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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普通话 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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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2021-09-02
Updated:
2021-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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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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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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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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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瓶邪无差】绝色

Summary:

9/12更新。
中短篇连载中，雨村时期。黑瞎子给小哥的纹身补色，吴邪被夹在中间（物理）。

配对是黑瓶邪三人胡乱箭头，体位还没想好，分级内容还没写到。

Chapter 1

Chapter Text

1

夏天快结束了，吴邪吃完早饭就在院子里吹风嘬冰。他们前天刚自制了一堆西瓜冰沙，结果闷油瓶昨天巡山带回来一条很大的马鲛鱼，一半做咸鱼，晚上胖子用鱼尾做了一顿羹，还余下不少，这两天他们只好狂吃冰箱里剩下的东西，给它腾位置。

闷油瓶刚好晨练完回来，他关上院门，一边走一边剥身上的汗衫，麒麟尽显，看起来运动量就很大。吴邪在凳子上坐着看他，张起灵弯腰在井边打水，墨色的那条手臂肌肉绷起。
水提上来他一抬手，兜头浇下去冲凉。每次晨练完他这么做的时候，吴邪总错觉张起灵身上要冒烟出来，好像铁器淬火，烧的通红的铁浸入冷水里，造就这一副千锤百炼的躯体。

麒麟踏火焚风，墨绿色的麟身衬得张起灵的皮肤很白，怎么都看不厌。吴邪突然想到几年前他和黑瞎子在外面练，聊到比较牢靠的记录和传递信息的方式，吴邪提到像张家人那样的纹身，既能代表身份又能隐藏讯息，黑瞎子指出这样做的弊端，必须得是不留疤不长胖的体质，以及得有一个手很稳嘴很严的纹身师傅。
吴邪那时看着天上的圆盘若有所思，准备说什么，黑瞎子说打住，如果不想我知道更多，你不应该说下去了。
吴邪于是顿住了。黑瞎子可能是不喜欢他的表情，又说，我给你留点念想，你那小哥，他身上的麒麟脚边踏的云纹，有一处是和别的不同的。其他的都是顺转逆转对半分，只有那朵是两个逆转。吴邪问你怎么知道，黑瞎子没说下去，但那晚吴邪的梦里就来了一只麒麟。

麒麟的拥有者此刻正坐在他对面吃烧麦。吴邪伸头一瞧，果真有一朵云长得与众不同，不仔细看发现不了。它的位置也很巧合，就在张起灵的肚脐正上方。也许这个位置代表了地图上一个特殊的地点，或者它是一个防伪标识，像大师在名画上故意留一些破绽用于鉴定画作真伪。吴邪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
“为什么那朵云和别的不一样？”
张起灵把烧麦咽下去，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看了看，淡淡地说，“瞎子帮我补色的时候手抖了。”

哦，吴邪想，原来黑瞎子就是那个手不稳嘴不严的纹身师傅。

他知道瞎子有各种各样的怪手艺，也不奇怪他会纹身，但吴邪想不到闷油瓶的纹身他也动过。他们关系果然很好。不过张家的纹身会变淡这件事本身就很难想象，张起灵容颜一丝未改，他身上的纹身都比他先老了。吴邪又仔细看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对闷油瓶更熟悉了，他的麒麟确实看上去比十多年前淡了，感觉没有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那么凶相。

他们没有继续交谈，闷油瓶吃完早饭以后也开始嘬冰。吴邪起身，把他们的碗筷收拾了。

2

几天以后，一个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雨村。
吴邪在喝粥配糟溜鱼片吃，黑瞎子推开院门好像自己家一样走进来，抬手和他打了一声招呼。他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空着手一身花花绿绿，脚底蹬一双拖鞋，就差脖子里挂根金链了。
“你怎么想到来了？”吴邪说。

黑瞎子不怎么来雨村，总是活在吴邪的记叙里。除了从万山出来在这里养了一段时间伤，这几年他很少来，一般都是吴邪他们去北京才偶尔见得着他。
而且他本身也闲不住。黑瞎子坐到他边上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椰子糖塞进吴邪怀里，笑着问他：“我没事不能来了？”

