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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ac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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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tats:
Published:
2021-07-13
Completed:
2021-10-07
Words:
53,471
Chapters:
21/21
Comments:
10
Kudos:
36
Bookmarks:
2
Hits:
1,354

【你滴涵王】时差

Summary:

总的来说就是两个爱情笨蛋兜兜转转分开又相爱的故事。
PG 18: Chapter 7, 9, 16, 19, 21

Notes:

避雷指南:
*卡1
*八点档剧情走向 狗血预警
*非典型先婚后爱+追妻火葬场 HE
*严重ooc且逻辑失踪 文笔生涩
*平行世界与现实无关 请勿上升

私设:
*Sakura是卡以前暗恋的助理姐姐
*卡杯年龄差大概5岁
*int四人是因为在华务工而认识的朋友
*同性恋婚姻为大众所接受

Chapter 1: 01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快递小哥按响门铃大喊“有快递”的时候,米卡正好经过客厅要去厨房倒水。

 

“哥们儿,这快递已经到了两天了,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发件人备注了一定要本人签收,这不我就给送上来了。”小哥接过米卡递来的签收单,正好衣领后露出服务行业的标准微笑,“如果您对我的服务满意的话请给个好评哈。”

 

米卡点点头,连声道了两句谢,目送快递小哥离去后转身关上门。

 

手上的顺丰文件袋被人严严实实地粘了一层透明胶,看得出是很重要的东西。米卡把它翻到背面,用油性笔工工整整写着的“TO MIKA”格外醒目。

 

玄关处鞋架上的陶瓷盘里放着钥匙,平时他都用这个来拆快递包装,但此时伸手的动作却悬在了半空。犹豫了两秒,最后他选择去房间里找一把美工刀。

 

顺着手臂的惯性一点一点划开封口处的胶带,米卡在开了封的文件袋里摸出一张小巧精致的砖红色请柬。

 

新郎徐拓宇先生、新娘山崎樱小姐,诚邀桥爪米卡先生参加新婚典礼。

 

一侧还贴心地注上了日文。

 

陷在柔软沙发上的米卡盯着请柬上印着的方正宋体,思绪被拉回到自己刚来中国的那两年。

 

 

 

刚从大学毕业的米卡决心要接受一家中国音乐公司抛出的橄榄枝,去到陌生的东方国度做自己的音乐。

 

那时他不会中文,不懂如何专业地做歌,不习惯新的生活节奏,公司就聘用了一位研究生在读的日籍助理姐姐Sakura。

 

在她的帮助下,米卡的中文水平不断提升,也逐渐适应了在中国的生活。慢慢地,两人也在相处、交流中不再只是同事,更像是亲密好友。甚至姐姐在拿到了硕士文凭后,仍然选择继续在米卡身边担任助理的职务。

 

意识到自己喜欢姐姐的时候正是米卡音乐道路最难挨的那段时期。

 

已经发行了的几首歌成绩都不大理想,公司便要求他多做迎合大众口味的歌曲,而米卡真正想做的音乐却并不能得到公司的支持。市场不景气的时间一长,公司有了新的力捧人选,米卡就被要求为他们将重心更多地放在幕后工作。

 

他一度考虑要与公司解约,但合同上白字黑字的巨额赔偿款和各项不平等条例无一不逼迫他放弃这个想法。

 

那段时间他每天都感到非常气馁,而姐姐是除了和马他们以外唯一陪在他身边的朋友。她陪自己研究合同、咨询律师,为自己向公司争取更多权利。

 

自来到中国认识姐姐以来,不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他一向都非常依赖比他稍长两岁的姐姐,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独在异乡的米卡总能感到舒适安心。于是少年人便认定了那就是爱情,悸动的感觉在整个胸膛蔓延。

 

生长在开放国度的米卡选择不掩饰自己的感情。在一个晴朗的夏日午后,他向姐姐表白了自己的心意。但让他有些意外的,姐姐只是微笑着说:“你终于说出来了啊。”

 

语气淡淡的,像站在讲台上的老师陈述了一个早已熟识的知识点。

 

她说她感谢米卡对自己的感情,但自己只当他是一个好朋友、好弟弟。

 

被婉拒后的男孩找了几个兄弟总结失败原因。最后还是年纪最小的庆怜“深入敌营”,用人畜无害的表情套出这个暗恋小故事的女主角倾心成熟男士的消息。于是米卡努力变得独立,更加用心 做音乐、出新歌,希望能够在事业上独当一面。

 

他也会细心留意姐姐喜欢的东西。借口聚餐把姐姐约到她喜欢的那家日料店;耐心地陪姐姐在商场抽盲盒;即使要绕个大圈、排很久的队,也要装作碰巧路过的样子为姐姐送上她随口提过的那款红丝绒蛋糕。

 

某一天机遇眷顾了他,这一回的作品意外小爆了一番,米卡收获了不少新粉丝。

 

就在事业如日中天、一切都在往理想的方向发展时,米卡却得知了姐姐要离职的消息。

 

她告诉米卡自己接受了一位男士的追求,两人都觉得彼此非常合适。所以她决定上交辞呈,准备和男友定居南方一起开创新事业。

 

“米卡还年轻,也许不明白这份心意到底是遇到能相互扶持的朋友的感动,还是真正的年少欢喜。不过你还有很多时间去寻找答案。我相信总有一天,米卡会遇到自己真正爱的人。”

 

姐姐临走前给米卡留下的话一字一句像砸落在雨棚上的水滴,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清清楚楚地掷在人心底。

 

但他还是固执地认为她错了——自己不会再像这样喜欢另一个人了。

 

 

 

回忆定格在姐姐义无反顾奔向爱人的背影。米卡站起身,认真把请柬仔细叠回原来的样子,再郑重其事将它放在书桌右手边的第一格抽屉柜。那里还有一些与姐姐有关的东西——这些年与姐姐的合照、躲在角落里用胶片相机偷拍的姐姐、内容与姐姐有关的手帐……

 

或许他该试着向前看看了。

 

 

 

Notes:

不知道我有没有写出来所以必须说一下,姐姐是个好姐姐,绝对没有吊着卡子。

Chapter 2: 02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这是米卡参加的不知道第几场相亲局。

 

自从上回同意让和马他们给自己介绍女朋友后,这几个人就像上头了一样,今天搞一个Party,明天组一场聚会,让米卡本就不算空闲的生活变得更加忙碌。

 

虽然他一直在尝试着去接触更多人,但每一次到后面都会恹恹的,这回也是一样。

 

眼前的女孩是个好姑娘。

 

整个晚餐时间她都带着甜美的笑容,餐桌礼仪优雅,谈吐不俗。但米卡就是不受控制地频繁走神。

 

女生从洗手间补妆回来的时候,米卡已经结好了账。他绅士地走在女生前面一小步,为她拉开餐厅大门。按照流程,接下来他们要去影院看一场文艺片。

 

“Hey, Caelan!”米卡对女生说了声抱歉,自己遇到了朋友,要去打个招呼。

 

“Mika! Wow, you’re dating with this beautiful girl, right?”眼尖的臭屁小孩打趣哥哥的下场就是肩膀受到一记重击。捂着肩膀嘶哈的庆怜无力反抗,只有委屈地看着金色寸头哥哥介绍他的女伴。

 

“Hi,我叫庆怜,是米卡的朋友。这位是我的rap brother, Hanjiang。”

 

米卡这才注意到站在庆怜身后阴影里的黑皮小孩。

 

小孩穿着宽松的休闲T和工装裤,身形瘦瘦长长的,只有脸颊带着点肉。额上刘海半遮住他那一双大大的眼睛,这让他显得他有点儿乱糟糟的。但他还是注意到街边路灯反射在小孩的瞳仁里,好像无垠潭水中泛起的皎皎月光。

 

当他笑着打招呼的时候,那双眼睛又和嘴角一起弯出好看的弧度。和他可爱的外表不一样,小孩的声音低低沉沉的,米卡突然想到旧式录音机倒带时发出的摩擦音。

 

交谈中得知小孩和庆怜之前算是半个网友,互相听过对方的作品,这回小孩来北京准备参加比赛,他们才第一次见上面。结果两个人一见如故,甚至已经到了互称best friends的程度。

 

“我们打算去KTV,要一起吗?”

 

小孩本来只是客套一下才说邀请米卡和他的女伴一起玩的,然而令在场的任何人都没想到的是,米卡居然几乎就是在下一秒便应下了。

 

“我觉得人多一点会比较有趣,你介意吗?”绅士勾起唇角,侧过头问身旁的女士。而淑女一般不会拒绝礼貌的邀约。

 

 

 

两个年轻的rapper聚在同一个KTV包厢里,不用想都能知道那画面会有多热闹。自来熟的小孩一点儿也不怯生,把几个陌生人都当作live house的观众,紧握着话筒展示自己的说唱天赋。而庆怜也是臭屁地展示着自己的作品,还拉着小孩说要和他battle。

 

性格安静端庄的女生自然习惯不了这种吵闹,礼貌地表示自己有点儿事情,就先离开了。当房门再次关上时,包厢里只剩下伴奏音乐的声响。

 

小孩不好意思地摸摸蓬松的后脑勺,悄悄挪到米卡身旁,用稀碎的英语和他道歉,说很不好意思自己搞砸了他的约会。

 

“It's OK. 我应该谢谢你才对。”米卡笑得眯起眼。他看着眼前一脸懵的小孩,纤长的手指从小孩的小手中抽出话筒,“下一首,我的歌。”

 

自带混音的金嗓大Vocal即使用KTV的和稀泥设备也能表现出一级的舞台效果。

 

当最后一个音消散在空气里,小孩张开五指为他表演了一个海豹鼓掌。

 

米卡听到中英混杂的夸赞从小孩张成O型的嘴里跑出来,觉得小孩真的可爱——不像他某个只会讨打的四海为家弟弟。

 

“Hanjiang的rap,也很棒,很好听!”

 

“What? I remember someone said that he’s not interested in rap at all!”

 

最后四海为家弟弟肩头上又多了一个巴掌印。

 

 

 

距离比赛还有几天,庆怜天天和小孩黏在一起讨论音乐。和马在四人群里问起庆怜这几天干什么去了,他不在群里发言之后这个群格外安静,自己都要不习惯了。

 

于是一个开启Hanjiang长Hanjiang短模式的庆怜速速赶来——笑话,他怎么能让好哥哥们失望呢。

 

和马:我就多余问这一嘴。

 

最后在米卡的提议下,曾涵江加入了四人第二天的聚餐。

 

其实大家都有些意外,内向的米卡竟然会主动请庆怜带上新朋友加入他们四人的聚会。但听过庆怜提起和涵江偶遇米卡那天的事,也就觉得合理了。

 

但让大家更意外的是整个饭局里米卡和涵江稔熟的模样。怎么说呢,好像涵江在这里的best friend不是庆怜而是他似的。

 

这家日料店是他们经常光顾的店面,所以大家比较清楚菜单上哪些东西比较好吃,每次点的也都是差不多的菜品。等人来齐了以后,庆怜为大家介绍了一下彼此就拉着曾涵江落座在米卡身边的位子。当他准备向服务生报出一溜菜名的时候,米卡打断了他。

 

众人只见米卡轻声细语道还没有问过涵江的意见呢,又侧过头温柔地看向身旁的小孩,问他有没有什么忌口。昏黄的壁灯照在米卡白皙的皮肤上,搭配他当下温柔的表情,曾涵江差点以为自己见到了自己艺术鉴赏书上印着的壁画天使。

 

庆怜:他是这么贴心的人吗原来?!为什么从来没我这样过!?

和马:你不对劲。

威廉:。

 

得到涵江不挑食的答复后,米卡又指使庆怜继续报菜名。

 

一顿饭下来,曾涵江热情开朗的性格和他总能抓牢关键词的perfect English让他已经能和大家打成一片。整个过程中,米卡总被涵江夸张的肢体动作和有趣的用词逗得大笑,但还不忘贴心地把新上的菜品挪到曾涵江面前让他先动筷,随后他就会收到一句“Thank you, bor”。

 

等到用餐完毕,大家一块儿拍合照。曾涵江不是那么注重形象的人,但是和一众漂亮混血儿一起拍照还是让他小小地自闭了一下。

 

“Mika, you make me sad.”

 

“Haha, Hanjiang is so cute.”

 

庆怜还没有考驾照,就带着涵江蹭米卡的车。结果在送涵江回酒店的路上,他仍然是个只配默默看别人聊得热火朝天却插不上嘴的小丑。

 

下车之前,米卡和涵江互相留了联系方式,说有空就约着一起打使命召唤。

 

“Dude, I think you’ve took Hanjiang away from me.”

 

 

 

Notes:

卡卡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是故意不想和美女约会罢了。

Chapter 3: 03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米卡是从庆怜口中得知曾涵江的比赛成绩并不理想的消息的。

 

开着车驶出夜市街头,他从后视镜能看到后座的庆怜还保持着死死抱着曾涵江胳膊的动作,不停抱怨着评委和观众拉跨的审美水平。

 

其实原本是庆怜陪着情绪不高的曾涵江去大吃一顿宵夜排遣情绪的,结果到了最后成了曾涵江在路边摊位安慰醉倒在自己肩头的臭屁小孩。

 

“涵江,你要相信,你很棒!是他们,没有眼光,嗝。”

 

酒精上头了的人往往还想喝得更多,曾涵江一个人差点拉不住他,只好打电话向米卡求助。

 

在两个人的共同努力下,总算替庆怜换掉脏衣服,平安塞进米卡房间的折叠沙发床里。

 

“抱歉米卡,这么晚了叫你来帮忙,打扰你休息了。”曾涵江摸摸后脑勺,表情有些愧疚,“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涵江。可以陪我去打打球吗?”

 

 

 

米卡家所在小区里就有一个宽敞的篮球场。

 

在米卡手中的球第三次与篮筐擦身而过的时候,曾涵江极力克制自己不要笑得太大声:“哈哈,啥子哦,明明长了一副运动很厉害的脸,怎么连一个球都投不进哦米卡。”

 

但这笑声在深夜安静的小区还是清晰地落在了米卡耳朵里,于是夏威夷猛男白皙的脖子一路红到了耳尖。

 

“我只是,状态不好。”

 

“哈哈哈,OKOK。”

 

两个人又随意打了两场后坐在球场旁边靠着围栏休息。虽然已是深夜,但仲夏的风仍带着丝丝热意,两个人运动过后都出了不少汗。

 

“涵江,虽然我不了解hip-hop music,但是,你的rap真的非常棒。”米卡拧开从家里带出来的矿泉水,递给身旁正在用衣角擦汗的曾涵江,“这一次比赛,成绩不好,没关系。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曾涵江有些意外地对上米卡的视线——他没想到米卡会突然和他说这个。

 

曾涵江从高中开始接触说唱,这么些年在地下也累积了一些经验和热度,在成都也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比赛,慢慢有了一些成绩。但这一回的比赛与以往不同,前辈们的实力让他知道自己还有太多东西需要学习了。

 

虽然涵江是个乐观开朗的小孩,但是对于音乐有着坚定的追求。这一次打击虽然不会动摇他的信念,但他毕竟还只是个二十岁的小孩,难免有些颓丧。

 

米卡看到眼前的小孩眼眸耷拉下来,睫毛低低垂着陷入到自己的情绪里,平时澄澈的眼睛里也逐渐泛起水雾。他忍不住抬手去捡小孩眼角掉落的小小珍珠,又轻轻抚上他微微汗湿的蓬松发顶揉搓:“涵江不哭,要开心。”

 

这一夜他们在球场聊了很多,包括对方的人生目标、对音乐的理解、接下来的努力方向等等。米卡作为行业的半个前辈,一边时不时地给曾涵江提出一些建议,一边温柔地肯定他的实力,鼓励他继续前进。

 

这场谈心直到两个人抵挡不住困意侵袭才结束。凌晨三点的住宅区附近除了他们没有任何人,米卡让困得直打哈欠的曾涵江留宿在自己家。

 

第二天中午,终于睡醒的庆怜揉着宿醉的脑袋爬起来想去找点儿水喝,不经意间往米卡的床上一瞄,结果居然看到了抱着被子缩成一小团的曾涵江。他揉揉眼睛确定自己真的没看错后,震惊地冲出房间找到在厨房里泡麦片的米卡,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昨天晚上他照顾你太累了,我就让他住下了。”

 

“靠!你居然允许别人没换睡衣就碰你的床!”

 

 

 

即使没有米卡的提醒,作为涵江的好bor,庆怜这几天也一定会关注他的情绪,然后陪着他在北京好好玩一圈。

 

有两回庆怜想和涵江去玩密室,在群里问有没有人要一起来,于是刚下班的米卡就拉着和马加入了他们。到了后来,米卡和涵江也会单独约出来散步、打球、吃饭。

 

“Man,我觉得米卡对你特别不一样。”刚从798看完展回来的古巴小孩饿得一次性把整盘羊肉都下进了滚着泡泡的铜锅,“认识他这么久了,我还从来没看过他对谁这么gentle。”

 

“有吗?他不是对谁都很好的人吗?”坐在对面的黑皮小孩有点儿不自在地把渔夫帽压低了一些,夹起一筷子羊肉往嘴里送。

 

“他对朋友确实都很好。不过他很慢热,这才和你认识没几天呢就那么关心你。”庆怜又说这段时间米卡在忙新专辑,其实都没怎么休息,但他还是放弃了补觉的时间陪涵江出来玩,“那天在密室里你被npc吓得不轻,他居然把外套搭在你脑袋上让你跟在他后面走。OMG,他可是平时只会在旁边损人的米卡啊!”

 

曾涵江听着庆怜滔滔不绝诉说着米卡对待自己的种种特殊,表面回应着“没有吧,是你想多了”,但心中却没有缘由地升起一阵欢喜。

 

其实看出端倪的不止庆怜一个人。

 

另一边因为和米卡有新歌合作的和马在工作间隙就与米卡谈过这件事。

 

“米卡,我不知道你对涵江这么好是不是仅仅因为他是个可爱的小孩,所以想要多照顾他一些。但是我们都比庆怜那小子明白涵江看着你的眼神里藏着什么。你得好好审视一下自己,不管你是不是已经释怀了对Sakura的感情,涵江是个好孩子,又是庆怜的好朋友,至少不应该玩弄他的感情。”

 

靠在椅背上的米卡把玩着手中的钢笔没有回应。

 

心思细腻的他怎么会留意不到涵江眼神的变化呢?

 

米卡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曾涵江时他那双干净明亮的杏仁眼里满满装着的青春和张扬——其实这一点一直都没有变过——只是慢慢地,那双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会比别人更多了一丝极力想掩饰住的爱慕。

 

而他必须承认的是,自己正享受着这份爱慕——他觉得在照顾涵江时,自己真正变成了成熟的大人。

 

是姐姐会喜欢的那种大人。

 

 

 

Notes:

今天也是嘴硬看不清自己内心的笨蛋卡子。

Chapter 4: 04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转眼已经在北京呆了好一段时间,是时候该回家了。

 

他有点舍不得离开这里——舍不得新认识的好朋友,也舍不得那个对自己极尽温柔的人。

 

虽然认识米卡的时间并不长,和他也只是偶尔见面,但是感情这回事向来都不按常理出牌。曾涵江没有注意到自己是在哪一刻沦陷的,但等他发现时,这颗心已经在温柔的海里泡得发酸、发胀。

 

表面大大咧咧但心思细腻的男孩没有办法抵抗对方致命的吸引力,但又不敢向那个人求一个究竟——尽管庆怜说他待自己与别人不同,但曾涵江没有办法仅凭这只言片语判断他是否也对自己有着特殊的感情。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米卡正与一位看上去和他很登对的漂亮小姐姐约会。他对那位小姐姐也是那样无微不至:自己主动走在人行道外侧、替小姐姐开门、调暖过低的空调温度、脱下外套为穿裙子的小姐姐遮挡腿部……

 

有着欧美血统的米卡面容精致,是任谁的眼睛扫过都要再次返回仔细端详的程度,第一眼就在人群中注意到他更是再正常不过。除了美貌,他还有成熟开阔的眼界,出众的能力,在自己热爱的领域里闯出了一番事业。

 

而自己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普本生,一颗在地下摸爬滚打了四年却只能在比赛里给他人做陪衬的洋葱,唯一的情感经历还是在初中的时候被追了好久的女神头也不回地甩掉而惨烈告终。哦对,长得还有点丑陋。

 

所以他不敢告诉那人自己心底的情愫,害怕得不到想要的回应同时,还要告别那份温柔。

 

蹲在地上收拾好行李的曾涵江伸了个懒腰,然后重重地扑倒在酒店的床上,整个人都小幅度地弹了起来。

 

不要再想了。

 

他伸长了手去够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和庆怜道别说自己临时订了明早飞成都的机票。

 

得快点离开这里才行——

 

否则就更舍不得走了。

 

 

 

整个城市仅被一层熹微晨光笼罩的时候,曾涵江定的闹钟准时响了。从入住的酒店乘坐公共交通前往机场需要一点时间,所以他提早了将近三个小时起来洗漱。

 

因为早起,整个人都还迷迷糊糊的。曾涵江揉着眼睛走出酒店大堂的时候,被停靠在门口的车辆突然闪烁的前灯吓得一个踉跄。等他凝神朝那辆车的方向看去——

 

熟悉的车型。
熟悉的车牌。
熟悉的金色寸头从驾驶室侧门走下车一把抢走了他手中的行李箱。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始终阴沉着一张脸的外国男人已经坐回驾驶室等着他上车了。即使中间隔着挡风玻璃,他还是能感觉到对方正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神。

 

如果不是市区有禁鸣令,这人估计能把车喇叭给按哑了。
曾涵江想。

 

看到那人不耐烦地咬着后槽牙,本就瘦削的侧脸整个陷进口腔,他不禁加快了上车的速度。

 

一路上除了曾涵江在接过米卡递来的早餐时道的谢,没有人再说过话。

 

坐在副驾驶座的闹腾小孩因为眼下的沉寂氛围而有些不安。他向来是活跃气氛的高手,但现下面对米卡却说不出平时张口就来的俏皮话,只好侧过头安安静静地看窗外飞速闪过的晨景。

 

当夏日阳光把北纬39度的首都给照得开始翻涌滚烫热浪的时候,轿车平稳地停在了机场宽敞的泊车处。接着米卡依旧沉默地替曾涵江从后备箱搬出不怎么重的行李箱。

 

就在曾涵江以为他们之间就要以一句“再见”收尾的时候,米卡突然抱住了他。

“Mika?”
“Why didn’t you tell me that you’ll leave this morning?”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今早就要离开了?)
“……”
“I thought that we’ve been good friends.”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
“……”
“And we could be each other’s better half, too.”
(而且也可以成为恋人。)

 

 

 

电子腕表在显示4:00 PM的那一刻发出微不可闻的提示音。

 

距离结束本周最后一堂课还剩最后十分钟,原本还撑着脸看窗外落叶的曾涵江回过神开始收拾背包。

 

“涵江今天又那么早收拾啊?”
“嘿嘿,我朋友今天来成都找我。”
“嘁,你看他笑得那个样子,肯定是女朋友又来了吧!”
“哎哟,好甜蜜哦!”

 

曾涵江向来不否认舍友们对他“神秘女友”的猜想——他没有告诉他们,其实正在和他交往的是一个唱歌超好听的夏威夷大帅哥。

 

米卡还处在事业上升期,为了避免朋友的八卦影响到他,每次曾涵江的舍友们在夜谈时聊到他的这段恋情,他都是打着哈哈迅速跳转到另一个话题。

 

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那天是怎么和米卡确定了恋爱关系的。

 

只记得进登机口前,自己喜欢的那个大帅哥摘下黑色口罩,纤长的食指拨开自己额前凌乱的发,然后他感觉到微凉的薄唇轻轻贴在了自己发烫的皮肤上。

 

“盖了章,Hanjiang shall be mine then.”

