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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ext

Dean醒来时，浑身温暖而舒适，身下的触感很是熟悉。他叹息一声，用脸蹭了蹭那片温暖。他知道一旦自己睁开眼，便要应付一场难熬的宿醉和一个更难对付的Sam，并且还要修好baby然后开五个小时的车去Bobby家处理女巫这件破事。他的晨勃抵着身前的什么东西，感觉很好，他的身体和他怀里的东西完美契合。所以他闭着眼睛，抱住那温暖的物体不放手——闻着像他，但也有Sam的气味——他突然清醒了，睁大眼睛，意识到自己刚才抱的是谁。昨晚酗酒行为的后遗症逐渐作用在这具身体上，他呻吟一声，揉了揉眼睛。Sam这时也因为他的动作醒来了，睡意朦胧地翻身转向他。

“抱歉啊，看来睡梦里的我以为你是——卧槽，Sam？”Dean一跃而起，嘴巴惊讶地合不上，同时也没忘了尴尬地挡一挡自己的晨勃。“你、你他妈做了什么？”Sam揉揉眼睛，一时显得又困惑又天真，而且还有点可爱——我去，让Dean看到自己这幅表情真的很奇怪。接着那神情变成了狡猾的坏笑。

“哦，你发现了？”

“What the fuck?!”Dean在震惊中揪着Sam的长头发。“这个恶作剧不好玩，简直是不正常，你为什么要——”Sam慵懒地调整了下睡姿，嘴角咧得更开了。而Dean惊恐地看着眼前那个光秃的脑袋。

“你不喜欢这个新造型吗？我觉得这下你能在人群中脱颖而出了。”Dean捏住Sam的肩膀，把他拉到眼前，现在他能上手摸自己的光头了。那手感又毛刺又暖和，非常诡异。Dean于是又嫌弃地推开了他。Sam大笑着，而Dean呻吟一声，倒在床上。

“我看起来像个离死期不远的晚期癌症患者！”

“我本来也想给你的眉毛做个造型，但害怕你会真的杀了我。”

“卧槽你——你哪来的时间做这个的？我明明整晚都和你在一起？”Sam那柴郡猫一般的笑容又出现在Dean的脸上，让Dean很想给他一拳。

“才不是呢，你九点多就睡死过去了。然后我跑到便利店，花四块钱买了刀片三联装，又花了一个小时搞定造型。不过这点投资是值得的，看看我最终的作品——”

“你真的要挑起战争？”Dean推了Sam一把，后者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倒在床上。“你玩真的吗？因为你在意你头发的程度可比我高一万倍。而且你这该死的长度一年也长不回来，公主。信不信我这就剪秃它，或者先漂白——”

“你不会的，”Sam信心满满

“你哪来的自信？”

“因为你喜欢我的头发，还觉得可爱。这发型让你觉得自己是大哥哥，激起了你的保护欲什么的。所以你不会轻易毁掉我的头发的。”

“可别这么肯定，”Dean嘴上这么说，却在Sam看不见的地方勾起嘴角。那个小混蛋说的没错，短头发的Sammy会显老，也更显冷漠。这让Dean觉得他疏远了，回到了当时那个离家去斯坦福的时期。那个Sam的短发并不是Dean喜欢的造型。“没人会喜欢你的头发，睡美人。”

“是是是。”Sam看起来一点也没被冒犯到。

“我是认真的。你的屁股岌岌可危——我说的既是象征意思又是字面意思。这几天我都因为兄弟情谊保持着最后的底线，但这个—这个越线了。从此以后，我下手不会留情了。你等着吧。”Sam理了理身上穿的Dean的夹克，还是一脸得意。

“好啊，我倒看看你在这剩下的五个小时里能做什么，而且还是在impala里。我想想，和加油站的员工来一炮？把薯片渣倒在我的衣服上？”Dean摇了摇头，开始脱衣服。他在余光里看见Sam吞咽了一下。等短裤也脱掉，他那还没完全消去的晨勃也暴露出来。在心里的某个角落，他也许想让Sam看见这一幕，但他并不打算多去钻研自己的心理，彻底抛弃了这个杂念。

“你自己的裸体让你欲火焚身了？自恋狂。”他伸了个懒腰，舒展双臂好获得暴露的最佳效果。Dean身体里的Sam摇了摇头。

“我还难得有这个视角知道平时我的床伴看到的是怎样的风景呢。尤其是这个身高差刚刚好——”

“好吧，”Dean瞪着他，“你看清楚了，这下我可以把你屁股打开花——他一把抓住了Sam朝他脸扔来的袜子。“看见没？我反应也不慢。”

“你个宿醉的醉鬼现在连个十岁小孩都打不过。快把衣服穿好，我们要走了。我先去修车行提车。”

“吸我的屌吧，Sam。”Sam听到后若有所思地皱了下眉。

“现在这情况，我只会吸到我的屌。不了谢谢，我还是走吧。”

Dean把那双袜子扔过去，却只砸到Sam关上的大门。Dean懊恼地骂了一声，一时想不到什么报复的好点子。以前他的恶作剧可是非常精妙的，就算比不过Sam也起码不会比他差。然而现在，Sam-Sam抢占了先机。Sam一直在等待，足够有耐心，每一个陷阱都那么精打细算。每一个恶作剧都擦着Dean的底线但又没完全逾越，比如这该死的头发。Dean需要一个好点子，非常非常好的那种，来扳回一局。他拽过了Sam的包。也许里面有什么东西能给他点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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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Sam包里的东西很无聊，Dean早知道会这样。毕竟以他们的生活方式，二人很少有隐私。Sam也许早都知道Dean的包里放着一些性玩具，最新的亚洲大胸辣妹杂志，几件怀念他们父亲的伤感的小物件，还有那条Sam送给他的项链（这几天他手总是下意识往脖子上摸，但是扑了个空）。而Dean知道Sam的包里一直装着一张Jessica的照片，一本Dean很多年前买给他的书，还有一些斯坦福的旧报告。毁掉其中任何一件东西作为玩笑都太过分了。要不他假装毁掉这些东西？也许包里还藏着什么。他在一件一件法兰绒衬衫间翻找着，这时Sam的手机响了起来。