这么说就是有事了。吴邪继续喝粥，黑瞎子看他不吃，就自己拿了一颗剥。他手一伸，手腕上戴了一串绿松石。吴邪对宝石懂的不多，但也能看出这手串十分特殊，整体色泽和谐通透，每一颗从最浅的天蓝色，都比上一颗渐变绿，最后是青绿色，形成了一幅完美的光谱。他的手又粗砺有力，和致密细腻的宝石形成了很大的反差。

黑瞎子剥了糖纸，自己吃起来，“我这次在泰国交了个新朋友，还跟他学了几手。”他抬手比划了几下。
一样是百岁老人，黑瞎子就自在得很，朋友来来往往，活得也没什么规矩，边吃东西边说话，甚至吃糖不过瘾，还偷夹吴邪的鱼片吃。
他继续解释，“泰式跟中式的手法很不同，对肢体的活动性要求其实更高。”

吴邪听说过一些泰式按摩的方式，都是把人掰到一些不可能的角度，对于增强肢体和关节的活力有很不错的效果，顿时有些心痒。于是问他，
“有实操过吗，和我试试？”而且黑瞎子吃他这么多鱼了，理应补偿一下他。
黑瞎子侧头看了看他，“这么欠虐？”
虽然他按的时候吴邪一直哭天抢地，但按完也是真的爽，吴邪这两天手机看得有点多，脖子也不舒服，他点点头，“去我床上？”
黑瞎子顿了顿，突然笑了出来，“你以为我要给你按摩？”
吴邪也懵了，尴尬地问什么意思？
黑瞎子乐不可支地说，“我学的是泰拳。”

他们又扯了一会儿皮，黑瞎子把鱼片都吃了。之后黑瞎子去外面抽烟，吴邪在厨房里收拾，单独把鱼骨头装在一起。
他才把塑料盒放下，猫就施施然进来看了。自从他喂过一次，这猫就缠上了他们家，还会呼朋唤友一起来。野猫吃剩饭也不计较，吴邪准备把塑料盒推它跟前，结果“哗啦”一声，猫突然几个助跳，踩翻一个碗翻窗出去了。

是黑瞎子又出现在厨房里。估计是空口吃糟溜鱼片咸到了，他拿起杯架上吴邪的杯子。

那猫平时根本不怕生人。
吴邪也是奇了，蹲在地上看他倒水。他私下偷偷觉得如果张起灵是迪士尼公主那一挂，小动物都愿意亲近他，坐那儿跟一棵树也能安静处半天，那黑瞎子肯定就是反派老巫婆，狗都嫌的那种。

不，也有狗不嫌他。以前西藏獚特别喜欢黑瞎子。他们这群人里只有黑瞎子会陪它疯，那时候它最喜欢在他那破四合院里乱窜，黑瞎子的身影越忽隐忽现它越来劲，那时吴邪经常醒来就听到满院子狗叫和黑眼镜诡异的笑声。
一人一狗玩累了，黑瞎子就把西藏獚托在手上往躺椅上一靠，另一只手端一盏茶。西藏獚在他手上呼呼喘气，瞎子单手就能撸它，那把玩的手势看得一边练得冒烟的吴邪直呼封建遗老。

一晃过去这么久了，西藏獚也是一条成狗了，这几年经常被二叔的人借去，多是离多聚少。
眼前这人也是，他们曾经渡过了一段非常艰难的时光，吴邪一辈子也不会再有那样的时光。而黑瞎子一直是流动的，他不会安定下来，他的一些追求是吴邪永远无法理解和企及的。

“为什么这么看我？”黑眼镜喝了几口水，从上往下看蹲着的吴邪。
“怎么看你了？”吴邪不知道自己在他眼里是怎么样的。
“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狗。”黑瞎子也蹲下来，两人就这么蹲在门槛里外互看。黑瞎子突然又摸出一颗糖，三两下剥开塞进了他的嘴里。一股怪味在吴邪爆开，又酸又辣，他表情顿时扭曲了。
“冬阴功口味，专留给你的，好吃吧？”黑瞎子把黏连的糖纸从他嘴里拉出来，笑得很贱。吴邪追上去，一口咬住了他的指头。

