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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楼仰面看着窗户。
外面的灯光从玻璃窗照进来,大红灯笼的光透过这五彩的玻璃窗也还是带着暖红色,屋子里只点了一个小灯,纤瘦的女人趴在他身上,已经用那对柔软的胸脯蹭了他半天。大概是恼了这么不解风情的客人,她伸出手在客人的胸口轻轻拧了一下。这一下让张海楼回过神来,吐出一口气,刻意放松了对呼吸和心跳的控制。
往常他的训练是面对危机而不为所动,但是今天不一样,过了今晚,他们就算成年了。
一个合格的杀手是不能没见过世面的,一个没有尝过女人滋味的杀手,难保不会在某天因为欲念而搞砸一些事情,尤其对于张家的杀手来说,对凡人动了心更是大忌。所以在张家的小孩子成年的时候师傅会给他们找些妓女,这些事见过了新鲜劲儿也就过去了。
红粉骷髅,白骨皮肉,张家人都懂。
干娘给她们选了这家堂子里的姑娘,一向都是只陪贵客的,聪明漂亮经验也老到,正适合给他们这些小伙子们开荤。
他们。张海楼想起隔壁的人,忍不住竖起耳朵。
张海侠开始了吗?他抬起腰让姑娘帮他脱衣服,肌肤相贴的时候他忍不住在姑娘身上拧了一把。外面的女人,细皮嫩肉,跟他们张家的不一样。
姑娘娇滴滴地哼了一声,身子像条柔软的蛇一样往他怀里钻。这么俊俏的公子哥儿,她心里也愿意,只是不知为什么这客人动不动就走神。姑娘来了气,捧着客人的脸就要亲下去,嘴上的胭脂蹭在张海楼的嘴唇上。
“哈哈哈哈。”张海楼笑起来,掐着姑娘的腰顶进去,湿热的蚌肉裹上来,纵是他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自觉地调整呼吸,免得一进去就出了丑。
张海侠会出丑吗?他心里像被猫抓一样。平心而论,张海侠那小子长得不输给他,在外面又沉稳,执行个任务都能勾上一大堆大姑娘小媳妇的心,他张海楼反而只能在一边干看着,恨不得下回直接扮成女人,省得他到处惹事。
这么想的时候他完全忘记了张海侠是为了给他擦屁股才不得不惹事的事实。
他气上心头,直接抬手敲上了墙,几下不同的频率是他们之间的暗号,张海侠不悦地捂住了姑娘嘴听那边的响儿。
“你是不是射了?”
那边的敲墙声传过来,“早呢。”
哟呵。小张哥本来有点想射了,听见回话又忍了下去,俯下身子凑到姑娘耳边让她叫唤。姑娘本也是做惯了皮肉生意的,一张嘴一把嗓子宛如莺啼,张海楼有点蠢蠢欲动,这么好的嗓子,以后要学过来。
姑娘们之间也有暗号,这边出了声,那边也高高低低地叫起来,张海楼抱着姑娘靠在墙上,这是他从前在街头买的画本上看来的,心里想着那边张海侠不知道在用个什么姿势,那些画本他也看过,他会玩花样吗?
姑娘的叫声渐渐合成一股,张海楼的额头上有汗滴下来,他们俩的默契到了连睡姑娘都能步调一致的地步,他的手摸上姑娘的胸脯,张海侠也在这么干吗?他是不是跟他一样抱着女人站着,一边听隔壁的响儿一边干,汗会顺着身体滑下来,张海侠才褪了一次皮,现在身上要比姑娘还白。
他这么胡思乱想着,猛然抱着姑娘打了几个哆嗦。
那边也安静了。
女人的身体软在他怀里,姑娘还想跟客人调调情,张海楼却开始觉得姑娘没意思了,想去隔壁看看张海侠。
他这么想也这么干,姑娘赤裸的身体被他随便放在床上,自己从阳台上跳了过去,进了张海侠的屋子时女人发出一声惊叫。
“干什么?”张海侠不悦地让女人去隔壁找她的姐妹,张海楼在窗边站着,看着他笑。
“不干嘛,看看你是不是早泄。”他嘴上还带着刚才蹭上去的胭脂,窗户上的彩色映在脸上,倒有些勾魂夺魄的意味。
“我早泄不早泄你不知道?”张海侠将毛巾拧了水扔给搭档,张海楼却凑到他身边来。
“你知不知道,堂子里的姑娘真会亲嘴儿,”他笑嘻嘻地扳着张海侠的脸看,“学了一招,以后我要杀人也凑上去亲嘴,一边亲一边就杀了。”
“哎,你没让她亲?你又嫌人家嘴臭?”张海侠的脸上干干净净的,张海楼急着显摆自己的招数,想要直接凑上去。
“你嘴也臭。”张海侠想推开他,搭档却不依不饶,含着满嘴的刀片就凑了上来,张海侠张开嘴,烟味,酒味,还有不属于他的味道一齐涌上来。
锋利的刀片随着张海楼的舌头旋转,几次几乎送到了张海侠的喉咙口,他坐着不动,看着张海楼的眼睛。
这张脸,倒真能做个杀人的艳鬼。
亲吻渐渐变得安静,唇分时两人嘴上都沾了胭脂。
红烛帐暖。
张海楼慢慢将刀片卷回舌底,感到一丝困惑,又很难得地不愿去想它。
“明日师傅就派任务了,她要让你按手印,你先问过我再说。”他们像往常一样躺在一张床上,只是这床太软,又与往常有一点微妙的不同。
“知道,你去哪我去哪么。”张海侠摇摇头,心道恐怕是你去哪我去哪才对。
第二天隔壁的姑娘们过来伺候完他们洗漱,俩人下楼时干娘已经等在外面了。
“懂了?”
“懂了,红颜白骨,俱是虚妄么。”张海楼笑嘻嘻地搭着张海侠的肩膀,清晨洗干净的少年郎味道并不难闻,张海侠任凭他搭着,转头看他的眉眼。
“你呢?”干娘又看张海侠。
“懂了。”
精干的女人看了他们一会儿,摇摇头。
“恐怕还没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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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什么时候懂的呢?
当然是虾仔瘫痪之后。
红粉骷髅,勾人性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