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ext
杨九郎下班之前刚接到客户发过来的邮件，说是原本约定好的周末的行程要取消掉，改到下个月。他跟客户来来回回协商了一下，最后把行程定在了月末。
他关掉电脑之后收到了张云雷的一条微信，问他有没有时间。
杨九郎虽然累，但之前为了这个客户已经推掉了张云雷的两次邀请，再来一次难保张云雷不会生气，所以只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他想了一下，又跟张云雷发了条微信发牢骚，抱怨客户难搞他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张云雷只回了一个哦，然后过了一会儿又问他累成这样会不会影响晚上的发挥，紧接着又发了一个酒店名字和房间号给他。杨九郎笑得咬牙切齿，感觉所有疲惫都消失了，心想着不操翻张云雷他就不姓杨。
等他到酒店的时候张云雷已经洗好了澡，给他开了门之后又坐回床边用毛巾擦头发。杨九郎特别喜欢在他洗完澡之后盯着他看，张云雷经常一副放空了什么都不想的样子茫然地擦头发，眼神飘忽不知道在看哪里，头发也软趴趴地很蓬松地顺下来，让张云雷看起来茫然又纯洁。
杨九郎走过去打断了张云雷的动作，欺身上去搂着张云雷的肩膀去亲他。张云雷啧了一声但没挣扎，反而用毛巾勾住杨九郎的脖子带着他一起倒在了床上。杨九郎光是狠狠地亲了一会儿，就把张云雷给亲硬了，动情地喘着粗气去拉杨九郎的皮带。可是杨九郎越亲越迷糊，感觉要昏迷过去了，他实在是太累了。
他想洗澡，想睡觉，想让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停止。但他的手擦过张云雷细碎的头发，摸到了温暖的脖颈，他又想好好亲亲这个很久没见的人。
张云雷解了几下皮带没有解开，从杨九郎含含糊糊的吻逃离出来才发现杨九郎眼睛下面好大两个黑眼圈，近乎神游地还来找他的嘴。
“你不是吧？那么困啊？”
“我最近躺床上就睡，不习惯夜生活了。”
张云雷把他推开，翻身骑上去，三下两下把杨九郎的裤子扒掉之后用手试探着撸了一会儿，手里的东西一点反应都没有，连头都没抬，跟杨九郎一个垂头丧气的德行。张云雷撇撇嘴，爬起来拖着杨九郎的胳膊把他拽到了枕头那儿，自己也在他边上躺下去。
“那算了，你睡吧。”
“怎么今天那么好说话？”杨九郎嘟囔着，翻身把一条胳膊搭在张云雷的腰上，脑子越发迷糊，快要化成一锅浆糊了。
“我怕咱俩真干起来，你气虚再死我身上，晦不晦气啊。”
杨九郎已经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了，只是低声笑了笑，无意识地亲了亲张云雷的脸颊，嘟嘟囔囔说了什么，就彻底陷入昏迷式睡眠了。
他太累了，都没注意张云雷听到他的话之后突然僵在他怀里不敢动。他睡着之后，张云雷窝在他怀里盯了他很久，最后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亲了杨九郎一下，才闭上眼睛也睡了。
第二天杨九郎醒过来时前胸贴后背饿得不行了，他从包里翻出来自己的手机，发现上面有来自同事的无数信息还有电话，他点开大概看了一眼，全都是问他在哪儿的。杨九郎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下午一点了。不过反正他也没想着全勤，领导要么骂他一顿要么扣点儿钱，杨九郎不在乎。他正想着，张云雷提着一个小袋子回来了。张云雷叫了他一声，杨九郎闻着食物的香味飘着就过去了，跟张云雷坐在桌子前面一块儿吃了起来。
“你怎么没走呀？”杨九郎问他，平时他醒过来的时候张云雷早就没影了，床都凉透了连点余温都没有。他经常好奇，张云雷每次让他弄得手都抬不起来，怎么还能那么早爬起来先他一步离开呢？
