虽然最近似乎有所好转,但也大不如前。
虽然这次交锋以Rodolphus的“落荒而逃”为结局,但Sirius的好心情还是被破坏了。再加上让他陷入易感期的抑郁中,Sirius一整天都脸色阴沉、面露杀意,新来的实习奥罗们对他说话时都结结巴巴、战战兢兢。
在下午的会议结束后,傲罗指挥部里的几位老傲罗提出要聚一聚,Sirius这样待转正的年轻傲罗通常逃不掉前辈组织的聚会。
Sirius结束聚餐回到家的时候,大约是晚上9点,Regulus刚刚从浴室里出来,就看到穿着一身漂亮正装礼服的alpha站在客厅里,看起来反应有些迟钝。
Regulus来到Sirius身边,闻到他身上有火焰威士忌和一些其他的酒混合而成的味道,说实话他很久没见过Sirius喝这么多的酒的样子了。在他的印象里,上一次Sirius喝到这个程度,还是他们一起去参加Hector的派对时,Sirius因为玩游戏总是输给Regulus,被惩罚喝了好几大杯的酒。
Sirius低头看着Regulus,他的眼角还在发红,他的睫毛被泪水浸湿了,一簇簇贴在一起。因为方才的哭泣,他灰色的双眼里有流动的水光。Sirius沉默地站在Regulus面前,时不时发出让人心碎的抽泣声。
“怎么了?Si,发生了什么事?”Regulu心疼地擦去Sirius眼角的泪水,他知道,今天是Sirius易感期的第一天。Alpha握住Regulus放在他脸上的手,闭上眼睛轻轻用脸颊蹭蹭Regulus的手心,像一只伤心的大狗,Regulus的心因为这个小动作融化了。
Sirius的泪水越来越多,但他仍然不愿意说话,只是把omega抱进怀里,埋在他的颈窝里发出小声的呜咽。
Regulus抚摸着Sirius的背安慰他,alpha柔和的信息素终于盖过了他身上的酒味。Regulus哄了一会,拉着Sirius的手回到楼上卧室。
Sirius坐在床边,还穿着傲罗的正装制服,Sirius曾多次批判它的华而不实和束手束脚,“连上厕所都麻烦至极”,这是他的原话。而很不幸今天下午的会议有魔法部要员出席,他不得不穿上这一身行头。
可现在他坐在床上,甚至没有想要对自己施一个清理一新的想法,他一边擤鼻子,一边看着Regulus端着醒酒汤剂回到卧室。
邻家猫咪的叫声从窗户的缝隙钻进来,Sirius看着玻璃杯里腾起的水雾,空气里荡开些许燥热的腥甜,混合着他喝下的酒,让他的心绪像被猫舔过的牛奶,在胸口碰撞起伏。
Regulus走到床边弯腰问Sirius:“你还能自己喝掉它吗?”
“我还没醉到那个程度。”Sirius像是被挑衅的青少年,迷迷糊糊地把杯子里的汤剂一饮而尽,那玩意儿尝起来像酸橙汁和鲜血的混合物。
Regulus摸摸Sirius的头顶,接过空杯子放在床头。他打算帮Sirius脱下制服外套,却被Sirius拉住了手。Alpha轻轻按了按他的手心,让他靠近一些,Regulus又闻到了淡淡的信息素,他知道Sirius的心情很糟糕。
“所以,你愿意告诉我你为什么难过吗?”Regulus低头看着Sirius。Sirius低着头没看他,那杯魔药生效很快,昏沉的麻醉感正在迅速地褪去,Sirius对情绪的感知又再一次敏锐起来:“今天我……”
他停顿了一下,咽下那个肮脏的、恶心的、会让Regulus和他都感到痛苦的名字,摇摇头:“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时候很痛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能做的又做不好。”
他甚至没能保护好Regulus。
Regulus微微皱眉,自从Sirius在两年前的那个冬夜里离开之后,Regulus总是在力不从心和一事无成之间挣扎,被食死徒的身份和无法挣脱的命运裹挟。
直到现在,他还不能摆脱因为黑暗的过去染上的瘾症,他不能说他习惯了,只能说他麻木了。
他没想到Sirius也会经历这样的感受,但Sirius怎么不会呢,在生活或战争中他们都深陷漩涡。
“不,在我看来你已经很好了,Sirius。你是一个勇敢的战士,也是一个很好的伴侣。”
“不,我不好,当恶人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一点办法都没有。”Sirius垂头丧气地说道。
“我想,我知道这种感觉,我们的身份和我们选择的道路决定了我们总会遇到这样的困境,我和你在这一点是一样的。可能有些时候,我们就是需要先接受这个一事无成的现实,再基于现实条件计划下一步的行动。”
Sirius仰起头看他,他的眼角还泛着脆弱的绯红,灰色的眼瞳上覆着一层泪水。
Regulus觉得自己的心快碎了,他站在Sirius的两腿之间,抬手抚摸他散下的长发:“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也许你可以尝试想象你要和这一切签订一个条约,在无法改变任何事物的、最糟糕的条件下也要试着实现利益最大化,我知道这很斯莱特林,但这或许能在你无法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忍受它的存在,暂时地将注意力从让人痛苦的那一部分上移开,或许这能让你好受一点。”
“你是说,与世界和解?”Sirius笑着问。
“是个好听的说法,”Regulus挑眉,“我更喜欢称之为,向生活妥协。”
“梅林啊——”Sirius环住Regulus的腰,把脸埋进他腹部的衣料里,他可以感受到Regulus紧张的僵硬。他深深地呼吸,捕捉omega的每一丝信息素,他突然发疯地想要Regulus,在没有被omega热潮期信息素影响的情况下。
这似乎也不是一时兴起,它更像某种积压了许久之后的爆发。
这样的欲望太过强烈,以至于Sirius来不及控制信息素的逸散。Regulus几乎立刻回应了他,他们的信息素交融在一起,像雨落入海洋,omega的身体在他的臂弯间融化。
他仅剩的一部分理智让他犹豫地抬起头看Regulus的眼睛:“小雷,可以吗?”
