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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tats:
Published:
2022-12-03
Completed:
2022-12-11
Words:
26,700
Chapters:
6/6
Comments:
23
Kudos:
3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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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Hits:
14,217

【SBSS】狗雕塑

Summary:

Snape尝试与Lupin搞好关系,然后他被狗日了

Notes:

灵感来源:上古海龟汤《小丑雕像》

Chapter 1: Lupin

Chapter Text

一. 卢平
1.

我很小的时候就常去森林,跟在我那醉心自然与灵异现象的父亲身后,捡捡石头,追蝴蝶,饿的时候大哭大叫以提醒他该吃饭了,最重要的是让他不至于被母亲念叨“一天到晚外出不带孩子”。父亲也一直自觉有责任教导我些知识,记忆里有一天他清早起便非常兴奋,我昏昏沉沉地吃早餐煎蛋,耳边充满他的絮叨:“莱米宝贝,今天我要教你一门最重要的课。”你可以看到他如此拉满了我的期待。
我们用门钥匙传送到爱尔兰斯莱戈一带的山林中。父亲在一块覆满苔藓的石头侧边下了套子,随后和我一同钻在受咒语保护的草窠里等待,在其他生物眼中我们只是树桩。升起的太阳为森林赋予生命,我瞪眼看那些野兔从泥洞里探身出来,松鸦尝试在我们头顶筑巢却发现不知怎的无处落脚。棕红的鹿群结队从蓝色龙胆花丛间掠过,我紧张的胃同时肩负消化煎蛋和滋生自豪的任务:我们,智慧的巫师,早有准备地下好了套子。总会有一只不谨慎的蹄子踏入陷阱,或许一开始它会有点惊恐,但最后会成为友好的小莱姆斯的朋友,当它也变得温顺友好后,我会给它可选择的自由。
但直至傍晚也没有鹿上钩。它们甚至选择了这块湿地栖息,一只身材窈窕的小母鹿就躺在下了套子的石头旁。我没有多嘴询问父亲任何问题因为我知道他会告诉我耐心,耐心是卢平家世代传承的品德。我们等到月亮出来了,鹿群在满天星斗下睡熟,这时一只黢黑的熊一样的野兽从另一边的草里冲出来,一口叼住那只貌美的母鹿。我们的套子像个试图力挽狂澜的英雄般弹起,被它一巴掌拍飞。顷刻间,鹿群一哄而散,野兽叼走猎物,我张大嘴看着父亲。
父亲镇定地说:“莱姆斯,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道理:不要傻等着下套子,想要抓到猎物,你得主动出击。”

很难分辨这是我们家的另一项传承——冷笑话天赋——还是父亲用以挽回尊严的话术,但我确实不怎么想再和他去森林玩儿了。在那一个来月后我更是失去了出行的理由,一头狼人从卧室窗户钻进来给了我一口。

2.

变成狼人的好处是我可以用野兽的视角去看问题。我日益增长的敏锐嗅觉和感知能力解释了为什么套子对野兽不起作用,也帮助我逃脱了数次麻烦,其中一次是在我六年级,那时每个月圆之夜我都会在朋友们的保护下度过,从没出过乱子,但那天晚上我嗅到风的气味不对劲,一缕新鲜的气息从打人柳那儿飘过来,我品味到那个人炙热的好奇心和苦涩的尖刻。结合我朋友中显然有个人正不停散发出恐惧、懊悔、兴奋的气味,事情变得明了。我不该以为小天狼星只是又瞒着我触犯了几条校规的。我是说,不那么致命的那种。
感谢叉子没有让事情变得更糟。我私下找到小天狼星,措辞严厉地训了他一顿。事实上我确实会管束我朋友的一些行为,但不能频繁,以防它不再有力度。但如果你的朋友已经走到了杀人未遂的地步,就不能再耐心等他自己醒悟。况且我嗅到了别的东西。那场训话的最后,我突然觉得父亲的那套道理很适合改编成一句有力的结语:“哥们,不要傻等着下套子。想要抓到猎物,你得主动出击。”
我朋友那英俊的脸扭曲起来,像一只攻击性很强的兽类。我更不安了,有几次我确实看到过他衣服上沾了血迹,但没受伤。
“我注意到你将我和鼻涕精的关系描述成一种有爱的你追我赶游戏,莱姆斯。”他咆哮,“以我的成人礼发誓,我是真的要杀了那个阴险、两面派、恶魔崇拜的食死徒小子。贝拉声称马尔福近日带他出席了十几场黑巫师聚会——”
我赶紧说:“我并不是不支持你的立场。”只是别拿我做那个“套子”。这句话我没有说出来,以免显得像是在鼓舞朋友的谋杀行为,还尝试置身事外。小天狼星的犯罪事迹见报时我的第一反应是在受害者名单中寻找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名字,不在其中,由此我认为我朋友罪行的真实性存疑。即使他失心疯,大脚板从来不会弄错他真正想要的猎物。
但无论如何我很高兴西弗勒斯没有丧命,否则我不会拥有重新认识他的机会。

3.

我走进办公室时便捕捉到空气间有什么不对劲,但说不出为什么。野兽的天性有时赐予我超感,有时令我混淆。西弗勒斯说我是另一重意义上的特里劳妮,我喜欢他冷冰冰开玩笑的样子。在我眼里他其实一直是个挺有意思的人——不是让人瞧不起的那种滑稽,我觉得他更像个任性的小孩。我很熟悉叉子和大脚板作为富家子弟那种天生的恃宠而骄的任性,而西弗勒斯出身贫寒,他所珍视的往往低声下气也得不到,于是他学会了惯着自己,直言不讳,和我的朋友们背对背出发但殊途同归。这给了他一种破罐破摔的魅力,尽管他一定不喜欢我使用的这个形容词。但我真的是这样想的,尤其这么多年来我为自己的怯懦而苦,我就从来不敢破罐破摔地走到西弗勒斯面前,问他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霍格莫德,或者想不想吃巧克力——我都是借着分给别人的机会给他也塞一颗。
此刻他不客气地推门进来。抱着胳膊,眉毛高高挑起。这或许可以解释那不对劲空气的来源。
“卢平。我听说你上课时引诱隆巴顿对我的形象进行了恶意的诋毁。”
“我只是在教他们应付黑魔法生物。”我真诚地辩解,“那孩子的博格特是你,这不是我的错。”
“Huh。”他目光尖锐,“没错,卢平。当波特的恐惧化身成黑魔王时,答应我要继续你的变装小游戏,渔网衣,黑丝袜,高跟鞋什么的,但别教他们呼神守卫,那不够有趣。”
“恕难从命。一旦我们得到女装的西弗勒斯和女装的黑魔王,他们产生了化学反应可怎么办呢?”我大笑,“得啦,别生气。就当我欠你一回。”
听到那个笑话后他倒是没有暴怒,只是安静地抱手瞧着我。“你确实亏欠我,不止一回。但——”他比了个手势示意我不要插嘴,“鉴于我不想听更多格兰芬多烂笑话所以你只要提供给我这些东西。”
他说“只要”的同时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米来长的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地标记着一些文献资料的标题,许多是我父亲的著作。
“哦,西弗勒斯。你当然可以随意地向我索取这些文献。这个办公室的书架上就有许多,你现在就可以看。”
“所有的?”他立即就将视线移到我的书柜们中间,此前他总是借机会——送药啦、工作啦、找茬啦——偷瞄,现在他终于可以大大方方、一目十行地浏览,脸上露出小孩进了糖果店那种可爱的贪婪神情。
“所有的。我从不对朋友吝啬。”
“我们不是朋友。我只是在算计着能从你寒酸的所有物中压榨出些什么。”他马上回嘴,“我还想要这些书籍的副本。”
“好要求。不过我承认这个不行,单子上很多书是我父亲的遗物,他要求过不再版。”其实我只是在瞎编,如果我让他捧着一堆副本从这间办公室的门出去,想必要一连几个月看不到在外游荡的西弗勒斯。“我可以给你办公室的口令,你每天来看书,随时随地。”
“万一我打扰到什么呢?”他试探,“像学生时代你们那种鬼鬼祟祟的小帮派聚会。我可不想参与其中。”
这骗子。他以前可喜欢跟着我们了。但他这别别扭扭、婊里婊气的脾性也很吸引我。我喜欢好玩儿的人。“我对你没有秘密。”
他赞同地哼了一声,便走过去看书。为了让他更自在、更信任我,我决定将去霍格莫德采购的计划提前,或许还会购买一瓶购物清单以外的酒。我留给西弗勒斯进门的口令以及双面镜的一半,这样他有问题时可以随时问我。他短暂地从书里的内容离开,黑眼珠似乎在我脸上搜索有无可疑的痕迹。
“我一直有书看就没工夫乱说话。”这是西弗勒斯式的“我不会透露你秘密”的保证。
当我回来后他一定还会在这里看书。那时很晚了,我会邀请他找个地方吃晚饭,喝酒。说“一定”是因为我没有给他出门的口令。
做这一切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爱上了西弗勒斯·斯内普,只是因为我想有一个朋友。我确实对他没有秘密。

4.

我慢悠悠地寻找清单上的物品,时不时用双面镜看看西弗勒斯在做什么。他看书、看书,还是看书。和学生时代毫无二致,长长的黑发垂在书页上,黑眼睛间或一轮,旁边无论山崩还是海啸都打扰不到他。
他偶尔轻声重复书里的语句,低喃他联想到的另一些书的名字,我希望在以后的交流中多挖掘学者西弗勒斯的这一面。年代久远的双面镜发出嗡嗡的底噪,和他的低声自语交织在一起,听着很舒服,但也让人昏昏欲睡。这时我听见西弗勒斯大步走到窗边,潇潇的风声和扫帚飞行的声音一下灌进室内,他变回疾言厉色的院长西弗勒斯,窗外一个赫奇帕奇五年生大气不敢出地为他的“金色飞贼差点撞到卢平教授的办公室玻璃”道歉。但西弗勒斯没扣分。他是真的恨格兰芬多。
在我的思绪飞到如何打破西弗勒斯的成见时,一阵奇怪的喘息声传入我的耳中。不是西弗勒斯的,我见过他不歇气地和小天狼星对骂三个小时,不是说他们的纪录只能到这,而是后来他们终于打起来了。近日旁听过西弗勒斯给格兰芬多的公开课后我认为他宝刀未老,绝不至于批评几句学生便气喘吁吁。那声音更像是来自某种野兽。
这时西弗勒斯叫我的名字。
“卢平。”他平静中有几不可闻的恐惧,“你办公室角落里那条大狗雕塑的眼睛让我很不舒服,我可以把它盖上吗?”