“反了反了，欺师灭祖了！”黑瞎子笑着假装惊叫，他起身往后退回院子，吴邪不松口，但身体其他地方顺着力直接挂到黑瞎子指头上，这招也是跟无赖本人学的，而且反正黑瞎子也不会真的伤到他。

两个人正打闹着，院门“嘎吱”一响。张起灵一身行装跨进来，看到黑邪两人，脚下步子一顿。

“小哥，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吴邪连忙站直身体，说得自己感觉也有些尴尬，连忙改口，“你看，瞎子他…”又突然发现闹腾了这么久他压根忘了问瞎子来是什么事，只能陈述一句显而易见的事实，“来了…”
他脸有点臊，哪想到闷油瓶点点头，

“我叫他来的。”

吴邪表情顿时又变了。怎么自己就叫不动他来？

黑瞎子看看张起灵，看看吴邪，笑得好像他独享一个什么秘密。

TBC

Chapter 2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 3

张起灵冲黑瞎子点点头，不作停留进屋去，吴邪也跟进去。前几天他醒的时候闷油瓶已经出门了，吴邪还以为他是去巡山了。但看他这一身和那么大的登山包，闷油瓶明显是出了个远门。
进了客厅闷油瓶解下背包先去洗澡。吴邪不知道他吃了没，去看餐桌上有什么剩菜。如果胖子在这会儿也应该张罗着开始做午饭了。

过了一会儿黑瞎子也进门来，也坐到沙发上听电视。吴邪坐在他边上，心思就没离开过张起灵的包，那里面鼓鼓囊囊，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
“所以你来这到底是什么事？”吴邪问黑瞎子。
黑瞎子转头看他，“徒弟，我们之中最喜欢装逼的是谁？”
吴邪知道他又想说闷油瓶喜欢耍帅了，不过不知道这和黑瞎子来有什么关系。说实话他要是有张起灵的一半身手，他一定会狠狠地耍用力地耍，耍得老汪家它原地爆炸。吴邪摇摇头，“小哥怎么了？”
黑瞎子又用问题回答他的问题，“你前两天是不是看哑巴的纹身了？”
虽然夏天一直能看到闷油瓶脱衣服，但吴邪明白黑瞎子在问什么，“你怎么知道？”
“我会来，就是因为某些人介意自己的形象了呗。”黑瞎子看着吴邪没反应过来的表情就笑。但浴室水声一停，他马上补充说，“当然，本人平时也诚接一些纹身补色业务，感谢哑总时隔五十年又照顾我生意。”

这句话的信息量让吴邪有些惊讶。
说实话吴邪这么多年来很少看到黑瞎子和张起灵的相处，大多是在斗里或者从故事里听说。在雨村或者北京，大部分时间里这两个性格迥异的人是王不见王的。
他们之间的渊源显然比吴邪想的要深很多。

张起灵出来了，湿头发贴着，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吴邪心里还在算五十年前是闷油瓶时间线里的哪一段，努努嘴示意他桌上有菜，闷油瓶点点头，看上去没什么兴趣。
他蹲下来把背包打开，灰色的运动裤很低，露出他一截白白的后腰。房间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电视里传出的幽幽歌声：“自从在相思河畔见了你……”
黑瞎子清清嗓子，“什么时候开始？”

 

## 4

第二天吴邪醒得很早，不出意料另半边床是空的。雨村没有多余的客卧，昨晚闷油瓶让出他的房间给黑瞎子，自己过来和吴邪挤。
吴邪边洗漱就听见书房里有动静，吃完早饭他想去看看，黑瞎子正戴着口罩从书房出来，他上半身赤着，但脸上戴着墨镜和口罩，显得很像个变态，他把手里提着一罐消毒药水放到了墙角，又去沙发后面拎了两桶饮用水出来。这是吴邪备在家里作为紧急储备用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出来的。

黑瞎子就这么来来回回经过他，除了开头跟他打招呼，居然一句话也没说。他又没有起床气，吴邪很奇怪，就盯着他看。
黑瞎子看到他的视线，停下来，好像在口罩后面叹了一口气，“洗洗手可以进来了。”说着拎着饮用水回了书房。