Regulus的脸颊已经染上动情的淡红,他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迷乱。但Regulus还是保持着理智,侧身拉开床头的抽屉翻找东西,这个动作让他的腰肢脱离了Sirius的双臂。
Sirius看起来像落水的人要失去唯一的浮木,双手紧抓着Regulus的衣服,他有些急切地小声恳求:“拜托了,别拒绝我……”
“先把药吃了再说,除非你想养小孩了。”Regulus翻出给alpha服用的药片,Sirius有些没反应过来,乖乖吃了Regulus递给他的药。
Regulus像是给予奖励一般,俯身将自己的额头靠在Sirius的额头上:“再说,我怎么会舍得拒绝你?”
他含住Sirius的下唇,又张嘴让Sirius的舌头进入。Sirius吻得急切而饥渴,唇齿间有血腥和橙子的甜味,这个夜晚他仿佛刑满释放,解脱束缚的欲望把过往所有含痛的隐忍连根拔起。
Regulus任由alpha把自己仰面放置在床上,Sirius解开Regulus衣扣。在醉酒和兴奋之下,他的手有些颤抖,第三个纽扣怎么也解不开。他不高兴地鼓起一边脸颊,他知道Regulus喜欢这件衬衫,尽管有修复魔法,他还是不想把它撕坏。
“我来吧。”Regulus揶揄地停下脱掉Sirius制服外套的手,转而去解自己的衣服,他想起六年级的Sirius在写作业遇到难题时也是这个表情。
“我不觉得今晚我会有很好的表现。”Sirius低头亲吻Regulus的喉结和锁骨,声音听起来有些懊丧,尽管他还没有醉到硬不起来的地步,但清醒程度也不足以让他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动作。Regulus的裤子总比衣服容易脱,他迫不及待地把omega的裤子连同内裤一并扯下扔到一旁。
“只要是你,”Regulus看着头顶的帷幔,裸露的胸口随呼吸起伏着,Sirius的呼吸落在他腹部的皮肤上,alpha用手握住他勃起的性器,不断抚慰着,小腹传来的热意让他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这一切都会很好——”
他深吸了一口气,Sirius温热柔软的口腔包裹住性器的顶端,舌尖舔过铃口,Regulus因为这个动作发出一声呜咽,膝盖弯起,本能地试图并拢大腿。
但是Sirius用手按住了他一边的腿,另一只手的手指圈住他阴茎的根部来回摩擦,他在含入更多后开始吞吐。
这真的太过了,Regulus剧烈地喘息着,其中夹杂着呻吟,这些摩擦和舔弄带来的快感简直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无法控制地挺起腰,把性器送进Sirius嘴里。Sirius将手指探入紧致的穴道中,找到那个让Regulus舒服的地方不断揉按,为他提供更多的快感。
Regulus很快就感觉到高潮将要来临,他呜咽着让Sirius吐出来,但手指仍插在Sirius的长发间,他已经陷入迷乱了。
Sirius含住了全部,他的喉咙被顶得难受,肌肉一下下收缩,这让Regulus在他嘴里到达顶峰。Sirius撑起身体,在Regulus阻止之前把嘴里剩下的一些精液咽下去,这个的味道没他想得那么糟糕。
Regulus仰面躺着,呼吸还没平复下来,代表愉悦的信息素浮在他们周围,让Sirius总觉得房子里在下雨。
鉴于omega此时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瘫软在床上,Sirius只能自己把Regulus的大腿摆得更开,将手指再次插进已经吐露出大量湿滑液体的洞口。
Sirius已经陪伴Regulus度过了一个热潮期,但omega下面的入口还是很紧致,挤进体内的三根手指让Regulus不适地扭动。Sirius释放出一些安抚性的信息素,凑上前亲吻他的唇角,Regulus嫌弃地侧过脸躲开:“你才刚刚口交完。”
“可我的口交对象是你啊。”Sirius委屈道,蛮横又孩子气地捏住Regulus的下巴迫使他转过头,用力吻了上去。Regulus形式主义地挣扎了几下,放弃之后便投入地回吻他,让Sirius一点点打开自己的穴道深处。
“你真是个混蛋。”Regulus在结束这个过分长久的吻之后无力地评价,Sirius不置可否地转转眼球,他的手指在Regulus的身体里抽插,omega在晃动中半撑起上身,拇指伸进他嘴里,去摸他下排的尖牙。
Sirius在做得差不多之后把手抽出来,跪立在Regulus的两腿之间,拆开繁琐的皮带扣,下方勃起的性器将西裤撑起一个可观的形状。
这个场景让Regulus忍不住咽口水,他紧张得仿佛可以听到自己过快的心跳,不可否认,这样的Sirius会让他沦陷。
他一直看着Sirius,alpha拉下遮盖下身的布料,取出粗大的阴茎,再次欺身压上他。Sirius凝视着他,让Regulus觉得自己像被大型的犬科动物锁定的猎物,alpha的目光中带有的原始的侵略性和不加掩饰的欲望让他战栗。
他不喜欢带有侵略性的人,Sirius就是那一类人,但他是例外。Regulus知道,自己害怕他,同时难以克制想接近他,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某一刻想被他凌驾,被他控制,向他臣服,Sirius偶尔的强势和对他的侵犯感会让体内的情欲被唤醒。
Regulus感受到另一个人温热的一部分抵在他的后穴外,他拉过Sirius的领子,在制服银饰的碰撞声中吻上他柔软的嘴唇。Sirius在这个吻之后缓慢地埋进Regulus体内。
被Sirius进入还是让他感受到被撑开的不适,此时的Sirius倒是变得温柔而有耐心,对待Regulus就像对待某件珍贵的易碎品,似乎在害怕弄伤处于非热潮期的omega。
通常Sirius对自己的身体并不是很在意,但是他对Regulus却出乎意料地体贴。Regulus知道想这个会有些不合时宜,但是现在他和Sirius做爱,会让他想起小时候哥哥照顾生病的他时的情景。
Sirius在完全进入他之后满足地叹息,早上因为赶时间上班没能吃上的性爱蛋糕还是在今晚被他吃到了。Regulus想尽快摆脱穴口处传来的疼痒和被撑开的酸胀,故意收缩了一下穴道催促Sirius,Sirius龇牙咧嘴地“嘶”了一声:“别夹,你真的太紧了。”
经过共度的热潮期和那些边缘性行为,Sirius恐怕比Regulus更了解这具身体敏感的地方,Regulus的敏感点很浅——在Sirius看来这很色情——他每一次操进去时都会照顾到让Regulus舒服的地方,他的小雷就会发出愉快的声音。
Omega的身体在感受到alpha的插入后变得十分热情,这甚至是Sirius可以直观感受到的,Regulus的体温在上升,与Sirius相似的灰色双眼失神地望向他的方向。
即使没有在热潮期中,Regulus的小洞还是稍微多插几下就会不停地冒水,Sirius每一次抽出都可以看见交合处分泌的透明液体附着在他的性器上。
他因过满而动荡的情感得以在他的血亲身上得到了释放和安宁。或许是受Animagus的影响,屋外的猫叫总是让他烦躁,可现在Regulus像猫一样挠着他的脊背,配合着他的动作挺起柔韧的腰臀,献上淌着水的肉穴迎合他的性器,随着他的每一下操弄像猫一样发出呻吟,却让Sirius兴奋且愉悦。
清醒中的Regulus可以更明确地感知到快感在一点点积累,他的哥哥加重了动作,那些快感就增加得更多。而Sirius小声的喘息和因为omega体内的收紧而发出的压抑的呻吟,简直让Regulus欲罢不能,他爱死这样的Sirius了。