Chapter 2: Snape

Chapter Text

二.斯内普

1.
卢平一出门我就感觉到后悔了。他态度友好,我却总是夹枪带棒,这有违我来找他的本意。
我一直没有真正地恨过卢平。我希望取代波特的身份活在这世上而抹杀掉他本身,我恨小天狼星就像他对我盲目的攻击欲望,但卢平的定位很模糊。我猜想我最多是讨厌他,他在朋友身边时总是纵容地对他们笑,从不拒绝对我说两句挖苦的冷笑话;但在图书馆和走廊里碰到时,我永远不用担心他会攻击我。他家境不富裕但喜欢买糖果并随手发给身边的老师同学,有时我不巧站在旁边,他也不会特意避开我。糖我会给莉莉,但我不明白该用什么态度对他,莱姆斯·卢平撕裂了他自己也撕裂了我。
有趣的是在我们六年级的时候这句话险些在物理层面上成真。但我依然不恨卢平,他交错了朋友,害狂犬病的布莱克当时正满世界对我围追堵截。卢修斯带我去的每一场黑魔法集会门口都有他的身影出没,起初是假情假意地拉着我狂吠一番他那正直纯洁的魔法教义,但当我反唇相讥他和波特在霍格沃茨给路人下恶咒的丰功伟绩时,布莱克便要求我和他“重新开始”。
“听着,鼻涕精。至少我们同学一场。”他的舌尖焦虑地舔自己的犬齿,我怀疑他又偷偷重操旧业了,也难怪,毕竟我们两个很久都再没说过话,我自然也不会再为他的小毛病做药。“我知道你缺钱,但他们的工作你做不来。我了解——”
他了解我。他知道我对名利和力量多么贪婪,因而瞧不起我。我绝不会允许自己像个妓女似的被他高高在上地劝解从良。
“那你可以拭目以待。”我说,“我善良的同学布莱克。哦对了,听说你一直叫嚣着脱离这个家族,什么时候我们能合法地称呼您为小天狼星·怀特(White)?”

当他被拒绝后,就开始像几百年前天主教猎杀女巫那样,无时无刻不准备杀了我。我不意外,我见过他黑暗的一面,可能因为他们家就姓那个,所以多少都有点遗传的神经病。我意外的是他和他的同伙们居然没在打人柳下把我生吞活吃了。
如果良善之士的真面目都像布莱克一般,试问谁不要跑步投向黑魔法的怀抱。那段时间我时刻精神紧绷,防备偷袭,但我也从未像那段时间那么精明、敏捷,感到人生充满了挑战。黑魔王因此非常喜欢我,他在教我恶咒前问我在世上最想杀死的人是谁,我冲口而出:“小天狼星·布莱克。”贝拉特里克斯和她的丈夫最先发出大笑,接着卢修斯和纳西莎跟随着笑了,满屋子和布莱克家族有关或熟知他们家事的人都在笑,黑魔王也笑了。
“你们应当记住,所爱与所恨有同等的重量。”他用枯瘦的手指掐紧我的左手腕,承诺当我毕业后就在这淤青的印记上赐我一枚黑魔标记。而我在满堂笑声中迷茫,有些东西在你谋划中是那么一回事,但当将它诉之于口时,好像又成了另一回事。

2.

我感觉得到卢平想对我说什么。但他总是欲言又止。如果我真的烦他,那也是因为这吞吞吐吐的不干脆性格。事实上前两天我真的这么说出来了,在校长室。我进去的时候卢平在悄声说什么,然后邓布利多和他都笑了,我不想靠近那甜蜜的空气——桌上还有开封的巧克力和柠檬雪宝——便站在门边。卢平拿着巧克力盒走过来,像学生时期那样不见外地放到我手里一颗,然后挠了挠头,对我说:“西弗勒斯,回见。”
他前脚走,我后脚推上门。“我不明白那个狼人那副欲说还休,支支吾吾的劲儿是在做什么戏。”我把巧克力丢到福克斯的窝里,它谴责地轻啄一下我的手指,“如果他想道谢,我是不是该做个’收现金’的牌子挂在身上?”
“莱姆斯刚向你支付了一枚巧克力。”福克斯将巧克力推到窝边,掉进邓布利多接在那儿的嘴里。这马戏团杂耍。“我的评价是很甜蜜,充满友爱的气息。而说句公道话,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你……你真的很凶。”
我睁大眼睛。
“该死的我,竟然将一头狼人吓破了胆。”
他咯咯笑:“你知道我们都很喜欢你扭曲的幽默感,西弗勒斯,莱姆斯也喜欢,至少他刚才是这么对我说的。但你太……”他学着我抱臂的姿势,“铜墙铁壁了。试着给他一条缝隙,作为你们友谊的开始。”

邓布利多当然不是第一个说我凶的人,我考虑了他的话。平心而论,卢平一直是那个性格体面的人,这意味着他虽然态度暧昧,但基本的道德感让他能对此感到羞耻。不像波特和布莱克,他们要么厚着脸皮装听不懂,要么就无耻地我行我素。而且卢平是个做学问的人,他的父亲是莱尔·卢平,魔灵幻影研究的权威,我从学生时代起就很迷他的书。或许那时候我更多的是嫉妒卢平:他清贫得恰到好处——指大家都能看到你不富裕因而产生怜惜,但实际上你并不真的住在贫民窟;他博学,布莱克二年级的暑期去他家做客,开学后每天张嘴闭嘴都是卢平家丰富的藏书;他知道得多但不炫耀,总是默默地拿下好成绩,只聪明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得是从小有人爱你、给你良好的教育才行。
老卢平的学术风格在1965年后变得不那么尖锐了,他将大部分精力放在如何团结、帮助非人生物的论题上,希望天下生物一家亲。六年级从尖叫棚屋出来后我明白了背后的缘由,所以我不恨卢平。

3.
对黑魔法防御课上的隆巴顿博格特事件,邓布利多的说辞是:“哦,亲爱的西弗勒斯,难道你看不出莱姆斯正在创造机会和你私下交流吗?他给了你一个去找他的理由——现在放下手里的八眼巨蛛毒液,我相信它不是狼毒药剂的配料。”
我很生气。我讨厌拐弯抹角。如果想感谢你的同学在课堂上帮助了你,最好的办法是给他加隆,而不是“鼻涕精,巧克力蛙又出了新的口味你一定买不起吧看在你上次帮了我的份上这个拿去吃”;如果想表达恨……那么扣格兰芬多的分。
但是当卢平邀请我每天到他办公室阅读那些珍本,并给我进门口令时,我不得不承认他可能确实是友好的。而我也确实有需求。那张羊皮纸上的很多书名是我路过黑魔法防御教师办公室时偷瞟他书柜看到的。做这事儿我驾轻就熟,从学生时代我就时常偷跟着他,包括很多个月圆之夜。如果他意识到这一点,就会发现我暗中觊觎他的藏书有多久。
“我对你没有秘密。”他是这么说的。蜜棕色的瞳孔里没有促狭存在,如果他早几十年这样做我们没准真的会成为朋友,毕竟我也不太反感那些稍嫌冒犯的笑话,只要他说的话出自于他自己。
“我一直有书看就没工夫乱说话。”
我不是很喜欢自己说出的这句话,有点要挟的意味,但我也不会出口“我们可以重新开始试着做朋友”。他走了,我读书,我发现他的书柜里甚至有更多我喜欢但根本不知道存在的书籍,当我读到瑞典北部匹克西族群使用的月相识别方法时,我觉得即使要我和这个男人结婚都无所谓,只要这些藏书能作为我们的共同财产。
事后回想起来,我确实是有点过度沉迷了。不知道有多久,我根本对周边发生了什么充耳不闻,只是埋头看书。当我稍微恢复些理智后听到奇怪的噪音——窸窸窣窣,皮毛制品摩擦的声音,或许还有喘息声。
我想起卢平留下的双面镜,或许声音是从他那边来的。但我曾经间谍的经历像一根丝线般拽着我的神经,脑子里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声音就在你不远处,西弗勒斯·斯内普,这屋里有另一个活物,它在蹑手蹑脚地移动,竭力不暴露自己的呼吸,你能感觉到它的视线——
我下的第一个判断是:不能让它注意到我察觉到了。第二个判断是我需要知道它长什么样子。我抬头,仿佛在看窗外,实际上是透过玻璃反射观察身后。在房间最左边——两个呈L形摆放的柜子间的黑色区域仿佛在动,但也可能只是夕阳映照下的阴影。就在我认真辨认时视线里突然闯入一个庞然大物,一个赫奇帕奇追金色飞贼追到突然出现我窗前。几乎吓得我心脏停摆,但好的地方是他挡住了一部分光,我看到了那个角落……那是……
“迪戈里先生,”皮毛是黑色,“你险些打破卢平教授的窗子,”蹲坐着,有巨大的爪子和尾巴,“看在梅林以及你们接下来对战的将是格兰芬多的份上,”灰色的眼睛,“希望你在接下来的比赛上发挥比现在出色。”
我不太清楚自己在半瞎编半训斥些什么,但我终于辨认清阴影包裹的东西,是一只狗。又大又黑的狗。
我没给他扣分就让他走了。转过身,我将手按在魔杖上,朝那只狗走了两步。它不动,也不喘气,皮毛结成一整块,看起来更像一座肮脏的狗雕塑。它在门的视觉死角处,我不记得有没有看到过它在角落里,但卢平办公室里出现这么一个玩意也很合理。它非常像地狱犬的亚种,标志是它的眼睛并不像地狱熔岩那样流淌出暗红的火焰,事实上,它的眼神作为一条活着的狗有些呆滞,但如果是附有魔法的雕塑就合理得多。
我警惕地在它身边踱步。狗的眼睛微动,仿佛在跟随我,但也可能是窗外的反光。卢平的双面镜在它旁边的桌子上,询问他是最直接的办法。
“卢平,你办公室角落里那条大狗雕塑……”外面的天色更暗了。在某些魔法文化中他们称此为逢魔时刻。那条狗灰色的眸子动了一下,之前的过度读书让我的大脑一直处于一种不太真实、云雾缥缈的状态,但此刻它面对强烈的危险预感开始警铃大作。
“……的眼睛让我很不舒服,我可以把它盖上吗?”
我说话的同时将魔杖尖指向那条狗。我责怪自己太悠闲了,屋子里他妈的出现了一只可疑的陌生的狗,而我还在思考它是活物还是雕塑,是不是卢平的东西,如果念咒毁坏了它会不会不太礼貌。
昏昏倒地打中了那条狗的左前腿,但它太大了、太重了。它趔趄了一下,但身形几乎毫无停顿地冲到我面前,巨大的头撞上我前胸,一只爪子拍飞了我的魔杖。被这畜生笼罩在身下时我发现它下面有个长条形的东西支出来了,通体漆黑,顶端猩红,铁棒一样戳在我的大腿间,隔着衣袍和长裤我依然能感觉到它的滚烫。我不禁想起这一切的缘起是我违背本性地尝试向同事表示友好。
在离我数英尺的地方,卢平的声音响起,那狗起身蹬地时拍碎了镜子,所以他的话听起来支离破碎,语调扭曲,宛如某种奇异而邪恶的诅咒:“没有,我的办公室里没有狗的雕塑。”
奇怪的是,那狗听到卢平的声音时大幅度地扭过了头,竖起一只耳朵,仿佛它非常激动似的。在这个间隙我抱着头翻滚到门口,被袍子绊了一下,但拉开了距离,我觉得哪怕只要打开一条门缝,局面都会比现在要好。
我喊出了卢平给我的口令。门把手上的魔咒闪了闪,又熄灭了。这意味着口令是错的。
“快离开那儿西弗勒斯——哦——”
我站在原地,听到卢平断续的话声,不过他说什么可能都无所谓了,狗抓住我了。

Chapter 3: Black

Summary:

犬交、直白性器官名称描写,慎入

Chapter Text

三.小天狼星
1.
刚成为阿尼玛格斯那会儿,我很难将小天狼星·布莱克和大脚板视作一个整体而存在。不确定这是不是我自己的问题,虫尾巴和叉子都没这种情况,一个无论做人还是老鼠都同样怯懦猥琐,一个无论是鹿是人都满脑子莉莉。他们化兽时的喜好、爱恨、想法都和做人时完全一致。而我不是。
起初只是食物口味的问题。我厌恶自己的家族但不厌恶从小被培养的饮食习惯,我喜欢细致烹调的肉类,精加工过的面点甜食,经过数十道工序蒸馏发酵的美酒。但大脚板喜欢原生态食品——没去壳的谷粒。植物带着泥土的根茎。最喜欢的还是各种小动物的尸体。我从没想过血块和生肉的腥气对小狗如此有诱惑力,五年级后我推掉了很多次叉子发来的夜探厨房邀请,为的就是能自己偷溜去禁林打野食当夜宵,我本来想和叉子一起,但他说他变成鹿时不想啃草坪,所以我没把这个小秘密透露给他。
不幸的是,西弗勒斯·斯内普知道我的一部分秘密。这是一个奇妙的误会。
那一晚大脚板按惯例在禁林打猎。为了不惹麻烦,下手的对象往往是兔子、云雀之类寻常可见的小东西,这一次它抓到一只负鼠。大脚板把它当成沙包在泥地里踢来赶去,那可怜的小动物每次都以为自己能跑掉,但只要敏捷凶狠地一扑——它就又回到了狗的利齿之下。玩了半个小时后大脚板决定进食,但它的一只耳朵突然支棱起:有串轻快的脚步声正朝这过来。
……我慌了。我的自我认知在人和狗间乱窜。真不该玩什么追猎游戏的。但大脚板反而兴奋地深嗅,一股强烈的冲动让它想扑倒过来的那个人——更像诱人的猎物。它想舔他,想将头埋进他怀里嗅闻那百合、金雀花和薄汗交融发甜的香气。它想尝尝他血液的滋味。——难道我的食欲已经进展到想吃人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吟唱荧光闪烁的声音将我从纷乱的思绪里拉出来,他瞪大眼睛看着我,刻薄的嘴巴惊愕地长大而无暇扭出假笑。
“布莱克。你为什么在禁林里……”他费力地辨认那具血肉模糊的动物尸体,“呃,偷吃死老鼠?”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虽然四肢着地,但感谢梅林那是我的手脚而不是四只黑爪子,鼻涕精没发现我能变成阿尼玛格斯这件事,他只是看到了我在深更半夜的禁林里四肢伏地,嘴里叼着半只死负鼠而已。
等等,去你妈的梅林,这好像是更糟糕的情景。
“我——”死负鼠从我嘴里掉下来,血液一定把我的下巴弄湿了,滴滴答答地往衬衫上淌。“你还说我不读书?这是负鼠,不是老鼠。”
“我没想到你最后就憋出这么一句。”又开始了,他又假笑了。鼻涕精在思索,我猜他准备给出什么恶毒又笑点曲折的回话,但他说的是:“你有病啊?”
“我也没想到你最后也就憋出这么一句。”我起身,借着他魔杖的照明,我给自己施了清理一新。很奇怪,我们拿着魔杖,但没有给对方下恶咒,对话的音量也没有超过60分贝。
斯内普皱着眉打量地上的负鼠尸体:“说实在的布莱克,你到底有什么疾病?我听说过放血疗法和一些黑巫术,但没听说过什么仪式需要负鼠血。还是说你真的是条狗?”
他无意间说出了真相,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么短的时间内我是编不出更好的借口了,于是照着他的思路中安全的那一支顺了下去。
“我有病。或者说嗜好。家族遗传的。”我在脑子里搜索贝拉,那精神病的身上应该有上百种案例供我做参考,“异食癖。你听说过吗?有时我想吃点别的口味的东西,比如……负鼠。”
多疑的小鼻涕精,那双黑眼睛疑惑地闪烁,他对什么东西感兴趣时眸子里会出现两团小小的火焰,就像现在:“合你口味吗?”
“我刚想下口的时候你就过来了。”
“看来我现在该离开让你继续享用夜宵。”
他迟疑了一下,边警惕地盯着我边朝后退去,直到他觉得保持了安全的距离。实际上这几步路对大脚板来说不过是一个飞扑的事儿。他黑发下的脖颈那么苍白,那么细弱,简直是天生长出来给尖牙咬断的好材料。我不得不与这股兽念的本能抗争,真奇怪,平时我看到斯内普就想让他吃苦头,但原来我并不想真的……破坏他。
大脚板的我叫嚣着想从背后把他推倒压在地上,而小天狼星·布莱克那个我则快跑几步赶上,和他并排走:“鼻……斯内普,你大半夜来禁林又是干嘛?”
他的表情很好笑。先是兔子似的吃了一惊,然后转为厌恶,似乎想逃跑,又被我的友善态度搞得犹豫。我津津有味地欣赏他丰富的面部表达。
“研习邪恶的黑魔法。准备打小报告吗?”他也知道自己错过了表达凶狠的时机,可还是要呛我一句。
“我准备抓现形。等到你真的施黑魔法时出现,予以正义的制止。”我说,“你为什么对那玩意那么沉迷?觉得学了就能变得强大,让伊万斯刮目相看么?多微笑,少骂脏话,洗洗头发,这些来得更有效。”
他的眼神像刀子那样剜我,但闻起来依然甜蜜诱人。小天狼星·布莱克和大脚板在某些地方达成了一致。我的心情好起来,无论我的老对头平时有多刻薄讨人厌,他到底没有在看到我时大声尖叫惊动猎场守卫;且鉴于同样违反了校规夜访禁林,此刻他更像我的共犯而不是仇敌。“听着,斯内普。我是认真的,我从小见过的黑魔法比你多得多,你从没见过全家人一起在魔法的效力下发疯、谵语,乱砸东西那地狱般的场面。”
他若有所思:“去掉’魔法的效力’那段倒也……没事,你继续。”
我将从小见过的那些东西一一说给他听,血肉祭品,自残肢体,切割灵魂。那些根植于布莱克家族之下纯粹混乱邪恶的东西。我告诉他,但更像在告诉我自己,为什么要从那里逃离。斯内普听得很认真,因为平时刻薄傲慢,他的思考和重视会格外鼓舞人继续。
“可是,雷古勒斯同样对黑魔法感兴趣,但他并不像你说的那样不正常。”
“雷古勒斯是个书呆子,他对一切事物都有种很天真的钻研精神,有点像你。”我挠头,在这种时候还是贝拉更能支撑我的论证,“哦!我想起来了,我一年级的时候,贝拉曾经研制过一种药水。据说能避孕。她刚嫁进莱斯特兰奇家,但不想给丈夫生孩子。”
没想到他很感兴趣:“传言说她唯一想与之结合并诞下后代的是黑魔王。”
“传言是真的,源头就是我。她的日记本里写满了她对那男人的妄想,可恶心了,我常希望我从没看过那些东西。”他瞟了我一眼。“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发誓她巴不得我们看。她有暴露的爱好。”
“家族遗传给你们多姿多彩的疾病。富有趣味、五彩斑斓的布莱克们。”他让我笑出声。“所以她成功了吗?都用了什么材料?”
“首先肯定有女婴胎盘。那玩意我现在想起来还想呕吐。可能还有些车前草、涎虫触角,烟草灰尘,她当时老是一身烟味。”
“她是一天做成的吗?”
“大概一周吧……我记得……嘿!”我叫起来,惊起旁边树枝上两只栖息的山雀,“你在套我说出药方!”
可能我的反应太过愚蠢,他笑出来了。不带恶意的开怀大笑。“不是完全的蠢材,布莱克。”
“我是蠢材,连家人的底裤都向你抖干净了,换来辱骂和嘲笑。”我气呼呼,“你只要知道贝拉的结局,她喝了药后流血流得停不下来以至于根本没法进行能生孩子的任何行为,黑魔法就是这样帮助你避孕的。它告诉你会得到什么却不告诉你需要付出什么。还想笑吗?”
“我想表示同情,不过很难。她不太招人喜欢。”
“这我同意你。”

他和我想象得不同。我们悄悄在寝室门口分别,一路上没人对彼此说过刻薄话,我上床时都还在困惑,为这些年的争斗,为这一晚的和谐。
第二天他给我一小瓶药,瓶盖上塞了纸条说它能搞定我的“老鼠小问题”。虫尾巴不明其意,还以为和自己有关系呢。我喝了,没起什么作用,主要是因为我压根没这个病。但我还是喝了。然后我给他送了整盒的巧克力,月亮脸给他分糖时他没拒绝过,我猜他不讨厌。
他凶巴巴地来找我,我看得出是装的。西弗勒斯的凶狠和他经典的抱臂姿势一样,是一种防御。他说他宁愿收比这盒巧克力定价低的现金,我说或许下一次,除了异食癖我还有……还有打嗝的问题。
他开始给我这些不存在的小毛病配药,天知道那阵子我都喝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我从没怀疑过西弗勒斯要害我,他也真的没有。人们在16岁的时候会轻易地改变对他人的看法,简单地信任,只不过因为在一个夜晚共享了个无伤大雅的秘密。
大脚板安静地蜷缩在没人能看见的地方。它不再渴求别的猎物,唯一想要的只有西弗勒斯·斯内普。我当然不允许它破坏我的好事,于是我心底的小狗只能按捺下它攻击的欲望,孤独地舔舔锋利的爪子。
我们有过那么好的时候。但细咂摸起来时间短得令我惊异。在阿兹卡班时我脑子里一次次过着那些快乐的回忆:和叉子、月亮脸成为朋友,第一次变成大脚板,哈利的降生。我不让自己去想西弗勒斯·斯内普,记忆里他让我产生的快乐和渴望已经扭曲成一种危险的东西,足以吸引全阿兹卡班的摄魂怪来将我吞食。我不敢触碰的记忆里,他曾经轻松地对我笑着说:“布莱克,你也不总是讨人厌。”他也将最恶毒的诅咒丢到我身上,比如:“布莱克,我诅咒你下半辈子只能吃老鼠,不,是被老鼠吃!”我当然还记得一些更阴损的言辞,但这句给我留下的印象最深。我从阿兹卡班逃出来了,确实一直在吃老鼠。

2.