 

在那之后的几乎每个周末,米卡都会抽空飞来成都。有时候他能在这里呆上两天,有时候可支配时间却只够他们俩碰上一面吃一顿饭。

 

这段时间里,米卡的人气逐渐高涨,有时候即使做了遮挡走在大街上也有路人能认出他。

 

于是他们就将阵地转移到曾涵江在校外租的单身公寓,两个人在这里一起做饭、聊天、写歌。后来他们还网购了一台投影仪,晚上就肩挨着肩挤在不大的单人床上看电影,最后伴着台词的声音在不知不觉中入睡。

 

 

 

等到曾涵江在小区门口摆摊的嬢孃那里买好新鲜水果回到家中的时候,米卡已经在厨房做cheese burger了。

 

“Bor,你今天来得好早!”曾涵江脱掉单层卫衣外套着的运动外套,看见在厨房忙活的米卡又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老头衫,便把外套搭在了他的肩上,“会感冒的。”

 

“I’m strong. Hanjiang should be careful.”米卡笑眯眯地拉开衣衫两侧,张开双臂把自己和曾涵江都拢在宽大的外套里,然后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小男孩蜜色的脸颊泛起粉色。

 

饭后曾涵江主动包揽了洗碗的任务。把最后一个碟子放到控水的架子上后,他甩甩手,习惯性地把最后一点儿残留的水渍揩到卫衣的衣角。

 

难得戴上金丝边眼镜的米卡坐在摊着一堆四级资料书的桌前招呼曾涵江过来:“Time to check your vocabulary.”

 

闻言,本来脸上还带着笑意的小孩变得局促不安起来,视线疯狂转换,就是不愿意和他的漂亮男友对视。

 

“Come on, it’s OK to make mistakes. I won’t make punishments on Hanjiang anyway.”

 

曾涵江听不懂这句话的深意,但是看坐在面前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夏威夷大帅批一脸揶揄的坏笑,他知道这其中肯定没藏着什么好屁。

 

 

Notes:

迷糊小羊连自己有没有说过Yes都不知道就被骗走了。

Chapter 5: 05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是不是陷入情爱越深的人就越是敏感?

 

有时候曾涵江都觉得米卡完美过了头。

 

“涵江,你男朋友真好呀,一有空就来成都找你。我看他有时候自己都累得不行了还守在门口等你下班。”在后台和小天聊天的时候,他时常会听到小天说羡慕自己有米卡这样的男朋友,“哎,年纪大点的男人真体贴啊,我们家那个臭猪要是有这一半我都不至于天天被气晕。”

 

明明是抱怨的话,却能从中闻到一丝甜蜜的味道。

 

小天和她男朋友都是初恋,曾涵江是知道的。

 

这是不是也可以从另一个角度说明,米卡的恋爱经历比自己丰富得多?

也许他从前是和某个人练习过很多遍,才变得像今天这样。

 

曾涵江想起之前和米卡相亲的小姐姐。

嗯,一定还是和好看的人练习的。

 

 

 

当来自西北的寒风开始盛行,米卡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

 

这一次是曾涵江请了假跑去北京见他。

 

只呆一个晚上,箱子里就装了一套换洗衣物。曾涵江推着行李走出接机口,想着马上要见到米卡,步伐轻盈。

 

眼神在人群中扫视,他终于看到带着帽子口罩等在角落的米卡在和身旁的两个女生说着什么,最后向她们礼貌地小幅度鞠了一躬。

 

他没有走上前,就这样驻足在原地,等米卡回头时发现自己。

 

“涵江。”

 

他的声音不大,透过口罩传到自己耳朵里时有些模糊不清,但能透过语调知道,那是自己的名字。

 

 

 

曾涵江刚和米卡进了家门,就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保温罐。他说因为今天正好也是冬至,按照成都的习俗是要喝羊肉汤的,所以他在出门前从妈妈的炖锅里偷偷打了一些带给米卡。

 

“还有这个。”曾涵江又从箱子里摸出一个精致的礼盒,“生日快乐,米卡。”

 

米卡接过来打开,里面放着的是某个小众品牌的领带夹和袖扣。虽然不算名贵,但是设计得十分精致。

 

“谢谢涵江,我很喜欢。”他抱住面前献宝似的涵江,把他后脑勺稍微剪短了一些的狼尾缠绕在自己的食指,复又松开,“And I also got a gift for you. Because the Christmas Day’s coming and I won’t be able to spend it with you.”(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因为圣诞节快到了而我不能陪在你身边。)

 

米卡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副爱心耳环。他轻轻捏起曾涵江小巧的耳垂,将银针缓缓扎入他的耳洞。因为好久都没戴过耳饰,周围软骨上的皮肤都泛起晕红。

 

“Does it hurt?”

“No.”

 

其实是有一点点疼的。

 

但是米卡落在他耳屏附近的吻就像是一剂镇痛药。

 

接踵而来的是两人脸颊的相触与厮磨。

 

米卡呼出的温热气息就喷洒在耳廓附近。他能感觉到米卡高挺的鼻尖轻扫过自己的面部,紧接着吻又星星点点落在了别处。

 

额头。

眼睑。

鼻尖。

 

最后是饱满的唇。

 

此时此刻,他除了自己突突跳动的心脏外,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And I got another piece for myself.”

米卡在他耳边用气声说。

 

 

 

晚上的聚会在繁华商场的一家餐厅包厢里举行。

 

庆怜是最后一个赶来的,手里还提着蛋糕。

 

他最近接了一个通告,小孩第一次参加综艺节目就收获了不少粉丝,从飞行嘉宾变成了常驻,要涨工资,本想臭屁地给哥哥在这里最贵的甜品店定个蛋糕,结果没想到哥哥点名要的那一款差点把他的现金库给掏空,说着还装模作样抹起不存在的眼泪。

 

等菜上来,不知道谁关上了灯,带头给米卡唱起生日歌。

 

曾涵江看着米卡把被吹熄了的蜡烛从蛋糕上拔出来,底部带出一点深红色的渣,其中几粒掉落在蛋糕顶部纯白的奶油上。

 

什么哦,猛男米卡居然喜欢这种蛋糕。

好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嘴角笑意渐浓。

 

米卡把切出来的第一块蛋糕放到了自己面前。

 

“谢谢。”

“That’s it?”

“...yes?”

 

米卡没再说什么,用另一只空着的那只手摸摸涵江的发顶。

 

“Oh, god. 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

庆怜:我还只是个孩子啊!

 

几个人没有玩得太晚,吃好饭又聊了一会儿便散了。

 

非闹市区夜间不算特别热闹,米卡牵着曾涵江的手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平整的布料变得鼓鼓的。路过一间开在巷子里的电子游戏厅,两个人都被好久没有见到过的古早游戏机给吸引了。

 

米卡很擅长打街机游戏,两人一起联机总是他获胜得更多,赢的姿势还特别酷——即使是偶尔输掉,也是镇定地接受现实,不像曾涵江,每次打到白热化阶段都激动地上蹿下跳,输了比赛还不服气地一再说着“再来一局,肯定赢你”。

 

而米卡看着身旁急得跳脚的男孩,一边含笑说他是“childish baby”,一边又往机子里投了两个币。

 

 

 

两个人battle到店铺打烊才离开,再回到家已是深夜。

 

刚把头吹干的曾涵江收到朋友发来的一条beat。不想去自己凌乱的行李箱里找耳机,他对着还在浴室里洗澡的米卡喊了一声说借他的用用。

 

米卡的耳机就放在他书桌的右手边。曾涵江随意地拿起,但是却感觉到了牵扯的阻力。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侧耳机被夹进了下方的抽屉里。

 

他伸手去拉开抽屉。原本无意去窥探米卡的隐私,但是里面放着的物件让他移不开眼睛。

 

几本本子,一封请帖,还有一小摞摆放得整齐的照片。

 

几乎只一眼,曾涵江就大概明了照片中的女孩对米卡来说是怎样的存在。

 

然后像是被烫到一样把所有东西都放回了原处。

 

“涵江,你刚才,说什么?”

“没……没什么。”

 

他不打算去了解米卡的过去,关上灯说自己要睡了,明天早上到了成都还得赶下午的课。

 

但是等到米卡在自己身旁发出轻轻的鼾声,曾涵江又睡不着了。

 

他借着从窗帘缝隙里透过来的月光,用眼睛拓绘米卡阖上的眼睫。

 

这双深邃的眼睛第一次看向自己的时候,他终于明白课本上写的“掩盖了星星的明亮光辉,正像灯光在朝阳下黯然失色一样”*的眼睛究竟是什么模样。

 

或许某些时刻, 这双眼睛是否在透过自己,看着别人呢?

 

 

 

Notes:

*出自《罗密欧与朱丽叶》,原文的情节是罗密欧就着月色在阳台下偷看朱丽叶。
成都冬至喝羊肉汤是网上搜的(应该不是假的吧)。

Chapter 6: 06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曾涵江这两天正苦恼于如何告知米卡自己父母希望他能来家里过年的事。

 

其实他们才谈了半年多的恋爱,按理来说不应该这么早就到见家长的地步。

 

但要怪就怪初次陷入爱恋的小孩藏不住自己感受到爱时洋洋得意的小尾巴,让父母意外得知自己的崽被一个外国男人给拐跑了。

 

他们长期处于异地的状态,又跨越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文化,长辈们担心米卡不是个正经人,自己家的纯情崽崽可别叫洋人给骗了哦。

 

曾涵江说的不能作数,所以最靠谱的考察方法就是把人带回家真正见上一面。如果对方不是个好人,就叫他们早点断了,如果对方还算不错,相互心里大概也能有个底。

 

其实这本身并不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但曾涵江却总是不敢向米卡开口,每次早就打好的腹稿到了嘴边就开始犹豫,最后他只能把话给咽回去。

 

因为他不太有信心米卡会应下,但又更怕他在根本不了解过年见家长在中国有着怎样含义的情况下答应这件事。

 

在崇尚自由的国度里长大的米卡真的会愿意和自己一起走下去吗?

 

曾涵江不否认米卡对自己真的很好,和他恋爱以来自己一直都被幸福包裹着。他长这么大,向来只有为别人付出的份,还从来没有人让他感觉到自己原来可以被这样温柔地对待,更何况这份温柔还是来自于这么大一个帅哥。可正是因为他太好了,自卑的小孩满腹犹疑自己又是否配得上人家。

 

于是这件事情越拖越久,直到某个晚上曾涵江被爸妈在视频电话里警告,自己要是再不和米卡说这件事情,他爸就要亲自去讲。吓得曾涵江在第二天和米卡见面时跟练快嘴似的邀请米卡来家里过年,也不管米卡到底听清楚了没有。

 

金色猕猴桃确实有些来不及反应,等大脑飞速运转提取好刚才听到的关键词后,他反问涵江以确定自己接收到的信息是否准确。

 

曾涵江松了一口气,坚定的眼神对上米卡的,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OK, I’ll prepare to meet your parents.”

(好,我会准备好去见你父母的。)

“...maybe not only my parents. My big family members all will go see you...”

(……可能不只是我父母,别的亲戚也会来见你……)

“Ah, Hanjiang is a beloved child in the family. I’ll try my best to win their hearts.”

(啊,涵江是家里宝贝的孩子。我会尽力得到他们青睐的。)

 

米卡眼带笑意看着面前难得露出这么认真的表情的涵江,伸手捏住他两颊边边上的软肉轻轻揉捏:“Take it easy. 我会,好好,表现的。”

 

米卡放下双手,继续摆弄着桌子上拆开了一半的蛋糕盒。

 

里面装着的是上次他生日那天的同款,只是这一份被切成三角形零散售卖。

 

他还记得米卡抽屉里的最上面的那张照片。

虽然只是扫了一眼,但照片里的女生面前摆放着的,明明也是一样的蛋糕。

 

曾涵江听班里的女同学说起过这个品牌,除了昂贵的价格,她们还抱怨过每次消费前还得排很长的队。

 

 

 

“有必要吗曾涵江?坐在这儿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又垮起个脸。”live house后台,刘彰开启大喇叭攻击,“男朋友答应跟你回家至于这样吗?”

 

“你这孤寡人士就不懂了吧,另一半愿意跟你见家长就表示他对你是认真的,这可不就是值得高兴事吗!”小天用歌词簿作势打了一下刘彰的胳膊,“涵江是担心父母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吧?放轻松啦,你男朋友对你那么好,一定能过关的。”

 

听着小天的话,曾涵江心里甜滋滋的。

 

可是他又想起下午吃进肚子里的那块蛋糕。

 

可不可以 有一天 你对我 好只是为 我呢?

我很有耐心 但也请不要让我等得太久呀

 

奶油裹挟着红色蛋糕胚被送进嘴里,味道甜得有些发腻,搞得他现在还觉得感觉胃里泛着酸,烧得心口也火辣辣。

 

曾涵江重新把耳机塞进耳朵里练歌。

 

突然想吃冰粉了。

 

 

 

除夕这天到楼下把米卡领回家那一刻,曾涵江觉得这个男人怕不是有魔法。

 

明明在他到来之前,全家人都如临大敌般严阵以待。可是自打他带着温和的笑容踏进门,每个人又都变回和和气气的样子了。

 

他可真行。

 

米卡礼貌地跟着曾涵江向长辈们问好,还贴心地给所有人都准备了合适的礼物。面对亲戚们的提问,他也是耐心地一一解答,即使有些问题在第一次见面就问有些冒犯,米卡也不生气,礼貌得体地回复。

 

家里的孩子们也都很喜欢米卡。米卡和曾涵江一起陪着他们在家里打打闹闹的,甚至连曾涵江还在襁褓里的小侄女一被他抱着就咯咯笑起来了。

 

最后他还俘获了根本不亲人的六月的芳心,小猫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腿边要贴贴。

 

家里人对米卡好像还挺满意的,曾涵江所担心的“审讯”在餐桌上也并没有发生,大家都迎合着春节热闹的气氛,一边和米卡热络地唠着家常,一边夸他中文说得真好、事业也整得棒。聊着聊着,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嘴,直接问他们俩有没有要结婚的打算。

 

曾涵江哪里想得到话题能转移得这么快,平时能说会道的一张嘴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一个整句。最后还是米卡说,如果叔叔阿姨认可自己,涵江也有意愿,那么这一天不会远。

 

曾涵江还是第一次看到米卡用这么认真的表情说话。

明明不是在和自己求婚,为什么他好想流泪啊?

 

饭后米卡本来想跟着曾涵江帮曾妈妈收拾收拾碗筷,但是被曾爸爸拦了下来。他让米卡和自己去书房谈谈,还叫曾涵江别跟上来。

 

 

 

等到两人出来的时候,外面的长辈们已经摆好麻将桌准备开局了,看到曾爸爸就赶紧招呼他来加入。

 

从表情里看不出什么,曾涵江又不好直接上前去问,于是就借着身边几个缠着要他陪着放烟花的弟弟妹妹,喊米卡一块儿下去。

 

小区里的空旷地带可以看到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的窗扉,灯火足以把整个城市也照亮。

 

弟弟妹妹们手里拿着的烟花都是不危险的冷焰火,米卡和曾涵江只要负责给他们点火就好。

 

“米卡,我爸和你说了什么?他有难为你吗?”

“No. 涵江爸爸只问了,什么时候可以见见我的家人。”

 

……那就是同意他们俩的事了。

 

曾涵江有点不好意思,随机指了一个弟弟说要去给他点火。

 

“涵江,”米卡叫住他,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一个首饰盒,“I’m sorry that I didn’t discuss the marriage things with you before. 但是现在,是时候问你,愿不愿意戴上它了。”

 

盒子里躺着的是一款设计简约的戒指,中间嵌了一颗小小的钻石,并不张扬。

 

曾涵江没有立刻答复,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含着笑意的米卡。

 

远处忽地传来响动,一支烟花窜上半空,最后在纯黑的幕布上炸开,周围传来孩子们的兴奋的叫喊。

 

“我愿意的。”

 

什么时候都好。

 

只要是你。

 

 

 

Notes:

杯觉得卡认真说想和自己结婚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已经放下过去了。
*现实生活中时刻谨记love myself。

Jealous(?) sex它下章就来啦!

Chapter 7: 07

Notes:

后半部分jealous(?) sex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来年开春的时候,米卡的父母姐姐来到四川曾涵江的家中。虽然语言并不相通,但是有米卡和曾涵江在一旁翻译,两家人的会面进行得意外顺利。米卡和曾涵江也趁着长辈们都在场,提出了两人准备结婚的打算。

 

之后的一切进程都特别快,不过多时两人就去领了证。

 

米卡在成都买了套房,地段不错,离曾涵江的学校也不算太远。六月也被接到新房,它尤其喜欢在客厅里的豪华猫爬架,每天都要窝在透明的小盆盆里睡午觉。

 

米卡和原先公司的合约最近就要到期了,他准备和几个朋友一起自己成立新公司。因为还在准备的初期,很多事情不方便委托给别人去做,加上还有很多通告要赶,所以米卡每天都是忙上忙下的,两个人就商量着暂时不公开,也先不办婚礼,只和关系比较近的亲友吃了顿饭。

 

曾涵江顺利升入大四,课程虽然不多,但是由于要开始准备毕设,日子过得也很充实。但比起米卡,他的可支配时间还是要多得多。米卡时常在别的城市有演出,曾涵江只要有空就会飞去陪他。两个人在米卡的表演结束后就悄悄溜走,跑去外边压马路。

 

有时候米卡会带曾涵江去商场给他买衣服,购物欲爆棚的米卡总让曾涵江在更衣室换衣服换到开始打哈欠才停止。商场一楼中央摆放了几台夹娃娃机,其中一台里面有一只超大的乔巴公仔。曾涵江试了好几次都夹不住它,沮丧地看向米卡求助。最后在米卡精准的技术支持下,他终于成功地把头埋进公仔里。

 

有时候米卡会载着曾涵江在海边兜风。内陆长大的小孩没有见过一望无垠的海,脱了鞋在沙滩边兴奋地踏着浪。米卡说,等过一段时间他们都不忙了,就带涵江去夏威夷的家亲自教他冲浪。两个人依偎在岸边的礁石上看夕阳慢慢落下海平面,曾涵江用铅笔在餐厅里随手拿的餐巾上写着新想到的flow,落日熔金照耀在上边,内容是关于他和身边这个人。

 

有时候他们只是牵着手在午夜无人的街头闲晃。有一回天空毫无预兆地落起雨来,米卡脱下外套把自己和曾涵江一起罩在薄薄的衣衫下,两个人就这样在雨夜中奔跑,皮鞋和布鞋同步踏进路边的积水,小腿上的布料都溅得湿透,黏糊糊贴地在皮肤上。曾涵江把随身背着的单肩包紧紧抱在怀中——他不想告诉米卡,其实自己出门前带了雨伞。

 

从炎炎夏日跑到凉风习习的秋夜,时间很快又来到寒风凛冽的冬季,曾涵江觉得也许他们会就这样跑向下一个盎然的春日,以及将来的每一个四季。

 

 

 

幻境的第一条裂痕出现在一个晴朗的夜。

 

上海的冬天气温不算很低,但湿润的空气却能把寒意直直带进骨髓里,米卡和曾涵江穿得厚厚的也无济于事,两人躲进路边一家烧烤店取暖。

 

曾涵江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米卡手里拿着菜单却没在看。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曾涵江的看到隔壁桌的女生正在和爱人说着些什么,语气像是在撒娇。

 

是那张照片里的女生。

 

随后她也注意到了正在看着自己的米卡,于是拍了拍爱人的胳膊,站起身走过来和米卡打招呼。

 

曾涵江看见米卡原来愣神的模样逐渐被暖融融的笑意取代,脚步不自觉地就掉了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跑。

 

在洗手间又躲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那个女生已经离开了,桌前只有米卡一个人,还有摆在桌上的几道菜。

 

米卡因为要坚持身材管理,不能吃得太多,大部分的肉都被他夹到了曾涵江的碗里。

 

曾涵江看着自己面前逐渐堆起的小山却根本没有什么胃口,只是敷衍地往嘴里塞了两口。米卡看他状态恹恹的,问他是不是不舒服,语气有些担心。但曾涵江只是摇摇头说自己只是累了,想回去休息。

 

 

 

听到浴室里花洒被关停,米卡端起刚刚叫前台送来的感冒灵,想让曾涵江把它喝掉:“涵江,drink it,可以预防感……唔。”

 

他也没有想到从浴室里出来的曾涵江会直冲冲地走过来吻住自己,手中的杯子掉落,里边的液体洒了一地。

 

曾涵江比米卡稍高一点儿。他的双手捧着米卡的脸,学着平时米卡撬开自己唇舌的方式,生涩地入侵对方的口腔。

 

男孩气势汹汹,但吻技却不怎么好,没过一会儿就被对方占领了主导权。但他依然不服气,手顺着米卡的颈部落下,作势要脱去米卡身上的睡衣。

 

米卡任由他动作,解掉曾涵江围在腰间的浴巾后,一只手紧扣着他光裸的纤腰,另一只手托起他的臀部,把他往自己身上揽,三步并作两步走向房间中央的大床。

 

身体摔在零压床垫上并不痛。米卡紧接着也躺了上来,两只胳膊撑在曾涵江耳侧,一下一下地轻啄他嘟嘟的腮。

 

随后又不满足于此,米卡伸出一只手握住曾涵江的颈部后方,稍微使了点儿劲就把他的头往后仰起,随即舌尖从口腔探出,舔舐着曾涵江下巴因为上仰而显露出的浅浅肉窝,力度一点点由轻到重,惹得曾涵江呼吸也被搅乱。另一只手也不打算闲着,顺着曾涵江还泛着热气的光滑身体一路向下探去,最后把他已经勃起的下体握在手中轻轻抚慰。

 

两个敏感处都被强烈刺激着的男孩很快就被激得发出闷哼,开始在米卡身下扭动起身体。米卡把握在他性器上的手向后处探去,不出所料,那里已经渗出了一些蜜液。米卡的食指轻轻在洞口周围打着旋,时不时还不轻不重地向里按去。

 

“嗯……关……关灯……啊!”

米卡突然伸进了一整根手指,嗤笑着看曾涵江在身下隐忍的模样。

 

伸出去关灯的手顺便够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润滑液,随性往手中挤了不少,米卡又开始探索起曾涵江后面那个已经开始微微收缩的小洞。从一根手指逐渐加到第三根,进出的幅度也越来越大,安静的房间里除了两人的喘息声,就只剩下穴口的淫靡水声。

 

米卡感觉那里已经被扩张得差不多了,抽出手指准备把更大的东西推进去。当最后一根指节抽离洞口,他还能感觉到那张小嘴在疯狂地吸吮着想将它挽留。

 

但是曾涵江突然把双腿攀上他的腰侧,猛地一用力就把米卡给压在了身下。他听到曾涵江低辰嘶哑的嗓音说,这回他想在上面。

 

还没等米卡先给自己的性器抹上润滑液,曾涵江就毫无预兆地坐了下去。过大的下体重重碾过肉壁上的敏感点,一路直直冲到了最里面,前列腺的刺激让两个人几乎同时颤抖起来。

 

“Oh my god!”