他们做得急切,衣服也没有认真脱下多少,此时Sirius制服上的银饰随着他的每一次进出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好像在不断提醒Regulus,Sirius又一次操进他的身体。他看到仍然绑在Sirius大腿上的绑带,更心满意足了。
“我觉得你的血腥橙子汤剂不怎么管用,它刚刚还挺见效的,可现在我又开始昏昏沉沉的了。”Sirius喘息着说。
“因为它后期有抑制兴奋的作用——防止喝醉的家伙发酒疯,所以,可能会让你感到困倦。”Regulus说话断断续续,他配合着Sirius的动作,Sirius把他弄得很舒服,他话里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
“这何止是安眠,对我来说简直就像突然被昏昏倒地偷袭了一样。”
“你最好不要在下一秒晕倒在我身上。”Regulus威胁道。
“啧,不至于,”Sirius皱眉,他的脸色更不好了,“见鬼,为什么我不仅困,还突然失去了欲望。”
“我好像忘了,它也能顺带抑制这个方面的兴奋,放心,你现在还硬着,你只要抓紧时间……”
“小坏蛋,我恨你。”Sirius佯装气愤,打断了他的话,压在他身上又快又狠地操他。Regulus本来还想和Sirius拌两句嘴,现在只剩下呻吟和呜咽了。
但药效发作的Sirius现在也好不到哪去:“抱歉,我好像要——唔!”
他伏在Regulus身上,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发出压抑而绵长的呻吟。Alpha的阴茎正抵在生殖腔紧闭的入口处,精液喷出时不断刺激着那片过分敏感的皮肤,让Regulus一阵颤抖。
海水咸涩的气息在空气中荡漾开来,Sirius趴在Regulus身上,小口喘息着,他就像扑在岸边的海浪,陆地把他撞碎了,他只能趴在荒芜的海滩上,浅浅的,透明的,边缘翻卷着一些白色的泡沫。
Regulus知道Sirius正在经历着一场情绪的坠落,他不明白为什么,但Sirius的信息素闻起来就像是他陷入了抑郁。
即使是这样,Sirius还是在抽离自己之后给Regulus做手活,本来就快到的Regulus很快就释放出来了。Sirius还趴在他身上不想下来,他们赤裸的胸膛紧贴着。
他很重,但Regulus没把抱怨说出口,他把手搭在alpha的背上,让自己的信息素带上安抚的气息。
在一段不算漫长的沉默之后,Sirius从他身上翻下来,昏昏欲睡地施了一些清理咒把两人身上和床单上的液体清除,胡乱脱下身上剩余的衣物扔在床下,拉过被子就蜷缩在Regulus身旁,迫不及待地闭上双眼想要入睡。
Regulus看着在易感期里变得像小孩子一样的Sirius,无奈地把地上的衣服和自己的一起用漂浮咒搭在书桌旁的椅子上,熄灭了灯。他再次躺下,黑暗里,Sirius近乎本能地搂过他,像雪夜归来的旅人贪恋炭火一般贪恋他的体温和信息素。
在第二天早上醒来时,Regulus想起昨天Sirius有些忧郁的信息素,还是决定询问alpha这到底是怎么回事。Sirius却说这没什么,只是易感期的正常现象。Regulus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掩饰和搪塞,一股莫名的烦躁从他的心中腾起,明明他们已经决定在一起共同抵抗这场命运的风暴,为什么Sirius还要向他隐瞒?
“信息素可不会骗人,说真的,Sirius,你没法接受和我上床,为什么又要回来。每夜和我同床共枕?你知道这就意味着我们会被对方影响,完全有可能发生这种事,”Regulus努力掩饰自己的难过,但是他还是感到委屈,他看向自己的哥哥,“如果你不想要我,你可以告诉我,我不想让你因为被迫成为我的alpha而忍受这些。这种事本来是为了快乐才做的,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个感到痛苦。”他说完这些就迅速低下头去,不让Sirius看到自己就要落下的泪水。
“不,不是的,小雷,和你在一起的全过程都很不错,不对,是相当好,我——我甚至有些沉迷于和你的欢愉。我总是想着,要是赶紧打完仗就好了,我可以放一整天的假,和你一天做五次——好了不要笑了,我是认真的,我难过只是因为我有一些想不明白的地方,也有些担心你……”Sirius着急地挥舞着双手解释,在Regulus抬起头看向他的时候甚至开始结巴了,在Regulus被他直白的话语逗笑的时候,他终于放松下来了。
“我最近总是忍不住想,你当初被迫接受了这个永久标记,性别本能让你想要与我交合,可是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还是说你只是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而且,我不知道在你被那些alpha伤害之后,是否会抗拒插入式的性爱,发情期里性别的本能可以放大需求,但是平时呢?虽然你说过你想要我,但我还记得上次热潮期里,你仍然对永久标记感到恐惧——在本能需求已经这样强烈的情况下。我意识到在我们重新在一起之前,你所经历的这种插入式的性行为,包括我们的第一次,对你而言只有疼痛和暴力的伤害。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考虑要如何与你谈起这些想法,但是昨晚我却因为醉酒,这样蛮横地央求你与我上床。我事后稍微清醒过来时已经感到万分后悔了,可是我又没有完全清醒,懦弱地借着药物的安眠作用逃避这一切。”Sirius愧疚地说道,他们的结合带着血缘的原罪,这种夫妻关系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不正常的,而那些该死的混蛋还给Regulus留下了更多的伤痛,而他自己心里竟然也有因为愧疚而不敢面对自己过去所犯下的错误的想法,Sirius为自己的软弱无能感到万分的愤恨与耻辱。
Regulus一直看着在说话的Sirius,眼中逐渐浮现出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柔和:“哦,Sirius,你真的太可爱了,每当我以为我对你的爱已经满了的时候,心里又冒出了更多的爱。也许你说得对,过去与性有关的经历给我留下了创伤,让我对永久标记感到恐惧,但现在你正在帮我治愈这些伤痕。我从来没有为与你的结合而感到痛苦或不情愿,我甚至觉得我的alpha是你,这是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事——别这么妄自菲薄,你很好,完全值得在我心中有这样的地位。坦诚一点说,我也期待着在战争胜利后,可以整一天和你在家,从早到晚做五次,或者更多——如果你不觉得我贪得无厌的话。”
“你知道的,我无法拒绝你,我同样为你着迷,即使我要承受这些伤痛,即使我们的关系要在世俗上背负太多骂名,我也愿意和你在一起。毕竟,我人生中所有的歧途都将我引向你身边。”Regulus最后说出了一句他在Sirius的那些麻瓜书里读到的诗句,Sirius显然也认出了这句话,他的眼睛亮了起来,最后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
但很快Sirius又想到了什么,把脸埋进伴侣的颈窝里哀嚎:“梅林,这太糟糕了!”