潜入霍格沃茨就像回到了真正的家,她温暖,也爱我。我对这座城堡里的密道和隐藏点一清二楚,甚至更胜往昔。我熟练地偷费尔奇订购的报纸,他的猫看到了,连喵一声都不敢。她闻得到我身上的杀意。
当然,我要杀的是虫尾巴。那个叛徒。想象杀掉他的方式和场景也是我在狱中汲取快乐的手段之一。我之前确实有一段时间疯狂地想要杀死西弗勒斯·斯内普,但那与取乐无关。当你想要的一个人不断地朝着远离你的方向滑去,任何能将他拖回你身旁的方式都是好的,哪怕是仇恨和死亡,黑巫师们说所爱与所恨有同等重量。周身包裹着复仇之火的大脚板在我心灵里燃烧、奔跑、嚎叫。我从没觉得自己在做正确的事,甚至更糟糕,我只是在放任自己发泄疯狂,在大脑被同一件事占据时我忘记自己可能会伤害朋友。
我做错的事情是羞辱了他的尊严。在叉子将他倒挂起来后他从针锋相对改为再也看都不看我一眼,他会反击,会尝试杀了我,但他不在乎我了。莉莉和叉子结婚的那一天我喝了太多酒,于是到外面吹海风。夕阳拖得很长,我沿着白色的沙滩朝前走去,忽然很想追前面蹲着的一只海鸥。
我得说醉汉追海鸥的动作场面没什么观赏价值。但我成功地把那随地拉屎的鸟按在了地上,途中还跌跌撞撞地将一个人绊倒在沙坑里。那人骂了句脏话起身,我的心跳骤然加速得仿佛我马上就要死掉。我就那样僵硬地转过身,两只手还举在胸前,死死攥着一只大叫到声嘶力竭的海鸥。
西弗勒斯·斯内普看着我,他眼神厌烦,没有话说的样子。他转身就走。我想狠狠地把他撂倒在地上,但也想从背后抱住他。我想拉住他的手腕叫他别走,或者跑过去搭他肩膀。但不知哪根弦搭错了,实际上我采取的行动是把海鸥朝着他投掷过去。皱巴巴的鸟身体撞到他的后背。空气停滞了。他僵直了几秒后回身瞪我。
“你有病啊?”他又一次抛弃了复杂的遣词造句,以最原始的愤怒朝我大吼。
我思索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显而易见的答案让我胸口发闷。
“你来看莉莉?”
“关你屁事。”
“为什么不去见她?”
“滚远点。”
“你加入那一帮了?”
他抱起胳膊。海风吹拂宽大的衣袍裹出他真正的身体轮廓。他比上学那会儿还要瘦削很多,只剩一副骨架让漆黑的长袍挂在上面。我看到空荡荡的袖管向后缩去,手臂上那枚黑魔标记将他苍白肤色衬得发青。
“一毕业就加入了。”
“啊。寻求他们的庇护。”
“你真以为我怕你?”
“你从不敢出现。”我说,“我还以为黑魔王教了你几招呢。看来成为食死徒并没能让你多受些欢迎,是吧?”
喉咙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哽着,但那种不痛快我说不上来。别听他说什么。大脚板说,别管他的意思。让我直接扑上去咬住他的脖子。让那张嘴不会再说出骗人的伤人的话。他闻起来像枯萎风干的百合残烬。
我说:“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你想杀死我。”
他冷漠、疲惫地看了我很久,最后掏出了魔杖。我迅速迎敌。但他只是将魔杖尖朝下丢到沙滩上。我不知道他这样是要怎么对付我。
“决斗或者直接杀了我。这样今天对你来说就更完美了。你最好朋友的婚礼和你仇敌的葬礼。”他语调平板得像在念书,没有爱恨,没有生命力。“我是说过那话。来吧。”他踢了一脚那木棍。
我想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干什么。我刚刚徒手抓了一只海鸥,而他单薄得仿佛风一吹就能掉进海里。我也把魔杖丢到了沙子上。
“又或者,”我说,“你跟着我一起去婚礼会场。派对还有一个来小时才会结束。”
“……”他似乎习惯了我的语出惊人,“然后你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我再挂起来羞辱,做凤凰社婚礼的余兴节目。”
“没人想羞辱你,白痴。”我说,“你都来了,就别再装不在乎。”
“我来是为了确认。”他将两手插进兜里。不再有任何防御。这时地上那只海鸥挣扎着支棱起翅膀,歪歪斜斜地飞上天。霉斑色的鸟屎从我们中间噗嗤噗嗤地落下,又脏又破坏气氛,还沾了点在我的魔杖上。西弗勒斯看它的眼神就像他审视着我们俩的这段关系。
“I don’t give any fucking shit。”他说,“都随便了。”
这就是我在阿兹卡班最不敢回想起来的东西。辱骂彼此、想致对方于死地都没关系,我唯一怕午夜梦回的时候,西弗勒斯那双火焰熄灭的黑眼睛,他说都随便了,我就在他的世界里灰尘一样消散。

3.

我不确定还能不能信任莱姆斯,或者说莱姆斯还信不信任我。我最后留给他的形象是背叛了朋友的发狂杀人犯,如果他看报纸,那么这形象将被升级成发狂杀人逃犯,很难说有什么积极帮助。
但我也确实走投无路了,主要是饿得发狂。我不能去厨房和食堂偷食物以免引起注意,禁林是最好的选择,只是我几近绝望地想再多看一眼哈利,为这孩子我独自游过五十公里的海峡。这些天我听说他进了格兰芬多——毫不意外,哈利出生时我看到他第一眼就知道,我的教子身体里流淌的是红与金色的血。
下课了,一群格兰芬多从楼里出来,看起来是高年级生。她们聊起魔药课上学做迷情剂,一个女孩咯咯笑着说:“真想知道老蝙蝠能闻到什么。我是说,他能从中闻到任何气味吗?”“这很难说,”另一个长发姑娘说,“我觉得他连自己都不爱。但是如果他能得到爱情,没准就不会那么心理扭曲地以给格兰芬多扣分为乐。哦!我希望他爱上我们的院长。”
“别啊!”几个姑娘咯咯笑成一团,“在此之前先担心你的魔药课成绩吧,迷情剂失败了一锅又一锅……”
我躲在灌木丛间,极力不去想她们讨论的那个男人。在阿兹卡班的前几年我怀有一个期待,那就是有一天黑魔王下台时,魔法部将抓捕的食死徒送入监狱,那时候斯内普将会成为我的狱友。光是想想他那副脸色我就快乐得出奇。威森加摩开庭的那一天我起得很早,等待的时候我哼着彩虹乐队的《The Temple of the King》。傍晚时分新的囚徒进来,没有西弗勒斯·斯内普,他们说邓布利多亲自为他作证摆脱指控,而且,“他确实没杀过人,不是那块料。”我的新食死徒狱友告诉我,“下不去那个手。”
我说:“哦。”我坐回监牢的角落,又哼了一遍歌。And the day has just begun。
无所谓了。我此行也并不期望见到他,还得躲着点。我可能拿不准莱姆斯,但斯内普百分之一千不愿看到我重获自由。我准备开溜时注意到那个魔药课成绩岌岌可危的长发格兰芬多姑娘掏出一大包饼干,立刻,夜风、潮湿泥土和百合的芬芳撞进我鼻腔。她把饼干丢进垃圾桶后离开,几分钟后它们成了我的美餐,我需要这种人类食物来找回小天狼星,我怕做久了狗便忘怀了人性。
吃光饼干后我突然看到了哈利。尽管我在阿兹卡班呆了12年,但是梅林啊,他和他爸爸长得一模一样。他就站在三楼侧面的一扇窗户前,和旁边的一个孩子吵起来了。和他吵架的那孩子有个眼熟至极的马尔福式金毛大脑袋,旁边还有两个一脸弱智相的男孩对我的宝贝教子面露敌意。我怎么可能忍得了这个,于是我又折回去了,准备给马尔福家的小子点好看。
钻在密道里时我感觉有点不对。有一股燥热顺着小腹往上蹿,我的脑袋发晕,眼球胀得似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又过了几分钟后我整个儿勃起了——以一种非自愿的、令我感到无助的方式,我不得不岔着腿走路以避免挤压充血疼痛的下体。那个格兰芬多女生一定是把迷情剂混在了饼干里,但她做得比我能想象到的还要烂,烂得多,我诅咒她魔药课成绩得T。

4.
情况愈发糟糕,我的视力逐渐模糊,嗅觉却愈发高度发达。这绝不是什么好事,方圆十里的气味一股脑涌入鼻腔只能让我烧成一团浆糊的脑子更混乱。我的老二和蛋蛋都硬得跟铁块一样,摇摆时几乎能听到叮叮当当的碰撞声。这时候我闻到香气——来自两个人,一个清苦如羽扇豆但温暖亲切,我确定可以信任他,并有种要保护的冲动;另一个,他让我忍不住流下口水,那是能撩拨大脚板攻击欲望的诱人猎物气息。
在这种境况下人——或狗——的行动很难保持清醒,我本应该记得避开人,却直直地朝着那个方向跑过去了。房间角落的地板有个鲜有人知的空洞,我从那儿爬了上来,小小弄出了点动静,还好没人注意到。我悄无声息地藏身于几座高大书架的阴影间,这屋子里只有一个埋头看书的人,迎着天光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但光闻到他的气味就让我欲火焚身。
很快那个人注意到了我。他高瘦的轮廓朝着我走来,手随时都可能从怀里掏出魔杖,我肿胀的眼球发热,有股想流泪的冲动。别管他说什么,大脚板咆哮的声音让我疼痛的大脑嗡嗡作响,让我直接扑上去咬他的脖子。
然后我扑了过去。现在想想,大脚板早就知道他是谁——大脚板一直知道他的猎物是谁。