“唔啊……”

 

等稍稍缓过神,曾涵江开始小幅度地动作起来,伸长了脖子喘着气掩盖已经冲到喉头的呻吟。

 

但米卡似乎不满足于这个速度,双手扣上眼前律动着的纤细腰侧,加快了频率重重往下压,同时还不断向上挺身,激得曾涵江再也控制不住,细细的娇喘从平时唱着豪迈rap的喉间传出,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抗议声——但示弱换来的却是加倍猛烈的撞击,体液混合着刚才残留的润滑液,在抽插的间隙纷纷流了下来,纯白的床单上洇出一片暧昧的水光。

 

“Oh god, 你在哭吗,涵江?”

 

操红了眼的米卡隐约感觉到有液体滴落在自己的腰腹,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曾涵江正捧着脸呜咽。他慌张地坐起身抱住眼前的男孩,不停为自己刚才不受控的行为道歉,想把自己的东西从他的体内抽离,看看他是不是受伤了。

 

但是曾涵江却用力按住了米卡的胳膊,不让他出来,还一点点挪近了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唔,我没有痛,just... just ejaculate... for me...”(射给我吧)

 

得到了允许,米卡轻轻把曾涵江给放回到床上躺着,自己也倾身上去吻住那两片已经红肿的唇瓣。胯间重新开始律动,一点一点再次向最深处探索。快到最后关头的时候,他撸动着曾涵江的性器,随后是近乎同步的粗喘,两人一起到达了高潮。

 

粘腻的精液喷洒在两人的腹部,米卡缓缓抽出自己的阴茎,但曾涵江的穴口却因为失去了填充物而盛不住甬道内的液体,大量白浊被顺势带了出来,黏在他股间的蜜色肌肤上。想抱起他去清理一下的米卡看见这一幕,差点没忍住再次抬头的冲动。

 

身体再次恢复干爽,曾涵江被米卡温柔地摆放进温暖的被窝里。他伸出手抬起米卡比自己结实不少的胳膊,把自己搂进他的怀里,然后换到了一个落在眉间的吻。

 

“晚安,涵江。”

 

 

 

Notes:

第一次写车,我尽力了。

杯看到的不是故事的全部呀。

Chapter 8: 08

Notes:

没有逻辑 就是狗血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第二天清晨米卡的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曾涵江还窝在米卡的怀里。

 

原本包裹在他周身的、来自米卡身上的淡淡清冷香气从身侧缓缓抽离,昨夜被短暂填满的安全感再次消失。

 

米卡在远处的窗边接电话,有意压低了声音,但曾涵江迷迷糊糊中听到语气里带着些焦急。

 

“是工作的事吗?”

“嗯。我还得留在这里,等会儿先送你去机场好吗?”

 

昨晚贴着比自己宽阔了不少的胸膛,曾涵江虽然装作熟睡,实则是做了许久的思想准备。夜已经深了,不如明天再问。

 

但现在想要在此刻问个明白的念头却被突如其来的分离给打断了。

 

他没有再把话问出口。也许是因为贴心想让米卡先忙完手头的事情,也许是他在逃避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临行前米卡递过来一个盒子,说是给外公外婆准备的礼品,自己近期可能回不了成都,让曾涵江记得带给老人家。

 

曾涵江突然记起来,外婆的生日马上要到了。

 

他好像总是那么细心周到地考虑着一切。

 

 

 

曾涵江不太清楚米卡这些天到底在忙什么,他看到视频通话中把自己熬得一脸憔悴的米卡忍不住皱眉。尽管米卡在尽力表现得很有精神,但曾涵江看得破他拙劣的演技。米卡过去也不太会同他讲工作上的事情,好像这人每一次都可以漂亮地独自解决所有事。

 

但这次似乎有些不同,但米卡不愿意再透露更多,曾涵江只好从庆怜他们那里打听。得来的消息是这几天似乎有行业中的竞争对手在某个项目上有些利益冲突,他们正在商量着如何妥善解决。

 

不担心他是不可能的,但是曾涵江在成都这头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跟着心焦。再加上他最近在赶毕设的进度,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另一头还得顾着live house的演出,即使偶尔得了空也要利用这个时间来写新歌……这样几天下来,曾涵江直接累得病倒了。

 

38°C,倒不算烧得太高。

 

才刚过中午,给食盆空空的六月添好猫粮,曾涵江昏昏沉沉的脑袋就再也打不起精神,直接窝进被子里睡了。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六七点,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天都已经黑了。

 

糟糕糟糕糟糕,晚上还有演出。

 

他赶紧收拾好东西往场地跑,有好兄弟帮他拖着时间,倒也正好赶上了。

 

现场躁动的气氛不断刺激着发着低烧的rapper已经进入冬眠状态的神经,曾涵江在台上的演出像往常一样淋漓尽致。当最后一个音落下,他一只脚也踏在了舞台右侧的音响上。

 

因为松了口气,血液中的肾上腺素含量急速下降,曾涵江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给稳住,就眼前一黑往前倒下了。台下一阵惊呼,正巧还呆在在台侧的刘彰扛起人就往医院赶。

 

出租车开到半路的时候曾涵江醒了。嗯,是被脚上剧烈的痛感给叫醒的,一摸后背,皮肤上都被激出了一片冷汗。

 

大概是崴着了。

 

“曾涵江,你怎么回事啊?”急诊室门口,刘彰看着护士给曾涵江上好药后,歪着脑袋问他,虽然看着一副不正经的样子,话里还是透着担忧。见他不回答,又试探着问:“该不会是因为你丈夫……”

 

“米卡?他出什么事了?”

 

曾涵江才发现平时和米卡固定的聊天时间已经过了好长时间,他都没有打来电话。自己今天一整天都没上网冲浪,便打开了微博。顺着刘彰无意间提供的线索,不难找到热搜上的词条。

 

#米卡工作室 律师声明

#米卡助理

 

他点开词条,联合澄清声明和警告造谣者的律师函的下面便是网友总结的时间线。

 

第一张图是昨天下午发出的,米卡身着正装,站在新娘身边的合影。照片里两人都带着幸福的笑容,大家在不明情况时猜测他们就是一对新人也不是没道理——虽然事后这张照片是被恶意剪裁过的,真正的新郎当时就在新娘身旁。

 

所以留在上海根本不是因为工作。

他一直都在骗自己。

 

曾涵江曾向庆怜偷偷打探过米卡抽屉里的照片。他还记得庆怜当时支支吾吾转移话题的慌忙,只说那个女生是米卡之前的助理,其他的什么也不肯说。可就算他不说,自己也能猜到。

 

相比起参加前女友的婚礼,下面的照片和视频更他感伤。

 

那是早年间的米卡。

是认识自己之前的米卡。

是和她在一起时的,陌生的米卡。

 

会在和弟弟斗嘴打闹占了下风时向她求助的米卡。

会趁她不备用胶片机偷偷定格记忆的米卡。

会在打电动输掉的时候耍赖的米卡。

……

以及最新被拍到的,在上海某个写字楼下的咖啡厅,即使已经分了手也能她自如聊着天的米卡。

 

即使欺瞒自己,也要和她见面的米卡。

 

 

 

这天晚上曾涵江没有回家,而是去刘彰家客房借宿了。

 

从浴室里扶着墙一瘸一拐着出来的曾涵江看到正在帮自己铺床的刘彰用见到救星般的眼神看着自己:“你可终于出来了,电话响个不停,赶紧看看吧!”说完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拿起手机的时候已经停止了响动,紧接着就受到了一则信息。

 

「Hanjiang, call me back.」

 

刚一接通,那头就传来有些着急地质问:“涵江,你在演出吗?为什么不接电话?”

 

“没……今天……今天学校有点事,我就住在寝室了。”

“那你有没有……”

“先不说了,我室友都熄灯了。”

“……好。”

 

不等米卡把话说完,曾涵江就抢先一步挂了电话。

 

他盯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出神,又想起了那份澄清声明。

 

山崎樱女士与米卡先生已于一年前解除工作关系。米卡先生与山崎小姐夫妇私下均系好友,请勿妄加揣测、散播谣言。

 

而米卡的那一只手,从来都是空荡荡的。

 

 

第二天曾涵江退了烧,吃了刘彰妈妈做的早饭后,就扶着他好兄弟的胳膊回家去了。

 

“不回你爸妈家?你一个人在自己家真的行吗?怕叔叔阿姨担心的话,其实在我家住两天也没事,不差你这两顿饭。”

 

但曾涵江还是坚持要回去,毕竟还得有人给六月喂饭。

 

昨天夜里有人放了一张在民政局门口拍到的照片——就是在米卡和曾涵江登记的那天照的。画面有些模糊,不能百分百确认画面中全副武装的人究竟是不是米卡,而他本人也并没有作出回应。

 

是了,他从来没有回应过和自己的这段关系。

眼前这个家,也总是这么空荡荡的。

从来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从来。

 

「米卡,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等你有空了,我们谈一谈吧。」

 

发出这两条信息后,曾涵江再也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

好奇怪,自己明明不是什么爱哭的性格,为什么每次遇上米卡的事就变得这么敏感脆弱。

他不喜欢这样的。

 

从面前路过的六月喵喵叫着,想到自己好像已经饿了它一天,曾涵江准备去盛点猫粮,结果发现它的饭碗里竟然还是满满当当的。

 

挑食小猫,又不吃粮。

 

 

 

Notes:

怜崽:我只是不想说错话(ToT)

六月真的没吃粮吗?

Chapter 9: 09

Notes:

只有一丢丢车

Chapter Text

大门口锁匙入孔的的时候,曾涵江正在厨房煮宵夜。

 

米卡一边说着“我回来了”,一边把手里拎着的蛋糕盒放在餐厅上。熟悉的动态嗓音带着一丝丝沙哑,听得出他的疲惫。

 

一个饺子没被兜住,从漏勺边边上滑落进汤里,滚烫的水溅起来几滴,落在曾涵江的手背上。有一点点刺痛,但还能忍耐着把饺子重新捞进盘子里再去冲水。

 

“要吃点东西吗?”南方冬天水龙头里的水也是冰凉的,冲在手背上不一会儿就镇得整块皮肤要失去知觉。曾涵江端起盘子,又从餐具盒里抽出一双筷子。

“好。”米卡笑着接过,看到曾涵江只拿了一份餐具,又作势要折返回厨房去拿另一副,“涵江,和我,一起吃。”

 

“不了,米卡。”曾涵江吸吸鼻子。明明演习了那么多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是颤抖:“我们,还是分开吧。”

 

这顿宵夜不必在一起吃了。

以后,也不必一起了。

 

终于下定了决心,他鼓起勇气去认真看站定在自己眼前的人。

 

明明才分开了半个多月,他就瘦了一圈,那天和自己出门时还很合身的风衣外套现在看上去都变得空荡荡的。头发长长了一点儿,原先短短的寸头变得毛茸茸乱糟糟,胡渣也窜出来了。这些不修边幅无一不诉说着他的辛苦。

 

可是,他的忙碌,他的辛苦,自己从来都帮不上忙;而且,他也从来没想过要和自己一起承担。

 

“涵江,你说什么?”表情肉眼可见地从欣喜转换成不可思议,“Why? Why? 是不是最近没有回家忽略了你?对不起,这段时间我太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Please don’t say that...”

 

被皱巴巴的猕猴桃紧紧抱住的曾涵江在他颈处用力摇摇头,“米卡,你做得很好了。你对我很好,可是,我猜不透你。”

 

猜不透你在面对我的时候,心里到底想着谁。

 

“那天晚上其实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其实我看到了那些报道,甚至在那更早之前就知道你们的事情。”曾涵江仰起头,险些收不回眼里的泪水,“可是我没有办法克制住对你温柔体贴的动心,一直告诉自己‘也许米卡现在还没有那么喜欢我,但是总有一天他也会像我爱他一样爱我’。”

 

轻轻从对方的怀抱中挣脱,他抚上米卡瘦得有些凹陷进去的侧脸:“可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和我在一起时的你总是带着面具,我还自欺欺人地把面具上的笑脸当真。”

 

“不,涵江,我没有。我承认我喜欢过她,可是……”

 

“别说了,米卡。”曾涵江在他脸上摩挲的手捂上了他的嘴,“White lies很好听,可是我有点累了,我想你也是。”

 

曾涵江收回手,转身要去玄关处带上他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准备离开,可是被身后的米卡给一把拽了回来。

 

“Don’t leave me, Hanjiang.”米卡结实的双臂把曾涵江钉在墙壁上,十指缠绕上他的,紧紧扣住在一起,乞求的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他脸上,“我可以,解释。我真的,爱你,涵江。”

 

随后而来的是狂风骤雨般的亲吻。和以往的温柔不同,这一回米卡根本不顾曾涵江怎样反抗也不肯松开。侵略的舌尖扫过唇齿上颚,拉扯着他的舌尖紧紧纠缠,直到夺走他口腔中的最后一丝空气,让他连腰也软了下来才肯停下。米卡喘着粗气在他耳边一点一点解释。

 

可是曾涵江什么也不想听。他不知道这些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而且也无心再去分辨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米卡抱到床上去的。细碎的吻落在脖子上,米卡最喜欢亲吻这里。每当曾涵江因为情欲而拱起腰身,脖颈也会跟着仰起好看的弧。他锁骨上的几颗小痣长得恰到好处,给纯洁的面庞和纤瘦的身躯添上几分诱惑。

 

从轻柔的吮吻逐渐演变成啃咬,下身的力道也一点点加重。断断续续的呻吟从嘴角溢出,米卡在惩罚身下的小孩竟有想和他分开的念头。紧扣着腰身的白皙手指在深色的皮肤上留下或深或浅的指痕,最后那双手又去分开圆润的臀肉,好让自己能够顶向更深处。

 

因为他强行的开疆拓土而激出的泪水濡湿了睫毛,在曾涵江因为强烈的刺激而到达高潮时,米卡紧紧抱着他,在他耳边呢喃自己的爱意。如果换做是以前,曾涵江觉得自己一定会因为这些直球的表白而心满意足地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可是现在他只想着要如何才能逃离这个怀抱,不要让自己再次傻傻地沦陷在这池沼里。

 

米卡一直在他耳边请求着然要他别走,可是始终没有得到任何答复。沉默换来的是更深的顶弄。直到将身下人灌满,涨得发出了难受的哼唧声才肯停下。

 

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疲惫的身躯终是敌不过困意来袭。但米卡睡得不太安稳,四肢紧紧缠绕在曾涵江身上。想要去扒开他的手,可是刚一解开身上的束缚,两只胳膊就又缠了上来。

 

曾涵江只好轻轻抚平他紧锁的眉头,反反复复好几个来回,他终于一点一点从米卡怀里逃出来。怀里拥抱的温暖消失,米卡不安地动了两下,曾涵江用自己这半边的被子把他给包裹了起来。

 

好好睡吧。

 

轻轻带上卧室门,曾涵江去到外面的洗手间给自己简单清理了一下,又蹑手蹑脚去找刚才被米卡甩到角落里的行李箱。

 

昨晚煮的饺子还原封不动地摆在桌上,表面早已结了一层薄薄的油膜。一旁还放着米卡带来的蛋糕盒。

 

但这一次,他选择把它扔进垃圾桶。

 

 

 

Chapter 10: 番外1 如果你也听说

Notes:

没有完结 接着正文进度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曾涵江参加这个说唱节目已经快要两个月了。

 

原以为会再次一轮游的,没想到几次评级都幸运地留了下来。现在,他更坚定地想要为自己、也为那些欣赏他音乐的人,拼着走到更远一些的地方。

 

而且,再过久一点,我们都会更加习惯没有彼此。

他看着手机里米卡三天前发来的消息想。

 

这个节目赛制是半封闭式的,大家的手机都没有被收上去,这对像曾涵江一样习惯在手机备忘录写歌的rapper来说非常友好。另外很重要的一点,有手机在身边还能时常改善改善伙食。

 

但有手机在身边就说明可能会被外界所影响,就像这段时间的曾涵江。

 

他躲着不接米卡的电话,于是那人就改为信息轰炸,而且总要挑他写词的时候发来,叮咚叮咚的,吵得要命。内容还是那些无关痛痒的东西,末尾也总要来上一句“I miss you so”。这让本就为公演而烦恼的小rapper更加烦躁,索性一到点就直接开飞行模式埋头搞创作,结果同时也错过了大家在群里喊他吃宵夜的消息。

 

可是在隔壁哥哥的直播上随口提了一嘴这个事后,每天晚上都有人用他的署名点一大堆外卖送过来。有时候是烧烤,有时候是麻辣小龙虾,有时候是还温热的半糖奶茶。

 

 

 

曾涵江离开家的那个早晨,像猫猫条一样瘫在靠椅上的姜老师看到他来找自己,一点儿也没感到奇怪。

 

除了这里,他现在根本无处可躲。

 

米卡回家前两天,曾涵江就把六月放回爸妈家里了。其实他还没想好怎么和父母说和米卡之间的事情,只告诉他们自己要去参加一个比赛。本想着米卡也同意分开,再慢慢和家里坦白的,但是经过前一天晚上……事情好像变得复杂了一些。如果现在回爸妈家或者跑去学校,只会很快就被米卡抓住。

 

他不知道米卡昨天晚上落在在自己耳边唇边的吻和爱到底有多少是真的。

或许他只是习惯了无论多晚回来,总有一个人在家里等他。

 

“这回舍得抛下家里去比赛了?”

“……嗯。”

 

怎么会舍得。

只是也许等我们都分开一段时间,他就会习惯没有自己的生活了。

而自己也一定可以做到的。

 

临行前,曾涵江收到米卡发来的第一波信息,他觉得米卡一定是用尽了他所知晓的各种句式来反反复复表达这几句话。

 

「涵江,我错了。」

「I miss you and I love you.」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曾涵江没有回复。

只是看着屏幕上的方块字,忽然想起曾经和米卡挤在出租屋那张小小的单人床上看过的那部电影。

 

可惜这里不是布宜诺斯艾利斯。

 

他也不是黎耀辉。*

 

 

 

今天似乎遇到了瓶颈,曾涵江挠着头瘫倒在床上。原先遮住月色的乌云被一点一点吹散,窗外映照着夜幕的清辉落一寸一寸爬到床前,他鬼使神差划开手机。

 

第三天了。

他已经三天没有再发来消息了。

 

将近两个月的坚持终于停止,这是不是说明,那些晦涩的感情已经和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痕迹一样变淡了?

 

“涵江,走啊,去彩排啦!”

“来了!”

 

也许舞台是表演者最好的归宿。镁光灯照在身上的时候,曾涵江总能忘记一切烦恼,唯一所想就是用歌声尽情诠释自己。

 

听到观众在台下大声呼喊自己的名字,作为音乐人,应该没有什么比这更加自豪的事了。

 

就算只是此刻,我也要做主角。

 

和妈妈通电话的时候,曾涵江与从前一般无二,带着快快乐乐的笑容,告诉她自己一切都好。

 

“我一个人在这里,过得很好。”

“我会愉快地做歌,在舞台上闪闪发光。”

 

 

 

如果你也听说。

 

 

 

如果你也听说。

 

 

 

Notes:

*「不如我们从头来过。」出自电影《春光乍泄》。

Just in case如果我没写出来:
“我们分开两个月了,你是不是已经习惯没有我了?可我还没有对爱你脱敏。你已经三天没有再给我例行发消息啦。本来我该高兴的,因为是我提出要分开。可矛盾的是其实我心底里是有点怕你不会再想要听说我的消息。你知道吗,这个舞台终于让我发光,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也许再过久一点,我就可以做到不去在乎你了。”

Chapter 11: 番外2 故事的B面

Notes:

没有完结 接着正文进度

卡第一人称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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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ext

我一直以为,那天在听到庆怜说涵江就要不辞而别的时候,自己毫无预兆的告白是为了留住涵江追随我的目光。

 

那双漂亮的小狗眼睛在看着我的时候总是亮晶晶的,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他一点,再靠近一点。那双眼睛偶尔也会藏不住难过的情绪,就像他藏不住喜欢上我这件事一样。

 

这种感觉很奇妙。虽然很幼稚,但那时的我面对这样的情愫却想要向某个人证明:你看,我也可以成为这样的人。

 

也许就是这稚气的不甘心让我一直都忽略了,究竟是谁让自己下意识地成为了这样的人。所以现在轮到涵江来惩罚我的后知后觉。

 

醒来的时候,怀里抱着的是还残留有涵江气味的厚实被子。他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离开了,原本堆着手稿的桌面上只剩下一枚戒指和一纸协议书。

 

远处不知为什么在白日里放起了烟花,原本应该绚烂的色彩在日光下显得苍白无力,只留下一阵声响能让人注意到它。这让我想起那个除夕夜,我曾在焰火渲染的斑斓夜色里,用这枚嵌了碎钻的素色指环把涵江套在自己身边。

 

登记结婚的那一天,我们在亲人面前面对面许下诺言,可是现在,我却弄丢了他。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发现,原来和涵江在一起时,我的目光也总是不自觉地被他吸引。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可爱,我会被他的热情感染,我因为他的耍宝忍不住大笑,也会为他的失落而难过……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我先爱上了他的,只是连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原来从来都是我费尽心机要去吸引他的注意。

 

我突然想起涵江说要带我去见父母的那一天。

 

说实话,我很意外他会提出这个请求。看到平日里咋咋呼呼的他鼓起全部勇气的正经模样、把话说出口又生怕会被我拒绝耷拉着毛茸茸的脑袋,我脑海中浮现的是和他并肩而立的春夏秋冬。想到这里,我几乎是在下一刻就产生了订制这枚戒指的计划。

 

和看上去不一样,涵江的骨架小小的,整个身上只有薄薄一层肉,手指也是一样小巧。为他的指围定制的戒指只能堪堪包裹住我左手无名指的第二个骨节。

 

我抬手端详,晨光透过精湛工艺切割过的钻石留下彩虹光斑。涵江会不会也常像这样,看着紧紧贴合着肌肤的戒指,想起永远不在他身边的我?