Dean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皱起眉头。

“你好？”他接起电话，努力揣测着Sam的语调。

“嗨，Sam。”电话那头是一位女性，一位年轻的女性。Dean内心雀跃了一下，也许这就是他报复的好机会。

“近来如何啊？”他刻意把Sam那标志性的关心语气融入在问候中。

“呃……你昨天说会回我电话的。我就是来问问你进展如何，和你朋友的公路旅行还顺利吗？”

“我，我朋友，”Dean有些困惑，但还是接了下去，“哦对，呃，还-还不错。当然和上学的时候很不一样，每天都住在不一样的旅馆。”

“你每次都这么回答。”

“不提这个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Dean重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Lillian？”

“Lilian？我们之间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她大笑道，“还是老样子，还是那么无聊，每天家里公司两点一线。不像你，对吧？每天都和他在一起，去了那么多地方，太厉害了！”

“是啊，”Dean试图酝酿出一个恶作剧。他会好好抓住这个机会的，不过他要先了解更多女孩的信息。“我们还挺疯狂的。”

“说起来，你觉得他看出来了吗？”Dean为这句话皱起眉头。

“看出来什么？”这么问不会暴露他的，因为这就是Sam的声音。对那些不了解超自然力量的人来说，他就是如假包换的Sam。然而，电话那头的女孩还是叹了口气。

“你的语气怎么这么奇怪。等下，我懂了，他是不是还在你旁边？如果是的话就答应一声。”Dean回想起自己做过的无数场伪装，无数次从证人口中挖掘出真相。他能做到的，只要配合着她演下去，一定能打探出什么秘密。

“是的。”

“哦天啊，这对你来说一定太难了，Sam。我记得你说过永远也不能告诉他，但是我搞不懂，万一你错了呢？也许他会理解的！”

“告诉他这种事？绝不可能。”尽管Dean并不知道“这种事”指的是哪种。

“这个社会没你想的那么恐同黑暗，而且我记得你说他从小就被家里管得很严——”

“也没那么糟吧，”他小声反驳。

“——但是他一直是你最好的朋友，甚至算是一辈子的那种，对吧？”

“那可真是太对了。”

“所以，最坏的结果能是怎样呢？说真的，你就告诉他吧。”Dean后悔刚才说旁边有人了，不然他的发挥空间本可以更大，他就可以直接问……

“好啦，谢谢，我会考虑的。”

“很好。你应该让自己快乐一些，好吗？如果一直藏着这个秘密，隐瞒那个和你一起旅行的人，瞒了这么久——有多久了来着？”

“也许还会瞒下去的。”

“一直这样会拖垮你的。”

“是呀，我会考虑的，那个，你知道的。”他发挥失常了，最后什么信息都没套出来，该死。

“我当然知道。而且你知道我也爱你，对吧？”

“是啊。”他有点尴尬的回应着，惹得对方大笑。

“哦我又忘了，他还在你旁边呢！好吧，我们之后再聊？就最后再唠叨一句，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告诉他。他也有权知道。那保重啦，Sam。”

“你也是。”

他挂掉电话，盯着手机发呆。他讨厌这个事情，讨厌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陌生女孩竟然比他还要了解Sam。他忍住了把手机摔到墙上的冲动，毕竟他们预算很紧张。谁他妈是Lilian，Sam为什么信任她胜过他的亲哥哥？尤其这是他的性取向问题，虽然他们也没怎么认真讨论过这种话题。他们的父亲也并不是那么恐同，起码不是那种看到同性恋就当面羞辱人家的混蛋。不过Dean知道，父亲在心底还是觉得性少数群体是软弱的，不适合狩猎这一行的。Dean并不想就这个话题和父亲促膝长谈，在父亲去世前他也一直没有坦白：Dean有时候也会和男人上床，但这并不妨碍他成为一个优秀于其他人的猎手。当然John只需要知道后半句话，前面的……那是他的隐私。

Sam知道他的情况，是因为有一次他提前回到旅馆，看到Dean正在被一个健壮的海军压在床上。Sam不愧是Sam，坚持说他们事后应该谈一谈，表达他的支持blah blah，以及不要在他的床上做爱。Dean有时还会拿这件事开玩笑，但他们基本上默契地选择忽视这件事，让这个插曲显得无关紧要。所以为什么这一次，Sam，这个一直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的人，选择在性取向这件事上隐瞒Dean？而那个叽叽喳喳的斯坦福的Lilian，为什么会觉得Dean只是他的“朋友”？难道承认和自己的哥哥一起公路旅行这么让Sam难堪吗？也许是生来第一次，Dean有点后悔起了这个恶作剧的念头。他多希望自己没有接到那通电话。现在好了，接下来的五六个小时他什么也想不了了。

咔嗒一声，门打开了。Sam看了看没穿衣服的Dean，后者正在翻着他的行李袋。Sam嘴角向上扬起。

“不会吧，Dean？你不会以为能在那里找到什么恶作剧灵感吧？”Dean耸了耸肩，随便翻了一件Sam的法兰绒格子衫套在身上。

“开始没那么想了。我们快点上路吧。”

第三章 完