“我刚把饭买回来你就要赶我走啊？”张云雷掰开筷子横了他一眼，“我好歹吃完再走。”
“嗐，我不是那意思，先吃饭。”
张云雷低下头随便扒拉了几口饭，赌气似的把筷子一扔又躺回床上去玩手机不理人了。杨九郎没当回事儿，筷子保持着一样的频率把食物往嘴里送。他本来想把东西都吃光的，但是张云雷那边儿霹雳啪吧一个劲儿敲手机屏幕，感觉要戳出几个洞似的发狠呢，杨九郎只能无奈地把筷子放下。
“我说你这欲求不满的时候，脾气可太臭了吧，我什么也没说啊。”杨九郎喝了杯水，酒足饭饱了扑到床上去腻歪张云雷。
“死一边儿去。”张云雷抬脚抵在杨九郎肚子那儿，就是装样子而已都没使劲儿。
杨九郎握着他脚腕，顺着往上摸了一会儿，不耐烦地把张云雷宽松的休闲裤给扯了下来，手往后面一探居然摸到里面湿润润的，已经做好了润滑。
“你他妈滴着水出去买早饭啊？”杨九郎咬着牙用手指在里面胡乱探，张云雷的后穴吃惯了大东西，两根手指根本满足不了他，他后穴的软肉收缩着，一股一股往外淌水。
“你怎么这么骚啊。”杨九郎语气复杂，张云雷也不知道是没听出来还是不在乎，照样扭着腰把自己敏感点往两根手指上面撞，自己玩儿得意乱神迷。
杨九郎莫名有种被自己手指给绿了的错觉，他也不管张云雷马上就要把自己玩儿射了，手指头抽出来，把张云雷翻过去让他跪趴在床上，换上自己的东西顶进去了。
他没留情，下身一边往里顶一边抓着张云雷两只手扳到后面抓住。他顶得又深又猛，张云雷被抓着手臂挺着腰逃不开，被往前顶开又被抓着胳膊拽回去被迫重重撞在阴茎上，这么玩儿了一会儿张云雷就高潮了。但杨九郎不管那些，他放开了两条胳膊转而揽着张云雷的肚子让他往自己身上贴，杨九郎另一只手捂住了张云雷的嘴巴不让他叫出声，下身挤开收缩的软肉狠狠地在里面碾磨着敏感点。
“唔……！”张云雷流着眼泪，张开嘴巴去舔杨九郎的手心，迷迷糊糊地往后翘着屁股夹杨九郎的阴茎希望他快点射出来。
杨九郎骂了一声，捂着嘴巴的手拿下来去揉捏张云雷被冷落的乳头，到了这个时候张云雷浑身上下哪都敏感，杨九郎在他耳朵边上吹口气他都能再高潮一次，浪得没边儿了。杨九郎射出来的时候飘飘欲仙，感觉自己把张云雷完全掌控在手掌里了，但是张云雷发着抖跟他说他最棒，杨九郎所有的幻想又都被打破了。
“最棒”，有一个“最棒”就肯定有一个“没那么棒”，有一个“一般”，还得有一个“差劲”。只有对比才能得出结论，张云雷只可能是一个人一个人睡完了才知道杨九郎“最棒”。
杨九郎没问过他那些，他不感兴趣但更多的是没有胆量。他感觉自己是被张云雷拉进了一个什么混乱的漩涡，进去了就走不出来只能沉沉浮浮抱着张云雷同归于尽。杨九郎这么想着心里发狠，他按着张云雷的肚子用还没软下来的阴茎在后穴里搅弄，把灌进去的东西搅得慢慢流出来，弄脏了张云雷的大腿和床单。
“你好棒……”张云雷还在着迷般地喃喃着，杨九郎抱着他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
他最开始是真的只想约张云雷一起吃个饭的，他就只跟张云雷有一次普通的约会而已，他俩怎么会稀里糊涂变成炮友的呢？
但其实那也并不是一次约会。
杨九郎在一家清酒吧里认识了张云雷，也不算是认识，只是远远的看见过他几次。张云雷每次坐在吧台前面就只是点一杯啤酒，一个人花两个小时的时间一小口一小口把酒都抿进去。如果碰到有很难缠的搭讪者，张云雷还要再花费额外的几分钟或者十几分钟跟他们交谈，拒绝他们，然后继续坐在吧台发呆。张云雷从不跟搭讪的人离开酒吧。
杨九郎对他有些着迷，尽管他从来不知道张云雷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或者是多少岁。大多数时间杨九郎只能看到张云雷的背影，或是尽量不引起他注意地站在吧台左侧，远远地看一眼张云雷托着下巴在吧台上发呆的样子。
几周之后杨九郎鼓起勇气走上前去，问张云雷能不能跟他约会，吃个晚饭或者是看场电影之类的。他的声音在发抖，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异常。