 

可是属于我的那一只,却几乎不曾暴露在阳光之下。

 

 

 

仔细回想起来,我好像一直都忽视了涵江藏在欢乐表象下的敏感脆弱。他像是小狗从不喊痛,多大的委屈都要独自承担,直到疼得再也无法忍受才肯发出两声呜咽。

 

涵江说他早就知道Sakura的事,庆怜悄悄告诉我,那个用来尘封记忆的抽屉或许就是罪魁祸首。

 

原来在这段关系里,我对他是这么不公平。我自以为是地把那段过去做成册子,大大咧咧地展览在他随时有可能会看到的地方,没有想过他是否会在某刻在成为意外的访客。他付出满腔爱意作为门票,却收获了不敢对他人言说的酸楚。

 

可是现在我好想告诉涵江,在我决定要永远和他一起走向未来的那一刻起,曾经的那段感情就不再是收藏在暗格里的特别回忆了。

 

这次来上海其实是打算带涵江一起参加婚礼的,因为我想向他坦白我的“秘密”,也希望在和过去道别的时刻有他在我的身旁。可我是个胆小鬼,一直拖着不敢对他提起这些,最后事情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那天在烤肉店碰巧遇到姐姐,她还是和从前一样挑食,偷偷把菜挑出来结果被姐夫发现,挨了两声不痛不痒的批评。我看着他们打闹的样子,想到涵江刚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明明不喜欢吃酸黄瓜却不告诉我,某一天趁我不注意偷偷把它们从cheese burger里挑出来,被我抓包的时候又慌张地正襟危坐,像个等待妈妈批评的小孩。那时我把涵江局促的脸蛋捧在手心里,笑他是little boy,little baby。

 

姐姐主动过来和我打招呼,大大方方地问我怎么结了婚还看着她这样笑,别叫爱人发现了吃醋。我回她说不是的,我的笑是因为想到涵江。

 

成名的路和生意场的豺狼堆真的不好走,每一个人都虎视眈眈地想要抓住你的弱处。涵江是个很有才华的音乐人,也许终有一天他也会面对这些,但我自私地想让他永远躲在我的羽翼下——我想要变得更强大。

 

我不愿意让涵江去触碰到那些肮脏的事情,也不希望他因此担心我。同时也是我不够勇敢,才会在第二天清晨接到电话就让他先回成都。因为工作的关系需要联系靠谱的律师,我第一个能想到的就是姐夫开设的律所。

 

婚礼现场,我和庆怜他们一起坐在偏角落的嘉宾席。本以为看着自己曾经的心动对象款款走向自己的幸福时可能会有一些复杂的情绪,但是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我心中的唯一所想,是和涵江在一个同样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庄严起誓的场景。

 

我好想涵江。

我好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属于彼此。

 

不多时新人就来这边敬酒了。我真诚地向他们道贺,也感激他们对我一直以来的帮助。姐姐没见到涵江在我身边就问起他,我只说下次还会有机会见面的,却没预见此刻的他已经默默决定要独自奔向没有我的将来。

 

婚礼的合影被恶意剪裁和见面的偷拍是出乎我们意料的手段。虽然在姐夫的专业帮助下很快就发布了澄清公告,但舆论的风向并不会立刻转变,扒出的那些过往日常被添油加醋,确实给我们都造成了一定的负面影响。

 

但我无所谓别人是怎样想的。

我唯一担心的是涵江会看到这些东西。

 

很不厚道地把公司的事情全都交给了和马他们,我连夜飞回了成都。

 

飞机引擎的轰鸣声配上闷燥的机舱,和窗外平静的夜色对比鲜明。我想起某个我们俩都失眠的满月夜,我临时起意载着涵江跑到郊外看星星。不太记得我们是否成功见到了点点星光,但我还记得涵江窝在我腿上,他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我,波澜的水光像是流星划过苍穹留下的光迹。

 

开门的时候发现偌大的房子里空无一人,只有晚上营业的六月还在壁灯下玩着粘在墙上的逗猫棒。

 

拨出去的无数电话都显示无人接听,心慌又焦急。这边担心涵江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头又有好多事情在催着我回去解决。

 

等到确认涵江平安在学校之后,他不等我解释些什么就要挂断电话。听到他的声音像往常一样平静,我的心也安定下来。同事的电话一直在催促,我只好重新整顿一下再次陷入无休止的工作里。离开家门之前瞄到六月盆里所剩不多的粮,我就给它添上了几勺。

 

小猫还在这里,涵江一定也会很快家。

 

第二天收到涵江发来的信息的时候,我没有预料到“好好谈谈”就是他单方面下达要离我远去的声明。

 

我彻夜对我的流星诉说我的懊悔、我的爱意,乞求他能实现我的愿望。

可是他选择抛下所有回忆,把我留在漆黑的夜里。

 

 

 

但是没关系,我决定用恒星的恒心,*

 

 

 

等你,

 

 

 

等你。

 

 

 

Notes:

* 改写自五月天《恒星的恒心》

写着写着和最开始的大纲偏离了好多SOS
尽量在圆了!

Chapter 12: 10

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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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ext

这一轮是半决赛,曾涵江的这趟旅程在这里就圆满结束了。虽然没能进入决赛,但已经拿到了让他非常满意的名次。带着欣喜的笑容下了台,与工作人员和其他选手一一道别后,他就和其他告别的选手一起离开了。

 

坐在他身旁的兄弟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约着晚上要一起吃顿好的,但这时他的助理却叫住了他,说已经给他订好了最快回成都的机票,让他现在赶快回家一趟。

 

说是他爸爸前些天身体出了点情况,要做个小手术。

 

坐在经济舱的曾涵江看着被遮阳板挡住一半的窗,机身下软绵绵的云朵被山峦裁成不规整的形状。他身旁坐着一家人,父亲抱着小小的一个团子,轻声哼着童谣哄他入眠。

 

他想起从前陪着自己挂水的爸爸,哄着年幼的他说天上的云彩是一艘艘方舟,勇敢的孩子长大就能掌舵。小小的他就这样听着离奇的童话,靠着爸爸宽阔的肩安然入睡。

 

现在他已经长大,也在这片天空里独自执掌人生的船,努力航向他想要到达的天际。可同时父母也在不知不觉中老去,坚毅的父亲原来也会有脆弱的时候,而此刻他的孩子却不在身旁。

 

曾涵江非常自责,他觉得自己不是个乖孩子,连从小背得滚熟的“首孝悌”竟然都没有做到。和妈妈视频的时候,他只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没有注意到为什么最近爸爸没有再出镜,而妈妈也对爸爸的事闭口不提。

 

他们总是为自己考虑,不想让自己在比赛的时候分心,才会等到这个时候才通知自己他生病的事。

 

听说阑尾炎发作的时候很痛的,自己不在他们身边,爸爸是怎么挨过来的?独自面对这一切的妈妈会不会很慌张,手足无措?

 

 

 

曾涵江拖着行李直奔病房,他想要快点确定爸爸的身体情况。但是他没有想到,拉开独立病房的门后,竟然会直接撞上正坐在病床旁削着苹果的米卡惊讶的眼神。

 

这声动静让病房一时间沉寂了下来,只有电视里还在播放自己的第一期节目,他熬了两三天写出来的歌响彻在不大的房间。

 

还是曾涵江率先反应过来自己这么站在门口着实有点儿奇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推着行李箱走到爸爸身边询问他是不是还好,又问手术是怎么安排的。看到爸爸只是比平时看着虚弱了一点,但精神状态还是非常好,他就放心了。

 

米卡的苹果削好了,一条红色的皮长长的挂下来。他把白净的果肉切成小块码在碗中递给爸爸,视线又钉在曾涵江的脸上,一放不放。气氛又有点不自在起来,曾涵江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最后是米卡叹了口气,说:“爸妈,让涵江陪陪你们吧,我出去,拿报告。”

 

他咋还不改口哦。

听到米卡还亲热地叫着自己父母“爸妈”,曾涵江有些恍惚,突然才想起来还没有对爸妈讲过他们的事。

分开得久了,自己还需要进入一下状态。

 

等到门被轻轻阖上,曾涵江心里松了口气,握着爸爸的手紧了紧,不太自然地说:“爸妈,对不起,需要我的时候我没在你们身边。”说着就有要潸然泪下的趋势,要强的小孩努力把眼泪往回憋。

 

爸爸听到他这么说,也握紧了他的手安慰道:“是爸爸不想让你担心才瞒着不和你讲,怎么能怪你呢?”

 

原先在一边忙活的妈妈也来到他身旁,拍拍自己孩子已经可以承担风雨的肩膀说,因为他们知道涵江是个好孩子,如果知道了爸爸不舒服,一定不论如何都会赶回来的。

 

“本来你爸还想瞒着你偷偷做手术,还是米卡说应该通知你一下的,不然等你以后知道了一定会自责内疚。”

 

曾涵江没有说话,但是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落了下来。抬手胡乱擦擦脸,心情复杂。不得不说米卡真的很了解他,如果父母不让自己知道这件事,今后他一定会更难过。一时之间,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在心底回荡。

 

“你和米卡是不是吵架了?”

“没……”

“别想骗我们,养了你二十多年还不了解你哦?”

“……”

“感情的事你们自己最清楚了。你已经长大了,爸妈不该干涉你们太多,但还是希望你们好好沟通。”

曾涵江撇撇嘴没有反驳。

 

“米卡是个好孩子,你爸爸病了的时候都是他在忙前忙后的照顾,工作再忙也在这里陪着我们……”妈妈还想再说些什么,有人在这时敲了敲门。推门进来的是拿着报告单的米卡,他把装着单子的袋子放在桌上,然后用水杯把它压住。

 

病房再次安静了下来。

 

米卡看到曾涵江还泛着红的眼角,想用手背蹭蹭他嘟嘟的脸颊上挂着的晶莹泪珠。但是就在将要触碰到他的时候,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孩朝着反方向小幅度地躲了一下。他只好放下手,叮嘱了爸爸好好休息,说自己要先回去处理一下工作,明天早些时候会再来。

 

“米卡,把涵江带回家去休息吧。”

“不嘛,我想陪陪你们。”

“你呆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的,明天再来吧。走走走。”

 

曾涵江看着爸爸妈妈嫌弃的表情撇撇嘴。

我哪有嘛。

 

米卡看着他可爱的小表情,轻笑出声,带好帽子口罩去替他拿了行李。

曾涵江只好和爸妈道别,跟在他屁股后头走。

 

 

 

车上的氛围好像把两人又拉回到了说要在一起的那一天,只不过这回,挣扎着想要挑起话题的是米卡。

 

他真的好想好好看看涵江。

 

刚才见他回来,本来就瘦瘦的身子似乎是又掉了点肉,黑眼圈也变重了。好想摸摸他的脸,告诉他自己真的好想他。可是又怕这些话太过唐突,担心小孩会不会生气而再次离开。

 

积攒着的勇气在遇到红灯的十字路口爆发,米卡踩稳刹车,侧过头去看坐在副驾驶的曾涵江,结果发现疲惫的小孩蓬松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已经睡着了。

 

米卡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轻轻动作,帮他稍微调整了一下睡姿。

真是拿他没办法。

 

把空调再调高一些,米卡再次行驶在路上的时候,车速更加平稳了。

 

曾涵江一路都睡得很安稳,等到米卡把车停好在地库,他还没有醒来。

 

车里的空气有点闷,肉肉的脸被暖风吹得红扑扑的。米卡侧着身子,一直看着还在熟睡着的曾涵江。这一刻他终于忍不住,把相对有些微凉的指尖轻轻搭在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上轻轻摩挲。

 

“唔。”指尖扫过眉眼,感觉痒痒的,曾涵江去打那只作乱的手,惹得米卡轻轻笑。

 

揉揉朦胧的睡眼,意识终于也清醒了一点。曾涵江环顾四周,发现这个环境是他和米卡曾经的家:“你咋开到这里了哦,我想回自己家的。”

 

“这里就是你家,涵江。”

 

 

 

“This is our home.”

 

 

 

 

Notes:

所以卡子没有停止攻势,没给杯发消息是因为忙着照顾爸爸。

PS:不瞒大家说,小时候相信云朵是小船的就是在下(。

Chapter 13: 11

Notes:

有提及一点点*林阵磨枪*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后来米卡是怎么说服曾涵江留在这里的呢?

让我们把时间倒带。

 

空旷的地库没有什么人,安安静静的。面对米卡所说的话,曾涵江没有回应,只是微微咬着下唇。但米卡却看出他的表情里透露出的不情愿,逃避的眼神是他正在头脑风暴该找个什么由头脱身。

 

“这边离医院比较近,去看爸爸会比较方便。”

“……”

“而且妈妈也会来这里休息。”

“……”

“六月在家看着你的照片叫个不停,她想你了。”

 

其实是我想你了。

 

遭不住米卡这副委屈巴巴的表情,精致的五官都皱在一起,在台上风光无限的大Vocal现在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地恳求,眼角也耷拉下来。

 

最后还是拿他没辙呀,曾涵江留了下来。

 

但是约法三章,他只是暂时在这里借住两天。

 

房东不可以离房客太近。

 

 

 

米卡在厨房忙活着做饭。

 

曾涵江其实没什么胃口。他本来就不太爱吃西式的东西,但是米卡似乎比较喜欢这些冷冷的食物,而且米卡的手艺也只会整这种。

 

所以当看到端上桌的是一锅酸汤肥牛的时候,曾涵江睁大了眼睛。

 

金色的汤汁,五彩的辣椒,刚浇上去的滚油还在冒着热气,闻着也是扑鼻的香。

这人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哦?

 

米卡给他盛了满满一碗饭,又贴心地将餐具码放在碗边。这时他才注意到米卡修长的无名指上套着自己曾为他戴上的那枚婚戒。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人家辛辛苦苦为自己做了饭,还是要赏脸吃两口的。

 

在米卡满怀期待的注视下,曾涵江喝了口汤。

 

嗯,就,还有一定的进步空间。

但对新手来说已经很好了。

 

不知道他花了多长时间学的,练习的时候会不会手忙脚乱,有没有被热油嘣过。

哎不对,我操他这个心做啥子。

 

“好吃吗?我和妈妈学的,她说你,会喜欢。”

“……”埋头喝汤。

“So I learn cooking for Hanjiang. ”

“……”戳戳米饭。

 

“I’ll cook for you for life as long as you like.”

 

“涵江,I’m sorry for the past. 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米卡灼热的视线好像要把埋头苦吃的曾涵江给看穿,“I promise that you’re the only love of mine.”

 

“至少,不要再躲着我了,好不好?”

 

……

 

“我吃饱了。你把碗放着我来洗吧。”

最后一口饭被塞进嘴里,也不等多嚼两下,曾涵江就噌的一声站起来收拾餐具。

 

猎人看着他的小羊从自己缓缓收拢的网中溜走了,有点失落。

 

But I’ll try my best to make you forgive me, Hanjiang.

 

 

 

入夜时分,好心的房东把主卧收拾出来给房客休息,自己扛了条小棉被打算晚上睡在客厅里。

 

他说客房里是留给妈妈的,自己将就一下就好。

 

曾涵江被床品上残留的清冽香气包围着,辗转反侧。

好烦哦,不想去想这个人。

 

可越是想忽略他的存在,心底澎湃的呼声就越大。

曾经和米卡在这张床上相依相偎的情景在脑海中放映,枕头被褥都发烫。

他们也曾这么亲密过的,像一对真正的恋人那样。

 

然而,然而。

 

翻来覆去,一不小心就到了午夜,床头柜上放着的吸管杯里,米卡为他倒好的水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嘬了个精光。

 

去倒个水吧。

 

才不是想去看那个人睡得怎么样。

 

小心翼翼打开一条门缝,曾涵江看到米卡的电脑还在昏暗的客厅里亮着。

咋不开个灯哦,想想眼睛都酸。

 

蹑手蹑脚凑近了看他,发现他盘腿坐在地毯上,毛茸茸的金色脑袋埋在茶几上交叠着的双臂里。

 

莫不是睡着了吧?

 

曾涵江轻轻叫了两声米卡,见对方没有抬头的意思,就帮他把电脑合上了。

管他呢,落枕也是活该。

 

但是刚跨出去两步又折返回来。

 

算喽算喽,还是把毯子给他盖上吧。

要是冻着了自己可没闲工夫管他。

 

曾涵江不知道的是,等他慢悠悠踱回卧室,米卡把他刚给自己披上的羊毛毯子拉得更贴紧自己了一些,那张好看的脸埋在厚实柔软的毛毯里偷笑。如果他此时回头,就能观看到一条颤抖的人形毛毯。

 

其实自从他离开以后,米卡已经很久没有在夜晚睡个好觉了。 

 

 

 

爸爸要动的虽然是普通手术,但第一次经历这些的曾涵江还是很担心,坐在手术室门口隔三岔五就要看看时间。

 

突然感觉到有一个人在他身边边轻抚他的背,低沉但温柔的嗓音安慰他说“Everything will be OK”。

 

隔着厚实的外套,那只手的触感并不那么清晰,但一下一下的轻柔动作让他的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

 

几个小时后,医生就推着爸爸就从手术室里出来了。手术很成功,只需要静养几天就好。

曾涵江看到爸爸出来,赶紧走上前去看爸爸,而米卡则在一旁认真听着医嘱。

 

作为曾涵江的好友,术后第二天刘彰就带着果篮和鲜花来医院探望了。

 

对曾涵江来说,刘彰来看望爸爸并不奇怪。

但奇怪的是米卡看到刘彰出现在病房里居然主动对他点头打招呼。

而且刘彰还回应了。

 

这两个人不是互相不对付吗?

 

他回想起米卡和刘彰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刚下了通告赶来成都见自己的米卡等在酒吧门口,看到刘彰的胳膊搭在他的肩上,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出来,完全没注意到站在暗处的米卡。

然后他就被黑着脸的米卡一把抢走了。

最后米卡还给了刘彰一个警告的眼神,气得刘彰在后头撅起个鸭子嘴骂骂咧咧。

 

再看看现在这个和谐的氛围。

曾涵江愿称之为奇迹。

 

刘彰要离开的时候爸爸让曾涵江去送送他。

两个人走在人来人往的楼梯上,刘彰告诉曾涵江,他刚离开的那两天,米卡找不到他就疯狂给自己打电话问他的消息。

 

“他每天都用那副只对你有用的可怜兮兮的表情找我,想通过我来联系你。嘁,小爷可不吃这套。”

“但是你不知道天天被一个外国人堵在家门口是什么感觉,邻居还以为我在外边欠债了,林墨还问我是不是我前任来找我。咦——那哪能啊!”

“最后实在给我烦得受不了了,我才告诉他你去比赛了。”

“后来他还问我你那个节目的地址,说要给你点外卖。”

“别说,兄弟,虽然你没告诉我你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对你和家里都还挺上心的。”

 

“曾涵江,真的下定决心不和他再试试了?”住院楼一层,刘彰站定在最后一节楼梯下示意曾涵江不用再送了。

 

我看你们俩现在这个样子,谁也不好受。”

 

 

 

Notes:

他哪是不好好睡觉啊,他就是想骗老婆疼他!
第一步:策反娘家人,计划通。

鸭头有了对象之后就变成情感大师了(。・ω・。)ノ

Chapter 14: 12

Notes:

最后还有一个小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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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ext

米卡这些天过得很开心,一是爸爸身体恢复得很好,二是能够每时每刻都和他的涵江呆在一起。虽然这期间曾涵江还没有答应他的请求,但好在也没有再次提起要分开的事。

 

爸爸出院那天,米卡开车接他回家。一家人整整齐齐坐在车里,小小的空间洋溢着融洽的气氛。把爸爸妈妈送回家之后,曾涵江乖乖跟着米卡回到他们的住处。一路上米卡毫不隐藏嘴角的笑意,他的涵江,真的愿意跟他回家了。

 

然而这份喜悦在曾涵江从卧室里推着箱子出来的时候,啪,没了。

 

“涵江,你要去哪里?”

 

 

 

其实曾涵江也曾想要干脆一点放手,但米卡就是他戒不掉的瘾,他自以为足够强大到抵抗这诱惑,到头来再次面对他却又忍不住贪恋此刻的短暂幸福。

 

可如果要试着接受他,曾经那些酸涩的回忆又会重新涌上心头。于是现在收到的绵绵情意和温柔体贴像是在一块新结了痂的伤疤上搔痒,结果没控制住力道,那块痂又从皮肤上撕裂下来,露出埋在底下的血肉。

 

对此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独自缩在角落里轻轻舔舐伤口,反反复复。

 

他不喜欢这种无力的感觉。

 

“米卡,真的谢谢你,这段时间一直帮着照顾我爸妈……”

 

“不可以,不可以走。You have no place to go.”米卡紧紧扣着曾涵江的肩膀不让他动弹。

 

“我先去刘彰家住两天……”

“他谈恋爱了,打扰人家不好。”

“辣我还有别的朋友哇……哎你做啥!”

 

只见米卡一把抢过曾涵江手里的行李箱,行云流水往隔壁的储物间一扔再关上门,用常年插在锁孔里的钥匙把门反锁后,从底下的门缝把钥匙推进了房间。

 

“Now you can’t leave.”

 

这一番操作把曾涵江整得哭笑不得:“衣服都能买到,你藏它有啥用哦?”

 

“Then I will kidnap六月. 总之,你,不准走。”

“And I’ve torn that stupid paper up. 我,不,可,能,签。”

 

“米卡,我们给彼此……”一些时间好吗。

 

至少在这段时间里,我想留下一些爱给自己。

 

曾涵江话还没说完,就被米卡紧紧抱住。

两条结实的胳膊卡着他的肩和腰,用力锁得死紧。

 

“I’m always serious with our relationship. Please, I can’t live without you.”

 

“涵江,就当作,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长出来一些的发茬蹭得曾涵江的侧脸一阵又一阵痒意,米卡呼出的气息喷在他的颈窝里,热热的,然后变成湿漉漉的。

 

他能感觉到米卡轻轻叼起自己脖子上的肉,舌尖来回扫过的地方烫得紧,吮吸逐渐演变成啃咬。他霸道得不行,誓要在小麦色的脖颈上留下青紫的痕迹才肯罢休,任怀里的人怎么推也推不开他。

 

“You don’t have to do anything.

 

Just let me love you this time.”

 

嘴唇与皮肤分离的时候发出“啵”的一声,米卡固定住他的后脑勺,侧过头又转向另一边开疆拓土。整个过程中两人贴得严丝合缝,不可言说的某处也互相抵在一起,难舍难分。

 

曾涵江心中警铃大作,再不跑就要出事了。

 

然后吸羊上瘾的猎人被怀里的小羊一蹄子踹开。

 

米卡捂着膝盖看着自己怀里的宝贝红着耳朵一溜烟逃去了卧室。

 

 

 

不过第二天曾涵江还是找了锁匠来开门,因为他必须飞去参加总决赛的录制。

 

米卡送他去了机场,像从前一样在登机口前拉下口罩,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告别吻,说自己会照顾好爸妈,他只要安心录节目就好。

 

总决赛搞得挺有排面,舞台、灯光都比以往更加气派,听说还请了神秘嘉宾。直到最后一次彩排结束,曾涵江才知道这位嘉宾就是庆怜。

 

很久没见的两人在录制结束后就约了顿火锅。

时间已经是凌晨,店里没什么客人,包厢里就更加安静了,沸腾的红色汤汁咕咚咕咚冒着泡。曾涵江一边夹肉一边小口小口抿着店家赠送的免费柠檬水,和庆怜聊着天。不知不觉中,话题就从工作、音乐变成了米卡。

 

“兄弟,你知道吗,米卡在你离开之后就疯了!”

 

庆怜说从那之后米卡怎么也要留在成都,还患上了轻度失眠症。他白天疯狂工作,晚上还给自己加班,有一回在视频会议的时候因为疲劳晕过去了,吓得他们几个差点要远程给他打120。

 

曾涵江想起这段时间里,米卡白天和自己一起照顾爸爸,晚上还缩在客厅里补落下的工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砸吧砸吧嘴,杯子里原本泡得滋拉没味儿的柠檬水变得酸溜溜。

都怪庆怜,好端端的提起那个人。

 

“我和米卡认识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米卡生日那天你还在比赛,他也不肯离开成都,我们几个就跑去那边给他庆生。他一个酒精过敏的人一反常态拉着我们去喝酒,只抿了一两口就抱着威廉在卡座里哭着说自己好难过,为什么自己会把你弄丢。”

 

“涵江,帮帮他吧。”

 

 

 

后来庆怜是和曾涵江一起回成都的,他说自己一直都很想去看看熊猫,上回没有久留,这次正好放了年假可以和曾涵江一起多玩两天。

 

“你和米卡不会不欢迎我的对吧!”

 

聪明庆怜才不会告诉曾涵江是米卡求他来自己家住两天的。

这样一来,涵江就没办法逃跑啦。

 

来接机的米卡把一直捂在大衣里的不知什么点心递给曾涵江,让他先垫垫肚子,又把行李接过来自己推。

 

曾涵江拉开塑料袋边边,刚出炉的糕点还冒着热气,就着露出的白白净净的糕体咬了一口,满嘴都是糯米软软糯糯的口感,还伴有浓郁的桂花香气。

 

他怎么还是爱买这种甜滋滋的东西啊。

 

幼稚鬼米卡。

 

“Hey! What about me!”一旁的庆怜看得眼馋,自己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

 

“None of my business.”