5.
我拆礼物时总是懒得解丝带而喜欢在边缘撕一个大洞。他的袍子还裹在身上但小腹以下的衣料都被我撕开了,露出的肌肤和我想得一样苍白平滑。他恐惧地深呼吸,伸出手试图推开我咬住他裤腰的嘴,但没什么劲儿。我无视那孱弱的反抗,将他的黑裤子褪到膝盖上面一点的部分堆叠着,我的猎物就没那么容易张开腿踢蹬或是逃走了。他的大腿像两根嫩笋一样从紧身长裤里剥离出来,白得像扇贝肉。我将炙热的舌头贴到那两瓣屁股中间,他一下子弹起身,手指揪住了我的耳朵,但那也不能阻止我吸他、舔他,卷起舌尖包裹住他柔软的阴茎,用舌面上的肉粒搔刮他涨红的龟头。他骂了很多脏话,猜我的来历,试图让我停止侵犯他,但我只是一条渴望了很久,终于得偿所愿的小狗。而西弗勒斯·斯内普是最完美的猎物。
他快要射的时候我将他翻过去舔他的后穴,颜色浅淡,粉红紧缩着的一圈肉。为了不弄残他,我卖力用舌头推挤、揉弄那口窄小的穴眼,没忘记时不时整条舌头从他垂下的阴茎逆着刷过整条股间的缝隙,西弗勒斯尤其喜欢这个,每次我这样做时他都会呼吸急促,跪着的小腿微微抬起。如果他再没羞耻心一点,就该对着我摇屁股了。但他只是握紧了拳头,试图夹紧两腿,极力缩着穴口不让我拿舌头肏他。不过这坚贞也持续不了多久,特别是当被我隔着会阴顶前列腺,又或是轻含着他的囊袋和阴茎时,他几乎连跪都跪不住。
让他泄了两三次后,我滚烫的舌头穿过被舔软的肛眼进入了他体内,绵软柔韧的肠壁蠕动着推挤我。西弗勒斯热得要命,我已经被劣质迷情药弄得烧起来了,而他还要更热。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再挣扎了,尽管他还在边抽泣边叫我不要弄。他的下体被我弄得像从水里捞出来的,湿漉漉的屁股和肚子里都是我的口水,舌头搅动时能听到缠绵的水声。我将舌尖抵在他前列腺上微一用力,西弗勒斯就又尖叫着射出来了,他真的不耐肏,光是舌面上的肉粒摩擦就能让他欲仙欲死。但我做了这么多活儿不是为了他一个人爽的。
“梅林啊,快把那玩意拿开!”
当我的阴茎抵在他臀缝间时西弗勒斯真的崩溃了,他想要往前爬好躲开我,但他背对我扭屁股的样子只会让我更渴望。我想告诉他不用担心,我已经将他从里到外舔透了,但他的焦虑连带我也紧张得失手好几次。每次我的性器从他的穴眼滑开时他就像被棍子抽了似的一哆嗦。我真想用手爱抚他,让他不要害怕,然后扶着阴茎温柔地插入他,可惜大脚板不会这么做,它低吼着压低猎物的身子,两条后腿将西弗勒斯的腿压牢,前腿搭在他散乱的黑发两侧。
我疼痛得要爆炸的阴茎挤进他湿润的入口。大脚板的牙齿轻笼住西弗勒斯纤细的脖子时他的手指小小地在地板上抓了一下,因恐惧而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几乎收紧得让我插不进去。但我确实将他舔得够湿、够滑,找对了角度后我的性器直接滑了一大半进去。我看到西弗勒斯的眼睛微微睁大,轻轻地“哦”了一声,像是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似的。然后淅淅沥沥的水声在我们腿间作响,不用看也知道,他失禁了。
我开始全力干他。西弗勒斯嘶哑着声音骂我:“天杀的——杂种——狗!”每一次顿挫都伴着呜咽,让我撞他撞得更狠。他整个身子随着我的抽插晃动,锁骨以上蔓延开潮红。他一开始紧咬着嘴唇死也不愿出声,我舔他红得几乎滴血的耳廓,贪婪地将鼻子拱进他颈窝嗅我爱的香气,喷出的鼻息滚烫得令我们两个都颤抖。他的眼泪和口水沾湿了我的皮毛,抽噎着命令:“把你的耳朵给我,混蛋畜生。”
大脚板听话地伸出耳朵,任它可爱的猎物揪住,细白的长手指深深陷进毛发带来令人兴奋的刺痛。我只知道动腰、顶撞,再动腰,让西弗勒斯一次又一次地被肏出尖叫,瘫软的身子被整个覆在我身下,我稍稍抽出阴茎时他的屁股会被挑高,再在全根没入的时候被压下去。
即将射精的时候我又轻轻含住了他脖子,同时阴茎伸出了阳骨。他闭着眼睛,在热流灌入时抽搐着夹紧我。如果早知道大脚板要的就是这个,我真不该压抑它那么久。一直以来,我以为那是我灵魂的真实冲动,我以为我只是想杀了西弗勒斯·斯内普。

Chapter 4: Lup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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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卢平

1.
西弗勒斯绝对不会想让我看到这个。
一只巨型猛兽的爪子拍翻了双面镜,一阵天旋地转后它不再摇晃,或许是借着某个柜子立在了地上,映衬出办公室里的情境。那野兽半含着西弗勒斯的后颈把他拖到身下,西弗勒斯僵硬而惊恐,我猜他恨不得昏过去,以免清醒着看到自己被开膛破腹。狗的爪子快有人的头那么大,几下便扒开了他的长袍,细碎的小扣子们叮叮咚咚地散落在地上。
“滚开,”我钦佩西弗勒斯,此情此景下他居然还试图与狗讲理。“我假设你是某个绝对该被开除学生私自带进校的宠物。不,这没道理——”
那条狗伸出舌头,开始舔西弗勒斯。并不是可爱小狗伸出粉红色小舌头,亲密地沾湿你手指的那种温柔舔法,它几乎是在拿舌头给身下的人洗澡。那躺在撕裂长袍里的男人躯体比我想象得还要苍白瘦削,吸气时隐约可见条状的肋骨。他生了线条雅致的腰和屁股,那狗轻松地将头埋在西弗勒斯的腿间,宽厚的舌头贴着腹股沟游走。可怜的西弗勒斯表情逐渐迷惑,他应该很难理解为什么这条狗在奋力舔他的阴茎,接着他被推着翻过身,在舌头插进他屁股缝之间时惊得大叫。
“不,不,不!”他奋力挣扎,但狗只一只爪子就能按住他。事实上它怕伤了西弗勒斯,只是轻轻压着他的背,但那体格的差距也足够吓人了。它非常兴奋,一直焦躁地喷着鼻息,没几下就把面前那只屁股舔得湿漉漉的。西弗勒斯还穿着衬衫和半截外袍的身子伏在地上,我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得到两条从裤管里延伸出的大腿在剧烈颤抖,被舔成粉红色的阴茎勃起,垂在两腿之间,我猜是狗口水的液体顺着他的腿根流下去。
狗耐心地用舌尖肏他的屁股,它那玩意跟条烧红的铁棍子似的,垂在西弗勒斯的阴茎旁边,更衬出它有多狰狞。我可怜的朋友。西弗勒斯一直伏在那,他知道自己一直在流前列腺液,弄得办公室地板都湿了吗?
那狗的阴茎一操进去,西弗勒斯就喷尿了。他单薄的小腹被顶得凸出来一块儿,从我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他被肏到了哪儿。黑狗每次冲刺时都好像要把他的身子融进那厚厚的皮毛里,它一直在舔它身下的男人,亲昵地拱他,掌控着压他的力道,西弗勒斯跪着的腿几乎没在支撑地,身后的野兽起身时他被撞得粉红的屁股也跟着抬高,被狗胯撞得啪啪作响,他翘起的阴茎和耷拉下来的狗囊袋碰在一起,看起来凄惨但捣弄的声音愈发湿滑,西弗勒斯呜咽的音调里有隐忍的欢愉。
最后他支撑不住地趴下了,狗就跟着他俯下身子,我只看得到黑色皮毛底下伸出的两条小腿抖得像风中芦苇,以及他包含着狗阴茎的小腹渐渐鼓起来了。我想起狗交合时会伸出阴茎骨锁住雌性的阴道,所以西弗勒斯被灌得满满的,却一滴精液也没漏出来。我奋力疾走——同时感觉自己的阴茎疼痛得厉害。耐心。我想,要耐心。
任西弗勒斯再聪明,对狗的来历他最多也就只能猜到海格那了。这不怪他,因为那条狗是个未注册的阿尼玛格斯——它一转过脸来我就完全看出来了,那可怕的畜生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我一直不相信对他的指控,但他越了狱,偷偷潜入我的办公室,还以野兽的状态袭击了他的老对头。小天狼星·布莱克,我早就闻得出他想要西弗勒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真的一点都没有变。

2.
我进门的时候这场闹剧已经告一段落。西弗勒斯钻在桌子底下,赤裸着下身,他的屁股看起来肿得厉害,大腿根也还在抽搐。大脚板正叼着他的一只脚腕想将他往外拖,快把西弗勒斯的袜子拽掉了。
我念了清理一新消除掉办公室中央那极度显眼的一大滩喷溅的精液和其他脏东西,说:“大脚板,听话。”那条大黑狗便摇着尾巴蹲坐在了一旁,显然从我的语气和措辞中听出我依然将他视作亲密的老友。我想把西弗勒斯从桌下拉出来,但他抱着膝盖不动,看起来像是打定主意从此生活在这张桌子底下。
“这又是你的什么阴谋,卢平?”他声音越轻柔,就显得精神状态越不稳定,“你和你的狗——”
“我发誓这完全是个意外。”我求恳地对他伸出手,感觉自己仿佛在招呼一只应激的猫,“那也不是我的狗,那是……”
大脚板的爪子焦躁地在地上拍打,他还好意思对我摇头。事实上自从他越狱后,邓布利多和我商量过要怎么做,西弗勒斯还撞见过一次,我很庆幸他什么都没听到。鉴于刚刚发生的情况,他最好还是继续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邓布利多的狗。”我脸不红心不跳,“你,快去校长室找主人吧。”小天狼星汪了一声就跑掉了,我继续劝说桌子底下的那位受害者:“我真的很抱歉,西弗勒斯。我忘了告诉你出门的口令……”
“你忘了。”他冷笑,“然后你念口令,出门,但是你忘了。”
见鬼,尽管腿都还合不拢,他还是那么不好糊弄。我咬了咬牙,说:“因为我想你……嗯……多留一会。我想邀请你一起吃晚餐很久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想让自己的形象先变好一点再开口。”我注视着他光裸的大腿,“但看起来非常失败。”
“如果你希望自己的形象变好一点的话,”他说,“给我拿件你的袍子。想到这件衣服被狗的……那玩意泡过,我就觉得恶心。”
我拿了衣服给他换。“转过去。”他声音一直冷冷的,“尽管我打赌我被狗日的时候你全程都在看笑话。”
“我从来没把你当成过笑话,嗯……如果你能更客观地看待那些冷笑话的话。”
他窸窸窣窣地在我身后穿衣服,很安静,我觉得他应该不生气了。但我还是感觉后脑勺发麻,好像有股没来由的阴风在背后吹。
“西弗勒斯,你最好不要试图给我下一忘皆空咒。否则你可能会很难独自在邓布利多面前解释清楚目前的状况。”
我转过身。他正将魔杖塞回怀里。
“没那个必要。”他咕哝着,眼神怨毒。我很想知道他还会不会来办公室向我借书了,但是——我说过我有野兽的预感——告诉我:我自身难保。

Chapter 5: Black

Summary:

犬交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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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小天狼星