“怎么了?”
Sirius羞耻地结束了这个拥抱,转而用被子蒙住头,声音闷闷的:“该死的血腥橙子汤,我昨晚的表现实在是太糟糕了,这不是我平时该有的时长。”他已经快没脸见自己的omega了,这条小毒蛇没有嘲笑他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Regulus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隔着被子揉Sirius的头:“其实也没那么糟糕,我还是很享受的。如果你真的很介意,你大可以再找个机会‘一雪前耻’。”
“现在能吗?”Sirius拽下被子,用闪亮且无辜的眼睛看着Regulus。
“……不,晚上再说,现在我想吃早饭。”Regulus看着他哥狗狗一样的眼睛差点就答应了,被拒绝的Sirius沮丧地耷拉着无形的狗耳朵。他看了一眼时间,他也确实来不及再和Regulus好好来上一发了,只好灰溜溜地换上衣服出门上班,迎接傲罗兼凤凰社社员忙碌又危险的一天。
在早些时候,Dumbledore选派了一位忠诚的小精灵,利用精灵的魔法前往岩洞迅速取得了盆中魔药的样本,交给Severus研究。
最近,Severus已经成功做出了针对这一魔药的解药,前往岩洞销毁魂器的计划也到了需要被实施的时候了。根据Kreacher的描述,他们必须要带两个人前往那个岩洞,并且准备好多种转移位置的方式,才能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
Dumbledore在知晓魂器存在的几个人当中,自然而然地选择了熟悉黑魔法、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坚强且有坚定意志力的Sirius作为搭档,他们将一同前往那个海边的岩洞。
Chapter 94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他所追求的自由,可能就是用尽一切努力去冲破阻碍,实现他的目标」
Sirius接下这个任务后,强烈要求应当由他自己喝下那些魔药。Dumbledore作为凤凰社的最高领导者,需要时刻保持良好的状态。
Dumbledore 本就有这个打算,Sirius又一次积极地在他面前表示了自己对于光明一方事业的支持与效忠,这让他很满意。为此,Dumbledore写了亲笔信送往魔法部的上级部门,为Sirius申请了半个月的假日,用以执行计划,并修养恢复魔药带来的损伤。
拿上一瓶Severus制作的解药后,Sirius和Dumbledore前往了海边的那个岩洞。
他们坐在小船上,通过魔杖点亮的光,隐约可以看见在这个岩洞的湖里,藏着层层叠叠的惨白死尸。小船在前行的过程中,船底常常碰到尸体伸向水面的手。Siriu不敢想象Voldemort杀了多少的人才能用尸体填满一座湖。
直到他们登上湖中央的那个小岛上,Sirius仍然感到恶心,这种感觉就像在战场上看到遍地的鲜血和肢体一样难受。他拿起准备好的杯子,盛满第一杯魔药,石盆中绿莹莹的魔药映着他苍白的脸。
喝下魔药的感觉就像是吞下了厉火,灼烧的剧痛从Sirius舌尖开始,迅速地焚烧蔓延至他的食管和胃袋,紧接着他的肺部、心脏、肝脏、小肠,都仿佛在被迅速燃烧的液体火焰摧毁。
剧烈的疼痛让感官濒临过载,他的小脑和枕叶开始发痒,幻听中的嗡鸣声让他几乎无法继续维持盛药和吞咽的动作。他发现自己站在昏暗潮湿的老宅中,没有亮灯的客厅和窗外飘摇的阴雨,他一个人站在这间老旧的房子里。
Dumbledore似乎扶住了他,Sirius想,他应该是站着的,可是腿部已经弯曲,他的背和尾椎传来疼痛,贴在冰冷的岩石上,那么他可能是倒下了,但为什么格里莫广场12号里面会有Dumbledore和岩石。不过,无论发生什么,无论身处何处,他必须喝完所有的魔药。
阴尸开始试图从湖里爬上小岛,但被Dumbledore强大的防御魔法阻挡在水边无法上岸。Sirius已经瘫坐在了岩石上,他没法再自己盛起盆中的药物,只能靠Dumbledore将装着毒药的递到他手里。但Sirius的一只手仍然死死抓着石盆的边缘,他即使在痛苦的哭泣,仍然仰头将杯子中的魔药仰头饮尽,翠绿的液体滑入他的腹中,泪水不断从他的眼中滑落。
在魔药被喝掉一半的时候,Dumbledore将那一小瓶解药给Sirius服下,这让他的痛苦明显地减少了许多。Sirius也得以暂时从幻觉中挣脱,他以更快的速度每一杯毒药咽下,直到石盆中的魔药被全部喝下,斯莱特林的挂坠出现在底部。
Dumbledore在拿到魂器后立刻用厉火烧毁了它,Regulus之前在翻倒巷找人制作的假魂器被放在了那个石盆中,Dumbledore在来到岩洞之前对Regulus说:“要是可以耍一耍Riddle,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随后他又对爬上岸的阴尸发射了厉火,启动了Regulus为他们制作的炼金术的传输法阵,带着已经再次变得神志不清的Sirius离开了这里。
他们回到了Sirius和Regulus在法国南部的家中,一直在等待的Regulus和Severus看到两人完好地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都松了一口气。Regulus接过已经陷入了幻觉的Sirius,幸好Dumbledore给他施加了一个让他没有力气的咒语,否则Sirius恐怕会做出伤害自身和周围人的举动。
Regulus施加了一个漂浮咒之后,将变得轻飘飘的Sirius抱起来走向卧室,Regulus不知道Sirius在幻觉中看到了什么,他连歇斯底里地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在Regulus的怀里不断地流泪,发出小声的呜咽,含糊不清地、绝望地乞求着什么。
“好疼,妈妈……为什么你这么恨我……要是我是斯莱特林,您会爱我吗?”