 

吴邪进去就是一阵热风扑面，屋子里居然在开热空调，比起外面的夏天都要热。书房里开着灯，但窗帘都拉起来了，还罩了一层厚厚的床单遮光。
房间明显打扫过了，原先靠窗的书桌和两把椅子被摆到了正中央，地上拉了一个接线板，纹身枪的线插在上面接着电。闷油瓶只穿了一条平底裤，站在桌边用酒精消毒器械。桌上摆了一个铁桶，一些消毒用品，和一些形状各异的针头。
黑瞎子正在就着桶吨吨喝水，完了一抹嘴站起来，“行了。”
吴邪看闷油瓶身上的墨色还没全起来，提议道，“那我去泡热水袋？”
黑瞎子怪笑了一声，“什么热水袋，看我的。”说着他抄起一把椅子就往张起灵头上砸！
他果然心情不好。劲风扫过也是热的，吴邪吓得一声汗，心疼地大喊，“我的晚清太师椅！”

张起灵抓住了椅腿，低喝一声，从黑瞎子手里把椅子抢了过来，刚放在一边，黑瞎子的腿已经踢过来了，闷油瓶侧身一躲，五指成拳迎了上去。
两个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在狭小的空间里动手还不能碰坏房间里的东西，这难度显然非常高。吴邪把椅子拉开，想了想，索性坐下来看他们打。

通常观战的时候，吴邪研究的是敌人的攻击模式和他招数背后的逻辑思维。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应变方式，当然对于张起灵黑瞎子这种级别的对手他的结论是直接躺平任草，与其思考护住哪里不如想如果还有命的话怎么第一时间再抢救一下。
瞎子和小哥都没有上衣，从肤色的差异能区分出两个人的动作，没有了布料的遮挡，能看到两人的肌肉量都十分壮观。吴邪观察得到张起灵的速度非常快，所以黑瞎子的动作幅度变得比他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小。他很快又发现黑瞎子打斗时多了一些肘部的突刺，可能就是化自泰拳的动作，他有身高优势，手肘一扬位置离张起灵面部就非常近，说着他一个砸肘下压直接冲着闷油瓶的太阳穴去，吴邪不由的发出一声惊呼，千钧一发之际张起灵偏开头，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来，麒麟已经爬上了他的肩膀。

此时两人的打斗渐渐靠近了房门口，黑瞎子手黑，趁一个侧身，“啪”一下把灯灭了。
房间一下暗了，能看清轮廓，但看不清两人的动作。吴邪意识到这应该是黑瞎子的眼睛最舒服的亮度，有些紧张也很兴奋，因为他明白黑瞎子认真了。那“啪”的一声好像一场电影开拍或者落幕，黑瞎子像鬼魅一样，瞬间绕到闷油瓶的身侧，只要他的身体任何部位进入对方的视线死角，那就是一个恐怖故事。张起灵当然也明白，瞬间提起了速度。

黑暗中两人的身影已经快到吴邪的眼睛捕捉不到了，猎猎风声和肉体碰撞的声音让人血脉崩张。吴邪坐了一会儿热得不行，站起来把上衣脱了，犹豫了一下，准备把外裤也拉下来。反正都是大男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再说了在座两位见他裸体见的还少吗？
他正在拉裤子，结果又是“啪”一声，这回是闷油瓶靠墙，一个矮身躲避的动作，顺势用肩把灯顶开了。吴邪手上还在脱，脑子里突然想到邻居该不会以为他们大白天在屋子里蹦迪吧，等下灯再一关，简直土味迪厅特效，开开关关，动次打次。

结果这两个人一看到他，居然不约而同放慢了速度，黑瞎子索性停了下来，闷油瓶一掌过去差点把他人拍没了，也不管，他哈哈大笑起来，吴邪低头一看，不禁骂了一声，他今天穿了的短裤是胖子为了搞他给他网购的，裆前印了一只狗头，位置刚好，狗鼻子还突着。