1.
在阿兹卡班呆了漫长、缓慢而无望的十二年后,我的人生忽地像坐了火箭般加速向前迈进。邓布利多相信了我,莱姆斯拥抱我,西弗勒斯发疯。哈利和我相认,虫尾巴的秘密暴露开始逃亡,西弗勒斯发大疯。我藏身于霍格莫德,尝试动笔给我亲爱的教子写信,而西弗勒斯还在发疯。
我不是说他没有生气的资格什么的,但他气得真的有点持久。邓布利多让他做保证不能吐露我的事,他就想方设法让莱姆斯丢了工作。我向莱姆斯道歉时他只是笑笑,但面容里饱含忧愁,我希望他不要因此恨上西弗勒斯。
当然,我也讨不了好。作为那件事的始作俑者——虽然我认为做坏迷情剂的格兰芬多也有责任——西弗勒斯听了后冷笑着给格兰芬多扣了五十分,对不起了哈利——我遭受了严厉的打击报复。邓布利多安排我住在他弟弟酒吧楼上的旅馆,每隔几天我就能闻到西弗勒斯的气息,他不喝酒,但是来这坐着,和别的酒客说话。酒吧里渐渐出现了有关“随时发情的危险地狱犬”的流言,很多人言之凿凿地确信有这么条狗,流窜于霍格莫德附近的山间,是交配失败的杂种,随时随地发情什么的。这没什么。他完全惹怒不到我。后来有一天阿不福思来给我送食物,放下餐盘后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问:“你不需要经常变成狗,对吧?”
我说:“什么?”
他耸耸肩:“没什么。就是想让你别紧张,我尊重每个人的客观生理需求——不过你最好记住厕所在那边。”
那天下午我得知,这个故事的版本已经更新到那条狗随时发情,但是早泄,且每隔几天就要随地尿一泡的地步了。
“你以为没人试着管教那条狗吗?”对面那位喝得醉眼惺忪的老头——打我还是学生那会儿他就经常来这买醉——一墩酒杯,险些泼到我喝了复方药剂变形后又化了妆的脸上。他正口沫横飞地给我讲那些西弗勒斯编出来挤兑我的故事,仿佛亲眼见过似的。“有些畜生天生就野性难驯,不服教化,相信我,这样的狗就该被安乐死……”
“或者,骟了。”阴险丝滑的声音响起,西弗勒斯·斯内普蛇一样滑行过来。我幸灾乐祸地看到他走路还有点瘸。“如果那些没人要的流浪狗还想安安稳稳地在野外呆着而不是被送去收容所,那它最好要么躲在窝里管好自己的那话儿,要么乖乖让人带去割蛋。”
邓布利多和莱姆斯都会叫我要谨言慎行。但我依然开口了:“看你这样难以忘怀它,难道从那条狗身上得过什么甜头?”
我怎么这么喜欢看他臭脸的样子?老头离开了,这一大片区域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放低声音:“喂,我已经道过几百次歉了,也承诺过要给你补偿。只是我真的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他即答:“你去死。”
“这个我们也说过很多次了。可以,但得在我杀了虫尾巴之后。”我说,“所以,如果你想快点达成目的,与其对我纠缠不休,还不如来给我帮把手呢。”
“……”他沉默了几秒,“你怎么还是那么不要脸啊?”
“我说错了吗?”
“少自我感觉良好了,蠢狗。”他从怀里掏出团皱巴巴的纸球朝我脸上砸。“邓布利多逼我把这个带给你。显然他觉得我能发挥的作用跟只猫头鹰差不多。”
我打开纸球,看到那是哈利申请前往霍格莫德村的表格——再一次提醒了我是他几乎唯一的亲人,唯一能对他好的亲人。以及签字后他就可以来看我!我一言不发,心简直要被这幸福的烈火融化成一滩蜂蜜。而那带来天堂福音的臭脸信使还在抱怨:“顺便,这脏兮兮的纸团是波特自己揉出来的,没有人教过他要保持整洁——你干什么我要叫傲罗抓你了!”
我太快乐了。我抱着他用力亲了好几下。他像只炸毛的被人抓起来亲热的猫,爪子恶狠狠地推我的头,还想挠我的脸。
“你不会那么做的,因为邓布利多叫你发誓不举报我。”我一松开他他就跳到远处,用袖子拼命擦脸。
“我发誓要杀了他。”西弗勒斯恶狠狠地低吼,并毫不畏缩地朝听到这句话的阿不福思瞪了一眼,后者撇撇嘴继续擦酒杯去了。“现在快他妈签字。”
我快速地签了字,刚落下最后一笔就被粗暴地抽走了表格,“K”的右腿长长地划过大半张纸。我心情太好了,忍不住想逗逗他:“嘿,别突然表现得这么排斥,前些天你在这儿编排我的时候不是很享受吗?说真的,我没想到你那么……那么……”
西弗勒斯眯起眼睛,我突然怯懦了。“你走路看着还有点不自然,我真的很抱歉。”
“你的样子就好像在说,’对不起我太威猛了把你操得几个月都合不拢腿’,真恶心,布莱克!”他苍白的两颊因气愤染上红晕,“我每天要站着教10个小时书,还要连坐4个小时批改七个年级的作业。太多人的智商低到我不标注出来他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其中就包括你的教子,在他的万事通朋友没少帮他补习的情况下依然迟钝。而你清闲地躺在床上,根本不懂什么叫做腰肌劳损,还以为所有的事都和你有关。自我意识过剩的格兰芬多。”
他气呼呼地灌下一大口酒,然后抿抿嘴唇。我不会说自己享受被他骂,但我很高兴能重新回到他的人生,占据他的时间、精力和怒火。
“你现在对自己的工作很骄傲。”
“什么?”
“你很生气,但眼神生机勃勃——在抱怨那些蠢孩子的时候。”我指着他的眼睛,燃烧着两团小小火焰的黑眼睛。“比你上一份工作精神得多。我想你一定很爱现在这份工作。”
西弗勒斯的脸又红了,这次是因为窘迫。他飞快地站起身:“我要回去把这玩意给邓布利多。还有——别假装很了解我!”
他转眼就没影了。我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心里忐忑,要是……要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不再来对我发疯了,可怎么办呢。

2.
好消息接二连三。一个好消息是我母亲死了——坏消息是她的画像还留在房子里每天扯着嗓子尖叫,就和她活着的时候差不多——我继承了格里莫广场的房子。我马上提出要将这座房子当做凤凰社的总部,邓布利多欣然同意,他说会派些人手帮我收拾房子,第二天人手——西弗勒斯·斯内普来了,想必撒飞路粉时有人在他背后用力推了一把,因为他是摔着出来的。
“我要杀了邓布利多。我真的会。”他躲开我伸出的想拉他的手,自顾自地整理袍子。“开门见山地说,我不打算帮任何忙,布莱克。你准备怎么办?”
我说:“好哇,看到是你的时候我就没指望什么。不过在这打发打发时间再回去会更方便你交差吧?”
“你最好没暗中打什么坏主意。”
我无辜地举起双手。他走了,我听到轻巧的脚步声在楼上到处溜达。他朝着雷古勒斯的房间去了,不用猜就知道他想找点书看。我母亲的画像正阖着眼熟睡,这房子安静得可怕。
收拾了二楼的两个房间后,我无聊透顶,决定去瞧瞧我的客人在做什么,我确实打了点坏主意。两秒钟后,大脚板欢快地跑上了楼。

3.
我用头顶开门时他正坐在桌子前,背对着我看书。我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后,像雕塑那样蹲着。他回头的时候大叫一声,差点拿书扇我。
我汪汪大笑着往外跑,从雷古勒斯的房间跑到我的房间,又跑下一层楼。他追着我放咒语,但他不太能跑,西弗勒斯的运动能力一向不强。我在楼梯底下看着他吸了一口气,脚步慢下来,一手扶着自己的腰,另一手抓着栏杆缓缓地往下坐,然后他艰难地躺平身体,发出疼痛的呻吟。我想起他教书教得腰肌劳损的事。
“嘿。”我像搜救犬那样跑回他身边,没想过要先变回人,只是想着要去看看情况,帮他站起来,小狗总是很善良的。
但人类很坏。我刚跑到他身边转了半圈,他就突然起身,魔杖顶端喷出一条皮制嘴套拴在我的头和脖子上。他手腕上缠着皮绳的另一端,洋洋得意:“蠢狗。我该找个什么地方把你拴起来呢?客厅里的壁炉旁如何?然后我回去告诉邓布利多我们需要更多帮助,接着来帮忙的那些真正的好人们就会看到这里的主人是多么热情好客,竟然亲自迎宾——以一条被拴起来的看门狗的模样。”
西弗勒斯沉迷于自己的邪恶计划,兴奋得两眼放光;我倒觉得他高兴得有点早。因为即使被套住了脖子,我的腿还是自由的——他肯定没养过狗。
我绕着他飞快跑圈,皮绳一圈圈缠紧他的腿。“给我停下——哇!”他气急败坏、措手不及地想拉住我,却更加失去平衡,朝后面摔去。我善解人意地接住了他——用柔软的肚皮。他没伤到,但是手忙脚乱,在他尝试撑着我站起来的时候,手就那么顺滑地握在了我的……阴茎上。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他就这样静止着,看着自己握着狗阴茎的手。好像它们长在一起了似的。
阿尼玛格斯化形时有个比较不方便的地方就是不能说话。我有很多话想说出口,但我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变回人。我想说别再握着它了西弗勒斯,你的气味好香,你的手好热。我想说……他为什么还撸起我来了。
“它在变大。”与其说他在生气,不如说是好奇。他频率稳定地、像对待拿来做实验的动物似地上下移动手腕,修长的五指规律地收紧,感受它的硬度和厚度。“所以你确实没什么特别的,就和别的普通狗一模一样。”
“……汪!”
我希望他别再这么折磨我了。同时我也惊讶他竟然让大脚板产生了羞耻之心。它有些生气,这不对劲——西弗勒斯·斯内普才应该是那个猎物。猎物不应该拥有支配的权力。但它也越来越硬、越来越热,那些细细的漂亮手指不该那样轻柔地从根部往上捋它阴茎上的青筋。欲念如一座火山,翻腾的岩浆顺着血管突突跳动着朝上涌。它涨得鼓鼓的,只要再稍稍引导一下就要爆发——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手离开了。这个邪恶的男人优雅地用咒语清洁着自己,笑吟吟地看着我:“时间打发得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4.

大脚板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法出现。用我的说法——它被阴险的人类摆了一道,而它非常生气人类那个我没有帮它,无论是把西弗勒斯·斯内普扑倒强行让他收拾残局,还是单纯地把他从楼梯上推下去吃点苦头。但我真的不能帮它,哪怕从此产生心理阴影无法使用阿尼玛格斯的能力也好,我觉得那不是正确的解决问题方式,毕竟这次我没冒失地吞下一整斤失败的迷情剂。
我也没想到事情还有转机。尽管邓布利多大概率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但他明显也猜到西弗勒斯没有乖乖来干活。据说他用额外的年假诱惑我那可怜的打工人老对头,几天后西弗勒斯·斯内普又来了,长吁短叹、叽叽歪歪的,但是有在打扫。这不幸的斯莱特林小珂赛特。
当然,珂赛特并不会大喇喇地把扫帚随地一丢,并用蛮横无礼的语调对我呼来喝去:“无聊透了。布莱克,变成狗给我耍个杂技。”他拢起十指,似乎在暗示什么:“或许,像上次那样。”
“你还要来……上次那一套吗?”我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瑟瑟发抖。我说不上来这是种什么心情。非常危险,有些羞辱。但我很好奇它会往什么方向发展。
他挑挑眉毛:“小杂种狗喜欢那一套,是吧?”
“你才是杂种蝙蝠。”我咆哮,“或者杂种蛇。你到底要不要来?”
“我为什么要冒着罹患狂犬病的危险让你爽?”他的手指悠闲地曲起,轻轻刮着自己的下巴,动作里满是算计,“除非……”
“除非?”
“除非你还戴着嘴嚼套,然后把自己绑在床上。反正不许动就是了。”他说,“我想对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来吗?”
我咽了很响亮的一声口水。

5.