 

最后是曾涵江分了一半自己没咬过的给庆怜才平息了这场小学生斗嘴。

 

路上可以感受到新年的氛围越来越浓厚,到处是喜庆的红,LED屏幕里滚动播放着喜迎新春,原来已经到了腊月。

 

曾涵江作为导游陪着庆怜在各个景点打卡,顺便在他的指导下帮他拍营业用的vlog,偶尔自己也会入镜。

 

米卡就当他们的专车司机,跟着他们到处跑,顺便帮曾涵江提背包,也会在他投入拍摄工作的时候偷偷将认真的涵江悄悄刻印在自己私藏的胶片上。

 

曾涵江想问谁能告诉他这个小平头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用工作的,24小时都跟在自己屁股后头问东问西,想尽办法插足他和庆怜的话题。

 

但如果曾涵江向他投以疑惑的眼神,问他为什么这么闲而且这么长时间都不用上通告,他就会露出那副委屈的表情说:“我要陪你,不要工作,涵江别赶我走~”

 

Fine.

 

 

 

 

 

 

 

 

 

一个彩蛋:

 

行李被米卡劫持的那天,曾涵江懊恼自己怎么又对他心软了。指腹轻轻摩挲米卡啃过的地方,带着微微的刺痛,他看到镜子中自己脖子上布满了米卡种下的草莓和红色牙印。

 

这人下嘴好狠啊。

 

打算冲个澡,但是他现在没有衣服可换,想偷偷摸摸叫个开锁的来拯救他的行李,结果电话还没拨出去,手机就被米卡抢走了。他拿了几件自己的休闲服塞到曾涵江怀里。

 

“但是,但是没有内裤哇!”小羊气鼓鼓地看着猎人。

 

米卡示意他暂时先挂挂空挡吧。

 

“I’ll buy it for you tomorrow. ”不怀好意的眼神停留在曾涵江满是自己痕迹的颈侧,然后慢慢移动到他的下半身,露出意味不明的笑,“I know Hanjiang’s size anyway.”

 

于是他就又挨了一蹄子。

 

曾涵江想不通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原来这么不要脸。

 

 

 

Notes:

其实杯杯现在心底里也没有完全想要分开啦,他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和空间。
但是卡子看他又要走就裂开了,所以两人算是跨服聊天(?结果卡子还告捷了👍

Chapter 15: 13

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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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庆怜住在家里,米卡得到了晚上可以睡在卧室的资格。

哦当然是打地铺的那种。

 

即便庆怜已经回北京了,他还是要赖在这里。

还好当时挑房子的时候选的这户卧室够大。

 

南方的冬夜没有地暖,关了窗户寒气也要从缝里窜进来。垫在米卡身下的被子是曾涵江从衣柜底下翻出来的,他侧躺着看床上那颗蓬松的后脑勺。

 

不知道涵江睡得暖不暖。

 

他每夜都这样等着,等沉眠后的曾涵江能在某一次无意识的翻身后,让自己有机会仔仔细细描绘一遍他安静的睡颜。

 

米卡无数次在月色里张开了手想要触摸,

 

却只能抱住风。

 

 

 

 

 

随着曾涵江的节目正片陆陆续续播出,来看他演出的人越来越多了,前排还站着好多漂亮小姑娘大声喊Cup。她们大多化了亮晶晶的眼妆,舞台上的射灯一照靓丽得不像话。

 

压轴的安可结束,小野兽Cup又变回软乎乎的曾涵江,照例一边感激大家的聆听,一边叮嘱天色晚了路上要注意安全,女生要结伴走大路尽快回家。

 

去后台的这两步路碰上了场地老板,对方带着一位长相甜美的女孩说要介绍给他。

 

“Cup,这是我表妹,想和你认识一下。”这是曾涵江第一次在这个场地演出,他和这位老板只见过两面,所以老板并不清楚他和米卡的事。

 

“你好你好。”直男曾涵江以为这就是普通的介绍朋友的意思,出于礼貌还是摘下棒球帽和女孩握手。

 

可以看出对方有些腼腆,但还是鼓起勇气笑着告诉曾涵江自己很喜欢他,而老板也在一旁推波助澜让他们俩加个微信认识认识。这下曾涵江可算是彻底明白了情况,场面好像有些尴尬,他只好先装傻,连声说谢谢厚爱,暗自祈祷此刻能不能有个兄弟路过来解救他。

 

然后他的愿望就实现了。

 

熟悉的气息从身后将他包裹,紧接着下颌处收到一个蜻蜓点水。

 

虽然被压低的黑色鸭舌帽遮住了大半长脸,但除了他那一位好Bor还会是谁?

 

“涵江好慢呀~

 

我等了好久,你都没回来。

 

 

 

 

 

和米卡并肩行走在霓虹浮动的午夜街头,就像从前那样。

 

一些街边小店已经准备打烊,摊前的小灯昏黄,白了头发的婆婆和公公一起收拾店铺门口的桌椅碗筷,没有贴紧边角的大红对联被风吹得瑟瑟打颤。

 

春天马上就要来了,身边站着的也还是他。

 

想到这里,曾涵江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米卡,才发现他一直都在看着自己,两人眼神碰撞的那一刻他又笑起来,最亮的星河都汇聚在那双深邃的瞳里。

 

“涵江涵江,don’t be mad at me.”

 

所谓mad,就是刚才米卡在走廊里的举动受到了曾涵江的批评。

人家也没有恶意的,干嘛要搞得这么尴尬哦。

 

曾涵江现在回想起那位老板和小妹妹直接僵在脸上的笑容都觉得脑壳疼。

 

但米卡才不认为这是没有恶意的行为。

被搭讪的可是他的法定配偶,这还不危险?!

 

见曾涵江不说话,米卡就让他等自己一下,转身跑去了刚刚路过的这家店铺。

 

嬢孃卖的是红糖醪糟,原本也准备收拾了,但最后还是看在米卡出卖色相苦苦央求后重新开火再给他们做上两份。

 

两个人对酒精都不太耐受,米卡让嬢孃多热一会儿,把酒精尽可能都蒸腾出去。

嬢孃看着他一个外国人这么疼爱另一半,剜了一眼自己老公让他学着点人家,转头又对对米卡直呼“好乖哟”。米卡也学着嬢孃的语调,摸着曾涵江的发顶,说涵江好乖哟。

 

冒着热气的棕红色糖水下面是一颗颗白玉一样的圆子,调羹戳上去一弹一弹的,再往下翻还能找到一颗被掩埋的溏心蛋。

 

曾涵江想起还在比赛的时候,某一天受了凉在宿舍里躺着,鼻子哼哼不停,味觉也暂时失灵的他就特别想念这口流淌的蛋黄。光是想象就觉得身体也暖了起来,嘴里也跟着弥漫了红糖的甜味和鸡蛋的鲜香。

 

米卡第一次来四川见他的时候,他带着米卡去吃的第一份小吃也是这个,嗜甜的米卡对此赞不绝口。

 

那个时候还是夏天,习惯穿老头衫的米卡在老旧街区里与在家门口晃悠的大爷们完美融合——哦,只不过他比较拉风一些。这个季节甜品店铺生意旺,里边没有位置坐了,他们俩就捧着碗在门口的遮阳棚下吸溜。

 

最后米卡的那颗溏心蛋被塑料勺兜着擓进自己碗中。曾涵江本想要推辞的,结果不小心戳破了那层脆弱的薄膜,未凝固的蛋黄不住地淌进底下的汤汁里,最后合二为一,都咕噜咕噜进了自己的肚子。

 

也许他想的从来就不是这碗醪糟,而是那个曾经把唯一一颗溏心蛋送进自己碗中的人。

 

“涵江,在想什么?”

 

走神被抓包的小朋友下意识说出实话,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慌乱地想要收回。米卡嘴角的笑越来越浓,他说:“I remember,是我和涵江,first kiss,那一天。”

 

那碗红糖醪糟吃下肚后,曾涵江第一次带着米卡来看自己的演出。

他其实有些担心,因为庆怜说过米卡对rap不感兴趣的,他怕米卡会无聊。

 

但最后台下看上去最兴奋的那个观众就是米卡,甚至跟着自己到了后台还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他是best rapper,当着各位兄弟的面拉踩,曾涵江都捂不住他疯狂输出的嘴。

 

那个吻就发生在舞台侧幕。投入的演唱过后,舌尖是喝了很多水也无法缓解的干涩,但当米卡那只灵活地探进自己的口腔,津液却泛滥,隐隐约约还带着醪糟的甜香。

 

米卡舔舔唇,状似回味。

“那也是我们,第一次约会。”

 

“So could this time also be a date?”

 

 

 

 

 

时间几乎横跨过这一整个漫漫冬季,米卡终于再次牵起曾涵江的手。

 

虽然后者似乎并没有那么情愿。

但是管它呢,牵到就是赚到。

 

米卡的大衣口袋依然是两只交握的手躲避寒风最好的栖身之所。

 

电梯间碰到了同住一幢的一对年纪稍长于他们的新婚夫妇。男生身着相对轻便的西服,女生的羽绒服里藏着白裙,头顶用夹子固定了简单的洁白头纱。寒暄时听他们说要自驾去周边某一景点diy婚纱照,希望运气好能碰上日出。

 

作为艺术生,曾涵江觉得挺有创意的。

还有点浪漫。

 

为他们送上祝福后两人走进了电梯。

 

曾涵江回想起自己内心深处曾经对没能和米卡举行婚礼这件事有些在意。

他们也没有怎么正经拍摄过合照,唯一的一张应该就是两人红色小本本上盖着钢印的证件照。

 

但走到后来,那种感受却不再是难过,更多地变成了遗憾。

 

遗憾自己曾那样爱一个人,却没有留下什么来证明这份感情曾经存在过。

遗憾没有留下纪念的同时还要逼自己与之狠狠割离。

 

曾涵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突然从另一个温暖的掌心中抽离。

 

米卡看到曾涵江垂手站在角落发呆,帽檐之下满脸的落寞神情全都落在他眼里。

心脏好像再次被捏碎了,看着暗自神伤的曾涵江,他自己也几乎要喘不上气。

 

他再也不想让涵江难过。

也不想任何人再对涵江虎视眈眈。

 

要更加努力,让这一天很快来临。

 

一定。

 

 

 

Notes:

删删改改了几次好像还是有点乱,但又好像有点逻辑(?

红糖醪糟相关都是照着小红书上的图片描写的,我们这里好像不太吃这个(也有可能是我们家不吃),所以如果有错那就都是私设φ(≧ω≦*)♪

Chapter 16: 14

Notes:

自慰及口交(回忆)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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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夜之后,米卡每天都要找个由头和曾涵江约会。然而任他花样再多,都被曾涵江一一拒绝了——不是他想躲着米卡嗷,实在是过节前的工作量太大了,这几天得经常往录音室和公司两头跑。
 
 但勇敢小咪不怕困难,每天准时等在门口接送曾涵江。
 
 然而有专属司机的日子没过几天,曾涵江又回归了独自忙活的状态。
 
 米卡真的太久没露面了。助理拿老板没办法,只好打电话向曾涵江告状,让他去劝劝米卡回来工作。于是米卡在曾涵江说要再也不理他的威胁下,不情不愿地回去赶通告了。
 
 人就是这样,整天整天呆在一块的时候不觉得,还能把人往外赶。等到自己落了单,却又想起那个被推开的人。
 
 曾涵江独自走在萧瑟的街头,人行道不过半天没有人打扫就已经堆满了枯黄的落叶。他想到米卡有时候会在自己结束工作后载着自己经过这条路去几条街外吃烧烤,有时候会临时买了午夜场电影票,求自己陪他去看。
 
 米卡为了拉近距离还专门挑的恐怖片,结果曾涵江没被吓到,他自己反而怕得不行。曾涵江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国产恐怖片的无聊套路,一边还得安抚坐在他旁边的米卡。刚伸出的想要去抓爆米花的手被米卡逮住,结果全程被他紧紧握着。
 
 直到电影散场,那两只手也没有再分开。
 
 铃声在固定时间响起,是米卡打来的。在他照例向曾涵江汇报了今天做了什么样的工作、盒饭是不是依然好难吃的时候,曾涵江突然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咕哝着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在米卡看不见的地方,曾涵江正站在路灯下,有一搭没一搭踢着路边的石子,别别扭扭。
 
 “Are you missing me?”
 
 曾涵江又踢踢脚边堆积的落叶。
 他心想着,也就有那么一丁点吧。
 
 “I miss you, too.”
 “And I’ll be back soon.”
 
 这个soon具体到底是多soon呢,就是当晚,或者也可以说是第二天凌晨。
 
 米卡推着行李进门的时候曾涵江已经睡熟了。
 即使他不知道今晚会有人回来,还是习惯性地保留了那盏柔和的壁灯。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瘦长的身躯紧紧缩在双人尺寸的鸭绒被里,只留一个发型凌乱的脑袋在外边。米卡看着,心柔软得像融化成了一滩还冒着泡的温泉。
 
 曾涵江的睡相一向很乖,和白天在外面咋咋呼呼的样子大相径庭。不知道是不是侧躺的原因,他肉乎乎的脸蛋脸比平时看着要更鼓一些。即使已经睡着了,厚厚的双唇微张,偶尔还会砸吧两下。可爱,就像米卡故意惹他生气后撅着嘴那样的可爱。
 
 米卡在他脸上啵了一下,又用指腹来回蹭着刚才吻过的皮肤,然后忍不住又亲了一口。但是这回他没控制好力道,弄得曾涵江轻哼一声皱起了眉头。
 
 不舍得把他弄醒,米卡决定收手去冲澡。
 
 水汽氤氲,整个浴室里都泛着异于外界的热。成线的水珠滴答落下,米卡挤了些沐浴露在掌心,来回摩擦打出泡沫,从修长的脖颈开始揉搓躯体。
 
 慢慢地,双手来到那个地方。
 
 和往常不同,这里今天是昂扬的。
 
 脑中的画面不自觉调至他刚刚看到的,曾涵江安静的睡颜。
 
 是温温软软的,是曾拥在怀中的,是如今却无法随意触及的。
 
 是想要一口气将其吞吃入腹的。
 
 硬。
 肿胀。
 
 于是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包裹住它。
 
 揉捏、打转。
 
 这个可以说是自己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也曾被此刻还在外头熟睡的人小心翼翼地含在嘴里。
 
 曾涵江在性方面的大部分知识都来自于米卡,实战时毫无技巧可言,只是模仿着米卡曾对自己做过的,把柔软的舌缠绕在对方性器前端。舌尖一点点上下左右缓缓摩擦着,又仔仔细细舔舐铃口,偶尔参差不齐的牙还会磕在茎身上,让米卡不得不深呼吸以平复自己想要射精的冲动。
 
 每每微微张开嘴试探着向前蠕动一点点,想要把它含得更深,原本就已经很惊人的尺寸就变得更加肿胀,盘虬的脉络也仿佛在口中跳动着。探入得太深,喉头有些难受,那根性器顶端被夹在舌根处。曾涵江忍不住吮吸、吞咽就要从嘴角溢出的津液,试图缓解这份难受,可米卡几乎要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收缩,呼吸一滞。
 
 他不想再忍耐,托住曾涵江的后颈,拿回了主动权,直接往最深处顶弄。
 
 有些失了理智,米卡连曾涵江难受的哼哼也不顾,只想让抽插的频率快一些,再快一些。直到双唇都被摩擦成了绯色,米卡才面露心疼地将自己的分身从温暖潮湿的口腔中抽出,改用自己的右手快速撸动。
 
 最后他失控地喊着曾涵江的名字,射在了眼前小麦色的胸口。
 
 原本处在深度睡眠的曾涵江就在刚才被米卡逗弄成浅眠状态,迷迷糊糊的又听见淋浴的水声和嘶哑的呼喊。
 
 轻轻拍拍脸,确认自己没有在做梦,曾涵江抬眼看到不远处立着的,属于米卡的行李箱,他这才意识到米卡已经回来了。
 
 才三点多啊。
 
 他坐起来看闹钟,没想到时间还这么早。刚想躺下继续睡觉,却又听到了浴室里的动静。
 
 是米卡在喊自己的名字。
 
 这两声高过刚才的,曾涵江以为他在里面有什么事,赶紧从被窝里爬起来,顾不上要披一条外套,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光着腿就跑去卫生间门口。
 
 但是。
 
 “涵江,涵江……”
 
 那刻意压低的声音再次响起,情欲弥漫,低沉又急促。
 
 在一声难以抑制的满足喟叹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曾涵江面红耳赤,整个人都发烫。
 他咋个,咋个喊我的名字做,做辣个事哦。
 
 然后他就一溜烟窜回被窝了。
 
 米卡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只是盯着残留在自己手中的白浊发呆。
 
 很久没有做过这事了,喷出的量有些多。
 
 他将右手握成拳,又伸出食指,在眼前的瓷砖上一笔一划地书写自己刚才呼唤的名字,虔诚又坚定。
 
 不很端正的方块字下方沾着的,是刚才喷出的那滩过量的精液。
 它们就这样粘在浅灰色的背景上,明暗交映,暧昧不已。
 
 又一番简单的冲洗过后,米卡终于推开了浴室门。白花花的水汽从温暖的空间里头争先恐后涌出来,又因为过低的室温液化成滴,一道一道挂在附近的墙壁上。
 
 曾涵江听到米卡慢慢靠近的声音,偷偷把自己缩得更紧了一些。
 
 高挺的鼻尖和温柔的唇瓣在他耳边摩挲不停。
 痒痒的,带着滚烫的湿气。
 
 曾涵江忍不住小幅度瑟缩了一下,连脚趾也跟着蜷起来。
 
 最后他听到米卡贴在自己的耳畔,用气音轻轻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然后他又说:
 
 “我哩乖乖。”


 
 
 
 第二天米卡睡醒的时候,没有在卧室里看到曾涵江。
 
 床铺被铺得平平整整,就像头一晚没有人睡过一样。他本以为曾涵江自己去工作了,没想到一打开门就看到他在门口给自己拜了个早年。
 
 啊不,其实是曾涵江在捉从另一个卫生间里逃跑的六月,但是没成功。
 
 小猫已经很久没洗过澡,身上的毛都打了绺儿。过两天就是新年了,曾涵江一大早就连哄带骗把六月拉去了卫生间。
 
 但是小猫不爱碰水,被花洒淋湿了之后在小盆盆里喵喵叫,满脸的不情愿,趁着曾涵江不注意就从门缝里溜了出去。
 
 曾涵江顾不上和米卡打什么招呼,继续追赶在客厅疯狂跑酷的湿漉漉的六月,很快就成功捏住了她命运的后脖颈。
 
 小猫一脸的生无可恋,爪子不停扒拉想要越狱。
 
 “很快就好喽,乖一点嘛。”
 
 但是六月并没有理他,继续挣扎。曾涵江非常无奈,又没办法对小猫撒气,正好听到在一旁围观的米卡的一声轻笑,气急败坏地把怀中的调皮鬼扔给他:“你笑啥,有本事你来嘛。”
 
 嚯,他还真有本事。
 
 米卡抱着六月,仔仔细细地搓着她身上的泡泡,又用温度适宜的清水冲洗,动作轻柔又小心,生怕把水弄进她眼睛里。小猫乖乖享受着服务,曾涵江甚至能听见她舒服的呼噜声。
 
 无语。
 
 位置调换,变成浑身沾着水渍的曾涵江在一旁气鼓鼓地看着。
 凭啥自己给她洗就落得这么狼狈哦!
 
 没有留意到米卡趁着自己不注意,用指尖蹭了把泡泡朝他的脸悄悄靠近。
 
 “你好烦哦!”
 
 小黑怕挥舞双拳,但最后还是没能阻止那堆泡泡落在自己鼻尖。


 
 
 
 除夕这天妈妈从一大早就开始催曾涵江带米卡回家了,说从早市采购了好多新鲜菜,今天要做的都是米卡喜欢吃的。
 
 “啊,辣我嘞?”刚从床上坐起来的曾涵江还有些懵。
 
 “谢谢妈妈!”进来叫曾涵江起床的米卡在一旁偷听到了对话,然后对着手机喊了一句,接着轻轻揉揉曾涵江的脸颊哄他去吃早饭。
 
 曾涵江接过米卡递过来的卫衣,看也没看就套上了,去卫生间洗漱的时候才发现好像是条新衣服。不知道是不是上回和米卡一起逛街给长辈买东西的时候,他趁自己不注意一并扔进购物车的。
 
 米卡的眼光没得说,衣服很适合他,穿起来很好看。
 嗯,直到他在餐桌前发现米卡也穿着同款不同色的卫衣时,他默默在心里收回了这句话。
 
 米卡看着他们俩穿着情侣装,笑得灿烂,冬阳照射进来,两个人看上去都暖融融的。曾涵江被他盯得不自在,就问他之前寄到夏威夷的快递签收了没。
 
 “Why don’t you call mom and ask her?”
 
 于是曾涵江计算了时差,就给米卡妈妈打了个视频,祝她新春快乐。妈妈看上去很开心,说涵江挑的礼物都好贴心,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自己有多么多么喜欢涵江,弄得小黑怕都不好意思了。
 
 “Will Hanjiang come to Hawaii with Mika recently? I miss you two so much~”
 母子二人一个在手机屏幕里一个紧紧挨在曾涵江身旁,都向他投以期待的目光。
 
 “倒是ok哦,but... but maybe after graduate,最近a little bit busy...”
 
 最后对话在米卡妈妈兴致勃勃的期待中结束,曾涵江刚一放下手机就被米卡拥入怀中。
 
 “涵江,真的愿意,跟我回夏威夷吗?”灼热的气息喷在颈边,高挺的鼻尖也轻轻蹭着附近的痒痒肉,。
 
 “哦,我只是想让妈妈开心才这么说的。”曾涵江被他蹭得不自在,想推开又不得法。
 
 米卡听了果然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整个五官扭曲表情痛苦地看着他:“涵江~”
 
 曾涵江全力克制想要放肆大笑的冲动,像一只得了势的猫猫般挺起胸脯:
 “唔,看你的表现再决定吧。”
 
 夏威夷大帅批用力点点头,再试探着亲亲他的唇角。见曾涵江没有躲避,又重重啵了一口,说自己一定会做好。


 
 
 
 除夕的大街上人不多,路边的店铺也基本上都关门了,爸妈家的老小区楼底下有一群小孩在空地上玩摔炮,噼里啪啦的声音连绵不绝。
 
 刚进家门,妈妈接过米卡准备的礼品放在一边,拉着他嘘寒问暖,说才一段时间没见米卡怎么又瘦了诸如此类,曾涵江听得感觉好像是自己虐待了他一样。
 
 今年曾涵江定居在外地的表姐也带姐夫孩子回来过年了。小外甥还很小,但也是和曾涵江一样的活泼,进门不久就和其他几个孩子玩在一块了。
 
 但是到了晚上要放烟火的时候,小鬼头年纪小就成了劣势,米卡和曾涵江不让他拿烟花,只能在一边看,而且他的小短腿跟不上其他跑得飞快的孩子,落了单的娃娃无助地站在原地,委委屈屈的撅起嘴,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曾涵江手忙脚乱地安慰,最后还是米卡把小团子扛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肩头抱紧自己的脖子,自己又拿了两根仙女棒在手里,让曾涵江帮他点上。
 
 小外甥目不转睛看着米卡手中燃放的焰火,两条裹着厚厚布料的小短腿垂在米卡胸前,开心地抖着脚,红色毛线帽顶端的小球球也跟着一抖一抖的。
 
 曾涵江含笑看着玩得正欢的两人,突然觉得时间好像就定格在了这一刻。恍惚之间,他想起去年的此刻,自己也是在这里,在漫天的绚烂烟花下接受了米卡的戒指。
 
 这一年中的某一天,他们曾一起商量过,等过几年两人的事业都稳定了,就去领养一个可爱的孩子。要带着他一起走遍大江南北,感受这世界间的所有美景,教他读书写字,教他唱歌画画……
 
 如今两个人就正巧带了个小宝宝站在这里。
 
 心里酥酥麻麻的,难以言说的感觉从心底弥漫开来。
 
 曾涵江想,如果他们真的有一个小孩,米卡一定会是个好爸爸。


 
 
 
 今年因为爸爸才大病初愈,大家就没有一起熬夜守岁,早早地休息了。
 
 曾涵江洗完澡吹干了头发,窝在被子里回复朋友们发来的新年祝福。米卡在他之后洗,平时洗澡都要小半天的人,今天居然不过一刻钟就出来了。
 
 而且他抛弃了挚爱的老头衫,直接打着赤膊就出来了,一只手拿着毛巾随意擦掉头发上残余的水。
 
 曾涵江不由自主瞄了他一眼,好像确实是瘦了,腹肌整个都突了出来,仿佛是艺术馆中最完美的那一尊雕塑作品。
 
 但他没有料到,米卡径直朝这里走来,直接掀开了被子,挨着自己躺了下来。
 
 “米卡,你……”
 
 “涵江,我不睡在这里,爸爸妈妈,会发现的。”
 
 曾涵江咬了咬下唇,不再说什么。
 淦,确实有道理。
 
 他的房间不大,一米五的床紧挨着墙。
 曾涵江躺在里侧,尽量贴着墙睡,但米卡在他身后翻来覆去,耳边都是被子相互摩擦窸窸窣窣的声音。
 
 曾涵江翻了个身问他:“你还在失眠吗?”
 