吴邪默默把裤子拉了回去，“你们继续，不要让我打扰了你们。”
“徒弟，你胯下有大狗啊。”黑瞎子抄起一块毛巾擦汗，边擦边笑。张起灵拿走叠着的另一块，表情也有点忍俊不禁，吴邪内心控诉穿过小鸡内裤的人没有资格笑他，但嘴上没胆子说出口。

闷油瓶转过来，身上纹身此刻已经全出来了，麒麟遒劲的身躯随着他肩膀和胸腹的线条起伏，一双怒目冷对世人，蹄下踏着的云火向外扩张到他的大臂，向下一路烧到他的胯骨，还要扫进他的裤腰里。
每次看到闷油瓶的纹身，吴邪都觉得很震撼。而想到一会儿他即将见证麒麟重生，这些线条和色块被尽数走遍，他心有震动。这绝不是寻常能见到的景色。

 

张起灵背对窗口坐下来，背挺得很直。黑瞎子把空调温度往上调到顶，绕到吴邪后面，把毛巾塞他手里，
“你要留下来也正好，等下就负责给哑巴擦汗。”
接着黑瞎子让他站起来，然后把他的椅子搬走了。吴邪这才发现这房间只有两把椅子，顿时有些委屈。他坐哪？黑瞎子把另一把椅子放到了张起灵的对面，这两个人等下得挨很近，这是正常的，毕竟纹身是贴身操作。
通常来说纹身时只需要擦掉上墨时候多余的颜料，但由于张家的这款纹身十分特殊，只有在发热情况下才显出来，他们在这个蒸笼一样的房间里上色，肯定都得大汗淋漓。
唉，吴邪又能怎么办，他走过去，把张起灵对面那个椅子上的坐垫拆下来，往他脚下一放，然后跪下去，坐在了两张椅子中间的地上、张起灵的腿中间。

张起灵一下看起来很震惊，也很为难，但他的身体是诚实的，他往外分开了腿，让吴邪的活动空间更大些。

背后传来了黑瞎子的一声怪笑，“你倒是很自觉。”
吴邪转头一看，就看到他师傅……把手里的折叠椅往边上一摔，灯“啪”得一关，赤身空手就走过来。
吴邪顿时脸红了，抓着毛巾就要站起来，黑瞎子直接在他背后的椅子上坐下来，他脸冲着张起灵说，手却压住了吴邪的肩，严厉道，“你坐着！”

Notes:

怎么感觉自己天天在写小品。下章终于有……了嘿嘿

喜欢请告诉我好吗❤️

Chapter 3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 5

黑瞎子的声音和手一压，吴邪条件反射地不敢动了，过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这人到底吃什么火药了？
他被夹在两把椅子之间，扭着头看，两个人都不交流，黑瞎子啪啪戴上一副乳胶手套，从桌上桶里夹了一个棕色的小罐子出来。张起灵则拿起桌上的一瓶凡士林，拧开倒在手上，低头开始往胸口抹。

光线很暗，润滑油给张起灵的皮肤覆上一层隐隐的光泽，要不怎么说健美运动员上场前都要浑身涂满橄榄油呢，这一块块肌肉看着就赏心悦目。闷油瓶很效率，麒麟的鳞片随着他的动作闪动。平时他锻炼的时候吴邪不太好意思多看，这下刚好，正研究得津津有味，吴邪忽然觉得什么地方有点眼熟。

马达震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黑瞎子开始调试纹身枪。现在这种器械已经很先进了，以前吴邪跟阿透那会儿她的工作室里摆的大都还是那种电磁线圈的，现在黑瞎子手里的就像一支略大的马克笔，后座力也很小。纹身枪顶端聚着一束细密的针头，加起来粗细也不过一公分，底端延伸的电线也被一层塑料膜完全盖起来了，加上整个房间里一股没散尽的消毒水味，这时候真显出黑瞎子像个专业的了。