“不要……求你……放过他,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做任何事,不要伤害我弟弟……”
“小雷,不要死……我没法再失去你了……Regulus,不要离开我……我爱你,不要死,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Sirius的幻觉或许是破碎的,毫无逻辑地将让他最绝望的回忆加工之后拼接在一起。可是那些痛苦的话语,让Regulus的眼角也变得湿润。
Regulus将Sirius轻轻放在床上,Sirius紧紧搂着Regulus的脖子不让他离开。在咒语的作用下,Sirius仍然用尽了他最大的力气想要挽留幻觉中即将离他而去的爱人。
“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也爱你,Sirius。我只是想让你喝下解药。”Regulus只能摸着Sirius的头发安慰他,可是他自己却也忍不住哭起来,抬手抹去不断流淌的眼泪。
最终Regulus还是拉开了Sirius搂着他的双臂,接过Severus递来的解药,喂Sirius喝下去。
Severus神情复杂地看着狼狈又脆弱的昔日冤家,这个过去和他的同伙们嚣张地霸凌他的家伙,现在估计连一个麻瓜小孩都打不过。不过最近一段时间里,Sirius比Potter更明事理,自从Severus帮助Regulus治疗药瘾和后遗症之后,Sirius对他的态度就有了极大的转变。有一次Severus给Regulus送来治疗药剂,Sirius单独和他在疗养院的走廊里谈话,他郑重地向Severu为自己过去的霸凌行为道歉,承认了过去的错误,但并未要求Severus原谅他。在后来每次见面时,Sirius都会带着尊重与Severus相处。或许Sirius心里还有一些歉意和感谢,Sirius有时也会将几包Severus需要的稀有魔药材料送给他。而Sirius也确实在践行着他关于正义和光明的理念,全然投入到战斗中去,没有一丝的犹豫和退缩。
Severus还记得,Sirius向他道歉的时候说道,过去他总是逃避责任,当年他们在霍格沃茨的湖边发生冲突时,Regulus指出了他霸凌他人的错误行为,但他不但不愿意承认,还对Regulus发火,差点对他动粗。但他现在意识到,无论是逃避自己过去犯下的错误,还是逃避他应该承担起来的作为长子和丈夫的责任,这样可耻的懦弱行为只会让一切越来越糟。一直以来,Regulus替他承担了来自家庭的重压,现在,他应该承担起他本该承担的那份责任了。而Sirius也确实言出必行,以强大的执行力做到了他所说的话。
总之,现在,Severus不得不承认,Sirius确实是一个有着格兰芬多勇敢精神的英雄,他有坚定的目标,为了和平与正义奋不顾身地战斗。无论遇到多少的阻碍,承受多少的伤害,他仍然义无反顾地走向光明的方向。Severus敬佩他的勇气和坚韧,在Severus眼中,人的恶与善,就像黑夜和其中的星月,而Sirius作为生于黑暗却能跨过那道晨线走向光明的人,Severus确实在他身上看到了人性中熠熠生辉的星光。
当年刚和Sirius结婚的时候,Regulus有些惆怅地对Severus说,Sirius是一个追求自由的人。时至今日,Severus想,对于Sirius而言,他所追求的自由,可能就是用尽一切努力去冲破阻碍,实现他的目标。以前Barty和Severus一直觉得Regulus嫁给了一个相当糟糕的人,但现在看来,Sirius并没有他们之前认为的那样恶劣,Regulus也不一定能遇到比他更好的贵族alpha。
服用了更大剂量的解药后,Sirius终于得以从毒药和幻觉的折磨中解脱,昏睡过去了。
等到Sirius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是被噩梦惊醒的,Severus之前说过,解药虽然可以消除毒药的大部分药效,但因为毒药的残余,Sirius在往后的两周内可能会常常做噩梦。
Sirius已经记不清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当他看到躺在身边的Regulus时,梦境残余的恐惧在透过窗帘照进房间的些许阳光里和爱人温暖平稳的呼吸中消散了。Regulus用手搂着他的肩膀,仍然维持着保护与安抚的姿势。
也许半夜的时候,Sirius因为噩梦打扰了Regulus的睡眠,Sirius的心里冒出柔软的酸涩感。看到Regulus这样柔和地睡在他身旁,Sirius也知道,昨天的任务已经成功完成了,他侧身将还在沉睡中的omega搂进怀里。
第二天下午,Lily和James又一次来看望Sirius。Lily还带来了一个惊喜的消息:“我和James要当父母了。”她羞赧又幸福地说道。
Sirius和Regulus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们连眉毛扬起的弧度都是一样的。让James不由得因为这乱伦的事实感叹了一句“梅林”。两兄弟为Potter夫妇高兴,又嘱咐Lily一定要小心。James希望Sirius可以当孩子的教父,Sirius欣然答应,向往地说:“那我现在就要给可爱的小鹿准备小宝宝的衣服。”
晚上睡觉时,疲惫的Sirius一躺下就睡着了,Regulus还没有什么睡意。他回想起十五岁时,Madam Pomfrey对他说,他以后能拥有孩子的概率会比较小。那时的Regulus即使为此感到些许失落,但是一想到生养孩子的麻烦程度,又会觉得没有孩子是件好事,他可以专注于自己的事业。
但是今天他看到了将为人母的Lily有内到外洋溢着幸福与温暖,他心里那个失落的、羡慕的、渴望孩子的omega又开始痛苦地蜷缩在角落里哭泣——假如他不曾有过孩子,也许他也不会这样渴望拥有一个孩子,渴望再度孕育她,但是他有过,失去带来的执念永远萦绕在心底。黑暗中他丧失了对时间流逝的感知,不甘与嫉妒在胃里翻涌,苦涩的浪花带着泡沫哽住咽喉,涌到眼角。
也许是omega的心情波动太大,过近的距离使信息素构成的精神链接将伴侣的心情传导到alpha那儿,Sirius又被噩梦魇住了,呼吸变得急促不安。Regulus回过神来,翻身搂住肌肉紧绷致颤抖的Sirius,轻轻拍着他的脊背,释放出安抚性的信息素帮他缓解毒药带来的影响。
Notes:
想要评论🥹🤲🏻💕
Sirius确实在成长,属于他的出走-回归-改变的命题也是我在写作时没想到的路径,毕竟17岁时写下的他的命题,只有“出走但永远无法逃离”,而现在却成为了“出走,主动回归,掌握改变条件与因素的力量,并做出改变”。Sirius的成长路径也是写作时意想不到的惊喜呢~
Chapter Text
「Sirius,噩梦里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因为你没有放弃我」
在后来的一个多星期里,Sirius确实饱受噩梦的困扰。
上午他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天,Sirius对常常在半夜吵醒Regulus这件事感到很抱歉,尽管Regulus很理解他,眼中只有心疼:“别说抱歉的话,如果你因为噩梦吵醒了我,只能说明你比我睡得更不好。”
“可是你需要更多的修养。”Sirius还是提出了在这段时间里要和Regulus分房睡的提议。
“你说什么?Sirius,你说,你要和我分房睡?”Regulus震惊地看着丈夫,他又故意做出伤心的样子,夸张地哀叹道:“亲爱的,是因为我已经失去对你的吸引力了吗?”