 米卡看到面前突然出现的曾涵江的正脸,微微一怔。曾涵江以为他是没听懂,就用英语又问了一遍:“You still can’t get sleep?”
 
 他没有等到米卡的Yes or No,但得到了一个温暖的拥抱。
 
 两个人身上都没有过多的布料,刚洗过澡仍然水润光滑的皮肤紧紧贴在一起,偏高的体温相互传递着热量,与外界的冷空气形成鲜明对比。
 
 敏感的腰窝暴露在米卡掌心下,一开始只是轻轻的抚摸,渐渐的那只手越来越不知道分寸,缓缓向下移动。
 
 曾涵江甚至还能感觉道,那根硬硬的东西,顶在了自己胯间。
 
 “你做啥!!!”
 
 气呼呼地拍掉四处作乱的手,蹭的一下坐起来,就要抬脚把辣个蓝人踢下床去。
 但是他失策了,这回米卡抢先一步捉住了他的脚踝。
 
 “我学过,成语,事不过三。”
 
 曾涵江看着那张在黑暗中依然帅气的脸,回忆起之前他踢米卡的那两脚。
 好嘛,更气了。
 
 “涵江is so warm,而且,很香。”
 “床,太小了。It’s easy to have an erection.(很容易起反应)”
 
 又开始了,他总能找着理由。
 
 曾涵江的房间里没有小灯,只有一丝丝昏暗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他看不清米卡是不是又露出了那副受了委屈的表情,但却注意到了米卡戴在颈间的那串项链。
 
 银色的素链底端简单坠着一个圆环,那圆环上只嵌着一颗碎钻作为装饰,反射了窗外透进来的红黄的光线熠熠生辉。
 
 那是曾一直戴在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属于他的戒指。
 
 “Forgive me, Hanjiang. 我保证,不乱动了。”
 
 “……辣说好了,不准乱动了哦。”
 
 最后,米卡终于得偿所愿,拥着纤瘦但结实的身体在怀中安然入睡。
 
 悬着心生怕米卡再犯,硬撑到他先睡着后才肯放心闭眼的曾涵江不知道,这是自米卡失眠以来,睡得最好的一觉。

 

 

 

Chapter 17: 15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米卡很喜欢小孩子,所以在小外甥说不想和舅舅舅夫分开的时候,二话不说就去征得表姐同意,带着小外甥回家里住两天。

 

两人带着小外甥去看熊猫,园区里人有些多,米卡就像除夕夜那样,让小家伙坐在自己肩头。虽然天气还凉,但帽子口罩全副武装的米卡还扛着个小孩四处走动,难免出了些汗。曾涵江让米卡把孩子放下来自己抱一会儿,但米卡不肯,只是笑着把脸凑过去,方便曾涵江替自己擦去额角的汗。

 

一整天玩下来,米卡又在空隙时间拍满了整一卷胶卷。回家路上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谁都不想再多做家务,途经快餐店的时候曾涵江让米卡在路边停车,自己去买了两人份的汉堡,待会儿回家只要给小外甥再煮一小碗面就好。

 

到家之后米卡才注意到曾涵江买的是自己喜欢吃的那家Cheese Burger。

他看着正在耐心喂饭的曾涵江笑得两只眼睛都弯起来。

 

曾涵江只觉得有两道灼热的视线正落在自己的侧脸上,扭过头瞪了那人一眼,又继续自己的喂饭大业。

 

米卡乖乖收回目光,拆开包装细心地为他挑掉酸黄瓜。

 

最后一个轮到洗澡的米卡复盘今天发生的一切,感觉自己和涵江更亲近了一些。

 

他在这里由衷感谢可爱的小外甥!

Little Cupid.

 

但是在他从浴室里出来迫不及待往床上躺的那一刻……

 

谁能告诉他这个小家伙为什么还不能自己睡觉。

 

明明自己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可以一个人睡了!

 

米卡看着夹在自己和曾涵江中间的小外甥无奈,小宝宝肉乎乎的小手还抱着曾涵江胳膊,整张脸埋也埋在他的臂弯里。

 

一直到没法抱着涵江睡的第三夜,米卡的神情逐渐变得幽怨。

 

而且他还想到这几天涵江常在自己想要亲近他的时候故意去贴着小外甥,把他当作挡箭牌来拒绝米卡的靠近:“达咩,少儿不宜。”

 

越想越气,米卡干脆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们。

 

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曾涵江注意到米卡的小动作,伸出那只还能活动的手,轻轻贴在他的颅顶,小声喃喃:“快睡吧。”

 

第二天早晨下了大雨,西风裹挟着大滴的水珠拍打在玻璃窗上,动静不小。

 

“小舅舅,饿饿。”曾涵江被小肉手晃着胳膊摇醒。小外甥大大的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和受了委屈的米卡好像。

 

曾涵江看看床的另一侧,米卡昨晚不知何时翻了个身,现在正面对自己睡得安稳。

 

还是不叫他了吧。

于是曾涵江安抚了一下小朋友就抱着他下床洗漱。

 

帮幼儿刷牙需要花费一些耐心和时间,等到大小朋友都沾了满嘴的清凉薄荷味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米卡也已经起床了。

 

只穿着老头衫,眼睛还没全睁开,趿着拖鞋往自己走来,一靠近就要讨抱抱,嘴巴也跟着往自己的上面贴。

 

曾涵江赶忙捂住小外甥的眼睛,故作躲避的姿态,最后那个吻也没有落下来。

 

“快去洗脸刷牙!”

“涵江涵江……”

 

不理会米卡的撒娇,曾涵江抱着小外甥去了厨房:“幺儿想吃什么,拌面好不好?”

 

等米卡来到厨房的时候,小外甥正在跟切着配菜的曾涵江讨价还价。见到米卡进来,小不点跌跌撞撞跑向舅夫,求他帮自己从冰箱里拿一根奶酪棒。

 

“不可以哦,马上就吃饭了,不棱吃零食喔。”曾涵江手上的动作停下,严肃地说,又用告诫的眼神看了一眼已经差不多被一声声带着奶香味的舅夫给收买了的米卡。

 

眼看小家伙就要哭了,米卡赶紧把他抱起来一颠一颠地哄,同时又一点点向冰箱靠近,趁着曾涵江不注意,从里边摸了根奶酪棒出来。

 

其实米卡偷偷摸摸的样子都被曾涵江的余光瞄到了,但他不说出来。米卡把小外甥放到地上,一边做噤声的手势,一边帮他撕开包装。

 

他们俩倒是和谐,显得自己像是坏人。

 

哼,待会儿自己做的面条要是没给吃光,就有他好看的!

曾涵江如是想。

 

然而下一刻受到惩罚的竟是他自己。

 

利刃划破指尖的瞬间其实没有什么感觉,直到鲜红的血淌出来,痛感才从伤口处蔓延开来刺激着神经,整个人都跟着打了个颤,下意识喃喃:“哎呀,流血了……”

 

曾涵江刚想把手放到水龙头底下冲一冲,就被另一只比他有劲太多的手给牵住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指尖已经被温热的软肉包裹。

 

米卡单膝跪在他左侧,自己的手指就这样被他含在口中,指尖还能感受到潮湿的舌将从伤口里流出的血液舔舐轻吮,然后又轻轻抵住了伤口,直到把血完全止住。

 

米卡从客厅抽屉里找了药箱出来替曾涵江清创,刚才一时情急就忘了口腔里的细菌可能反而会感染伤口这件事。

 

曾涵江看着一脸认真又懊恼的米卡,原本想对他说“随便贴个创可贴就好”之类的话就出不了口了。

 

被米卡从厨房请出来的曾涵江带着小外甥坐在沙发上看绘本,故事里有一只像孩子的小兔子和一只像爸爸的大兔子,它们俩在比赛谁的爱更大更多一些。

 

“舅舅,爸爸妈妈说他们也有这么爱我。”故事读到最后一句话,小兔子在大兔子用叶子铺成的床上安然入睡。小外甥从亲子绘本中抬起头看看曾涵江,又看看在厨房里忙碌着的米卡:“舅夫也有这么爱你,对不对?”

 

面对小外甥突如其来的天真提问,曾涵江看着他人小鬼大的模样忍不住一通笑:“小鬼还会举一反三哦。”

 

“但是我们之间和这个不一样辣。”曾涵江宠溺地摸摸他的小脑袋。

 

“有什么不一样的?妈妈说,所有的爱都是一样的。”小外甥沉思半刻也想不出个结果,注意力又转移到了一直在一旁高冷看着他们俩的六月,终于不再拘泥于这个问题,逗小猫去了。

 

曾涵江不置可否,目光停留在绘本的最后一页徘徊。

 

 

 

“我爱你一直到月亮那里。”说完,小兔子闭上了眼睛。

 

 

 

确实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甚至他可能比绘本里的那只小兔子还要幼稚。

 

起初他总是忍不住用自己曾经所付出和承受的,去与此刻的米卡进行攀比,完事以后又刻意回避、冷落他的再次靠近以催眠自己,不让他得逞就不必害怕再次失去了。

 

可米卡对此的回应是用更大更多的温柔去填满他心里的裂缝。

 

其实刚才那个提问的答案,米卡早在他们共同跑去郊外看星星的满月夜就已经给过自己了——只是当时的甜言蜜语,如今却得花费更长时间小心求证。

 

曾涵江转头去看抱小外甥去吃饭的米卡,恍惚一瞬又回到了那时的山间月色下。

 

萤火蝉鸣,微凉山风吹拂着不知名的灌木和树,不知道自己已经窝在米卡大腿上过了多久,眼皮耷拉下来昏昏欲睡的。朦胧之间,再熟悉不过的温柔嗓音响起在他耳边:

 

“Guess how much I love you?”

 

然后那人像书中的大兔子一样,微笑着轻声地说道:

 

我爱你一直到月亮那里,再从月亮上——

 

回到这里来。 *

 

 

 

 

 

 

 

小外甥被他妈妈接走的那一天在门口哭得稀里哗啦。一是终于见到了几天没见的妈妈,二是舍不得无条件宠爱自己的舅舅舅夫。

 

最后是米卡和曾涵江轮着亲亲抱抱哄了几个来回,小家伙哭得困了,才被他妈妈小心翼翼抱了回去。

 

关上大门,家里骤然安静不少,只有六月在沙发上偶尔喵喵叫两声。

 

空气有些沉闷,因为就在两小时前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曾涵江心里头还是有点生气的,但是看到米卡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坐立不安的样子,还是决定缓解一下胶着的气氛。他指指桌上表姐刚才送来的梨汤,问米卡要不要喝,自己去热一下。

 

等到他点燃炉灶再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米卡正在捣鼓投影仪:“涵江,看电影,好不好?”

 

还是那时候从曾涵江的小出租屋里搬过来的那台机子,已经好久没有打开用过了。

 

曾涵江点点头,随性瘫坐在沙发中间。

但是他刚划了两下手机就突然听到从厨房传来的劈里啪啦声。

 

“啊!莫不是扑锅了吧!”

 

米卡被小孩突然惊醒跑去厨房关火的样子逗笑了。

涵江总是这么可爱。

 

安上了电源的投影仪开始工作,根据记录自动连接上曾涵江刚才随手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画面停留在曾涵江刚才的搜索界面,米卡认得这是中国的搜索引擎的图标。原本只是偶然间瞄了一眼,但是满屏的“结婚”二字吸引了他的眼球。

 

虽然画面中密密麻麻的汉字他并不全都认识,但是这两个字他再熟悉不过。

 

是印在他和涵江marriage certificates上的烫金字。

 

两本结婚证原本和两人的其他证件奖状一起放在书柜的最底层,但是米卡在曾涵江回家后怕他再要和自己提分手,悄悄把它们偷出来了。

 

时间回到两小时前,曾涵江的班级群里说需要填在校期间获得奖项的表格,他打开抽屉后就发现两本原先放在最上面的红色小本本不见了。本来只是随口寻问一下米卡,没想到他却此地无银三百两,再逼问两句就从他口中得到了它们的下落。

 

看着眼前四分五裂的纸张碎片,曾涵江气不打一处来。

 

“桥!爪!美!嘉!给老子解释清楚!!!”

 

然而曾涵江当时怒火中烧的模样落在米卡开了120%滤镜的眼中只剩下了可爱。

 

顾及到还有小孩在家里,曾涵江虽然生气,但并没有想要再责骂的意思,米卡感叹自己接小外甥回家真是高明之举。

 

谁承想此刻打开翻译APP拍照翻译功能的他会看到这个问题。

 

「Can couple get divorce without marriage certificate?」

 

 

 

 

 

Notes:

*绘本是《猜猜我有多爱你》
涵江开始说他们和故事不一样是指故事里的大兔子和小兔子之间是亲情(除非米卡想做my sonヽ( ゚▽゚)ノ

米卡和涵江一起看星星的场景之前有在番外2出现过(虽然很短)。
卡子的努力他都有感受到,其实心里的裂缝已经差不多被填满啦,这两章应该可以看出来杯开始慢慢试着回应了。

Chapter 18: 16

Notes:

有提及一点点*林阵磨枪*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接下来几天,米卡过得胆战心惊。

 

但是Judge涵江始终没有宣告他的判决结果。

 

米卡悬着的心渐渐放下,并且得出了以下结论:

 

一,自己还有机会。

 

二,涵江应该只是一时生气,毕竟私自损坏他们俩共有的证件确实有点过分。

 

三,为了把自己在涵江心里扣掉的分加回来,他必须投其所好——他答应过涵江要好好表现的,所以自己不能再惹涵江生气了。

 

于是Detective米卡四处搜集线索,把可能会让涵江表现出抗拒的事情在心里列了张表,勒令自己尽量克制着不去做。这其中就包括过于频繁的亲亲抱抱贴贴和……

 

和某种需要冲凉的事。

 

Detective米卡沾沾自喜,仿佛审判的天平已经倾向了自己这一侧。

 

反观曾涵江这边。

 

他觉得米卡这段时间不太对劲。

 

说不上哪里和之前有异,但又好像哪儿哪儿都不正常。

 

年后复工有些忙,米卡偶尔要离开家几天,外出时即使很忙也仍然会抽出时间和自己视频,等一有了空档,他就会飞回自己身边。最近自己都在为临近毕业的各种糟心事焦头烂额,米卡只要在家就会早早起来,做好早饭后又耐心哄自己起床,然后就陪在自己身边静静看着自己忙碌,家务也是由他包揽,有时候做完他自己的工作后还要陪自己熬大夜……

 

到底是哪里奇怪呢?

躺在床上的曾涵江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米卡从浴室里出来,关了灯掀起被角,第一次带着浑身凉意钻进来。

 

都是男生,曾涵江自然懂得什么情况下需要洗凉水澡。

尤其是他上回还听见米卡……

 

今晚他没有把自己拉进怀里,也许是因为怕把身上的凉气过给自己。

 

这个毫无漏洞的理由却无法抚平曾涵江内心那一点莫名的失落。

 

其实不只是这一回的。

仔细想想,他好像没有前段时间那么黏自己了。

 

回想从前的米卡,温柔体贴是他的标签,很少在曾涵江面前展露不成熟的那一面。曾涵江以前在宿舍和室友夜聊时听说,有些人的真实一面只会在喜欢的人面前展现,所以那个时候曾涵江才会这么决绝地逃开。可是自从米卡重新开始追求自己,耍赖撒娇吃醋是一样没落下,怎么现在突然又变了……

 

“你的意思是那个外国佬开始对你倦怠了?”刘彰听完曾涵江的话翻了个白眼。

 

端了两杯水给他们的林墨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在曾涵江面前摆出个算卦的架势:“涵ziang啊,虽然我只和你老公见过一面,但是我觉得他看着你的那个眼神啊,就是随时随地要把你吃进肚子里的样子。”

 

毕竟和林墨还不算是特别特别熟悉,突然听他说出有些暗示性的话,曾涵江不由得脸皮发烫,低下头咕咕哝哝那到底是为啥嘛而且他又有好长时间没回家了以前他都尽量不出差的balabala。

 

刘彰握住林墨就要打算再算一卦的手,向曾涵江提议不如干脆找姜姓真神棍替他算上一算。

 

“要不然你就直接去问他呗。”刘彰盯着显示器,空闲的另一只手还在飞速修改demo,“你过几天在北京不是有个见面会刚定下来吗,不想在电话里问的话,到时候总能当面得到答案吧。”

 

“对对对,涵ziang先别告诉米卡要去北京的事,看看他有没有关注你的行程也是一个很好的佐证。”林墨在一旁附和。

 

“曾涵江,要是还在乎他的话就勇敢一点。”

“作为朋友,我们真的希望你们能够幸福。”

 

 

 

 

 

按照林墨所说,曾涵江一直没有告诉米卡自己要去北京的事,而且等到他已经抵达首都机场,对方也都没有向他问起过。

 

小黑怕内心抓狂,为什么辣个小平头总有办法搅得自己心烦意乱。

 

助理喊了一声准备登台,曾涵江本想拍拍脸的手因为妆发姐姐的死亡凝视戛然而止,改成用深呼吸的方式将私事暂时尽数抛在脑后,默默变身狂拽rapper aka Cup。

 

在这个不大的场馆,Cup第一次拥有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一个人的舞台。

 

他第一次演唱了自己这首打磨了好久的新歌。

 

雾夜中没有光亮,漆黑里独自发光。

他挣脱束缚努力向上爬,在心中“鸟”的指引下闪闪发亮。

 

熟悉的Cup式鞠躬作为结尾,握着话筒的手与另一只一起向后用力抬起,像一只学着振翅高飞的雏鹰。

 

接下来的环节与之前对好的流程一样,主持人带着他做了几个游戏,但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宣传新歌和分享接下来发歌的计划。

 

最后一趴结束,曾涵江在主持人的结束语落下之后朝台侧走去。

 

“曾涵江。”

 

一个黑影扒拉开安保和工作人员,直直朝他面前冲过来。

 

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曾涵江只看到这个陌生人背对着明晃晃的打光灯站定在自己面前,他的手紧紧抓住自己衬衣的领口。

 

“你凭什么风光!”

 

紧接着就是左侧脸颊火辣辣的疼。

重重的一击,连带着左耳只听得到嗡嗡耳鸣。

 

曾涵江觉得发懵,周围环境的声音混乱嘈杂,但他什么也听不清楚,只能看见向自己跑来的工作人员慌张惊恐的表情被拉成一帧一帧的。

 

以及另一个从台下窜上来的黑色身影。

那人三五下就控制住了要逃跑的施暴者,甚至还要模仿他刚才的样子准备以牙还牙。

 

怎么会认不出他黑色帽檐下深邃的眉眼?曾涵江下意识推开围在他周围的工作人员冲了上去,拉住他已经蓄满力的胳膊大喊。

 

No!!! Stop!!!

 

施暴者始终带着看好戏的奸笑表情,挑衅地问怎么停下了,是不是不敢。

 

赶来支援的安保人员把两人分别往两个方向拽开,那人还是一副要冲上去胖揍一顿的架势,直到被曾涵江紧紧抱住的那一刻才冷静下来。

 

“米卡,不要。”

 

他带着哭腔,在他耳边轻声乞求。

 

 

 

 

 

曾涵江在医院做了必要的检查,所幸只有一些挫伤,医生开了药膏帮助镇痛和消炎。小助理去帮他拿药了,陪同的警员礼貌询问他一会儿是否可以随自己回去做笔录。

 

“他需要,休息。”米卡阴沉着一张脸对警员说,语气亿点点核善。

 

“我等会儿就可以去,今天麻烦您了。”曾涵江按住他的手冲他摇摇头示意让他不要这样,又冲警员笑笑说不好意思,他只是有点担心我。

 

很多时候,一些莫名其妙的伤害只是来自一句简单的“没什么,就是单纯看你不爽”。

这次曾涵江受到的恶意,凶器名为妒忌。

 

对方也是在地下混了几年的说唱歌手,算得上是前辈吧,只因眼红后人声名鹊起而自己始终爬不出泥沼就重拳出击。

 

自己无法成为,就去击落向高空攀升的鹰。

 

曾涵江的团队在调解室里谈判,但结果似乎并不太理想。那人自视甚高,直言该火的应该是自己。

 

曾涵江始终没有说话,他甚至没有在生气,只觉得这个人真可悲。

 

但是坐在他身边的米卡听到对方丝毫没有悔过之意还出言不逊,抬手示意主持的警员中止了这场谈判:“我们,委托律师谈。”

 

 

 

 

 

 

Sakura没有预想过第一次和曾涵江见面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前几天米卡委托她丈夫办一些事情,自己就跟着一起来了北京。下午原本有一个会议的,但是米卡把时间提前又压缩,草草结束之后就飞快溜了,说是要去见涵江。当时她还和丈夫一起笑米卡还和小孩子一样,涵江照顾他真是辛苦了,没想到没过多久就出了这样的事。

 

对上坐在调解室门口的曾涵江惊讶的眼神,Sakura觉得他和米卡描述的一样,是个非常可爱的少年。但是现在没有空闲时间容他们彼此介绍,必须拿出最专业的姿态,和丈夫一起为好友的爱人捍卫权利。

 

等米卡他们开门出来的时候,两位警员也押着伤人者出来,朝大门的另一个方向去了。

 

曾涵江看到米卡与姐姐姐夫礼貌地握手,和他们说辛苦了,过两天请他们吃饭。

 

“那这次可要带涵江一起来哦。”看到米卡相册里温柔的漂亮姐姐此刻正微笑着朝自己招手说再见,曾涵江整个人再次怔住。但他还是没有忘记爸妈的教诲,挥手和他们说谢谢再见,只是这个动作……机械得像还没研发好的机器人。

 

米卡陪曾涵江回了酒店,这件事虽然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但网络上的舆论仍然需要公关。米卡一直在和姐夫联系,不久后就给曾涵江拟好了律师声明。

 

一天的手忙脚乱总算告一段落,工作人员回自己房间之前带走了米卡为他们点的宵夜。

 

房间里又只剩下两个人,米卡惦记着曾涵江晚饭没吃两口,特地点了小米粥,蹲在他面前“咔嚓”一声打开塑料盖,擓起一勺在嘴边呼呼凉后再喂到他嘴边。

 

“我没胃口,你吃吧。”曾涵江推推他拿着勺子的手。

 

“涵江,不乖。”勺子凑得更近了,直接压在肉唇上。

 

在米卡的坚持下,最后曾涵江硬是喝下了半碗粥。和爸爸妈妈报了平安后,米卡又从他的箱子里摸出一套干净衣服让他去洗澡,自己继续收拾残羹。等他出来的时候,米卡已经插好吹风机随时待命了。

 

酒店配的吹风机功率不高,尽管米卡已经尽量温柔小心了,但是热风偶尔还是会扫到暴露在空气里的伤口,带来微微一点刺痛。曾涵江现在已经不耳鸣了,但还是感觉脑子里嗡嗡的。

 

他转过身去看坐在他身后的米卡,对方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转过来,出风口直直对着曾涵江的左脸吹,看到他疼得龇牙咧嘴的模样,米卡吓得赶紧按下开关。

 

“涵江涵江,对不起。Are you ok?”吹风机被扔在一边,那只手抚摸曾涵江脸上泛红的伤口,米卡还想要凑近去看,结果被曾涵江一把呼了回去。

 

米卡找来医生开的药膏,乳白色的膏体挤出来,落在他白皙的指尖。紧接着指腹轻柔地点在曾涵江嘴角的伤口上,凉飕飕的感觉逐渐取代了热辣辣的疼痛。

 

“我问你,你今天啷个会在辣里哦?”曾涵江眼神对上米卡的,下一秒却又心虚地移开,但还是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自然一些。

“我,来看,涵江。”

“我是说你咋知道我今天在这里有演出还搞得到票!!!”