纹身是慢工出细活，对纹身师手上的控制要求很高，针头深了刺进肌肉层会出血，浅了没有进真皮层则很难着色。用纹身枪着色能更加均匀，但以张起灵身上的纹身复杂程度，吴邪推测他们至少得不吃不喝纹上一整天。
一般大面积的纹身都是分批完成的，持续的疼痛非常消耗体力。更何况张家的纹身又很特殊，为了整体颜色统一，纹的时候身体温度肯定得保持在能让麒麟显形的范围，吴邪不敢想象小哥年轻时候是怎么被纹上这个纹身的。超越身体极限，忍耐疼痛，对那时的他来说已经是天经地义的事了。

黑瞎子把纹身枪插进手边那个小罐头里，再抬起来时候，针头沾上了黑墨。原来那就是颜料，装着热水的铁桶里还泡着一大一小两罐，应该是剩下的两个颜色。麒麟纹身以黑色描线和云纹背景为主，麟身通体墨绿，缠绕着一些棕褐色作风火点缀。上色一般从最深的黑色开始，黑瞎子一手拿着纹身枪往前坐，倾身过来，把吴邪几乎推到了张起灵腿上。

 

吴邪不愿把手放在小哥身上，就放回自己腿上。张起灵也坐正身体，低头垂下视线，刘海落在了眼睑。

吴邪一瞬间醍醐灌顶，他知道刚才的那个眼熟是怎么来的了。
他在墨脱的寺庙的时候，就是以这样的角度，曾经长久坐在一座雕像下，寻求过面前那个不在的人的庇护。

落雪刮在他的脸上，他已经几乎感受不到那种程度的痛，那时他即将要出发，去向雪山的深处，和百年前那个人的路线正相反。他也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就算他这一环失败，整个计划也会进行下去，几代人的纠葛就这样了结，古老而庞大的巨轮正发出最后的余响。吴邪唯一希望闷油瓶当年说的是真话，“十年后，如果你还记得我，你可以……”

雕像动了动，张起灵的眼神对上了他。

房间一下子热起来，吴邪觉得脖子有千斤重，浑身一下僵住。光线昏暗，闷油瓶沉静的神色下，那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其实非常强烈，他不得不说些什么，
“我……”话一出口，声音都有点哑。
张起灵这下一怔，他仔细地观察吴邪，试图确认他的状态。而吴邪却不想继续这么赤裸，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人到了这个年纪，能留给自己的东西很少了。

就是这时候，黑瞎子突然在吴邪背后比划了什么。张起灵的眼神抬了抬，又回来，他没弄清吴邪的情绪，但能看懂他的肢体语言。吴邪不想待在这里。张起灵于是让开了一点身体，说，“你可以走。”

但吴邪的表情马上更不对了，身体也一抖。

黑瞎子轻叹了一口气。张起灵注意到马达声消失了，但是黑瞎子的呼吸声变响了，吞吐变得更缓慢。接着他又发现吴邪身体不自觉地就跟上了黑瞎子的呼吸节奏。
几个来回以后，吴邪明显平静了下来，表情也松快了。他慢慢地拉开一个坏笑，说，“我不走。”

张起灵不是一个非常有好奇心的人，但当这两个对他来说非常特殊的人之间流露出一种他未预料到的稔熟，他的心池也随之一搅。

 

## 6

就算知道这两个人从此往后的路会自己走，黑瞎子还是忍不住。

“好了好了，得开工了。”他一边说着，左手一伸，不打招呼就按上了张起灵的喉结。

而且哑巴把自己宝贝徒弟搞应激了这帐迟早得算。

张起灵手臂猛的一动，又停了下来。他波澜不惊地看过来。吴邪被他们夹在身体中间，明显很惊恐。黑瞎子就低头笑笑，用左手绷紧了张起灵喉结下面的皮肤、云纹开始的地方，选中一个角他就进入了状态，纹身枪发出了嗡嗡低响，针头斜斜刺入了张起灵脖子上的皮肤。

一码归一码，从最粗的线条开始，黑瞎子顺着云纹的弧度，缓缓地开始刺出一根完美贴合的墨线。
人体这个部位脆弱无比，针刺进去的疼痛程度是非常高的，但张起灵好像一点反应也没有，完全静止着任黑瞎子在他的身上动作，一直是这幅刀枪不入的模样。
黑瞎子知道他并不是感受不到疼，而是疼痛对他来说也只是一种感受而已。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他，他的思维和控制并不应该被他从他人身上获得的感受而干扰。
但历史总是一次又一次重复，一直到某种感受越来越强烈，搁别人心里都绿荫蔽日、水淹西湖了，张起灵只露出冰山一角。他就默默背着个包出现一下，说一些不咸不淡的话，然后就又准备继续上路了。