“什么?呃,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你笑什么?狡猾的小坏蛋,我每天都被你迷得晕头转向。”Sirius扑过去挠Regulus的痒痒,把他按在沙发上亲他的嘴。
这段时间Sirius对外称行动受伤,在家修养。因此Sirius也获得了许多可以陪伴Regulus的时光,他把Regulus压倒在沙发上,像大狗一样在他身上蹭来蹭去,过了一会懊恼地对Regulus说:“为什么你的热潮这段时间不来造访,不然我们就可以过上做得昏天黑地的美妙日子了。”
Regulus红着脸给了Sirius的狗脑袋一个暴栗:“你一天天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Sirius捂着头委屈地哼唧:“之前你的每一个热潮期我都没法好好陪你……”Regulus在心里算了一下日子:“其实,正常来说,应该这一两天就会是热潮期了,可惜它似乎并不规律。”
自从前段时间Sirius喝多了之后和Regulus做了一次,他似乎变得热情了许多,但是他又担心Regulus的身体,因此还是忍着没有常常和他的omega亲热。或许Sirius也渐渐接受了自己内心中真实的渴求,Regulus用双腿勾住Sirius的腰:“其实不是热潮也没关系,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
剩下的话消失在Sirius因兴奋而激烈的吻中,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跑回卧室里吃了alpha服用的避孕药,又拿了一张大毛巾铺在沙发上,坏笑着解释:“这沙发可不能经常沾水。”Regulus很想给他来一拳:“要不是你之前玩得太过,我也不会这样!”
下午的时候,Sirius收到Dumbledore的信件,Lucius主动向Dumbledore寄出了信件,希望可以与他谈话。这意味着Malfoy一家似乎终于决定要背叛Dark Lord了。Dumbledore在信中提起,Narcissa问起Sirius的近况,并希望和他谈一谈关于Regulus的事。
Sirius拒绝了见面,他暂时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Regulus还活着,哪怕那个食死徒是即将背叛Voldemort的堂姐,他担心心思细腻的堂姐在谈话中发现自己有所隐瞒。当晚,他在回复给Narcissa的信中只是说Regulus现在仍然处于失踪状态,但是提到了Regulus留给Sirius的那封信。他告诉Narcissa,Regulus的绝笔信里涉及与魂器有关的信息,他希望Sirius可以把这些魂器解决掉,有朝一日能战胜Voldemort。
或许是因为这写封信让Sirius想起了当时拿到的Regulus给他的遗书,这天夜里,Sirius的噩梦让他格外痛苦。
在他的梦中,Regulus并没有因为吸食过量的药物导致魔力失控濒临死亡,而是在被瘾症折磨的日子里继续执行着那个销毁斯莱特林挂坠的计划。
梦中的Sirius是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旁观者,就像坐在电影院里的人,看着一出悲剧在自己眼前放映,他无法改变其中的任何事。
Regulus撑着他那副被药物侵蚀而越发骨瘦如柴的躯体,带着Kreacher,在一个群星闪耀的夜晚来到了那片遍布着黑色岩石的海岸。他走进了岩洞之后,月光无法再照亮他的前路,他亮起了魔杖,划着船渡过黑暗的湖面。
Sirius什么都做不了,Regulus被石盆中的魔药抑制了魔力,在阴尸爬上岸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的能力阻挡,但他似乎也并不打算挣扎。他将魂器替换之后,把斯莱特林挂坠交给Kreacher,嘱咐他:“如果Sirius哪天愿意回家了,就将这个东西交给他。”
Regulus命令Kreacher离开,在小精灵哭着消失之后,Regulus的最后一丝理智也被魔药制造的幻觉吞噬,他坐在岩石上,被阴尸抓住脚踝,他就像是已经死去一样顺着力的方向躺倒在地上。
他就这样被几个阴尸拖行着,毫无反抗地滑入水中,在满是阴尸毒素的湖水里,呼吸正在夺去他的生命,他也将成为了它们中的一员。
Sirius发现自己终于可以控制身体了,他正站在湖心岛上。他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抓住Regulus丧失力气的手,将他拉到自己怀中。Regulus睁着眼睛,但目光并没有落在任何一处。他没有挣扎,就这样被Sirius拖回了岸上,像一具死尸。