他把我绑在床上,拍了两下手,跟训狗似的:“来吧,快变。”
“……我是阿尼玛格斯能变成狗。”我说,“不是狗成了精。”
“我听不懂狗叫,很吵。”
“你性格真是烂透了。”我抱怨着,让大脚板出来。尽管不情不愿地,我还是顺利地化形成了狗,手腕——或者说爪子——上的绳索一下子勒紧得厉害。好在面前这个人还不是那么乐于虐待动物,他低声念咒将束缚调整到合适的松紧度,然后开始解自己的衣服。他游刃有余地从裤管里跨出来,光裸着下身半跪到床上。在他脱衣服的时候我就硬得不行了。
“我还是不能接受你舔我。”他嫌恶地皱鼻子,“即使是狗也很奇怪。但这样就不够润滑了,所以我让你先射一次。”
他像给学生讲解制作魔药步骤那样逻辑清晰、条理分明地给我解释。然后他双手拢住那条巨大的狗阳具,时轻时重地攥紧它,黑粗的兽茎从苍白、纤长、优雅的手指缝间溢出轮廓。他犹豫了一下,张嘴含住它充血通红的头部。
“嗯。”他轻哼,“比我想象得要没那么恶心一点,你现在是条爱干净的小狗了。”
我的勃起在他炙热湿润的包裹下突突乱跳,尽管四肢被绑着,但我开始不由自主地挺腰。西弗勒斯将长发拨到耳后,允许我小幅度地肏他的嘴,同时手向下滑捏揉我涨圆的阴囊,当顶撞的力度太大时,他就会狠狠捏我一下。狗的皮肤比人的要厚多了,所以他这样捏倒更催生了我的欲望。
当我开始溢出前列腺液时,他将我吐了出去,嘴角红肿,还泛着水光。“天哪。狗都是这么容易发情么?布莱克,我还以为你要尿在我嘴里了。呸。”
他这样讲话很难让我不硬得更厉害,以及这个正嫌弃地清理自己口腔的人大概忘记自己上次是怎么被我肏尿的,我暗中发誓待会儿要让他想起来。他小心地爬到我身上,背对着我,岔开腿跨坐在我小腹,感觉像有人把一把骨头架子搁到了我身上,但他坐下来的屁股还是柔软肉感,感谢他每天坐着批四小时学生作业。
“嘶。”西弗勒斯轻抽了一口气,谨慎地掌握下落的幅度。他让我的龟头在股缝间划着圈儿蹭了很长时间,两根手指将溢出的前液往自己的穴眼里推。他背对着我很认真地做这事,那粉色的小洞收缩、吞吐,逐渐能浅吞入阴茎的一点尖儿,然后又迅速地把它推出去。我硬得要死,却几乎得不到什么快感。
“这次我不会让它全进去的,我可以先告诉你。”我在他背后失落地呻吟。“这玩意太大了,我疼了好几天。有几个不开眼的学生问我发生了什么,我只能瞪走他们,然后骗那些瞪不走的说我摔了一跤。都是你的错。”
我觉得很抱歉,但我也觉得学生们不可能信这明显的扯谎。他开始尝试容纳更多,肛周那圈肌肉都被撑开了,里面却还是夹得非常紧,他想要我,但是又害怕得不行,不敢放松自己。我的阴茎每滑入一点,他就僵硬地静止一阵子,直到他觉得可以继续。花了好半天功夫,我才插进去三分之一,如果我动,他就掐我的根部,或是拔出更多。这简直就是一场酷刑——对我。
他开始摆腰。起初慢得几乎可以说是接近静止,得了趣后他加快速度,并且前后摇晃着身体骑我,细碎的呻吟从他口中溢出,听得出还是有一点痛,但快感更多。他调整着角度,直到我感觉到龟头擦过他肠壁上凸起的那个小肿块。西弗勒斯快乐地弓起了身子,他的手指揪紧了我的尾巴。
“是的……就是这里。”他的声音轻如耳语,我敏锐的听觉捕捉得到他每一声愉悦的吐息,“这样正好。太棒了。”
接着他一次又一次地让我从那个地方摩擦过去。积累的快感让他软了腿,急促地揉捏自己的性器。我偷偷卷起尾巴将他的手指和勃起阴茎一同包裹摩擦,他的呻吟声更大了,像在赞扬我这么做。楼下我母亲的画像显然感觉得到这房子里发生了什么,于是她开始发出令人烦躁的尖叫。
“啊。”他叹息,“你这些毛——它们好硬。上次我就想说了,扎得生疼。它们在我皮肤上留下的痕迹好久才消下去,还好没留在显眼的位置。还有你不该像上次那么撞我,我的背和屁股都淤青了。”
他控诉我的方式如此色情。我快要无法忍受自己被这样绑着,像个死物一样供他享乐了。我需要像上次那样将他揉进我的身体里,将他操得腿都合不上。我知道他里面能变得多软、多热,而他有多喜欢被我插到最里面,他只是害怕失控。如果我也害怕的话,我们就都不会得到满足。月亮脸那句话不合时宜地进入我的脑海里,想要得到猎物,我需要——主动出击。
我掌握他的频率。上、下。上、下。上。
在他又一次向下纳入的时候,我变回了人。在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坐下去了。
虽然不如狗那么巨大,我依然能把他填得满满当当的。他夹紧得仿佛想要我的命,尖叫的声音一时间盖过了楼下那个疯老太太。事实上,那画像都震惊得沉默了,后来也没再发出任何声音。
“你做了什么?”西弗勒斯不安地质问,摇摇晃晃地想要逃跑却被我从后面圈住了。捆得住大脚板的绳套对我来说要松得多,我双手一得自由就紧紧地抱住了他。我甩开嘴套,将脸埋在他颈侧,他又暖和又香,无论是大脚板还是我都会永远记得这气息。
即使变回人,他对我来说还是更矮、更瘦,足足小了一圈。他慌乱地扶住我的膝盖,腿弯挂在我的手臂上,整个人都被男根穿透。“骗子。”他挣扎,“我就不该信任你。”
“我或许是骗子,但你呢?”我猛地挺腰顶撞,他的身子在我怀里弹起来又落回去。他大声地喘息和尖叫,两条腿紧紧地缠在我撑着他的腿上,脚趾蜷缩。“你是个口是心非的烦人精。要是你那么恨我,干嘛在我眼前晃悠个不停?什么人会主动撸一条狗?嗯?”
他叫得太厉害了,根本没法回答我,也没在听我说什么。“太快了,腰。”他凄惨地抓我的手臂,身子弓起,呼吸紊乱。“我的腰快断了。啊。我要喘不过来气了。”
我抄着他的腿弯把他放倒在床上。西弗勒斯一躺下来就往前跑,我以为他要躲我,但他只是去拿了个枕头垫在自己身下,这次他没有装相骗人。我将那两条虚浮发软的腿折起来压在他胸口,问:“疼吗?”
“好一点。”他小声嘀咕。“算了——至少让我射一次。”
那一天我让他射了很多次。作为他让我硬了半天却不顾我死活的代价,我让他射到几乎再也射不出来。西弗勒斯的叫声没停下来过,吱呀的床垫声和床板的震动声也没停过,我们纵情得几近疯狂。
一开始我抓着他的手操他;后来他紧紧搂住我的脖子让我边亲边操,两条腿盘在我腰上发抖;再后来他求我别再做了,歇一会儿,他湿透的下身被我肏得像一滩融化的热黄油。我们俩交合的地方湿淋淋、黏糊糊的,床单被揉皱的程度我猜即使是最勤奋的家养小精灵都会建议将它扔掉再换一条。西弗勒斯晕乎乎地陷在床褥里,蜷成一团,被我操得身子没法好好呆在原处,最后他自己把先前绑大脚板用的绳套拽过来了。
“不然你把我绑起来吧。”他破罐破摔地说,“我要被你弄死了。我死了之后你滚回阿兹卡班,这次呆到死都不许出来。”他稍微一动精液就从腿间流下来,被我用阴茎堵回去。他喘着气趴下不动,脸埋在枕头间,我的手压在他腰上为他按压筋骨。
“西弗勒斯。”我揉着他僵紧的尾椎。
“嗯。”他昏昏沉沉地享受我的按摩。被子覆盖住我们的身体,我清理了床铺,但西弗勒斯体内的东西我想让他含着。
“我好奇你为什么想和狗做。”
“少来批判我。”他阖着眼睛,只扬起一边眉毛表示他的态度。
“我没有批判你!”我失笑,“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待大脚板和我的。”
“难道你俩不是同一个东西吗。”他闭着眼但我看得出他在眼皮下翻白眼,“都言而无信又蠢,只想着自己。要我说你做狗的时候还可爱一点,每次都对着我摇尾巴。”
我怔住。
“我一直以为大脚板是我天性里阴暗、兽性的那一面。”他微微偏过脑袋朝向我这边,“我刚学会阿尼玛格斯的时候,总觉得它是剥离了理性而存在的本能。它很直率,但也很凶残、很野蛮。它闻到你的味道就兴奋,和闻到别人不一样,你让它想要捕猎。”
“听起来你想把责任甩给本受害人。”
“我不会,你能不能好好听完我说话?”我搂着他,胸口紧贴住那瘦骨嶙峋的背。“我只是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布莱克,在我们家行事疯狂才合理。我小的时候总是很害怕变得和其他人一样,所以我总想着要逃……而我确实表现得很疯狂过。我总觉得是大脚板要毁灭、要伤害一切,但事实上做那些事的是我自己。”
“你这个自我中心的笨蛋。”他打着哈欠说,“你以为自己很危险、很疯狂,在我看来你只是条受伤的狗。那么蠢——能危险到哪儿去呢?”
他昏昏欲睡。“别睡。”我贴着他一通摇晃,他也只是厌烦地像赶苍蝇那样挥了挥手。“我会在你身上恶作剧。”
“随你便。”
“我要再干你一顿,明天早上你会下不了床。”
“随便。”他嘟囔,“现在就很接近了。”
我的胳膊压麻了,但依然不想松开怀抱。12年的牢狱生活吞噬了许多快乐,但这世界还剩了些东西给我。我会捡起一切我捡得起的,而不是等着它们离我而去。
“和我在一起,西弗勒斯。”我贴着他耳朵说,“做我的爱人、家人、朋友。”
他还是那句话。“嗯。随便。”很多年前他用这句话把我赶出他的世界,但如今又用这句话为我打开大门。“都随便你。”
然后他舒服地翻了个身。

事情就这样成了。

Chapter 6: Sna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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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斯内普

1.

我当然知道我答应了什么。我醒着呢。
我只是不确定布莱克是不是清醒的。作为一名从业十几年的教师,同时又是斯莱特林的院长,我很清楚有些人就是这样,他们白天花光了精力,到了晚上——特别是深夜,正常人该入睡了的时候——陷入感伤,我愿称之为午夜emo。这会让他们深深地沉溺在自己的情绪里,缠着别人说话,倾倒自己的负能量,甚至做出些第二天回想起来后铁定会后悔的决定。
所以我选了一种很安全的回应方式。无论他后没后悔,我都可以搪塞过去。我睡着了,我没听到,我答应了吗?我不知道,我有时候会说梦话的。如果他提起来,我就这样说。问题是他再没提这件事。
起初的三两天我——感到失落。骗自己的意义不大,我承认我对布莱克有感情。我越恨他就越爱他,若要问我在什么时候发现的这一点,我会说是在17岁的那个夜晚,黑魔王抓着我的手腕,所有人因我要杀死布莱克的誓言而笑。可能只有我真正理解了那句话,所爱与所恨有相等的重量。每次看到他,那沉甸甸的感觉都挥之不去。
为了不毁掉自己的人生——或者说更彻底地毁掉自己的人生——我告诉他我不在乎。有那么一阵子我是真的不在乎。但我捡起魔杖时,身后的海风里传来低声的呜咽,像犬吠一样,如果他拉住我——哪怕再拿海鸥砸我一次呢,我想我都会站住。
当然这么想完全不公平,没人有义务一次又一次地拉住你,他们也会伤心的。所以我没有进入曾经好友的婚礼会场,所以我在海滩上没有回头。

2.