回忆中的天空是有很多云和月的，他现在已经看不清这种程度的细节了。黑瞎子手中勾线的动作不自觉一顿，张起灵看过来，黑瞎子又继续开始纹麒麟的尾巴的部分。

……但有人追上去了。那个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也获得了一些非常珍贵的东西。

唉，五十年前他哪能想到张起灵居然会因为介意纹身淡了不好看所以再找他补色？而且，用苏万的脚趾头想也知道，吴邪怎么可能会觉得张起灵有哪里不好看？
黑瞎子自顾自一乐，笑声喷人肩上，张起灵没理他，吴邪马上抱怨了一句，让他注意一点别再手抖给小哥纹坏了。

“他跟你说是因为我手抖？”黑瞎子一下就知道他在说什么，瞧了瞧张起灵的肚脐眼上那朵云，神秘地笑了，“你怎么不问问他都干了什么好事？”

吴邪马上又竖起耳朵，他就会对这哑巴特别好奇。不过张起灵并没有开口，黑瞎子也不说了。

 

每纹一段，黑瞎子会擦掉多余的墨水，观察线条和颜色的效果，偶尔得回去补一些地方。吴邪跟在他后面学，师徒二人很快就配合得很默契了，黑瞎子让开左手或加墨水的时候，吴邪的毛巾就轻轻刷过张起灵肩膀，只留下崭新的线条。

新上的颜色比原先要亮，仅仅是完成了一小部分就让图案跳脱出来，吴邪上下看看，想象了一下整体完成的效果，内心已经十分期待。他突然发现闷油瓶的纹身高不过衬衫领，低不到小臂，刚好是他穿长衫能完全挡住的程度，符合民国时期穿衣的习惯。不过现代的常服可完全不同了，夏天闷油瓶穿工字背心蹲在地上烧柴的时候吴邪都不太好意思低头跟他说话，眼神老是落到他胸口那个沟里。

房间本来就燥热，吴邪想拉住自己的思绪，还是不自觉地扫过张起灵的胸口，黑瞎子已经开始在那纹了，套着乳胶的指头按在闷油瓶的胸肌上，微微陷进去。纹身枪的马达不停地震动，细密地针走过张起灵的胸膛，墨汁一点点往下滑，吴邪反应不过来，黑瞎子纹完都没动，黑瞎子从他背后啧一声，抓着他的手在张起灵的胸肌上就是一抹，

“还不好意思摸了？”他酸溜溜地说了一句。

“就你好意思。”说得他好像天天摸一样。吴邪说回去，觉得耳根有点烫，而且黑瞎子一说话胸膛就贴着自己后背隆隆响，弄得他很难不在意他们之间的距离。

听见他这话，黑瞎子却突然懂了，原来是自己想多了。他昨晚在张起灵的屋子睡，一看都没什么人住过，还以为他俩说开了。得，白吃醋一早上了。

吴邪就觉得黑瞎子突然笑得特别开心，他表情肯定也特怪，弄得张起灵都看他。黑瞎子低下头来继续纹，指头把张起灵的胸肌又绷成别的形状，下巴在吴邪头顶搁了搁，“徒弟，天热爱跟哑巴睡？”

吴邪还以为黑瞎子要头锤自己，怂得一躲，又没躲开。更危险的是他问的话，什么睡不睡的，吴邪连忙解释，“小哥边上没蚊子，你知道的，而且他人也凉，很神奇。”

结果张起灵眼神又转回来，“谁身上热？”

吴邪想到一些在内蒙扎营的日子，目光不自觉就朝后飘去，但一股突如其来的求生欲让他闭上了嘴。

“我呀。”黑瞎子快乐地说。

Notes:

本来想这章开始炒，没想到还没有，但还写得挺开心的，一些回忆和修罗场
喜欢请告诉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