“你要请我吃饭？”张云雷歪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他。
“或者看电影也行，总之给我一个机会吧，咱们俩会有一次完美的约会，我保证。”然后杨九郎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想查一下有没有合适场次的电影，但张云雷已经拿着外套站了起来。
“我不看电影，吃饭可以，走吧。”
杨九郎跟着他走出去，想在网上搜一搜附近有什么好吃的餐厅，结果张云雷走了一会儿把他带进了麦当劳里头。
“我想吃个冰激凌，其他什么都不要。”
杨九郎吃过晚饭，就买了一个冰激凌和一杯咖啡，张云雷乖乖地拿着冰激凌吃，也不说话，杨九郎张了几次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尴尴尬尬地面对面坐着。张云雷低着头认认真真舔冰激凌，全神贯注好像在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似的，他吃得很快，没一会儿就开始咔擦咔擦地啃碎皮吃。
“你家还是我家？”张云雷把最后一点甜筒脆皮送进嘴里，擦了擦他沾了点碎屑的手指。
“啊？”
“你请我吃了冰激凌，”张云雷翘着二郎腿靠近他，眼神既期待又不安，但他还是故意压低了声音，好像是为了凸显自己的魅力。“我想我要回报你一下。”
杨九郎微微皱着眉头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经过了几秒钟的思考之后他醒悟过来，手一抖把咖啡洒在了餐盘上。“你不用……就是个冰激凌而已，真的。”
他努力睁大了眼睛显示自己的诚意，他不是看不起张云雷这种“表示感谢”的方式，但只是个冰激凌而已，他甚至没有请张云雷吃一顿像样的晚餐。他要是没有理解错张云雷话里的暗示，如果张云雷是真的想要回报他，就连一个吻的价值都要比冰激凌多得多。
“我又没给你买一座糖果屋，所以你不用跟我回家或者带我去你家。”他努力解释着，但没有阻止张云雷继续靠近他。
“你想给我买一座糖果屋？”张云雷的眼神聚焦在杨九郎的嘴唇上，他的眼神变得暧昧，“你真好。”
他的眼睛发亮，满脸欢喜，然后他把杨九郎拉到眼前，在他的嘴上留下一个吻，动作温柔轻缓。也许周围传来了小小的惊叹，但杨九郎没有注意到。他晕乎乎地被张云雷亲吻，一个真正温柔纯洁的吻，他们谁都没有伸舌头，只是嘴唇和嘴唇的碰触。张云雷的嘴唇很软很凉，散发着香草奶油的味道。
然后他们分开。张云雷直起身靠回椅背时舔了舔嘴唇，点了点头。他又说了什么，杨九郎完全没听，他被催眠了，乖乖跟着张云雷离开麦当劳，打了辆车回到了张云雷的家。他们站在张云雷家干净简洁的客厅里继续刚才的吻，这一次张云雷用了他的舌头，小心翼翼地探进杨九郎的嘴里，冰激凌的香甜和咖啡的苦涩交缠在一起，杨九郎终于醒了过来。
“你确定吗？”杨九郎不确定，“我只是给你买了个冰激凌而已。”
“就当作你是我的生日礼。”张云雷抵着他的额头，嘴唇短暂地分开，“你过来约我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那个冰激凌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借口。”
杨九郎被他推进了卧室，倒在几乎可以说是巨大的床上，被张云雷微微颤抖的手解开了裤子的拉链。
“我从来没试过。”张云雷握着杨九郎半硬的阴茎，慢慢把脸凑过去，语气里有种让杨九郎觉得不太妙的跃跃欲试。
“不必做到这种程度。”杨九郎尽量不去看他，试图想明白他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我很乐意尝试新事物。”