“涵江的行程,公开,所以知道。”米卡用干净的另一只手梳理挡住他漂亮眼睛的刘海,“而且主办方,跟我有合作。”

翻译:人脉。

 

“……辣你知道怎么之前没问我哦。”

“涵江,如果不想告诉我,我就不问。”米卡把粘在自己手指上的多余膏体蹭在纸巾上,又去捏曾涵江已经半干的发尾轻轻揉搓,“不想涵江,生气。”

 

“笨蛋哎,我为啥生气嘛。”

 

米卡战战兢兢地把上回看到曾涵江在百度上搜索问题的事告诉了他,曾涵江听完噗嗤一声笑得要锤床,但是嘴角不小心扯到伤口又痛得疯狂嘶哈。

 

“Bor,我辣个时候急着去关火手滑了,本来想查的不是这个。”

 

……居然是个乌龙,回顾这段时间的种种,米卡心里头的算盘疯狂拨动,他觉得自己的损失不止亿点点。

 

“我想查的是结婚证可不可以补办嘛。”

没有结婚证,以后好像不可以领养小孩的。

 

后半句话曾涵江留在肚子里没有说出来,但这已经足以让米卡开心到原地起飞,先前的阴霾一扫而光,凑上去就要亲他。

 

“等一哈,最后一个问题,”曾涵江伸手去挡,掌心抵住他的额头,“刚才来的辣个女生,你现在和她关系还是很好哦?”

 

米卡听完这个问题,正色伸出右手的三根手发誓:“Just good friends, I promise.”

 

“Her husband is a professional lawyer. 所以,找他们帮忙。”

 

正经的解释后挨不过三秒,米卡又嬉皮笑脸地问曾涵江是不是吃醋了。

 

于是他不仅没有亲到人还被反手弹了一个脑瓜嘣。

 

气鼓鼓的小黑怕把他踹下床,自己继续吹头发了。

 

 

 

 

 

米卡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靠着床头的曾涵江刚把电视调到电影频道。米卡倒了一杯热水放在曾涵江手边的床头柜上,自己再绕回另一头,掀起被角靠在床头。

 

彩色画面转为黑白色调,黎耀辉的口白在房间回荡。*

 

他说“不如从头来过”是何宝荣的口头禅,自己最怕他说这句话。两个人分分合合,无论何宝荣如何伤害过他,只要听到这句话,黎耀辉就会和他重新走到一起。于是两人又装作相安无事共同生活,直到他们再次争吵、再次分手,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曾涵江回忆那时独自躺在说唱节目狭小的寝室床铺里,室友在门外跟工作人员抱怨时好时坏的暖气,而自己听着窗外断断续续的外机轰鸣,默默翻看米卡这些天发来的信息。

 

那时他也想起过这句台词,只是如今再看已是另一种心境。

 

米卡的手在情节过半时凑过来握住他的,十指相扣。画面中的黎耀辉替爱人抱不平,用酒瓶子怒砸了之前打伤何宝荣的洋人,过后两人在深夜的厨房相拥而舞。

 

曾涵江无法想象,如果下午冲上舞台的米卡真的将那一拳打回去,之后会闹出多大的风波——自己在说唱圈子倒是无所谓,但米卡这行容不得一点错处,当时场面混乱,万一米卡被认出来就麻烦了,更何况他也有可能会受伤的……事后曾涵江严肃地告诫了米卡不可以再做冲动的事了,以暴制暴不可取。

 

“I just wanna protect Hanjiang.”

 

他说。

 

“没有人,可以欺负你,especially in front of me。”

 

在黎耀辉终于来到本应是两人共游的伊瓜苏瀑布下,感受着瀑布的激流将衬衣和寂寞都打得透湿的时候,何宝荣独自回到他们曾经的居所,望着修好后重新焕发光彩的瀑布灯发呆。

 

曾涵江侧过身去看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挪到自己旁边紧紧挨着自己肩头的米卡。

 

心里有一些庆幸,庆幸他和米卡似乎不必像剧中人这般,走过太多冤枉路后最终还是错过。

 

下一秒,对方也感受到他的视线,回看过来的表情从疑惑不解变成憨憨傻笑。

 

曾涵江看着自己缠绕过米卡白皙脖颈后又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左手。春节时留下的伤口早已愈合,如今只剩下表面的一条浅浅小疤。拇指轻轻摩挲着那处皮肤,愈合过程中曾经的搔痒和疼痛,如今都已消散无踪。

 

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愣神,米卡不由自主眼眶一热——涵江有多久没有这样抱过自己了?

 

结实臂膀环绕住跪趴在自己胸前的薄背,一寸一寸收紧,生怕曾涵江会反悔再次逃开。米卡把脸埋进自己迷恋着的小麦色颈窝,贪婪吸食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曾涵江学着他平时耍无赖撒娇的样子,把脸贴在米卡已经升高了局部体温的耳畔,缱绻吐息炸开在此处。

 

他轻轻叫了一声米卡,说:“谢谢你。”

 

然后再咬住他滚烫嫣红的耳垂低声絮语。

 

“我爱你。”

“I love you.”

 

床头柜上的热水早就冷却到了室温,不再冒热气了。

 

而今夜缠绵的吻,是从黑皮小黑怕丰满的唇肉主动落在夏威夷大Vocal的粉色薄唇上那一刻开始的。

 

 

 

电影《春光乍泄》截图

 

 

Notes:

伤人事件在现实中有原型,同时参考了东野圭吾的《恶意》。

*电影依然是番外1里提到过的《春光乍泄》。
当时写了涵江说自己不是黎耀辉,不会在米卡一提出要重头来过的时候就答应他。
(当然米卡也与何宝荣不一样,挽回涵江不单单是靠这一句话)

Chapter 19: 17

Notes:

看逻辑带师🥝如何吃🐑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被折腾到好晚才堪堪睡去的小黑怕是被自己一个激灵吓醒的。

 

怎么这么冷啊。

 

曾涵江双臂交叠摩擦着胳膊肘,感觉鸡皮疙瘩都被冻出来了好些。

 

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只有一丝丝光线挤过厚重窗帘的缝隙跑进房间。

 

好困,连眼睛都睁不开。

 

“米卡,被子……”伸手去摸,却什么都抓不到。

 

曾涵江眯起眼睛去看,身边床铺空荡荡的,只有洁白的被子一角还留在床沿。

 

想挪一挪身体去抓它。

 

哎怎么动不了。

 

缓缓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面前坐了颗猕猴桃。

 

外头打了个沉闷的春雷,阴郁的光洒落在米卡冷色调的皮肤上,高挺的鼻梁、瘦削凌厉的下颌骨、流畅的肌肉线条……人和人之间的差距为啥会有辣么大哦。

 

嗯?他放在腰间那条褐色的小细腿是谁的?

哦是我的啊那没事了。

 

哎那他扛在肩上的那条呢?

哦还是我的啊。

 

 

艹!!!

他在干啥!!!

老子还光着哇!!!

 

这边米卡已经盯着小Cup很久了,但是它和它的主人一样还在沉眠。

 

轻手轻脚将那双修长的腿分开,固定在自己能够完全掌控的地方,只为了能把还贴在腿根的小Cup的一举一动看得更清楚。

 

炽热的掌心贴上微凉的大腿根部,里侧细嫩软肉上的一片绯红是他昨夜最后一次留下的杰作。

 

咳,太久没吃肉了,有点情难自控的米卡还想拥着他失而复得的老婆再来两发,但曾涵江已经弹尽粮绝直呼投降。

 

受伤的嘴角因为起先的深吻而殷红,整个过程中米卡怕弄疼曾涵江,不敢过多在他的脸颊上流连,于是阵地转移到小羊浑身上下其他部位。

 

喉结,锁骨,胸前红果。

 

肩胛,小腹,两股之间。

 

或深或浅的牙印与指痕同步诉说着他的疯狂,激得小羊一阵又一阵地颤。

 

最后他将两条肤色略深的长腿交叠起来,夹在中间缝隙里动作。

 

等待最后一道浪潮的过程有些缓慢,两人都发出不适的闷哼,细腻的蜜色渐渐被折磨成烂熟的红,直到早晨都还没有完全褪下。

 

见终于转醒且刚搞清楚状况的曾涵江开始挣扎,连带着小Cup也跟着一晃一晃的逐渐苏醒过来,米卡把他的双腿圈得更紧了一些,十指覆盖住的皮肤往里陷下去,好像要把它们都钉进肉里。

 

现下小羊的肚皮扁平,只有浅浅的腹肌纹理。猕猴桃满腹坏心思,想要用自己把它给撑得鼓起来。

 

曾涵江嘟嘟的嘴一张一合口吐芬芳,而米卡选择性文盲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随手扯过自己昨天穿的某大牌白色长袖T展开给他看。

 

高端品牌的棉质布料特别易皱,尤其是被随意揉成一团放了一晚上之后。曾涵江借助微弱的光线看到了上边交错纵横的深色水迹。

 

是昨晚留下的,从小Cup杯口不小心洒落出来的水迹。

 

“Hanjiang is cup.”

“Liquid comes from the tan skin shall be coffee.”

“Coffee on my shirt.”

 

“要,赔,我。”

 

怎么赔?

用他卡里那5700块吗?

显然不太够。

 

那就只剩下一种解决方案了。

 

当事杯现在就是后悔,后悔昨晚给这个男人开荤。

米卡被他晾了他太久,一朝食髓知味,肚子里那些黑的白的小花招都尽数使在了他身上,一点空闲都不给留。

 

一大早又被折腾了这好一会儿,曾涵江的肚子被喂得鼓鼓涨涨,而罪魁祸首还留在不停收缩着的温热里处不肯出来。两人就这样严丝合缝地贴着,米卡背靠床头,还没从情欲中缓过来的曾涵江缩在他怀里。

 

粗重的喘息交织在空气中,一脸餍足的米卡仍埋头在温热的颈窝里继续贪婪吮吸。

 

曾涵江觉得胸前被什么东西硌得发麻,想推米卡起来看看,却反而被他扣得更紧。

 

“好Bor……嗯……先,先让我起来下好不,有点难受。”连带着的小声哼哼让米卡一下子弹开来去检查他的身体。

 

曾涵江摸上胸口处酥酥麻麻的那块皮肤,凹陷的形状呈一个V字,痕迹与米卡颈间那条挂着戒指的项链如出一辙。

 

而他的心口处也留下了一模一样的血红色印记。

 

米卡面露心疼,一边沿着那道痕迹轻啄,一边说对不起。曾涵江摸摸他的发茬,一路从头顶抚到后颈,默默解开那条项链,取下坠着的指环。

 

雨丝轻轻擦过玻璃窗,又被温柔的风吹成长线。

 

“帮我戴上吧,好bor。”

 

银白色指环终于在这个伴着细雨微风的初春找回了它的主人。

 

米卡握上重新戴了戒指的那只柔软的手放在嘴边一口接一口地亲吻,还说要把老婆还给自己的工资卡重新上缴,夹杂着其他胡言乱语的荤话,曾涵江听完气得要跳起来打他。

 

可是下一秒,身体里的东西就着姿势嵌得更深了。

 

这场情事在雨势渐收时终于告一段落,整个人乱糟糟的小黑怕浑身酸软,不借力的话根本站不了多久,于是到了浴室他只能脱力地挂在米卡脖子上任由他摆弄。

 

米卡摸摸这揉揉那的或清洗或作乱的行为惹得曾涵江不快,娇嗔瞪着他,腮鼓得像炸了刺的河豚。而始作俑者笑着看他连说好cute,圈紧64cm的纤腰凑过去亲亲没受伤的那侧嘴角。

 

“等涵江伤好了,我要加倍吻回来。”米卡含情脉脉盯着还泛水光的那半侧唇,拇指轻轻在上头摩挲,直到它再次恢复干燥。

 

曾涵江懒得和他掰扯,劝自己冷静一点,还是先顺着他,要不然按照这人的精神头自己待会儿非得晕倒在这里不可。

 

蒸腾的水汽将本来就疲惫不堪的小羊熏得睁不开眼睛,一触碰到柔软的被窝便顾不得旁的沉沉睡去了。米卡从后面乖乖抱着他,随后也闭上双眼打盹。

 

 

 

 

 

曾涵江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床的另一边又是空荡荡的摸不到人。

 

肚子饿得咕咕叫,随意找了件衣服裤子套上就翻身下床。

 

把不大的房间搜索了个遍也没看到米卡人影,曾涵江给他拨打的电话刚一通就被对方挂断了。正当他觉得奇怪准备再打一通的时候,他听到了房门滴答解锁的声响。

 

但是进来的除了拎着午饭的米卡,还有此次与自己随行的几位工作人员。

 

曾涵江记得自己今天没有什么行程,搞不清怎么突然来这么大阵仗:“是有啥事咩?”

 

米卡把饭盒一一摆在桌前并打开,细心替他掰好一次性竹筷后又磨擦掉表面的刺递给他,说:“先吃饭吧。”

 

“你吃过了吗?一起吃点吧。”

 

米卡摇摇头说自己刚才和工作人员商量事情的时候一起吃过了。

 

前一晚没怎么进食,后边又一直被火力全开的猕猴桃折腾,小羊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听他这么说,抓起筷子就开始把饭菜吭哧吭哧往嘴里塞。米卡怕他会噎到,一边摸着他的后背为他顺气一边叮嘱他慢点吃。

 

收敛了气势乖巧用了会儿饭的曾涵江听着米卡和几位哥哥姐姐的对话渐渐锁起眉头。

 

一个小时前,有人在某组发了爆料帖,是关于他和米卡的。

 

昨天见面会上的事被前排的观众录下来发到网上,有心人从细微处分析出后面冲上舞台的人就是炙手可热的夏威夷大Vocal。

 

于是千奇百怪的猜测和谣言纷涌而至,绝大部分都是八卦他们俩关系的。

 

有部分躲在键盘后面讲烂嘴话的,说曾涵江傍上了大佬才能有这么好的资源,活该被打。甚至还有人拿之前米卡在民政局门口被拍的事情出来,造谣曾涵江是他在外边包养的金丝雀……

 

曾涵江汗颜,这都是些什么呀。

他堂堂一米八黑怕猛男怎么就金丝雀了?!

 

哎不对这好像不是重点。

 

“所以现在要跟你们俩商量,”曾涵江的经纪人推推眼镜发话,“团队沟通后认为平息这件事最快最好的方法就是你们俩趁现在公开。”

 

米卡看曾涵江迟迟没有说话,就顺着他乱蓬蓬的发顶安抚:“涵江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们就再找别的办法。I will protect you anyway.”

 

啥哦,自己都带着一副落寞的样子还说这种话。

 

曾涵江伸手去捉他那只落在自己头顶上的手,把它扣住往自己面前带。

 

“我没有不愿意,戒指不都戴上了嘛。”把那只手握住放在自己脸上蹭蹭,又转头和米卡对视,“就是怕会影响到你……”

 

米卡的大脑词库飞快将他所说的每一个词汇拆开翻译又合并成句,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理解错后惊喜万分,就要粘上去叼曾涵江的唇,一直在旁边围观的哥哥姐姐们轻咳,提醒他们稍微注意一下场合。

 

但自在的外国人才不管这些,一定要在爱人嘴角啵出最响亮的一声。

 

 

 

 

 

和煦暖风伴着落日余晖与游客行人擦身而过,橙红的夕阳映照在后海的湖面上,来往船只带起的涟漪又将饱和的色块破开,周围华灯初上,热闹却不喧杂。

 

第一次卸下多余武装的小情侣手牵手走在石板路步道上。

 

“你刚才的样子好像个讨要名分的小媳妇哦。”曾涵江想起刚才米卡和自己商量公开事宜时委屈的模样,靠着湖边的灰白石质围栏哈哈大笑。

 

“Mind your words, Hanjiang.”米卡捧住他肉嘟嘟的脸蛋,坏笑着补充,“这个问题,我们可以等晚上再见分晓。”

 

听到这话,藏在宽松工装裤里的双腿差点又要打颤,曾涵江扑进他怀里示弱说jokejoke真的不可以再胡来了。米卡宠溺地将人搂住,亲亲他的鬓角,轻笑着回答okok。

 

傍晚时分,一位偶然在此采风认出两人的摄影师小粉丝在微博上发布了一张照片。

 

原本站在湖边欣赏晚霞的米卡和曾涵江不约而同地望向对方,镜头将他们相视一笑的剪影定格。

 

两人同时转发了这条微博并@对方,配文是一致的:

 

My sun,

My one and only love.

 

 

 

Notes:

大概还有一章就完结啦,另外可能还会有个番外。

Chapter 20: 18

Notes:

一些日常、一次求婚,

以及一场等待已久的wedding。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宝贝,我在停车场等你。」

 

曾涵江刚结束杂志拍摄准备去换衣服,小助理就把手机递过来和他说米卡来消息了。他一划开屏幕,映入眼帘的就是米卡拍摄的车位标牌,以及他无聊等待时发来的一长串牢骚。

 

内容无非是想你了好爱你之类的情话,最后停留在一句「Can’t wait to take you home」。

 

换好衣服的曾涵江戴上帽子口罩就和哥哥姐姐们打了招呼急匆匆跑去地库了。米卡从后视镜里看到熟悉的身影探头探脑地数着车位一步一步朝自己靠近,心里好像有一罐刚打开的冰镇可乐正冒着甜蜜的泡泡。

 

等曾涵江坐进副驾,米卡就递上了他上回偶然提起的驴打滚。香甜的黄豆粉脱离了软软糯糯的糕体粘在肉乎乎的嘴唇上,探过身去替小爱人系安全带的米卡顺带着吃了一口喷香甜蜜的滋味。

 

曾涵江一路上手舞足蹈地说着自己今天的拍摄工作。这次的摄影师是他之前合作过的小哥,全程都在不停夸赞他比上一次放得开好多,非常上相,出片率很高,效果非常好。

 

“嘿嘿,我和他说辣都是我老公教得好。”上了头的小黑怕脱口而出,放在平时他是绝不可能当着米卡的面说这些话的。

 

车在红色信号灯前停下,米卡转头看正坐在副驾驶捂脸害羞的自家乖乖,笑得合不拢嘴:“宝贝,你这样叫我,我好开心。”

 

“……”晶晶亮的眸子探出来看了他一眼,又转过身去看窗外的景色:“哎,这里好像不是回家的路哦。”

 

最后米卡的车停在了一家高档超市的车库里。

 

倒也不是他对物质品质有追求,单纯是这里逛的人少,和涵江在这里“约会”也不会被打扰。

 

但是这里的物价确实和它的定位一样美丽,曾涵江看着一溜的价目表叹气,他觉得是时候该和这个小老外谈谈什么叫做勤俭持家了。

 

“Don’t worry, babe. 我会努力赚钱”米卡哐当不停地往购物车里扔曾涵江爱吃的以及他大概率会爱吃的零食,“不会让涵江把我吃穷的。”

 

曾涵江扶额,算喽算喽,关于这个观念还是要慢慢纠正,且先饶过他这一回吧。

 

但是他看着米卡往里放的东西越来越多,大号购物车都堆出了一座山,赶紧出手制止他向想再往缝隙里塞两块牛排的动作:“买这么多东西咋吃得完嘛!”

 

“宝贝太瘦了要多吃一点,晚上涵江在下……”面被我压着好心疼。

 

黑怕猛男赶紧去捂那张在公共场合语出惊人的嘴,再看看四周确定现下方圆几里都没有人路过才松了口气。

 

米卡亲亲压在自己唇上的手心,然后再牵住:“而且,今天晚上,家里会来客人。”

 

 

 

 

 

在厨房略显慌乱的曾涵江非常头疼,他的厨艺和米卡半斤八两,平时自己家里随便做点什么吃吃还行,但是好像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硬菜用来待客。

 

他想起刚才在超市问米卡会来几位客人的时候,小平头语气平淡地数着手指说:“和马、庆怜、威廉。”

 

曾涵江心里默默松了口气,还好,都还算是比较熟悉的朋友,不如就一起吃个火锅好了。谁料米卡笑盈盈地继续补充:“还有上次没机会让涵江好好认识一下的姐姐和律师姐夫。”

 

???