“不,小雷……”Sirius摸到Regulus的颈侧,却没有任何象征着生命的跳动,他的手按在omega柔软的胸脯上,肋骨里的那颗心脏似乎也已经沉沉睡去。
他伸手抚摸爱人已经冰凉的双唇,打开无力紧闭的牙关,将手指探入他的口腔。湿润的舌头仍然是温热的,但并不像平时Sirius将手指按压在上面时那样淘气地滑动,同样维持着体内温度的喉咙没有异物堵塞。他的双唇附上冰冷泛紫的嘴唇,并不是亲吻。但是人工呼吸并没有起作用,之后的心肺复苏也没有。
Sirius绝望地看着Regulus没有血色的脸,Regulus睁着眼睛,扩散的瞳孔像黑洞一样吞噬了春天下雨时浅灰色的天空。
Sirius就是在这样绝望的噩梦尾端醒过来,他睁开眼睛时,枕头的一角已经被泪水浸湿了,而他正怀抱着他在梦里失去的爱人。
上午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室内,一切都被融融的暖黄笼罩。也许是噩梦让Sirius无意识地抱住了他的omega,Regulus现在侧躺在他的怀中熟睡,背部贴着他的前胸。还在受魔药与噩梦影响的Sirius下意识地伸出手按在Regulus暖呼呼的胸脯上,心脏有力的跳动隔着肋骨和肌肤传导到他的手心里。
可是这还不够,他将嘴唇靠近Regulus的颈侧,感受着爱人平稳的脉搏,omega的信息素让他好受了一些。Alpha的本能让他亲吻omega的腺体,Sirius拉下Regulus的领子,柔软的唇舌落在那片皮肤上,Regulus仍然没有醒来,只不过从梦中冰冷的尸体成了躺在柔软被褥中的沉睡者。
Sirius恐怕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但是目睹死亡总是让他更想靠近他的爱人。他的手不自觉地钻进Regulus的衣服下摆,抚摸着他柔软的腹部。这段时间,他总是喜欢将脸埋入Regulus柔软的腹部,感受着爱人的体温与陪伴,那些可怕的幻觉、绝望的噩梦,Regulus无数次在他眼前死亡,让他害怕与血脉相连的灵魂半身分离。
如果可以钻进Regulus的子宫里就好了,像被他孕育的胎儿,Sirius不做声地想着,轻轻按压omega的小腹,他会浸润在温暖的羊水中,被柔软的人体组织包裹,如果他可以被爱人孕育,他希望Regulus永远不要生下他。
Sirius还未分明的意识在原始的欲海中游荡,混沌的想法像海豚一样一个接一个地跃出海面又钻入水中。他向下瞥了一眼,他勃起的阴茎正隔着裤子抵在omega的臀部,浅浅地挤进臀瓣间凹陷的缝隙里。
Sirius像孩子一般心虚地看了一眼Regulus,还在睡梦中的omega对此无知无觉。更多恶劣的想法在Sirius的脑海中冒出头来,Regulus可能会生气的,但仅存的理智未能阻止Sirius继续他的行为。
在经历了噩梦中的死亡后,梦醒时分失去了约束的情欲似乎最难以抵挡,alpha犹豫了几秒,把责任推卸给把他的脑子搅乱得乱七八糟的魔药。Sirius释放出更多的信息素,舔吻着Regulus的腺体,一直在抚摸着Regulus腹部的那只手上移到omega的胸脯,他只是轻轻捏了几下柔软的乳肉,小小的乳尖便在他的掌心下挺立起来。Sirius用手指拨弄那一小粒,让已经被alpha的信息素浸染的omega忍不住低吟一声。
Regulus还是没有醒过来,只是因为快感而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也泛着粉红。
妻子这样诱人的模样让Sirius心痒不已,他拉下Regulus宽松的裤子,将它们褪到膝盖处,他用手指探入omega的臀缝中,摸索到已经变得湿润的小穴。即使Regulus还在梦乡之中,他的身体也早已习惯了alpha的信息素和那些爱抚,本能地回应着伴侣的求欢。
Sirius插进一根手指,温热的甬道里已经分泌出了许多爱液,但是Regulus还是不适应异物的侵入,发出一点抗拒的声音,把自己团起来,想要躲避插进来的东西,但却不知道这个姿势让Sirius更方便实施他的混蛋行为。
在Sirius的三根手指屈起指节顶弄着那个能让Regulus舒服的地方时,被他侵犯了好一会的Regulus终于在尖锐的吸气声后醒了过来。
“Si……?你在偷偷做什么坏事呢?”
Regulus反应了一会,梦里的他和Sirius在空无一人的傲罗办公室里调情,强烈的快感却把他拉回了现实。当他醒过来时,就被alpha的信息素熏得有些迷糊,而Sirius似乎真的正在操他的后穴。这下Regulus明白了,他那个色情的梦境,完全都是因为alpha在现实中的所作所为。
“抱歉,小雷,我有点忍不住……”Sirius心虚地说,乖乖抽出了手指。
突然的空虚让Regulus又回头瞥了一眼Sirius:“怎么不继续了?”
Sirius像是在做了坏事之后获得了主人原谅的大犬,兴奋地搂住Regulus,咬着omega的腺体,齿尖刮着那片柔软的皮肤,他用性器摩擦着Regulus的臀缝:“可以吗?”