然后杨九郎感觉到自己的阴茎进入到一个温热的地方，他屏住呼吸，僵硬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张云雷的舌头轻柔地从顶端的小孔扫到下面，力道轻得像一根被温水打湿的羽毛。之后张云雷蜷缩在杨九郎两腿之间，调整了自己跪趴的姿势，把整根阴茎努力吃进嘴里，他克制着呕吐的欲望，憋着气一点点往下吞吃，一直到鼻尖碰触到浓密的毛发才一下子退开。
“我觉得我有天赋。”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模糊地看杨九郎。
“你要这个天赋干什么使。”杨九郎闭上了眼睛，颇为享受的样子。
张云雷笑了笑，握着他的阴茎又低下头去亲吻了顶端，然后重复了几次刚才的动作，这时候他已经可以含到底然后稍微停留一会儿了。他的眼泪缓慢地流出眼眶，汇聚在鼻尖然后无声地掉在杨九郎的毛发里。张云雷闭着眼睛上下吞吐着，一直到他觉得杨九郎的阴茎足够硬了才吐出来。
“你知道怎么扩张吗？”他问杨九郎，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一管没拆封的润滑剂递到杨九郎的手里。然后吸了吸鼻子。他的眼眶红着，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脸上有眼泪流下的痕迹。
“你确定要做吗？”杨九郎最后一次问他，如果还是得到肯定的回答的话，那么这个夜晚他只会抱着张云雷，看着他安然入睡，他们就还有机会退回到最初的位置。
但张云雷躺在他旁边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默默地张开了自己的腿。杨九郎叹了口气，打开润滑剂挤在手上。他把手指伸进去的时候张云雷在颤抖，并且继续流眼泪，但杨九郎选择视而不见。他们都是成年人了，张云雷做出了选择，那么杨九郎也做出了相应的选择。
杨九郎只是隐约感到遗憾，但又并不知道自己在遗憾什么。
他顶进张云雷身体里的时候依然在思考，但好在张云雷并没有因为他的不专心而责怪他，因为张云雷自己也在忙着哭。他抽噎着，并不是因为快感或是疼痛，就只是因为伤心而已。这简直是最奇怪的一次做爱。杨九郎心想，他们俩都心不在焉。但他还是把张云雷操射了一次，他自己也在之后也射在了张云雷的腿根。
第二天醒过来时张云雷就睡在杨九郎的怀里，脸上还带着隐约的泪痕。杨九郎蹑手蹑脚地离开床铺订了两份外卖，一直到他安静地吃完早餐时张云雷依然没有醒。
杨九郎从碗柜里找出两个好看的碗，把张云雷的早餐装进里面又用碟子盖好。然后他回到卧室，用张云雷的手指解锁了他的手机，交换了两个人的微信。他把自己的名字打了上去，又怕张云雷不知道他是谁，于是他写写删删最后只说他是请张云雷吃冰激凌的人。
然后他看着张云雷忧郁的睡脸。
他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忘记那一副画面，一个皱着眉头的男孩，无知无觉，赤裸着身体，从被子里伸出一条细瘦的手臂，在空旷的房间里熟睡。
杨九郎站在床边看了太久太久，看张云雷的身体隐藏在被子里的不安的曲线，最后才离开了房间。
午休的时候杨九郎收到了一条写着“张云雷”的微信，杨九郎笑了起来，他在加好友的时候就知道张云雷的名字了，可张云雷一本正经地又发来他的名字的举动有些可爱。杨九郎把备注改成了雷雷，又觉得这样太过亲密，最后只是改成了云雷。
下午开会的时候杨九郎盯着画展宣传海报上面白色雕像，想起了张云雷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他突然明白，他在遗憾昨晚没有像他许诺的那样，给张云雷一个美好的约会。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