 

小黑怕震惊,第一次见面的朋友一起吃火锅会不会有点太亲密了不合适啊,人家上次大晚上的还赶过来帮忙不整点硬菜会不会有点不太礼貌啊……

 

米卡看着曾涵江一边暴躁地揪着自己头发原地打转,一边自言自语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然后他就收获了小爱人恼怒的眼神,那双眼睛仿佛在说“都怪你,哼”。

 

米卡讨好地抱住手忙脚乱的曾涵江,鼻尖蹭蹭他侧脸的软肉:“Hot pot will be fine. 好朋友,不会在意这些的。”

 

于是他陪着曾涵江翻箱倒柜找出了上回来这里时从成都带过来的火锅底料,又撕开一包刚买回来的番茄锅底倒进另一个锅里,然后再回到厨房继续备菜。

 

因为之前曾涵江不小心把自己划伤,米卡就不愿意让他再碰利刃,小黑怕沦为没有感情的洗菜机器,米卡就在他的指挥下把肉和菜切片切段。

 

等到夜幕降临,门铃声响起,曾涵江跟在米卡身后去开门。刚才庆怜来过电话说自己就快到了,但一打开门才发现来者并不是他的rap brother,而是端庄漂亮的姐姐和她的丈夫。

 

换好鞋子,姐夫递过夫妻二人挑选的伴手礼交到米卡手上。米卡道了谢,为站在自己身边的爱人正式介绍了这两位早该带他认识的朋友。

 

“哥哥姐姐好,上次的事,谢谢你们。”礼貌谦让的小黑怕朝他们微微鞠了一躬后,又反应过来怎么能让客人站在门口这么久呢,于是赶紧请他们到里面坐,又噔噔跑去厨房为他们倒了两杯水。

 

“哇,米卡现在都会下厨了!”姐姐瞄了一眼还在厨房里忙活的米卡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下一秒又带着浓浓的笑意看向曾涵江,“他真的变了好多,因为你,涵江。”

 

因为爱你,所以才不知不觉做出一些改变。

 

顺着姐姐的方向,曾涵江看到已经能在厨房如鱼得水的背影,害羞地低下头挠挠后脑勺,努力抿紧嘴抑制自己上扬的嘴角。

 

不过多时,曾涵江的rap brother带着其他几位朋友也抵达了。臭屁小孩很久没和朋友们聚会,今天格外地热络,勾着曾涵江的肩膀滔滔不绝。

 

这一顿火锅大家吃得其乐融融,因为姐姐的关系,曾涵江和姐夫还从每个人嘴里听到了米卡刚来中国时的各种糗事。大家开了姐夫带来的红酒,难得高兴聚一回的庆怜一不小心就喝得猛了,整个人挂在身旁的曾涵江身上砸吧嘴,任凭米卡怎么用力都掰不开他的胳膊。

 

小咪委屈,要老婆摸摸才能好。

 

金色寸头努力往自己的手上凑,于是曾涵江只得无奈地主动伸过手背蹭蹭他的下颌安慰:“乖嘛。”

 

本来还沉浸在畅谈中的另外几人看到这腻歪的一幕不禁调侃,在这方面脸皮薄薄的小羊在线羞赧。

 

等到酒足饭饱,庆怜也清醒了一些,米卡装作一副要报复的样子,想拉着他去收拾厨余。古巴丘比特叫苦不迭:“Hey! 哪有让客人干活的!”话音一落,他突然想起自己刚才带过来的红色盒子。

 

“I still wanna eat dessert! 涵江涵江,我想吃蛋糕,可不可以开?”大大的眼睛楚楚可怜地眨巴,庆怜双手合十询问曾涵江,“米卡说你喜欢才让我买来的,只要你同意他肯定能让我吃!Please~”

 

曾涵江顺着庆怜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之前一直没注意到的,被放在茶几上的蛋糕礼盒。

 

最后那块六寸的蛋糕还是被热情的主人切开分给了在座的客人们,只剩一小滩在分割时不小心掉落下来的白色奶油,以及黏在底座上的暗红色残渣。

 

曾涵江听到捧着小小一块蛋糕微笑着的姐姐对自己说:“我也挺喜欢吃这款蛋糕的,没想到我的口味和涵江有一点相似哎。”

 

又聊了一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目送客人们离开后,曾涵江关上门,转头就在玄关处壁咚了矮自己一小节的丈夫,而对方则是一脸懵逼看着别别扭扭的曾涵江问What’s wrong。

 

“辣个,先说明,我不是介意你以前的事哦。”曾涵江眼神凶凶,努着嘴蹦出一句话,“你让庆怜买这个蛋糕,是不是因为漂亮姐姐喜欢?”

 

米卡脑海中浮现了涵江离开自己那天躺在垃圾桶里的那块面目全非的蛋糕。

 

当时他还以为涵江扔掉它是因为生自己的气,完全没想过是涵江会误会他总爱买这款蛋糕是睹物思人。

 

啊哦,误会大了。

 

“No!!!”

 

米卡反客为主扑到曾涵江身上,把他搂得紧紧的,窝在温热的颈间中英文混杂着解释:“第一个birthday,我看到涵江吃蛋糕,looks happy,以为你喜欢。”

 

“对不起宝贝,I never totally understood you.”

 

曾涵江感觉到怀里的人气馁地叹了口气又说:“I always make you sad.”

 

“米卡……”曾涵江努力把双手从米卡结实的臂膊中解放出来,捧着他瘦削凌厉的下颌让他看着自己,“不是的。You always do best for me才对。我也有不好的地方,I make you unhappy too,对不起。”

 

最后两个小朋友额头贴额头,亲昵地笑着拉钩,答应彼此以后有什么问题就直接说出来,再也不要猜来猜去的了。

 

米卡牵起爱人软乎乎的手,带他去看存放着自己出道以来获得的奖杯的柜子。曾涵江摸不着头脑,直到他看见奖杯旁边放着的几本本子。

 

曾经在米卡卧室书桌右手边第一格抽屉里的本子,如今它们和其他几本自己没见过的放在了一起。

 

在米卡的示意下,他逐一翻阅,里面存放了米卡来中国这几年的所有回忆。开心的,难过的,青涩的,痛苦的,陌生的,熟悉的……

 

“宝贝,”他的胳膊又从身后缠了上来,“我不能改变过去,也不能骗你自己以前没有别的感情经历,但是,from now on, what I can only see is you。”

 

遇见你之后,你便是我唯一所见所求。

 

“我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他说。

 

“我们结婚吧,好不好?”

 

 

 

 

 

梳妆镜前,刚整理好妆发的曾涵江正在翻看班长在班级群里发的毕业照。

 

就在几天前,他顺利毕业了。因为全程都有实火的夏威夷大Vocal陪伴,在别的同学互相道贺毕业快乐的时候,曾涵江还额外收获了一声声如潮水般涌来的新婚贺词。

 

不知道是谁偷拍了毕业晚会时台下米卡的reaction,后来还发到了网上。带着口罩的大帅哥星目剑眉,一副“我很高冷你惹不起”的模样,但在曾涵江出场的那一刻便破了功,笑眼弯弯,眼里的温柔和深情都要溢出屏幕。看了视频的网友纷纷说着羡慕他俩的绝美爱情,还送上了祝福。

 

突然有一位同学在群里@了曾涵江,随后附上一张他穿着学士服和米卡手牵手在黄昏时分闲逛校园的照片。咋咋呼呼的卷毛小羊不知道在说着什么高兴的事,鬓边的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面颊上,整个人都被夕阳的余晖烘得暖融融。而米卡深情地看着他,一眼也不肯挪开,即使带着口罩也能从他的眼角看出笑意。

 

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99」队形,大喇叭鸭鸭正好在这时敲了敲门,冲在里头回复消息的他喊了一声“可以出门啦”。曾涵江赶忙飞速打字,在群里谢过同学们的祝福后,把手机塞进西裤口袋起身出门。

 

地处热带海洋上的夏威夷群岛四季都被温热潮湿的风怜爱地亲吻。

 

曾涵江接过刘彰递过来的捧花。

 

捆成一束的白色郁金香每一朵都是米卡在前一天亲自挑选的,经过悉心的保存,现在还他手中散发着清香。

 

日光西斜,池月渐上。

 

沙滩旁的椰林疏影横斜,几对海鸥振翅穿越纵横的浪花归家。

 

身着白色西服的曾涵江踏上玫瑰花瓣铺成的红色地毯,接受着两旁宾客的注视,步步坚定迈向他的爱人。

 

米卡看着逐渐向自己靠过来的他早已红了眼眶,故作镇定地吸吸鼻子,展露出今晚最幸福的笑容,从胸前的口袋里取出珍藏已久的丝绒面首饰盒,单膝跪下。

 

橙黄的晚霞经过他手中铂金制的莫比乌斯环反射,小小的光斑洒进本就深邃含情的眼眸。

 

“Will you marry me?”他问。

 

曾涵江主动伸出原本还握着捧花的左手,再也不去压抑翻涌而起的笑意回答道:

 

“Yes, I do.”

 

 

 

Notes:

正文在这里就完结啦~
真的非常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陪伴!
祝大家七夕快乐!
Happy Chinese Valentine’s Day!

Chapter 21: 番外3:《小羊和蟹不能一起下肚》

Notes:

原本这篇番外想写关于领养崽崽/崽崽视角的爹爸爱情,但是由于我一直写不出想要的感觉,于是就换成开车了◉‿◉

⚠️含一点dirty talk⚠️

时间线移到婚后两三年

Chapter Text

过了十五天气就日渐凉快起来,日头也暗得越来越早了。这才刚一过六点,红黄的云霞便收敛起来,只余下无边无际的青灰围绕着天边还未完全升起的一轮圆月。

 

曾涵江刚从爸妈家里回来,手里着提的袋子里装着好几只大闸蟹。

 

这个时候正是蟹肥的季节,曾爸爸早年迁去沿海城市居住的战友第一时间挑了鼓鼓囊囊满是黄的一箱。还扑棱着的鲜蟹是加急邮过来的,正好赶上前一晚家里的中秋聚餐。

 

不出意外的话,粉丝们会在他几天后发布的vlog中欣赏到一些可可爱爱的进食片段——在外忙事业四处奔波了好一阵子的曾涵江好不容易能回家休息几天,爸妈和其他叔叔嬢嬢们的热切投喂无法推拒,餐桌上摆着的又都是他平时喜欢又难得能吃上的菜色——于是等到要动手帮忙收拾碗筷的时候,扁平的肚子竟是吃了个圆鼓鼓。

 

不过爸妈昨晚做的这一桌好菜,米卡却无缘吃上。

 

高人气歌手的通告一向安排得紧凑,加上他之前签下的一档音乐综艺临时变更了录制时间,实在是抽不开身。

 

其实曾涵江也是赶工了好些工作量才能抽出两三天的假回成都的。他本想留在北京陪着丈夫工作,可是两个人又想着如果他们都不回家,长辈们怕是会失望。

 

“那你就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喽。”曾涵江侧过身,从被窝里探出手戳戳枕边人的眉心,“上班也要好好吃饭,要乖哦。”

 

米卡乖乖点头,轻轻扣住他的手腕,顺势而上将把自己的心也拨乱的指尖拢在掌心里啾咪几口:“好,涵江要想我~”

 

来机场机的曾爸爸没看到米卡一起回来的身影,连连感叹这一行怎么会这么忙,连中秋节都没个假放。

 

“妈妈念叨了好几天,一直想着万一最后一刻你们俩都能回来呢,就特地早起炖了汤想给你们好好补补,还买了好多小米爱吃的菜。”

 

虽然他们提前报备过米卡不能回家来的消息,但是打开家门的那一刻,曾涵江还是能看出长辈们眼中的失落。

 

既然人没办法赶来,隔着屏幕见面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不过此刻米卡还忙着录制节目,等到能抽了空回拨视频通话时,这边的家庭聚餐已经进行过半了。米卡还带着简净妆发的建模脸出现在液晶屏中,高冷的表情在看到仓鼠进食的曾涵江时速速切换成憨笑,甜甜黏黏喊了声“涵江”。

 

曾涵江手里还拿着啃到一半的蟹钳就带着屏幕里的米卡咋咋呼呼地在席间窜场一周。

 

米卡乖乖地一一打招呼,等到爸妈出现在镜头前,稍稍带点口音软乎乎的四川话便开始不断输出,左一句想爸爸想妈妈想外公外婆,右一句“妈妈做的饭好香好,我好想吃,可是我要过两天才能回来”,甜言蜜语哄得爸妈对这个儿婿更加爱不释手了。

 

曾涵江看着这个场景,不禁想到平日里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一样把自己弄得晕乎乎的烧脸,原来第三视角看着是这样的感觉,眼中亦是不知不觉带笑意渐浓。

 

米卡还在和工作人员rundown下半场的流程,便把手机架在一边,抬头就能看见爱人在吸溜肥肠时一鼓一鼓的脸颊。偶尔不经意间的一个对视,两个人就不约而同傻笑起来。

 

这个时候米卡面前跌跌撞撞地跑来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小身影,站定在他的膝前,肉乎乎的小手捧过来一个月饼,奶声奶气地说:“哥哥,这个给你。”

 

米卡面露喜色收下礼物,又小心翼翼把她抱上腿,于是曾涵江就看见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凑在镜头前乖乖对着自己甜甜叫哥哥,而她背后的米卡眼里则满是温柔的宠爱。

 

小姑娘是节目中一位前辈的女儿,时常跟着一起来录节目。在场的嘉宾大多是比较年轻的歌手,只有这位前辈已经结婚生子,于是小姑娘便成了众星捧着的小月亮。

 

不过小姑娘没有逗留太久就开始犯困,最后被爸爸妈妈抱了回去,可是米卡停留在小宝贝身上的柔软目光却被曾涵江记在了心里。

 

「你什么时候来哦?妈妈特意给你留的,如果不快点来的话我就都替你吃啦!」

 

曾涵江一进到家门就把蟹倒进装了些水的池子里。看着这些张牙舞爪的家伙舒展着腿沿着池壁攀爬,但总是没扑腾两下就溜了下来,他就随手录了个视频发给米卡。

 

这个人说节后两天就会回来看爸妈的,结果到现在还没定下航班。

 

他以为米卡在忙,没想到隔了两分钟就回复了一条和上文毫无关联的语音过来:

 

“我想,吃,羊肉。”

 

低沉沙哑的声音像是在下蛊,最后又觉得不满意,带着玩味又补充了一句“可以吗?”仔细听还能发现他不怀好意的轻笑声。

 

所以他说的是那种吃羊没错吧没错吧?!😠

 

就算已经相处了很久,曾涵江还是总能被这家伙猝不及防的高速飙车羞得唰一下烧脸。

 

到底是哪个开始说他像沸羊羊的嘛!

 

自从米卡知道一些粉丝会喊自己小羊,他就时不时拿这个调笑自己。但是黑怕猛男气势绝不能输,一定不能让他发现自己有被调戏到。

 

曾涵江清清嗓子,义正言辞地回复说不行,因为羊肉和螃蟹一起吃对身体不好。

 

转移话题,YYDS。

 

外头秋风偶尔带下行道树上的枝叶,却影响不了人们在温暖室内香甜安睡。曾涵江整个人舒展在被窝里,安稳的睡颜被笼在不远处壁灯洒落的暖黄色光晕里面。

 

但他的梦境里可不是这样平静的景象。

 

今夜的他是勇敢的航海家,独自掌舵在不知名的海域。海天是一色的漆黑,四周除了船身上的灯盏没有其他任何光源。风搅得水面翻涌着阵阵波涛,银白色的水线自前方而来,势不可挡,原先还能保持平稳的船只突然开始剧烈摇晃。

 

大概是风暴就要来了,云间的闪电时隐时现。

 

这是末日前夕吗?

 

可为什么不觉得恐惧,反倒是身上传来了莫名且无法形容的快感。

 

在甲板上就快要站不住脚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他想要快些醒来,可是睁不开眼睛。

 

直到一声并不娇柔的嘤咛从自己喉间偷偷溢出来,仍然昏暗的房间终于慢慢在眼前变得清晰。

 

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翻了身侧躺着,正对着角落里一晃一晃的灯光。

 

等再清醒了一些,他才反应过来,摇晃的不是梦里的世界,而是他自己。

 

震源就紧紧贴在他的身后。

 

“米卡?你……嗯……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被横亘在腰间的小臂紧紧扣着所以动弹不得。他看不到人,只好伸手去触摸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来求得一些安全感。

 

在被窝里捂得热乎乎的手擦过高挺的鼻梁和眉弓,又在线条凌厉的下颌线一带流连。

 

米卡确信他还没有完全恢复清明,凑近了说自己刚刚才到,很抱歉把他给闹醒了。

 

高于室温的热气就呼在曾涵江的耳周,他忍不住瑟缩一下深埋进枕间,可是又分明能感受到这人另一只作祟的手根本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

 

反倒是变本加厉拿捏住了。

 

修长的五指是从内裤的裤腿处探进来的,于是把整个区域都勒得紧紧。头部随着霸道的动作来回蹭在柔软的布料上,痛苦又甜蜜的抚慰让整个柱身愈发涨大,顶端哆哆嗦嗦吐出的清液将那一块濡湿成深色的一片。

 

小羊被疼爱得舒服,可是羞于将得到的快乐表现出来,整个身子紧绷得厉害,故意压低了嗓子侧了头往厚实的枕上粗粗喘气。

 

倒也没有推拒的意思。

 

所以米卡也不需要再问可不可以吃羊肉了。

 

亲吻一个接一个落在后颈和鬓边,粗长的灼热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塞进腿缝里的,被前后夹击的小羊再怎么忍耐也没能把激出来的热泪长久留在眼眶里。

 

“Baby I miss you so...”

 

速度又加快了一些,两人身上碍事的被褥早就被踹去了地板,连带着身上唯一的布料也被褪去。那只紧贴在柱身上的手更加肆无忌惮起来,而罪魁祸首还坏心地去抠弄顶端的小洞,惹得蜜色的腿根在光影之下痉挛不停。

 

“涵江,有没有想我,嗯?”

 

夏威夷猎人掌控者一切的局势——明知道他就快要抵达云端,却故意在此刻停止了动作。一面是残忍地制止他获得快乐,一面却是仍然如常的温柔动作将他正过身来,作非要听到答案似的模样静默欣赏着他被情欲沾染的迷离双眼。

 

“Tell me...”

 

米卡眯起眼睛,痴迷地吮吻爱人丰满的唇瓣。待到方才累积的快感稍稍褪下,才开始用一早准备好的东西耐心为他扩充。

 

身下的纤瘦身躯他再熟悉不过,前面经过刚才的逗弄仍然硬挺着,现下温软的后穴也被仔细照顾。爱液混合着润滑剂将腿根沾染成湿漉漉的一片,淫靡的水声与两相交融的喘息共同交织在静谧的房间里。

 

可即便刚一开始是怎样温柔的动作,越往后也变得放肆起来。修长的手指每一次进出都故意去碰撞曾涵江甬道内最敏感的那一点凸起,频率和深浅亦是毫无章法。于是小羊薄薄的身板被激得仰起头,唇边意义不明的呻吟难掩。

 

他清楚自己全然无法压抑这被坏心挑起的不受控制的欲望,只能在这堕落的快感里沉沦。一双无处攀附的手唯有去拉近身在上位的人来贴近自己才能获得更多的安全感,修长的双腿也主动攀上精壮的腰侧无意识地蹭蹭:“别闹了好不好?快一点嘛……”

 

姿势稍变,能给他带来更多快乐的滚烫正好抵在穴口。

 

“宝贝要先告诉我答案才行。”

 

这人在床上的坏心思丝毫不掩藏,故意只用头部浅浅刺探,快感一波又一波涌上来,但始终积都没有达到巅峰。他没有办法,只有乖乖听话以求得上位者给予更多的疼爱。

 

“想,呜呜,好想你……哈啊……”

 

话音还未落,小羊就得到了奖励。经验丰富的猎人毫无预兆地整根操弄进来,可又慈悲地缱绻抚摸他绸缎般细腻的肌肤。健康的小麦色映衬着瑰丽的情欲痕迹让他欲罢不能,更多的吮吻与厮磨流连在肿胀绯红的唇珠,又一路向下游移至喉结和锁骨。

 

曾涵江意识不到此刻自己在他的爱人眼中是多么迷人。

 

得到满足后,快感自交合处席卷全身,而安抚绸缪带来的熨帖如温流般漫延,最后缓缓淌入心底。他瘦长的身子随着米卡力度稍重的频繁抽插酥酥麻麻地软了下来,纠缠在腰间的双腿胡乱蹬着,十指唯有扣紧宽厚的肩头才能得以安稳。

 

本就并不紧闭的牙关被轻易撬开,他实现音乐梦想的武器受邀共舞。口腔的每一处都被仔细探索过,和身下的小嘴一样被不断索取着,隐约之间还被捎带出不少晶莹的水液。

 

米卡忘我地吮吸着他的舌尖,摩挲着着他充满肉感的柔软脸颊的手一点一点往下探索,最后轻轻握住他已经完全勃起的性器缓缓撸动。

 

他完全掌控了这场情事的节奏,换了策略在甜蜜的后穴温柔地半进半出,欢愉不似刚才那般强烈却更多了些温存,“宝宝”、“乖乖”之类的爱称不绝于口。

 

不知为何,今晚听他这样叫自己,脑海间突然闪现他和小朋友玩耍时眼中流露出的喜爱,于是一句“你想不想要个真的宝宝”忍不住问出了口。

 

他原意是想在这样的温存时刻询问一下爱人的想法,可对方似乎是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有什么误解。

 

米卡不可置信地抬头对上他惹人爱怜的双眸,脸上因为克制欲望而泛起的潮红更加明艳。他把曾涵江还攥着床单的双手牵至头顶紧紧扣住:

 

“涵江要给我生吗?”

 

???

 

“我怎么能……啊!”

 

非常遗憾,他没能来得及向爱人解释就再次被拿捏了。

 

误以为是平日里害羞的曾涵江难得主动想尝试什么新玩法,满足裹挟着感新鲜感让米卡一刻也不能等待,下一秒便鞭挞起来不及反应的温暖甬道,也不管身下的人能不能承受这样的刺激。

 

早已完全勃起的小小羊几乎是立刻交代了,黏腻的暖意尽数喷洒在两人的腹间,原先勾着劲腰的双腿也因脱力而滑落。

 

意识混沌地行走在云巅,曾涵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乖巧地被打开双腿又稳稳被钉在床上操干,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竟能柔软地弓成这样夸张的弧度。

 

米卡的唇舌含住凑到自己嘴边的朱粒,辗转捻磨间不过多时便成长为糜烂嫣红的果实。少年的胸脯并不圆润饱满,因为不擅健身,这里亦没有很明显的肌肉线条,可他真的好喜欢,尤其……

 

“涵江,怀宝宝,这里,milk。”

 

话音刚落便是没轻没重的吮吸,仿佛这里真的有了鲜甜的奶水。

 

刚刚那阵高潮的余韵还未完全平息,底下仍被猛烈地疼爱着,再一加上这样言语无状的刺激,曾涵江无助地想要求他停下来,可喉间只能发出支离婉转的哼哼,生理性的泪顺着重力滚落在纯色床单上,和着别的不明体液一起把皱乱的布料洇得不堪。

 

慢慢的,快感盖过了理智和其他任何感觉。小羊被顶弄得舒服极了,原本毫无阻挡的湿滑小穴不受控地疯狂收缩,像是催促埋在里头作祟的性器快些带给他无边的快乐。

 

米卡深深看着自己的宝贝因为动情而无助呜咽嗫嚅自己名字的样子,原本就天赋异禀的阴茎竟又涨大了几分。

 

他如爱人所愿,重复数十次的抽送冲刺,整进整出的操法引得曾涵江每每都死死收紧了穴口却无法改变任何。

 

最后一次没入,浓稠的液体终于将扁平的小腹撑得满满当当。

 

尽兴的欢爱过后,两人和往常一样相拥在一起。米卡拨开曾涵江额前的刘海烙下一个湿润的吻,听完了他的话后轻笑两声:“所以涵江就觉得我想要一个kid?”

 

“啊?你不是很喜欢小孩子吗?”原本埋在米卡颈窝里的脸蛋闻言抬起头,狗狗眼中充满了疑惑看着身边的人。清澈单纯的杏眼是在太过可爱,米卡忍不住宠溺地刮了一下他圆润的鼻尖回答道:

 

“可是我现在只想和涵江宝宝在一起~”

 

.

.

.

 

一个彩蛋:

 

米卡彻底相信了中国人食物相克的原理。

 

昨晚他刚心满意足地吃了小羊,今早一醒来就被从水池里越狱成功的大闸蟹吓到呆滞在原地。

 

曾涵江把肥美的蟹提溜回池子里之后,摸着长长了发茬的猕猴桃安慰。

 

他有点无奈。

 

这个家里确实暂时不能再来更多宝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