“快点……”Regulus被Sirius咬腺体咬得难耐不已,给了Sirius一肘子。Sirius被老婆打了也不做声,完全扯掉挂在Regulus腿上的裤子,贱兮兮地贴上来,握着阴茎插进了已经做好了准备的湿滑穴道里。他将全部都插进去之后,又抽出大半根,再次全部顶进去,并没有给Regulus多少适应的时间,就开始加快速度。
性爱伊始就是这样大开大合的抽插,让Regulus有些难以招架,快感猛烈得让他眼前泛白,Regulus发出几声被顶弄出来的呜咽。他的欲望已经被Sirius唤醒了,所以现在也愿意和Sirius交合,但是他不明白Sirius为什么突然这样热情。Alpha似乎很在意他的反应,那双手也贪恋地抚摸揉捏着omega身体各处硬骨或软肉。
这次的Sirius有些粗暴,急切的、疯狂的抽插像是在恐惧失去,又像是试图让Regulus做出更多的回应。没有循序渐进,刚开始时Regulus受不了这么用力的操干,他皱着眉头喊出来,又一次试图蜷起身子,却被Sirius的大手按住了一边的胯骨,无法逃脱激烈的撞击和顶弄。
“Si,啊!啊——Sirius,轻一点,慢……”Regulus除了叫出alpha的名字,没有别的办法。这次的性交里,Sirius似乎也比往常沉默许多,让Regulus怀疑他是不是还在梦魇中。
但是Sirius在听到Regulus喊他的名字时,又扳过Regulus的脸,捏着omega的下巴让他张开嘴,用深吻堵住他的嘴。Regulus看到哥哥含着泪水的双眼时愣住了,很快又被卷入情欲之中,alpha灵巧的舌尖舔弄着上颚,一直蔓延到喉咙的痒意让Regulus战栗。他们因热吻发出渴望的低吟,Sirius又伸手握住Regulus已经翘起的阴茎,拇指和食指搓着已经被前液打湿的顶端,又用食指刮蹭还在冒水的铃口。
这太过了,Regulus被前后带来的双重快感刺激得泛起生理性的泪水,可是他被alpha咬住舌尖后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他扭动腰肢挣扎,Sirius却操得更狠,粗长的硬屌快速地顶弄着生殖腔的入口,那只手也握着Regulus的性器从上到下地整根撸动。
眼看Regulus的双眼已经微微上翻,Sirius放过了他的嘴,Regulus哭喘着呻吟,身体突然剧烈地收缩又松懈,一下下挺动的腰肢让小穴不由自主地吞吐着插在里面的阴茎,他的性器仍然被Sirius握着抚慰,前端射出一股精水。
高潮后,Regulus喘息不已,身体本能地绷紧又放松,没有在热潮期里的生殖腔竟也张开了它肥厚的小嘴,似在引诱般吮着alpha阴茎的顶端,连带着整个穴道都贴紧了筋脉还在搏动的肉棒。
Regulus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干什么,但Sirius已经忍不住了这样的诱惑了。他推着Regulus的肩膀将他按趴在床上,骑在omega身上。在Regulus还没反应过来时,穴里的那根阴茎就又一次抽出,然后迅速地重重碾进来,压过Regulus的敏感点,撞在正在渐渐打开的宫口。
Regulus根本招架不住这样剧烈的刺激,他恍惚中试图躲开alpha的顶弄,但是Sirius的一只手压着Regulus的后颈,拇指揉按omega敏感的腺体,将他完全按在身下,不留一点躲闪的可能。他骑着Regulus不断挺腰,粗大的阴茎把入口处的穴肉磨得艳红。被按在床上的Regulus无处可逃,alpha浓烈的信息素充满占有欲,让他进入了近似于发情的状态。
被不断顶弄的生殖腔口传来激烈的快感,Regulus同时还被Sirius揉按玩弄着后颈敏感的腺体,Regulus被操得尖叫,几乎要因为超过临界点的快感而失去意识。Sirius抽插的速度越来越快,随着又一个高潮的到来,Regulus被逼得淫叫出声,大量液体涌出小穴,甬道一下下用力地收缩。
Sirius最后重重地操了几下,竟是顶进了完全向独属的alpha开放的生殖腔。结在比热潮期更紧致的宫腔里胀大,Sirius在射精的时候仍然轻轻顶弄,将几股精液全部射在了omega的子宫里。
被灌满了精的Regulus无力地趴在枕头上,在漫长的高潮里不住颤抖,又被alpha咬在后颈的腺体上,甜媚的带着哭腔的呻吟从齿间溢出。
这次的Sirius和以往不同,他粗鲁直接,酣畅淋漓的性爱让Regulus舒爽得忍不住两眼上翻,四肢百骸被快感浸透了,吐出的舌尖都收不回来,以至于在非热潮时期的他竟然也能为alpha打开生殖腔。
Regulus不明白Sirius怎么了,Sirius平时对他小心翼翼,甚至过分温柔。Regulus虽然被唇舌灵活、技巧不断进阶的alpha伺候很舒服,但是他总觉得还差了那么一点点感觉。Regulus有一次忍不住对Sirius说,其实他稍微放纵一些也没关系,但是Sirius很认真地拒绝了,他害怕伤到还在恢复的Regulus,可是这次Sirius像是失去了理智的压抑。
Sirius舔着在Regulus的腺体上留下的咬痕,他的声音带着情欲的沙哑:“小雷,别离开我……”
泪水落在皮肤上的感觉是微凉的,Regulus还未开口询问心就已经融化了,他趴着侧过头,看到Sirius蓬松的黑发、泛红的鼻尖、紧闭的眼睛和颤抖的睫毛上沾着的泪珠。
“又做噩梦了吗,Sirius?”
“嗯。”Sirius像一个有分离焦虑症的委屈大狗,伸出舌头舔舔omega的后颈。
他搂着Regulus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上,结还嵌在Regulus的生殖腔里。因为噩梦而缺乏安全感的Sirius紧贴着Regulus,声音闷闷地说:“我梦到你自己去了那个岩洞解决魂器,而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做不了。你喝下了毒药,被湖里的阴尸拉下去了,等我把你捞起来的时候,你……你已经一动不动了。我醒来后看到你睡得很沉,让我想到梦里的样子……”
“所以你就把我弄醒了,还做了一个永久标记?”
Sirius红着脸不说话,Regulus摸摸Sirius环在他的腰上的手臂:“但现实中,你及时拯救了我,替我做了这件事,承受了魔药带来的痛苦。Sirius,噩梦里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因为你没有放弃我。”
两天后,Regulus的第三阶段诊疗结果也出来了,治疗师判断,他已经基本痊愈,只是药瘾仍然还有些许影响,但也比半年前好了许多。
同时,Lucius与Dumbledore进行了一场秘密谈话,因为Narcissa有了孩子,他为了妻儿的安全与幸福,必须要做出选择。Lucius这段时间寝食难安,最终,在拿到妻子的孕检报告后,选择将Voldemort的日记本交给Dumbledore销毁了。他还告诉Dumbledore,Voldemort还将赫奇帕奇的金杯制作成了魂器,这个魂器被Bellatrix放在她的金库里,而Dark Lord身边那条似乎听得懂人话的巨蛇也是魂器之一。
随着越来越多的魂器被发现,Dumbledore对于凤凰社的战斗部署有了新的要求,他们和食死徒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所有人都隐隐有着这样的感觉,这场战争的终结之战就要到来了。当年经历过Dumbledore和Grindelwald大战的老巫师们都纷纷谈起那个时候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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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ine Nara (Guest) on Chapter 1 Fri 10 Mar 2023 03:06P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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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hwenZ on Chapter 3 Sun 12 Mar 2023 03:49P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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