我总是不常在凤凰社总部逗留——我的意思是布莱克的家。除了因为有太多格兰芬多,还因为自那疯狂的一晚后,他母亲总是在画像里打量我,光明正大、充满审判的意味。其实我没那么在乎死人的看法,但死人有时很多嘴。
“有一件很有趣的事。”有一天,我听到万事通小姐在和她那一伙的另两个人窃窃私语。“每当斯内普教授走进屋子,布莱克夫人就不作声了。我觉得里面有些东西值得研究。”
我抓紧自己的袖子。这时韦斯莱发出天真而愚蠢的笑声:“连死人的画像都害怕老蝙蝠的阴风。”我又放松了下来。虽然我不觉得他们能推理出真相,但韦斯莱总能让方向更偏一层楼。
“嘿。与其担心一幅画像——我是说,它们只是生者的一部分记忆和思想,做出任何事都不意外,不是吗?”波特说,“我倒很担心小天狼星。他越来越烦躁不安,想要出门,尤其是看到斯内普之后。我想他一定忍受不了曾经的死对头忙忙碌碌,自己却没事可干。”
“是的,这也是值得研究的东西!”格兰杰小姐的嗓门一下子亢奋地提高,“线索依然能够窜连起来,如果我们假设布莱克夫人的态度与她那叛逆但毕竟亲生的唯一仅存的儿子有关,将思考的重点放在你教父和斯内普教授身上的话——”
我目瞪口呆。这是怎么联系到一起去的?有那么一瞬间我想破门而入,但没什么理由,或许我可以编出一份不存在的韦斯莱先生还没有交的作业。
“——这是由性别偏见导致的人性弱点,两位,你们还没有意识到吗?”格兰杰小姐万分笃定,滔滔不绝,“在父权社会中,男人往往被规训应该阳刚、强大、独当一面、与风险搏斗,当他们不能进行有挑战性的工作时,就会被视为失败者。小天狼星就是这样被规训的男性,还记得他对我们描述斯内普教授的时候吗?明显地,他认为斯内普教授那阴沉不定、曲折多变的性格称不上一个合格的男人。但结果呢,斯内普教授以双面间谍的身份在凤凰社发挥着无法忽视的作用,冒着巨大的危险,这个事实足以打碎他的自尊。所以,这是刻板男权思想的……”
我到底为什么要多余花半天时间听这么一堆废话。这时有人从后面走过来,在我回头看之前,一只手捂住我的嘴。
我踉踉跄跄地被拉到一个角落,后背撞到墙上,小天狼星一手扶着我的后脑勺,一手捏着我的下巴给了我一个吻。然后他吃吃地笑。
“听完赫敏的长篇大论,我对你教书的工作更添了几分同情,青少年……”他说,“梅林啊,你总是急匆匆地来,急匆匆地走,都不肯停留半分钟让我做点什么。”
“嗯,”我的大脑因缺氧而发晕,“原来你半分钟就够了?”

那天我很晚才回霍格沃茨。在回地窖前,我得去校长室向邓布利多做关于最新情况的报告。
我踏入校长室后,就看到邓布利多那双蓝眼睛在半月形镜片后饶有趣味地打量我,感觉不妙。紧接着,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的画像几乎是在尖叫:“就是这小子!一次还嫌不够,他们刚刚又来了一次!丝毫不在乎我的画像就挂在卧室里!还有可怜的沃尔布加——我那么刚强的曾孙女!她甚至偷偷向她从没信过的上帝祈祷,希望能阻止布莱克家族无后的未来——”

那天晚上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记不太清了,有那么几个片段残留——比如我记得自己涨红着脸用尽全力地拍着校长的桌子向邓布利多宣布辞职并声明自己更愿意加入黑魔王那一边因为至少食死徒不会乱说话,后来邓布利多抱怨我把他的地板砸下去大概两英寸——“其实或许你的身体素质还挺强壮的,西弗勒斯。”以及“你不能跟画像决斗,西弗勒斯,他已经死透了!”
最后在好几位前校长画像的担保下,老布莱克承诺,作为我不烧毁他画像的代价,他不会到处乱说。邓布利多像个老妈子一样开导我,他联同几位画像称,他们觉得年轻人这样子很可爱,很美好,紧张的时期需要这样一份爱情事迹来鼓舞人们坚定希望。好像我和布莱克是两只具有观赏价值的猴子。

3.

事实上。我想,事实上我并不需要如此为难。时局越来越紧张,也愈发难挤出一个“半分钟”来容许我们从对方那里偷一个吻。等到战争结束后或许我们都将长眠于坟墓中,就更不必对彼此有什么交代。归根结底,我还是只能习惯对等交换的情感关系。卢平亏欠我,那么我向他索取书;布莱克亏欠我,那么我向他索取性。都是我确定他们有且给得起的东西。但布莱克给我的东西要比我索取的多,这让我不安。我也还没做好交换它的准备。
“我准备向大家正式地介绍我们的关系。”小天狼星·布莱克说。我们并肩躺在他卧室的床上,墙上老布莱克的画像被扣过去,从被蒙上的一大块黑布后面发出哼哼唧唧的抗议,布莱克施了个无声咒。换作平常我一定会嘲笑一番这祖慈子孝的画面,但我现在说不出话。千钧重担压住了我的唇舌和心口。
“西弗勒斯?”他温柔的灰色眼睛里满溢出关心。“你不愿意吗?”
“你不会真想和我在一起吧?”这是我唯一能想到要问的话。
他看起来非常迷惑:“不然呢?”
“……”
我的心砰砰乱跳。我——他了解我,我自私刻薄,贪图名利,渴望力量。我依然迷恋黑魔法,尽管站在光明的一方。除非他在阿兹卡班里把这些全都忘了。想到这里,我又问:
“你是不是失忆了?”
“我看你才失忆了!”他汪汪大叫,掐着我的脸。“别想混过去,西弗勒斯!就算你装说梦话、装失忆、装反悔,你也已经答应过我了!”
“我……”可恶,话都被他说了。“我只是假设如果你没失忆的话,总该记得我不是个值得托付感情的人。”我慢慢地吐字,“如果我又做了什么,激发你疯狂的一面呢?如果我需要做什么很可怕的事情,又无法合理地向你解释呢?”
“你说觉得我是一条受伤的狗。”布莱克抓着我的手,“在我看呢,你做食死徒的时候都不敢杀人,所以你是个心软的蠢蛋。说你蠢是因为你看不出自己其实有多吸引人喜欢。”
“我不是不敢杀人。”我说,“我依然追求黑魔法,只是我想要的不是黑魔王他们所信奉的那种东西。”
“所以你只是有点小小的邪恶。”他说,“很适合与涉嫌遗传家族精神病的我在一起。”
见我没有作声,他坐起身,轻柔地吻我的指关节。“西弗勒斯。”他用侧脸蹭我的手掌,像一只温顺的、深爱我的小狗。“岁月教会我们越过重重障碍看到事物的本身。你爱黑魔法,但你不会做像那些人一样的事情。我想我应该早一点明白这点……不该用你所爱的东西定义你。”
当他向我靠过来的时候,我闭上眼接受了他的吻。事实上我还将手臂缠绕在他后颈上将他拉得更近。他的一只手抚摸着我的心跳,或许我也将不必再通过恨的方式爱他。
“那么?”布莱克期待而担忧地看着我。我打了个冷战,忽然觉得这房子里仿佛还有额外几道视线落到我身上。
“如果你坚持的话。”我犹疑地答道,“还有,由于是你先追求的我,所以分手得由我来提。”
“好。”他答允我,“西弗勒斯……别对我太残忍。”
作为回答,我轻轻啄了一下他柔软的唇瓣。布莱克又说:“听着……我知道你有多不愿意与人交际。所以我不会逼你向大家公开,但至少我想告诉莱姆斯。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以及不得不说,在这件事上他是牺牲了很多的——”
“我们分手吧。”我说。
“啊??”

4.

时至今日,我总能想起我们邀请卢平吃晚饭的那一天,看到他我心虚得不行。
因为那条黑狗的兽行,我认定卢平是协同犯,在极度的恼怒下在全校面前捅破了他的秘密。而现在,我要告诉他……我和那条狗在一起了。
一想到这点我就恨得掐小天狼星的大腿,掐得他汪汪狗嚎。“西弗勒斯,冷静一点。”他说,“莱姆斯不会介意,他会祝福我们的。”
卢平——听到这一切后他切割食物的手法让我觉得不能说他不介意——却并不意外。“我早就有预感。”他和善地说,餐刀直接切断羊排骨头,在盘子上留下一道痕迹。“你们就是两个任性妄为的人。你们在周围卷起飓风,将别人的生活搅乱,但自己却在台风眼中心甜甜蜜蜜。”
我想我得说点什么。“卢平。”他对我微微一笑,“我很抱歉。我和小天狼星很有可能没过多久就分手。你永远不会失去你的朋友。”
我的男朋友发出一声被冒犯的大叫:“嘿!”卢平又笑了。
“我很确定我不会失去小天狼星。现在这样很好,西弗勒斯,一直以来我都希望能有像你这样的……”他将那个词咬得很重。“朋友。”
“你终于说出来了。”小天狼星喜悦地看着我们两个。“我想月亮脸一直很欣赏你,但我和叉子耽误了他很久。他又是那么羞怯、温柔、体贴的人。但实际上,是莱姆斯帮了我一把。他叫我要主动出击。这句话起了最关键的作用。”
卢平的耳朵红了,我猜是因为来自小天狼星的褒奖,我男朋友那真诚、直率、失礼的讲话方式总是能打动我和卢平这种人。我决定做一些改变,像邓布利多说的那样,放下铜墙铁壁。
“那么我想我也要表达感谢。”我说,“请注意,接下来叙述的内容并不意味着我乐于被嗑了药的狗强奸,”小天狼星无奈地摇头,“不过促成这一巧合的契机确实是因为我本想向你表示友好,卢平。”
“该死。”卢平开玩笑地说,“早知道你这么好约,我就该带你去吃晚餐。哦,如果你和大脚板分手,可以考虑来找我。你知道,狼人可比狗大得多。”
他让我想到他那些书本图鉴里的插图。我在脑子里做了一张表格,狼人和阿尼玛格斯黑狗的生殖器长度对比,左边是人形,右边是化兽。这让我忍不住笑了。卢平好奇地看着我,当我解释了我的笑点后,他发出一声叹息。
“我父亲的教诲是笔珍贵的财富。我本应更珍惜它们的。”不知为何他这么说。我只能讲些陈词滥调,聊表安慰的态度:“只要你意识到了,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
“是的。”卢平说,“是的。”餐毕他以还有工作为由离开了。望着壁炉里烟尘的余烬,我说:“这么说可能会显得很虚伪,但不知为什么我真心希望他能得到幸福。”
“或许是因为你们俩很像,都需要别人来叩开心门。”小天狼星在我侧颊亲了一口,“我向你保证会有那么一个人出现的。说回我们自己,今天你想要人,还是狗?”
“假设我可以两个都不要……”
我们朝楼上的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